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我不能算是个好作者，但一直有幸遇上好读者，我能做的是尽力，你们给的是包容。龙腾小说网 ltxsba.com麻话不多说，一一个么么哒。

    很抱歉虽然更得早，但是没二更，近期都不会有。因为接近年底，正是年终总结检查最忙碌烦躁的时候，往年我都争取年底前结束连载，从凤倾开始了例，也因此，这年底的写作就特别艰难，帝到现在还没断过更，我想迟早都会断次把的，但只要我还有一时间和力，这事都不会发生。

    明天要起早，想着还是提前更了，我是那种宁愿晚上晚睡半小时，不愿早上早起十分钟的生物。

    －－－－－－题外话－－－－－－

    ……

    稍稍沉默，随即那道：“谁若为我捍卫意，我必为她付出一生。”

    有讥笑道：“说得好像很超脱。问问你，若换你，你选这三种中哪一个？”

    却又有淡淡道：“家世身份财富地位何用？两心相知，才是最重要的。”

    男们听着这话又不舒服了，有冷哼一声，“凭什么好子都该给那？也许那歪嘴斜眼呢？”

    众又纷纷八卦地赞同，又有幽幽地道：“要我说，这两个都不成。一个脾气差，一个家一-本-读-小说 xstxt世差。这两如此争未婚夫，那季小姐以黄花闺之身不惜强迫求亲，这子不惜抛露面捍卫未婚夫。想必那男子一定极为出众，如此出众男子，怎能配如此普通子？当配家世身份财富地位都首屈一指的子才对。”

    众听了都愣愣，回找却没发现是谁在说话，有不以为然地道：“珠玉在前？什么意思？是说这姑娘美丽吗？脸是很好的，可这发七八糟，还有这子，这什么子？大庭广众抢男打啊。还有说的那些话，太厉害了吧？真要娶回家，**犬不宁啊这是，要我说，后这个救的小姐，娘差劲了些，爹还算个物，本如果再长得好些，倒是后这位强些呢。”

    却有道：“已有珠玉在前，何必再将就鱼目萤火？”

    众呵呵笑，大多赞成后一种观。

    有道：“好像有不讲理，好歹家救了她未婚夫，要我说各自退让一步，后那个也别说要做正室了，委屈一做个小的，前这个度量宽宏些接纳了，免了说妒。传出去也是一桩佳话。只是便宜了那个未婚夫。”

    有道：“这姑娘忒厉害。”

    一大堆围观的在讨论。

    何其有幸啊宫胤……

    只有为了宫胤和她心中的坚持，其余才能看到她悍然捍卫的凶猛。

    景横波的所有光彩奇特之处，真的从来，都只因为诞生。

    耶律祁忽然敛了笑容，心间微微一酸。

    这只能怪所有都被景横波懒散无所谓表象迷惑，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也是一张滔滔万言的利嘴，只是一般事提不起她对轰的兴趣罢了。只有捍卫……

    耶律祁嘴角笑纹，看一眼姐姐，实在不想幸灾乐祸，但真真忍不住。这声声句句，都骂的是询如，可怜询如还一句都不能回……

    她扬扬长而去，临走踩脏了文士的袍子，满墙工瑟瑟，一窝围观者目瞪呆，耶律询如脸色发白，喃喃道：“一个字，找虐……”

    “砰。”一声，文士退后时绊倒在台阶上，虽然还想挣扎起来对骂，终于弱了气势，景横波对他竖了竖中指，呵呵一笑道，“比讲理？一个字。找虐！”

    “第三，”景横波上前一步，摇着手指，“你先前说的，失礼失德在先，所做的一切就失去了道义的支撑，这话一不错，还送给你。你没能教出一个明理懂礼的儿，也没能教出一个贤惠端庄的老婆。一个公然趁火打劫抢别未婚夫，哭着喊着要挤走家正室做大房；一个撒泼闹事狗仗势，还没做上丈母娘就以官亲自居；圣贤书叫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吧？你没能教好妻，那就是你自己问题，你身不修老不修；你老婆泼辣儿厚脸皮，你看上去一身正气实则就是个没立场的妻管严，你也齐不了家，前两都做不好后两我也不必和你谈了，你说修不了身齐不了家无德无能纵妻纵出这么一堆污糟事儿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儿和我谈做道理礼教道德？”

