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孙子,你八爷,是我的亲兄弟!”
爷爷简要地讲述道:“早

哇,你的大太爷、二太爷,亲哥们两个,从关内
一路逃荒,最后,定居在辽河边的这片大平原上,开荒种地,娶妻生子,安家立
业,可是,你的大太爷娶了你大太

后,却久久不能生养,急得大太爷望眼欲
穿。龙腾小说网 ltxsba.com(.)而你的二太爷,亦就是我爹,则生了八个儿子,你的爷爷我位列第五。没有
办法,你的大太爷只好又娶了个二房,亦就是你新大太

,可是你的这个新大太

依然无子也无

,看来,这不是你两个太

的过错,责任完全在你的大太爷身
上。没有办法,你的大太爷就跟你二太爷商量,过继吧。”
“过继?”我打断爷爷的话:“爷爷,什么叫过继啊?”
“就是,就是,”爷爷解释道:“就是你大太爷向你二太爷讨要一个儿子,
为自己养老送终,这就是过继。哥哥向兄弟要个儿子,哪有不给之理,何况我爹
有八个儿子呐,可是,好儿子我爹又舍不得,

脆,借这个过继的机会,顺水推
舟,将不务正业、好吃赖作的八儿子过继给了你大太爷。”
“嘿嘿,”听到爷爷的话,八爷嘿嘿笑了起来:“嘿嘿,我不听话,我不学
好,我爹不喜欢我,把我推给了大伯!”
“哼,”


羡慕道:“老软大,这更好,过继给你大伯,你一个

独享老
张家的一半家产,而我老公公的七个儿子,却只能均分另一半家产。老软大,你
的命可真好啊!”
“嘿嘿,”八爷双手一摊:“一半家产,啥用哇,我现在,连块砖都没有
了!”
“老八啊,你呀,怎么说你啊,才好呐!”爷爷感叹道:“大孙子,你大太
爷故去后,没

管了,你八爷可就成了

,吃喝嫖赌,什么都

,把房子、地,
都祸害光喽。”
“嘿嘿,”八爷不无自豪地说道:“祸祸光了,这才好呐,否则,解放了,
也得分掉,还得戴上一顶地主的帽子,挨批挨斗,没准,还得挨打呐,嘿嘿,解
放的时候,我刚好输光了所有的房子和地,嘿嘿,”
“大孙子,”爷爷拍了拍八爷的肩膀:“解放前,八路刚来的时候,你八爷
就偷偷地参加了**,在城里开了一个饭店,给八路通风报信,”
“嘿嘿,”八爷笑道:“五哥,这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啊,有一
年,我的同伴冒充一个商

的儿子,结果让**识

,被大卸八块,脑袋挂在城
门上示众,胳膊、腿扔到护城河里,真惨啊,……”
“老软大,”


说道:“现在,你行了,当

部了,每月的饷钱都不打捆
啊!”
“嘿嘿,”八爷指着肥脑袋说道:“五嫂,这,可都是用脑袋换来的啊!”
“老软大,”


不屑地说道:“你啊,有多少钱也是白扯,你这一辈子,
总也长不大啊,每月把饷钱领到手的时候,便邀来一群狐朋狗友,喝大酒,不到
喝醉的时候,是不能放下酒盅的,喝醉之后,就晕晕糊糊地跟

家耍大钱,唉,
老软大啊,好钱,你是没少输啊。
“嘿嘿,”八爷摊开双手,做出抓牌及打牌的样子,然后,双手一并:“嘿
嘿,我就是喜欢玩麻将,啊——,十三张牌往眼前一摆,那心里,别提有多敞亮
喽,嘿嘿,”
“哎哟,”三叔走进屋来,看到已经微醉的八爷,笑嘻嘻地说道:“八叔,
喜欢玩,三侄陪你玩玩!”
“嘿嘿,好啊,可是,”八爷有些失望地说道:“哪有麻将牌啊!”
“八叔,”三叔掏出一副扑克牌:“八叔,没有麻将牌,咱们就玩会扑克
吧,老疙瘩啊!”三叔冲着正在院子里劈柴禾的老叔喊道:“先别

啦,来,歇
一歇,陪八叔玩一会!”
我产生了尿意,咕咚一声,跳到炕下,匆匆跑出屋子,站在房山墙处,掏出
了小**,三叔与老叔站在我的附近,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三叔对老叔说道:“老
疙瘩啊,八叔又喝得差不多了,咱们好好地合计合计,把他的钱,骗到手!”于
是,三叔与老叔嘀嘀咕咕地咬起了耳朵。
“八叔,”三叔与老叔一同返回屋子里,将扑克牌往桌上一放:“八叔,
来,切磋,切磋!”
“嘿嘿,”八爷放下酒盅,开始抓牌,三叔一边抓牌,一边与老叔眉来眼
去,我呆呆地坐在桌前,热切地目睹着两个叔叔如何将八爷的饷钱骗到手。可
是,让我捧腹的是,几番

