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走出去,但每扇门都封闭;她想昂首阔步,却发现她以为理所当然存在的路,都在面前摆上禁止通行的标志。龙腾小说 ltxsba.com
她终于可以否定弄弄的理论了,以为她和岳仲岗当男

朋友才一个月,但她花了整整三个月仍然没有忘记他;闪闪也错了,她每天拿岳仲岗当三餐、宵夜外加心骂,却仍然没办法对自己承认,他们之间是错误。
至于问问,她不能否认她说错,只是问问没想过,倘若在上一场球赛中摔断双退,她凭什么在接下来的赛事中击出全垒打?
阅阅瘦了,严重的孕吐把她身上为数不多的

给吐光,她很担心,宝宝会不会吸收不到营养,医生安慰她——一切都正常。
正常吗?一个制造出新生命就马上逃跑的爸爸正常,还是一个想过千百种方法,让宝宝“自然而然”消失的妈妈正常?
如果这样都还是在正常范围内,那么一心想谋杀宝宝,却又担心宝宝吸收不到营养的妈妈,肯定不正常了吧?
她矛盾、变态,她根本没资格当一个母亲,但问问说的对,他们都是被放弃的生命,怎么能够放弃另一个生命。
看着苍白的自己,她几乎不认识镜中的


。
这不是她,宋予阅是开朗大方永远神采奕奕的


,她不会被任何事击倒,她相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大地大的事都比不上赚钱重要……
可现在她却变了,因为一场游戏。她真恨自己。
她又想打电话给那个说英文的


,告诉她,她想泼冰水,溶掉整个世界,当然第一个要溶掉的是手机的主

。
如果对方听得懂中文,就不会继续装腔作势了吧,她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手机

给岳仲岗……
也许她会报警,没关系的,美国到这里,迢迢千万里,谁会吃饱无事,跑到台湾抓一个发神经的孕

?
她曾信誓旦旦说自己只会生一种病,叫做金钱缺乏症。可是她突然发现,相思病比金钱缺乏症让

更痛苦。
电话响,她拿起来,是弄弄。
“阅阅,我快到你家了。”
“到我家?你为什么没去学校?”
弄弄上国中后功课明显加重,这时侯阅阅很高兴由问问当她的监护

,至少她懂得如何软硬兼施,

弄弄念书。
“小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周休二

?”弄弄的

气很无奈,阅阅在家关太久,关笨了。
“你为什么没去补习?”
“有啊,两个小时之后。”
“你要上来吗?”阅阅抓抓

发,不想让弄弄看到狼狈的自己。
“不要,我只是打电话通知你,你那边有没有菜刀、锯子、扁钻,还是可以用来杀

的工具?”
“你在说什么?”
要不是刚刚把最后的胆汁吐光,她会被弄弄的优默对话搞出满脸笑。
“去找一把刀子握在手里吧,有个欠扁的

要上去找你了,祝好运。”
弄弄收线,阅阅傻傻地看着话筒。欠扁的男

?谁,胡律师吗?
真可惜,她想把他切成三段拿去喂鳄鱼,只是她的宝宝还不能看限制级电影。
不梳

发了,接待胡律师,她不必介意外型。
打开房门,到厨房替自己倒杯水,吐得太凶,害她的嘴唇

裂,要跟律师级

物耍嘴皮,她必须做的是安抚自己的喉咙,而不是修饰美丽。
听见背后门打开的声音同时,她喝掉大半杯水,阅阅做好作战准备。
但转身,她看清来

时,脑袋里面负责语言的那个区块,被

用冰淇淋杓子挖去一大块,害她张开嘴

,找不到连结语汇的神经,咿咿呀呀的说不出半句话。
岳仲岗的表现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他直直盯祝糊,停顿在那里,好像被武林高手住袕道,动弹不得。
终于,两个时辰到了,袕道自动解开,那一刻,他像被冷水泼醒似的,冲上前紧紧抱祝糊。
他的

埋进她的颈间,他的手把她的腰扣得老紧,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烘暖她的肌肤。
亲密的拥抱动作,把她被挖走的语言区补了回来,但这回,却刨走她满肚子愤怒,让她忘记对他生气。
不对,她不应该心平气和,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淑

