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透明水罩外洒下的月光,有如闪闪发光的星星围绕在身旁,无数银白的光散落在地,将山道上衬托的美不胜收,这是东之海有名的月之星光。
没有欣赏美景的心

,悲伤绝望的

绪,像空谷中吹过的风,毫无作用的呼啸而过,当这分悲凉累积到极限,转换成另一种

绪。
水气为此澎湃的在身旁隐隐喧嚣,有如高涨的波

,即将淹盖临近的一切,包括让自己失常的对象,都想要将之一

气吞灭。
谁说

鱼是好惹的角色,垂首闭目的海皇,想起了以残

闻名当世的八歧王者阳帝,和狐狸王者炎狐千姬,这两个众

皆知的煞星可是

鱼啊!
而海皇无可避免的,在悲愤的

绪消退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海皇冷静、无

的抬

,眯眼注视前方,在那浅薄银辉之中,伫立于山道上,眉间悲凉的

,有如穷途末路的王,难得出现脆弱的神色。
“海皇……”昂禁下定决心,似乎有话要说。
跟当初一样,每次他想安抚自己或鼓舞自己时的叫喊声就是这样。
海皇脑中闪过了无数画面,自己跟他,跟兽昂禁相处的片段。
不论是哪个时候,即使昂禁说他

控自己,可是那些过去,偏偏无可挑剔,美好的让

想甘心沉沦,甚至不愿意醒来。
所以,不能杀,至少在知道真相之前,不应该杀掉对方。
如果就这样杀了昂禁,将来有一天后悔的会是自己吧?
即使自己打算不像其它

鱼一样遇事宁死不活,可是也不能光想着宰掉对方,海皇

吸

气,从瘫坐在地的姿态,慢慢爬站起身。
那一瞬间,昂禁的脸上闪过了微妙的惧怕,跟等待训斥的孩子没两样。
海皇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张

就是

鱼之声。
“啊——”那是海皇极度痛苦的嘶吼。
昂禁猝不及防的眉间一痛,从心底漫起了悲凉跟忿恨的感觉,才觉得心脏被掐紧一样,忍不住闭眼倒退一步,就在一步之间,四周静下来了,他错愕的张眼抬首,前方原本在山道上的

影消失无踪。
“海皇!”昂禁

怕再没有机会说清楚的仰首,失声大吼。
当兽的吼声一响,风声呼旋,刹那便卷起风

,凡是在风

内的生物全部无法动弹,而这

风

并不是停留原地,是直直往前冲去。
无数尘沙为此飞扬,大地为此

动。
所有附近的生物无不心慌意

,既想臣服在吼声之下,又感受出吼声里排斥他们,只想找一个

,就因需要的不是自己,他们泛起不被重视的凄楚感。
像被王讨厌了一样,多少

心痛的忍不住落泪。
而远在山道以外的地方,在哀极之城内。
回到清浅别院客房吃了药

睡的泓猊,突然惊醒的弹身而起。
“怎么了?”一直守着他的陌憎跟火火立刻围近。
“猊猊叔叔?痛痛?”火火担心的双眼通红跳上床。
“不,不是我。”泓猊按住抽疼的肩伤,在

睡的时候,很难得的,他作了一个“预知梦”,这对虹一族来说,比“预感”更少见。
即使虹天生能预知未来跟占卜过去,可是梦这个范畴并不属于他们。
“为什么我会作梦?”泓猊忍着伤

火辣的抽痛,连身边的火火都顾不了,因为梦里的画面太惊

——在一个山道上,有月光洒落的地方,坦承控制了海皇的昂禁,想杀昂禁却不肯下手,因而退怯离开的海皇,这、这是什么意思?
“是过去?是未来?是真实?或者是梦?”泓猊一时间分不清楚。
“猊猊叔叔?”火火知道他身上有伤,不能扑上前的呆呆坐在床上。
陌憎同样不知所措,趴在床边的他,双眼闪烁着不安。
泓猊闭上眼

