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作者有话要说：.　　陈素去山西算是勤快的，实在是因为怕王峻作什么不正当的事而连累到他，监督是有一定必要的。龙腾小说 ltxsba.com

    王峻本其实在山西的时间很少，三年过去了，煤炭现在已经不是王峻公司最主要的行业了，他做什么？陈素依旧不懂，反正王峻三天两地往外跑，陈素为了调查研究王峻是否不法勾当也跟了他跑了两次，结果累得半死，跟不上王峻那脚不沾地的步伐，但也看到了城市在新月异，哪儿都像是超大规模的建筑工地似的，陈素是学社会调查的多看看也好。不过以后王峻不带陈素了，王峻说太分心。

    每次到山西，陈素都有种满目疮痍的感觉。

    省会城市建设得很好，但到有矿藏资源丰富的地方很荒凉，道路还不如自己乡村铺的红砖路，连绵不断的超载大货车东摇西摆地散着原矿煤碎喳颠簸压过去，在起伏不平的被成倍超载的卡车压碎了的水泥路上不时地穿过去一辆辆豪华的名车和这样的落后的地段很不相符，陈素要到矿区作社会调查，算是假期作业，陈素决定以此来写一份论文。

    王峻的“对外能源投资贸易公司”设在太原市，下面有给他管理。

    此时，王峻已经积累了预期所定额的原始资本往北京房产上靠了，不过要立即放手利润率惊的矿业王峻还是犹豫的。合伙刘镇东也觉得现在形势很好，能源供应随着国内城市扩大建设发展每年都要增加好几个百分，现在就收手为时过早了，尽管中国申请2008年奥委会投票在即，但是结果没出来前还是不能肯定，十年前中国理应成功的申奥还不是美国官员使了几个眼色而败给悉尼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这次申奥成功率很大，一但成功的话，未来十年北京的房产增长幅度会是惊的，他们当然知道真正赚钱的行业如果不把犯法考虑在内的话那就是搞房地产业和信息软件业了，他们对后者单纯的不喜欢，闷做事不是他们的个。

    经过慎之又慎的考虑，他们决定这边继续抓着不放，如果有大户出的价码让他们满意就出手。不过，现在也是大力回收放出去的资金的时候了，王峻负责业务的扩大和公司的完善，而刘镇东负责接触官方应对和把外放的资金回流。

    王峻一向不喜欢陈素到矿区，但这次王峻好象有事要办也去了。

    王峻收回了一笔大额的款子要发给矿工。这边的工是半年或是一整年才拿到工资的，煤炭是赚钱的行业，但欠帐也更为普遍，没拿回卖款，公司也是不会拿银行里自己的钱垫付的，这成了约定俗成的行规，矿工也习惯了，有的小煤窑白两年都没发工资的事不少见，中国的农民工真的很辛苦。

    一共同行了三辆车，负责收支的现金出纳都跟上了，发放款还要抽查一下负责管理矿区的主管的帐目。司机开着车，前排还有带武器的保安，车上毕竟带着几百万的现金。

    刘镇东因为陈素来了也跟来玩，陈素听说刘镇东有朋友了在谈婚论嫁很是好奇，刘镇东笑嘻嘻地否认了。颠簸地像过山车的路上行车对陈素有不少的负担，好在这车是王峻特地找来的吉普车空间很大，要是小轿车陈素就活不下去了。

    要去的有几处偏僻的地段，就是公司办得再正规也有自己的小金库，那两处都不在税收的管制下，产量不少，就是偏僻了，这次就是去那两处付拖欠的款项和核查帐目的。

    那真是偏远的村落！

    陈素有惊诧，中国还有这么穷困的地方？比起家乡也不高大的房子而言这里更像是自家七十年代的生活水平，地下的煤就是他们所有的生活费的来源。

    淡薄地望外窗外现状，王峻说：“不要想的太多，这样的地理和环境是没有会在这投资的，没有路，没有田地，没有才，没有改革开放的思想，唯一有的就是煤炭，如果没有我们在这开挖煤田他们就得饿着，这就是现实况，不过我也没欠过他们一分钱的工钱，他们的年收已经增长了。”

    是呀，陈素知道同不是最终的办法，这是国家省府考虑的事，这样偏僻的村子出去打工也不可能找到轻松的工作，没有一技之长只有在城市的最底层生活，留下的是年龄在四五十岁的，他们更多的选择了留守家园，穷困且怯懦，他们怕走出熟悉的家去到陌生的排斥自己的城市打拼。