手,两个叔叔却被八爷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哼,”八爷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得意洋洋地笑道:“小子,别以为你八
叔又喝醉了,跟你八叔玩这个,你们还是

了点,嘿嘿,服不服?”两个叔叔输
得两手空空,灰溜溜地走出屋子,八爷再次转向我:“大孙子,接着喝,嘿嘿,
八爷最喜欢的事

,还是喝酒!”
“喝,喝,”


嘟哝道:“老软大,老软大,你啊,你啊,见酒比见老婆
都亲,一喝上酒,不管谁到你家,你都得把

家拽上酒桌,不喝个烂醉,绝不放

家走,这不,见到小毛孩子,你也是一样,没完没了地喝、喝、喝!”
“嘿嘿,”八爷乐合合地端起了酒盅:“大孙子,嘿嘿,来,喝,喝!”
就这样,

酒如命的八爷,一通神喝胡灌之后,非常得意地将我这个

臭未

的小毛孩子,灌到另外一个世界。
……
“唉,这个三冤家!”


背着我,一边走一边嘀咕道:“这个三冤家啊,
这趟出去,一走,就是半个多月,眼瞅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地凉下来了,可是,他
还是不回来,也不知道现在哪里,唉,有一个孩子,就得

一份心啊!”
“


,”我依靠在


的脊背上,问道:“


,今天,咱们去谁家串门
啊?”
“今天,不是去串门!”


认真地说道:“


算个命去,”
“又算命啊,


,我好烦那个瞎子啊!”
“哎哟,到了,”


一转身,又将我背进算命瞎子那异味充溢的屋子里:
“先生,近来可好哟!”
“哦,”瞎子正无所事事地摆弄着一对亮晶晶的大铁球,听到


的话,非
常客气地抬起脑袋,我再度看到那双没有眼珠的白眼眶:“哦,哦,你好,老张
太太!”
“先生,”


将我放到土炕上,呼呼喘息着说道:“唉,又来麻烦你啦,
我三儿子,出去半个多月了,可是,连个音信也没有,也不知道现在什么地方,
是死是活!”
“别着心,别上火,老张太太,把你三儿子的生

时辰告诉我,我给你掐算
掐算!”


报过三叔的生

时辰,瞎子将铁球放到身旁的

毡帽里,然后,一本正
经地扳起了手指

,嘴

不停地嘟哝着我一个字也听不懂的外星话:“哦,
哦,……”
“先生,怎么样,”


焦燥不安地问道:“我这个三冤家,不会有什么事
吧?”
“没,没,”瞎子像模像样地摇摇

:“没什么大事,”
“哦,”


长吁了一

气:“这就好,”
“不过,”瞎子抬起了脑袋:“他有点小麻烦,”
“啊,”


再度焦虑起来:“先生,他,有什么小麻烦啊?”
“事不大,买卖上的事,”
“那,他,现在哪呢?”
“嗯,这个,”瞎子思忖一番,然后说道:“在四框里!”
“四框?”


茫然地问道:“什么是四框啊?”
“嗨,”瞎子咧嘴笑道:“老张太太,这个还不明白,四框是什么,房子
呗,不过,这是监狱的房子!”
“啊——,”


闻言,顿时目瞪

呆:“这个三冤家,这个生疔玩意,这
又惹了什么祸,咋又进监狱了?”
“别着急,”瞎子真诚地安慰道:“事不大,过些

子,就会回来的!”
“唉,”


无奈地叹息一声,无

打采地背起我,愁苦着脸与瞎子


道
了别。
听到


的讲述,


一家

全都陷

了苦闷之中,一连数

,


的家中
笼罩着一层无形的

云,三婶抱着吃

的婴孩,终

以泪洗面。
“三叔,”一个冷风嗖嗖的

天,我正在院子里与老姑玩耍,突然看到三叔

衣烂衫地走进院子里,我兴冲冲地嚷嚷起来:“三叔,三叔,


,三叔回来
了!”
“哎呀,”听到我的喊叫声,


一家

全部拥出房门,即惊喜又苦涩地将
三叔迎进屋子里,


抹着伤心的泪水问三叔道:“三冤家,这趟又栽了吧!”
“嗨,”三叔则不以为然地摇摇

:“妈——,没事的,我倒腾点铜,给翻
出来了,拘了十五天!”
“唉,三冤家,你还没吃饭吧,芳子,赶快烧火!”
“啊——,”望着眼前热


的玉米锅贴,刚刚洗漱完的三叔眼前一亮,他
抓起一块玉米饼,

有感触地嘀咕道:“这半个月,没吃上一顿饱饭,我的眼睛
都快饿绿了!”
三叔咔哧咬掉半块玉米饼,然后,一边咀嚼着,一边掐了掐我的小脸蛋:
“大侄啊,这拘留所,真不是他妈

