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手忙脚的从被子里摸出一条裙子,胡套在脚上就下了炕,匆匆系上腰带,趿上鞋，往外就走。龙腾小说 ltxsba.com

    康世丰也穿好了衣裤下了炕,见状急忙一把拉住媳,无语的道:“你就这么出去?该死,该死!你真是睡糊涂了,梦犹未醒吧?你瞧瞧你连小衣都没穿,怎好去开门?就算天气暖和,难不成你也没发觉吗?”

    “怎么了?”高氏低一看,可不自己的前胸大敞二开,白白的双-一晃一晃的。

    脸一红,急忙俯身去找肚兜等,翻遍了炕上也没找到,急得把被子掀了起来。

    原来起来的急促,肚兜卷到了被窝里,高氏一把抓出来套上,又找到小袄穿上。

    瞅着媳动作的康世丰连连叹息,说道:“蠢才啊蠢才,你慢着点就行了,越急越出笑话。再则我堂堂的秀才家,堂堂秀才夫怎么连肚兜都不带呢?整夜光着个睡觉。唉!到底是你自小带不惯,还是你懒得忘了?”

    夫妻俩是老夫少妻,康世丰三十岁才娶的媳,是以高氏年仅二十七岁,系商贾之,打小帮着家里整理货物什么的,不识几个字,不大注意细节,子风风火火。

    此刻的高氏一心记挂敲门的,生怕家等得不耐烦,丢了买卖,哪里有心反驳丈夫的话?

    脸红红的双手扭着衣扣,匆匆走出房来,来至院门前,拨去了门闩,开了门,她闪在一边。

    见来手里提着一只灯笼,高氏说道:“请里面坐吧,我家老爷起来了。”

    章保举起灯笼,见是个堂客,知道是康世丰的妻子,便低下走了进去。

    高氏关好门,听了听邻居的动静,貌似没什么反应,也就放心的跟在后面。

    屋子里,康世丰早已将灯盏放在外间,等候来。进了屋的章保吹灭灯笼,顺手挂在墙壁上,上前和主见礼,语气悲痛的道:“惊扰康先生好睡,有罪有罪。”

    康世丰客气几句,请章保上坐,问了姓名,彼此说了几句客套话。章保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康家,见是三间一厢的房子,房子似乎有些年了,失于修缮,家具桌椅也很陈旧。

    高氏满院子寻了些碎木块等,生火烧了一点热水,很快把茶送了进来。章保急忙主动去接,并连称不敢。

    借灯火瞧了几眼,年纪在三十岁以内,容貌生得倒也净俊俏,个不高不矮,就是没怎么收拾,显得很邋遢。

    高氏上一方青布,齐鬓包在一起,身上穿了一件半青不蓝的薄绸短袄,一根旧黑的绸带束在腰间。

    金陵四月初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早晚两有些温差,上半身只有两件衣服,又薄又松,偏偏腰带还束得老紧,越发显得胸前双峰格外高耸,吸眼球。

    一般传统都恨不能把胸脯勒得和男一样平,故此令章保一见之下印象刻。

    接了茶的章保又坐下,再看康世丰,四十岁左右,高高的颧骨,浓浓的眉毛,笑眯眯的一派高做派,就是稍有些弯弓驼背,看上去气质不咋地。

    康世丰笑着说道:“足下夜来访,必有见教,小弟在这里洗耳恭听。”

    章保赶紧离座一揖,说道:“中原有句俗语说礼下于必有所求,适才先生之言,如见小肺腑,但小之事很是难办,务望先生不要推却。”

    康世丰对这番话很受用,哈哈一笑道:“足下尽管放心,小弟一生最喜急所急,若是有缘,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只要足下知道小弟用力之处,嗯,虽死无憾。哈哈!”

    “多谢先生。”章保说道,说实话先为主,感觉康家不太靠谱,穷困潦倒,不过不显山露水的高多了,家里富贵的又何尝靠谱?

