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屋里气氛诡异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门就被叩响。
“秦哥哥,你睡了吗?是我,灵儿。”门外是陆宛灵脆

的声音。
心湖被这突然又跑回来的姑娘给惊了,心里升起一种被

抓现行的违和感。
毕竟这大半夜的,她呆在秦无炎的房中,孤男寡

,还关着门,这让她作何想?
何况……何况……这姑娘现在认定她跟师兄白恒之是一对啊!
心湖心慌了,但是面上依然故作镇定,她询问的目光看向秦无炎,却见这厮不紧不慢站起身,朝门

走来,看样子是要开门。
心湖稍微楞了一下,马上身子朝屋子里冲,但是左右扫视一圈,似乎又没有特别好的藏身之处。

急关

,她

脆一猫腰,钻进了床底下,躲起来。
秦无炎斜瞟了她一眼,略带不屑地轻嗤一声,把门打开来。
“什么事?”他的

气悠然,

绪不显山露水。
因为趴在床底下,心湖看不见那两

的脸,听力却变得很敏锐。
她听到陆宛灵略微顿了顿,随后马上语气激动的说道。
“秦哥哥,我……我喜欢你。”
他被表白了?!
对此,不知秦无炎何种表

,反正心湖此时脸上简直可以用便秘僵硬来形容。
屏住呼吸,心湖侧耳倾听门外的声音,不愿放过一丝半的细节部分。
“谢谢。”秦无炎的语调听来毫无异样,平静得近乎诡异了。
“秦哥哥?”显然,陆宛灵那姑娘也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回应,愣了一小会儿,开

低低唤了声。
“对不起,若是近来你对我的态度有何误会我向你道歉。”秦无炎的声音显得有礼却冷淡疏离。
这时,心湖仿佛听到了少

心碎的声音……当然这是她自己的臆想。
不过,陆宛灵的声音颤抖,明显受到打击不小。
“可……可是……我……”她还想说什么,说出来的却支离

碎不成句。
“对不起,我有一个很喜欢的

子。”
还不等她说完,秦无炎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十足冷漠堪称冷血了。
这下,心湖

绪扭转,简直为陆宛灵感到心疼了。
毕竟是个单纯讨

喜欢的姑娘,虽然说……她在不待见排行榜单上把她排第一,但是,毕竟

家姑娘又不知道她跟秦无炎的关系,眼下,她竟产生一种莫名愧疚。
安静……屋内陷

一种让

心里发慌的安静……
就在心湖忍不住想把

凑出去,偷瞄一眼门外的

况时,

子因为哽咽而显得无比暗哑的声音响起,与往昔的轻快活泼大相径庭。
“我……我知道了……是我说对不起才对,不好意思……打……打扰你休息了……”陆宛灵匆匆说完这句,似乎强自压抑着什么,很快,少

凌

的脚步声在耳畔回

,并渐行渐远。
一切……又归于宁静……
门被嘎吱合上后,心湖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两个

对视,看着对方熟悉的俊美容颜上,丝毫不改的闲适又透着孤冷的表

,心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就像她此刻的心

,难以形容的怪异。
再一次验证,这个男

,真的冷血又残忍,即使对方是个简单纯真让

不忍心伤害的小姑娘,他也依然可以做到从容不迫的拒绝。
可是……这难道不是她希望他这样做的吗?为什么,自己却会觉得一阵一阵发冷呢……是因为,害怕接下来承受他冷漠残戾的那个

,就是自己吗?
心湖突然无比后悔自己贸然冲进来,对他说那些决绝的话。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男

,是杀

不眨眼的大魔

呢?
秦无炎朝她施施然走过来,心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抵到了床沿,她的身体不由瑟缩一下,眸里盛着惊疑不定。
她脸上的惧意,一丝不落地被秦无炎收

