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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潮
阿姬曼在房内洗沐着，然后穿上衣裙，程宗扬打开了房门，清凉的夜风涌
室内，拂去了身边烦闷的空气。更多小说 ltxsba.com淡淡的月色洒在青石上，犹如满地水光。
程宗扬索
坐在石阶上，两腿伸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阿姬曼走过来，侧着腿偎依在他身边。少
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飘
着，刚洗沐过的身体散发着淡柔的清香。
这种感觉真不错，明月在天，清风徐来，身边还有个听话的小美。可惜这样的时光太短暂，在来客栈之前，程宗扬就打定主意，要趁苏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机会，今晚就把阿姬曼送走。
“你还有个哥哥？”
阿姬曼了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阿姬曼犹豫了一下，又了。“那就好。”
程宗扬放下心事。如果没有
收留，他还真不放心阿姬曼一个在外面生活。
“你把那些钱币都拿上，去找你哥哥。”
阿姬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曼儿知道了。”
她这么善解意，倒让程宗扬惊讶了。
阿姬曼扬起脸，“曼儿知道，主现在不方便带上曼儿……”
程宗扬苦着脸看着自己的装束，自己现在还是商馆的
仆，把阿姬曼带在身边，何止是不方便。
“但主要答应我，一定要来找曼儿。”
“我答应你。”
阿姬曼一笑，眼圈却红了。程宗扬连忙岔开话题，“你知道怎么走吗？那么远的路，如果……”
阿姬曼道：“主给曼儿的钱币，买十名隶也够了。”
在五原城，五十枚银铢就可以买三名强壮的隶，即使一名凶悍的兽蛮隶，卖价也不过一百银铢。在阿姬曼身上花的钱，足够买下七十多名普通隶，或者十二名兽蛮隶。这样一折算，程宗扬才意识到，自己从苏妲己身上敲的的确是笔巨款。
“你今晚就走。”
想了想，程宗扬又叮嘱一句：“小心别被白湖商馆的看到。”
阿姬曼聪明地没有多问，她弯下颈子，在程宗扬脚背上轻轻一吻，低声解释道：“这是我们的风俗，与主分别时，要亲吻主的脚背或者脚跟。”
程宗扬很想告诉她，你已经不再是隶了。但不等他开
，阿姬曼就说道：“主原谅曼儿了吗？”
程宗扬笑道：“你猜呢？”
阿姬曼轻笑起来，“曼儿知道，主已经原谅了曼儿。”
“为什么？”
少眨了眨眼睛，小声笑道：“主硬起来的时候，曼儿就知道了。”
“哈，”
程宗扬笑了一声。“怪不得你非要撩拨我。”
“主对曼儿的服侍还满意吗？”
“嗯，”
程宗扬装模作样地摆起架子，“还可以吧。”
“曼儿第一次做，还有些生疏，往后会努力的。”
程宗扬笑道：“往后可要好好努力啊。”
虽然阿姬曼没有说，但程宗扬完全可以想像戈龙那些是如何胁迫她的。想通事
的原委之后，程宗扬就没再怪罪过阿姬曼，而是对她充满了同，所以才不惜得罪苏妲己那妖
，把她赎出来。
分别在即，阿姬曼有些留恋地挽住主的衣袖，良久才低声道：“越过大雪山，在森林里有一座叫耽摩的城市。曼儿会在那里等着主。”
程宗扬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城市，多半是座不知名的小城，阿姬曼在那里有照顾，想必会得到安全。
“主已经买下曼儿，多余的钱曼儿会替主保管。”
阿姬曼将双手放在心，诚挚地说道：“梵天在上，等主来到耽摩，阿姬曼芭娜会把自己和主的财富都奉献给主。”
那天晚上，程宗扬终究没有亲送阿姬曼离开。主不应该像送别朋友一样送别自己的隶。阿姬曼这样说。她服侍着程宗扬睡下，直到自己的主睡着，才悄然离开。朦胧中，太阳处传来一丝尖锐的刺痛。程宗扬惊醒过来，只觉脑中昏昏沉沉，胸烦闷欲呕。他用力甩了甩，接着背后升起一
