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高升

    方志诚在很多眼中是一个心胸开阔的青年，其实他心眼很小很细，非常护短，尽管瞧出佟思晴不大看得起自己，但在这酒桌上，他觉得佟思晴与自己是同一个阵营的。龙腾小说 ltxsba.com见姚寅开玩笑着佟思晴吃鞭、鳖鞭，方志诚有点不高兴，不过他在表面上很给姚寅面子，笑着举起酒杯，道：“姚处，你就不要为难思晴姐了，我敬你一杯酒，可否？”

    “哟呵，出来一个护花少年……”姚寅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手掌扶着小半瓶未分掉的茅台，“一杯可不够，起码得三杯！”

    方志诚见姚寅架子摆得太高，却是冷笑一声，往椅子上坐下，冷哼一声，酒杯脆放到一边，把姚寅晾在一边。

    “小方，你怎么坐下了？”姚寅挑着眉，以训斥下属的语气，淡淡道，“这酒桌上有规矩，不要如此不懂礼貌。”

    方志诚乜了姚寅一眼，轻蔑地说道：“突然觉得晕，这酒没法喝了。”

    “你……”姚寅是市委办综合一处负责，即使市长、局长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没想到方志诚竟然如此嚣张。

    佟思晴知道方志诚方才是为自己出面，所以惹得姚寅恼羞成怒，端着酒杯，轻声道：“姚处长，这看上去挺吓的东西我就不吃了，这样我敬你三杯酒，如何？”

    旁边的王柯也打圆场，笑道：“小方身体不适，这我知道。既然思晴顶上敬酒，老姚你就给个面子吧。”

    姚寅暗骂方志诚不识抬举，真以为自己是市委书记秘书，众就得抬着他走，未免太嚣张了一点，但今天是顶上司王柯请客吃饭，他也不能将事闹僵，便与佟思晴碰了三杯，顺着台阶下了一步。

    方志诚心不佳，便要了一杯饮料，与众位处室负责寒暄，唯独不与姚寅流。姚寅也暗恨于心，琢磨着有机会要给方志诚一点颜色瞧瞧。

    姚寅是市委办的老，今年三十八岁，正当壮年，若是没有王柯异军突起，这市委办主任迟早是他的。姚寅表面看上去与王柯相谈甚欢，其实心中腹诽很多，不少都传王柯没什么本事，靠着吹溜拍马，讲黄段子，才能格成为市委办的一把手。

    见王柯为了表示对宋文迪的衷心，请各处室主任吃饭，还将市委办公室的两个秘书请到现场，姚寅说到底还是觉得憋屈，所以故意拿佟思晴开玩笑，没想到方志诚出面挡住了，然后故意将他晾在一边。

    姚寅心中的郁闷，自然可想而知。

    佟思晴酒量不错，方志诚不饮酒，自然压力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不知不觉，她饮了差不多有半斤酒，方志诚却发现她的眼神没有涣散，反而越来越亮。

    方志诚暗赞佟思晴当真是中豪杰，同时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羞耻。方志诚不太饮酒，主要是因为开车的缘故，酒驾虽然被抓到也能用关系摆平，但毕竟对自己生安全不负责，所以方志诚如今渐渐地控制酒量，除非万不得已，轻易不举酒杯。

    还有一个原因，主要姚寅太倒胃。

    姚寅是市委大院的名，据说品很差，色狼一个，市委大院报得上名字的“搭子”起码有十来个。见姚寅调戏佟思晴，方志诚隐隐觉得自己的东西被玷污一般，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不近。

    方志诚的这种犯横的态度，有利有弊。他是宋文迪的代表，若是与这些市委办负责觥筹错，打成一片，反而影响不好。与这些的关系要若即若离，不能走得太近，也不能离得太远，控制住其中的分寸，方是大道。

    方志诚用大半年的时间总结出一个经验，自己只需结好一个，那就是宋文迪，与其他的关系，可有可无。

    在座一共有十二，三名，九名男。之中又以佟思晴最为夺目，她越喝越神，而且故意与姚寅劝酒，姚寅虽然酒量不错，但第七瓶茅台启封的时候，他已然醉态可现，身子摇晃不已。

    “思晴，没想到你是真不露相……咯……可以成为酒中仙了……咯……”姚寅端着八钱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满脸涨红，舌开始打结。

    佟思晴妩媚一笑，玉手轻轻地掠了一下刘海，娇媚道：“姚处，我看你的酒量才是真心好。我这最佩服酒量好的领导，要不，我们再喝一杯？”

    姚寅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嘟囔道：“那可不行……那可不行……”

    佟思晴美眸流转，朝在座其他看了一眼，笑道：“姚处，你得听听大家的呼声。”