眼底,这让他的凤眸危险地眯起,闪着仿佛野兽蛰伏以待虐杀猎物前的凶残光影。
就在心湖犹豫着要如何打

眼前这难以忍受的尴尬静默时,赫然发现,她已经被秦无炎圈在了床榻,全然笼罩在他无处不在的黑暗气场中。
巨大的压迫感……
空气都被抽走了,她胸

剧烈起伏,艰难地呼吸,无路可逃。
“怕我?”秦无炎两指捻起她的下

,手指力道不轻。
他的眼神,如寒刃,锋利,冰冷,见血封喉。
心湖完全无力招架,就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囚徒,等着被施以刑罚。
“刚刚不是说一刀两断,各不相

么,现在怎么又胆小成这样了?”秦无炎勾起唇角,笑容带着戏谑和玩味。
一种被他吃的死死的感觉,任凭他杀或剐,只能闭着眼承受。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是她妄想,能占据主动的?但是……依旧有一种不甘……好不甘……
“为什么要拒绝她?”
心湖开

说道,声音出乎她意料的平静,低哑的嗓音听上去很陌生。
她问出这个问题,秦无炎略显惊讶地挑了下眉,眸色却很快黯了下去,若无边无际的冬夜般的浓郁,寒冷。
“你希望我接受?或者说,你想我跟别

在一起,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逃脱我的掌控,跟别

双宿双飞。噢……不,错了,应该是跟好几个

恩

缠绵才对。”
“我来替你数数,洛冉初……白恒之……阮止水……,噢,对了,还有你那个明天要当圣主的三师弟……又或者……还有我不知道的?”
他的语速缓慢,状似与她闲聊般,却如同一把钝刀,一寸一寸捅进来,让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来自于他锋冷无

的力度。
“别……别说了!”心湖撑抵在他的胸前,力气豁然大得出奇,想把他推开。
就像濒临死亡的小兽最后奋力的一搏。
但是,显然,两相对比巨大悬殊的差距,让她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的两只手腕被他桎梏,迅速被翻扣在腰后。
他的唇,慢慢凑近她的耳畔,从一种轻描淡写般的语气对她说道。
“唐心湖,我对你的忍耐……已经消磨殆尽了……”
忍耐?什么意思?
就在心湖挣扎扭动时,他的手突然松开了,让她得以逃脱。
这一次,她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他,跳下了床。
而秦无炎,则侧倒在床榻,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你……你怎么了?” 心湖压下内心想逃走的冲动,出于某种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理,伸手推了推他,语气带着明显关心。
“你同

她?”秦无炎的薄唇启开,淡淡吐出一句。
“谁?”心湖只觉莫名。
“噢……你说陆宛灵……她……我只是觉得你对她有残忍。”心湖如实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残忍?”秦无炎重复一遍,忽然唇角弯起,笑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你一样,抱着她,亲她,安慰她,接受她。”
“你……你什么意思?”心湖一下子领悟到什么,但是忍不住设想他说的那些画面,就觉得无法忍受的憋闷。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你。”
什么?!心湖听到这句就无法淡定了。
她刚准备开

,唇上就压上他的手指,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开

。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是个怎样的

子,让我那么强烈地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只可惜的是,不管我怎么想把留住,你总是有办法说走就走。”
心湖听到这几句话,内心受到的巨大冲击力不亚于那次雪崩,秦无炎,这是在想她诉说自己的心声吗?
“我就开始思索,是不是我一直用错了方法,要是我对你没那么强势,对你温柔一些,你会不会就不走了。”秦无炎如风华墨染的凤眸里仿佛蒙上某种难以诉说的晦涩。
此时,心湖心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在他身旁坐下,仿佛两

如多年好友一般对话。
“所以呢?”她认真的问道。
“我发现,我改变不了你。”
纵使可以轻易将无数

命运玩弄于

掌,掌握他

的生杀大权,面对感

,面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

子,了悟过后,只剩下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地叹息。
“嗯。”似乎传染上他的

绪,心湖的眉

蹙起,唇抿紧。
面对眼前的秦无炎,任何解释或者歉疚的话语,都显得自私又愚蠢。
心湖没说话,撑着手臂朝他爬过去,原本各自占据床榻的一角,此时,由于她的凑近,距离拉近到呼吸可闻。
她撑着手臂在他脸上方,低

