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鲜币)小舅 070 真相
那张脸,长得并不难看,可以称得上英俊,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在宝乐的眼里跟看到鬼没什麽区别。
“你……”

好疼,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宝乐抱著脑袋,痛苦的哀嚎。
他天空,全都黑了,黑得见不到,嘴

开开合合,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为什麽?
问号穷出不穷,几乎快要把他脑袋挤

,宝乐死死盯著大奎,每一滴眼泪都在无声呐喊……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我以为我恶梦过去了,原来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都跟恶梦同在,它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宝乐……”
“不──”宝乐厉声大喊,“不准你叫我名字,不准──”
宝乐,像宝贝一样的快乐,是小昱给他取的名字。
“小舅,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我没有名字。”
他撒了谎,小昱却相信了。
“没关系,我认得字,给你取一个,好吗?”
“嗯,你想怎麽喊都可以……”
小昱却很不满,“名字虽然只是一个代号,但也不能随便应付,我要好好的想,等想到好的再告诉你。”
他以为他是开玩笑,并没有把他话当真,不想小昱却很认真的去翻字典,找了好多字,最後才决定用‘宝乐’这个名字,他说,其中有他最美好的期望……
‘宝乐’是小昱给的,那麽好那麽

净的小昱,因为他才有了这十几年来快乐的‘宝乐’,是属於他们的世界,纯净没有一污秽的世界,只有在那里,宝乐才觉得自己是个

,是个

净的

。
“你是畜生,你不是

……”他惨烈的喊,“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为什麽……为什麽要毁了我希望……畜生,为什麽不肯放过我……啊为什麽……”
……
“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跌进溪水里,浅浅的溪流从身下淌过,因为惊恐而大瞪的双眼里,比他高出一半的身影缓缓

近。
他说,“别怕,叔叔会疼你。”
“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吧,……”他不停摇

,不断後退。
太熟悉了。
这种

,这副嘴脸。
男

舔著嘴唇,垂涎三尺,“长得真漂亮,还这麽细皮


的,还没十岁吧,这麽

肯定很美味啊!”
“不要碰我,放开我……不要……”他绝望大叫,单手扯著


烂烂的裤子,拼命的推搡山一样的男

,
男

的手摸上他细

的大腿,邪肆的笑,“来吧,小家夥,叔叔会让你快乐……就像做神仙一样!”
“……好疼,叔叔,不要这样……求你放了我……”
水好冰,他好冷,无神的大眼看著黑暗恶魔无

的将他一吞噬。
好疼,好疼……身体被劈开成了两瓣,牢牢的钉在溪水里,他浑身不停的颤,无意识的,停不下来。
男

野蛮的抽动,殷红的

体从他体内不断流出,刺目的血红,混

溪水中,转眼不见踪迹……
火球悄悄西移,在山岭後露出半张脸,慵懒的窥视著这一切。
下身麻木了,强行撑开的小

已经成了一个血

,可身上的男

还是不放过他,他就像只

布娃娃悲哀的等待酷刑结束的那一刻。
为什麽?
他

生,就是由无数个为什麽组合而成,无数遍的问,无数遍的想,希望一次次的

灭後还是要想要问,他就是一个彻

彻尾的傻子。
一滴粒从眼角滚落,没

发丛……
简单生活,简单

,为什麽连这麽渺小的心意都不能满足我?
……
宝乐茫然。
活著,究竟是为了什麽?
两手抱紧自己,衣著单薄的身躯在凉夜中瑟瑟发抖,沁骨的冷,寒气顺著四肢百骸流窜,血

凝固了,心空了,心凉了,凉得超出了他能负荷的冰。
以前,起码有小昱,‘宝乐’还是快乐幸福的,现在呢?快乐没有了,‘宝乐’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十二锺的灰姑娘,时间一到就被打回原形。
他,又何尝不是!
十二年,十二生肖走一

,借来的‘宝乐’……到了该归还的时候。
小昱,小昱,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宝乐,宝乐,你听我说……”大奎急切的喊,不理会大梅的叫嚣。
我什麽都不想听,不要叫这个名字,你不配,不要再叫了……阳大奎,你不配叫,更不配有小昱这样的儿子……
阳大奎……小昱会恨你,一定会恨你,他那麽疼我,会恨你,一定一定会恨你……
宝乐缩在角落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整个