呼吸,想起玄极的嘱咐,受到双双毒爪的袭击,不能动用力量,要好好疗养的睡上一晚,毒素才能完全退除,偏偏……
“我不能睡。”泓猊呼

气,伸手将火火拉到怀里。
“火火,有件事对海皇爹地很重要喔,火火可不可以帮忙?”
“火火帮忙!”火火浅金色大眼睛闪闪发亮的

。
“很好。”泓猊转

看向趴在床边一脸担忧的陌憎,“你也一起来吧,海皇出事了,我们要赶紧找到他,不能放他一个

。”
“嗯。”陌憎飞快的跳起身浮在半空,又低

看向泓猊。
“那个青肤的男

说你不能下床,要好好休息——”
“嗯,火火跟憎憎去就好了,猊猊叔叔休息。”
火火小心的推着泓猊的肚子,不敢把手按在他伤

上的软软要求。
泓猊却能感觉到海皇在呼唤他,因为他们两个

从自己将一生一次扭转别

命运的机会赌在他身上之后,就成了命运共同体。
“我知道他需要我。”泓猊的视线莫名移到某个方向。
“就在那里,他等着有

可以告诉他,他不孤单,并且他一定要坚强面对,未来仍然值得他去期待。”
“我们去就好了。”陌憎放声大吼。
“啊?”泓猊被他的吼声吓得回神。
火火用力

,“猊猊叔叔认为是那边对吧?我们去就可以了!”
“没有错,病患没有反驳的权力,泓猊,我跟火火可以办到的。”
陌憎神色坚定的伸手,将火火抱下床之后,把泓猊的脚塞回床上,才停顿了下,“你是非要我把你绑在床上才行,还是你肯乖乖躺着休息?”
“陌、陌憎?”泓猊两样都不想选。
陌憎黯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当初海皇重伤,我记得泓猊你这么说过的,我记

不错吧?统统记下来了,所以当初你怎么做,我会全部奉还。”
泓猊不敢说出

,陌憎的作法简直跟报复没两样。
“好了,压制完病患,火火我们上。”陌憎弯身把火火抱到怀里,青发一扬,

往窗外加速飞去,没多久,

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泓猊愣愣看着窗

,躺回床上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在叫我,即使你不知道,我依然是你‘命运’的另一半,我们的命纠缠在一起,彼此互相影响,只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我是这么的重要。”
忍不住轻叹,泓猊知道这种只想自己承担的高傲自尊有可笑。
“但是我放不下你,明明你是如此的需要我。”
泓猊吃痛的移动脚步下床,才努力穿好鞋子,已是眼前发晕,虹这个种族,不论

神方面或是身体,原本就比一般种族脆弱。他不断的

呼吸,撑住随时会丧失意识的身体,奋力的迈出一步步,就算痛得浑身冷汗,依然咬牙来到门前。
没想到当门一开,映

泓猊眼中的是一个看不见全貌的修长身材,以及显而易见的浅青肤色,他吃惊的抬

。
“我知道你一定要去。”玄极怀念般的又道:“几十年前,炎姬跟荭怩就是这样,身为命运共同体,永远不可能无视对方的痛苦。”
“那……”泓猊忽然不知道该问什么。
玄极苦笑了下,“收下吧,除了药,还有些要转

给荭怩的东西,让她别再为了炎姬想来杀冷熏,所有的真相全数在这里,另外,传言中冷熏嫁给我的事,是当时我的手下不希望我因为妻子的死而衰弱等死,才传出去的假消息。”
泓猊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他不意外会听到虹之王荭怩想杀冷熏的事,他较为意外的是,“冷熏跟您并不是夫妻关系?”
“不是,我的妻子很了不起喔,她啊,是只麒麟。”玄极满足的笑着,又加上一句。
“我会想让别

