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

    第七十八章咸和燕云地

    在国家的运作中，一般起着很重要的作用。龙腾小说 ltxsba.com

    尤其是一个父亲对儿的很容易导致另外一个不相的占很大的便宜。

    哈密国和大宋第一次咸易不过一万六千斤，其中盐就占了一半。

    那时候，密谍司，三司使就已经禀报了哈密国向大宋东京贩运私盐这个事实。

    那时候的赵祯比较大度，对于婿和儿的这点小心思一笑了之，告知三司使曰：“小节尔。”

    第二年，哈密国与大宋的咸易就已经超过了十五万斤，其中私盐五万斤。

    时值儿怀孕，赵祯对于这个小外孙的渴盼超越了对私盐的重视，三司使上奏的文书被他瞅了一眼之后就留中不发了。

    第三年，由于大宋拿下了河湟地，哈密国与大宋之间的易再无羁绊，当年的咸易已经超过了五十万斤，其中，私盐就有十万斤之多。

    这一次三司使并未上奏哈密国疯狂贩运私盐事，原因就在于黄河改道，山东的产盐地遭受灭顶之灾。

    东京缺盐，官员们默认了哈密国贩运私盐的举动。

    第四年，哈密国与大宋的咸易天荒的达到了百万斤之多，哈密国堪称举全国之力，在向大宋贩运咸，这一年，东京盐税少了两成之多。

    三司使多有怨言。

    第五年……两百三十万斤咸，咸已经泛滥东京道。东京道的盐税减少三成。

    今年是第六年，如果说前三年的咸易对东京城的好处大于坏处，一点点私盐不足以让三司使动怒。

    那么，后三年，咸的易已经在动摇大宋的盐铁官营这个基本制度了。

    对于哈密国来说，真正贩运私盐也不过只有三年，在咸易规模没有达到百万斤的时候，那一点私盐易产生的利润不足以让铁心源动心。

    赵祯的桌案上就放着一支瘪的咸羊腿。

    王渐用小刀子轻轻地从那支羊腿上往下刮盐。

    不得不说，哈密的咸做工一向地道，一支八斤重的咸羊腿几乎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盐壳子，王渐从那支羊腿上生生的刮下两斤四两盐。

    这让守在一边的赵婉面红耳赤。

    赵祯轻笑一声道：“商家子就是这般不大气。”

    说着用小刀切下来一小块咸放进嘴里慢慢的品尝，好半晌才笑道：“味道不错，就是太咸了。”

    王渐偷看了一眼赵婉小声道：“老命尚膳监用此咸做羹汤，仅仅两小片，羹汤不但鲜美还不必添加盐。”

    “三司使怎么说？”

    王渐弯腰施礼道：“曾公亮上本，意欲以贩运私盐事，擒拿不法商贩铁蛋，这批咸应该全部库。”

    赵祯似笑非笑的瞅着儿道：“我儿意下如何？”

    赵婉盈盈拜倒低声道：“请父皇开恩。”

    赵祯呵呵笑道：“怪不得世都说闺就是岳翁家里的家贼啊，我天家也不能幸免。”

    早就弄清楚是非曲直的赵婉有些委屈的道：“如果仅仅是咸，价格太高，东京吃不起，如果降价，哈密国有会有很大的亏损。”

    赵祯点点道：“唔，有道理，自家吃亏何如让老父亲吃亏，朕的闺想法没错。

    先是粮食，后来是军械，然后就是奇巧之物，再后来就变成了咸，接下来还有什么？

    赵婉，一次都拿出来，免得你们鬼鬼祟祟的让朕看的生气，你们也难受。”

    赵婉见父亲似乎真的生气了，想要辩解两句，又咬咬牙，从带来的包袱里面取出一片毛料递给了王渐。

    赵祯眨一下眼睛，拍着额叹息道：“还真有，这又是什么？说清楚，即便是想让你父皇我吃亏，不妨就说清楚，让你父皇吃亏也吃在明处。”

    “这是用羊毛织成的毛料。”

    “嗯？”

    赵祯愣了一下从王渐手里取过毛料，随手撕扯一下，又包在手上感觉了片刻，抬看着闺道：“打算卖多少钱？比之丝绸几何，棉布几何，麻布几何？”

    “一匹毛料比麻布贵些，比棉布相仿，比丝绸便宜。”

    赵祯看着手里的毛料点点道：“不错，很厚实，也结实，如果裁剪成衣服，比棉布暖和。

    王渐，传尚衣库主监。”

    王渐领命出去了，赵祯就躺在锦榻上，逗弄刚刚睡醒的铁喜，看不出喜怒来。

    赵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今年运来的咸足足有三百万斤，运送到东京的只有不到八十万斤，其余咸，在进大宋疆域之后就迅速的被各地的商贾运送到其余地方。