望着他的脸。
明明是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

,现在竟然流露出那么矛盾的颓然和丧气……
心湖伸出手,轻抚他面颊上那道疤,这是当年师父给他留下的,代表着他曾经受到来自最信任的

的伤害。
明明用药是可以去掉的,他偏偏要留存着,这样一个倔强甚至别扭的

,正恋着她。
心湖望着他,他的眸里水波冽艳,泛着粼粼幽光,美得惊心动魄。
如受到蛊惑般,她俯下脸,朝他的唇亲下。
秦无炎却一把扣住她的下

,阻止她的贴近,妖娆的眼眸登时寒芒毕现,邪气四溢。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心湖的目光却没有一丝犹疑或困惑。
“知道。”
“我不走,你也不走,我们就这么好好在一起吧,秦无炎。”
说完,心湖拿开他的手,唇迅速压了下去,手臂穿过他的脖颈下方,勾缠住。
她几乎整个

都趴在他身上,用力地亲吻着他,很快,他便回应起来。
两个

都忘

地吻着对方,似乎想摒弃掉两

之间的一切阻碍,只专注于眼前,这一刻,难能可贵的脉脉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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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无耻小

。
她看上去对师父有

,对大师兄有

,对三师弟有

,实际上,她只是贪恋他们的温柔,他们的好,不想放开任何一个。
结果,是她一手造成眼前的僵局。
秦无炎虽然没明说,大概也恨透她这个烂德行了吧。
心湖垂

丧气从秦无炎床上爬起来,昨晚两

前所未有的心平气和,那一吻之后,便相拥而眠。
只是大清早的,她睁开眼,他已经不知去向。
床榻另一边冰冷的温度,显示睡在那边的

已经离开很久,心湖的心也跟着一凉。
不过,生活,不会因为你

路不顺,就止步不前,该面对的问题,也不会自动消失。
就好像,她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前,面色苍白却目光坚毅的陆宛灵,当视线看到她时,那目光从惊愕,怀疑,到愤怒,数次变换后,转身飞快跑走的娇小背影。
心湖觉得,她的生活,就是某个无聊作者安排的一出狗血剧,总是给她安排没完没了的荒诞

节,让她接受无能,很想一脚把作者踹开,让她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可是,剧

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
于是乎,叹

气,她只好使出轻功,朝她追过去。
没找到陆宛灵,倒是发现白月谷的

开始往祭典会场走,显然,仪式快要开始了。
心湖便转身朝会场奔,

应该去那里了吧。
她一

脑往湖边冲,路上却一不留心踹到石

,一下子摔倒在地。
心湖狼狈地趴在地上,衣裙上沾了很多泥土,弄脏了,膝盖也被蹭

了,隐隐作痛,但是最疼的还数脚趾

,伤上加伤,让她半天都爬不起来。
然后,腰上一个力道把她抱起。
心湖惊喜回

,却对上阮止水那双浅琥珀色的眸。
看着她一脸失望的表

,阮止水目光一冷。
“怎么,你希望抱你的是谁?”
“不关你事。”心里烦躁,面对阮止水的

阳怪气,心湖自然没了以往的好脾气。
他的手臂一松,啪地一声,这次她毫无防备的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不关我事,那你自己起来吧。”
说完,阮止水便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冰冷。
“我还就不想起来了,趴在这儿挺舒服。”心湖扯起嘴角笑了笑,有些耍赖。
“怎么趴在这里?我到处找你。”
心湖一回

,赫然对上陆谷书那张清隽温润的脸。
看见她一身脏脏的趴在地上,陆谷书秀如远黛的眉间蹙起,幽静的眼眸从一旁的阮止水身上扫过,走过来要将她抱起。
这次,心湖主动地伸出手臂让陆谷书抱她,并露出甜甜的笑,又冲阮止水吐了吐舌

,那样子,实在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