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

    31　　巡察御史，官名。更多小说 ltxsba.com简称“巡察”。临时派往巡视地方之官。历代均有以监察御史巡按诸道之制，以察举不法、周访民隐为目的。明代更以派出御史代天子巡狩地方为固定之制，称为巡按。

    虽然巡察御史一般都是七品官员，但是权力之大，足以令督抚为之侧目。査继佐以举之身，初官场便有如此大的权柄，如何不令他兴奋？

    “大将军也是清楚的，苏州大户极多，功名之士多若过江之鲫。为了伊潢先生征收钱粮顺利，本官便再给査先生一个权柄。”马士英也是唯恐江南士林死得不够快，捻着胡须缓缓的说出了几句令査继佐听了都心惊跳的话。

    “先生上任前，本官便令礼部、吏部、南直隶学政为先生联合行文，送与先生数百份空白文书，褫夺某地某某某功名，剥夺士籍。便是他再强横的大户，没有了功名在身，一介平民，见了里正保甲也是要称老爷的，如何还敢在先生面前假以辞色？”

    马士英这手不可谓不狠，你不是地方上文风鼎盛文荟萃吗？只要你敢抗拒按照钱粮新政制度，那么，査继佐立刻便贴出一张榜文，注销你的功名。你就成了一个随便哪个灰衣杂差都可以上门勒索的白丁。所谓的以恶制恶。

    “既然马相如此，那，某家也有一点心意相赠。”李守汉脸上笑了笑，但是在阮大铖看来，比起什么、里的李逵来得还要凶狠。

    “华宝，你下去准备一下，将你部下的广西兵拨一营给得力的带去苏州，由查大调动。以防有为了抗拒钱粮煽动百姓闹事，危害地方。”

    这是让査继佐一手握着剥夺功名的笔杆子，一手攥着砍下脑袋的刀把子。那些南直隶官话都说得不利索的广西狼兵，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吴越之地的苏州官绅有什么牵扯关联，自然是只听长官的话。长官让咱们砍，咱们就砍；长官让咱们抄家，咱们就抄家！

    査继佐自然是千恩万谢，就差说出来誓死效忠大将军之类的话了。有这一营兵马在手，再有剥夺功名的文书在案，就绝对不会担心再有什么之类的角色出来煽动百姓起来抗税。

    但是，统领广西狼兵的李华宝却是站在原地未动。“嗯？华宝，怎么，还舍不得你的兵马吗？”李守汉有些愠怒了。

    “不。父帅，还有一桩军务未曾向父帅和首辅大讲明，不敢擅自离开。”

    “讲！”

    “目下在山东边境的大哥命快船送来急报。自从李自成之兵马与吴三桂、多尔衮二在山海关、永平等地战后，北京城中心浮动。特别是李自成撤出北京，多尔衮窃据京城后，便有大批的官员趁南下。沿着运河到了山东。声称准备到南京朝见天子。大哥来文请示，是否放这些境？”

    李华宇的这道呈文，无疑是给正在和东林诸君子们打擂台的李守汉、马士英二送来了一根又粗又大的打棍子。二几乎是异同声狞笑着回答道：“放！如何不放！？”

    京城里的形他们也都有所了解，多达二十名勋贵大臣厂卫鹰犬殉国，不到两千名官员腼颜降贼，如今见李自成兵败，退往山西，这些自然要另做打算了。

    可是，你们要打自己的小算盘，咱们也是要把你们当成算盘珠子来拨弄一下的！

    “给你大哥下文，就说咱已经和首辅马大商议过了。所有的京师官员都可以境山东，沿着山东到南直隶，过长江到南京来。但是，既然是从李自成军中来，那就少不得要把这段时间他们的所作所为弄清楚。免得混进细！对于那些背主降贼证据昭彰之，抵达山东之，便立刻逮捕！送南京审讯！”

    这一手，对于眼下众正盈朝的南京城来说，无疑也是一个杀手锏。

    但是，这个得罪东林的活由谁来？李守汉转了转眼珠，将视线定格在了阮大铖身上。

    “圆海先生，某家是个粗，不会说那许多弯弯绕的话。只知道大丈夫快意恩仇。东林鼠辈未有寸功于国家社稷，但是却擅作威福。比如侯恂周钟等，辜负圣恩，降贼叛国。此辈若是仍旧立于朝廷，岂不是令先帝恸哭于九泉之下？某家有意，请先生出任右副都御史，便将审查、甄别，逮捕、法办京师背主叛国之辈等事全权于先生负责！”

    对于屡屡被所谓的复社四公子折辱的阮大铖来说，李守汉似乎是无意间提到的侯恂，却是一个令他无数次咬牙切齿的名字。

    此与他也算是有些，但是自家飞黄腾达之后，却丝毫不念故旧之。养了一个有几分虚名的儿子，也是鼻孔朝天，丝毫不把自己这个世叔放在眼里。

    但是，困龙总有上天时。如今自己蒙大将军和首辅大不弃，委以重任。如何能够放过这个为国出力，顺便给自己出恶气的额机会？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阮大铖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大将军和首辅大如此错，将此等为国锄，为国惩治叛贼之事与在下，在下岂有推辞之理？”

