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还是下不了手
星期六,姜允诺做了一整天的家教,补齐上个星期推掉的课程。从学生家里出来,她看见许可站在楼下的

坪旁,身边停放着一辆自行车。
“你怎么在这儿?”她心里一高兴,几乎是小跑了过去。
“来接你啊”,许可拍了拍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上来,我载你”。
姜允诺看了看那辆自行车,貌似陆程禹的那一辆,铃铛只剩半个,后座已经没了,“或者我骑车,你走回去”,她说。
“上来”,许可一把将她拽到面前,作势要吻她。
姜允诺赶紧躲开他,坐了上去,“到学校跟前就把我放下”。
前面一大段空地,许可把车子蹬得飞快连带大幅度的转弯,风从耳边刮过,姜允诺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向后靠近他的怀里,“你慢”,她低声叫着,如果摔下去,她可是垫背的。
许可轻轻笑着,腾出一只手来搂着她,“好不好玩?”
“不好玩,又不是过山车”,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
“那多没意思,也不能抱你”,他说。
姜允诺的脸又红了。
许可突然问她,“诺诺,你……想不想回家?”
她低下

,使劲拽着他的衣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有些彷徨。
许可隐隐地叹了

气说,“还是算了”。
来到通往学校的主

道上,车辆行

渐渐的多了,两

还是决定一起走回去。姜允诺刚跳下车,一辆奥迪“嘎”的一声停在他们面前半米处。
“真是你们”,许瑞怀摇下车窗看着他俩。
姜允诺的心突突的跳着,不知道许瑞怀是什么时候看见他们的,这种骑车载

的方式实在有些暧昧,对于姐弟来说。
许瑞怀朝他们招招手,“都上车,去我那儿吃饭”。
“爸,我等会儿还有训练呢,今天就不过去了”,许可说。
许瑞怀笑笑,“周末还这么忙啊,我今天难得有空,你姐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趟,大家一起聚聚多好”。
许可担心许瑞怀有其他想法,也不便再推脱,“自行车是同学的,我得先还回去”。
许瑞怀

,“诺诺,你先上来,我们去学校门

等他”。
姜允诺上了车,许瑞怀问她,“你们刚才去哪儿玩去了?”
姜允诺说,“我去做家教,回来的时候遇见了许可”。
“哦”,许瑞怀开着车,“你俩从小就分开,我还担心见了面会生疏,现在看来处得挺好的”。
姜允诺看着窗外,“还凑合”。
许瑞怀又说,“可可还小,有什么事你让着他,男孩子在这个年纪还是懵懂的”。
“嗯。”
许瑞怀极为善谈,就算姜允诺只是坐在后面偶尔应上两声,他也能悠然自得的从一件事扯到另一件事,绝不冷场。许可上车的时候,两

看起来聊得挺热络。“儿子,坐前面来”,许瑞怀拍了拍身旁的座位,“你们还真把老爸当司机使唤呢,一个个都知道坐在后面享福”。
许可看了姜允诺一眼,坐到副驾驶位上,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许可嘴甜,哄得许瑞怀呵呵直乐。姜允诺少言寡语心不在焉,在许瑞怀面前也很少搭理许可,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

,满心盼望着快吃完饭,可以回学校呆着。
许瑞怀带着两孩子去买菜,再回到他的住所时,天都黑了。他看上去心

不错,跑进厨房忙活了一阵子,做了一桌子的菜,又拿出酒杯让许可开了瓶茅台。
姜允诺看看时间,已经十多了,父子两

还喝得不亦乐乎,其乐融融。她突然觉得好笑,想起姜敏曾经带着自己去迪斯尼乐园的

景,仿佛也是一种久违的家庭温暖。 明明是可以一直相守的四

之家,现在却是各有各的乐趣,各有各的活法,还过得有滋有味。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们成为陌生

。
她有些困倦的站起身,走到客厅里看电视。不多时,那两

也吃得差不多了,许瑞怀开始收拾碗筷,许可走过来悄悄地握住她的手,“你不高兴?”他盯着电视屏幕说。
“没有”,姜允诺瞄了瞄厨房里的身影,“只是他对我来说没有爸爸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比较熟的

而已。如果他不是我的爸爸,

况又会怎样?”
“不管怎样”,许可看着她,“我都是一样的”。
无论他是谁,你又是谁。
姜允诺摇摇

,“未必,这种事

都和家庭环境,年少时的经历有关……所以……”
许可使劲地捏了捏她的手,“诺诺,别再想了,这是我们的命”,他低声说,“命里注定的,我……甚至有些高兴”。
我不在乎,通过什么方式和你相遇。
我只在意,能否在茫茫

海中遇见你。
姜允诺抬起

,冲着他微微一笑,眸光闪动。
许可看着她,轻轻地说,“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想吻你了就可以吻你”。
“不早了,你们就在这儿住一晚”,许瑞怀突然走了过来,“明天我再送你们回学校”。
姜允诺吓了一跳,迅速的抽回手,许可看着电视,双手抄进裤子

袋里。
许瑞怀说,“上面还有一间小卧室,诺诺你去楼上睡,可可你睡下面的客房,晚了,都去睡吧,楼上也有浴室,可以洗澡……”
姜允诺应了一声赶紧上楼,她不敢看许瑞怀的脸,双腿软绵棉的,心脏还在剧烈的颤动。
她走进浴室,拧开花洒。
水有些凉。
她整个

呆立在花洒之下,越洗越冷。
她想,我怎么就把他丢下自己跑了呢?
胡思

想的,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她穿好衣服走出来,楼下一片黑暗,隐隐约约听到下面浴室传来的水声,她长长地吐出一

气,赤着脚走到外面的阳台。
视野很开阔,昏暗宽广的江面,黑色的船只,对岸的万家灯火以及灿烂灯光缀下的大桥,远远看去像是镶满宝石的陈列品。空气清新凉爽,江水缓缓的拍打着沿岸的礁石泥土,她趴在栏杆上似睡非睡。
许可,许可,她在心里默念着,你已经睡了么?
“在想我吗?”耳边传来低语浅笑,她被

从身后温柔的抱住。
她转过身,鼻尖贴着他的胸膛,熟悉好闻的味道,带着淡淡的酒香和洗浴后的温热气息。
“你竟然还敢偷跑上来”,她说着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腰。
“我房间的门关着,他以为我睡了”,许可把她抱起来放在栏杆上,刚好和他一般高,“抓紧我,不然可就掉下去了”。
“哦,那就让我掉下去”,她松开手,

往后仰。
“你这家伙”,许可吓了一跳,牢牢的勾住她的腰。
姜允诺俯在他的肩上闷声笑着。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轻轻摩挲,摊开手掌,中指到大拇指之间的距离恰好是她半侧的腰围。
“呜,痒痒”,她轻轻笑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嗓音如孩子一样的娇憨稚

。
“痒痒”,他学着她说话,心里泛起酥麻的感觉。
“我这儿还是痛的”,她嘟着嘴,指着自己的左肩,“我要去打狂犬病疫苗”。
“看看”,他把她的衣领拉下了些,用指腹轻轻抚摸,伤

上结了一些小小的硬痂,和周围细腻的肌肤极不相称,“已经好了”,他低下

又要去咬。
她使劲扳开他的脑袋,气哼哼地说,“不许再咬了”。
他抓住她的手,“那你让我亲亲”。
他低

吻着她的肩,锁骨,而后停在胸前,摩擦着,隔着薄薄的衣物。
呼吸声变得粗重。
她搂着他的脖子,言语里带着一丝怯怯的虚弱的抗拒,“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仿佛有一根细细的紧绷的弦,猛然在黑暗里“啵”的一声断掉。
他的心里被一种难耐的湍急的

绪充斥着。他紧紧的抱着她走到门边,把她抵在冷硬的墙壁上。
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他急躁地堵住了嘴,用唇。
淡淡的酒

味道如同催眠的药引,在夜里郁郁的沉淀。
他的手滑

她的衣襟里,手掌从腰间顺着柔滑的背脊向上移动,带着略微的压迫,再缓缓的探

胸前,小心翼翼的的握住。
柔软丰盈的触觉使他心颤不已,呼吸也跟着颤抖起来。
她的上衣突然被推了上去,他俯下身,沉迷的吮吸着,如同婴儿一样。
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脑里一片混沌,想要推开他却又呆呆地站在那里,耳边传来嗡嗡的好似江中回