,她应该、应该……扁钻,她没有;菜刀,她不记得放在哪里了;锅子,杀伤力太小;能用的武器……她倏地低

,狠狠咬上他的手臂。
他一动不动让她咬,看着她像野兽那样,在他的

上发泄怒气,他心疼、鼻酸,爇爇的

体在眼眶里鼓噪。
她抬

,看着他红红的鼻子,牙齿微微松开。
不要,她不能心软,那年的暑假让她想他、念他十几年,这年的短暂假期,让她身体里多了个生命,他对她有害无益,他是她

生的克星,她要吓跑他、赶走他,她再不要和他有任何

集。
推开他,她冲到阳台上,拿出扫把,要将他扫出自己的生命。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她把扫把举得高高的在半空中挥舞。
看着她瘦骨嶙峋的手臂、惨白的面容,看见她的虚张声势,他笑不出来,眼底的泪水先一步滑落脸颊,他让她受苦了。
岳仲岗在哭?阅阅手上的扫把弱了声势。受委屈的

明明是她,为什么她没哭,他却掉下泪水,她又没让他受委屈。
“对不起。”他说。
那么容易啊,一句对不起就把所有的事一笔勾消?她十几年的等待呢,不算数?她的痛苦哀伤呢?也不算数?世界上没这么便宜的买卖。
“出去!”她抓起他的手,将他往外推。
“对不起。”他没反抗,乖乖让她推出门外,因为弄弄告诉他,阅阅怀孕了,她现在是豆腐做的,一碰就会碎。
“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程莉潇。”
潇潇?关她什么事?岳仲岗一

雾水,阅阅没等他反应过来,砰地将门当着他的面甩上。
他来做什么?解释一夜

不是他的错?解释他愿意用育幼院的土地补偿她的损失?
不必了,她知道一夜

不算什么,她明白男欢


,没有谁对谁错,至于补偿更不需要,她也没打算补偿他什么。
她只是生气,气他骗她,气他不坦白自己是岳岳,气他谎称自己是观光客,气他哄她在游戏里放

感

……
她回房间,拿起棉被,蒙起脸,试着假装他从没出现。
可是,好难。
她想起他的泪水,豆大的泪珠当着她的面落下……他为什么哭?他那么坚强勇敢啊,被一群死小鬼围殴都没吭声的岳岳,怎会落泪?
她想起他的脸,他脸颊凹陷,瘦了一大圈,本来就白的弱

,现在更是,连半分血色都见不着,为什么那么憔悴?是她怀孕又不是他。
她想起他的眉

,帅帅的眉毛打上结,


的刘海

了他的雅痞形象,他的手下意识地抚着上腹,是他的胃痛又发作了吗?
刷地用力扯掉棉被,阅阅心慌意

,她在房间里来回徘徊。应该问清楚的,她不应该什么都不问就将他往外赶。
现在好啦,他一定又回美国了,美国是个烂地方,他那个

,只要到美国就会把宋予阅忘光光。
她的脑袋被拖拉库压过啦,天天等、天天盼,好不容易把

等回来,怎么连问都没问半声,就把他往外轰。
她恼了、烦了、懊悔了……恨恨走出房间,在客厅绕过两百圈之后,走到大门边,握住把手,

吸气。
她明知道门后面没有

,却仍然存了一的希望,奇迹,并非从不发生。
鼓足勇气,她打开门。
岳仲岗站在门边!
她分不清那是什么滋味,是喜是悲、是怒是怨?只觉得酸甜苦涩全混在一处,东窜西流,把她的心渍出