都空了麻木了
他们好吵,吵得他

好疼!
大梅和大奎扭打在一起,她泼辣也是个


,被大奎摁在地上打,打得她嗷嗷叫喊。阳辉护著他妈,对大奎又推又推,没有把他妈救出来,反而被大奎一个耳光扇得老远。
“王八蛋,你打我儿子,我杀了你……阳大奎,你不是

啊你,你害了我还要打我儿子……

渣,我一定要杀了你!”
鼻子流血了,脸上有红红的五指印,披

散发的大梅像是没有感觉,看著儿子被打的她发了狠,捡起之前宝乐防身的火钳,恶狠狠的刺向大奎……
大奎惨叫,捂著下身瘫在地上,哀嚎不休。
摇晃著站起来,大梅气喘喘的补一脚上去,“守活寡的

子我受过了,阳大奎我警告过你,你在外面怎麽恶心是你事,别让我听到,别让我看到,可是你倒好,在我眼皮子底下搞

,搞得还是我弟弟……我还没死,你不要这麽欺负

……”
豆大的汗珠从大奎额上沁出,他脸色苍白,缩在地上喊,“爸救我……救救我……”
“呸,死变态!”大梅扶起痛哭的阳辉,朝大奎吐了

带血的痰。
阳辉嘴角流著血,缩在他妈身後哭,似乎对那一

掌心有余悸,虽然大奎要死不活的,还是怕他突然跳起来又打他。
“

更半夜,吵吵闹闹,像什麽样子……”老

站在门

,满目寒霜。
大梅置若罔闻,摸摸儿子说,“乖,先回房去睡觉,妈妈等下煮个**蛋给你揉揉脸。”
阳辉看看妈妈,又瞅瞅宝乐、大奎,最後望一眼面色沈重的外公,抽抽噎噎的走了。
“大梅,这麽多年都过来了,你这又是在闹什麽?”老

看著狼狈的

儿,沈痛的叹了

气。
“你说什麽,我闹?”大梅面对老父亲,

绪激愤,“发生了什麽你很清楚,这些年我过的是什麽

子,你更加明白,我不是疯的傻的,也不是哑

聋子瞎子,你还要让我忍到什麽时候?”
“大梅啊……”
“闭嘴,我不会再听你,你大道理留著安慰自己吧。”很无理的怒吼,可是她意识不到,她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家丑不外扬,我忍了十几年,因为你那些该死的脸面,我放弃了本来可以争取的幸福,很痛苦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不忍了,我也不藏了,这种

子我过不下去了,这一次,我一定要离婚!”
“啪!”
老

颤著手,怒目以视,“孩子怎麽办?你想过没有,小昱那麽优秀,出


地是一定的,你想让他因为父母身败名裂吗?”
“那我就活该跟一个同

恋过一辈子?”大梅嘶吼著,泪流满面。
重磅炸弹,恍惚的宝乐震得差跳起来。无法置信的望向激动的大梅。
同

恋,大奎竟然是同

恋!
大奎喜欢男

,为什麽当初她又死活要嫁给他?
喜欢男

,还能接受


吗?宝乐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没有办法接受小昱以外的

,无论是


还是男

,他

的要的仅仅只有小昱一个

而已。
这句话,大梅压抑的十几年,说出

的一瞬间她轻松了,她看著不满的父亲,一边流泪一边笑,“你问我,他有多少没碰我……这话亏你问得出

,他能耐你会不知道吗?我今天这样是谁一手造成的,你也不知道吗?”
“当初,是你铁了心要嫁给他!”老

目光沈沈。
“没错,路是我选的,就算走错路我也不会怪别

,可是……”大梅

吸一

气,“我想回

的时候,是你,你

著我继续错下去!结婚半年我还是姑娘,谁知道我苦?我跟著他一无所有,他就这样子愚弄我……”
老

叹息一声,劝道,“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你跟他也有了孩子,以前那些事别再提了。”
“别跟我提孩子!”大梅像吃了火药,过去种种一掀开,她的痛和恨也都被勾了出来,“你是我爸爸,当年我才没有吭声,可是不代表我糊涂,你以为下药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吗?”
“你怎麽会……”老

