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皇太极终于放心了。龙腾小说 ltxsba.com更新快无广告。

    近半年来辽阳的粮价节节攀高，在冬之后开始刹不住车，过年开春之后粮价更高，大规模的屠杀根本扼制不住粮价的增长，最贵时辽阳城的粮价到了近三十两一石，这个价格过于虚高，在暗访了城中多处粮店之后皇太极确定这是有不少在暗中炒高粮价，现在后金要负担的并不多了，又一直在和记手中买粮，各层权贵都有相当多的存粮，但没有会想着平价卖粮，老汗那里只是拿出公中的粮接济过一阵子真诸申，每月只能领四升，这个政策很快也取消了，多半的旗丁都只能自己拿银子出来买粮，没有银子的就只能变卖家产，土地最不值钱，耕牛和包衣是第一步出售的，然后是良弓战马，或是打磨的闪闪发光的铠甲，虽然卖了这些东西下一次上战场就会特别危险，但如果面临要饿死的局面时，什么东西都会拿出来卖的。

    三月时粮价最高，把天启二年前后的每石二十两甩开老远，后来到四月时万物复苏，可以打猎和挑野菜，野果也开始成熟，这些资源都是后金官方控制，但也相当程度的减缓了饥荒，这使得粮价缓慢回落，皇太极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粮价还保持高位，直到他发觉相当多的真权贵和汉商上下勾结，收购囤积粮食，然后始终保持高价出售。

    这半年来，如果按莽古尔泰所说的话，他们不知道赚了多少财富和物资在手中。

    普通旗下披甲和旗丁的财富，虽然是从明国那边抢掠过来的，但又源源不断的回流到了这些权贵的手中。

    怪不得从年前就开始有旗逃亡，虽然是零星的逃亡，逃向的地方也是往长白山脉的处和北方逃，这些旗宁愿回到山老林当野，也不愿在八旗之内忍饥挨饿了。

    这种事并不太多，毕竟现在八旗在向上走，每次打仗连旗丁在内都会有收获，而且军法相当残酷，逃亡者只要被抓到就一定会被斩首示众，但皇太极认为这是相当不好的苗，如果说杀掉汉民只是削弱了自己双拳打的力量，真八旗的逃亡就意味着根基被削弱，那是相当致命的事。

    但他又能做什么呢？囤粮倒卖的全部是最高层的权贵，他们在这件事上赚取了极大的财富，虽然这些权贵们拥有大量的包衣和官庄，大量的土地，旗下牛录抢夺的财富他们拿的最多，但的贪欲不可能有止境，们只会希望得到更多。

    “多叫才们打一打仗，围猎也是好的。”莽古尔泰看着皇太极，正色道：“一切都是虚的，只有手中的弓箭才最有用，只要八旗六万丁在，两万多战兵在，三千白甲在，所有失去的我们都能再抢回来。”

    “五哥说的真对。”皇太极展颜笑起来。

    ……

    “主子，前就是松树了。”

    接到命令之后曹振彦很高兴，他最近不得空去松树，沿河有李明礼在内的三条下线都没有功夫去接报，辽阳和沈阳各有两条线，这些地方的报都需要汇总起来，然后过河给那边的军员。

    虽然上对报汇总和报都没有具体的要求和标准，不过曹振彦还是希望自己能做的好一些。

    这一次跟着小阿哥一起出来，还有镶白旗的，加上小阿哥旗下牛录的随员，府邸中的包衣，浩浩的出动了三百多，沿着河走成了一条长蛇状的队伍，在前方的架梁马已经看不到踪影了，大家还是沿着河边慢腾腾的走着。

    四贝勒带的就不多，只有一百多，多半是护兵，也就是葛布什贤和一些白摆牙喇，只有寥寥几个包衣照料四贝勒的起居，其实也就是搭帐篷和做饭，四贝勒多半时间都在做自己的事，很少需要别的照料。

    曹振彦对四贝勒很敬畏，不是因为他迥异于常的胖大身材，还有高长及的强力步弓，也不是地位和过往战功辉煌的经历，而是皇太极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

    这位四贝勒太睿智和英明了，问话从不问第二次，对各处的地理环境都相当的熟悉，对各官庄和驻扎牛录的况也一清二楚，有一些不明白的，问一次就记得了。

    对的谈吐很温和，涉及到公事又是相当的严厉，并且十分明显的不会徇私，也没有任何能欺骗他。

    这是一样相当厉害的物，博闻强记而好学，格坚韧而又显得胸襟博大，怪不得是众心目中最佳的大汗继承。

    而骑马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十四阿哥……曹振彦摇了摇，差的太远了。

    由于对皇太极的敬畏，曹振彦很少敢主动接近这个大金国的四贝勒，就算小阿哥叫他去回事，也是尽量禀报给四贝勒的随员就好，好在他的地位和皇太极相差十分悬殊，这种行为并没有被理解为胆怯害怕，而是一个汉才的谨慎小心和知道进退。