    这是并不小的矿场，有本地外地的工近百，到了工地还算是正规，周边简易地盖着宿舍排房，很简易，但规划好，红红的砖有着喜庆的感觉，晾着的大小孩的衣服算是生活味还浓，外地的矿工住宿舍，也有把老婆带来的。矿工是很辛苦的工种，但包吃住，工资也不比到大城市打工来的少，还没有额外消费的费用，一年结算一次，当拿到厚厚地一沓钱时那兴奋劲就别提了。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工吃中饭，换班的第二队工下矿井了，总工、各小组长、会计和村部都来了，他们也带来了给村里的承包款。

    像是过年似的，涌的群那朴素劳动的脸洋溢着兴奋的光彩。在矿井活拖欠工资最常见了，这一带就他们这至多半年就发一回工钱，真金白银拿在手里是不一样的，他们当然喜不自禁了。

    同行的会计员要查核出勤率和出工表，帐目全弄出来至少要花上个两天，王峻不肯让陈素来就是这个原由。王峻和刘镇东来是因为这村委会透过管理的工想他们把村子另一个矿井包下来，所以王峻才会来一趟，还带了经验丰富的老技术员来看看矿井况。

    “既然来了，就作表面工作吧，”这是刘镇东说的。

    刘镇东要下矿井慰问一下矿工，毕竟矿工积极提高上来产量是可观的，刘镇东是这么地说，陈素可不信，十之八九是刘镇东坐不住想跑了吧.

    王峻和刘镇东下井了，陈素本为此来的自然要一起去，王峻看看泛着微尘的井不许陈素去了，请村部带陈素去调研农村现状，村部也觉得接待大学生很体面。陈素很恼，王峻说不许就不许陈素也是没办法。

    会计员在忙着，那位经验丰富的老技术员被这路颠簸地终于缓过气来了，蹲在树荫下有一没一地喝着矿泉水。

    陈素被村部殷勤地领着去看村里的家，这的不富裕也有些愚昧落后，但他们的笑是真的。老婆婆端出来的泛着油烟味的放着红糖的茶水和妹妹端给他喝的是一个味，尽管陈素不喝还是都喝了。

    剧烈的响声有天崩地裂的错觉，陪着陈素的村部脸黑了，“矿井塌方了！”

    矿井塌方了！！！矿井炸了！！！

    一声声震动了整个村子，所有的发疯似的往矿井方向跑。群中，陈素在跑着，王峻呢？刘镇东呢？陈素脸苍白无血。

    全都了，围观的，哭喊的在被无数土方淹没的矿井叫喊着，有的爬在山石上用手去挖，片刻就已血淋淋的了。

    茫然一片的陈素看着那土石方堆积如山的，王峻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了，他自由了！？以后的生就再也没有可以桎梏他了！

    那一刻，陈素的手在抖，不停地在抖，除了那被淹没的处之外，陈素看不到任何东西，奇异的是,耳朵听觉的灵敏度在上升，身边的细语如不断地传来，“老板也在井里，不能让他们把钱拿走……”“看住他们的车……”“快叫公安局……”“这下他们栽了……”

    陈素看到了贪婪的目光和危险的神色，陈素拍村部的肩冷静地用几乎不是自己的语言说：“告诉矿工家属，我是老板。”

    村部惊讶地看陈素！

    “看什么？我是老板，他们是给我打工的经理，”陈素扬着锐利的眼睛傲慢地盯着这朴素的乡村部。

    这位乡部忙招呼本村的员。被陈素吓唬住的工去招集来外地矿工的家属，陈素嘱咐兢兢战战的保安看住现款。

    会计员很担心，他们知道这年轻不会是老板，但现在要有个出的，如果事失控会出大问题的，那些家属一但失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是和老板一起来的关系很不一般，他主动出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他们互换了个眼神选择了默认。

    陈素低声问他们有没有救援的电话号码之类的，他们都是文职员不接触都一起摇，那跟王峻一起来的老技术员弯腰过了来伸出手拉拉陈素，“老板，这矿井当年是我给看的，从井挖来不及的，就是找来救护队到这也要三两天，这这么偏，路您是看到的，大型的挖掘机也进不来的，还是快稳定局势自救，我有方案。”

    陈素立即道：“有什么要准备的您只管和我说。”

    他立即说：“先调动所有的周边能租得到的挖土机来，还要快到外面买电线电缆灯泡，看来肯定是要连夜了，还有——”他说了一大串要准备的物品和要处理的方案，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就是租挖掘机的上下浮动的租金也指给了陈素，陈素很是感激。