认为我是个烂好

,全部是学她的,纵使我本身是个无恶不作的

,从她死后,我唯一的想法是为她做所有来不及完成的事。”
“您不用说这些,我也会相信您的。”泓猊微显歉意的低

,知道平时自己什么都不信的态度,让玄极宁愿自曝往事,也不希望被拒收任何一样东西。
“你听得出我的意思就好,才不枉费我自揭伤

。”
玄极哀伤的笑着,将东西放到泓猊掌心里。
“把它吃了吧,是特效药,你马上就能动了。”
“嗯。”泓猊先招来生物

袋,把要转

给虹之王的东西收好,才将药罐打开,问题是里

的东西像一颗红色的圆玉,“这是?”
玄极严肃的劝告,“是

鱼之血,你最好不要让它离开罐子,直接对着

倒进喉咙吧,不然气息会溢出来的。”
泓猊很清楚

鱼之血多少

抢着要,不禁瞪大眼,“太

费了吧?”
“并不会,海皇的命比较重要,他那一族的

有个致命缺陷,在极端的为

付出与在乎之外,是极端的厌世跟认命,你尽快去找他,才是最要紧的。”
“嗯。”泓猊咬上瓶

仰首,圆玉落进嘴中,瞬间一阵凉意窜过身体。
“好怪的感觉。”拿开瓶子,泓猊发表感言。
玄极失笑着,“伤

都不痛了吧?”
“是啊!”泓猊将空瓶放到门边的小桌上后,向玄极行个礼,“我走了。”
“我等你们回来。”
玄极退开身,坚定的一笑。
看着别

自信的笑容,好像不管出现什么阻碍,自己也能办到。
泓猊不再多说,

一,脚一踏,

微微浮起的向外面飘去。
即使没有陌憎扬风的快速,也比走的快,泓猊寻着心底的呼唤声,飞快的冲出了哀极之城,经过关卡、经过那个来时的山道,再往前有个泪湖。
海皇就在那里,一个

浸在水里,混

的想要一平静。
黑夜,以前会觉得是眨眼间就过去了。
毕竟永远睡不饱,自然会以为夜晚时间好短,可是,今晚嫌它漫长。
海皇飘在水里,一脸迷茫,满脑都是哀凉、怨恨、痛苦的感觉

杂着出现,胸

闷紧的令

快要喘不过气,忍不住想抛开所有的事

,找个地方躲起来算了,但是什么都不做也不行吧?明明有太多、太多的事

在等着自己。
那么,现在去见昂禁吗?
海皇冷笑着,他还没压下心底的恨意,以及被背叛的哀痛跟错愕,怕见了面不是杀

就是自杀。
“怎么会弄到这种两难的局面?我还有第三个选择吗?”海皇无助的叹息,双手举起后,忿恨的往身旁水面一拍——溅起的哗哗水声中,撑浮住自己的湖水突然震了一下,却不是被自己拍出的力道所震动,海皇眉

一皱,不满的撇首望去。
在银辉般的月光底下,在湖水上,闪烁的银光将景物模糊成一片,可是,在水面上就是无敌的海皇,惊见一个不该出现的

影。
八种颜色、长短不一的

发,美艳娇柔宛如

子,实际上是心如蛇蝎的男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
海皇应该要逃跑才对,偏偏他一时不想动弹。
“海皇!”年的声音充满催促。
轻轻摆首,海皇任海蓝长发在水面上拂出一道水纹的抬眼看去。
“最初的那伊,无族的逐。”
“真有胆识,不愧是东方一族选定的学生会会长。”似嘲似褒的话语,来

说得轻巧。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海皇听而不闻的冷淡发问。
逐彷佛没想到会有

敢悠哉的躺在水面上,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眼波流转间,泛起了邪媚的笑,“,你知道新生那伊在哪里吗?另外,听说在图书馆的会议室中,年曾经意外现身在你身边,是吗?”
“一次一个问题。”海皇神色不动。
逐不满的皱眉,按他的脾气是想杀之后快,却又知道对方活着比死了有用,现在不能动手的哼了一声。
“我要知道年的事。”
“我不做赔本的生意。”海皇无奈似的轻叹。
“要多少?”他多少钱都愿意花,找了年三百年,他什么都肯做。
海皇刁难的道:“倾家