着的汽笛声,思维飘散到半空,直到胸前传来清晰而羞涩的刺痛。
许可一个趔趄,撞在身后的栏杆上。
胳膊肘向后撑着,他垂下

重重的喘息。
良久。
他走了过去。
她紧紧地贴着墙壁。
他扯住她的衣衫,细细地整理好。
姜允诺这才惊觉,自己傻傻的站了好长时间。
许可伸手圈住她的颈项,下

轻轻的搁在她的

上。
她甚至可以听见他心跳的声音,闷闷的,很有力,又很遥远。
四周安静极了。
可以听见清晰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已走上楼梯,就在近旁。
许可飞快的放开她。
许瑞怀按亮阳台上的灯,看着他们两

。
“怎么还没睡啊,这么晚了”,许瑞怀的神色有些疲倦。
早上。
三

坐在桌旁吃早餐,都不怎么说话,只有许瑞怀偶尔发动一下报纸发出的的声响。
姜允诺把碗碟收进厨房后拿起书包,“我还有家教,先走了”,她看了看许可。
“一起走吧”,许可也站了起来。
许瑞怀放下报纸,问姜允诺,“几的家教?”
“九。”
许瑞怀看了看表,拿起车钥匙,“我送你”。
他走到门

,转身对许可说,“可可你帮我看看书房里的电脑,不知道是不是中了病毒,总是启动不了。你姐赶时间,我先送她过去”。
“好”,许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了

。
车在沿江大道上直行。
许瑞怀把车开进江滩公园,找了个空位停下。
越出云层的太阳,红彤彤的像只熟透了的桔子,飘散出酸甜的味道,公园里早锻炼的

渐渐散去。
许瑞怀打开车门,“诺诺,你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两

走到前面的沙滩。
许瑞怀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姜允诺,“这儿有五千欧,你拿着花,完了我再给你存”。
姜允诺没有去接那张卡,她静静的等待着。
“赶紧的,你给我回法国去”,这位父亲说。
第42章 小强成长记
许瑞怀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包括当年和


约会被挺着大肚子的前妻捉

在床,然后离婚,把

儿扔到国外的时候。他眉间显露出淡淡的“川”形褶皱,眼里带着血丝,想是一夜没睡好。他盯着

儿说,“给我回法国去,越快越好”。
姜允诺拽着拳

木然的站在沙地上,一动也不动。浅褐色的沙子,绵延不绝,单调得令

窒息。沙粒幼细松软,仿佛随时都能令她身陷其中,悄无声息的掩埋她,不如,就


脆脆的埋葬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他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来来回回的踱着步,似乎想缓解一下焦躁而伤心的

绪。
姜允诺的脑袋很晕,汗水顺着背脊蜿蜒滑落,凉嗖嗖的一片。握成拳的双手渐渐麻木,犹如小虫不轻不重的啃噬。她唯有沉默以对。
许瑞怀更为恼火,他在姜允诺面前顿住脚步,极力压抑着脾气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这不是正常的感

,许可,他是你弟弟!”许瑞怀用力扳着她的肩,“诺诺,听爸爸的话,早抽身,对你们都好”。
她狠狠的咬了咬嘴唇,抬起

,“我,没办法离开他……”
许瑞怀涨红了脸大声喝斥,“这是说的什么话”,接着他被突如其来的念

吓了一跳,“你们……不会已经……”
姜允诺顿时面红耳赤,低声说,“没有”。
许瑞怀稍稍松了

气,“你们姐弟俩,总有一天会分开,有自己的家庭,过自己的生活。诺诺,你还小,不了解男

,男

在年少的时候很容易有……生理上的冲动,对身边的异

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可对你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这些事

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冲动……”
汗水仿佛把心也浸冷了,姜允诺的手有些发颤,她向后退了一步,“不是你说的这样”。他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是温暖的笑意,他喜欢握着她的手,喜欢从身后把她一圈进怀里……那样的细腻温柔,怎么会是一时冲动?她有些惊骇的瞪着许瑞怀,渐渐地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再这样下去,只会把你们俩都给毁了”,许瑞怀向前跨了一步,并不放过她,“你是姐姐,你比他懂事,你走吧,越远越好,忘了这些事

,让他过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他们,真的很不正常……
“正常的生活……”,她木讷的重复,“早就没有了”。
她突然握紧拳

大声嚷着,“早就没有了,如果不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你就知道在外面

来,你以为我们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林姨都和我说了,我什么都知道,妈妈生了许可以后也不照顾他,你不回来,她就躲在房里哭,她一直哭……你不理她,也不管我们,许可当时才那么小,不肯喝


,她也不在乎,嗓子哭哑了,她也没听见……”
她的思绪沉

伤感的回忆里。林姨,是老家的亲戚,在她记事之前,她就已经出现在家里了。在姜允诺长大一以后,林姨常在她耳边絮叨,“弟弟很可怜,你不要欺负他,要对他好,他很可怜……”,那时,她还不知事,只觉得这个瘦瘦小小,喜欢在她身边蹭来蹭去的小

儿特别讨厌……
她心里一痛几乎脱

而出,“我想,他当时怎么就没饿死呢,摊上这样的爸妈,还不如死了算了……”
脸上被重重的扇了一

掌,清脆尖锐的响声几乎冲

了她的耳膜。她瞪着许瑞怀,他看起来又羞又恼脸色灰败。她突然觉得好笑,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酸麻疼痛。她渐渐平静了下来,“我不会走,除非他先离开我”,她说。
许瑞怀一阵

晕目眩,手脚有些麻木,他慢慢的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嘴里慢慢的挤出几个字,“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
姜允诺走出公园叫了辆出租。上车以后,她给学生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生病了很抱歉今天不能补课。这当儿,司机从观后镜里不停的瞄她。她的左脸颊很红,比右边的脸胖了一些。她捂着脸看向窗外。被打过的地方像发烧一样的烫,好像还有一道道的略微肿起的指印。
回到学校以后,幸好寝室里没

,她把湿毛巾贴在脸上冷敷,几次以后似乎好了些。下午,关颖也回来了,看着姜允诺窝在床上,就问,“怎么还在睡觉啊,不舒服吗?”
“没事”,她捂着脸说,“糖吃多了,牙痛

也痛”。
关颖笑着摇摇

,拿了自己和姜允诺的水瓶去打水。走到楼下看见许可和雷远,那两家伙正


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打水去啊”,雷远一看见她就要凑上来,却被许可一把拽住。
眼看关颖越走越远,雷远忍不住大骂,“靠,你丫放手,别坏事”。
许可说,“你这招没用,你在路上都堵过她几次了,

家甩过你没有?”
雷远搔搔

,想想也是。
许可问他,“你每次堵着

家都说些什么呢?”
雷远说,“我问她想不想一起吃个饭,或者一起走走怎么样……我他妈不知道多有礼貌,她正眼也不瞧我,扭

就走”。
许可笑笑,“傻不傻啊,哪有像你这样墨叽的”。
雷远辩解,“你不知道,这丫

吃软不吃硬”。
许可说,“你就不能

脆吗,长驱直

,直奔主题”。
雷远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你好黄”。
许可皱眉,“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和

家说,别他妈又是吃饭又是散步的,没劲”。他扯着雷远走到

生部外面的值班室,“听我的准没错。你也帮我个忙”。
雷远唠叨,“你他妈玩真的啊,不就是牙痛么,你至于这么着急吗?”
守门的大爷不在,替他值班的是一小姑娘。许可心想,上次为了给寝室里换一根粗的保险丝,买了两盒烟贿赂

家,这次换一小姑娘,

家也不抽烟啊。
“只有牺牲色相了”,许可说着从身后踹了雷远一脚。雷远一时没注意,跌撞的冲过去,给

家小姑娘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小姑娘羞涩的惊叫,值班室里

成一团,雷远骂骂咧咧的回过

,哪还有许可的影子。

生楼这边突然冒出一位大男生,让大家很不习惯,更何况是看上去很养眼的男生。

发散

敷着面膜四处串门的

孩一溜烟的跑回寝室里。
许可目不斜视一气上到四楼,心里惴惴不安。早上他就觉得不对劲,许瑞怀一直没回家,他修好电脑以后,去找姜允诺时才得知,她根本没去做家教。拨打她的手机,终于接通了,她却说自己有不舒服,在寝室里睡觉,不想下楼。总之,一切看起来都怪怪的。
他推开406的门走进去,姜允诺抱着枕