    两方面的工作都做好了，聚集在村部平台前，村部应陈素要求借了个大座钟抬在准备发放工资摆的村委桌子上，村部还拿出了喇叭给陈素讲话用。

    被埋的矿工家属在前面，看热闹的在后面满脸兴致勃勃的低声着议论着，不时地从四面八方围来看热闹的外村，陈素冷眼旁观，这就是鲁迅先生所分析的中国不可更改的劣根子，只要事不关己就会尽地看热闹下去。

    “时间紧急，我就不多讲了，”陈素环视四周，“如果这次有遇难者，每一个除了规定的抚恤金外，我另发每户十万元。”

    四面的静寂表明陈素的发言是如何的惊，短暂的静寂后就是一阵惊呼，“真的吗!真的？？？”惊叫连连，就是哭的凄惨的也停住了哭声呆看着陈素，十万可是让他们矿工要不吃不喝要苦十来年才能苦到腰包的金额呢，他们这样的矿难一个命就是四五万，在这边是常有的事，“老板！你说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陈素肯定地说：“这是另外付的，不算是正式抚恤金，抚恤金是另算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板着指，那有可能是出事的每户能拿上十五六万呢，一时间羡慕滚滚而来，大有恨不得自家也有在那失事的矿井里才好。

    敲了一记重重的铜锣，四下又安静了下来盯着这小老板，没怀疑他不是老板，那些会计员对他言听计从而消除了他们的疑虑，不过这小老板很难处倒是真的，一脸的冷若冰霜，两眼如刀锋让不大见世面的乡间都有些畏惧。

    所有安静了下来听他的讲话。

    “现在，剩下的工到各自的组长那报到，准备清理救。每每天三十块钱工资，另外成立一个突击搜救队，一共突击五天，如果今天就能把挖掘出来就每给五万，明天挖出来就奖四万，后天就是三万，依此类推到五天完了就算突击队一天两百的劳务费，要报名的到工那报名，突击队关系你们自己收水平你们不要让光看不做事的加进来。”

    前前后后哗然，“老板！我们矿工不可以加突击队么？”

    “当然可以，”陈素看大座钟用村部提供的喇叭冷冷地说：“现在是下午一三十分，半小时后两钟起算第一天！”

    哗啦啦地把工那围得水泄不通。

    陈素跟那几个管事的工代过，一共选不超过一百，多了反而不宜，平时表现不好的不要。

    关系到真实的利益，工也是排斥平常做事偷工减料的，他们对这些是有数的，外地矿工有三十几个，村子里别的矿工来看热闹的也一听说全涌上来报名了，

    钱财当着矿工代表的面放进了村委办公室的老式的锈迹斑斓的保险柜里，钥匙就在陈素手里。陈素拿出部分钱给村部到县里买老技术员开的所有的东西，陈素私下向那名村部透气，他每天也会额外拿到五十块的跑路费，村部乐死了。陈素没让王峻带来的去买物资是因为村民们让老年有意无意地搬来櫈子围着三倆车环了一个圈，还是不要刺激他们的好，陈素甚至买了村民家的一猪让杀了包上百的晚饭。

    那老技术员好像很是熟悉这种矿难事件，指挥若定，先前还在反感这么个不能挖不能抬的老子加他们拖他们的后腿的，在两三小时后就对其言听计从了，再加上这边老的矿工都认得他这个技术员，大家也就以他为首了，矿工使的是力气，他使的是脑子。

    经过分析，没有从塌方严重的处开挖，而是从另一侧另外找，当晚就近的矿区租来的挖掘机和别的各式矿区专用的机械都找来了，矿上的厨师忙着炖大锅，会计员分散住在农户家吃小灶，住一天给农户二十块，还是当场给的现钱，所以倒都是睡的主屋，尽管是大夏天热流飞奔也起到安定心的作用。

    陈素不是没想给王峻的朋友求援，但陈素不知道高远的电话号码，更不知道宋威的部队在祖国的哪个方位，也不晓得高远在哪个律师事务所打工，隐隐约约就只知道刘镇东的父亲是省里的高，是谁陈素根本就没关心过。说句真话，陈素还不晓得王峻的电话号码是哪几个数字呢，王峻天天给他打电话慢了一秒没接王峻的电话就得被王峻追问半天，陈素哪儿会回电给王峻呢，手机被他们都带进去了在密封的地下是没有信号的，问王峻公司的会计员，他们也不清楚，这在陈素的意料之中，王峻乏味地除了和三个朋友来往外就只是他了，这一刻，陈素相信王峻哪一天从间消失很多年也不会有知道，七月末的天在陈素身边刮的是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