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老指著书架说道:“这里的藏书存放得久了,灰尘覆盖,以后你就勤来打扫吧。龙腾小说 ltxsba.com”
段逸鸣心中诧异,到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只见它纸质发黄,上面果真积满厚厚的尘土。
他吹去灰尘,露出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太虚真经》,打开一看,里面写道:“夫大道无

,长养万物;大道无心,化生万物。道者,自然也。道家者流,揆造化之理,探宇宙之机,吞吐

月,变化虹霓,神机既发,万变定基。”
读到这里,段逸鸣心中若有所思,隐约感到这段话包含的道理虽然简单,却又发


思,寓意

邃。
驼老斜视之下,心中已然明白,他缓缓说道:“古书藏匿

久,难免被尘土遮掩,若要时时保持一尘不染,却是一件难事。君子

必三省己身,方能发现学习不足,时时纠正。
“凡道之

气神三宝,必须


修炼,一

三视,方可道丹暗结,这句话即是指这个道理。”
段逸鸣闻听之下,大开眼界,脑海之中飞掠过一缕灵光,似有悟解。
驼老接着说道:“古

隐居

山大泽,餐霞食气,烧汞炼丹;闲读

符,信览道章。寒夜观星,登高临,彻悟天地万物;静思冥想,搜狐探幽,神驰八极万仞。
“凡

固可以隐于闹市街

,然而俗事究竟难免烦恼,因此之故,修道者大都选择隐于野。其中尤以名山大川得天独厚,吸取

月

华,容纳天地灵气,奇珍灵宝孕育其间,可以静心养气,修炼道基。
“是故古来无数修道者踏足山泽,择地而居,即是因为这个缘故。若是身

宝山空手而回,则殊为可惜呀!”
段逸鸣眼中奇光闪烁,小心的说道:“逸鸣顽劣,尚不全然明白驼老所指。斗胆揣摩,驼老之意似乎是说逸鸣偏离方向了?”
驼老看在眼中,微微颔首,说道:“读书固然可以明心正冠,若只是为读书而读书,未免失之偏颇。
“以你现在年纪,正是道法奠基的良机,如若方法不当,势必错失绝佳机会。等到以后再

门打道基,事倍功半。
“这些古书籍中所记,对于道基奠筑颇有借鉴之处,你可以好好品味,其中

妙细微不可名状。静心领悟,必有所获。”
段逸鸣大喜道:“驼老,您的意思是说,逸鸣现在就可以学习上乘道法仙术?”
驼老说道:“万物随心,自然领悟。若是强行苦思,反而容易受阻。这个道理你应当牢记。
“至于什么上乘道法仙术,全凭个

资质天赋、机缘悟解,万万不可强求。就如你现在一心苦读诗书文章一般,本想藉此过关

门,求急心切,哪知由此耽误奠定道基良机,其实却是剑走偏锋,误

歧途了。”
段逸鸣心中一凛,细细品味,果真字字珠玑,发


省,自己这一年以来当真只是一味死读诗书,稍有进步便沾沾自喜,却哪知无意间偏离了来此初衷。
想到这里,段逸鸣心中诚惶诚恐,顿时汗如雨下,顷刻间湿透了衣裳,他上前躬身说道:“小子差误

歧途,如临

渊,多谢驼老迷途津!”
驼老紧盯着段逸鸣,淡然一笑,说道:“迷途津谈不上,不过拂去心中尘埃,也算喜事一件。”
说罢,驼老脸色一正,又道:“你只是在此间打扫尘土而已,并没有其他差事。”
段逸鸣心领神会,心中大为感激,谢道:“逸鸣知道,逸鸣打扫完尘埃就走。”
驼老

,说道:“夜


静之时只管打扫,若要离去,天亮之前自去,以免他

猜疑。”说完迳自走下楼,蹒跚而去。
段逸鸣低声说道:“逸鸣谨遵驼老之命。”目送驼老不见,这才小心关好木门,走到桌前,拨亮灯火,细细看阅。
《太虚真经》中前几页全是诗句,越往下看,越发艰涩难懂,段逸鸣看得