    当下他叹了气,将儿寻死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充满期盼的说道:“请求先生设法,必须指实他们无可抵赖,也要官府怜悯动,不然被他们反咬一,告我有意讹诈,岂非我害了自己?因久仰先生大名,百发百中,故此才连夜过来,求先生大才斟酌之。至于先生用力的所在,小理当从重报答,断不食言。”

    说完,章保一脸悲痛的又是一揖到地。康世丰一面听着,一面点轻叹,也站起回了一礼。

    “原来足下因此事而来,可怜啊。”

    康世丰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仿佛诸葛孔明在世,侃侃而谈道:“非是我敢夸,此案举手之劳即稳必胜。然而据足下来意,虽是他们威令媛自尽,究竟毫无实据把握,他们也可抵赖过去。咱们须得明说威,暗中使官府见了,如同他们谋害一般,故此他们着了急,自然会纷纷跳出来撕掳此案,其有权有势即不打自招了,如此令顺天府同弱者。

    足下之意,亦不过是叫他们费若,知道错了,代令媛出气。总之,没有威命该抵命的理。”

    “对,对。”章保顿时心服服,说大天去也只是为了钱而咽不下这气,都死了,难道还能令复生怎地?

    章保心说先生果然是高,马上就刻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神色敬佩。

    康世丰笑了笑,说道:“幸而足下今夜来问我,若问到别,谁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你?那可是国公府。再者不是我说句小瞧旁的话,谁能马上想出尽善尽美的良策出来?行了,足下且请稍坐片刻,容我写出一纸稿,再与足下商议。”

    章保喜得作揖不迭,“先生真是高,不用小细说,佩服之至。先生请自便,小在此静候。”

    “嗯。”康世丰摇着扇子进去取出了笔墨纸砚,将粗纸铺在桌子上,将灯蕊剪了下,执笔思索着该如何起笔。

    不敢打扰的章保赶紧走了出去,在堂下踱来踱去。无聊中走出门,过道上砌了灶台,有两大铁锅,高氏正坐在灶下,漫不经心的守着火。

    章保说道:“大嫂请睡去吧,我半夜三更而来,实在不安。”

    高氏忙站起来,笑道:“好说,你这大小是桩生意,不嫌弃来找我们当家的,大半夜的家里也没什么款待。不怕你笑话,今年我当家的整整闲了小半年,说累了要修养,弄得家里没吃的也没穿的。在往常我们家极风光,现在是力不从心,只好疏忽了亲朋好友,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请不要见怪。”说着说着,抿着嘴“嗤”的笑了一声。

    章保听着她说话,忍不住再一次端详,见长眉俊目,身段苗条,好像被生活所累,面容看上去很是憔悴,若修饰起来无疑是个美。

    又听她声音婉转,是个会说话的,章保不禁动了几分心思,同时也动了一点点怜悯之心,此乃正常男初次见到漂亮时的正常反应。

    正常会把各种不该有的想法保存在脑子里,顶多意-yin下而已,好色之徒或渣男则会把想法升级为行动。

    章保没有非分之想,但是他心中一动,暗道我何不将身上的几两散碎银子送给他们夫?一来帮帮这位小娘子,让她今后偶尔会想起我;二来呢又使康先生感激,更加出力。不然等到事成后再酬谢家,那是咱应该给的,就见不出了。

    三来在高氏身上尽了分,她自然会在她丈夫面前尽力说项,所以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于是章保马上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银包,走近一步轻轻放在灶上,说道:“在下有件事请求大嫂,适才就算大嫂不言,在下也略看出贵府一二分形。正好我有事烦劳先生,理应为先生分忧,无奈此刻身上不便,只带了少许,若当面给先生,恐先生怪我藐视他,还望大嫂代为笑纳。

    我保证明还有添补,以作我的另外敬意,千祈嫂子在先生面前说些好听的,再者此事与后的酬谢无关。”

    这一席话说得非常诚恳动,理由合合理又面面俱到,与骂时的章保简直判若两。只能说走南闯北一辈子与打道的章保,绝非得虚名之辈,不会说话还开什么堂子呢。

    高氏听了很感动,瞧了眼银包,目测起码四五两之数,惊讶于家的大方,微笑道:“哎呦!事还未办成,怎么好先领惠呢?这,若执意不收吧,家怕拂了盛,可若公然收了,又实在心中惭愧。”

    目光流转,高氏勉为其难的叹道:“好在后的长着呢,我就擅自作一次主,代我们当家的收下好了,等会我再出来道谢吧。”

    她一样很会说话,笑嘻嘻的说完,很自然的伸手拿起了银包,又笑嘻嘻的回房去了。

    章保很满意,不矫的才好相处。当下回到屋里,就见康世丰搁下了笔,大笑道:“费了我多少心血,才算勉强告成,只怕最有名的文也不过这样的写法。不是我说句放肆的话,可谓便宜了足下,却苦了徐尹等。哈哈,纵然他们飞上天去,也难逃我这张网。来,请坐下,你仔细看一遍,可否使得?”