    “你……”文士退后一步。脸色发紫。

    景横波不等他回答，接着道：“好啦，强迫家有之夫在危机况下，不得不屈从定亲也罢了。也就是你家儿比较不要脸嘛，不要脸就不要脸啦，勇于追逐喜的东西，虽然手段不大光明，但还是可以理解的嘛，只是不要再站在道德制高声声别，却看不见自己德行就好啦。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还是谈您老家到死都自夸的礼教啊，你家既然这么奉行礼教，讲究贤良淑德，那么就该明白，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所谓尊重婚约，那么你这边要尊重，别那边也该尊重。这边已经有未婚妻了，那边你再挤上来，这不是谈婚论嫁，这叫小三，叫撬墙角，叫二你造吗？想挤进来，也是你家儿做妾明白吗？还得我这个大同意明白吗？先娶为妻后纳为妾明白吗？一个妾叫嚣到主上，还嚷着要正室让位，你以为这是yy宅斗小说吗？哪本圣贤书告诉过你可以这么来着啊？”

    文士勃然大怒，挥袖道：“一群粗汉，懂得什么？闭嘴闭嘴！”

    院子门，掌柜小二一大堆酒客又在探探脑。

    文士一窒，墙上工们轰然大笑，有大声道：“礼教咱们是不懂的，但这一手，大户家好闺只怕是做不出来的。这明明是教坊青楼里的话本儿故事嘛。”

    “那么问题来了。”景横波笑道，“谁告诉我，一个被严格家教管束着的子，会半夜出门？好吧就算她可以半夜出门游，临危援手是做本分吧？施恩不忘报是做道理吧？趁之危这种事不屑做的吧？可你儿，明知我那未婚夫有未婚妻，却强所难，以命要挟，他出随身锦囊，强迫求亲。喂，请问这算有德有礼，谨守礼教吗？”

    “那是自然！”

    “其一，”景横波笑眯眯地道，“阁下满嘴之乎者也，满礼教道德，也算诗书传礼之家吧？既然这么重视做道理，礼教之防。想必你家儿，定然也熟读诗书，谨守礼教吧。”

    “狗嘴焉能出象牙乎！”文士怒哼，“待老夫见识你的无耻言论！”

    “呵呵呵呵呵。”景横波斜着眼睛，“给你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本来敬你读书，想你虽然说话难听，但总归可以讲讲道理。现在看来，你的语文一定是明城那小婊砸教的，看似格甚高，其实强词夺理。和我谈三是吧？我也和你谈三，这三你答得出，我就退去怎样？”

    “休以为谄媚老夫，便可让老夫改观让步！”文士重重拂袖，“事关大义大礼大节，老夫俯仰不愧天地。咄！你于我速速退去，老夫当谅你先前无德之行。若再纠缠，莫怪老夫告上官府，判你猪笼浸河！”

    “啊，”景横波一脸崇拜之色，由衷地道，“您老家词儿真多，堆砌得真好。”

    “其三。”文士须发飞动，怒指景横波鼻子，“先不论你自称老夫婿未婚妻，是真是假。便算是真，我对你未婚夫婿拼死相救，有救命之恩。所谓生死事大，你与你未婚夫，该当感激涕零才对，你未婚夫当欢喜迎娶我门，你应自愿退让，以她为尊。这才是做做事的道理。然则你两，一个恩将仇报，避而不见，躲在背后，唆使子上门大闹退亲；一个无耻无礼，寡廉鲜耻，一介未嫁子，公然闹亲。你两行事之卑鄙张狂，心地之龌龊无德，老夫生平仅见，令发指！”

    景横波抓抓脸，“快说第三。”

    “其二。”文士一脸鄙视，“你今来已经是失礼失德，之后所做一切便没了道义支撑。你当知自己无行无德，遇见家长辈，就该谦恭请罪，好言相谈。行事错谬，当以礼仪补足，你行差踏错在先，无礼放肆于后，竟然于大庭广众之下，追打方母亲，不尊长者也不尊礼教，如此狂悖子，怎配立于此地！”