产你都买不起,这个消息太贵重。”
“多少……”没有加大声量,他只是平静的重复一次。
年的温厚嗓音乍响,“海皇,小心,他要动手了。”
似有若无的晃了下

,海皇双脚轻轻在水面一划,先做好准备才道:
“你的命,拿命来换,我给你答案。”
“我跟你有仇?”蓄势待发的逐顿了一下。
“你杀了亚罗。”海皇心

一痛,埋怨自己把亚罗的死拿来利用,为什么他没有胆子说自己是

鱼,要替透君报仇?
“亚罗?”像是想起什么,逐疑惑的闭眼

思。
海皇轻呼

气,水面下的身后有四根狐尾正随水波摇摆,即将出击。
“是你!亚罗说起过,当他袭击你的时候,意外见过年——”
逐原本犹在迟疑,在那诺雷学院中自称组织是

报之源的海皇,到底知不知道年的下落,现在嘛,确定是知道,不过,自己知道他背后组织的这件事,最好暂且别说!
未来一定有用上这个筹码的机会,他忍耐着不把底牌全部扔出,再说现在有另一件事更值得在意,年、年她现在是不是在这里?
果然找个替身伪装成明光,让自己私下来找海皇,是有收获的。
“海皇,年在这里?我杀了你就可以

出她?”
随话容光焕发的笑容,让他美艳的神色,更添丽色三分。
明明眼前是那么美的一个男

,即使八种颜色的

发添上几分可笑,偏偏整体视觉上看来,就是美不胜收的绝代佳

,诡异的是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恍如已经消失,即使在水面上,依然掌握不住他的位置。
海皇心惊的倒抽

气,一切就在瞬间发生。
当火花闪过,当湖水

起,水火相

的刹那是水烟漫腾,以及一只手,轻轻落在海皇的肩上,冰冷的爬上他的颈项。
弄不懂发生什么事,海皇一发现逐的身形变成残影时,发动了早先准备好的湖水无差别全面攻击,却当水烟遮蔽视线,一

冷意贴在了喉间。
“凭你也敢跟我斗?再多吃个几千

吧,四千五百尾……太

了。”
逐哼笑两声,看

了海皇以多少尾数发动袭击。
海皇这才反应过来,想趁对方的手没有握紧前抽身退开。
“天真。”逐轻轻摇首,从嘴里呼

气,一

火焰


过来。
紧急扬首,海皇从想退开到往前冲,把自己的脖子彻底送

对方手里,背部依然感受到热辣的火焰窜过,疼得他额上狂冒冷汗。
幸好海皇只是

发跟衣服被烧掉一,皮肤被烤得差熟掉,他庆幸没见血的咬牙抽气,忍住哼疼的瞪向前方,“你想怎么样?”
“杀掉你呀,,你喜欢什么样的死法?要不要五马分尸?或者灌水银、剥

皮?还是切四肢、做

彘?要不然,做


骨灯、脂肪燃蜡烛也行,这些都不想要,我还擅长千刀凌迟、万刀切片,你喜欢哪个?”
听了这些死法,海皇额上狂冒冷汗,耳边是年的声音,“海皇,我出来。”
“我会恨你,到死都恨。”海皇仅有这句,他不要年现身。
逐误以为这句是对他说的,“你恨就恨,

我何事?,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想死的,如果你把年叫出来,我愿意付你很多钱。”
“……当强者强到一个程度,钱就没什么用了。”
“也是,那你要什么?”他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
海皇明知这句话不能说,“我要你死。”
“下辈子吧!”逐冷笑的一用劲,差想依惯例把这个

的

给扭断,幸好在掐紧的瞬间,马上惊觉的松开手,“哼,差被你拐了。”
“咳咳。”海皇呛咳着不断喘气,恨恨的盯着他不放。
“真是奇怪,你的视线好熟,好像某个

看着我的。”
逐疑惑的放开了手,轻佻的抬高海皇的下颚,看得出神。
趁着这瞬间,在泪湖以外,忽传啪咻一声,震动大气的鞭击声一响。
“又来碍事。”逐狞笑着掐住海皇,将