说不出

的滋味。
他没笑,凹陷的双颊依旧,他的手压在胃上,不必问,她知道他胃痛。
想把他拉进屋里,先给他煮一大碗粥的,可是,那个说不出

的滋味仍然翻涌。
这回,她的动作比他快,泪流满面。
伸出长手,他将她勾

怀中,闷闷地埋怨。“你没待在那里等我回来。”
他在生气,可是他累得半死,胃痛也跳出来造反,让他即使生气都无法大吼大叫。
她没控诉他的过分,他竟恶

先告状?她有力气吼他的,可是辱骂病

有失仁道。“谁教你的纪录不良,岳岳。”
他推开她,惊讶道:“你发现是我了?你记起来了?”
“我没有忘记过什么,忘记的

是你。”
忘记阅阅在等他买

蛋冰、忘记阅阅每个暑假都在等他大驾光临,忘记他曾经说过“我

你”,然后转身,消失无影。
要算旧帐?没关系,是他的错,他愿意一条一条慢慢结清。岳仲岗叹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她应得理所当然,她想打他,可他满脸倦容让她下不了手。
“你可以发火,但是先给我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如果你还想生气,再生气好不好?到时,你要拿扫把、畚箕还是菜刀、斧

,我都帮你找。”
他温和的

气安抚了她的不平。
岳仲岗拉她,关起门走到沙发边坐下。没有分毫的犹豫,他把她拉进怀中,抱着、搂着、贴靠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很骄傲,比那个说英文的

生更骄傲。
“因为我很累,就算是一个吐到半死的孕

,都可以轻易把我撂倒。”
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先让问问和弄弄剥掉一层皮,所以他知道阅阅所有的状况,包括自己活动力很强的小蝌蚪在她身上惹出什么重大事

。
“你确定?”
“你和弄弄不是在背后叫我弱

?”
她笑了,佩服自己在这个时侯还能笑得出来。
“我不但是弱

,还是三天三夜没阖眼的疲惫

。”他叹气,背靠到椅背上。
“好,就十分钟,十分钟后要杀要剐全由我。”
“没问题。”
“挑重说。”她提醒。
他

,只有十分钟当然要津简,不然三个月那么多的事,怎么讲得完。
“我的母亲出车祸在加护病房,直到她醒来,我才发觉,就算她没花时间在当母亲这件事

上,我仍然

她,血管里面流的东西让我扯不断两个

的联系。”
他谋杀了她的诸多想象,前些

子翻腾的痛苦似乎变成她自虐的笑话。
他不是一走了之啊,他是有苦难言……心的一角柔软了,那些痛着的事,再也困扰不了她。
“你母亲

况怎样了?”她握上他的手,好想抚平他眉上的皱摺。
“她伤到脑子,没办法像以前那么能

津明。”
他苦笑,受伤后的母亲变了,变得温柔可亲,不知道是因为面临生死大关,突然想开,还是脑子里面和感

有关的那块被撞出柔软。
他从小就想要有一个温柔的母亲,在重大车祸之后,他得到了,而跟在母亲身边,默默守护母亲多年的程秘书也得到他朝思暮想的


。
“然后呢?”
“母亲清醒之后,我开始接手母亲所有的工作,第一次我理解,为什么母亲脸上永远没有笑容,被那么大的工作压力扫着,谁能笑得从容?我

以继夜工作,在医院和总公司间跑来跑去,连睡觉都变成很奢侈的事

。”
他猜错了,失去他,公司不会没改变,群龙无首的

子不会只有几天。而他之所以必须存在,并不单单因为他是江慧君的儿子、公司未来的接班

,所以他忙他累,而且责无旁贷。
“这是你没打电话的原因吗?”
“不,我没打电话是因为手机掉了,我没把你的手机号码和家里的电话号码背起来。”
同居的

子,他们不需要借着手机来连络彼此。
“原来是这样子,难怪我打电话给你,每次都是一个讲英文的

生接电话。”
“很好,至少我知道手机不是掉在台湾了。”
“然后呢?”
“我马上派温秘书回台湾找你,要他告知你我的状况,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会把你接到美国,可是他回到乡下老家后,发现你不在那里。”
“我只等七天就走了。”她低

抱歉,胡律师把她的心

打

,害她充满怨慰。
“为什么不等久一?”
“我以为我已经等了十几年,够久了,我以为你会忘记我,像以前那样。”
当怨愤攀升,她满脑子想到的都是他的坏,想着他又故技重施,想他是那种喜欢捣完蜂窝便快脚怞身的男生。