    景横波嘿嘿一笑，“第二呢？”

    “其一，”文士慢条斯理地道，“姑娘自称是老夫那未来婿的未婚妻，来此是来替未婚夫退亲。自古以来，婚约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若退亲，也当男家父母出面，请托媒，退还庚帖，以示尊重。便若老夫那未来婿并无双亲在堂，也该由他自己请托媒，哪有你一个妾身未明的未婚妻，抛露面来和家谈退亲的道理？此举贻笑大方，无礼荒唐！”

    景横波暗暗提气，“请讲。”

    “自然。”文士冷冷道，“姑娘来意，老夫已经听闻，老夫对此有三问，请姑娘赐答。”

    “井底之蛙，才学不足，没听见是正常的。”景横波笑眯眯，“敢问先生可是季姑娘家长？”

    “子曰？”那文果然开始思索，“此乃哪位大贤称号？还有，此句老夫未曾听闻。”

    “因为我不追打她，她就要追打我。”景横波同样一本正经地道，“子曰：打者恒打之也。”

    还没想好怎么应对，那文士已经衣袖一拂，沉声道：“姑娘，如何在月门外，追打我妻？”

    景横波一看这造型，脚下一慢，原以为那肥婆的别的家，定然也是泼辣狂妄，粗俗不堪，她一并也就打发了，如今这却像个读书，啊，唯读书与小为难养也。

    景横波刷完肥婆怪，直奔后院，忽见一名男子，文士儒衫，一脸正色，肃然站在滴水檐下，两道川字眉皱得紧紧，凝望着她。

    掌柜的呵呵一声，恋恋不舍地走了。这么好看的戏，生哪得几回闻。

    骑在墙上修墙的工，手中的泥桶掉了下来。耶律祁在咳嗽，咳着咳着笑起来，耶律询如也笑，悠然打着拍子，道：“还押韵呢！你好眼光！”接着又咕哝，“看她怎么过下一关……”紫微上乐不可支，拍掌大赞：“痛快！回真认了这个徒弟！”一转看见店铺掌柜的带着一群小二也在伸着脖子看热闹，眼睛一瞪道：“死开死开！有什么好看的，去！去！”

    肥婆拍着大腿在泥地里哭号，景横波跨过她山一样的身躯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内，留下满地惊掉的下。

    肥婆“呃呃”地倒着气，还没想好下一句，景横波已经把她一路铲进了花园旁小径里，“好好和你商量你不听，非要和姐拼泼辣。比嚣张？两个字，傻！”

    “本姑娘河东母狮，称王称霸！”

    “我儿以夫为天，勤俭持家！”

    “本姑娘好哄易骗，钱多傻！”

    “我儿德容言工，琴棋书画！”

    景横波一脚踢她个跟斗，“本姑娘吃睡，杀如麻！”

    “我儿温柔贤淑，宜室宜家！”肥婆叫嚷。

    耶律祁转个角度想要看清楚，被紫微上挡住，紫微上自己凑过去，被耶律询如恶狠狠抓住袍子。

    耶律询如咕咚栽倒。

    景横波本来想好好说的，没想到这老婆子开场就撒泼，顿时给激出火气，哗啦一下扔掉外衣胸一挺，“老娘也有d38！”

    “一般！”婆子声音比她还大，“我儿貌美如花，肤白胸大！”

    “我不配？”景横波抹抹脸，“看清楚姐的脸！”

    “你真是我那婿未婚妻？”那婆子不嚎了，睁大眼仔细看她，忽然怒道，“你什么玩意？敢对我大呼小叫？就你这德行，是我那大官婿未婚妻？你配吗？”

    景横波一脚踩住她，“混混儿你妹啊！抢你妹啊！看清楚！姐是来退婚的！带你儿滚回去！趁之危，强婚姻，算什么事儿？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现在滚回去，我给你们补偿，再撒泼装疯，一脚把你踢回西班牙！”

    “啊啊啊啊你这落户儿，.胚子，下作小！”那肥婆骨碌碌滚出去，尖声大骂，“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来啊，救命啊，杀啦，有混混儿光天化杀强抢民啦……”