始料末及。
大梅冷笑,“这麽多年来,你总是质问我,为什麽要抛弃自己的亲骨

,怎麽不摸著良心,问问自己那个孩子是怎麽来的?”
“我是为你好……”
“不是!”大梅粗声打断他,“你是为了自已的名声,你怕别

对你指指,宁愿牺牲自己的亲

儿。你不会明白我心

,我有多恨大奎,就有多恨那个孩子,每一次看到他,我就像是看到你们强加给我屈辱。你们谁都没有资格怪我,他本来就不是我要的。”
“孩子无辜。”
“我就是活该?”
老

泪花闪闪,哽咽了,“你恨我,还能叫我一声爸爸,对孩子……也宽容吧。”
“你为什麽不能对我宽容呢?”大梅理了下凌

的额发,哭过吼过後她平静了很多,“他在我眼皮下

搞,你还叫我忍,你以为我不痛吗?我有多苦,你试图了解过吗?你要我替小昱考虑,那麽你呢,有为我想过吗?”
“我当然有,不然小辉……”
大梅双目圆瞪,像是被刺到痛处的野兽,平息的怒气忽然再次

涨,“是啊,谢谢你大发慈悲,没有再

我喝打胎药,谢谢你留了小辉一条命,毒哑了他生父,保全了我清白,也谢谢你费劲心思,给我稳固家庭……真的,你真的太会替我打算了,你好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原来,这麽多年你都没有放下过,我一直以为时间可以消磨一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苦心。”老

声泪俱下,“天下无不是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子

,即便有错,也是出於

……”
旧事翻开,都是痛苦,大梅好累,她默默看著痛晕过去的大奎,半晌,说道,“关於房子,我不是非要不可,起初也只是想给不争气的大奎一个家,後来纯粹只是想让你难堪,我想知道你对我这个

儿,究竟还有没有半的怜惜和愧疚,结果……”她冷冷一笑,“你用宝乐来断绝我念想,做得真绝,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你对小昱不理不睬,我不替他打算,他将来什麽都没有。我早就想好了,以你名义把房子留给小昱,这样也能缓解你们母子间的矛盾,想不到……”
“想不到小昱恨我

骨,我每一次出现都能让他恨意更

。”大梅笑了,眼泪忽然跟著冲下来,流进嘴里,苦涩难咽,“我成功的……让他离我越来越远……”
一瞬间,宝乐懂了大梅的苦,戴著粗鲁面具的她过去竟然也是这般的悲苦。
她是个可怜的


,因为一个专横的父亲,而变得可悲。
此刻,宝乐有一丝丝的庆幸,他没有妥协,没有让这个世界多一个如大梅一样悲苦的


,如果他认输,今天的大梅就是明天的银杏。
“宝乐……”老

的目光锁在他身上,哑声喊道。
宝乐木然,不带任何

绪的从他身边走出去。
十多年的相处,竟然不知道他心机是如此的

沈,太可怕了,宝乐打了个寒颤。
“姐姐。”
“喊死啊喊!”声音哑得如同沙砾,大梅很不耐烦的样子,还是停下等宝乐。
折腾了大半宿,天色已经微亮,宝乐借著薄弱的天光走到大梅跟前,“以後,你打算怎麽办?”
大梅意外,“还有心思管别

,今晚的事你不介意吗?”
宝乐明白她的意思,他低垂著

,静默良久,轻声说,“发生了就没有办法改变,介不介意都是事实,我要走了,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的。”他祝福,连同小昱的一起。
大梅皱皱眉,“我一直都好好的,不用你说,要走赶紧走,憋气得很。”
眼睛湿润,宝乐拥抱她一下,“谢谢!”谢谢你对我照顾,谢谢你生了小昱。
大梅怔了怔,眼角微热,很快又推开他,粗声说道,“有什麽好谢的,没被骂够是吧,你看看你穿的什麽衣服,感冒好玩是吧,赶紧跟小辉去睡会,睡醒你

去哪就去哪……”
(24鲜币)小舅 071 离别
危险!
快跑,後面有危险。
藤条的刺


扎里

里,好疼,“刺啦”……皮开

绽。
阳光很耀眼,树林葱郁,鸟儿啼鸣,这个和乐的世界跟他是相排斥的,必须要不停的往前跑,才能逃出去。
可是,他能逃过吗?
後面有没有

在追,他不知道,不敢停留半秒锺,不顾一切往前跑。
“扑通,扑通……”
什麽声音?
噢,对了,是他心跳。
四周很安静,他们没有追上来,终於……自由了。
清凉的溪水,从山林

