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饭店

    两跪在佛像之前双手合十，一齐默祷。潘玉龙稍跪少时，微微转，发现金至紧闭的双眼，竟然清泪双垂。潘玉龙惊异万分，但未加探问。

    古庵斋堂黄昏

    潘玉龙和金至来到斋堂品尝素斋。潘玉龙望着金至餐前默祷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声：“你真的信佛？”

    金至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始终看着那些尚未剃度但身着素袍的俗家弟子，看着她们自觉自愿地在此提水扫地，劳作修行。

    金至：“我们给庙里捐钱吧。”

    金至翻翻身上，把随身带的美元全部拿出，递给了潘玉龙。

    潘玉龙问：“都捐吗？”

    金至看着那些修行的子，了：“对。”

    潘玉龙拿上那些钱，起身出门。

    古庵厢房黄昏

    一位尼僧带着潘玉龙穿过园子，向后面的厢房走去。

    古庵侧院黄昏

    金至与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位老尼踱过侧院，侧院墙边，是一片暗绿的竹丛。

    老尼看着金至递过来的雪玉，慢慢说道：“你的心是洁白无尘的，你的心需要清静，尘世的喧嚣会伤害到你……你听得懂吗？”

    金至了，用不太准确的中文说道：“我想要忠诚，我想要真实！我不想要虚伪，不想要欺骗！”

    老尼目视于她，仿佛已经察了她的内心。她耐心地听着金至苦闷的倾诉。

    金至：“但是，这个世界的虚伪和欺骗……太多了。”

    老尼：“所以，你才喜欢洁白的东西，你才喜欢雪。”

    金至：“我可以得到吗？整个世界都可以虚伪，我只想得到一个对我毫无隐瞒、对我真实意的，可以吗？”

    老尼问：“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吗？”

    金至低想了一下，自语地说道：“遇到过，他是我的父亲。”

    老尼：“除了你的父亲，你还遇到过这样的吗？”

    金至再度低垂了双眼，摇了摇。

    老尼合掌念道：“生悲苦，就是所求不得。愿菩萨保佑你吧。”

    古庵斋堂黄昏

    潘玉龙捐了善款，拿好收据，回到斋堂时，斋堂已经去屋空，只有几个俗家弟子在窗外清扫，神态认真，默默无声。

    潘玉龙转身出门。

    古庵后院黄昏

    潘玉龙穿过侧院，沿着一条竹林小径朝后院寻去。

    潘玉龙来到后院，竹林开处，山势豁然，一座后殿建于危崖之上，俯临百丈谷，在金色的夕阳中熠熠生辉。金至独自立于殿外一角，眺望群山。潘玉龙放慢了脚步朝她走了过去。

    潘玉龙行至金至的身后，伫立少时，开说道：“至小姐，您捐的钱我已经捐了，这是他们开给你的收据，您要不要……”

    也许潘玉龙的唠叨打扰了金至的沉思，她忽然烦躁起来，用粗的英文将他打断：“请走开！不要打扰我！走开！”

    潘玉龙被弄愣了，他忍了气，转身离开。

    太阳沉山岭，天边尚留残红，潘玉龙靠在殿阁外的廊柱上，远远地望着金至的背影。庵内的老尼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潘玉龙的身后，目光越过潘玉龙的肩，越过金至的背影，投向了晚霞未尽的天际，而她款款道来的声音，却渗潘玉龙的心中。

    老尼：“她是一个有佛缘的，但是心火太盛，唯有清静无扰，才能身心安定。”

    潘玉龙回望老尼，老尼目光睿智，面目慈祥。

    潘玉龙低冥想，体会着其中的微言大义。

    从庙山至银海的公路上晚上

    天已经黑下来了，一辆出租车驶出山。

    车内，潘玉龙和金至一前一后，他们各自望着窗外的夜色，沉默无声。

    渝城杜盛元公馆客厅晚上

    杜公馆宽大豪华的客厅内灯火通明。

    杜耀杰夫、杜耀杰的舅舅和表叔表婶，还有李阿姨以及汤豆豆，全都聚集一堂。梁律师站在众面前，将一只文件箱郑重打开。

    杜耀杰面容严肃，他的妻子则站在一旁，小心地观察着众的脸色。杜耀杰的叔婶和舅舅全都紧张地盯着梁律师拆开遗嘱封的一举一动。汤豆豆站在旁边，表单纯。只有李阿姨双目含泪，显得老态龙钟。

    梁律师终于拿出了那份遗嘱，他用一向特有的镇定和持重，开说道：“根据杜盛元先生立嘱时的要求，遗嘱必须在所有受益全部在场时，才能出示宣读。这份遗嘱的受益，除李阿姨外，都是盛元先生的血亲和姻亲。都到齐了，现在我宣读杜盛元先生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