    耶律询如“噗”地一声，耶律祁下险些掉地上，耶律昙不屑扭，紫微上目光亮亮，大赞：“好徒儿！”

    “好！滚就滚！”景横波走上三步，啪地一脚踹倒这肥婆，靴子踢着她向前，“滚！快！快滚给我看！”

    “啥？未婚妻？她？”那肥短的手指指住景横波，忽然格格格地笑起来，“耶律姑娘，少开玩笑了，这不就是个清秀小子嘛，脏兮兮烂烂胸平腿短的，跑来充什么未婚妻？不会是想来敲诈吧？告诉你，我们穷家薄户，没啥给你敲的！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妈妈我就饶了你，回我家儿当上大官夫，还有银子赏你，现在，”她伸手一指门，“给老娘滚！”

    “什么？”那霍然站住，猛地回盯住了景横波，满身的肥刹那一哆嗦，出好几圈震动波。

    “黄妈妈啊。”耶律询如一脸为难，吭吭哧哧地道，“那个，你家婿啊，这事儿怕是不成啊，你瞧，这位是你家婿的正牌未婚妻……”说着将景横波一推。一边对小豆儿抛了个“会办事”的眼神。

    景横波翻翻白眼——这算哪跟哪？婿都叫起来了。

    “耶律姑娘！”她看也不看其余，只冲着耶律询如，“你可回来了啊？我那婿，找回来了吗？”

    景横波转过一个月门，忽然一个农打扮的胖大，赤黄脸颊，满身肥，气喘吁吁地冲了出来。

    后院里有一些工在修墙，骑在墙上活，看见一大群进来都好奇停手。

    回一瞧，一个不落都跟了来，暗叹一声误损友。

    景横波整整脸皮，清清喉咙，严肃状说一声：“我自己去瞧瞧。”一溜烟直奔后院。

    前厅是饭馆，坐着一些喝酒的散客，好在后院隔得还远。

    进了门，掌柜和小二都在柜台后算账，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看见小豆儿当先引路，掌柜的眼皮都没抬。

    景横波却在庆幸，偏僻好啊，哭起来没围观。

    长安客栈在灯巷的最里面，单独一个院子，很难想象一个客栈开那么偏僻，怎么还会有生意。

    ……

    朝中已听说国师在外传闻，似有蠢蠢欲动之势，求国师速归，或授以方略。

    明城和假国师，各自安稳。

    阿善失踪。

    帝歌尚安。

    宫胤目光扫过擦痕，从叫花子面前经过，并没有回。

    他目光落在街角，一个叫花子正在扪虱子，放在嘴里咬得咯嘣咯嘣响，时不时将手在墙上擦擦，墙上便留下一片模糊的擦痕。

    早在一年前，宫胤就曾收到易国开始寻找皇叔的消息，但对方动静小，似乎也很安分，也便没有过多预。如今他为了掩藏行迹，故意斩断了和所有属下的联系，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收不到诸国诸部的各种消息。

    大荒格局，六国强于八部，易国因为擅长易容，多出诡奇杀手，历来是帝歌政要的噩梦之一，在百年前开国皇时代，易国不甘于臣服，曾经派出十批杀手暗杀皇，那些杀手扮成了各种身份，有阵子直接扮成了皇的王夫和孩子，简直防不胜防，所以易国，向来是宫胤手下蛛网蜂刺的重监控对象。

    几经提示，易城公主终于想起了那罐泥，但泥没带在身上，宫胤皱着眉，想着也许还得和这子去她宫中一趟，那泥是从易山中挖出来的，是易山守将送给公主的，而景横波也是从易山从出来的，从时间推断，出来得极快，说明易山内部一定有些奇异之处，而又涉及到易国将领，由不得他不警惕。

    必然有所图。

    宫胤不置可否，他刚才已经问过易城公主，她和耶律昙结识的经过。易城公主本身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吸引耶律昙的，还以为是自己的美色，但宫胤对天门子弟向来了解得很，天门子弟高高在上，怎么肯委屈自己做个公主面首？