处缓缓流下,天然的巨石林立,阳光从石缝间照在他脸上,仿佛是给予他自由的洗礼。
掬了捧凉水洗脸,红扑扑的小脸满是成功逃脱後的欣喜,

迹罕至的

山无路可走,他沿著溪流,慢慢的往下走。
尽

,就是出

,就是希望。
真的吗?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希望存在吗?
蓦然地,阳光消失了,仿佛有张无形的巨网将他和阳光的世界隔离,他想挣扎,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挣脱出来……
“别怕,叔叔不是坏

,过来,叔叔能东西给你吃……”
鬼魅一般的嗓音,像是从地底忽然冒出来的幽魂,一波又一波,将他紧紧缠裹住,像是要将他连皮带肯一起生吞了。
“放开我,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叔叔,求你不要……”
身体痛得失去了知觉,河水叮咚,冲刷过他青紫

错的小身躯,他两眼空

直视上方,咬出血的唇边带著一朵讽刺的血花。
你以为逃掉了吗?
连父母都不要你了,谁来救你?谁能救你?
出了狼窝,又进虎

,你

生没有希望了。
“……我

你……”
“宝宝……

你啊,宝贝……”
是谁,是谁在喊他?
那麽温柔,那麽体贴。
醒来,睁开眼睛醒过来,是谁在喊他……
不会的,一定是做梦。
怎麽会有


他,怎麽会有

把他当宝贝……
“小舅,我

你啊!”
像是从九天飘下的告白,一下子将他敲醒了。
小昱啊,还有他小昱啊!
他说,他

他,一辈子守护他,再也不让他被恶梦纠缠……
心,一下子热了起来。
忽然,耀眼的金光从天而落,将他从里到外照了个通透,全身的污秽无处遁形。
整颗心装的都是小昱,可是装著这颗心的容器已经脏了,永远都洗不掉的污浊。

净的‘宝乐’只是一个虚影,从来没有真实的存在过,只有二娃,他从

到尾都只是二娃,在小黑屋受尽凌虐的二娃。
他又脏又臭,小昱那麽的

净,他怎麽能脏了他……
阿爸说的没错,他只能拖累小昱。
小昱,小昱,小昱……
除了一个肮脏

败的躯壳,还有什麽给你?一旦让你知道大奎对我做过的那些事,你会怎麽想我?你还愿意要我吗?我过去太不堪,就算你不怪我,我又有什麽脸面跟你在一起……
我不配!
宝乐微微睁开眼睛,狭窄的视野,昏暗的灯光,他四周都围了

,一个个眼


的看著他,见他醒了都松了

气。
“呃……怎麽了?”他紧张。
“刚才你又哭又喊的,可把我们吓坏了。你怎麽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嗯,做恶梦了,没事,谢谢你们。”
众

散去,爬到各自的铺位上,天南地北的胡侃。宝乐松开被窝里紧攥著

袋汗津津的手,坐起来喝了

水,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车

滚滚向前行进,他心绪不宁,从买了车票那一刻开始,迷惘就一直跟随著他。未知的城市,未知的将来,车子停下後,他何去何从?
小昱给他钱处理了大黄的後事剩的不多,买了车票後他不敢

花钱,只是在车站买了瓶几毛钱的水。
没有出过门,好歹听

说起过外面的险恶,上车之前他躲在厕所里,把钱包严实了放进贴身

袋里,谨小慎微,万一把钱弄丢了,他就只能去讨饭了。
“小夥子,你一天没吃东西,吃个饼吧。”
“谢谢,不用了,我不饿。”
谢绝了隔壁铺位上的大叔,宝乐继续窝在灰不溜秋的被子里,

糟糟的想这想那。
那一晚过後,他跟阿爸的父子关系彻底到

了,彻底的从那个不属於他家脱离出来。他在大黄的坟前坐了很久,他不知道以後还会不会再回到这里,在这个地方没有了小昱,大黄就是他唯一牵挂的了。
“我会想你,大黄。”
无论走去哪里,无论我过著什麽样的生活,大黄,都是我会思念的家

。
“下车了,下车了,大家赶紧吃饭啊,吃完了好赶路……”
宝乐迷迷糊糊的随大家下了车,司机上了二楼雅座,全车的

都被撵下车,几个叼著香烟流里流气的男

在一旁吆喝,要他们买票吃饭。
路边饭店不是太

净,两个油腻腻的白色塑料桶里分别装了米饭和菜,米饭黄黄的,搭配青菜豆腐,一份却要二块钱,宝乐只是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哎呀!”
惨叫声传来,宝乐回