寒意。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熟悉了。每当附近有死亡，那些死亡的气息从太阳上的生死根进体内，都会带来这种不适感。
程宗扬下意识地竖起耳朵。他此时的修为用来防身只能说聊胜于无，耳目却灵敏许多。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耳鼓上，听力立刻以他无法察觉的速度倍增，连远处微弱的虫鸣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师哥……他……他……”
一个略显稚
的声音颤抖着隐约传来。
另一个冷哼一声，“怕了么？”
“可他是……”
那男子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飘来，“……眼下群龙无首，谁不想分一杯羹……我不杀他，他们迟早要杀了我们。”
隔了一会儿，那个少年小声陪笑道：“赵师哥真是好功夫……
玄九式，徐师哥……就被刺穿了喉咙。他作梦也想不到赵师哥的剑法……”
姓赵的得意地笑了一声，吩咐道：“给他绑上石，沉到河里去。”
程宗扬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声音不再传来，才吐了气。没想到自己又撞上一桩谋杀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听气倒像是同门之间自相残杀。程宗扬摇了摇，这些平常师哥师弟的叫着，翻脸的时候比对敌还狠。
从梦中醒来，程宗扬了无睡意。衣上还沾着阿姬曼的香气，那名鲜花般的舞姬却已经杳然远去。这会儿脑清醒过来，程宗扬意识到有些不对。阿姬曼离别时只字没有提到她的母亲，她对自己这个便宜主都这么认真，怎么可能对母亲不管不顾？那丫嘴上不说，又不让自己送她，多半是怕他担心，悄悄去找母亲了。
程宗扬叹了气，希望那丫运气够好，能顺利找到母亲和哥哥吧，这种
世，谁也顾不上谁了……
回到苏妲己的大宅，天色刚微微发白。几名早起的仆正洒扫庭院，只看了程宗扬一眼，便不再理会。
一路穿过前院、正房、画楼……隔着后院的高墙，就听到雷鸣般的鼾声。程宗扬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武二爷可真是猛，连鼾都打得这么豪万丈。
正感慨间，只见小婢香蔻儿两手捂着耳朵，飞也似的从后院跑了出来。程宗扬趁她不备，一把抓住她，把那小俏婢拽到房后。
香蔻儿吓得哇哇叫，等看到是程宗扬才松了气。小手拍着胸，心有余悸地说道：“吓死我了。里面睡的是谁？像只要吃的老虎……”
程宗扬道：“夫回来了吗？”
香蔻儿白了他一眼，“还没呢。”
程宗扬道：“是个隶，准备去南荒，我先把他带了来。对了，你在我背包里有没有见到一只信封？”
香蔻儿撅起嘴，不乐意地说道：“没有。”
程宗扬比划着描述道：“是织锦的面料，黄颜色的，外面用蜡封过，可以防水，你再想想。”
香蔻儿没好气地说道：“是平斜纹织锦，封有火漆的吧。”
程宗扬一阵惊喜，“你见到了？在哪里？”
自从发现丢了锦囊，他就提心吊胆。
王哲托了他三件事，这是最简单的一件，自己居然把锦囊给弄丢了，未免太对不起他。
香蔻儿没有回答，只是示威似的挺了挺胸。
小婢的胸部还没有发育，只微微鼓起一，看上去稚可
。程宗扬愣了一下，试探道：“在你怀里？”
“然也。”
香蔻儿笑靥如花地说道。
“太好了！赶快给我。”
香蔻儿耸了耸胸，“你自己拿啊。”
程宗扬露出大灰狼一样的笑容，“你以为我不敢吗？”
香蔻儿皱了皱小巧的鼻尖，两手背在身后，把胸挺得高高的。
程宗扬看看周围没，毫不谦让地伸出手，贴着小婢的脖颈伸到她怀中。
香蔻儿咬着唇，
致的
脸渐渐发红。她身上的肌肤滑如酥，两粒小巧的鸽
微微隆起，软软的细滑之极。隔着她胸前的衣物，手指触到锦囊的
廓，程宗扬顿时心下大定。他不客气地张开手掌，在小婢胸前摸弄着，一边捏住她小小的，在指间一捻。香蔻儿嘤咛一声，身体软软伏在程宗扬手上，一张小脸变得通红。程宗扬感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婢整
跟着苏妲己耳薰目染，小小年纪就动了春心。想归想，要程宗扬吃了这根