    “哦，”多尔衮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一个又一个的官庄，笑道：“这一片都是二贝勒和三贝勒的官庄，我的还在前？”

    “对。”曹振彦笑道：“主子的官庄在松树东南一些，沿河的下游。”

    “好才，挑的好地。”

    多尔衮很高兴，他看到离河远的官庄都很凋敝，包衣和旗丁们都面黄肌瘦，在枯黄的田地里绝望的挣扎着。

    今年又是一个大荒年，这是注定了的，毫无指望和机会了。

    打从年后化雪开始，到现在已经五月了，四个月下来几乎一场雨都没有下，很多田地里的麦苗直接死了，大片的土地裂了，九成以上的麦田减产或是绝收，平均每要种三十到五十亩地，大量的土地连种子粮也收不上来，多半的只能通过收成勉强能保持温饱……是在后金政权不收赋税的前提下，所以这当然不可能，各旗主催自己的牛录，牛录额真们催自己管辖的旗丁，旗丁们当然就只能压榨官庄旗和包衣。

    很多会饿死，当然不是现在，是在秋后下的第一场雪开始，每场雪都是考验，一直到开春的绿意铺满大地之前，定然会有很多死在寒冬。

    只有接近水源的土地可以接受足够的灌溉，真也有简易的水车，或是引水沟，或者用力，只要水源地足够近。

    近水的地方庄稼长的还算不错，青的麦苗铺向天际，预示着还过的去的收成。

    只能说是过的去，种的粗荒，因为地太多了，没有足够的耕牛和肥力，只是灌溉充足就能获得还过的去的收成，仅此而已。

    就算这样，也足够叫多尔衮感觉满意了。

    很快就暮色降临，所有分散到各个庄子上休息，曹振彦等奉着小阿哥到牛录额真的住处休息，打扫净，奉上小阿哥喜欢的饭食，由于奔波一天，多尔衮也很疲累了，不过他还是按着真多礼节的传统，骑马到另一个庄子去给皇太极请安。

    “八哥早些安置。”多尔衮很多礼，打千行礼之后说道：“这些天八哥受累了。”

    “哈哈，这点路对我不算什么。”皇太极正在泡脚，胖大而健壮的身躯给不小的压力，他的长弓就靠在床铺一侧，刀剑悬挂在另一侧，对襟铁甲与刀剑放在一处，整个房间都是标准的武气息。

    皇太极兴致颇好，到外面走走而不是留在满城权贵勾心斗角的辽阳，这反而对他的身心健康很有帮助，每天骑马巡行，接见地方上的驻守官员，巡看官庄上的各种形，每天都有具体的事可以过问，虽然未必都是好事，但总比困在城池里好多了。

    皇太极对多尔衮道：“近几附近牛录均禀报近来东江颇多滋扰，小阿哥明随我一起行，若有什么不妥也安全些。”

    多尔衮笑道：“八哥放心，我现在也骑得马得箭，遇敌的话我也能杀敌的。”

    皇太极微微一点，说道：“那你自去吧，我要休息了。”

    多尔衮又躬身一礼，礼仪上挑不出毛病来，不过当他走后，皇太极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此虽然年幼，心里却清明的很，多尔衮知道老汗安排出行是为了锤炼他，如果躲在他八哥身边，接受皇太极的羽翼和保护，虽然安全一些，但消息上报给老汗那里，老汗必定会有些失望，所以他坚决不肯，始终保持着和正白旗互相有些距离的独立地位，这个小子，如此年幼就心思这么缜密多疑，将来恐怕也不是好相与的。

    不过有一点皇太极可以确定，眼前这小子自己能驾驭的住，他能看到多尔衮眼中闪掠而过的不自信和胆怯，这小子很聪明，也很多疑，这样就使得他充满了对力量的敬畏感，这很好，将来只要稍显威严就能驾驭的住他。

    “明继续前行。”皇太极很威严的对侍立在身边的谭泰道：“听报近来在牛毛寨到董鄂部故地一带有多东江兵活动的踪迹，数怕有过千，打猎的诸申畏惧他们多，不敢上前，明我们自松树越过边墙，不过二十余里，再往前行，傍晚时在山中扎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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