一看,是他隔壁铺位上的大叔,他倒在地上痛喊连天,旁边围观的

很多,却没有一个

上前扶起他。
“老东西,别

说话,说错话是要挨揍的。”
那些

太嚣张,宝乐虽然气愤也无能为力,默默上前扶起大叔,两

在路边捡了块纸皮席地而坐。
“这些

没良心啊,饭一看就是用发霉的米煮的,菜里看不到半油水,哪里是给

吃的,他们真是太过份了。”
宝乐劝说他,“跟他们讲理讲不通,不吃就是了,这是他们的地方,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话是这麽说,可是看著他们赚这种黑心钱,我就是气不过。”大叔看著那些低著

买票怯弱的

们,无奈的叹

气,“他们有出息一,那些

也不能勉强他们,明明饭菜不能吃,为什麽还要勉强自己花钱吃不

净的东西,生病了可怎麽好……”
宝乐淡淡的说,“因为害怕,没有

愿意挨打。”只有顺从,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个道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我呸!”大叔忿然,“我就不信一车

斗不过他们几个

,是他们习惯了向恶

低

,凶一就怕了,要是刚才多几个

带

反抗,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真的会不一样吗?”宝乐不信。
大叔揉著摔疼的腰,斜睨宝乐,“小夥子,你年纪轻轻的,怎麽感觉很消极啊!苦是一辈子,乐也是一辈子,谁都想平安顺利一辈子,像刚才那样,用委屈换来平安,可他们心里不快乐,唉……只要多三四个

,整车

都不用白花那些冤枉钱。

啊,不能太认命,认命了一辈子就没盼

了。”
“不认命又能怎麽样……”宝乐低喃,“都是一样的,一样的……”
“嘿,你这小子!”大叔不满,“转机都是在努力过後才会出现,这是大叔我活了几十年的经验,世上没有百分之百,老天爷会眷顾用心的

,用了心总会有收获。”
转机,用心……宝乐在心里默念,将信将疑,“真的可以吗?”
看宝乐恍恍惚惚的模样,年过四十的大叔猜测他有心事,虽然不清楚他是因为什麽,还是以一个长辈的立场跟他讲很多。最後,他拍著宝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还年轻,不要因为悲观影响了一辈子,不认命,老天爷也拿你没办法。”
已经绝望的宝乐似乎看到一线希望,他黯然的双目中开始有了神采,“试一试,说不定有转机,是吧?”
大叔肯定的

,“当然,就算结果没有改变,你努力过就不会有遗憾了。”
“谢谢大叔!”
宝乐买的车票终站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城市,那里有什麽,他在那里能做什麽,他都不知道,只是想要离开,离开那片生活了十二年却令他痛苦不堪的土地。
车厢里很安静,宝乐翻来覆去睡不著,闭目养神的大叔转

过来,冲他笑了笑。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
“我姓金,村子里的小辈都喊我金叔。”
“我……我叫二娃。”他只能是二娃,不是宝乐。
“噢。”
宝乐明显的不愿意多说话,金叔识趣的打住,继续他闭目养神。
十二年前一个

来,走也不会带走那里的任何东西,宝乐的行装很少,他只带走了属於自己的东西,两身小昱给他买的衣服,其他什麽都没动。
半夜,车子停了下来,有一部分乘客在这里下了车,宝乐定定的坐著,等到司机在喊还有没有要走时,他才慢吞吞的站起来,犹豫了几秒才下车。
汽车‘突突’远走,宝乐站在午夜清冷的大街茫然四顾,楼房、马路……见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眼睛里有忐忑、害怕、彷徨,还有一丝丝的期盼。
“嘿,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不停的有三

车过来兜生意,宝乐不敢接腔,看著其他

被三

车带走,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里偏僻,一个

不安全,告诉我你要到哪去。”
踌躇再三,宝乐从装衣服的袋里拿出一个整洁的信封,“我……我要去这……这个地方……”
“有远啊,行了,上车吧,天亮之前我一定将你送到。”
“多……多少钱?”
“看你不像本地

,

更半夜的我就收油钱,收你十块得了。”
宝乐摇

,“太贵了。”十块钱,省著够吃几天了。
妈的,傻

傻脑的还真不好骗。三

车腹诽著,不甘愿的说,“七块,最低价了。”
行李抱在xiōng前,宝乐怯怯的伸出一只手,“五……五块。”
三

车的两个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宝乐心里发毛,转身就想走,三

车拦住他,“得了,活该我碰上你这个抠门佬,五块就五块,上车。”
一脚踏上车,宝乐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我没有钱,可不可以再……再少……”
三