，他还真张不开嘴。
“找到了！”
程宗扬拔出手，笑呵呵掏出那枚锦囊。
香蔻儿红着脸啐了他一，小声道：“胆小鬼。”
程宗扬摸了摸她脸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等你再大几岁，就知道我是不是胆小鬼了。”
目光移到锦囊上，程宗扬顿时一怔。锦囊上的火漆剥落，封已经被拆开过，露出里面一角素纸。
苏妲己与王哲有怨无恩，让她知道自己跟王哲的关系，绝非好事。程宗扬心一急，顿时冒出汗来。他定了定神，“是谁拆的？”
“当然是夫了。”
香蔻儿撇了撇嘴，“一张白纸，有什么好藏的。”
白纸？程宗扬连忙取出锦囊里的信笺，果然是一张雪白的素纸，
净净连半墨迹也无。“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夫随手扔了，还是我把它检回来的。”
程宗扬不知道王哲怎么会封了一张白纸给他，这会儿也无暇去琢磨，笑道：“多谢你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香蔻儿脸上忽然一红，甩开程宗扬，转身跑了。
苏妲己不在，香蔻儿一大早到柴房找自己有什么事？难道是……
想到小婢的表，程宗扬顿时恍然大悟。那天看到凝羽被搞的一幕，这小婢真的是动了春心，如果这会儿柴房睡的是自己，香蔻儿已经不是完璧了。
朝柴房走了两步，程宗扬又收回脚。武二郎一见他，肯定就三个字：“钥匙呢！”
这会儿找不到凝羽，还是别去听二爷的炸雷了吧。
直到傍晚，苏妲己才满面春风地回来。她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左武军第一军团在原上被大军围攻，除一小队游骑脱离战场返回塞上以外，包括王哲在内的万余军士尽数覆没。塞上驻军已经上书天子，并出动轻骑赶赴战场探寻王大将军的下落。
为了躲避王哲和那个贱，自己十余年来寸步不敢离开五原城。苍天有眼，终于除去了自己喉中的梗刺。只要再除去那个贱，就再没有任何可以束缚自己的存在。
眼前最要紧的，还是那些霓龙丝。白湖商馆早就应该进六朝内陆，在那些商贾大邑中赢得一席之地。霓龙丝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手找够了么？”
那名年轻恭恭敬敬说道：“已经找好了。”
说着递上名单。
“武二郎？”
苏妲己露出一丝惊讶。
看在肚子里冰蛊的面子上，程宗扬作足才的模样，“小的答应每月给他十个金铢。”
“十个金铢？”
苏妲己坐起身来。
程宗扬以为她认为这个价格过于昂贵，连忙道：“说好了就走这一趟南荒，三个月三十枚金铢，夫若是嫌贵，不妨把小的薪水扣掉一半。”
苏妲己摆了摆手，“我是说，武二郎答应了吗？”
“答应了，只不过要先把他手脚的镣铐打开。”
看着苏妲己的表，程宗扬忽然警觉起来，“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苏妲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他答应那就无妨了。武二郎义薄云天，只要答应，绝不会反悔。只不过十枚金铢……还真是便宜呢。”
“是吗？”
程宗扬意识到自己检到宝了，顿时心花怒放。
苏妲己瞟了他一眼，这个年轻身上似乎有一层迷雾，自己也看他不透。说他笨吧，他年纪轻轻，不但手里有多少梦寐以求的霓龙丝，还知道寻来巧匠织成内衣：说他聪明吧，连戈龙都能把他抓来当隶。说他能吧，从牢里救他出来时，混得和乞丐差不多，说他无能吧，他不但通南荒秘术，还能说服武二郎为他效力：说他怯懦吧，凝羽亲眼目睹他不动声色地下手杀死孙疤脸：说他勇敢吧……呸，苏妲己自己都不信。一个甘当才的，怎么也和勇细界扯不上关系。这样看来，这年轻真有些像是商……
程宗扬道：“不知道取来霓龙丝，夫要做什么用途？”
苏妲己媚眼如丝地说道：“自然是做些衣物了。”
“呵呵。”
程宗扬笑两声，他很怀疑这些二十一世纪还嫌过于
露的内衣，在这个时代会有买。苏妲己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吟吟道：“你可知道我这商馆平常做些什么生意？”