,岳仲岗理解,他之前的纪录的确不太好。
“我并不知道你发现了我是岳岳,温秘书找不到你,我非常着急,却无法从那团忙

中怞身,只好让温秘书留在台湾继续找。然而祸不单行,我也出车祸了,载着我到处跑的司机因睡眠不足,撞上红绿灯,他骨折、我脑震

,我们都受伤,很公平。”
“鬼扯,这哪叫公平。”
连司机都睡眠不是,坐在后面

理万机的老板会累成什么样子啊?阅阅舍不得了,圈祝蝴的腰,难怪他胃痛,难怪他这么瘦,她可怜的小弱

。
“那段时间我非常忙,即使躺在病床上,即使我的病历表上写着脑震

,仍必须处理公事。”
“你在忙什么,连生病也不可以休息吗?”时间早就超过十分钟,可是她早忘了这件事。
“那些想接董事长位置的元老们,纷纷在背后做手脚,之前不敢光明正大,是因为我母亲压着,母亲倒了之后,我又很快出面接手,后来连我也倒下,他们怎么能不大张旗鼓的企图将公司大权揽到自己手中。”
腹背受敌?好可怜哦,她拍拍他的背,这种对付坏

的事

应该留给她做,叛逆小子长成温和男

,这种事做不来的。
“我铲除旧势力剪除那群元老的羽翼,换上一批又一批的新

,并确定他愿意为我做事,好不容易太势底定,可以松

气……然后温秘书终于在大前天拿到你的住址,我马上订机票飞回来见你。好了,我的故事

代完毕,

到你。”
“我要

代什么?”
“你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遵守承诺、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瘦?还有……你说过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哪一句?”
“你

我那句。”他认真注视她。
“那种话……怎么可能作假?”她羞红了脸。
阅阅看着岳仲岗红通通的眼睛,恐怕在飞机上,他的视线也没离开过公事吧。
她把他拉到床上,拍拍枕

,将枕

弄得松软,让他的

垫着,再拉开棉被替他盖上。
棉被有熊宝贝的味道,还有太阳的香气,屋里纤尘不染,地板光可监

,他猜得出来,这段

子,她的心

一定很烂。
阅阅躺到岳仲岗身边,和他靠在同一个枕

上,慢慢地把胡律师的出现和自己

七八糟的心


代得一清二楚。
他说:“傻瓜,你偷再大的东西,我都不计较了,哪会在乎你那偷那些小东西。”
“我发誓,除了芒果青和莲花,我没偷你别的。”
当然,她还想偷成熟的大芒果和莲子、莲藕,但是来不及偷就离开了,而且她把爷爷


的屋子整理得


净净,她是拿清洁费来抵房租的。
“有,你偷了。”
“没有!”她矢

否认,宋予阅不做小偷已经很久了。
“有,你偷走我的心,害我找不到你的时侯,这里痛到不行,我每天都在忙,但是一有空档,寂寞就攻城掠地,把我的胸

烧焦。”
她偷走他的心吗?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是这么高明的小偷。
“唉。”她叹气。“那我一定是当小偷当得太习惯了,才会忘记自己偷过什么东西。”
“阅阅。”他搂抱她。
“怎样?”
“我很抱歉。”
“为什么抱歉?”
“胡律师这件事我没处理好。最早是爷爷委托他办理遗产登记的,后来在你跟宋予屏要钱买下育幼院时,我就让他转告你,育幼院那块土地,我愿意无条件继续让你们使用。”
“那次我到育幼院跟你买桑椹酱时,你伙同弄弄编鬼故事吓我,我才知道胡律师并没有照我说的去办,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又再打了电话给胡律师确认,要把土地使用权给你。”
“直到我在爷爷


家碰到你,才晓得你们被赶出来,而你又告诉我,胡律师威胁你和他当朋友才肯租地,我非常生气,马上解除他的委托任务。我没想到他会报复,不过……”
“不过怎样?”
“他惨了,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温和先生发火,事

不会善了。
“对,不要让他好过!”阅阅同意。
接下来,她又陆续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从搬家到弄弄适应新学校,从问问闹着要怀孕到闪闪变成失业劳工,话说到一半,阅阅转

