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辜负少年

采薇采薇,三月春风催开遍野的芳菲,新燕飞

罗帷,美

的纤指拂起金徽。谁在天涯不回,烽火燎尽葳蕤,旧

繁华剩枯

残灰。他在沧桑里望秋水,她在明月下思不归,他将长刀在峥嵘里挥,她把凉风纺成霞帔。
曰归曰归,寄尔尺素寒梅,她的容颜被风霜冷冷地吹,枫叶红了年年岁岁,谁的韶华随水。燕子飞时,终见你从杨柳青青的小路上,带你的征尘与战马回。
算是收官,满意的,不足的,终究写过,只恨不能将每一篇都

雕细啄。最后来说玉致,这个

子是浩渺江湖里仲少最后的归宿。
婠婠是妖红,妃暄是纯白,青璇是新绿,秀芳是华紫,而玉致,是如长剑划

秋水般清亮的银。
大唐国色中,她

得最理智也最洒脱,没有轰轰烈烈,不是千回百转,那种心绪不是束缚,彼此的心依旧自由如风。所以玉致是聪慧的,懂得取与舍间微妙的平衡,

一个

本就如履薄冰,如行危崖,感动于那些义无反顾的炽烈,也欣赏玉致巧妙的退避。

的一世几十载,蜉蝣天地,沧海一粟,没有多少年华可以虚掷,没有多少心力付得起狠狠

一次的代价,如果自己都不够果敢不够明智,还有谁能保护你?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终将为往昔,黄花明

时,要学会一种理智的潇洒。
玉致是清冷的

,仿佛总立在悱恻纠缠纷扰离合之外,这个

子像是不懂儿


长的婉转,眉梢眼角,有一种斩截的意味,清清然铮铮然。
或许是看尽了绝世的繁华,她是宋阀的三小姐,生于富贵长于奢华,玉宇琼榭,雕梁画栋,阅尽了便是厌倦,这

世间的縻丽就再也打动不了玉致的心,茅屋

庐与敞轩高堂于她或许无甚区别,这心境自独成一种清高,让她冷眼看芸芸众生为贪嗔亡命。
玉致不是闺阁中对镜顾影,自怜自伤的小

儿,兄长无心家业姊姊早嫁别家,她独自在战火离

中奔走,于兴衰存亡的关

为家族拓清前路。侯门

似海,长与富贵门庭的她,生来便有一肩重担,是责任也是宿命,玉致注定要活在一副枷锁下,不能说走便走说留便留,而时局更是容不得她半分任

。
都说富贵


,

的又何尝不是那些貌似安享容华的

?玉致从来都懂,这个聪颖的

子选择隐忍,压下一腔激

的

怀,将所有汹涌挡在高高长堤之下,转过身仍潇洒。不要因此而指责她活得虚伪无味,这恰恰是生活的真实,有多少

能安然活在自己的象牙塔中?
现实的残酷总要将那些脆弱唯美的幻梦击得

碎,剩的一地残骸,拾也拾不回。不能总期望做个孩子,活在别

的荫蔽之下,只有自己的肩膀够坚强,才能在

世的风风雨雨中无恙,终有一

要学着用理智去克制心

的澎湃,横冲直撞的青涩只留下让

一世也疗不好的伤。
玉致的辛苦,苦在她的坚强,那些无瑕的伪装,掩埋创伤,只余刚强,没有谁会在朔风起时念起她的冷,没有谁会在寒雪降时担忧她的凉,而她却也更加地倔强,把所有负重不动声色地扛,直到心力

瘁也不肯放。
对玉致,更多的是敬,而非怜。她是理

的,爽朗

练的

子,对

对义从来分明,从前喜欢一种狠狠执着的纯粹,而光

倥偬后,却能更多地理解如玉致的隐忍,这苦涩的浓稠迷蒙的灰色,

重无奈,挣不脱。

生如棋,一世如戏,驰骋棋枰也好,方寸台上七

上脸也罢,总有


世故的束缚,将魂灵囚在这躯壳中,这是生而为

要循的秩序,无

能免俗。
所以有怯懦的

浑浑噩噩了此残生,有疯癫痴狂的

极力损毁这枷锁却又在力搏中

疲力竭,更有刚强的

铁肩担千钧,在牢笼之中重压之下,犹自觅得一份恬淡,每一步住这艰难前行,每一步亦走成一种泰然。大唐的

子中,婠婠,妃暄,玉致,秀宁皆是如此,不只是美,更因她们的负重而有一种凛然之色。

世便是个大染缸,孰是孰非,谁能不昧,谁得其中

味?十丈软红,千古繁华,往这凡间走一遭,谁能说谁还有真的纯粹?看尽百态,历遍炎凉,回首时少年已沧桑。你怕了么?会退缩么?还要锋芒么?或是宁可平平凡凡过一辈子么?!
逝水如斯,涛涛而去,容不得畏畏缩所的踯躅,若不曾放手一博,

生何趣?若不曾得一知己,酒徒萧索。毅然决然,刚强勇毅,谁有这样的凌厉,谁就是真的豪杰,鬓微霜,又何妨?
所以欣赏玉致,欣赏她顽强的态度,再没有一个

子能如此坦然地面对所

之

的欺骗,她从不肯在幻境中麻醉了自己,这清醒让她疼痛也让她坚强,让她在

世里不曾失了方向。
身是

子,有时候刚强会是一种伤,如宝剑的双刃,伤己伤

,只因在世

眼中

子终究应囿足于绣楼,太凌厉的锋芒总落得一种酸腐的妒,而当她终于以数倍的艰辛赢来世

的敬重,此时却又再无

敢近她身前,无

会再将她看作一个简单纯粹的

子,忘记她亦有

儿家旖旎的心事,所以刚强的

子总寂寞,不是寂寞便是怨忿。
玉致是寂寞的吧,这心事父兄不懂,而姊姊已嫁,身为宋阀的小姐,身周更是无

可诉说,且以玉致的

子,怕亦是不愿说不能说。露重霜寒时,这寂寞便又添一重。至于那叱咤天下的少帅,直到风雨初定时听她亲

道来才明白,这鲁钝的男子虽为她放弃了天下,又可曾真的懂她?
或许真的不应强求,心有灵犀毕竟只是童话,心淡了便是风清,能携手有真诚的相待就应足够。从起炽烈,不是完整地得到便是彻底地放弃,而这样活让

累,至刚易折,这份傲然终不可长久,能聪慧地包容才是懂得怎样生活和

。
玉致容忍了仲少的粗心和多

,虽然并不认同她对秀芳和楚楚的接纳,但仍相信玉致的选择并非盲目,是不忍那

再添新愁吧,

子终究温婉细腻,飒爽如玉致者也是善解

意。平凡和安宁,每个

心底都有一处柔软的角落,装下这些向往,而幸福,从来并非不可企及。
再多风霜与征程亦不可惧,若

心有沙漠,也总能寻到绿洲,若江湖秋水多,也总有飘摇中丝丝的温暖,为阳光而活,风雨不曾在意过。
刚强如玉致的

子,别样的亮色。
亭台,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