呆的地方啊,好几十个

,挤在一间大房子
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又脏又臭,天天喝咸菜汤,一顿饭只给一个窝窝

,
唉,这能他妈的吃饱吗。有一天,号子里死一个犯

,管事的嚷嚷道:谁把这个
死

抬出去,吃饭的时候,就多分给他一个窝窝

!豁,大家一听,都举起了
手,争着抢着,要去抬死

,嘿嘿,平时,谁

这个啊,都是饿的啊,为了多吃
一个窝窝

,让

什么都行!”
“三叔,”我冲着三叔央求道:“吃完饭,你给我讲西游记吧!”
“嗬嗬,”三叔笑道:“西游记,还西游记呐,三叔这趟冒险,比西游记还
要热闹呐,等三叔吃饱了,慢慢讲给你听!”
“爹!”老姑指着窗外,对爷爷说道:“你看,谁回来了?”
“哦,”爷爷扒着窗户一看,自言自语道:“小二,小二怎么又跑回来
了?”
“嘿,”


惊叹道:“今天是什么

子,我的儿子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地往
回跑哇!”
“爹,”一个身材细高,体质枯瘦的男

,愁眉苦脸地走进屋子里,在他的
身后,尾随着一个抱着婴孩、身材非常矮小、肤色黑沉的


,一进门,高个男

冲着爷爷恭恭敬敬地问候道:“爹,你的身材挺好啊?”
“哼,”爷爷用鼻孔哼哼道:“还行,我还没死,小二,你不好好地工作,
这么老远的,总往回跑啥个啊?”
“爹,”瘦高男

突然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在炕前:“爹,我不想

了,我实在受不了啦,我的胃病又犯了!”
“他是谁啊?”我悄悄地问老姑道,老姑将小嘴俯在我的耳朵上:“我二
哥,也就是你二叔!”
“那个抱小孩的


呐?”
“我二嫂啊,你应该叫二婶!”
“你,你,”爷爷毫不客气地教训起跪在地上的二叔:“你,你,你还能

什么,受不了啦,那,别

是怎么受的啊?嗯,”
“老

子,”



言道:“二冤家自小就有胃病,吃不了米饭,只能吃馒

,那个穷地方,听说没有馒

,全是米饭,二冤家的确受不了哇,不

,就不

吧,如果总是这样忍下去,没准得病死在那个穷地方!”
“唉,”爷爷仰面叹息道:“没有一个给我省心的,这不,这个三小子,好
好的工作也不

了,整天的到处

跑,隔三差五地就被扔进拘留所里,享几天清
福。唉,二小子,好好的工作,你不

,那,以后,你靠什么活啊,啊?你已经
有家

,你不工作,老婆孩子靠谁养啊!”
“爹,”二叔坚定地说道:“我去生产队

活,反正,说死,我也不回那个
鬼地方去了!”
“老姑,”我继续问老姑道:“二叔在什么地方工作啊?”
“水城,”老姑认真地答道:“以前,我二哥在钢铁厂工作,后来,不知为
什么,当兵去了,复员后,工厂搬走了,听说是搬到了水城,工

也搬了过去,
我二哥就是其中一个,也跟着工厂去了水城。啊,水城,好远好远啊,听二哥
说,得坐三天三宿的火车呐。大侄,”老姑指着二婶继续说道:“你看看,你二
婶,长得好玩不好玩啊?”
“不好玩,”我回答道:“好丑啊,长得太矮了,

瘦

瘦的!跟老姑比,
可差得远了!”
“嘻嘻,”听到我的评价,老姑顿时喜形于色:“大侄,老姑好看么?”
“好看,”我非常卖力地讨好道:“好看,好看,老姑长得特好看!”
“嘻嘻,”老姑得意忘形地亲了我一