蜷在床上,枕

边放着一面小镜子,房间里没有其他

。
“谢谢你帮我打水啊,美

……”,她以为是关颖回来了。
一只手抚上她的眼睛,有些粗糙的感觉。
她睁开眼,有些惊讶,“你怎么上来了?”
“你好些没有”,许可坐在床边看着她。
“好多了”,这说的是实话,她把手盖在脸上,那儿应该不怎么肿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许可把她抱起来,见她仍是捂着脸,就想去扯开她的手。
“别,我牙痛”,她含糊的说。
“早上还好好的,让我看看”,他更加疑惑,使劲掰开她的手,细腻的肌肤上赫然几道清晰的红色指印。
他愣了一会儿,瞬间了然。“嘭”的一拳落在旁边的桌子上,“是不是他打的”,许可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他知道了”,姜允诺垂下眼帘。
“有事冲我来,他凭什么打你,这***算什么”,他又一拳

打在桌子上,忽而又把她搂进怀里,“这事迟早会被发现的,别担心……我去和他说……”
“别去”,姜允诺拉住他,“是我们之间的事,错得太离谱”,错得惊世害俗,违反伦常,没有哪位做父母的会姑息这种错误。
许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苦笑了一下,“我对他说,我不会走,除非你先离开我”。
“诺……”,许可抱紧她,几乎要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他用力在她嘴上吻了一下,“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先离开我”。
姜允诺使劲推他,“拾

牙慧。你放开我,关颖要回来了”。
许可有些不舍的站起身,“我去给你买药”。
姜允诺摇

,“这种药的味道都挺重的,我擦了,别

会问”,她突然想起早上许瑞怀说过的话,心里隐隐的不安,于是忍不住想问,“许可,你,是不是一时冲动……”
他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姜允诺笑笑,“我是说,你不要一时冲动就跑去找他”。
许可说,“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他握了一下姜允诺的手,“你要相信我”。
“好”,她轻轻

。
不出所料。
没过几天,许可就在宿舍楼底下遇见了许瑞怀。
他看上去有些

神不济,似乎苍老了好几岁,白发一茬茬的冒了出来,不复以前衣冠楚楚的模样。脸色倒是没那么难看,反而笑笑的拍了拍车门,叫许可上车。
许瑞怀领着他先去公司转悠了一圈。公司看上去发展不错,一幅忙碌繁荣的景象。
许瑞怀拍着许可的肩语重心长,“可可,老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打拼一辈子还不是为了你。我年纪也大了,你没事的时候过来学学东西,我以后就等着享福呐”。
许可突然问了一句,“爸,诺诺是你的

儿吗?”
许瑞怀脸色变了变,沉声反问,“你还记得她是你姐姐?”
许可说,“我倒希望她不是”。
“混帐”,许瑞怀厉声说,“再说这种话,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许可低笑一声,“信,我当然信,你都把我姐打成那样了,我还敢不信么?”
许瑞怀把文件夹“啪”的一下扔在办公桌上,“跟你姐学的一个德行,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样的孩子”,他烦躁的松开领带,双手叉着腰微微喘息,待到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又说,“晚上要陪个客户,你也一起去,二十多岁的

,也该学着做事了,别一天到晚尽想些

七八糟的事”。
许可微怔,本想着许瑞怀会直接了当苦

婆心的教育自己,没想到他来这一手,一时有些琢磨不透。
第43章 凡

的怨念
“然后呢”,姜允诺好奇地问。
“然后他说不打算出国”,关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问我有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等等”,姜允诺有疑惑,“他是因为不出国才打算和你死灰复燃,还是,为了你放弃了以前那个无聊的决定?”
关颖可

的努努嘴,“那家伙罗罗嗦嗦的,不过……貌似是后者”。
“太好了”,姜允诺笑着打了个响指,“美

你就从了吧,”
关颖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嗯哼,从了从了,我就这么没出息”,她突然又直起身,表

有些愤愤的,“你知不知道,这家伙居然还

说,说什么我以前暗恋过林轩”。
“很对啊”,姜允诺得意的在寝室里踱来踱去,“话说当年,计算机系系花被我横刀夺

……可是好景不长,我又被……”,她笑了起来,“没想到林轩这小子艳福不浅,居然和我们三大美

都有些小纠葛”。
关颖横了她一眼,一幅“得了吧,你就别瞎抬自己”的表

,“那也算暗恋,不过是看他皮相还行,yy一下”,她看着姜允诺微微眯眼,“不会是你这丫

和他说的吧?他说安了线

在咱们寝室”。
“天地良心”,姜允诺举起双手,“绝对不是我说的”。
关颖着

,“很有可能是周雨那个大嘴

”。
姜允诺不解,“你们俩的事怎么就扯到林轩身上去了?”
关颖脸红,扭扭捏捏的说,“我当时就想,既然要决定在一起,有些话就得说开了。所以我问他,雷远你除我之外是不是还暗恋什么

”。
姜允诺忙问,“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他想了半天,说喜欢高中时的一个教英语的

老师,特有


味,不过

家的儿子都要上大学了”。
姜允诺“咯咯”直乐,“这不就结了,我说吧,他那个

能有多少花花肠子”,她心里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去问问许可,他们高中的英语老师是不是少男杀手。
关颖抿着嘴笑了笑,有些话也没有细说。
当时她的原话是,“雷远,除了那老师,你是不是还暗恋小姜啊,小姜这孩子不错,你喜欢

家就去和她说”。
雷远看了她半晌,憋不住笑了,“我找抽啊,我跑去暗恋她?”
关颖觉得奇怪,“你暗恋她怎么就找抽了?”
“那个……”,雷远想了想,“她是我兄弟,我把她当男的。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

家了?”
关颖理直气壮的回去,“怎么没有?你当着林轩的面给她戴围巾。有一次我还听见你和许可说想要追她。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雷远皱眉看着她,突然拍了拍脑袋,“同学,那都是啥时候的事了”,他眼睛一亮嬉皮笑脸的凑近她问,“颖颖,你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注意到我了?”
“雷远,你认真行吗。这些事都发生过,你还说没暗恋她”,关颖脸上一热,有些害羞的将他推开。
“那你还暗恋过林轩那小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关颖又羞又恼,“什么暗恋不暗恋的,你别瞎说,那都是闹着玩的,我可没给

家戴过围巾”。
雷远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颖颖,每个

都有突然对其他

感兴趣的时候。但是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只有对方,这就足够了”。
“哦”,关颖说,“你的意思是,你一和我分开,一转过身去,心里就可以想其他

,比如说……小姜?”
雷远立马觉得

晕,“颖颖,你不要胡搅蛮缠”。
关颖柳眉倒竖瞪着他,抬腿就走。
“好好好……算我嘴笨”,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说,“有些

,对我们来说,只是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而有些

,却是我们身边的……”
“什么?”
“嗯……椅子”,他辞穷。
“很好”,关颖

,“你的意思是,你到站就会下车,然后就不再需要椅子?”
雷远

吸一

气,将拳

抵在她脸上,咬牙切齿,“别以为你花容月貌,我就舍不得了”,他猛地收回拳

,极力保持耐心,“我他妈还真舍不得……是,我以前是对她有意思,后来移

别恋

上了你,成不?”
“你怎么可以移

别恋?她是我姐们!”关颖义正言辞,忽然又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笑着,“不过我喜欢”。
小样,终于报仇了。
姜允诺见关颖还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傻乐,伸手掐掐她的脸,“别笑了,跟面瘫似的”。
关颖回神,指了指姜允诺床上震动的手机,“有电话”。
姜允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心里使劲跳了跳。
他的声音通过空中的电波传

她的耳里,似乎较平时降低了一个音阶,伴随着轻轻的呼吸声,沉沉痒痒的撞击着耳膜。多了些暧昧,多了些撩拨,仿佛他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若即若离的划着圈。
“你今晚几下选修?”他问。
“九半”。
“等我,在画室里”,他说。
“嗯。你不上自习?”
他仿佛有所停顿,“不了,我有事”。
“哦。那好吧”,她结束了通话。她很好奇,只要是关于他的事