不就是贩卖吗？这生意有什么光彩的。
苏妲己悠然道：“五原城最大的青楼醉月楼，就是我白湖商馆的产业。从五原往东，直到重泉、竞州、夷陵，都有我白湖商馆的醉月迷花旗。”
原来是连锁
院，难怪这妖会如此看重霓龙丝。透过自己的经验，程宗扬得出结论，这些趣内衣对男的杀伤力完全奏效。如果醉月楼的手一套趣内衣，必定是客如云来，财源滚滚。现在连程宗扬都忍不住幻想自己能找到霓龙丝，如果能在这个世界织出二十一世纪才有的吊带、镂空、、透明、真空……等等各种趣内衣，无疑是造福所有男的绝大善举。“凝羽，你去解了武二郎的镣铐。”
凝羽提醒道：“夫。”
苏妲己笑道：“那厮虽然凶蛮，但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的。既然答应为我商馆效力，就用他这一次。况且武二郎只是暂时屈身在我这里，也不好留他一辈子。先解了他的镣铐，待从南荒回来再作计较。”
主这样说，凝羽只好答应，“是。”
看着跃跃欲试的程宗扬，苏妲己笑道：“凝羽，办完事带他去醉月楼，就说是我的吩咐，让她们好生侍候。”
凝羽面无表地说道：“刚才祁远来报，当从天竺换来的那名舞姬，被用五十金铢买走了。”
“哦？”
苏妲己一怔。
程宗扬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不敢确定阿姬曼现在是否真的离开了五原城。那个布老四也许不认得自己，凝羽却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是他买下了阿姬曼。
苏妲己想了一会儿，有些不舍地说道：“枉费了我在她身上花的力气。去查查是谁买走的。五十个金铢，倒让他捡了便宜。”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凝羽并没有直接把自己
出来，只简短地应了一声。
离开画楼，程宗扬作了贼免不了有心虚，忍不住去看凝羽的脸色。凝羽神冷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程宗扬讪讪道：“多谢……”
凝羽屈肘一撞，捣在程宗扬胸腹间。程宗扬险些被撞得闭过气去，只说了半句的话被生生噎住。
凝羽也没回，掠出月门，程宗扬扶着墙直起腰，好不容易喘过气跟了出去，没等他开，凝羽就冷冷道：“她能听到。”
程宗扬立刻闭嘴。
“这里不妨。”
程宗扬抹了把冷汗，此处距离画楼有五十米的距离，那妖要是还能听到，也未免太强了。
凝羽讥嘲道：“救了一个孩，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英雄了？”
程宗扬了，“侍卫长明见万里，确实有一些。”
凝羽冷笑道：“不要高兴得太早。她留在这里，未必是坏事，你买下她，未必就是好事。”
程宗扬挑起唇角，“是吗？”
凝羽反问道：“你不觉得那舞姬有什么异样吗？”
程宗扬先想起阿姬曼那对硕大的，以她的年纪来看，那对未免太大了。
还有她的舞技，程宗扬敢断定阿姬曼的舞姿完全是为准备的。
“夫花了偌大力气调教她，过两年送往内陆，再不济也能被个王孙公子买走，做为侍妾。现在你把她买下来，让她自己往东天竺去。若路上被拐骗，可未必有现在的下场。”
程宗扬强笑道：“夫这么用心调教阿姬曼，就是想把她卖钱吗？”
凝羽意味
长地看了他一眼，“夫原本要把她送往黑魔海，所以才不许男碰她。”
“黑魔海？”
凝羽没有解释，她停下脚步，然后推开院门。一条猛兽般的大汉立在门前，虎目光四
。武二郎双臂一展，“铮”的一声，腕间铁链拉得笔直。
凝羽取出一枚形制奇异的钥匙，慢慢打开武二郎手上的镣铐。虽然知道武二郎不是喜好暗施偷袭的小，但在他的威压下，凝羽仍不禁绷紧了身体。“嗒”的一声，镣铐松开。武二郎一把夺过钥匙，打开脚上的铁镣，随手扔给凝羽，然后舒展了一下双臂，挺起胸，
发出一阵狂笑。
凝羽脸色微变，翻腕握住刀柄，“武二郎！你要食言吗？”
武二郎傲然道：“二爷说过的话从没有不作数的！”
说着双肩一耸，跃上院墙，犹如一出闸的猛虎般掠过重重屋脊，转眼就消失在暮色中。
