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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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接，我星期天都是回家住的，接你个”开玩笑，我才不想一天到晚在山上呆着，而上山竹林的路，只有我和姜老儿会走，我家来了，都得我们来接，好在山间空旷，喊一嗓子绝对能听见

    “回家住？三娃儿，这个星期你师父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可以回家住？”酥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妈的，你说这是啥兄弟？为了吃的，愿我受苦

    但酥一说起这个，我又‘颓废’了，我这个星期的任务还真没完成，回不成家了，只得等家来看我了

    姜老儿这个‘老骗子’，以前老说周末可以回家住啥的，可现在弄出个啥任务来，完成不了就回不了家.....

    说话间，酥就快到家了，我和他道了再见，怀着‘沉重’的心开始往山上走

    说起来，姜老儿住的地方离村子不算远，我又走得熟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回到了山上的小屋，这一路走得是脸不红，气不喘

    “回来了？”姜老儿笑眯眯的，握着他的紫砂壶，吸溜了一茶，那样子逍遥的紧

    “回来了”与之对应的是我的有气无力

    “正好，为师饿了，等你生火做饭呢，这阵子，这竹林子力的冬笋正好，你去弄点儿，晚上我们炒个笋吃另外，昨天还剩了一块野兔子，我放在.....”姜老儿一叠声的吩咐着

    “师父，我还要做作业”其实抗议是无效的，可我就是想抗议一下

    “做作业也要做饭，记得生火的时候用我教的吹气法，做菜的时候用我教你的‘腕动法’，你要敢偷懒，今天晚上给老子练一晚上猴形，不对，是猿形”姜老儿气哼哼的，仿佛他才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夜，一清冷的月光照在竹楼小筑前的空地上，周围宁静无比，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道啥动物的啼叫声

    冬夜总是有风的，也特别的凉，可是我穿一身单衣单裤依旧汗流浃背

    ‘砰’又是一个苹果核准确的订在了我身上，我大的喘着白气儿，有些不满的吼到：“师父，今天晚上你都扔我八次了”

    “扔你八十次也没用，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正中的五禽戏不是只练其形，而是要配合正确的呼吸方法，讲究一气在内聚而不散的流动，从而达到养生健体的作用就如武家练武，也讲究内气含而不露，气一散，力气也就散了你也大大的喘粗气儿，是耍猴呢？还是撵给累的”姜老儿原本坐在竹楼前的长廊上看我练拳，我这一反驳，他倒是愤怒了，说着说着就跳到了我面前

    “又要做动作，又要做那么奇怪的呼吸动作，什么三长一短，什么呼，喝配合，又什么鼻互换呼吸师父，这咋出气都不是一气儿吗？”我擦了一把汗，有些赖皮的蹲在了地上

    实在是太累了，做饭，做作业，抄早上没抄完的《道德经》，完了，还得练几次这个，就算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姜老儿还想说啥，可是看见我打了个哈欠，终究还是没说话

    沉默了一阵子，姜老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张脏兮兮的帕子扔给我；“擦擦汗，进来喝汤，泡澡”

    “还有汤喝？”我从来没想到我还能有这待遇

    “呵，穷不练拳，就连习武之不补，身体不出五十岁都会跨掉，别说修道之修道之重养生之道，光练不补，身体没有吸收到营养，那么练气练体有什么用？除非到了高的层次，不过，那是传说”姜老儿很严肃的说了几句，就一把拉起我，带我到了厨房

    所谓厨房，也不过是小竹楼的后长廊的一部分，上面搭了个棚子，下面做了几个很简陋的小灶

    这时，其中的一个小灶上正放着一个瓦罐儿，瓦罐儿冒着热气，里面‘咕噜噜’的作响，空气中就这样飘散着一莫名的香气儿

    那是一子清淡的香夹杂着一药香，让累了半宿，早已饥肠辘辘的我直咽水

    “瞧你那样儿”姜老儿看的好笑，不由得说了一句正中的老北京话，自从上山以后，姜老儿就开始教我说普通话，常对话也常常是四川话和北京话换着来

    他跟我说：“以后少不得要走南闯北，会一官话总是好的，以后各地的方言你多少也要学点儿”

    姜老儿难得慈，我也乐得享受，望着那冒着香气的瓦罐，只管傻笑

    “也算便宜你小子啰，谁叫你是我徒弟，否则我这些宝贝才不会拿出来，这是吃一点儿，少一点儿，管不了你15岁，还得想想办法”姜老儿揭开了瓦罐儿，一子加浓郁香气扑面而来

    我馋的连肚子也‘咕噜咕噜’直叫唤了，也就没仔细听姜老儿那番话，只是问到：“师父，你不喝？”

    “我喝了也没用，费了有些事是命理有定数的......”姜老儿的语气忽然就有些哀伤起来，莫名的弄得我也跟着难过起来

    我说不上来为啥，姜老儿一说这句话，我心里就堵的慌

    可是在下一刻，姜老儿就把眼睛一瞪，吼到：“还不去拿碗来？要我倒了吗？”