。每一分钟,她都想知道,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然而,他似乎还有所保留。只是瞬间的犹豫,都让她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可理喻。可是,他说“等我”,很温柔也很霸道,喜欢听他说这两个字,仿佛是一种暗处的坚持,一种无需理由的笃定,一种拨云见

的期待。
“你肯定是有男朋友了”,观颖对着她的眼睛


的说,“而且还不愿告诉我”。
姜允诺坐在桌前埋

收拾画具,准备去上素描课。
“低着

我也能看见”,观颖继续逗她,“瞧你这副患得患失魂不守舍的小模样,你刚才讲电话的声音真的很嗲,估计那位骨

都酥了。小姜,究竟是谁啊,你就告诉我嘛”,她摇晃着姜允诺的胳膊。
“你这套对雷远才有用”,姜允诺叹了

气,“以后再告诉你,因为……我和他也长不了……”
关颖松开手,“那还在一起,玩啊?”
姜允诺笑笑,“你想的是天长地久,我只要曾经拥有”。
晚上。
圣地亚哥娱乐城,全市最有红的场子,美

多,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许家父子被服务生带

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个

,清一色的男

,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上下。那几

见到他俩纷纷抚掌笑着说,“许总,你这老爸当得不错,上阵不离父子兵哪”。
许瑞怀哈哈一笑,“带他出来见识见识,整天读书有什么用?”然后逐一给许可介绍,说这都是生意上有来往的朋友,让他以叔伯相称。
许可心里有了谱,看这几个

之间随便热络的姿态,估计是经常一起玩的搭子。
正在闲谈之间,妈妈桑带着十几位身上挂着数字圆牌的美

鱼贯而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薄纱轻笼,隐隐约约。
A片看了不少,这种场面却是

一回遇到。饶是他平时为

大胆率

,此刻也多少有不自在,一时眼睛没处搁,只好低

饮酒。
许瑞怀碰了碰他的胳膊,“傻小子,自个儿挑一个去,这种事还要老爸教你?”
男

们轰然大笑,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的对妈妈桑说,“妹子,你不够专业啊,你带的这几个,咱们小兄弟可瞧不上眼,要不我帮你去看看,换些好的来?”
许可笑了笑,“李叔,您先别忙,我刚和三号对上了眼”。
姓李的呵呵笑着,“我说怎么半天没动静呢,原来是忙着眉来眼去啊”。
众

又笑。三号美

忙走过贴在许可身边坐下。
许可低声对许瑞怀说,“老爸,你真够离谱的,也不怕你儿子得病啥的”。
许瑞怀回

瞪了他一眼,“我会有你离谱?”
他慢悠悠的了根烟,继续说着,“什么是离谱?你的所作所为和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

不一样,这才是离谱。你看看,不过是叫个小姐而已,如果你不想要完全可以推掉,但是你却选择随大流。为什么?因为你害怕和别

不一样,你也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他们自己想玩,所以就撮着别

也玩。如果你不玩,他们就会说了,是不是玩不起啊? 是不是身体不行啊? 还是没钱啦…… 他们会笑你傻,说你没出息…… 所以,这个社会上的事

,无关道德,无关什么纯粹的感

,谈感

那是放

。只要是不符合大众习惯的,就会被排斥被抵制…… 许可,有些事

比这严重得多,别为了图一时的快活后悔一辈子,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哪!”
“爸,出来玩,挺高兴的事,说黄段子成么?”许可就着三号第过来的酒大剌剌的喝了一

。
“臭小子”,许瑞怀摇摇

,看他这样也就不再说什么。
许可看了看表,快九了,坐车回学校至少得四十分钟。身边的


把柔软的胸部靠在他的手臂上,偶尔状似无意的用手碰触他的敏感部位。
他凑到那


的耳边,“要不咱们走吧”。


会意地笑笑,软绵绵的搭在他的身上。
许可从茶几上的小碟子里抓起一把花花绿绿的避孕套,塞进

袋里。
旁边的

瞅着他一个劲儿笑,“哟,这就要走啦,年轻

火气大,是得灭灭”。
许瑞怀看了他一眼,掏出一叠钞票放在许可的手里嘱咐着,“自个儿小心”。
两

才下了楼,许可就把那些钱尽数给了三号,自己却一个

走了。
娱乐城一楼是迪厅,

声鼎沸,灯光摇曳,强劲的音乐不绝于耳,气氛十分火

。
许可沿着昏暗的过道急急地向门

走去,途中被

拽住了胳膊。

孩身材窈窕,妆容

致,依墙而立,看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真巧”,她说。
许可抽回手,“兮萝,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过来蹦迪,你来

嘛?我看见你从楼上下来的,不会是做坏事了吧?”,言兮萝喝了酒,微微有些醉意,她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咯咯地笑着,“喂,听说……你有

朋友了”。
许可笑笑,“是的”。
言兮萝勾住他的脖子,朝他脸上吐了

烟圈,“她有我好么?你喜欢她么?”
“当然”,许可轻轻的拉开她的手臂,心想今天这事怎么都往一块儿凑。他瞥见几个

影朝他们晃了过来,似在找

,于是就说,“你朋友来找你了,好好玩,我先走一步”。
身后传来低柔的声音,她似乎在笑,“许可,你真***混蛋”。
许可装作没听见,低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多了,不知道能否赶得及。
后面,言兮萝的声音好像有些变调,“你们

嘛,放开我……”,她尖声叫着。
许可已经走到门外,想了想,又折返回去。三个年轻男

背对着他,把言兮萝围在角落里,“说好陪咱哥几个跳舞的”,那些

嚷嚷。
言兮萝冷笑,“就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
那些

顿时大笑,“哎,这妞要看咱们撒尿”,说话间手脚也有些不

净,拉拉扯扯起来。
许可走到跟前,“你怎么一个

跑这儿来了,我们到处找你”,话没说完拉着她就走。
有

推了他一把,“你谁呀你,欠揍啊!”
“要不大伙儿一起玩玩,正好我那几个哥儿们都来了”,许可伸手向走道尽

指了指,趁着那些

分神的当儿,拉着言兮萝撒腿就往外跑,混

之中,手机被

碰落在地,也顾不上去拣。
两

从侧门跑出去,外面是一条堆放杂物的小巷,不想言兮萝突然顿住脚步甩开他的手,“用不着你管”。许可愣了愣,听见杂

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忍不住冲她大声吼着,“你***别犯傻了”。说话间,那三个

已经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言兮萝大概也有些怕了,跟着他往主

道上跑,嘴里却嘟哝着,“我的包还在朋友那儿呢”。
许可回

一看,估计是跑不脱了,便把言兮萝拉到自己身后,“快走,找个电话打110”。
那三个

看见他俩,也不跑了,反而慢慢的踱到跟前。“

,这小子耍咱们呢,活腻了。正好手痒,哥几个一起整残了他”,其中一

笑笑的说着。
许可心想反正也逃不过了,上前抓住那

的衣领,一拳

当面挥了过去。随即,他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拳脚如雨般的落下。晚了,他想。
言兮萝呆愣的站在那儿,呈现在眼前的,是从没见过的他的另一面,脆弱而悲凉。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有舒畅又有疼痛,却是不可告

的隐隐快意。她摸到荷包里的手机,手指微微颤抖着,光滑的机身几乎让她捏握不住。压制着的怨恨和妒忌,突然之间迸出火星,燃烧着瞬间的理智。
黑暗中不知谁高声喊了几句,“别打了,保安来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抓住手机,如同拽着一根救命稻

。
之后,只觉得一阵心惊

跳,她被自己偶然迸出的念

给吓坏了。
第44章 捉摸不透的

浑身滚烫,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两手一撑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渗透滴落,模糊了视线,伸手抹了一把额

,湿漉漉的。
“你……要不要紧?”言兮萝慌慌张张的跑过去。
“没事”,他试探着往前挪了几步,幸好保安来的快,还动得了,“几?”他问。
“快十了”,言兮萝看了看手表。
巷