愣了半晌，程宗扬才道：“他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凝羽冷冷道：“去醉月楼。”
室内，拂去了身边烦闷的空气。更多小说 ltxsba.com淡淡的月色洒在青石上，犹如满地水光。程宗扬索
坐在石阶上，两腿伸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阿姬曼走过来，侧着腿偎依在他身边。少
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飘着，刚洗沐过的身体散发着淡柔的清香。这种感觉真不错，明月在天，清风徐来，身边还有个听话的小美
。可惜这样的时光太短暂，在来客栈之前，程宗扬就打定主意，要趁苏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机会，今晚就把阿姬曼送走。“你还有个哥哥？”
阿姬曼了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阿姬曼犹豫了一下，又了
。“那就好。”程宗扬放下心事。如果没有
收留，他还真不放心阿姬曼一个在外面生活。“你把那些钱币都拿上，去找你哥哥。”
阿姬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曼儿知道了。”
她这么善解
意，倒让程宗扬惊讶了。阿姬曼扬起脸，“曼儿知道，主
现在不方便带上曼儿……”程宗扬苦着脸看着自己的装束，自己现在还是商馆的
仆，把阿姬曼带在身边，何止是不方便。“但主
要答应我，一定要来找曼儿。”“我答应你。”
阿姬曼一笑，眼圈却红了。程宗扬连忙岔开话题，“你知道怎么走吗？那么远的路，如果……”
阿姬曼道：“主
给曼儿的钱币，买十名隶也够了。”在五原城，五十枚银铢就可以买三名强壮的
隶，即使一名凶悍的兽蛮隶，卖价也不过一百银铢。在阿姬曼身上花的钱，足够买下七十多名普通隶，或者十二名兽蛮隶。这样一折算，程宗扬才意识到，自己从苏妲己身上敲的的确是笔巨款。“你今晚就走。”
想了想，程宗扬又叮嘱一句：“小心别被白湖商馆的
看到。”阿姬曼聪明地没有多问，她弯下颈子，在程宗扬脚背上轻轻一吻，低声解释道：“这是我们的风俗，与主
分别时，要亲吻主的脚背或者脚跟。”程宗扬很想告诉她，你已经不再是
隶了。但不等他开，阿姬曼就说道：“主原谅曼儿了吗？”程宗扬笑道：“你猜呢？”
阿姬曼轻笑起来，“曼儿知道，主
已经原谅了曼儿。”“为什么？”
少
眨了眨眼睛，小声笑道：“主硬起来的时候，曼儿就知道了。”“哈，”
程宗扬笑了一声。“怪不得你非要撩拨我。”
“主
对曼儿的服侍还满意吗？”“嗯，”
程宗扬装模作样地摆起架子，“还可以吧。”
“曼儿第一次做，还有些生疏，往后会努力的。”
程宗扬笑道：“往后可要好好努力啊。”
虽然阿姬曼没有说，但程宗扬完全可以想像戈龙那些
是如何胁迫她的。想通事的原委之后，程宗扬就没再怪罪过阿姬曼，而是对她充满了同，所以才不惜得罪苏妲己那妖，把她赎出来。分别在即，阿姬曼有些留恋地挽住主
的衣袖，良久才低声道：“越过大雪山，在森林里有一座叫耽摩的城市。曼儿会在那里等着主。”程宗扬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城市，多半是座不知名的小城，阿姬曼在那里有照顾，想必会得到安全。
“主
已经买下曼儿，多余的钱曼儿会替主保管。”阿姬曼将双手放在心
，诚挚地说道：“梵天在上，等主来到耽摩，阿姬曼芭娜会把自己和主的财富都奉献给主。”那天晚上，程宗扬终究没有亲送阿姬曼离开。主
不应该像送别朋友一样送别自己的隶。阿姬曼这样说。她服侍着程宗扬睡下，直到自己的主睡着，才悄然离开。朦胧中，太阳处传来一丝尖锐的刺痛。程宗扬惊醒过来，只觉脑中昏昏沉沉，胸烦闷欲呕。他用力甩了甩，接着背后升起一寒意。这种感觉他已经很熟悉了。每当附近有
