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驱魔人：午夜碟仙

    “那么，没有恐惧，亡魂便能够离开？”明烨眉一皱，似乎认为这个说法不成立，“如果没有恐惧就能离开，不受幻象所控就能逃离，杨子高只占其中一点，恐惧却没有困住他。龙腾小说网 ltxsba.com???　 　?·”

    是啊，好像是这样，不过……

    “杨子高不是还提到了有吗？”我抬眸问明烨，“红袖认为有的亡灵也能够压制宅子的怨气，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杨子高才得以逃脱？”

    明烨没有说话，依旧皱眉寻思。我知道他想到了许多可能，也有许多否定的因素，但宅中怨气是一个演变过程，如果曾经生过类似有的事，或许，就能得到很好的解释。

    “孟少爷在两位妾室惨死之后，曾找来驱魔……”说到这件事，明烨皱眉问我，“他算不算是有？”

    “算！而且他还离开了！”

    这或许是一条线索！如果对两位妾室没有感，回来驱魔做什么，他直接走了就是，根本无需回到这吞噬命的地方！

    何况那时，宅院不似后来那般恐怖，宁秀玉在手札中提到，孟少爷是平安无事离去的，后来甚至带着法师来到此地做法。做法事绝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宁秀玉也提到孟少爷请来了和尚，又请来了其他法师……由此可见，孟少爷和杨大老爷的况不同。杨大老爷离开宅院后没多久就毙，但孟少爷却活了下来。同理，肖钦离开宅院后也还活着，看样子，的确是有的原因。

    可是，有可以离开的源，究竟是因孟少爷而起，还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了？

    究竟是孟少爷对两位妾室的心意感化了宅中怨气，还是，很早以前开始，这间宅院就会对有格外开恩？

    “因为殉。”

    从远处，缥缈的传来一道子温和的声音。

    我和明烨立即抬看去，看到结界阵法之外，沈毅伫立在侧，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轻鬼。

    不知道她是谁，但就在她说这话时，她身后还有不少亡灵出现。和被我们困住的血灵不一样，它们身上的血色是淡红色的，就连鬼身上的血色，也是淡红色的。

    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的血雾，将它们的面容染得妖艳，却不恐怖。

    鬼静站着，双手轻轻叠在小腹，看起来很有仪态的样子，慢慢对我和明烨说：“很早以前，很多在清泉山殉。荒坟地中埋葬着他们的尸体，都是无主孤坟。”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包括现在，也有许多“自杀森林”的说法。有几个经常被自杀者选定的森林，甚至挂上了“禁止自杀”的牌子，可仍是有不少选在那些地方自杀。我想，清泉山曾经或许也有这样的况。年轻的侣选择在此殉，嗜血的屠夫选择在这里杀抛尸……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死者身份未明，就能解释荒坟地的由来。而另一方面也让我知晓了，原来最初荒坟地就已经集聚了不少气，无论是谁后来在这地方修建宅子，住之后都是非伤即死。之后生的一切，如同在气上叠加气，怨气上增加怨气。不断加重宅院的戾气，由此引来更多丧命。

    但看着重重血灵外的年轻鬼，我心中又不免生出了一个疑问。

    她是谁？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其他亡灵看上去，尚且可以知晓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她……浑身看起来一点儿伤也没有，顶多十七八岁的模样，却……

    “我叫肖雪。”像是知道我们想问什么，鬼再度开时，轻声道出了事实，“父亲是肖栎，母亲是宁秀玉。”

    原来是她，那个长大之后，到了适婚年纪就突然毙的孩。

    明烨牵着我的手走过去，疑惑的盯着肖雪的眼睛问：“你当年……”

    未免惹来一场伤心，明烨没有提及死亡的字眼。但肖雪依旧知道我们想问什么，轻轻一笑：“噩梦最难挺的是小时候，因此落下了病根。”

    说着，她便捂向心的位置，无奈说道：“这里经常疼，所以，活不长……”

    虽然穿着像是明末服饰，但她似乎和后来来到这里的或亡灵有过流，此时不由问我们：“是不是，心脏病？”

    看来是了。怎么说，也是和谭蓉、宁秀玉不同的况。

    我想肖雪的说法是对的，小时候面对噩梦的确难以挺过，她那时只是个孩子，孩子心里自然会有恐惧。不像谭蓉和宁秀玉，她们来到这里时，已经有些分辨力，可肖雪……

    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她，我根本无法想象她是如何走过来的，此时面对她的乐观绪，我只好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道：“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你们附身在里面，我就可以带你们去回。”