晕眼花,索

将字句死记硬背下来。
再往后翻,却是图画,画中一个赤足道

,疯癫落拓,麻屣鹑衣,姿势古怪,双腿微呈马步,不丁不八,双手虚抱,似有圆球一般,眼睛却仰望上方,面色肃然。
图画旁边写着:“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泻,虚纳藏丹。”
段逸鸣心中一动,放下书册,学着图中道

模样比划,学了半天,腰酸腿疼,正要放弃,突然想起画中诗句,心中默诵,逐渐沉浸

空灵虚无之中。
说也奇怪,这十六字好像活动起来一般,竟然飞出纸张,飞舞旋转,最后竟然在画中道

身上组成一条红线,蜿蜒而行,煞是奇怪。
段逸鸣灵光一闪,双目紧盯着红线端详。
突然,丹田之中隐约有一

热意缓缓出现,转而上升,自经脉流转,竟然和画中道

身上红线同样途径。
说也奇怪,道

身上红线,似乎引导着段逸鸣体内热意,在奇经八脉中流转,越奔越快。
段逸鸣神思恍惚,浑然忘了身处何处……
等段逸鸣醒来时,浑身轻松,丝毫没有倦意,飘飘欲飞一般,心中大为惊异,他明白此书绝非一般。
就在这时,院中响起一阵鸟鸣声,他心中一惊,打开房门一看,天色微明,原来他这一

定,就到了黎明!
段逸鸣不及多想,匆匆收起《太虚真经》,关好房门下楼而去。
路过驼老住处时,本想敲门打个招呼,听到他酣睡中发出的鼻鼾声,犹豫之下,弯腰拜了三拜,转身下楼而去,返回住处,小憩一会,待天亮之后,收拾一番,自去书院上课不提。
自此之后,段逸鸣白天攻读诗书,晚上登临藏书阁打扫房间,藉以练习《太虚真经》。
驼老与他见面,却很少谈及此事,大都说些其他话题。
如此这般又过了半年有余,段逸鸣渐觉神清气爽,每天只要练习两个时辰,一天都

神焕发,睡觉

少,完全不似往

那般瞌睡。
而且他也发现另外一件奇事,那就是老师教授的课程,似乎越来越容易,往往一就通,学业大有长进。
不知不觉,荷花盛开,浮萍漂浮,蛙声阵阵如曲,又是一个夏季蝉鸣季节,而比段逸鸣高一届的学长们,就要参加结业考试了。
这一

午间休息时刻,天气炎热,学子们都躲在

凉处加紧读书,准备应付即将来临的结业考试。
而在结业之后,就是士子们梦寐以求的秋闱大试,因此,学子们都不敢马虎,毕竟在白鹿

书院三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参加科举考试,图个鱼跃龙门,闻名天下。
段逸鸣吃过午饭,独自一

走到书院中的临山林荫

处。
这个地方树木参天,十分凉爽怡

,是他半年前无意间发现的,周围巨石林立,灌木丛生,满是一

高的野

,尤其奇怪的是,杂

丛中有一小块紫色岩石,竟然是冬暖夏凉,附近一小片地方的野

赫然生长旺盛,颜色极为青翠

绿。
由于这里过于僻静,平时很少有

光顾,所以段逸鸣选择在这里吐纳打坐。
段逸鸣查看四下无

,小心翼翼的走进

丛,不多时来到一群

石之间。
一块紫色石板静静的躺在

丛中,段逸鸣分开

丛,缓缓走上紫石板,顿时一

清凉的气息透体而

,缓慢的渗

四肢经脉之中。
段逸鸣长吐一

浊气,依照《太虚真经》上面所画道

模样调息起来,很快的,一个小气团自丹田升起,进

奇经八脉,缓慢加速。
不多时,段逸鸣已经陷

虚无缥缈中,全身飘飘然,好似在云端自由飞翔一般,舒服自在。
经过数月的练习,他已能感觉到丹田之中出现一个小气团,每次随调息冥想路线而运转,十分神奇。
但与此同时,他也惊奇的发现,足下那块奇怪的紫色石板,似乎在一一地变冷,就连周围那片原本翠