死亡，那些死亡的气息从太阳上的生死根进体内，都会带来这种不适感。程宗扬下意识地竖起耳朵。他此时的修为用来防身只能说聊胜于无，耳目却灵敏许多。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耳鼓上，听力立刻以他无法察觉的速度倍增，连远处微弱的虫鸣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师哥……他……他……”
一个略显稚
的声音颤抖着隐约传来。另一个
冷哼一声，“怕了么？”“可他是……”
那男子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飘来，“……眼下群龙无首，谁不想分一杯羹……我不杀他，他们迟早要杀了我们。”
隔了一会儿，那个少年小声陪笑道：“赵师哥真是好功夫……
玄九式，徐师哥……就被刺穿了喉咙。他作梦也想不到赵师哥的剑法……”姓赵的得意地笑了一声，吩咐道：“给他绑上石
，沉到河里去。”程宗扬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声音不再传来，才吐了
气。没想到自己又撞上一桩谋杀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听气倒像是同门之间自相残杀。程宗扬摇了摇，这些平常师哥师弟的叫着，翻脸的时候比对敌还狠。从梦中醒来，程宗扬了无睡意。衣上还沾着阿姬曼的香气，那名鲜花般的舞姬却已经杳然远去。这会儿
脑清醒过来，程宗扬意识到有些不对。阿姬曼离别时只字没有提到她的母亲，她对自己这个便宜主都这么认真，怎么可能对母亲不管不顾？那丫嘴上不说，又不让自己送她，多半是怕他担心，悄悄去找母亲了。程宗扬叹了
气，希望那丫运气够好，能顺利找到母亲和哥哥吧，这种世，谁也顾不上谁了……回到苏妲己的大宅，天色刚微微发白。几名早起的
仆正洒扫庭院，只看了程宗扬一眼，便不再理会。一路穿过前院、正房、画楼……隔着后院的高墙，就听到雷鸣般的鼾声。程宗扬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武二爷可真是猛
，连鼾都打得这么豪万丈。正感慨间，只见小婢香蔻儿两手捂着耳朵，飞也似的从后院跑了出来。程宗扬趁她不备，一把抓住她，把那小俏婢拽到房后。
香蔻儿吓得哇哇
叫，等看到是程宗扬才松了气。小手拍着胸，心有余悸地说道：“吓死我了。里面睡的是谁？像只要吃的老虎……”程宗扬道：“夫
回来了吗？”香蔻儿白了他一眼，“还没呢。”
程宗扬道：“是个
隶，准备去南荒，我先把他带了来。对了，你在我背包里有没有见到一只信封？”香蔻儿撅起嘴，不乐意地说道：“没有。”
程宗扬比划着描述道：“是织锦的面料，黄颜色的，外面用蜡封过，可以防水，你再想想。”
香蔻儿没好气地说道：“是平斜纹织锦，封
有火漆的吧。”程宗扬一阵惊喜，“你见到了？在哪里？”
自从发现丢了锦囊，他就提心吊胆。
王哲托了他三件事，这是最简单的一件，自己居然把锦囊给弄丢了，未免太对不起他。
香蔻儿没有回答，只是示威似的挺了挺胸。
小婢的胸部还没有发育，只微微鼓起一，看上去稚
可。程宗扬愣了一下，试探道：“在你怀里？”“然也。”
香蔻儿笑靥如花地说道。
“太好了！赶快给我。”
香蔻儿耸了耸胸，“你自己拿啊。”
程宗扬露出大灰狼一样的笑容，“你以为我不敢吗？”
香蔻儿皱了皱小巧的鼻尖，两手背在身后，把胸挺得高高的。
程宗扬看看周围没
，毫不谦让地伸出手，贴着小婢的脖颈伸到她怀中。香蔻儿咬着唇，
致的脸渐渐发红。她身上的肌肤滑如酥，两粒小巧的鸽微微隆起，软软的细滑之极。隔着她胸前的衣物，手指触到锦囊的廓，程宗扬顿时心下大定。他不客气地张开手掌，在小婢胸前摸弄着，一边捏住她小小的，在指间一捻。香蔻儿嘤咛一声，身体软软伏在程宗扬手上，一张小脸变得通红。程宗扬感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婢整跟着苏妲己耳薰目染，小小年纪就动了春心。想归想，要程宗扬吃了这根，他还真张不开嘴。“找到了！”
程宗扬拔出手，笑呵呵掏出那枚锦囊。
香蔻儿红着脸啐了他一
，小声道：“胆小鬼。”程宗扬摸了摸她脸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等你再大几岁，就知道我是不是胆小鬼了。”