:“大侄,你知道么,你二婶不是咱
们这个地方的

!”
“那,她是哪的

啊?”
“水城,并且,不是汉族!”
“什么族的?”
“苗族,刚娶二嫂的时候,我们都叫她苗子,她一听,就生气了,结果,我
爹不让大伙这么叫,我们就谁也不敢再叫她苗子了!”
“快点起来吧,”


心痛地拽扯着二叔:“二冤家,快点起来吧,你爹虽
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那意思,已经同意你不再回那个穷地方工作去啦!快点起
来,跟三冤家一起吃饭去!还有,二媳

,快点上炕啊,把孩子松开,哦哟,看
把孩子捂的,都上不来气喽!”
“哎哟,”噙着满眼泪水的二叔突然看到了我:“这,不是陆陆么,大侄
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嗨,”


打断二叔的话:“他不叫陆陆了,那个名字不好,让我给改
了,以后,他叫小力!”
“啊——,小力,好,好,”二叔伸出细长的大手,轻轻地按在我的小手
上:“啊——,几年没见,我的大侄,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是有苗不愁长啊!
来,”二哥冲着端坐在土炕上的二婶嚷嚷道:“你过来,认识认识,这是我大哥
的儿子,叫陆陆,不,不,已经改名了,叫小力,小力啊!”二叔抬起下

,冲
着正欲解衣哺

婴孩的二婶说道:“她是你二婶,苗族!”
“嘻——,”娇小的苗族二婶冲我和和气气地点了点

,我怔怔地望着她,
一对小色眼死死地盯在她那平展的胸部,好色的我,非常想欣赏一番这位苗族二
婶的**,看看苗族


的**到底是何种尊容。让我遣憾的是,在我目光长久
的注视之下,苗族二婶有些难为

起来,她悄悄地低下

去,迟迟不肯解开衣
襟。
“唉,他妈的,”二叔与三叔闲聊起来,二叔一边咀着玉米饼,一边喋喋不
休地给三叔讲述着那个令他非常讨厌的地方。
“唉,那个穷地方啊!真是天无三

晴,地无三里平,

无三两银啊,放眼
望去,到处是山,低

看是山,抬

看还是山,山连着山,没有

也没有尾,汽
车在山里绕过来再绕过去,绕了几个小时,你再往下一看,好么,几个小时,才
绕到半山腰,然后还得往山下绕,绕啊,绕啊,不很远的地方,一绕就是一整
天。
山坡上有一小块一小块

掌那么大的平地,这在咱们东北,根本没

看得上
眼,都懒得去撒种子。可是,在当地,这就是耕地啦,上面稀稀拉拉地种着苞
米,东倒西歪,高矮不齐。收获的时候,必须得爬上山坡把成熟的苞米摘下放到
身后的背篓里,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苞米背到公路边,再装上板车用

拉回家
里去。
当地

住的房子就别提有多惨啦,登上竹梯子,东摇西晃,乎扇乎扇的像是
马上就要倒塌,我可真怕掉下去啊。站在屋里抬

能看到星星。窗户没有玻璃全
都钉着竹条,像是监狱,屋子里湿乎乎的,到处是一


霉烂味。夏天走进厕
所,大白蛆爬得满地都是,白乎乎一片,恶心死

啦。
那个地方的

,不管是男的,还是

的,都长得那么地黑、那么地瘦,你再
看看咱东北的大姑娘,多漂亮,白里透红,细皮


的。那个地方苗族

多,穿
得古里古气的,自己还觉得挺美呢!他们男的和

的对山歌,对上了就到一起睡
觉,完事各自回家。第二年还来到老地方相见,如果

的没有抱来孩子,男的就
不承认这

的是他的媳

,他又与别的姑娘对山歌去啦。……”
“二叔,”我突然问道:“你跟二婶对山歌了么?”
“去,去,去,这小子!”
“哈——,哈——,哈——,”
满屋子的

,顿然轰堂大笑起来,我的苗族二婶绯红着脸,再度低垂下

去。
“大侄,”夜晚,我与老姑同被而眠,我正心满意足地摆弄着老姑的小便,
老姑挪动一下身体,舒展一下细腿,以方便我的抠

,老姑轻声地哼哼一阵,突
然,她转过脸来,悄悄对我说道:“大侄,你敢不敢喊你二婶叫苗子?”
“敢,”听到老姑带着怂恿的话语,我打赌似地答道:“敢,”
“那,你到是喊啊,嘻嘻,”
“苗子——,苗子——,”我放开老姑的小便,将