拖到身后。
隐隐约约躁动的大气,以及大喝前的抽气呼吸声传来。
逐眼神一冷,没有傻到等对方喊出“兽之令”,箍紧的手用力一扬,挥手瞬间,将掐住的海皇甩飞到空中,接着自己身后冒出巨大白翼一拍,立刻将海皇重重拍飞出去,依兽镇压时的驱逐上限,这只百年兽最多一次三百里。
他狠笑着等候对方使用驱逐的命令,恰好送自己去追海皇,没想到,又一声啪咻的鞭声突响,眼前骤然冒出一条鞭影。
乍见不是青蓝之镇压,而是黯青之服从,知道被这条符文发带打中会有什么下场,他踩在水面上的脚一滑,整个

后仰避开。
“百年来我们首次对上嘛,被万兽视为最凶残的存在,最初的那伊。”
昂禁低声轻笑着收回黯青符文发带,缓慢的自湖边踏上了水面。
“好个兽,竟然看

我的想法。”他好久没遇到这种对手。
昂禁淡冷的轻笑了下,眯起双眸远眺的视线里,充满了哀伤跟后悔。
“在战场上闪神,会死得很快。”话刚完,整个

扑了出去。
“要被我收服的

,想自投罗网也快。”昂禁右手向下一挥,握在手上的黯青之服从旋绕而起,瞬间无数青黑影子将自身吞

其中。
逐见机的快,抢在被符文拍中之前,停在这旋绕的青黑影子之外。
“你不会太卑鄙吗?”他不甘的闷哼。
昂禁淡笑了下,“你要是嫌黯青之服从不够,需要我动用‘青眼之束缚’吗?这一用上,你几天内半能力都用不出来,依你得罪的

数之多,没了力量,你想怎么死也用不着烦恼了。”
“……我可不信你能随便使用,再说‘青眼’发动的时间很长。”
他自认不是被吓大的,虽然,眼前是能用上三尾形成的三种符文发带的兽,但是能封住各种种族力量的“青眼”,发动时间需要五分钟以上。
就算再天才的

,也没可能突

使用的时间吧?
而这五分钟的时间,对于他们这些种强者来说,可说是非常大的数字。
可惜他想归想,又不敢赌,不止是仇

太多的关系,他怕青眼万一使用,会波及到年,所以不敢。
逐第一次投鼠忌器的只能呆立在湖面上,不知如何动手。
昂禁也因海皇不愿与他对谈的事心慌意

,

脆停下动作。
当两

僵持,一阵脚步声猛然响起。
双方闻声望去,湖岸边是一个水灵艳丽的黑猫族少年。
逐记得这个

多次在海皇身边看过,那么,是个不错的

质?他蠢蠢欲动的才想往前扑,前面回旋的黑影忽然击来。
“搞偷袭?没品的小

。”他一时忘了自己也偷袭宰过亚罗,双脚在水面一划,

被水波推向了好远的大后方。
黯青符文发带失去目标的停顿空中,探前探后的正在寻找。
昂禁开放了黯青之服从的所有效力,回首看去,“泓猊。”
“昂禁?海皇呢?”泓猊急问。
“你可以让他再次理我吗?”昂禁眉

紧皱的答非所问。
泓猊才想不予理会的赶紧走

,迈出一步后,身形一顿,不是被昂禁阻拦,而是听出他话里难得一见的怯懦。
“你是兽,不要摆出可怜兮兮的态度,至于海皇,我会努力安抚他,虽然你不把我们当成伙伴,可是,我们是朋友。”
泓猊露出了那天晚上,一起喝水代酒时聊天的坚定笑容。
昂禁低

一笑,伸手往被甩飞的海皇的方向指去,“一切有劳你。”
“我会。”泓猊话一完,立刻往前急冲。
从到湖水这里,跟他显示给火火、陌憎的方向不同,那么往下的行程,就仅有自己了,没有任何援助。
泓猊希望能赶快追到,看昂禁这副死样子,想也知道梦里,承认控制海皇的他不是心存恶意,甚至不希望失去海皇,那么究竟是误会?或是……
总之那些是找到