    不得不说，月灵留下的血色饰，被我收集来给明烨修炼之后，饰也被我用来当作收魂的物件，实然是一件好事。

    但面对我的说法，肖雪却又犹豫，甚至不敢相信的打量着我和明烨，讶然追问：“真的，可以离开吗？”

    站在她身后的亡灵们，几乎和她一样表。许是困在这里太久，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离开。但实际上，我心里也有疑虑——万一，它们无法离开呢？

    这件事不难，难的是之后对法术的控制。

    当明烨收集好所有善灵的魂魄之后，我便让他先行离开。

    “那你呢？”他有些担忧的问我。

    “独自施法比较容易控制，不然火势烧起来，我会担心不小心烧到你。”

    烽火燎原是火法的顶级法术，当年清渺希望我能够帮助她，为她和齐修书写一段姻缘。我的确那样做了，虽说没有要报酬，但她却教会了我烽火燎原之术，后来，我又将此法教给了朝阳。

    不管怎么说，以当年我的能力，只能领悟其中三成。烧毁混沌是不行的，但摧毁一个地方足以。而教给朝阳，也是因为她天生属火体质，按理说应该适合学习此种法术。没想到她学会之后和我一样，只能领悟其中三成……

    不过我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如果换作魔身墨语，她使用此法一定比我厉害。但现在……

    看着明烨缓缓离开，沈毅却依旧伫立在我身后不动。我诧异回看他，使了个眼色。他仍是不动，只是，慢慢抬眸看向了我。

    好似做着某个决定，清澈的眸光透着坚定。

    我不明白他是打算留下来保护我，还是打算留在这里，会比较令明烨安心。后来又忍不住想，或许明烨离开得这么爽快，就是因为他还在这里……

    奇怪啊，按理说通常况下，他不会引起这样的“误会”，甚至可以说，是避之不及。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像明烨这几天不介意和我“秀恩”一样，总感觉他们俩儿，好像又有不妥。

    唉，像我这样的姑娘，还没有嫁，为什么每天都在考虑他们的事？好好的对付新月宫，再想其他事不行吗？

    还是说，除了他们，其实我根本不在意新月宫？

    “天星。”明烨传来的声音打断我思绪，此时他已经站在宅院门，回沉声对我说，“开始吧。”

    我也知道这时候失神很傻，但是……

    两位夫君什么的，真的很让疼呢。

    ————

    张开双手，慢慢后退，退到沈毅身旁时，我仍是忍不住对他传去了一道心音密语：“先走吧，这里我一个可以搞定。”

    不想让他“担心”，而且，这件事的确可以独自解决。但沈毅依旧是沉静的模样，甚至在我传去心音密语时没有回应，一双眼眸始终微垂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绪显得低沉而压抑。

    他这是，怎么了？

    “廖可欣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在华南路112号见面的事，我让蒋忆先去跟踪她，找机会下手了。你看……”再次传去心音密语，我有些担忧的试问，“她会不会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月灵？”

    如果月灵知晓了，以后打算对付我，这也算是一个“把柄”。

    我什么都不怕，唯恐有企图对我展开黑暗幻境。

    虽说能够用黑暗幻境困住我的已经不多，但担忧还是有的。

    此刻见沈毅依旧没有回应，我只好吸一气开始施法。

    冲掌心的白光渐渐变红，像火光一般化作利剑穿透阵法中血灵的身躯，砰地一声落在不远处的院墙上，迸出巨大的火花。

    很快，火花便连成一片，自动划出一道弧线，围着院墙燃烧。

    那一刻，我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属于蓝辰的声音，正随着烽火燎原的法术，缓缓传耳中。

    “我，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很多年前，明烨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任何都可以成为我的威胁，唯独他不可以，他不允许任何利用他来对付我。如果有这样的况生，他宁可立即自尽，也不会成为我的威胁。

    但现在，蓝辰也说出了这话……

    我不明白，躲在暗处的敌不是可以一一解决的吗？为什么这么担心会有利用他们，来对付我呢？

    可眼前这一幕，到底还是震惊。

    突然冲宅院的明烨拉着我的手冲出火海，而沈毅，却渐渐被大火吞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灰飞烟灭……

    尽管我知道，被烧毁的只是驭甲偶，只是一张拥有形的驭甲符纸。但看到这一幕，仍是有一闷气压在胸，带动着心跳，抑制着呼吸。

    “为什么要烧毁它？”

    当火势彻底吞噬沈毅，彻底吞噬宅院时，明烨突然问我，徐徐沉沉的声音传耳畔，带来一阵凉风。

    “因为，我不喜欢那副面孔……”

    是了，这是我唯一可以用来作为说辞的借。

    不喜欢那副面孔，不喜欢那副像极了君耀的脸代替他的容貌出现。

    宁可真的是他，也不想，仅仅只是一个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