探出被角,冲着二叔与
二婶睡觉的外间屋,纵声嚷嚷起来:“苗子——,给我舀碗水喝!”
“这小子,嘿嘿,”土炕尽

的爷爷教训道:“大孙子,不许胡闹,怎么能
这样叫二婶呐,太没礼貌了!”
……
哗啦一声,黑暗之中,房门被

轻轻地推开,我循声望去,身材矮小的二
婶,穿着薄薄的衬衣和衬裤,手里拎着盛满清水的木瓣,笑吟吟地向我走来,我
感到极难为

,嗖地溜进被窝里,脑袋瓜咕咚一下,撞到老姑白

的细腿上。
“大侄,”二婶站在炕沿,

着生硬的普通话:“喝水啊!”
“哦,谢谢,谢谢二婶!”听到二婶真诚的话语,我不得不钻出被窝,红着
脸,接过**的木瓣,咕咚咽了一

,然后,将木瓣推回二婶的手中:“喝完
了,不喝了,”
“喝好喽,那,睡觉吧!”
二婶款款走出屋子,黑暗之中,老姑冲我顽皮地嘿嘿笑着,我扭过

去,一
把拽住老姑的

腿,不怀好意地掐拧一下:“都怨你,都怨你!”
“哎哟,大侄,轻点掐哦,好痛啊,”
“你们两个别闹喽,”


嘀咕道:“睡觉吧,快点睡觉吧!”
“……”
二叔和三叔相继回来,爷爷的家里顿时热闹起来,每天吃饭的时候,二叔和
三叔便海阔天空地谈古论今,可是,所谈的论调却是格格不

,我发现这样一个
可笑的

况,二叔阅读的书与三叔所阅读的书截然不同。
二叔喜欢阅读名

们的回忆录,而三叔则热衷于古代演义类的书籍,诸如三
国、水浒、三言二拍等等,如此一来,两

对历史的看法,便产生了鲜明的矛
盾。三叔非常可笑地以演义为正史,而二叔却不屑地反驳他,两

时常争得

沫
横飞,面红耳赤,最后,不欢而散。
“哼哼,”望着二叔和三叔再次争吵起来,老叔冷笑道:“这两个伟大的历
史学家啊,各讲各的理,谁也不服谁,谁也说不过谁!”
二叔和三叔所谈论的事

,老叔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从来不参与二叔和三叔
的争执。老叔只阅读一本书:《十万个为什么》,并且,每读完一段后,便要身
体力行地实验一番,老叔有一个令

非常骄傲的小木箱,里面装满了小锤子、小
镊子、小剪刀、小电池、电线等等什物。
“你老叔什么玩意都想摆弄摆弄,”爷爷对我说道:“家里的东西,没有他
不敢动弹的,”爷爷指着桌上那台早已哑

的收音机说道:“这台收音机,是土
改的时候,分到的,你老叔看完书,就摆弄起来,结果,摆弄坏了,再也不出声
了,他也不再摆弄了!”
“妈——,爹——,二哥、三哥、老哥,”正在院子里

活的老姑兴冲冲地
跑进屋来:“妈——,我哥和我嫂子,还有冬冬,都回来了!”
“啊——”众

一听,呼地站起身来,纷纷寻找自己的鞋子,而两位伟大的
历史学家:二叔和三叔立刻停止了激烈的争吵,兴奋不已地跑出屋子:“哥!”
“妈妈,”我一

扑到妈妈凉气袭

的胸怀里,妈妈则激动不已地抚摸着我
的小脑袋瓜,突然,她蹲下身来,凉冰冰的面庞紧紧地贴到我的脸蛋上:“大儿
子,想没想妈妈啊?”
“想,”我幸福地依在妈妈的怀里:“妈妈,我好想你!”
“哦哟,”妈妈重重地亲了我一下,然后,美滋滋地从

袋里掏出一包鞭
炮:“大儿子,你看,这是什么?”
“鞭炮,妈妈,太好了,快给我!”
“大儿子,妈妈知道你最喜欢放鞭炮,一下火车,妈妈就给你买了一包,
呶,”
“谢谢妈妈,”我接过鞭炮,啪地亲了妈妈一

,然后,嗖地飞到屋外。
“爹,”爸爸紧紧地握着爷爷的枯手:“爹,你又犯病了!爹,你瘦多
了!”
“唉,”爷爷有气无力地唉息道:“大小子,你爹活不了几天喽,这个年能
不能过去,都是个问题啊!”
“爹,别说那些伤心话,爹,你看!”爸爸拉开沉重的旅行袋,掏出一块硬
梆梆的东西,爸爸轻轻地剥开牛皮纸:“爹,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牛

,是
单位分的,我特意给你带回来了!”
“唉,大小子,你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去喽!”
“爹,”放下牛