一片桔黄色的灯光,似乎有个报亭,他一步步朝着那边走过去。
言兮萝搀住他的胳膊,“许可,上医院看看吧”。
“没事,我去打个电话”,
“用我的手机”,她赶紧掏出电话,下一秒又有所惊觉,手硬生生地顿在了两

之间,仿佛内心

处的隐秘已被

窥探了去,她忐忑不安的看了许可一眼。
他的神色并无异常,接过手机熟练的按下一串号码。
无

接听。
再拨。
依旧是忙音。
走出小巷,借着灯光,言兮萝才看见他额角上的斑斑血迹,“不行,得赶紧去医院”。
坐上出租,言兮萝说,“市医院”。
许可很是疲倦,

仰在靠座上,“回学校”。
司机扭

看了他一眼,“究竟去哪儿?”
“H大,谢谢”,他坚持。
司机把面纸盒递给言兮萝,“给他擦擦,别把车弄脏了”,打了方向盘直奔H大。
大桥上,车子走走停停。
他似乎睡着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他看见那个傻瓜还在画室里,孤零零的。
画室在被遗弃的曾经的数学系教学楼中,黑压压的一幢

旧平房,

烟稀少。
她会害怕吗?
他突然觉得额角刺痛,现在才觉得痛。
出租车缓慢行驶着,不时惯

的向后停辍。
司机拍了一下方向盘骂骂咧咧,“这个还堵车,修这么多桥有

用,早知道就不做过江生意……”
许可掀开眼皮,看看窗外,他们的车还在大桥中间不上不下。
雷远的号码是多少来着?只记得前面四位,他问言兮萝,“你有没有雷远的手机号码?”
言兮萝看看手机,“呀,没电了,有是有的”。
四十分钟的路程居然花去一个半小时。
姜允诺背着书包在宿舍楼下晃悠。
值班室的阿姨大力拍了拍铁门,“你到底进不进来?”
姜允诺想了想,仍是摇

。
阿姨也不多话,利落的关门,上锁。
楼前黑暗一片,卿卿我我的小

侣们早已不见踪影。
姜允诺不知道该去哪,慢慢地走,一会儿就来到学校大门

。
路灯下,无数小飞兜兜转转,虽寂静无声却也热闹。
看了一会儿,有些倦了,她抱着膝盖坐在门

的花坛边,

靠在手臂上。
他没去找她,不接她的电话,也不再寝室里……
她很不习惯,就好像他突然

间蒸发了一样。
或者说,她很不习惯,她对他这种过分的依赖。
许可看见姜允诺的时候,晕黄的灯光从半空中洒下,她安静的坐在那儿,柔顺的发丝束在耳后,目如漆,嘴唇是温柔的桔黄色。
灯光像雨丝一样。
他大步迈了过去,也沐浴其中。
她站起身,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他抬起手,却发现掌中的血渍,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必然是很难看的。
言兮萝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姜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姜姐姐,姐姐…… 令

反感的称谓,自从知道她是许可的姐姐,言兮萝就开始这么喊她,喊得很亲热。姜允诺每次听了,都有老半天的不自在。
姜允诺笑着看向许可,“我有问题想请教我们家许可弟弟”,她瞄向他渗着血丝的额角,瘀青的下颌,落下血迹和灰尘的衣摆。
他看上去很糟糕。
她想抱他。
可是……不知道他怎么想。
是啊,男

的想法,一天一个变。
“什么问题?”他扬起唇角,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姜允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侧脸,避开言兮萝的目光,嘴里蹦出一句,“……雷远说你们高中英语老师是少男杀手是不是真的?”她这句话说得飞快,没有停顿的间隙,少了轻重音的区别。
她想敲自己的脑袋。
“还好”,他仔细的看着她。
“去医院吧”,她试图忽略他的视线,率先走了出去。
许可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姜允诺忽然转身问言兮萝,“你去哪儿?”。
言兮萝愣了一下,“陪许可去医院啊,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
“哦,那可得谢谢你了”,姜允诺

,“他从小就特调皮,我老早就想收拾他了。我以前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怎么和你在一起就变这样了?你看看,还真***挫”,她没好气地捏捏许可青紫的下

,接着又嘟哝了一句,“至少十四岁之前没这么被

打过……晚了回家不方便,你去学校招待所吧,没钱我这儿有”。
言兮萝没想到她会唱这一出,一时钉在原地跟也不是走也不是。
姜允诺心说,我这还是压着火呢。
她不知道这无名之火从何而来?是作为姐姐,还是其他?
她只是,鼓起勇气赌了一把。赌他在此时此刻,偏向自己多一些。
可笑之极。
许可不说话,她就有沉不住气。
直到两

上了车,到了医院,他一直都没吭气。好像在和她比耐

,讨厌的男

。
她挂号拿药跑上跑下,只是不和这个

说话。
许可坐在那儿,医生给处理脑门上的伤

,创面有多半个五角硬币的大小,从眼旁划到太阳

的位置。医生摇摇

,“这可得

相了,不过幸好没落在眼睛上,如果有

痛,恶心的症状,就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先好好休息,观察观察”。
走出医院,他才说,“在附近找地方住,累了”,简明扼要,累倒不想多说一个字。
他累,是为别

,关她什么事?偏偏她就这么听话,忙不迭的四处张望着找旅馆。
“这里”,他拉着她的手走进去。
大半夜的还灯火通明,

来

往,到底有四颗星,她不由摸了摸钱包。
“我的钱只够开一间房”,他抽出银行卡,身份证,她的护照。那个小本本在她看来已经有些陌生了,一直悄悄地躺在他的钱包里。
许可的样子应该是很落魄的,神色也疲倦,衣服还脏,好歹刚才在医院里洗净了手和脸。就算如此,随意的一个肢体语言,都透着无所顾忌理所当然的气势,很温和的一种傲气,不霸道更不失礼貌。无关外表,财富,年龄,也许只是一种心态。
这个新发现,让姜允诺再次沮丧不已。对这个

,她已经戴上有色眼镜,怎么看怎么好,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教她怦然心动,细细体味。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很卑微,被动劣势,却也束手无策。
在他爽约之后,他却什么也不说,他不说,她也不问。
她要装作不在乎。
谈何容易。
两

进了房间,洗漱完毕,他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背部满是青紫的瘀痕,触目惊心,她不由低呼一声,伸手去摸,滚烫一片。
“没事”,他趴在床上。
她拧了湿毛巾为他冷敷。
他闭着眼舒服的哼了一声。
“很痛吧”,她问。
没有回答,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她拨开他额前的短发,在他的眉骨上吻了一下。
双

床,各占一侧。
她睡不着,翻身面对他,握住他搁在枕畔的手。
他戴着戒指。
心里五味杂陈。
她起身下床,来到窗前,这个城市仿佛没有夜晚,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室内的寂静恍然与世隔绝。
如果可以,可以永远这样,死也甘心了。
他的衣物随意散落在靠椅上,她拿去浴室打算洗掉。五六只小塑料袋便哗啦啦的掉落出来,她弯腰缓缓拾起。塑料袋上印着烫金小字,如同酒店里香皂牙膏的包装宣传。娱乐城还订做避孕套么?她笑了笑,强压住心里的烦

,从他的长裤

袋里掏出皮夹,把自己的护照拿了出来。
第45章 遗失的过往
清晨第一缕曙光无力的斜落进来,他微微睁开有些

涩的双眼,仿佛做了一个喧嚣而混

的长梦,却感受着真切的疼痛和疲惫。当双眼适应了房间里朦胧的色彩,身体上的一切不适被温暖的幸福所代替。
姜允诺离着他有将近一臂的距离,整个

蜷在床边,

埋在胸前,手合成拳放在嘴边,看上去像某种啮齿目小动物满怀期待的抱着一粒松子。
他伸手过去隔在她的嘴唇和拳

之间,她不由蹙了蹙眉,也许是梦到美食当前,她用嘴碰了碰,然后伸出舌

轻轻舔了一下。
许可低笑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
姜允诺迷迷糊糊的睁眼瞪着他。她使劲的抓住床沿,整个

向后退缩。
“过来。”
“放手。”
两

同时出声。
她的语气不善又相当抗拒。许可微微一皱眉,伸手抓住她的腰狠狠将她抱住,“还生气呢,嗯?”
她抿一抿嘴,不作声,眼前是他小麦色的胸膛,蕴着隐隐的热力,熏着她的脸都有些热了。
“你什么都不问”,他用下颌抵着她的额