目光移到锦囊上，程宗扬顿时一怔。锦囊上的火漆剥落，封
已经被拆开过，露出里面一角素纸。苏妲己与王哲有怨无恩，让她知道自己跟王哲的关系，绝非好事。程宗扬心
一急，顿时冒出汗来。他定了定神，“是谁拆的？”“当然是夫
了。”香蔻儿撇了撇嘴，“一张白纸，有什么好藏的。”
白纸？程宗扬连忙取出锦囊里的信笺，果然是一张雪白的素纸，
净净连半墨迹也无。“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夫随手扔了，还是我把它检回来的。”程宗扬不知道王哲怎么会封了一张白纸给他，这会儿也无暇去琢磨，笑道：“多谢你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香蔻儿脸上忽然一红，甩开程宗扬，转身跑了。
苏妲己不在，香蔻儿一大早到柴房找自己有什么事？难道是……
想到小婢的表
，程宗扬顿时恍然大悟。那天看到凝羽被搞的一幕，这小婢真的是动了春心，如果这会儿柴房睡的是自己，香蔻儿已经不是完璧了。朝柴房走了两步，程宗扬又收回脚。武二郎一见他，肯定就三个字：“钥匙呢！”
这会儿找不到凝羽，还是别去听二爷的炸雷了吧。
直到傍晚，苏妲己才满面春风地回来。她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左武军第一军团在
原上被大军围攻，除一小队游骑脱离战场返回塞上以外，包括王哲在内的万余军士尽数覆没。塞上驻军已经上书天子，并出动轻骑赶赴战场探寻王大将军的下落。为了躲避王哲和那个贱
，自己十余年来寸步不敢离开五原城。苍天有眼，终于除去了自己喉中的梗刺。只要再除去那个贱，就再没有任何可以束缚自己的存在。眼前最要紧的，还是那些霓龙丝。白湖商馆早就应该进
六朝内陆，在那些商贾大邑中赢得一席之地。霓龙丝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手找够了么？”那名年轻
恭恭敬敬说道：“已经找好了。”说着递上名单。
“武二郎？”
苏妲己露出一丝惊讶。
看在肚子里冰蛊的面子上，程宗扬作足
才的模样，“小的答应每月给他十个金铢。”“十个金铢？”
苏妲己坐起身来。
程宗扬以为她认为这个价格过于昂贵，连忙道：“说好了就走这一趟南荒，三个月三十枚金铢，夫
若是嫌贵，不妨把小的薪水扣掉一半。”苏妲己摆了摆手，“我是说，武二郎答应了吗？”
“答应了，只不过要先把他手脚的镣铐打开。”
看着苏妲己的表
，程宗扬忽然警觉起来，“难道有什么不妥吗？”苏妲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他答应那就无妨了。武二郎义薄云天，只要答应，绝不会反悔。只不过十枚金铢……还真是便宜呢。”
“是吗？”
程宗扬意识到自己检到宝了，顿时心花怒放。
苏妲己瞟了他一眼，这个年轻
身上似乎有一层迷雾，自己也看他不透。说他笨吧，他年纪轻轻，不但手里有多少梦寐以求的霓龙丝，还知道寻来巧匠织成内衣：说他聪明吧，连戈龙都能把他抓来当隶。说他能吧，从牢里救他出来时，混得和乞丐差不多，说他无能吧，他不但通南荒秘术，还能说服武二郎为他效力：说他怯懦吧，凝羽亲眼目睹他不动声色地下手杀死孙疤脸：说他勇敢吧……呸，苏妲己自己都不信。一个甘当才的，怎么也和勇细界扯不上关系。这样看来，这年轻真有些像是商……程宗扬道：“不知道取来霓龙丝，夫
要做什么用途？”苏妲己媚眼如丝地说道：“自然是做些衣物了。”
“呵呵。”
程宗扬
笑两声，他很怀疑这些二十一世纪还嫌过于露的内衣，在这个时代会有买。苏妲己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吟吟道：“你可知道我这商馆平常做些什么生意？”不就是贩卖
吗？这生意有什么光彩的。苏妲己悠然道：“五原城最大的青楼醉月楼，就是我白湖商馆的产业。从五原往东，直到重泉、竞州、夷陵，都有我白湖商馆的醉月迷花旗。”
原来是连锁