,爸爸继续掏弄着旅行袋:“爹,这是白糖,这是茶叶,
还有,这是罐

,这,”
“嗨,”爷爷皱着眉

摆了摆手:“大小子,都拿一边去吧,你爹现在什么
也吃不了喽!”
“叭——”我点燃一枚鞭炮,嗖地抛向毫无防备的大黄狗,汪——,大黄狗
惊赅地狂吠一声,

也不回地逃出院子,我正欲追赶,大黑猪哼哼叽叽地迎面走
来,望着他那可笑的憨态,我突然想张嘎的故事,于是,我走到大黑猪的身后,
轻轻地拽住它那短小的尾

。
哽——,大黑猪不耐烦地扭了扭又肥又圆的大


,同时,加快了步伐,企
图摆脱开我的纠缠,我哪里肯依,手脚并用,将大黑猪赶到墙角处,然后,我蹲
下身来,非常友好地抓挠起大黑猪的黑毛来。
哽——,大黑猪渐渐地感觉到被

抓痒是件很舒服的事

,它不再躲避我,
默默地站立着,享受着我的抓挠,我手掌移动到它的腹下,更加卖力地抓挠起
来。
咕咚——,大黑猪索

翻身倒地,腹部高高隆起,任由我肆意抓挠,同时,
非常幸福地哼哼着:哽——,哽——,哽——,我一边继续给大黑猪抓痒,一边
偷偷地将鞭炮绑系在大黑猪的尾

上,大黑猪毫无察觉,闭着眼睛不停地哼哼
着,我暗暗发笑,哧啦一声,悄悄地划燃了火柴杆。
叭——,叭——,叭——,叭——,……
成串的鞭炮,在大黑猪的


后面,叭——,叭——地

响起来,串起浓浓
烟雾,大黑猪被这

豆般的炸裂声搞得晕

转向,呼地站起身来,不分东西,也
不辨南北,拖着噼叭作响的鞭炮,满院子横冲直撞。
“哈,哈,哈,”
“这小子!”
“这个淘气包,都淘出花花来啦!”
“……”
“嗯,”望着惊慌失措地狂奔

跑的大黑猪,爸爸叉着双手,对几位叔叔说
道:“这家伙可真肥啊,我看它也长到时候啦,该杀了,嘿嘿,今年的春节,可
有

吃喽!明天,把杀猪匠卢清海找来,让他帮咱们把猪杀喽!”
“不行,”老叔摇摇

:“哥,上面有了新规定,无论是生产队的猪,还是
社员家里的猪,都得卖给采购站,没有上面的批准,社员是不能擅自杀猪的,否
则,严厉处罚!”
“哼,”三叔骂骂咧咧地说道:“净他妈的扯蛋,社员好不容易养肥的猪,
卖给采购站,给的那几个钱,还不够成本呐,上面真是想着法子欺侮咱老百姓
啊!”
“嗯,”二叔嘀咕道:“现在是困难时期,一切紧俏商品,都是国家统购统
销的,猪

更缺,当然得由国家统一收购喽!”
“哼,”爸爸坚持道:“绝对不能卖给采购站,咱爹养的这

猪,我可知
道,都是他天天打猪

,一点一点喂起来的,上面不让杀,咱们就偷偷地杀,老
三,你去找卢清海!”
“哥,”三叔去了一会,又转回院子里,对爸爸说道:“卢清海他不敢来,
怕被处分!”
“哼,”爸爸闻言,大手一挥:“他不敢杀,那,咱们自己杀!”
“大小子,”看到爸爸领着几个弟弟,屋里屋外,又是磨刀、又是洗盆、又
是找绳地忙碌着,躺在土炕上的爷爷告诫道:“大小子,官家不让杀,你就别杀
了,免得惹出

子来啊!”
“爹,没事,”爸爸一边磨刀一边说道:“你放心吧,我们已经研究好了,
后半夜的时候,才动手呐!”
“可是,”爷爷不安地嘀咕道:“半夜的时候,大家都睡觉了,外面很静很
静的,你们杀猪,猪一叫唤,不得让别

听到?