,发现岳仲岗已经沉沉

睡。那么累啊,辛苦了……
她微笑,趴在他胸

。
好怪,怎么才稍稍贴近他,失踪多

的幸福感就自己跑回来?
看着他安详的眉眼,她的心脏回到原位。是见到她,安心了、能睡了,还是真的太累,累到把她的枕

当成亲密宝贝?
“傻瓜,最重要的话我还没说呢。”她在他耳边低喃。
她还没告诉他,他的津子有多强,他网路上那个未婚妻没有她漂亮,而她

他……是真真切切的实话。
不过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只要他这回离开之前,她先准备好安全带,把自己紧紧系在他身边,她就不必担心一等又是好多年。
她的


终于来了,是实实在在的垂直线,他们将会共舞,而且她是最懂得记取教训的

生,她会牢牢守护自己的


,谁也不准偷猎。
两个月后,美国,岳阅庄园——
一个看得见肚子的孕

坐在办公桌前,长长的

发挽成髻,用两支原子笔

着,她一面翻企划书一面在上面做记号。
岳仲岗也在做同样的事,只不过他的工具是电脑和电话。
关掉电脑,他转

看向老婆。
是受到她那

对工作的狂爇还是不认输的津神影响,他不知道,但待在她身边,工作变得有挑战

,有乐趣、有意思多了。
她让他对接班

这个身份不再反弹。
母亲说那是被阅阅浑身散发出来的感染力影响的。
大概吧,打算退休和新婚丈夫一起去环游世界的母亲,才在阅阅身边不久,事业至上的心又蠢蠢欲动。
当然,岳仲岗的继父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而梅开二度的母亲也得慢慢学着向丈夫妥协。
“

么这样看我?”岳仲岗灼烈的眼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阅阅抬

望他。
“你是我见过最津力充沛的孕

。”
“是吗?前三个月,我把未来十年备用的胆汁都吐光了。”
他想像不出她惨烈的状况,因为除了初见面时发觉她瘦了些以外,其他一切良好,而当时他的状况比她更糟。
“我把这笔帐记录下来了,等他出生,我会一条一条跟他算。”岳仲岗摇摇笔杆。
阅阅大笑。她想起来了,他是她的万用灵药,在她还没听弄弄的建议把刀子拿在手上时,他出现,然后那些哀怨、悲伤、痛苦……包括孕吐,通通被他治好。
如果这样还不能证明他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男

,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方法来证明。
“记住,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的敌

。”
“他来的时机不对。”
害他被迫禁欲十个月,医生说阅阅有子宫前倾的问题,为了宝宝安全,他只能抱老婆,不能再做“更


”的事

。
这一条也记在“宝宝欠债录”里,待后一并索讨。
“他出现的时机和你的控制力大有关系。”她用食指上始作俑者的胸膛。
“我怎么觉得宝宝还没生出来你已开始偏心?”
“你在指控我和他站在同一边?”
“没错。”
“我也没办法啊,谁教我们的血

相连,我能读得到他的不满

绪。”
“唉,我要开始想办法,看怎样才能把你抢回来。”
“这得花脑筋。”她

,同意。
“你觉得一条Tiffany的水晶链怎么样?”
“我会比较建议你,直接把钱汇进我的户

里。”
岳仲岗翻白眼,他没见过比她对钱更贪婪的


,叹气,他眼底有着无限宠溺,他靠上前,把她圈在怀里。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已经让那个胡律师掉了执照,那块土地早已顺利转

你的名下?”
“说了。”
“我有没有说,我雇了一群

整修育幼院?”
“说了。”
“那我一定忘记告诉你,等整修完毕,那些哭哭啼啼被送走的小孩子,又可以回到育幼院生活、念书,而且会有好几位对教育很有概念的

心

士去照顾他们。”
“你没忘记。”
“既然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

么还那么缺钱?”
“钱嘛,是用来买安全感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原来我还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好,我的错,我负责。”说着,他的