    为了赚钱养家,康世丰也顾不得对方有钱有势,当然他仅仅是个先状词的。

    章保赶紧说道:“先生过谦了,小不懂这些,请先生讲说讲说。”

    “好。”康世丰自得的高声念道:“具祟民章保，禀为谋命，迫叩雪冤事。窃身福建闽，因贸易来京，侨居安宁坊内柳巷。

    嗣因资本亏折闲居，偶与身妻议及长如金已十有八岁，针黹红在在咸，欲托媒牙卖作妾，冀得身价可复旧业，身妻亦允。

    去岁十二月间，有商尹春方，琉球，来相看小，愿出身价银四百金。约定今岁六月初旬兑银接，当又下定准银五十金，以作凭信。

    数后，复有金陵公子徐焜，现为监生，与两江举徐珵，偕至身家，议买小。身自当以尹买为辞，徐出五百金诱身背许，并言尹春方向来拐卖。身以既经议定，万难挽回，只有听之而已。

    徐焜即不悦，扬言恐吓，如身将与尹，定行送究，兼云小下落风尘，系诓诱**而卖者。

    身正与徐焜争辩，徐珵又从旁圈说，以次如玉卖他为妾，即可了事。身因素知徐焜为本地恶少，欺良压懦，往往买过路至家，先后售，无恶不作。

    身虽卖，不容己，乌能以推致火坑，任其茶毒?窃恐有心者，皆不忍为，是以一并却绝，二衔恨同去。

    次身邀尹至，嘱其早接长，免徐等觊觎，另生他变。谁知尹春方刚来,二徐亦至。即与尹言，身在家为娟，又恃有颜色，始则廉其身价，骗争售，继至其家，必寻闹以出，听其退价若，为异再卖之计。

    若此伎俩奚止一端。复言身为伊买定，在尹之前，不容另有他议。徐焜既言之凿凿，徐珵又附和其辞。尹春方安得不信为实?故向身索退定银。

    身百解说，无奈尹惑于二徐之言，疑身饰词文过，力索原银，决然而去。

    身如金素明廉耻，因父命难违，始肯鬻身为妾。今闻二徐凭空诽谤，羞忿集。是晚伺身与妻往睡，即吞食金锭自绝。

    及身等闻知，解救无及。伏思二徐不捏词毁，则尹不思退，尹不思退，则可不死。

    身虽非二徐谋杀，例无抵偿。然彼等以无作有，肆败名节。子以名节为大，名节既丧，胡可为?分明使至死。

    揆度其，又何异于手刃?虽非谋杀，实同谋杀!

    为此迫叩青天大老爷矜鉴赏验，并提徐焜、徐珵、尹春方等到案讯问，立分真伪，庶免徐等视命为儿戏，倚官衿为护符。

    小既雪冤于泉壤，彼等亦难逃于律条。法有专归，贵无旁贷，公私两便，哀哀上禀。年月具呈。

    章保一边听着,一边连连提问,最后翘起大拇指叫道:“先生真乃神也!这么一来,真理实,且又将我家行户二字撇开,免得到官先担不是。”

    康世丰油然道:“没办法,不将行户二字撇去,院中子必非贞洁,家或买或退,何至于死?而且说到行户家,官府一定会将此案看轻。再则不是行户,何以他们与你家非亲非故的跑到家去?所以我设下卖的缘由。

    现在有二徐谣言毁节,以致令媛吞金自尽,虽非威,隐然有节之实在内,想节与谋杀无异。对了你切记,这段时决不可开门接客,想必你儿的官司没打完,丧事期间你也不会如此,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