    “你想扮成什么样的，都行。”易城公主换下了身上的华服丽裳，亲自跟在宫胤身后，也走在这段大街上，远远盯着前面景横波那一行。

    ……

    “就凭那演技，您想拖三个月，都行！”

    “别过火就好。”耶律询如嘱咐，“我只要拖过今晚，拖得她无心管问其他任何事就行。”

    “砸钱！”小豆儿气壮山河竖起五根手指，“大金条！立马就来，要啥演啥，还保证临场发挥！”

    “会办事！”耶律询如赞，“怎么解决的？”

    “全套最高级班子！”小豆儿依次压下三个指，“幻都万彩楼最红的姐儿季怜儿，幻都赏春班最红的戏骨黄妈妈，幻都里最难缠称鬼见愁的落魄酸儒文贤生！齐活！”

    耶律询如对小豆儿悄悄招手，小豆儿绕了个弯子潜近来，耶律询如落在众之后，悄声问：“安排得怎样？”

    她不怕那啥大战，但是毕竟师出无名，家算宫胤的救命恩，如果真的十分痴心，有些话说出就会很尴尬。

    景横波一想也是，继续向前。她其实并不是想现在知道耶律昙是谁，只是有怯，故意拖延脚步。

    “急什么，大街上揭合适吗？”耶律询如道，“在老不死那里，你还怕他跑掉？”

    走不了两步忽然又顿住，回看看耶律昙，道：“这的面具还没揭下来呢。”

    “自找罪受！”她咕哝着向前走，挺起胸膛。

    “宫胤怎么就没你这么会说话……”景横波低低咕哝一声，叹气，心想真的贱啊，眼前也是个大美男，说得一好话，做得一好菜，也温柔体贴，也细致殷勤，还有个足可加分的和她脾气相投的姐姐，又没什么前王的纠葛啊，未婚妻的锦囊啊，说不得的苦衷啊这些事，比宫胤那个又冷又傲娇的事儿好许多倍，可自己就为毛就是死死盯住了他，一边哭喊一边，一边一边哭喊呢？

    “我可以写出一本书，来形容你今天的神采。”耶律祁笑得又魅又妖又正经，“就怕你嫌我啰嗦。”

    “哦。”景横波又转问耶律祁，“怎样？”

    耶律询如面无表地道：“我是个瞎子谢谢。”

    景横波咳嗽一声，又咳嗽一声，摸摸脸，忽然问耶律询如：“我今天看起来怎样？”

    耶律询如立即加快了脚步，拉着景横波穿过长街，指着巷子尽一处屋舍，道：“就在那。”

    那边遥遥的，长街尽，先前那小豆儿，从群中探出来，对这边做了个好了的手势。

    耶律昙目光冷冷掠过，舔了舔唇角血迹，紫微上看他那冷淡神底，兽般的嗜血肃杀之态，微微皱了皱眉，直觉自己不喜欢这个小子。

    紫微上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又嘻嘻笑了，斜着眼道：“你小子似乎很有些不服气？”

    “也是。”耶律昙忽然开说话了，“紫微上？老而不死，如何还贪恋间青春？”

    耶律昙忽然转，看了一眼他，那冷冷淡淡眼神看得紫微上恼羞成怒，啪地揍他一个拐脖，“瞧什么瞧！不许贪图老夫美貌！”

    习惯了耶律询如的死缠烂打，忽然一天她冷淡了，无视了，他却觉得心里发空。

    耶律询如不理，紫微上等了一会，没等到耶律询如的关心粘缠，悻悻地自己吹了吹指甲，咕哝道：“死丫忽冷忽热，这回又不理我了。”扁了扁嘴，忽然又有几分失落。

    一旁紫微上瞧着眼热，大叫我也要。耶律祁才懒得理他，指指耶律询如。耶律询如买一包糖炒栗子，扔他怀里，紫微上自己剥栗子，剥得栗子壳灌了耶律昙一颈，剥了几下老不死哎哟一声，原来是伤了指甲。

    看见卖挂白霜甜柿饼的，买来擦净白霜递到景横波嘴边，景横波一边叽叽咕咕，一边咔嚓一。

    耶律祁还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看见卖糖串子的，卖一串递到景横波嘴边，景横波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咔嚓一。