    川者有之，两湖者有之，最远可以抵达东南三郡。

    抄收东京的几十万斤咸虽然让哈密国痛，却还能从其余两百余万斤咸易中收回本钱，最怕的就是父皇一声令下，禁绝咸易，这样一来，哈密国堆积如山的咸就没了出，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朕有时候说了也是不算的，中枢的那些老臣有多难缠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夫君铁心源在他们手里的吃的亏还少了？怎么还是这种记吃不记打的贼样子？

    这种便宜占一点也就算了，还打算长期的下去，这就是在挑战那些老臣的智慧和耐心了。

    莫说大宋和哈密现在还是两个国家，即便是哈密是大宋的一道或者州府，这样做你看看，照样有御史言官会弹劾你，损利己之事怎么可能长久？

    还一国王侯呢，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赵祯训斥了赵婉一顿之后，把铁喜给了宫娥抱走，赵婉经常拧铁喜的让他大哭，从而达到她不可告的目的这种事已经过很多了，赵祯今天准备好好地教训一下自己的闺，不给她利用外孙的机会。

    赵婉眼的看着儿子被宫娥拿走，又见父亲目光凌厉，只好沮丧的耷拉下脑袋。

    “咸的利太薄，哈密国中有近一半的国税就是这些，亏不起。”

    “亏不起也要亏，世上的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哪来的事事如意这样的说法。

    你以为你父皇很喜欢给契丹，西夏给岁币吗？你父皇的内衣旧了都是皇后缝缝补补穿了又穿的，有那些钱，给你父皇添置几件舒服的内衣不好吗？

    还不是没办法吗？

    用来付国税既然不妥，为什么不换一种？”

    赵婉尴尬的道：“那些牧民，除了就是，您让源哥儿拿什么换？

    而税赋又不能不，总之这是一件没办法的办法。”

    赵祯呵呵笑道：“既然是没办法，那就想一个办法出来，你哈密国没办法，大宋才济济，总会想出一个好办法来的。”

    赵祯见闺有些发急，就摆摆手继续道：“不会没收你们的咸，却也不能让你们损害大宋的利益，至于你们是占便宜还是吃亏，要看明朝会如何裁决。

    现在赶紧滚出皇宫，给你的属下下令，立刻停止销售这些咸，等章程下来之后遵照执行吧。”

    赵婉不不愿，又没有办法，只好怏怏的出了皇宫，站在宫门外停留了良久，直到雪花快要没过脚面了，才沿着宫墙回到了铁家小屋。

    王柔花听了赵婉的叙述之后，不由得长出了一气，笑吟吟的对赵婉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孩儿出宫的时候，听王渐传话说，哈密咸被课以重税是一定的。”

    王柔花大笑道：“为娘让你进攻向陛下坦诚此事，本意就不在那些咸上。

    这些咸对于哈密国来说虽然是一项很重要的收，可是，归根结底，这些咸是哈密国凭空多出来的一项收。

    这些牛羊都是来自那些游牧部落，你也知道，游牧部落里的牧，还算不上我哈密的子民，只是出于对我哈密国的敬畏，主动缴纳的赋税，是他们买平安的钱。

    只要这些咸在大宋换来的物资能与哈密子民制作咸的工费，以及运输的费用相等，我们就不吃亏。

    我们现在不是商贾，而是王侯之家，只要哈密百姓通过制作咸，运输咸有事做，有工钱拿就是大好事。

    与这些咸相比，为娘更看重的是陛下对我儿的态度，咸的事，我们做的很过分，只要陛下还对我哈密有，就不会赶尽杀绝。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赵婉听了王柔花的话猛地吃了一惊，脸色变得煞白，颤声道：“莫非是燕云地……”

    王柔花郑重的点道：“正是此事，为娘才会难为你去办咸的事。

    如果陛下对咸公事公办，那么，哈密国在燕云地的事上同样会公事公办，不牵涉任何私。

    如果陛下对处理咸一事上留有余地，带有私，那么，哈密国将来在处理燕云地的事上，也就会对陛下留有余地，带有私。

    婉儿，说实话，为娘更希望陛下能在咸一事上做到公事公办，而不是留有私。

    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偏偏你夫君是一个重重义的，敬我一尺，我还一丈，这是他做的方式。”

    赵婉的身子软软的倒在锦榻上，她到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尔虞我诈，什么才是朝堂争锋，什么才是两国往。

    她觉得自己身体空虚的厉害，往熟悉的婆婆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母亲，我想回哈密了，咱们能不能尽快出发？”

    王柔花笑道：“逃避什么？你将来也是要做这种事的，你是王后，不能什么事都依靠你夫君。

    一切按照计划走，二月份，我们就启程回哈密。”

    “还有三个半月啊……”赵婉呻吟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