,“究竟是因为生气还是不在乎?”
她笑,“你希望呢?”
他无辜的嘟着嘴,“别这样,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语气透着些卑微。
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

?
可是,我却这样

着你。
是不是很可悲?
她懒散的支起上身,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在探询什么,神

变幻莫名,而后慢吞吞的爬到他的身上。她穿着薄薄的白色小背心,内里没有任何阻隔。
“你……”,许可惊讶的挑了挑眉,呼吸有紊

。
“我……”,她模仿他的语调,微微一笑,轻柔的跨坐在他的腰间,长发适时的垂落,遮在胸前,“你还痛吗?”她指着他身上的瘀痕。
“……好了”,他气息不畅,

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的腰。
顺着他的力道,她整个

趴在他的身上,“想不想试试看”,她捻起一撮发梢轻刷他的喉结,“跟自己的姐姐做

,和跟其他


做有什么区别呢?”
“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不敢再去抚摸她的腰。
她伸手要去扯落围在他腰间的浴巾,“别装了,你不就想这样吗?”
“别”,他迅速抓住她的手正色道,“你先把话说清楚,我想怎么了?”
她从床

柜上抓起那几只避孕套抛撒在他身上,“不就是这种事么?我今天就成全你,希望你放过我,以后


嘛

嘛去”。
许可起初只是怔忡,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这几句话里醒过味来。这样久的挣扎和不舍,却换来如此轻蔑不屑的

吻,原本以为她只是吃醋,只是害怕,只是和自己一样,因为背负着沉甸甸的罪恶感而犹疑徘徊,没想到,自己不顾一切想要拥有的感

,在她眼里竟是如此低劣不堪。
心里的甜蜜顿时凝结成一

郁郁之气,硬生生地堵在胸

。他一把将她推开,“就因为这几只避孕套?原来我在你的印象里这么差劲?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姜允诺轻笑,“你做这种事

也不是第一次被发现了,怎么还挺委屈的”。
她是在否定他的

格,还是他的


? 他心里的怒火徒然升起,翻身把她压在被褥之间,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是因为昨天的事

生气还是根本就不相信我?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
后一句话,他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姜允诺咬着嘴唇不出声,他的怒气竟然安慰了她。
她相信的,他说什么她都相信,只是这种信任太容易动摇,或许在下一秒,或许只是因为旁

的一个眼神,一句无关痛痒的说辞,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爽约,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某个

。
那些

,和他没有任何血缘上的牵扯,只这一,她就输了,且一败涂地。
“说话”,耳边传来他心烦气躁的低喝。
“有没有做过关我什么事,我算你的什么

?姐姐而已”,她突然失笑,她原本就是个可笑的

,霸着自己的弟弟不放,却又脆弱悲观,“我真是傻,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既然想过正常的生活,和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

在一起,我凭什么去阻止?总有一天,你会和别

一样,和他们一样结婚生子,我应该替你高兴才是”。
“你……”,许可心中烦闷,怔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把姜允诺从床上扯起来,抓着她手上的戒指问,“那么这又算什么?”
她眼鼻酸涩,心里充斥着复杂的

绪,自艾自厌。她赌气般的拔下戒指掷到地上,“什么也不算”。
“你说的”,许可甩开她的手,愤然站起身。他走进浴室,使劲地拉扯着T恤换上,那些衣服还有些微湿,一

淡淡的香皂味儿。他拿起桌上的钱包,打开看了看,“你早就盼着这么一天了吧”,他拿着钱包在姜允诺面前扬了扬,手指微微发抖,“找了这么多理由,不就是想走吗”。
他比她看的更清楚,归根结底,她只是在找借

而已。
姜允诺坐在床边,低着

,眼泪就快要掉下来。
“我要愿意,什么样的

找不着,用得着你吗?”许可走到门边冷冷的开

。
这才是真实的他,出言不逊,

明而犀利。他对她怎么可以那么温柔,就象做梦一样。
青天白

梦。
“我去把房退了,你回学校吧”,“哐”的一声,门被使劲地甩上。
姜允诺紧紧拽着被褥,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把枕

抱在怀里,那上面很快就晕湿一片,心好像撕裂一般的疼痛,她使劲地咬着嘴唇,才不至哭出声音。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许可气哼哼的走出去,狠狠的拍了一下电梯按键。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本只是想两

好好的呆在一起,没

打扰,却又闹得不欢而散。前晚和许瑞怀一起出去的事

,他没说,是不想让她担心,而且也觉得没必要说。以为她只是吃醋,谁知事

比他想的要复杂。
电梯速度不错,一会儿工夫就从最层降了下来,门开了,里面的

都瞧着他。
许可略微迟疑,无力的摆了摆手,“按错了,我是打算上去的”。
他慢慢地踱回房间门

,手搁在门把上又放下去。然后习惯

的去摸

袋,没有打火机,也没有香烟,已经戒了好久,他忘了。他靠着门,脑海里一片茫然,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思维几尽停顿。隔着一扇门,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那个

的心好像在千里之外,他怎么努力也抓不住。他抬手按着额

,好像嫌伤

不够痛似的,又用力地去拍打了一下。
脑海里开始重复着同一个问题,如果她真的走了,他怎么办?
房间里。
姜允诺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没这么哭过,好像世界末

之后,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怏怏的擦着眼泪,突然想起了那枚戒指。她跳下床跪在地毯上仔细找寻着。不见了,真得不见了。
她一着急,

脆整个

都趴在了地上。
整间房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找着,她索

把脸埋在手臂上跟个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
忽而一阵天旋地转,她被

抱了起来。
许可死死的搂住她,一句话也不说。
姜允诺哭着去推他,“你不是走了么,你走啊,走啊”。
她跪在地上,他坐在面前把她牢牢地困在臂弯里,“我不走,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着”。他的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

看他。他的眼底有些湿润,眼眶微红,额边,包扎着伤

的纱布隐隐透着血渍。
她轻声说,“揍你”。
许可抓着她的手,“你打我好了,打死我也不走”,他叹了一

气,“你这么小

儿,能打得过谁?也只有我心甘

愿的被你打”。
姜允诺举手挥了过去,却只是擦去他额边滑落的血滴,而后又搂住了他的颈项,靠在他的胸前含糊不清地嚷着,“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你这个猪

,猪

……”。
“诺诺”,他打断她的话,“我不要和别

结婚,不要和别

生孩子”,他顿住,看着她,“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低

不语,心里却被暖暖的感觉激

着。
许可摊开手掌,手心里躺着那枚丢失的戒指。
她觉得奇怪,“怎么会在你这儿?”
他仔仔细细地给她戴上,“我出门之前就捡起来了”。
她看着他,泪水滴落下来,跌

他的掌心,他合起手掌,一字一句的说,“不管你怎么对我,误解我,嘲笑我,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不害怕了,直到你相信我……除非,你对我说,你……不

我”。
她默不作声的靠在他肩上,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不是的”。
“不是什么?”他紧张得盯着她。
“不是……不

你”。
吻,扑天盖地的袭来,她的嘴唇,舌尖感觉到不断的酥麻疼痛,她

晕脑胀,艰难的喘息。他终于放过了她,却又密密的吻着她的唇角,她回报他,轻触他的嘴唇,呼吸着他的气息,他的味道,总是教她着迷沦陷。
他停下来,开始褪去她的衣衫,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动作很温柔很轻缓,仿佛她是容易

碎的瓷器。他眼神变得迷离暗沉,她的身体在他的抚摸之下也跟着颤抖起来,无法控制。身上很热又感觉到稍许凉意,她想抱着他,却被他推开。
他把她轻轻的放置在床上,再脱去自己的上衣,立在床边,双手撑在她的身旁,俯身看着她。
他就这么专注而热烈的看她。她的心跳得快要失去节奏,她想拉过薄被盖在身上,立刻被他阻止,她把脸转向一侧,不敢与他对视。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发丝纷扰的搭在象牙色的肌肤上,她闭着双眼,眼线很长,睫毛轻轻的颤动,双唇紧抿着,好象熟透的晶莹果实,一种视死如归的表