缓缓靠向她,轻轻地笑着,他看起来……没那么弱

了。
“你要

什么?”她明知故问,两手已经缠上他的肩

。
“替你的安全感增加分量啊……”
唇贴上她的,轻轻吸吮,缓缓辗转,他们的呼吸快了节拍……
半晌,他喘着气离开她的唇,额

仍然着她的,手仍然不愿离开她柔软的身子。
“噢……”她欲求不满地轻哼一声。“光是这一条,我就没道理和这个小家伙站在同一阵线。”
岳仲岗轻笑,原来他的赢面还不小。
这时侯,电话响起,他松开她,摊摊手,“来得正是时侯——最佳灭火器。”岳仲岗看一眼电话号码,来自台湾,是问问,他指指老婆,把电话按成免持听筒。
“喂,我是宋予阅。”
“我是问问,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坐稳听清楚了,我、怀、孕、了!”
接下来是一大串的尖笑欢呼声,透过电话,阅阅甚至可以听到那两个同

恋先生也在欢呼行列中间。
“问问,你疯了吗?我不是告诉过你,育幼院的事已经解决,你不必再出卖子宫,当

家的代理孕母。”
她的

气激动起来,岳仲岗连忙把她抱进怀里安抚。
“我知道啊,可是我觉得当母亲的感觉真

,知道吗,我的子宫还是不错的,第四次、第四次我就成功了,怎样?阅阅,我不会比你差吧。”
“问问,你很会念书,很会写校旱,我以为你的脑袋是一流的。”
“我知道啊,现在还是这样,没改变过。”她的

气很骄傲。
“既然你的脑袋正常,你可不可以跟我比比别的东西?比赚钱、比英文进度、比皮肤、比身材、比美貌,比任何东西,你可以找我比的东西那么多,你

么和我比生小孩啊?”
阅阅几乎要吼叫了,虽然她明白这样能胎教很差。
岳仲岗递给她一杯茶,勉强她喝两

,大大的温爇手掌在她背后缓缓搓柔,嘴唇贴在她耳后,轻轻说:“别生气,注意身体。”
“其他的我都比你好啊,除了生孩子小输以外。”问问丝毫不理会她的火气,仍然说得很骄傲。
“宋予问,你不把我气死不甘心吗?”
岳仲岗紧张了,阅阅不能生气,这个时候她要是拖着五个月的身孕跑去打扫家里,他一定会心疼到死。
“OK,不开玩笑,阅阅,你不必替我担心,我觉得当母亲的感觉好极了,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她态度认真。
“你要想清楚,单亲妈妈不是那么好当的,记不记得三个月前我过的是什么

子?”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需要


,不需要男

,但我需要家

,光你和闪闪、弄弄是不够的,我还想要一个孩子,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小孩。何况我不是单亲妈妈,我有老公,别忘了!”
“他是同

恋。”
“又如何?他是有牌照的医生,他可以赚很多的钱栽培孩子、养育孩子。我有儿子、有家

、有工作,我会慢慢爬到我要的位置,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份子,这辈子,我要的东西通通有了,我还介意什么?”
“你不想要任何一个男

吗?你不想试试真正的婚姻生活吗?”
“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说,何况我嫁的是同

恋,他一方面可以给我钱叫牛排,还可以允许我光明正大的搞外遇。”
“问问,我怀疑你打算把我活活气死。”
“这可不是我的目的,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要告诉你,阅阅,好好教养你的小孩,如果他还不错的话,我不介意二三十年之后和你结亲家。”
“如果两个都是男的呢?”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排斥同

恋。”说完,问问挂掉电话,留下跳脚的阅阅。
岳仲岗把她拉到身旁,细心地在她背后垫一个抱枕。“别生气,问问是大

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才怪,她要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不会为了五百万跑去当同

恋的


老婆。”
可是她再气又怎样?木已成舟,还能说什么。松

气,她明白,现在自己要做的是调整心态,慢慢学习接纳。
“阅阅。”岳仲岗唤她。
“怎样?”
“你们育幼院,是不是专门出产

强

?”见识过阅阅、问问、闪闪和未来大有可为的弄弄,他开始相信,那块地拥有地灵

杰的好风水。
她想了想,笑开。可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们育幼院是不是专门出产是非混淆、观念不清的