院，难怪这妖会如此看重霓龙丝。透过自己的经验，程宗扬得出结论，这些趣内衣对男的杀伤力完全奏效。如果醉月楼的手一套趣内衣，必定是客如云来，财源滚滚。现在连程宗扬都忍不住幻想自己能找到霓龙丝，如果能在这个世界织出二十一世纪才有的吊带、镂空、、透明、真空……等等各种趣内衣，无疑是造福所有男的绝大善举。“凝羽，你去解了武二郎的镣铐。”凝羽提醒道：“夫
。”苏妲己笑道：“那厮虽然凶蛮，但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的。既然答应为我商馆效力，就用他这一次。况且武二郎只是暂时屈身在我这里，也不好留他一辈子。先解了他的镣铐，待从南荒回来再作计较。”
主
这样说，凝羽只好答应，“是。”看着跃跃欲试的程宗扬，苏妲己笑道：“凝羽，办完事带他去醉月楼，就说是我的吩咐，让她们好生侍候。”
凝羽面无表
地说道：“刚才祁远来报，当从天竺换来的那名舞姬，被用五十金铢买走了。”“哦？”
苏妲己一怔。
程宗扬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不敢确定阿姬曼现在是否真的离开了五原城。那个布老四也许不认得自己，凝羽却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是他买下了阿姬曼。
苏妲己想了一会儿，有些不舍地说道：“枉费了我在她身上花的力气。去查查是谁买走的。五十个金铢，倒让他捡了便宜。”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凝羽并没有直接把自己
出来，只简短地应了一声。离开画楼，程宗扬作了贼免不了有心虚，忍不住去看凝羽的脸色。凝羽神
冷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程宗扬讪讪道：“多谢……”凝羽屈肘一撞，捣在程宗扬胸腹间。程宗扬险些被撞得闭过气去，只说了半句的话被生生噎住。
凝羽
也没回，掠出月门，程宗扬扶着墙直起腰，好不容易喘过气跟了出去，没等他开，凝羽就冷冷道：“她能听到。”程宗扬立刻闭嘴。
“这里不妨。”
程宗扬抹了把冷汗，此处距离画楼有五十米的距离，那妖
要是还能听到，也未免太强了。凝羽讥嘲道：“救了一个
孩，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英雄了？”程宗扬了
，“侍卫长明见万里，确实有一些。”凝羽冷笑道：“不要高兴得太早。她留在这里，未必是坏事，你买下她，未必就是好事。”
程宗扬挑起唇角，“是吗？”
凝羽反问道：“你不觉得那舞姬有什么异样吗？”
程宗扬先想起阿姬曼那对硕大的，以她的年纪来看，那对未免太大了。
还有她的舞技，程宗扬敢断定阿姬曼的舞姿完全是为准备的。
“夫
花了偌大力气调教她，过两年送往内陆，再不济也能被个王孙公子买走，做为侍妾。现在你把她买下来，让她自己往东天竺去。若路上被拐骗，可未必有现在的下场。”程宗扬强笑道：“夫
这么用心调教阿姬曼，就是想把她卖钱吗？”凝羽意味
长地看了他一眼，“夫原本要把她送往黑魔海，所以才不许男碰她。”“黑魔海？”
凝羽没有解释，她停下脚步，然后推开院门。一条猛兽般的大汉立在门前，虎目
光四。武二郎双臂一展，“铮”的一声，腕间铁链拉得笔直。凝羽取出一枚形制奇异的钥匙，慢慢打开武二郎手上的镣铐。虽然知道武二郎不是喜好暗施偷袭的小
，但在他的威压下，凝羽仍不禁绷紧了身体。“嗒”的一声，镣铐松开。武二郎一把夺过钥匙，打开脚上的铁镣，随手扔给凝羽，然后舒展了一下双臂，挺起胸，发出一阵狂笑。凝羽脸色微变，翻腕握住刀柄，“武二郎！你要食言吗？”
武二郎傲然道：“二爷说过的话从没有不作数的！”
说着双肩一耸，跃上院墙，犹如一
出闸的猛虎般掠过重重屋脊，转眼就消失在暮色中。愣了半晌，程宗扬才道：“他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凝羽冷冷道：“去醉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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