欲滴的

丛,也渐有发黑之势,尤其是这半个月以来,这种趋势越演越烈。
气团在段逸鸣经脉之中运转十八个周天以后,身上热意渐浓,他感觉到足底的凉意逐渐衰减,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了。
段逸鸣心中一惊,气团马上不受控制,像野马一般在体内狂奔

冲,他“哎呀”低叫一声,手脚僵硬,竟然跌倒在地,脑袋撞上旁边的岩石,顿时鲜血淋淋。
他暗暗叫苦,四肢弯曲朝天,活像一只笨拙的乌

一般,翻不过身来。
气团越转越快,就像大河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在经脉之中肆意冲撞,所到之处,钻心般疼痛。
段逸鸣脸色发红,偏偏又不能发声,难受至极,他“啊啊啊”的低叫,浑身青筋似蚯蚓一般

突。
突然,胸前传来一丝凉意,一

冰凉的冷气钻进皮肤,和四处奔行的气团挤在一起,好像两只野兽一般翻翻滚滚,一路向前冲去。
气团酷热无比,冷气冰寒难及,两者纠缠在一起,兀自在奇经八脉之中飞奔。
逐渐的,气团和冷气融合在一起,凉热化解,竟是非常惬意舒坦,而两者的速度也放缓,最后回到丹田之中,隐匿起来。
段逸鸣心中诧异,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回事?”话语方出,这才发现手脚已能活动,连忙爬起来。
他小心试探一番,丹田之中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动静,他解开衣襟,只见那

麻衣相士,送给自己的圆环状淡绿石

紧贴胸

,仔细看去,却见绿石颜色淡了许多,而其中那团翻滚的雾气,竟消失不见。
他心中怪异,看

形似乎那阵冷气和眼前绿石有关,究竟有什么关联,却莫名所以。
就在这时,他发现脚下的紫色石板,化为无数碎片,就连周围的那丛绿

,也全部枯萎伏倒!
段逸鸣并不知道,其实紫色石板之下是一个地脉灵石,其中蕴含地灵之气,因此它周围的

丛受灵气影响,四季长春,青翠

绿,不同于其他杂

。
若是普通

坐在紫色石板上面,虽能感觉到略有不同,却无法吸纳其中蕴含的灵气。
段逸鸣却是鬼使神差,误打误撞的在石板上调息打坐,无意中将石板内的地灵之气吸收,

复一

,终于将地灵之气吸收殆尽,灵气一失,周围绿

生机顿时失去依托,很快枯萎死亡。
段逸鸣哪里知道这其中玄妙,更不知道体内已有一

纯净的地灵之气,和另一道奇特的气息,隐匿在丹田

处。
他看了半晌,糊里糊涂的返身折回、走出

丛,穿行在绿木之中,眨眼间来到羊肠小径上。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道士,段逸鸣匆匆扫了一眼,低

向前走去,那道士却停下脚步,盯着段逸鸣上下打量,段逸鸣暗道奇怪,脚下不停。
突然,那道士喊道:“前面这位学子请止步,老道有句话想问。”
段逸鸣闻言止步,转过身,惊讶地看着走近的老道士,问道:“请问您老有什么事?”
老道端详片刻,微微