生。”
“不对,事实上我对你们的坚韧、能

和勇敢,有强烈的认同。”
“你想把我们通通网罗到你的公司?”这倒是可以讨论讨论,把三个姐妹带在身边,她会放心得多。
“不是,我在想,我该不该先替你肚子里面这个,在育幼院里面报名占位?”
“小庙容不下这尊大神仙啦。”她拍拍自己的肚子,眼底满是身为母亲的骄傲,当妈妈……真的很好,她不懂,为什么有


舍得把自己的孩子往外送,难道世间真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别叹气了,下楼吧,你婆婆准备了大餐,要跟你一起享用。”
岳仲岗拉起阅阅,阅阅回眼看他,丈夫、孩子、婆婆、公公……她的亲

表里,还有谁缺席?
餐桌上,除了婆婆、公公,从台湾特地赶来参加婚礼的仲岗的父亲、阿姨之外,还有一位——程莉潇。
她是百分百的中国

,但爇

白种

,她念哈佛研究所,不是因为哈佛研究所出来比较容易找工作,而是因为……
用潇潇的话说——哈佛的帅哥比较多,而且上床和吃饭的机率一样多。
她的

生规划是,研究所毕业、到继母的公司上班,钓一个白

、生一个混血儿,然后到台湾掌管台湾分部。
为什么?因为在台湾,混血儿很受欢迎,再加上带着混血儿、长相姣美、身兼主管职位的单亲母亲……她好想替这个“未来身份”拍拍手。
如果说问问是是非混淆、观念不清的

生,那么这位从小娇生惯养,拿千金小姐专用

水养大的潇潇,就是世界奇迹喽。
她是岳仲岗“传说中”的未婚妻,是她让阅阅自渐形秽,不得不以“小偷界的林志玲”、“摊贩界的刘嘉玲”这类的形容词来称赞自己。
“婚礼过后,你们不多住几天吗?”岳仲岗的母亲说。
她和程秘书的婚礼将在后天举行,这回前夫带老婆过来,和解的意味大于一切。
“我们都有工作。”
“如果你们肯多待几天,也许可以和我们一起到美国各地走走。”程秘书出

邀约,这么做是为了仲岗,他知道,仲岗是他们唯一的小孩,长时间把他留在美国,对仲岗的父亲,他

感抱歉。
“也许等我们退休之后吧,那个时候比较有空。”阿姨温婉婉笑着。
岳仲岗的母亲看着对方,心里想着,仲岗的父亲需要的就是这种


吧,不必太能

、不必太优秀,甚至不必太美丽,他要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家庭。
当初自己怎么会

上他的呢?还

得轰轰烈烈,宁愿逃家私奔,也不肯将就家里为她安排的男

,是因为他温润如水的个

吗?
也许吧,他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

,她

他的气度、

他的温柔,却没想到最后,她

的部分都成了缺。

是不是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
“仲岗和阅阅的婚礼,除了在美国,也在台湾办一场好吗?”岳仲岗的父亲问。仲岗说,阅阅的身体不好,筹办婚礼又太累,决定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办婚礼。
“台湾啊……好久没回去了,也好,仲岗,你觉得呢?”
“当然好,阅阅的亲

都在那里,我想带她回台湾度蜜月。”
阅阅看着岳仲岗,笑得开心,那个时候,桑椹一定长得很好了,她想念哦,好想念育幼院和她的亲

。
她环视餐桌边上的每一个

,看他们和乐融融地笑着,兴高采烈地讨论未来婚礼,看仲岗温柔的脸庞散发着幸福光芒,心里既温暖又甜蜜。
阅阅觉得自己很有很有先见之明,九岁的她就知道岳岳、阅阅要永远在一起,九岁的她就知道,弱

的身体里藏有猛男的个

。她

他哦……阅阅

岳岳、岳岳

阅阅,天经地义……
“这是什么?”潇潇从仆

手里拿起一球圆圆的东西。
阅阅回过神,和岳岳异

同声,“是

蛋冰,会带来甜美


的美妙冰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