,他轻轻笑了,心里充满怜

,却再也无法抑制耸动的欲望。
姜允诺感觉腿边的床往下一陷,她紧张的吞了一大


水,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她不知道,仿佛身处一种未知的恐惧,她也不想知道。然后,她的双腿被

有些粗野的分开……
“不要”,她害怕的叫出了声。睁开眼睛,想要推开他,却看见了很陌生的,嗯,物体……是漂亮鲜艳的玫瑰红。她瘪着嘴,羞涩的想去撞墙。
不容她有半分的反抗,他跪在她的两腿之间,捏住她的手腕,整个

覆在她的身上。
肌肤相亲,温润如水。
他的身材的确没话说,劲瘦结实,皮肤也很好。
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还,坚硬的抵着她。
“等……”,她抓起一只避孕套递给他,脸颊像火烧一样。
“第一次带这个你会痛的”,他轻咬她的耳朵,“你放心,我不会在里面……嗯……”。他的嗓音暗哑,夹杂着灼热沉重的呼吸声,听得更加得脸红心跳。
她紧张得快晕了过去,自动过滤掉他刚才所说的最后一个字。
他开始温柔得吻她,吻着她秀美的耳

,手顺着身体的曲线不断下滑,她的心也跟着不断下坠。她终于忍不住捉住他的手,“不要……”,她几乎是在哀求,那声音听起来娇软虚弱。他快速的喘息着,抓牢她的两只手,换另一只手继续略微野蛮的侵占。
她唯有无奈的躲避,到最后却什么也躲不掉。
他抬起

,脸上渗着汗珠,表

有些滑稽,“我怎么找不着地方”,他无辜的神

里带着焦急的渴望。
由此可见,A片并非万能。
姜允诺愣了愣,“咕唧”一声憋不住笑了。
许可的脸徒然就红了,“你还笑”,他恼羞成怒的使坏,用手

摸一气。
她难过地扭动着身体,轻轻的呜咽着。
“嗯,在这儿”,他兴奋得一声低呼,又抬

问道,“诺诺,是这儿吗,是不是啊?”
他还问,他还问,她恨不得一脚踹了过去。
他尝试着进

,动作青涩而充满好奇。
“好痛”,她果真一脚踹了过去,这个野蛮小子。
“啊”,许可捂着腹部闷哼,“我这儿本来就有伤,你看”。
姜允诺吓了一跳,那儿的确有一大片青紫。许可握着她的手按上去,“你摸摸,好像肋骨断了”。
“不会吧”,她有些着急了,伸手轻轻的去按。
许可


的呼吸着,强烈的欲望诱使他的身体突然向前用力,就见她的眼泪涌了出来。他赶紧捂住她的嘴,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焦灼而怜

的亲吻着她,“别怕,我进去了,不痛了……”
她有些僵硬的躺着,汗水氤氲着身体,她低声呜咽,“不痛才怪,痛死我了,许可你这个混蛋,你骗我,呜呜……你,你不准再动了”。
他搂着她,轻轻哄着,“我不动了,诺诺,你别怕”,看她娇弱无力地躺在怀里,心里狂

翻涌,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待到她渐渐的平静,他迫不及待的缓缓动了数下。
“怎么样”,他急促的喘息着,颤抖的嗓音抚慰着她的害怕和羞涩,竟带来一种难以言表的愉悦。
她不由细细的打量他,染上

欲的双眼,微张的唇,隐隐移动的喉结,宽阔的肩,坚实的胸膛……漂亮而

感,越发让她痴迷起来。此时此刻,她只想更多地拥有他,与他合二为一,一一融进他的骨血里。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她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轻轻抚摸他,从脸颊,到锁骨,到修长的腰身……汗水顺着英俊的脸庞落至她的胸前,她“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他忍不住低低的呻吟着,带着压抑的力道,在她体内更加


的探询。
她紧紧地掐住他的肩膀,奇妙的感觉慢慢升腾起来,不断掩盖着先前的疼痛与不适,若有似无的注

四肢百骸,勾起令

迷茫的欲望,既甜蜜又恐惧。如同在

水里漫步的绝望旅

,期待着逃离,又渴望着被一波波的

水冲击湮没。
他稍做停顿,努力调整着呼吸,仍是害怕自己的莽撞再次弄痛了她。他小心翼翼的前进,直至和她完全结合在一起,才长长的吐出一

气,伸手环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静静的呼吸。这么近的看着她,如此清晰的感受着她,心里

漾着一种感动,一种幽

平实的感动,细致的牵引着心脏的跳动,仿佛等待了好久,找寻了好久,终于可以填补被空虚浸透的生命,终于可以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

陪伴着自己,告别以往苍白孤独的岁月。
第46章


是麻药
白色的薄被之下,是年轻的,不着寸缕的躯体。
他的手指有些

湿,在她的肌肤上肆无忌惮的游走,最后停留在她左肩的那枚淡淡的疤痕上。
“别闹了,让我睡一会”,她闭着眼,如果不是体内的痛楚,她几乎就要说服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也许一觉醒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还是她,他也只是他。
阳光终于

窗而

,霸道的洒了满床,钻


们心里的每一个角落,美好的,

暗的,舒畅的,忧郁的。它像上帝伸向

间的触角,刺探着茫茫

海里的不可告

的秘密。
相比之下,她越来越喜欢色彩朦胧的清晨,或是暗沉的雨天。
那时,她甚至看不清身边的

是谁,只闻着熟悉却暧昧的气息,就足够了。
不敢去多想,他究竟是谁?
躺在他的臂弯里,光

的背脊贴着他的心脏,他用下颌摩挲着她的脸庞,新冒出的胡茬扎在脸上带来微微的刺痛,酥痒暧昧里隐藏的刺痛,却带来一种甜蜜难耐的享受。
她不禁转身面对他,伸手抚摸他的下颌,有些好奇,“你长胡子了?”
他得意的用胡茬扎她的手心,“男

不都这样么?”不枉他每天坚持使用剃须刀,曾经柔软的褐色茸毛渐渐变成了粗硬的青茬。
男

?她一时怔忡,就在数小时之前,她在潜意识里还把他当作一个孩子。年少时的记忆总是难以磨灭,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仍然无法颠覆。她暗自叹息了一声,从今以后,她是不是要努力忘记,那个被自己当作弟弟的

?
可是其他

呢?这样的事实如何改变。
一切一切,从他们出生时,就已经注定。
他温柔的问,“还痛吗?”
“嗯”,她轻应着。
许可起身进了浴室,拧开花洒,在浴缸里放满温水。而后走回床边,一把掀开姜允诺身上的被子。
她惊叫一声,害羞得缩成一团,躲避不及,被他单手拦腰抱起。
除了在床上,她还真不习惯这样赤诚相对。
他抱着她跨

浴缸,四周弥漫着雾蒙蒙的水汽,浴缸底部有几个绿色的圆形小槽,映着一池的水碧波

漾,春意盎然。
“我……又想要了”,他低声说。
姜允诺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很痛的……”,
他亲她,像个孩子似的的撒娇,抓着她的手顺着自己的腰身往下移。
她有些害羞的轻柔的将它握住,那热度好像能烫着她。
“怎么办呢?”他哑声问。
她猛地缩回手,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而后慢慢的开

,“抬

三尺有神灵,不知道我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许可半响没言语,她伏在他的胸前,隐约听到轻微的叹息声。
她的心里有些木然的疼痛着,拘起一捧清水,看它们越来越快的流失,突然想到一首歌里唱着,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

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她自找的,是她必须承受的,直到这段感

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她自嘲的笑笑,最近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两个

就这么有些闷闷的,他忽而低声咒骂了一句,“去***什么神灵”,接着他又大声嚷着,“你们都给我听清了,有种的就冲我来,别尽欺负


”。
姜允诺轻轻捶了他一下,“有病是不是”。
他的神

却极为认真,“放心吧,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就算错也是我有错在先”。
她的心里一暖,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拉住他的手,把玩着他纤长有力的手指。
“我想……一直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她和他十指相缠。
外面,那么多

,那么多双眼睛。
“好,可是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他俯身吻她,“最多只能呆到晚上”。
她不乐意的撅着嘴,“没钱了,我打工养活你呗”。
许可拨开她额前的湿发,捏捏她的鼻子,“说什么呢,我才应该是赚钱养家的那一个”。
家……她笑着,有些忐忑的笑容。
手机上十多个未接来电。
姜允诺很不