    其他纷纷哄笑，老姚，男可不能说不行，亏得思晴如花似玉，你怎么能临阵萎了呢？

    姚寅已经饮过量，感觉酒水涨到了喉咙，见其他都在煽动，心里的狠劲涌了出来，重重地拍打着桌子，震得筷子跳动，叹道：“也罢，那我就舍命陪子……咯……再饮一杯……不过呢，这杯酒必须是……咯……杯……”

    方志诚在下面听得暗自皱眉，怒骂了一句脏话，暗忖这姚寅还真色到骨子里，醉得像烂泥了，竟然还不忘要吃佟思晴的豆腐。

    其他趁火打劫，起哄道，杯！杯！

    佟思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方志诚，发现他的目光中也流露出恶心的神色，叹了一气，举着酒杯来到姚寅的身前，压抑着心中的不适，低声道：“那就请姚处喝一个……”

    姚寅嘿嘿一笑，伸手探了过去，望着佟思晴那张俏脸，原本不受控制的脸更显得疯狂，嘴下意识地出酸臭的酒气，惹得佟思晴忍不住眉拧起。

    “噗……”姚寅正准备挽住佟思晴，只觉得小腹一阵不舒服，随后腹中的酒水食物如同泉般激而出。佟思晴被吓了一跳，只觉得胳膊被轻轻一拉，躲过了那恶心的渣滓，然后重重撞在一个的身上。

    方才哄闹的酒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方才发生了什么，都以为姚寅喝醉了。众都没有注意到，佟思晴起身的那瞬间，方志诚笑嘻嘻地来到姚寅的右侧，佯作看戏的模样，然后以一个很隐蔽的捣拳砸在姚寅的小腹上。

    姚寅喝得云里雾里，被打了一记老拳，哪里能意识到自己白白地挨了揍，胃部被重击打得痉挛，腹中的秽物涌而出，随后大脑便是一片空白，瘫倒在地上。

    众都以为姚寅喝倒了，接耳当作笑话来看，于是这场酒宴变成闹剧，然后进尾声。至于佟思晴则因为这场饭局一战成名，第二消息便如同野疯长，赫赫的酒仙威名，使得市委大院没敢与她在酒桌上叫板，此为后话。

    方志诚将捷达车停靠在玉湖边上，依稀能瞧见玉湖中央的沙洲灯红酒绿，好不艳丽。佟思晴吹了阵湖风，体内的酒气散了不少，双臂合抱在胸前，方志诚瞧出她察觉到冷意，轻声道：“天气冷，送你回去吧？”

    佟思晴摇摇，眸光与湖中灯光一般清亮，她突然问道：“姚寅为什么会吐？”

    方志诚笑笑，“还不是因为你酒量太好？”言毕，他从袋掏出一根烟，湖风太大，打火机根本点不着，他尝试几次，终究还是放弃，不过依旧将烟叼在中。

    佟思晴发现有点看不清方志诚这个，说他讨厌无赖，但在关键时刻又会突然出现，说他正义勇敢，偏生现在看上去又像一个流氓。她轻声问道：“那时候你是不是打了他一拳？”

    方志诚微微一怔，反问道：“你瞅见了？”

    佟思晴满眼疑惑，道：“没有！”

    方志诚轻声笑道：“那就不要说，小心我告你诽谤罪！”

    佟思晴听方志诚如此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也不点，叹了一气，与方志诚道：“走吧。”

    佟思晴的家住在南苑区，这一处属于旧城新建的计划之中，留有独特的明清时代的风格，若是白里游览宛如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纪，不过夜而归，却是多了一种森的感觉。若是一个在白墙青砖灰瓦间行走，难免心神惶惶。

    巷道很窄，捷达无法驶得更，方志诚下车将佟思晴一直送到门。等厚重的大门打开之后，方志诚与佟思晴才挥手作别。

    佟思晴盯着方志诚在朦胧的灯光中渐渐消失，高瘦的背影竟有一谜般的感觉。她升起冲动，想要更层次地了解方志诚。

    佟思晴踏里屋，将风衣披在衣架上，老公李明学正伏在案前批改试卷，他提了提黑框眼镜，抬只瞄了一眼佟思晴，抱怨道：“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满身酒气的，不是说好，不喝酒吗？”

    佟思晴笑了笑，走到李明学身后，在他肩膀上按了几下，撒娇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明学舒服地闷哼了一声，叹气道：“官场不好混，要不依我的，辞职不算了！”

    佟思晴撇撇嘴，不悦道：“若是丢了工作，以你穷教书匠的工资，能承担家里的开销吗？”

    李明学面色一黯，不再多言。

    佟思晴意识到自己戳到了李明学的痛处，在他耳边啄了一下，媚声道：“我先去洗澡，在床上等你……”

    李明学“嗯嗯”应付了几声，等佟思晴进了卫生间，脸上闪过一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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