    马士英看了一眼阮大铖，李守汉提出的将审查、甄别、逮捕、法办等权力集于阮大铖这个右副都御史一身，可谓是手中掌握着无数的生杀大权。

    “大将军，此事重大，圆海著述之才，如何能够办理得了？”

    “圆海先生对于心品把握的如此之准，区区审案之事，又何足道哉？华宝，你在南京驻军当中挑选一些得力的手，派给圆海先生，以供差遣。”

    要让别去杀，自然要给一把快刀。李守汉这点做得很是漂亮。

    但是，一个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虽然只是正三品，但也不是以李守汉和马士英两个权臣能够私相授受的。少不得要在朝会上议论一下，请皇帝御批。

    果然，在朝会上，马士英保举阮大铖出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奏请，遭到了姜曰广等的激烈反对。

    都御史的职权总的是“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邪、小构党，作威福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记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成宪、希进用者，劾”。“遇朝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谳平之。’’此为司法权；“其奉敕内地，拊循外地，各专其敕行事。”掌握着纠弹权、监试权和皇帝临时加派的各种权力任务。

    比如说阮大铖这个右副都御史负责的专办从北京南下官员的审查、甄别、逮捕、法办等事务，理论上讲就是皇帝授权给他临时进行的事务。

    但是，姜曰广王铎刘宗周等，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出发，纷纷站出来反对，反对的理由便是“阮大铖此名列逆案，士林清流耻于与之为伍。若引此朝为官，臣恐怕朝堂之上，正君子为之一空。”

    “好好好！说得果然是好。”听了几位大义正辞严的言语，李守汉将手中笏板别在玉带上，鼓掌为他们喝彩。“果然是慷慨陈词！”

    躲在群之中的周镳和钱谦益二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忽悠一下，不知道这位不按照规矩出牌的大将军又憋着什么坏水，不知道他在哪个环节上给同僚们狠狠的来上一下。

    “陛下，”李守汉向宝座上的弘光皇帝行礼：“臣子在山东为大明办差，令在京师打探消息。抄录得几篇彩文字在此，都是些大逆不道的文字。若是陛下允准，臣请上殿为陛下和各位大诵读一二，也好有同仇敌忾之心。”

    李守汉的话，弘光自然是赞许的。他也看得出来，这位大将军从心里是愿意辅助他中兴大明，对于这样的呢，自然要利用他的力量来牵制文官势力。

    李守汉所说的彩文字，便是当周钟为李自成所献上的、，当听到“授首，万姓归心”这样的段落时，在场的文武大臣们再也忍不住了。

    “陛下！不要念了！乞求陛下早发兵，北上讨伐逆贼！”

    “正是！不必等他下江南，臣等愿意北上与其拼个你死我活！”

    武英殿上吵成了一团。

    看着殿堂之上，群汹汹，李守汉冷笑一声，“陛下，列位大，可知这般生花妙笔出自何之手？”

    “想必定是那无父无君的逆贼所为！此等大逆不道的文字，其当诛九族！”

    “对！就算是陛下宽仁，不诛杀他的满门，也是要将他家中成年男子尽数斩杀，眷发往掖庭为！”

    “各位，当真如此？”李守汉一副有些不忍的表，但是，已经和他很熟悉的马士英却觉得，李大将军脸上的神色完全就是一种猫在玩弄老鼠的神。

    “大将军，如此不愿意以重手为国锄，难道说与此等大逆不道无父无君的反贼有什么瓜葛牵连不成？”周镳站在群之中冷笑着向李守汉发了一支冷箭。顿时，他身旁几个向他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说得好！

    “既然周大急于要将此文作者明正典刑，那自然本大将军不能阻拦。来，将证请上殿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上殿来的那个证，仿佛一盏几万瓦的巨大探照灯一样，晃得许多睁不开眼睛了。

    此在场的许多都认识。正是疯狂叫嚷着要将、作者满门抄斩的周镳门徐时霖。

    “徐时霖，当着陛下的面，你只管实话实说。这几篇你带了来的文字，究竟是出自何手笔？放心，只管说。陛下面前，有首辅大和本大将军为你做主。谅朝中小也不敢将你如何。”

    “对！此时正是弘扬天地正气之时！”

    “徐时霖，天子养士，正在此时。你只管大胆的讲来！”

    不过，徐时霖轻轻吐出的几个字，却是如同重炮齐般让这群不住叫嚣的大臣们齐齐的闭住了嘴，低下了眼帘。

    “翰林院庶吉士，周钟。我老师周镳的弟弟。”