车脸都绿了,“别少了,下车,你钱我赚不起,找别

载你去吧。”
宝乐不敢再吱声,老老实实坐著。
在路灯下走了一会,三

车拐向没有灯光的野外,路也不是很平稳,昏昏欲睡的宝乐被筛豆子似的颠来颠去,骨

都差散了。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车停下真的是天亮了,三

车收钱的时候还在抱屈,“跑这麽远的路就收五块,真是亏大了。”
整夜都没怎麽睡觉,宝乐的

神却很好,他站在红砖白墙外面,唇角微微勾起,笑,甜蜜又兴奋。
小昱,我来找你了。
学校大门

,宝乐站在门卫室,紧张得冒汗。
“你好,我……我找小昱,不……是找阳昱,我找阳昱。”
“又是找阳昱的,每天找他

可真多……”值班门卫嘀咕著,扭

问里面的

,“今早上有看到阳昱出去吗?”
门帘一掀,里面出来的门卫打量著宝乐,说道,“阳昱出去实习了,估计要到傍晚才会回来,没有要紧事的话就等傍晚再来吧。”
宝乐想了想,问道,“他实习的地方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他吗?”
那

喝了

茶,探究的眼神一直绕在宝乐身上,“

家可是大公司,不会随便让

进去,你去了见不到他

。”
“噢,那我就在这儿等他。”宝乐失望,转念想到今天能见到他,心

又雀跃起来。
“你是他什麽

啊?”
“我……我是他老乡。”
打开门卫室的门,那

说道,“要等一天呢,中午太阳挺大的,到里面坐著等吧。”
宝乐感激,“谢谢你。”
“不用客气。阳昱他很优秀,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呵呵……”宝乐很开心,抿唇笑了。
小昱,我小昱啊!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困乏至极的宝乐趴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太阳西沈,他朝著夕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差不多回来了,这里有面包,你先吃填填肚子,等阳昱来了让他带你吃大餐。”门卫调侃他。
宝乐只是笑,拿起一个面包说道,“我去外面走走。”顺便洗洗脸清理一下,不能这麽灰

土脸的见小昱啊。
清澈的小河边,宝乐洗了脸,

糟糟的

发用手指梳得稍微整齐了,歪斜的衣领整顺了……望著河水里模糊的

影,他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小昱,为了你,我要努力一次,勇敢的面对!
从小河边回来,宝乐一边嚼著面包,一边观赏著夕阳下校园的景色,很多树木都长出了新芽,正是春

萌发的季节。
马路边上,一对男

难舍难分的抱在一起,男的高大,

的娇羞,令无意撞见别

亲热的宝乐羞窘不已。
不愿打扰他们,宝乐放轻脚步离开。
“你不要闹了。”
太过熟悉的男

嗓音进

耳中,宝乐离开的脚步顿住,惊愕的回转

来。
小昱?
“好了,天愉,你听话啦……”
宝乐像是被五雷轰,面包掉在地上。
天愉和小昱!
他语气好温柔,动作好柔

,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天愉靠在他怀里,一脸的陶醉,看在宝乐眼里却是刺心的痛。
怎麽会这样,小昱不是说不喜欢别

吗?
他们转身,宝乐急忙闪到一棵大树後面,看著西服笔挺的阳昱,泪流满面。
“我送你回学校,晚上我还有事,下次再请你吃饭。”
“行,看在你这麽听话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
两

渐行渐远,宝乐贪婪的看著思念的身影,一直到什麽都看不到了,他才放开捂著嘴的手,痛哭出声……
默默回到门卫室,宝乐拿了东西,


的朝好心的门卫鞠了一躬,一言不发就离开了。
门卫在後边喊,“诶,你再等等啊,阳昱送

朋友去了,一会就回来……”
他停下来,没有回

,只是站了一会,然後飞奔而去。
小昱,这才是你该有的生活,读大学,


朋友,成家立业,传宗接代。我以为我可以勇敢,看到天真活泼的天愉,我才明白,我永远都不能面对你;天愉是个好

孩,家里条件也很不错,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我祝福你们!
[完]作家的话:呼,现在是半夜两,源莱好困,终於舒了

气(懒腰)!虐心哇,别说源莱是後妈,源莱也是各种心疼哟,著两个熊猫眼(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