愿的拨了回去。
那边关颖没等她说话就自顾自的说开了,“都24小时了,再找不着

我们就准备报警了,雷远说你弟也不在寝室,你们是在一起吗?今天有电学测验你也忘了?那老

把你的名字记下了,小姜,你一天没上课,前所未有啊,还想着你和你的神秘男友私奔去了,怎么还和你弟粘在一起啊,太让

失望了,太没出息了你……”
“你就歇

气吧,我马上就回了”,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无可奈何的看着许可。
“走吧”,许可重重的吻了她一下,拿起她的书包,打开房门。
此后的几天,许可一直很忙,忙着找工作,帮

写代码,或是去律师事务所做做跑腿的。没钱怎么办,

总是要吃饭的,他不想再向许瑞怀伸手去要。况且就要期末考,两个专业的考试。他像机器

一样不停歇的学习打工,睡觉的时间都嫌少。
有些事

发生了,他不愿再回

去想,他也害怕,只是不敢多加考虑,也不敢有所表现。如果他也犹豫后悔,她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时间已无法回到过去。
他觉得自己像是疯了,拼命透支自己的

力。在一起的时候甜蜜忘我,一旦融

了

群,自责以及罪恶感便如鬼魅一样的侵袭过来。


是麻药,只能缓解一时的痛苦。
对于将来,他心里没底,只有尽可能的把握身边的机会。等熬到毕业了,找个好的工作,和她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

认识他们的地方,也许就好了。
也许,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她也这么想。
周末,雷远嚷着要请客吃饭,庆祝他和关颖的复合。有些

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简单而快乐的活着。这个世界上,幸运的

都能在阳光下恣意的享受。真正的相

着,有谁不愿意把自己的喜悦昭告天下。
雷远找陆程禹借钱,“原本打算只有咱们吃喝玩乐五

组出去吃一顿好的,谁知道球队里的那帮兔崽子天天在我旁边唠叨,连带着搞后勤的那些丫

也跟着起哄,这样算起来少说也有十来个

,我哪有这么多钱,一个大男

,总不能找老婆要去”。
陆程禹直接把自己的钱包递给了他,“什么吃喝玩乐五

组?”他不解。
“不就是我们家两

子,许可他们姐弟俩,在加上你……”,他拿过钱包来翻了翻,“这他妈哪够呀”。
“不如叫吃喝嫖赌五

组”,陆程禹闲闲地说,“你丫尽整些有的没的,失恋了找

陪你喝酒,谈成了又要请客吃饭,我那钱都被你敲光了,我是没有了,你找许可要去”。
“那小子?比我还穷,最近急得到处找工作”,雷远很是没风度的抓耳挠腮。
陆程禹转身就走。
雷远赶紧拉住他,“别走啊,帮忙想想办法”。
陆程禹说,“我们学校附属医院一向肾源紧张,你考虑考虑”。
他说归说,做归做,仍是帮雷远凑足了钱。
雷远和“同学有约”的老板早就混熟了,于是找了个周六中午没什么

吃饭的时间段,把小饭馆给包了下来,花了钱,至少比KTV包房要便宜得多。他是个

热闹的

,有的吃有的喝,美

在侧,狐朋狗友济济一堂,便觉得心

舒畅,

生不过如此。
可是可是……
大伙儿正吃得高兴,他悄悄地凑到关颖耳边说,“老婆,咱们暑假去报个新东方读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赌,这种场合,关颖拿不下面子和自己翻脸。
姜允诺坐在关颖旁边,听的一清二楚,她指着雷远笑道,“好啊,你狡猾,骗到手了又来这一招”。
雷远嘿嘿的笑了几声。
关颖果然不好发作,只是问他,“不是说不出去的吗?又改主意了?”
雷远含糊其辞,“那什么……反正暑假闲得很,现在找工作六级都不算什么,再说考研不一样要考英语么?”
关颖

,“你四级过了么?”
雷远忙说,“过了,早就过了”。
“多少?”
“六十……五。”
关颖笑了笑,“这分数好啊,不多不少的”。
雷远一副敛眉顺眼的小媳

模样,姜允诺看得直乐。
雷远看了她一眼,突然问,“允诺,你弟怎么还不来啊?”
“啊?我怎么知道”,她低

喝了

饮料,“不是说打工去了么?”
大圆桌的对面坐着啦啦队的几个

孩。
“姜姐姐”,言兮萝喊她,语气显得无比相熟,“许可的伤好些没有?”
自从那天以后,言兮萝再没主动和她说过话,就算在学校里遇着了,也是陌生

一样擦肩而过,姜允诺还挺高兴,心说用不着再去和她客套了。对于这个

孩子,她实在无法去喜欢,两

根本就不是一路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无关言兮萝和许可之间的暧昧纠缠,姜允诺对她也没有做朋友的感觉。
这就是

与

之间的缘分吧。
没想到这丫

居然在众

面前对自己这么热

,她也只好礼貌相对,“我也好几天没见着他了,你应该问雷远”。
啧,

孩之间的小九九就是多。
雷远呵呵笑着看向门

,“问我

嘛,这

不是已经来了吗?”
屋外的阳光火辣辣的照着,许可迈着大步走进来,眉眼边的纱布已经取下,露出极不协调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

。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

,目光在姜允诺脸上略作停留。
姜允诺夹菜,放

嘴中,吃的极为认真,目不斜视。
“正说你呢”,雷远招呼着他,又指了指路程禹旁边的空位。
“我坐这儿,这儿有电扇”,他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搬了个凳子硬是挤在姜允诺身边坐下,才又笑着问,“说我什么?”
桌下,他的腿悄悄蹭过来。她穿着短裙,露在外面的肌肤被有些粗糙的牛仔布料有意无意的摩擦着,她一忍再忍的把脚移向一边,他却霸道的紧贴过去。
无法,她抬

佯装嗔怒的瞟了他一眼,面颊微红。
许可的心里一

一

的,右手拿起面前的酒瓶灌了一大

,左手臂迅速滑过她的腰线,背脊,搭在她的椅子的靠背上。
这样的姿势,就好像搂着她一样,她的背脊挺得直直的,有些僵硬。
关颖看了看姜允诺杯里的橙汁,“小姜,你兑着酒喝的么,脸都红啦”。
姜允诺胡

摸了摸脸,“还,还好吧?”
雷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哎,许可,我们正说你以一打三的英雄事迹呢”,他朝言兮萝那边努了努嘴,“是吧,美

,

家都为你

相了,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吧”。
“去你的”,言兮萝起身给雷远的杯里斟上白酒,“你

说话,该罚”。
大家都跟着起哄,只是关颖在旁边看着,也不好强行劝酒,雷远微微抿了一

稍作表示。
雷远一喝酒,就成了话涝,满场唠叨。
他伸手拍拍姜允诺的肩,“允诺,你弟的终身大事也解决了,你的呢?要不考虑一下咱们陆程禹,这小子不错,哪一比许可差了,要模样有模样,球也打得好……”
陆程禹遥遥

,一支竹筷扔了过去。
姜允诺喝了

橙汁被呛着,一阵猛咳。
“你他妈瞎说什么呢,就你丫能掰”,许可笑着打断雷远的话。谁都听得出,他虽然是笑的,语气却是不悦。他不是那种因为几句玩笑就会翻脸的

,因此在座的

不免诧异,拎不清他为什么生气,也就有些冷场。
雷远倒是不和他计较,始终笑嘻嘻的。
也许是想转移话题,活跃气氛,有

玩笑似的问了一句,“我说,许可,姜允诺真是你姐姐么?怎么看着不像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允诺的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
许可面无表

的看了那

一眼,不忙搭话。
那个

神

有些尴尬,“我是说,她看上去比你小,倒像是你妹妹”。
姜允诺松了一

气。
却偏偏有

不让她如愿。
言兮萝接着说,“你这话说得有歧义,我还以为你要说他俩不像亲姐弟呢,不像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我还想着,怎么可能嘛,

家姐弟俩明明长得挺像的”。
这个像不像的问题立刻变成了八卦的好素材,饭桌上又热闹开了。
最后大家一至得出结论,眉眼不像,嘴和下

却是……形神皆似。
这一顿饭,吃得无比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