    我赶紧去拿了碗来，姜老儿非常珍惜的把瓦罐子里的汤连着汤料给我乘了满满一碗

    在油灯下，我看见汤有些微微的发黑，可是掩不住那清亮的可样儿，我认得是鸟，具体啥鸟不知道，汤里还有些药材渣儿，我不知道是啥

    “这是野鸽子，快吃，保证香的你连舌都吞下去，这熬汤的方子还是二哥.....”姜老儿说着就闭了嘴，神色变得很奇怪

    我顾不得烫，吸溜了一汤，果然好喝得不得了，但是听见二哥还是好奇的很，我师父还有二哥？

    “谁是二哥啊？”

    “什么二哥，我还是你二大爷呢”姜老儿眼睛一瞪吼到：“把这罐子汤都给我喝了，也吃完，我去熬香汤料，你吃完了来帮忙烧开水你要敢不洗碗，哼哼.....”

    肚子吃得饱饱的，然后泡在香汤里，在那时，我认为是生最快乐的事儿，那一副场景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在那个大浴桶里泡着，时不时的玩玩水，姜老儿就在旁边抽上一管儿旱烟

    姜老儿很少抽旱烟，也就是我泡香汤的时候会抽一管儿，平常就很偶尔了，由于泡汤之前，我往往都会吃药膳，所以只要是泡香汤，我十有**都会睡着，结果就是被姜老儿拎起来，胡擦两把，然后扔上床去

    每晚，我最期待的就是那个时刻，在过完劳累而充实的一天后，这样温暖的时刻

    一转眼，又是一年，我满过了9岁，升小学三年级了，而在山上也呆了一年半

    在这一年半里，我没学到姜老儿那身‘神秘’的本事，其他一些在我眼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倒学了不少，比如背诵《道德经》，比如五禽戏，比如太极拳等等等等

    又是一个很平常的冬早晨，我照例5点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过后，来到了竹楼小筑的长廊上

    面对着空旷而安静的竹林，我吸了一气，开始叩齿，这是晨间必做的功课

    舌抵上腭，左齿扣，到右齿时，则改为叩，如此循环往复三十六次后，才算结束

    接着，我又开始以舌搅动牙龈上下，直至满生津，再分三咽下，每次咽下时，都有闷雷一般的声音，当然下咽的时候我十分用力，姜老儿说过必须要把津咽至丹田，一开始做不到时，可以努力的想象是在往丹田里流动

    做完这琐碎的齿舌功夫后，我把双手使劲搓热，在两个手掌还在滚烫之际，完全的把耳朵捂住，十个指抱在后脑，然后用食指把中指压住，用食指的指尖弹在脑后骨上，各弹了五十次

    当然，姜老儿说过几个位，但大多在脑后骨上，效果是差不多的，我能偷懒也就偷懒了

    这些功夫非常的麻烦，但是我每晨间是跑不掉必须要做的，有时候想着敷衍了事儿，每到这种时候，姜老儿就会冷不丁的出现在我身后，接下来绝对就是惩罚

    做完这些以后，我就会去厨房烧水洗米，然后叫醒姜老儿，他说了，随着我这晨间‘功课’越来越多，只要我把水烧伤，米洗上，接下来的早饭由他做

    叫醒姜老儿后，我会绕着竹林慢跑三圈，然后在小水潭里停下，开始练习十六锭金诀，一吸便提，气气归脐，一提便咽，水火相见，这简单的十六个字，我是练习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的纯熟

    可是姜老儿说过这诀的好处很多，尤为益体养身，叫我必须坚持下去

    整完这些以后，也差不多是早晨六点了，学校八点开课，我要留一个半小时走路，以前这时间是不够的，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的步伐越来越轻快，一个半小时堪堪就能走到学校

    六点十分是吃饭的时候，在吃饭之前，姜老儿往往会和我一起打上十分钟的太极拳，当然他的动作圆润如意，有一自然的道韵在其中，而我用姜老儿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空架子，没有练出韵，别提势了”

    今天的早饭很丰盛，除了平里煮的浓稠的稀粥，2个煮蛋，2个下食小菜外，竟然还有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要知道平里就是馒

    “看啥看？我昨天晚上弄包子馅儿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要不是想着你生，这包子可不给你吃”姜老儿骂了我两句，却把包子塞我手里了

    我一惊，这才想起，今天是我生，我已经九岁了

    “师父，你还记得我生？”我咬了一包子，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咋不记得，其他生都还好，你娃儿过九就该庆祝一下，今天早些回来，送样儿东西给你，等你满十的时候，我就该给你待一些话了”姜老儿说到，但并不给我解释为啥我过九就该庆祝

    我西里呼噜的喝着稀饭，满答应着，也不知道姜老儿是要送啥东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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