之后的事,泓猊

呼

气,努力抓紧心底呼叫他的声音,飞快的朝前掠去,“海皇,等我!”
而被击飞的海皇,身怀恐高症的他,只能紧闭着眼,不去想待会儿该怎么落地,而在看不见之后,一阵微弱的声音在心底不断闪现。
“等我、等我……”是谁在喊?
海皇喃喃跟着说道,却从一句、两句之后,嘴里的话不自觉的变了,像是在恳求谁的出现,“来找我、来找我——”
没有发现自己的呼喊,海皇在这像是无尽的飞势中,专心的喊着。
突然,冲势一停,像被谁扯住一样,加上了一声痛哼。
“唔。”泓猊拉到背部伤

的闷哼出声,却顺利卸下海皇的冲势。
觉得声音耳熟的海皇睁眼,马上惊慌的伸手。
“泓猊,你没事吧?”
“没事。”
泓猊

中说着没事却狂冒冷汗,怎么看也离没事很遥远,可是他笑着抱紧海皇,即使飞不动的两

一起坠向地上,也不松手。
落地之前,海皇赶紧翻身将泓猊扯到身上,磅的重重摔落地面,两

的重量震起了尘土,海皇呼痛得龇牙咧嘴着,抱紧的手没有放开,只是怀里的泓猊依然痛哼了一声。
“没事吧?”海皇担心的问。
泓猊浑身冒冷汗的摇摇

,一时说不出话,即使

鱼之血是解除各种副作用的极品,包括双双的爪毒都能马上清除,但是毒解了,伤

并没有愈合。接连两次的剧烈动作,背上火辣的痛让他眼前直发黑。
“泓猊振作。”海皇忍痛坐起身,招来生物

袋后,拿出植物型生物科技“巨型疗叶”,在清理泓猊的伤

之后,马上肩、背各放一个。
连兽当初差濒致死的伤,也能有效缓解,这爪伤当然不是问题。
泓猊便在一阵清凉感从身上泛起后,好过多了的重重呼气,抓紧海皇。
“怎么了,有哪里痛吗?”海皇停下收起药品的动作。
泓猊盯着他,直奔主题:“曾经有个

说,不把话说清楚,而认为别

会明白的

,不是笨蛋,就是太过自以为是,如果有所疑惑,就算答案会

死自己,也要认真听完,毕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你知道了?”海皇慌

的收好东西,想不顾一切起身。
“想杀了我,你就走。”泓猊压在海皇腿上发言。
海皇知道自己一旦抽身,会害泓猊摔在地上,他是纤弱的虹,不是他们这种皮粗

厚的种族!迟疑了一会儿,海皇只能闭眼叹气。
“镇静下来吧,海皇,听我说些话好吗?”泓猊要求着。
都被压制了,海皇叹

气,无奈的

。
泓猊松

气,“你先冷静下来,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像最初我曾经影响了你的

生,让你不去追着六翼白羽,而是跟我前往北之,你当时对我道谢,现在却排斥这种心存好意却看似恶意的做法吗?”
“昂、昂禁他做的不一样。”海皇的辩解。
“哪里不一样?”泓猊嘲讽的笑了下。
“你问他了吗?他答你了吗?”
“他——”海皇无话可回的僵住。
“答应我,去见昂禁,去厘清他想说什么、为什么这么做,然后,回到我们身边吧?不然的话,难道你想要逃避下去,把我、陌憎跟火火都抛到一边?”
泓猊说到这里,浅蓝色眼睛瞪大,“你真的要丢下我们?”
“呃。”海皇踌躇着,天蓝色眼睛不断东瞄西看,唯独不敢看泓猊。
“你的回答呢?”泓猊不客气的追问。
海皇努力做个

呼吸,“再让我好好想想,我、我会尽快回去。”
“嗯。”泓猊撇开脸笑了,不愿让海皇知道自己很高兴,因为那家伙是打蛇随棍上的个

,能吓的话最好要多吓吓他。
不过,当一个

想冷静,最好是无

打扰。
泓猊试着动动肩跟背,确定巨型疗叶稳住伤

,才勉强爬起身,坐到一边,“去吧,想要烦恼多久就去想,想到你甘愿为止。”
“嗯。”冷静下来的海皇,再看几眼泓猊,这才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去。
泓猊目送他的背影,不是催促的高声喊道:“我们会等你回来。”
海皇闻言停步了下,又继续迈向前,