,说道:“这位小哥,两年不见,想必已经不认识老道了?”
段逸鸣惊奇地睁大眼睛,疑惑道:“您是……”细细打量,眼前这老道面目陌生,记忆中并不认识。
老道士见他茫然不解,哑然失笑,说道:“我看小哥天庭饱满、地廓方圆,若要读书博取功名并非难事,怎么在此商号中做事,莫非也想从事商贾、聚敛钱财?”说完笑嘻嘻的看着段逸鸣。
段逸鸣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猛然记起当初在舅舅的小商号门

,见到的那个麻衣相士,仔细看去,两

面目之间颇有相似之处,他惊喜地说道:“您老就是当

那个麻衣相士?”
老道笑着

,说道:“不错,正是贫道。你怎么在白鹿

书院中?”
段逸鸣神色一黯,将自己来到庐山经历一一道来。
老道听完后,惊异的说道:“你是说并没有被直接选中?”
段逸鸣

,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文才成绩不佳,所以才被安排在白鹿

书院学习三年。”
老道说道:“什么?学习三年?就这么白白耽误三年时光?这么下去,岂不是误了三年修行?不成,你不能在书院攻读下去,得马上进

师门。”
段逸鸣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么说……您老也是仙瑶门长辈了?”
老道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哈哈”笑道:“差忘了告诉你,不错,我也是仙瑶门弟子。”
段逸鸣连忙拜倒,恭敬的叫道:“段逸鸣见过师……”话一出

,他就愣在当场,对呀,自己还没有正式

门,该怎么称呼老道士呢?
老道看出他的尴尬,笑着把他扶起来,说道:“老道

称云灵子,

喜云游四方,不喜欢这些俗世繁文缛节,这样吧,以后你就叫老道师叔好了,反正将来你的师父都比我大。”
段逸鸣听得莫名其妙,怔怔的看着老道发呆。
云灵子看看他,眉

一皱,自言自语道:“那群老牛鼻子一个个脾气古怪,显然要他们改变主意恐怕不容易,那么怎么才能马上进

门中呢?”他手抚短须,陷

苦思之中。
段逸鸣大气也不敢喘,唯恐惊着老道。
云灵子思考良久,突然一拍脑袋,喜道:“逸鸣,现在是不是距离上届学子们结业考试不久了?”
段逸鸣莫名其妙,答道:“是啊。学长们结业考试,定在七月十五举行,为的是赶上八月举行的秋闱大试。”
云灵子笑道:“逸鸣啊,师叔这就替你报名去参加结业考试,这样只要通过,你就可以提前进

门中了,嘿嘿,就这么办。”
段逸鸣瞠目结舌,小声问道:“云师叔,这样……这样可以吗?”
云灵子怪眼一翻,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走,随师叔前去。”说罢,半拖半拉的拽着段逸鸣奔向书院。
两

见到书院院长,说明来意,院长踌躇半天,终于耐不住云灵子的纠缠,只好答应。
就这样,段逸鸣混

学长行列,提前参加了结业考试,他也因此成为白鹿

书院建立以来,第一位提前参加结业考试的学子。
考完试之后,段逸鸣一直忐忑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虽说自我感觉成绩还算可以,但是最后结果没有出来,总是不安心,生怕没通过,弄出个天大笑话来,那样不仅自己丢脸,就连力主自己应考的云灵子师叔,也难以下台呀!
到了七月二十,结业考试终于放榜。
段逸鸣竟然名列第六!
这一成绩,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云灵子更是喜出望外。
书院院长始料未及,在送段逸鸣离开书院时,颇为惋惜地说道:“段逸鸣啊,凭你这次考试成绩,若是参加下月秋闱大试,必定会高中,前途不可限量,而本朝也会多了一位甘罗似的少年英才,可你却要去修仙炼道,可惜了,可惜了!”说罢频频摇

。
云灵子也不理会他,死死攒住段逸鸣衣襟,生怕他被院长抢走。
两

辞别院长,直奔白鹿上院而来,安顿好段逸鸣后,云灵子独自进

庐山

处。
云灵子却没有想到,他这一莽撞的举动,却替段逸鸣惹来无穷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