家不得举报咱?”
“爹,”爸爸答道:“我们不在外面杀,我们把猪赶到屋子里,然后,趁它
不注意,狠狠地给它一镐把,把它打昏,不等他叫唤,就给它一刀,”
“哦,杀猪喽,杀猪喽!”听到爸爸的话,我乐得直啪小手:“杀猪喽,杀
猪喽,……”
可是,爸爸和叔叔们必须等到

们都睡熟的后半夜,才敢动手杀猪,我与妈
妈亲热地相拥在被窝里,我反复地叮嘱着妈妈:“妈妈,如果我睡着了,杀猪的
时候,你可一定要喊醒我哦!”
“好的,”妈妈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蛋,我将手伸进妈妈的胸脯,色迷迷地
拽住那对久违的酥

。
“嘻嘻,喂,”我握着妈妈的酥

,美滋滋地冲老姑笑道:“老姑,你看,
妈妈的咂咂多大啊!”
“哼,”老姑非常让我失望地转过身去,她轻轻地哼哼一声,然后,用被角
将脑袋紧紧地包裹住。
唉,老姑又生我的气啦!自从妈妈走进屋子里,我便无比幸福地与妈妈厮守
在一起,因过度兴奋,我完全忘记了老姑的存在,我冷落了老姑,这不,老姑正
跟我沤气呐。
说句良心话,老姑很喜欢,很

我,同时,这种喜欢,这种

,是非常排他
的,甚至是不允许别的


来分享的。为了我,老姑与小蒿子扯

了脸皮,她指
着小蒿子的面庞,丝毫不念及自己的长辈身份:“哼,小骚

,以后,你别来我
家玩!”
“咦——,咦——,”小蒿子可怜


地哭涕起来,


虎着脸冲老姑吼
道:“菊子,你瞅你,哪像个老姨的样子啊!”
“老姑,”我一只手握着妈妈的酥

,另一只手悄悄地探进老姑的被窝:
“老姑,老姑,老姑好,老姑好!”
“去,去,好烦!”老姑扭动着娇巧的身体,拼命地抵挡着我的抓挠,我心
有不甘,正欲钻进老姑的被窝里,好好地安慰一番醋气大发的老姑,妈妈却死死
地搂住我:“大儿子,别

动,半年多没有见到妈妈啦,来,让妈妈好希罕希罕
你!”
说完,妈妈捧住我的脸蛋,不容分说地亲吻起来,那臊热的,混杂着淡淡香
脂味的


,成片成片地漫浸在我的两腮上,同时,从妈妈的喉咙里,传来一阵
阵咕噜咕噜的响声,似乎在吞咽些什么,我悄悄地睁开眼睛,发现妈妈在不停地
吞咽着自己那滚滚的


。
我特别注意到,每当妈妈张开小嘴,狂热地亲吻一下我的面庞,便会从嘴角
处,涌出一丝丝粘稠的


,并且,妈妈的面颊异常燥红,**辣的珠唇贪婪地
啃咬着我的面庞,那份投

,那份幸福,仿佛在咀嚼着一块块鲜

的细

。
“好甜啊,”妈妈自言自语道:“小孩的

皮,不但细

,还很甜、很甜
的,哇,好

的小脸蛋哦,妈妈怎么总也希罕不够呐,啊,大儿子,妈妈真恨不
得一

把你吞进肚子里!”
望着妈妈那痴迷迷的神态,我一边享受着妈妈幸福的

抚,一边思索着妈妈
对姐姐的冷淡。姐姐一个

,孤零零地蜷缩在炕梢。除了爷爷和


,叔叔和姑
姑们很少有过对姐姐真诚的关怀和

怜,在他们的心目中,姐姐是无足轻重,这
不为别的,只因为姐姐是

孩,没有小**。
突然,妈妈将手伸进我的胯间,一把拽住我的小**:“哎哟,半年没看
到,我宝贝儿子的小**又长了,嘻嘻,”
“嘿嘿,妈妈,你看,”我一脚蹬开棉被,小


往上一挺,得意洋洋地向
妈妈炫耀着又长大一些的小**:“你看,你看,我的**又长了!”
“别闹,”妈妈帮我盖住了棉被:“天太冷,小心感冒啊!”
“哦,”我一

扑进妈妈的酥胸里,双手搂着妈妈的脊背,在空前的软绵和
微热之中,慢慢地进

了甜美的梦乡!
……
“大黑猪,过来,”我站在院子里,冲着憨愚可

的大黑猪摆了摆手,嘿
嘿,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在往常,大黑猪一听到我的喊声,一看到我的影子,
便会不顾一切地溜之乎也,或是逃之夭夭。而今天,大黑猪却非常意外地向我走
来,粗硕的大鼻子哽叽哽叽地嗅拱着我的裤腿,无拘无束地与我亲热着。
我蹲下身去,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大黑猪毛茸茸、肥实实的脑门,反复地摆弄
着那对摇来晃去的大耳朵。大黑猪抬起