    马士英嘿嘿冷笑了两声，朝着殿上的文武同僚们抱拳行礼，“列位大，周钟此，身为翰林院庶吉士，当是读书明理之。然先向闯逆劝进未已，又劝闯逆早定江南；闻其尝骤马于先帝梓宫前，闻之不胜发指。其伯父应秋、维持皆魏忠贤鹰犬，今钟复为闯贼忠臣；枭獍萃于一门，逆党钟于两世：宜加赤族诛。其胞兄铨，尚厕衣冠之班；从兄镳，俨然寅清之署。今从列位大之公议，均宜从坐，用清逆党。”

    李守汉与马士英的这手实在狠辣。殿上大臣们有心为周镳辩解一番，但是，自己刚才说的那么慷慨激昂急赤白脸的，要是再改为周镳求，这脸面可是实在丢不起。姜曰广王铎钱谦益赵之龙等有心为周镳辩解一二，但是又是一时语塞，想不到该如何开。说是满门抄斩的也是你们，如果再出来给周镳求说话，这实在是不好开。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的校尉们如狼似虎般冲上来，将周镳打去乌纱，将袍服剥掉，横拖竖曳的将他拉到殿外。

    得知这群受朝廷恩养优渥多年的读书士子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自家弟弟前脚殉国，后脚这群货色们就衣冠出迎新君，还称呼自己那个弟弟为独夫民贼，就算是朱由崧和朱由检兄弟感再不好，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更何况，还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句话！说不定哪天朕死了，你们也会称朕为桀纣之君的！

    “马卿，拟旨。方才所奏请之事，着令阮大铖实任右副都御史，授内阁学士。分管审查、逮捕、甄别，法办附逆贼臣之事。不必经大理寺、督察院，直接向朕奏明即可。凡附逆贼臣之事，锦衣卫，三法司皆受其节制。”铁青着脸，朱由崧一气把心中所想之事说完，又转过脸来对着李守汉。

    “大将军，拨一部兵马与阮副总宪使用。朕担心他手下没有得力兵马，有会趁机作。”

    手中有兵马，有皇帝特命的旨意，又有节制锦衣卫、大理寺、督察院等三法司的权力，阮大铖顿时从一个南京城中勋贵大们轻慢戏谑，比之倡优戏子强不了多少的物，顿时成了手中握有无数生杀大权的重臣。

    早早在殿外侯旨的阮大铖，换上了三品命官袍服，令看上去有几分沐猴而冠的味道，但是，此时却没有敢小觑了此。大家都和北京的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僚，同年，同门，同乡，或者是同为一社之友。天晓得会不会行瓜蔓抄株连到自己身上？

    “陛下，前朝有所谓的逆案，今审查惩处附逆贼臣，臣意以为，既然李闯僭越称号为大顺，此案便可以称为‘顺案’。凡是李闯京师时不曾殉国，不曾逃出京师，衣冠袍服出迎李闯，到承天门前叩拜参见闯逆求官之、之家眷，与之有关联之，皆在此案审理之列。”

    面对着弘光皇帝的提问，早已经胸有成竹的阮大铖，手指滑过漂亮的大胡子，将自己内心的构想和盘托出。

    “顺案？”弘光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却也不曾有什么疑义。

    “皆在审理之列？”

    “正是。但是，有几已经证据确凿，请陛下降旨处置。”

    阮大铖抛出来的第一批附逆贼臣，便已经让东林君子们眼皮一个劲的跳。

    “前督师侯恂，附逆后授职伪兵政府侍郎，史可程，附逆后授职伪宋王府长史，。。。。。”一连串的名字念下来，让大臣们不由得一阵阵尿急。

    如果说周钟、周镳兄弟的罪名还一时牵扯不到他们，顶多就是因为周镳当初是拥潞王的“立贤派”大将，自然是“立亲派”的死敌和弘光皇帝眼中死敌，故而一同获罪。但是，这些名字，可都是与朝堂上的大们熟悉的再熟悉不过了。

    “此辈皆可以由臣负责侦办处置。但，另有一地位尊崇，非陛下下特旨令有司办理不可。”

    “谁？”弘光皇帝顿时来了兴趣，难道是哪位亲王暗中与李自成私下里有联络不成？

    “便是那曲阜衍圣公府，本代衍圣公孔胤植。此在李自成窃据神京时，也曾厚颜无耻上表劝进。非但是上表劝进，更令曲阜世职知县孔贞堪下令，在曲阜城内的庙宇学堂等处供奉大顺国永昌皇帝龙位。并派进京奉纳印信！臣乞陛下降旨，令山东有司将孔胤植锁拿南京问罪！”

    阮大铖这个举动，可是让在场的所有们都吓坏了。这个阮大胡子，应该改名叫阮疯子了！那衍圣公是什么？平里在曲阜关起门来就是土皇帝也就算了，更是万世师表的！你居然想把他锁拿问罪，你这不是和全天下的读书公然为敌是什么？

    兹事体大，便是弘光皇帝也不敢做主，只管摆摆手，示意退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