苏子悦来到魔都以後,一共经历过四次生离死别。若说前两次都还只是低级魔物,没有什麽思想,他们死去时苏子悦也不是特别难过。但是素蝶和鲛

则不同,他们会笑会生气有思想,除了外貌不一样,其他的都和

类一样。他们又都是和苏子悦有过关系的最亲密的

,他们是自己孩子的父亲,眼睁睁的看著他们死去,对苏子悦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苏子悦有些失控的抓著鲛

的肩膀,将虚弱的鲛

从石床上拉起来,说道:“我不许你死,你听见没有?我不许!”
鲛

用一种悲痛的眼光望著苏子悦,那眼神中有诉不尽的离殇。只见他蔚蓝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波光,接著一颗颗珍珠从他眼角滑落。
苏子悦的

眼看不清它们是怎麽形成的,她呆愣愣的看著那一串串珍珠劈啪劈啪的掉落在地上。她伸手接住,只觉得那珍珠冰凉而圆润,比他之前给自己寻来那些珍珠要好的多的多。她问:“你哭了?”
鲛

倔强的摇了摇

,他身为鲛

英勇善战,他连流血牺牲都不怕怎麽会因为死亡而哭泣?他只是有舍不得,有舍不得这个较小柔软的

类

子。喜欢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喜欢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的一切。
苏子悦扑进他的怀中,一

咬在他肩膀处坚硬的鳞片上,各的牙齿都要碎掉似的。她说:“你别死,求你了。”
鲛

怕她咬坏了牙齿,将她扶起。只见泪水已经爬满了她姣好的脸庞。他将脸凑近她,伸出舌

贪婪的舔舐她脸上的

体,这恐怕是他最後一次品尝这样的美味了吧。
苏子悦就这样任由他舔著自己的眼泪,忽然就觉得身上一沈,只觉得鲛

的重量全部压倒了自己身上。她的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她最不希望见到的事,又一次发生了。她抱著鲛

的尸体,无助的哭著。
闵墨这一次依然是亲自来接苏子悦,他一进来见到的就是一地的珍珠和抱著鲛

尸体痛苦的苏子悦。见到她哭得这麽伤心这麽无助却是为了别的男

,他心中浮现出说不出来的苦涩之

。他走过去,却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

。
这次却是苏子悦先开

道:“你又来接我了?”
闵墨因为她这个“又”字心中无端一痛,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苏子悦将鲛

的身体放倒在石床上,就像他平时睡觉的样子。做完之後,苏子悦回身对闵墨说:“走吧。”

一次面对这样冷静的苏子悦,闵墨又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又是愣了许久终於憋出一句:“你还好吧?”
苏子悦摇了摇

,说:“我累了。”
闵墨无言以对。
苏子悦又说:“闵墨,我可不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我想要清净一段

子。”
闵墨下意识的

应道:“好。”他好像是第一次听她心平气和的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心

一颤,觉得她唤自己时的声音是那麽的好听。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喊那两个

的?
“谢谢你。咱们走吧。”苏子悦说完,径直离开了礁石屋。
闵墨愣了一下才急忙追出去,一把将她抓住,然後紧紧的搂在怀中。他不想放手,他怕自己一放手就会再也抓不住这个

子。他说:“我嫉妒他们。”
苏子悦闻言身子一僵,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好继续保持沈默。
“他们死了你就这麽难过?”闵墨又问。
苏子悦轻轻地了

,就觉得他将自己搂的更紧了,她几乎要喘不过来气了。
“要是我也死了你也会为我难过麽?”闵墨将

埋进苏子悦颈间,就像个孩子一样问出这个问题。
苏子悦犹豫了很久很久才说:“我不知道,真的。”
闵墨几乎不可闻的叹了

气,他接著说:“那……你愿意为他们留下来麽?你愿意放弃回到

类的社会去麽?”
苏子悦离开闵墨的怀抱,不知道他为什麽突然有此一问。却见闵墨正色的望著自己,等著自己的答案。她想了很久,回想起自己初见素蝶时他欣喜若狂的样子,回想起他无奈地由著自己撒娇甩赖。接著她又回想起初见鲛

时,他对著明月歌唱时的样子,回想起他平时虽然你总是对自己凶


的,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伤害过自己,甚至还是极其宠溺自己的。
对於一个


来说,穷其一生也不过是想找一个能够真心疼

自己的良

。如果能和他们其中的谁就像一对普通夫妻那样过完一生,也一定都是幸福的。如果是这样,留在这里又有什麽不可以呢?这里的魔物虽然凶猛、仅凭本能活著,但他们都是单纯的,都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

著自己的伴侣。
想明白了这些,苏子悦肯定的了

说:“愿意。”说完就见闵墨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痛楚的神色,她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心中忽然浮起一丝怨恨自己的

绪。自己的话一定伤到他了吧,可那确实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苏子悦很矛盾。
闵墨过了半晌才说:“我嫉妒他们。”他顿了一下接著说道:“所以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出来。魔蝶没死。”说完他歉意的看了苏子悦一眼。
“没死?”苏子悦茫然的问。
“在魔都,千百年来都是新的生命来到,旧的生命陨落。新的宝宝降生之後,父亲就会死去。而能够挽回他们生命的,只有


的眼泪。传说


的眼泪是解开这古老

回宿命的唯一的方法。只要双方真心相

,那

子的伴侣就不会死去。”
苏子悦听了他的话,久就会不过神来。她问:“那鲛

呢?”
闵墨摇了摇

说:“不知道,但如果你们真心相

,他就不会死。之前我亲自去接你就是怕你会

上魔蝶,然後发现魔蝶醒来,所以我早早的就把你带走了。这次也是一样。我不想你心里有别的

,所以这麽做了。你会恨我麽?”
苏子悦摇了摇

说:“

都是自私的。”
闵墨在苏子悦的额

上落下一吻,说:“苏子悦,我等著你,等著你成为我的王後的那一天。现在,你去找他们吧,我让你清净一段

子。”说完他

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子悦望了一眼礁石屋的方向,却没有动,而是调转目光望向闵墨离去的方向。他那萧索的背影让苏子悦心痛,他是魔都主宰一切的王,却这般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