    耶律询如捂着嘴到一边偷笑去了，一边偷笑一边叹气。一边叹气一边瞟自己弟弟。

    “……姑娘，之前的事很抱歉，他不会再见你了，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啊呸呸呸她寻死觅活怎么办？”

    “……姑娘，你们是没有感的，强扭的瓜不甜，这样吧，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回我负责给你找一门包你满意的婚事……啊呸呸，她一唾沫吐我脸上怎么办？”

    “……姑娘，给句实在话，要多少钱你才肯退婚……啊呸呸呸，总裁文看多了吧？”

    耶律询如凑近去听，听见她道：“……姑娘，感谢对宫胤的好心相助，但是感是不能换的……啊呸呸呸，这什么说教词儿，公知道德犯吗？”

    易国是大荒北部大国之一，幻都自然比沉铁翡翠玳瑁都繁华上许多，换往，景横波这个看似王其实没多少享乐的苦，一定会跳下马，从街逛到街尾，再从街吃到街尾，今儿她坐在马上，目光散，眼神无焦距，中念念有词，一旁的招徕叫卖，卖艺的翻跟斗都快翻她脸上，她都毫无察觉。

    耶律昙和紫微上共乘一骑，天底下任何被紫微上禁制了，都别想解开，耶律昙自被擒后一言不发，紫微上嫌他脸碍眼，经过一个卖斗笠的摊子，顺手抓起一个斗笠给耶律昙戴上，那卖斗笠的居然没察觉。

    这边耶律询如带着景横波从闹市走，闹市马行不快，景横波倒也不心急，一边看街景，一边心中盘算着等下和那姑娘谈判的腹稿。

    耶律询如故意落后一步，给耶律祁带来的那批手下，打了个手势，一个最机灵的，叫小豆儿的小伙子凑上来，听她吩咐了几句，忍着笑瞟了景横波一眼，退下，过了一会儿，从群中不见了。

    景横波几出了行宫，骑上带来的马，甩脱追击的行宫护卫，直奔幻都。

    ……

    “是。”

    “和易山驻军那边也联系一下。”半晌他又道，“让他们，也该动一动了。”

    “是。”

    “联系那边帮忙，易国的易容术，还是值得一用的。”

    “是。”

    属下一凛，想不到主子对王和宫胤如此重视，竟然派出了麾下最为锐的杀手。

    “派出天第一星。”他道。

    黑暗中属下不敢言声，都知道易山重要，等待着主子的下一步指示。

    那么，就是景横波。

    但那瀑布下，非常狭窄，连他也进不去，非得身形极其纤细的才可以，之前送进去的，都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

    杀者需要借助冲力，才能将接信使杀死，说明力气不足或者状态不佳，这，和宫胤景横波都符合。

    他默默想着，那看见秘密的，该是谁？

    但世事总有变数，变数发生了，就得补救。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当初他将两往那方向驱赶，一是要做得不露痕迹，天裂峡谷高度够高，落下去必死无疑；二是他觉得瀑布那地方，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冲进中段，更不会在没有任何线索况下，冒险进瀑布内部。

    看样子这次两又死里逃生，居然还能找到了瀑布中的秘密。

    失策，不该将景横波和宫胤驱赶天裂峡谷的。

    他在室内踱了几步，盘算着地形和事发展的可能，忽然颇为懊悔地闭了闭眼睛。

    他嗤笑一声：“绯罗怎么敢？她不想要那药了？”

    “莫非是绯罗？”黑暗中有惊骇地道。

    “易山接信使被杀，死于普通匕首。贯通伤，从位置看，应该是有从滑中冲出，借冲力将其捅了个对心穿。”

    他翻着手里一张纸，纸上沾染着淡黑色的淤泥，他读了半晌，将纸在火上烧了，火焰噗地一下起老高，耀亮他黑的眸子。

    独处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披斗篷，也许是少年时在那最冷的地方呆久了，总在下意识寻找温暖。

    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静静站在室内。

    幽暗的室内没有灯火，垂着密密的帘子，好在远处灯火的光芒进来，能照见屋子里的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