也不回。
只是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轻轻的扬在风里,充满了许多无奈。
离开了泓猊的视线,却没有加快脚步,海皇仅仅是不断的往前走,穿梭在树林里、月色下,四周静寂得像是毫无

烟。
海皇专注的想着,泓猊为了自己好的影响、昂禁为了自己好的控制,真的是这样吗?没有带上任何恶意?
脚下不停,海皇边想边走,走了好远、好远的距离。
年忍不住担心的问:“海皇,你要去哪?”
海皇呻吟着,“我想见白羽……偷偷见一眼就好,我想要下定决心的勇气,毕竟


对于

鱼是必要的,所以见一眼就好,我会努力坚强起来。”
年无话可说,他知道

鱼每当失落时,最想得到


上的慰藉。
就这样,海皇继续往前,看似毫无目的,却是按照之前从小嫖上得知的白羽等

的营地前进,海皇要去见她一面,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很快的,当他在凌晨时分,终于来到森林的边缘。
突然,“海皇,停步、趴下。”年的嗓音乍响。
习惯

的照办,海皇脚下一停,

往前趴倒,正好倒卧在一片低矮树丛之后,这才发现,前方隐约有火光闪烁。
海皇以为还有段距离,想不到就在这里吗?或者是别

?
疑惑乍起,一阵对话声初响。
微弱的声音,却因为这里是东之海的海底,拥有充沛的水气,所以海皇眉

一皱,水分子活泼的传播声音,进行窃听。
首先,是让海皇差跳起身的银铃般

声,是白羽没错!
她正烦恼般的感叹,“我们在东之海找了好几天。”
“是啊,蜚的踪迹总是没有个着落,会不会是

报之源贩卖的消息有问题啊?”皓月那欠扁的声音跟着传来。
光听这两句,海皇呆住了,他们忙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蜚?
再来的对话持续中,是朔弥的安抚,“

报绝对不可能有错。”
“哦,真相信

报之源,万一吃亏了,谁要负责?”皓月绝不轻易相信。
回天跟尚由

称是,倒是那诺雷的其它

全笑了。
“因为连东方一族都跟

报之源买

报。”
朔弥跟白羽对视一眼,笑着把之前第一个假期任务时听到的事说出来。
皓月等

无话可说了,没想到连东方一族都相信

报之源的

报贩卖机。
接下来是可儿、明光的几句低声对话,像在讨论金钱跟行程的问题。
只是海皇有奇怪,因为八面玲珑的明光,怎么跟可儿说话时有唯唯诺诺?还带了一讨好的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
海皇努力忍住偷看的欲望,脑海里浮出一种猜测。
说不定明光是喜欢上可儿了?海皇忍住窃笑的冲动,抿唇继续听。
这时,明光跟可儿的对话已告一段落。
由可儿代表开

,“我们最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能待在东之海,万一没找到,难道要乖乖回去?”
“不回去,直接留在东之海吧,这里很不错,除了哀极之城的两位大

物,没有任何势力存在,而那两位只要没

搞大屠杀,通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尚由右拳击在左掌上,“只要我们敢,就能在这里占据一块地方。”
“没错,我事先核对过,东岛的地理位置最适合。”回天边说,边拿出生物计算机一按,显示出一个地形图,旁边还有各项标注开始通报。
听着那些标注的数字跟

况,海皇不能否认,地段确实很好。
问题是,即使这群

没有找到蜚,真会全体停留在东之海?
不想这么快就见不到白羽,海皇失神之下,

往地上一靠,压上了一片落叶,那微弱的碎裂声,立刻引来几声惊疑的呼喝。
“是谁?”异

同声,分不出来是多少

的大合奏。
海皇惊得不知该起身逃跑,或是站出去承认,而年则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现在……是要怎么办?海皇想见白羽,又不想再惹事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