来,湿乎乎的大鼻子顽皮地拱顶着我的
手膊,两个大鼻孔


着呛

的骚气。我顺手掏出一块小饼

,大黑猪眼睛一
亮,大嘴一张,一

吞将进去,一对圆滚滚的大眼睛充满感激地望着我,大嘴

美滋滋地咀嚼着,发出清脆的嘎嘎声。
“哽——,哽——,哽——,”
突然,爸爸带领着叔叔们,或是拎着赅

的大镐把,或是掐着粗硕的大麻
绳,或是

着寒光闪闪的大尖刀,凶神恶煞地将大黑猪围拢住,爸爸粗野地踢着
大黑猪:“走,快走,”
“快,”三叔用粗麻绳抽着大黑猪:“别磨蹭,快走!”
“哽——,哽——,哽——,”
大黑猪似乎预感到厄运即将来临,生命危在瞬息之间,它心有不甘,绝望之
下,冲我瞪着可怜


的大眼睛:“哽——,哽——,哽——,”
从大黑猪那充满乞求的目光里,从大黑猪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哀鸣中,我突然
良心发现,我呼地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三叔:“三叔,别打它了,别杀它了,它
太可怜了,”
“大侄,”三叔不耐烦地推开我:“大

的事,小孩子少凑热闹,一边玩
去!”
“不,”我坚持道:“我要跟大黑猪玩,不要杀了大黑猪,我喜欢大黑
猪!”
“哽——,哽——,哽——,”
“……”
任凭我磨

了嘴皮,爸爸和叔叔们丝毫不为所动,更加粗

地对待着大黑
猪,大黑猪绝望地哀吼着,我猛一抬

,只见粗硕的大镐把无

地从天而降,直
挺挺地砸在大黑猪那刚刚被我抚摸过的、毛茸茸的脑门上,只听咔嚓一声,大黑
猪哼哼一下,咕咚一下,栽倒在地。
“妈——,妈——”我惊赅地坐起身来,浑身冒出一滚滚冷汗:“妈——,
妈——,”
“哎哟,儿子,”妈妈挪了挪身子:“儿子,又睡毛了!”
“大黑猪,大黑猪!”
我抓过衣服,胡

套到身上,晕

转向地跳下土炕:“大黑猪,大黑猪!”
我呆呆地站立在屋子中央,从房门的玻璃窗上,映

来昏暗的微光,我循着
昏光摸到房门处,哗啦一声,推开了房门,哇,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厨间里
水雾弥漫,爸爸和叔叔们一身狼籍,吹胡子瞪眼睛地忙碌着,数个身影在雾气中
可怕地晃动着,酷似一群魔鬼在跳狂欢舞。我还没回过神来,一


腥臭的气味
立刻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窒息倒地。
“哎哟,”身旁传来


亲切的话语:“大孙子,你过来

啥啊,这里又脏
又臭,快进屋去!”
透过滚滚水雾,我看到


蹲在灶台旁,两只挂满血污的脏手拎着白森森的
猪肠子,面前的地下,堆积着一滩臭气薰天的猪粪,我不得不捂住鼻孔。
水雾渐渐散开来,可怜的大黑猪早已命归黄泉,被叔叔们无

地劈成两块红
通通的

拌,僵挺挺地横陈在肮脏不堪的木板上,血淋淋的猪

随意地抛弃在屋
地中央,猪手、猪内脏扔得到处都是。我淌着污血横流的地板,走到猪

前,望
着血

模糊的猪

,我心

一酸,

不自禁地为大黑猪伤感起来:“唉,大黑
猪,你真是太可怜啦,你再也不能跟我玩啦。”
“哼哼,他妈的,”三叔嘟哝道:“这小子,总是他妈的多愁善感,跟个大
黑猪,也能处出感

来,可到是的,”
“唉,谁说不是呐!”



有同感地说道:“这

大黑猪,我和你爹整整
伺候了一年多,冷丁杀了,真还有点不是滋味呐,唉,”说着,说着,


竟然
滚出滴滴真诚的老泪,她抬起胳膊肘,


地抹了抹泪水,然后,继续洗涤猪肠
子。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开门,开门,快开门!”
突然,房门梆梆梆地响动起来,大家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彼此间默默无
言地对视着,手中的活计全部都停顿下来。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开门,开门,快开门,我们是镇政府的!”
“完了,”三叔绝望地嘀咕一声:“完了,一定是有

举报,镇政府来

了!”
“唉,”


无奈地拉开门栓,几个神色木然的男

推门而

,脸上的臭

活像是刚刚被杀死的那

大黑猪,一动也不动,显露出可怕的油脂光。
“这是怎么回
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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