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最爱

    裴欢的眼睛被蒙上，手已经被捆在一起。更多小说 ltxsba.com几个拖着她的发，把她强行推进一间屋子，里边似乎一直有在，烟味呛得她喘不过气，死咬着牙不吭声。

    有几个明显在笑，裴欢被打得一直耳鸣，混之中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直接就被扔在床上。

    有对她评论足，越说越下流，那声音听着就是个大烟鬼，哑着嗓子，已经快五六十岁的样子，八成就是那个福爷。

    裴欢的手被捆在一起，她在这种时候开始佩服自己还能维持冷静，她慢慢地放松手指摸索到绳子的位置……她必须忍过去，这辈子前二十年她过得无忧无虑，因而现在就要加倍还。她已经什么都豁出去了，到如今，她每一步都只能自己抗。

    裴欢知道她也许会死，但绝不能是今天。她咬着牙自己想着这个念，她不能光为自己，她还有儿。

    裴欢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胡思想，可最终一切都还是落在华绍亭身上。

    她想他，想他要是在，他再狠再毒，不会舍得带她去那种饭局。

    裴欢拍过很多戏，演过一百种注定的结局，可她每次想起华绍亭，才明白什么是戏什么是命。

    这世间的恨，哪有那么多善终。

    他把她养得艳羡，最后她却沦落到躺在这里被这群畜生折磨。

    那几个男的声音越来越近，福爷地笑，似乎对裴欢格外满意：“这比你上次找的那个好，这种才有意思，就是瘦了一……不过这些明星，都为了上镜好看不要命，上次那个什么燕蓉，是不是还为减肥吃了？”

    说着，福爷开始扯裴欢的上衣，“你去拿相机来，给她留纪念……让她出去了老老实实当哑！”

    裴欢吸了气忍住了，她慢慢地转动手腕，渐渐找到角度从绳扣里把手一一褪出来。华绍亭从来没让她沾过一会里的事，但裴欢小时候不听话，他为了哄她玩，就拿这个逗她，后来裴欢学会了，可从没想过有朝一真能用上。

    她的手挣脱出来，福爷已经扯开她的上衣，裴欢渐渐听清楚了他的位置，她突然扯掉了蒙住眼睛的东西，反手就用它勒在对面的脖子上。

    福爷很胖，发白了一大半，脸上看着倒不算老。显然谁都没防着裴欢被捆住了还有办法反抗，福爷猝不及防就真的被她勒住了，立时大骂。

    周围其他都急了，冲过来强行压着她，她放手。裴欢毕竟就一个，这一屋子都是要吃了她的鬼，她眼睛都红了偏就不肯低，硬是扭打起来。

    福爷喘过一气，捏过她的脸狠狠地唾了一。眼看裴欢就是不肯老实听话，他也没了耐，回身吩咐，“把刀拿来！不让她见血，她就不知道害怕！”

    裴欢听见那些大声笑着，刀子扎进来的时候，巨大的疼痛几乎就像她分娩那一天，裴欢渐渐听不见声音，意识飘忽着避开现实里的一切，脑子里全是过去。

    她体质不容易吸收营养，从小到大都很瘦，何况还不到二十岁就怀上孩子，受尽折磨。临产之前医生一直提醒她，盆骨狭小不适合自然分娩，最好剖腹产。

    她不知道怎么就有了坚定的主意，咬着牙死活不肯，只因为都说剖腹产对孩子不好，她豁出去就是要自己生，最后被活活折腾了一夜，为了儿，险些把命都搭上，最后不得不采取剖腹产，躺在医院几个月，糟了两遍罪，一分不少。

    也许真的是年少轻狂，也许是做了母亲连心都变了，裴欢耿耿于怀地想要证明，她华绍亭，那是一场至死不悔的孤勇，就算天地不容，连他自己都不肯认，她也没后悔。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在为这个选择负责。

    那些畜生开始对着她拍照，裴欢疼到几乎丧失知觉。

    那场雨夜，她也是这样，被按着躺在医院的产科……原来的绪近临界之后，会被迫开始自我保护。她脑子里的一切念都被割碎了，又是这种折磨……又是生不如死。只是这一次她记得不再出声。

    哭天抢地没有用。

    屋子外边突然一阵巨响，随即就是枪声。

    毕竟不是过去，如今沐城一切有法可依，即使在城南的仓库区也没敢在白天这么嚣张，这声音一出，屋子里的全都僵住了。

    刚刚腾起的兴奋瞬间就冷了，福爷低咒着扔掉相机，转身示意拿枪跟着他下去看看，他刚一开门，一步都没能走出去。

    对方几乎是横扫式的直接闯进来，数十已经直接上了二楼，楼下福爷的无一幸免，甚至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一个就站在福爷门外，她看上去甚至还不到二十岁。就在福爷惊愕的一瞬间，已经被这个直接制住。

    她把他的按在墙上，突然一用力，血就溅了一墙，竟然还能让他意识清醒。

    “你们……”

    那不说话，一张冷漠的脸完全不符合她的年纪。从到尾不到三分钟，福爷的仓库里就躺了一地。

    大门再次被冲开，有踩着一地暗红色的体往楼上走，他走得快而急，却抬手捂住了鼻，仿佛这屋子里的浓重的杀戮气味让他受不了。

    福爷脸上的血糊住了眼睛，他在一片重叠着的影子里垂死挣扎，“什么……你们！”

    有把程导和其他迅速制住，从二楼挑空的地方直接推下去，一片惨叫。

    顾琳回身向着楼梯上的说：“华先生，找到了，就是这间。”

