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野草:爷们和他们的女人

    翠翠自从被送进房，一直在床沿坐着，起先有个佣在房里陪着和翠翠说几句话，翠翠也不言语，后来佣出了门，翠翠便伸手掀起上的盖，就见紫铜烛盘上那对彩绘龙凤的喜烛欢快地跳跃着光焰。更多小说 ltxsba.com两盏垂着金色流苏的八角薄纱红灯悬在屋，房四壁被映的绯红。这喜庆的景象令翠翠更是伤感，无心再看急忙又放下了盖，流着眼泪。

    翠翠的脑中自然也是想着这个没见面的男到底会是个啥样，究竟又会是个什么。想着时，由不住从心底生出即将面的这个陌生男的心慌和恐惧。

    她想极力平静着自己的心绪，却也是怎么都无法平静的，就直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肯定没事，他是个秀才，喝了墨水的秀才懂的理就多，他会可怜俺和孩子的。”

    但是，她尽管相信这个男是好，有个问题却是令她最为胆怯，她想过很多次的这个问题，也最担心这个问题，那就是她怕这个男今晚会在喝多了酒，好男也会在酒后了的，醉酒的时候能听得进她说的话语？能不做出她恐惧的事来？可尽管翠翠担心这些，依旧没有任何法子，心里也是直祈祷：“但愿他别喝多了，但愿他的酒量很大……”

    翠翠终于听到了门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同时也听到佣和一个男说话声，她自然明白是那男过来了，霎时异常慌张。开门声后传进耳中佣和男的道别声，再就是门声，翠翠的心狂蹦起来，多的计划就要马上实施，多的期盼究竟又会换取到什么？决定她自己和孩子命运的时刻即将到来，此时的她无法清楚自己是什么心境；听着那男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身体只是颤抖，呼吸也感觉困难了，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了身后。

    可翠翠没有听到男的脚步往床前走，少顷便听到男的喝水声。

    翠翠悄悄掀起盖，见男背对着她坐在桌边喝茶，稍稍放下些心，心里想，就他这个样子也不象喝醉了的。此时的翠翠自然也有心想看到男长成啥样，却只能看得清男那单薄后背，心里就道：“你算了啥啊？就你这身子骨能比得了锁柱一半？你要是敢跟我来硬的，我也不怯你。”她这样说自然是为自己仗胆，却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慌怯。

    稍顷，忽就听男叹气，随即听到男的起身声，再就听到男往她走来的脚步声。

    男的脚步声很轻，可每一声都像以重锤猛砸她的心。

    翠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血仿佛也指往上窜。她感觉有些晕眩了。

    男在她的面前站住了。

    翠翠听到了男的喘息，也看到了男那双不是很大的脚。她清楚接下来男是要掀她盖的。她还想到了男接下来要什么

    可男站在她面前却迟迟不去掀她的盖。

    也就只是那么一小会，翠翠却感觉如过了几年。

    翠翠感觉憋闷和压抑，仿佛这男无声的站在他面前，就如在活生生吞噬着她的灵魂一般。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无法控制，猛地伸手扯下盖，眼睛直面前的男。

    霎间，面前的男异常惊愕，由不住后退了步，那张落显苍白的脸显得更白，带着副眼镜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翠翠，片刻惊慌疑问道：“你——怎么——怎么自己掀了”

    翠翠大睁着眼看着他，道：“俺求求你，别——别——碰我。”

    男依旧瞪眼看她，两道眉越蹙越紧，似乎也非常疑惑，动了几下嘴唇才道：“你是我的媳，为啥我——”翠翠道：“俺身上来了，你——不能碰俺。”这话是翠翠早就想好的。

    男看了她几秒，忽然笑了，抬腿走了两步在床沿坐下。

    翠翠却腾地起身，走过两步站住与坐在床沿的男对视。

    男看着她笑了笑，道：“你——很有个。”

    翠翠不明白他的话，也没言语。

    男又道：“就为这，你也不该自己掀了盖啊！就为这，你就能吓成这样？”

    翠翠道：“我没怕，吓啥？”顿了顿道：“俺就怕你喝多了。”

    男笑了笑道：“没事，喝不醉我。”笑了笑便又道：“还说你不怕，看你这样子”

    翠翠低看了眼又马上抬起，看着男道：“不管你咋说——你都不能——不能碰我。”

    男看着翠翠，了几，道：“你放心，这道理我还是懂的。不管怎么说，我潘文宣也念了几年书，是不是？你别把我想成那种很粗鲁的男。”

    翠翠这才知道男的叫潘文宣，之前她只知道男是潘家的老三。听了潘文宣的话语，看着他平和的神态，心里也就说：“秀才就是秀才，俺想他就该是这样的。”心里说着，眼睛就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见他满脸儒气，白白净净的面相也算英俊。那双眼睛中出的光更是令翠翠宽心——潘文宣那双眼睛里，没有星星男面对的那种贪婪。

    翠翠的心平静了很多，心里也就说：“看样子他是个好，他要真能可怜俺那俺和孩子就有救了。”也是暗自祈祷：“老天爷，就让俺和肚子里的孩子遇到个好心吧！”那只背在身后腰间的手也就抽回，中道：“那你今晚，也不能和我——和我睡在一个床。”

    潘文宣听了这话又蹙起了眉，道：“咱俩今天成了亲，那我就是你的男，你说，咱俩不睡在一个床上，睡在那？”翠翠道：“你睡床上，我在桌边坐着。”潘文宣更是惊疑，道：“你——你坐——整晚上？”顿了顿又道：“我保证这两天不沾你就是了，你咋就不相信？”翠翠道：“俺行，俺能坐整晚上的——能做。”说完话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潘文宣的眉紧蹙起来，瞪眼看了翠翠会，起身也就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翠翠问：“你说实话，是不是你不愿嫁到我家来？”

    潘文宣这句问话很轻，翠翠听后心猛地一酸，眼泪就在眼眶打转。

    潘文宣看着翠翠的神愣了愣，再就蹙眉问：“你是真不愿嫁过来？”

    翠翠的眼泪哗地流下，可她此时依然说不出她心里的话。

    潘文宣瞪眼看了她片刻，脸上却渐渐显出了恼怒，动了动嘴唇道：“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不愿！你不愿嫁到我家为啥还要嫁过来？你这不是——不是——”

    翠翠看着潘文宣的脸色变了，心里慌，惊恐地看着他时一只手就又伸到了身后。

    潘文宣依然瞪眼看着她，道：“为了啥？你说为了啥？你是不是见了我的面，认为我配不上你？是不是认为你嫁给我、嫁到这个家委屈了你？要是这样你死活不嫁不就成了？到了这会你这样，你这不是”停住话看了翠翠片刻，忽然气很强硬：“拜了堂你就是我的媳，不管我这模样是不是配得上你，你这会都是我媳，今晚就得和你睡！”顿了顿满脸涨红道：“就这会，我还真不信你的身上来了。就是来了，我这个做你男的也要看看。”说着话抬手就要抱翠翠。

    翠翠那只伸到背后的手便猛地伸过来，紧握着的一把剪刀霎间把潘文宣吓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