    福爷听到这个称呼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他抓着墙壁还想做什么，身后的又扯着他的撞过去，这一次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华绍亭扫了一眼楼上楼下，脸上的表越来越冷，除了程导那些的惨叫，所有都不敢说话。

    就在片刻之前，顾琳十万火急地冲进海棠阁告诉他，蒋维成的不让陈峰他们再跟着三小姐，她想尽办法才得知今天有要下手。

    华绍亭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找到城南。

    他停在房间门，“顾琳，守在这里。”

    说完他就走进去。

    华绍亭从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拦住他。

    但他走到门的时候看到房间地上有血，竟然停了一下。

    裴欢被扔在床上，上衣都被撕开了，右手被高高地抬起来，她像是要被送去献祭的牲一样，手被刀子扎穿，死死钉在了床板上，手上的血顺着胳膊一路蔓延到地上。

    他的裴裴，他的命。

    这一刀分明像钉在他胸上，一阵一阵绞着疼，他硬是忍着。

    二十年夜路被出来的镇定和理智，他总算还能稳住神，试图喊她，可裴欢手上巨大的疼痛和刺激让她对外界没有反应，已经陷昏迷。

    华绍亭检查她浑身上下，这些渣想先拍下她的照后当做威胁，她的内衣都被扯开，相机还扔在旁边，好在她下半身的衣服都还完好。

    他一一确认，脱了外套把裴欢上身裹住抱在怀里，把相机踢出去，随即走廊上一阵枪响，顾琳直接把它打烂了。

    华绍亭叫大夫上来紧急处理伤先止血，终于把一切都吩咐完，手上是福爷那把刀。

    拔出刀的时候他绷着一血，硬生生往下咽。

    华绍亭控制不住心里的念，残忍虐，一一翻上来。

    他早就说过，他不是谁的神，他也有失控的时候。

    顾琳在门边轻声问：“华先生……这个畜生怎么处理？”

    华绍亭看向福爷，那目光不动声色，狠得直要剐碎他的骨。

    福爷濒临半昏迷，再也承受不了，噗通一声跪在门边上，华绍亭一脚将他踹开，对方惨叫，肋骨断裂的声音。

    “他没有这个胆子，让他死太容易。”华绍亭的声音轻，却听得顾琳心里紧张，她试图劝他不要生气不要急，他自己也有病在身，但他显然已经听不进去。

    “去打给蒋维成，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十分钟之内赶到这里，否则……直接蒋家见。”

    顾琳转身打电话，电话还未接通，楼下突然起了激烈的冲突。

    “华先生，他已经来了。”

    华绍亭并不意外，他似乎本身就在等。他让放蒋维成上来，蒋家的保镖也要跟着，两边对峙。

    最后是蒋维成自己放弃，向着楼上说：“我一个上去。”

    房间里的男轻轻吩咐，楼梯上立刻让出一条路。

    华绍亭带过来的私医生已经给裴欢简单清理完伤，催促尽快把她送往医院，华绍亭，“马上，你先出去。”

    蒋维成赶得很急，喘着气冲上楼梯，他路上已经明白了事始末，强行克制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来，眼看福爷倒在门边上，他过去狠狠一脚踩碎了他的手腕，又换来对方杀猪一样的惨叫。

    房间里最终只剩下他们三个，华绍亭就抱着裴欢坐在床边。

    蒋维成看清了她的惨状，突然走过来，弯下身想要看她的伤。

    华绍亭手腕一翻，他拿着那把刀，刀刃直指蒋维成的颈动脉。蒋维成完全没有还手，他眼看对面这个传说中的男在一一溃败，华绍亭的嘴角泛出沉重的颜色，渐渐带了血。

    蒋维成一动不动，华绍亭手里的刀尖已经划他的皮肤，再有分毫，他就必死。

    华绍亭终于开问他：“你就这么对她？”

    福爷没那么大的本事，这件事是谁先惹出来的，很明显。

    “我送裴欢去医院，把她给我。”

    华绍亭的手一动，刀尖突然下移，他一刀捅在蒋维成身上，让他不能速死。蒋维成死死扣住他的胳膊，咬牙说：“把她给我！”

    华绍亭右手用力后撤，冷冷看着他又是一刀。蒋维成不躲不避，硬生生地受了，仍旧重复那一句话。

    第三刀扎过去，蒋维成终于倒在地上捂住腹部。华绍亭嘴里的血也已经压不住，一涌出来。他脸色苍白，映着几乎冷厉成刀的一双眼，声音却出奇地稳，他看着蒋维成说：“你今天该死，但我留你一气，不是因为蒋家，是因为裴裴。这六年，她感激你。”

    一室修罗场，华绍亭紧紧抱着裴欢贴在胸，当年他她远走，如今亲眼见她受苦，他果然遭了报应。

    华绍亭护着她那么多年，只差一，就是一辈子了。

    天不遂愿。

    华绍亭微微俯下身，他在看蒋维成，也在笑他，像能只手翻天的魔，他轻轻地继续说：“你算什么东西？她能嫁给你，那是为了和我赌气……我和她，从来没有你。”

    车已经全部停在楼下了，华绍亭迅速抱起裴欢赶往医院。

    他再也不去看地上的。

    蒋维成重伤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地蜿蜒的红。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华绍亭那句话，我和她，从来没有你。

    这句话果然比杀了他还难受。他以为他们明里暗里僵持了那么多年，可华绍亭从来没拿他当对手。

    游戏间又如何，原来间事，最苦不过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