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简单……”常威自失的一摇，对孙敬亭道：“孝征兄，你觉得简单吗？”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龙腾小说 ltxsba.com”孙敬亭道：“续文当值得我们为他浮一大白！”

    “诚然。”常威道：“一会叫取酒来。”

    招待这些土首领是不能光吃白饭了，得要酒。常威立刻下令叫去取酒来。

    张续文等那几个首领洗好了，领到常威与孙敬亭处来，着高山土的话向他们介绍桌上的身份。

    这几个土首领还是有些紧张……他们都在上戴着野毛，脸上涂沫着油脂，上身赤，下身围着毛皮或是裙，身上都有刺青，有耳朵或鼻间穿着银环或铜环……这是一群标准的野，在一群汉官吏和将领之中显得犹其刺眼，象是一群小丑。

    可能这些土的野和紧张之态也来自于此，当文明碰撞时，势弱的一方总是更加好斗，他们用这个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慌……

    这些土是蛮夷，也确实很落后，只有简单的语言和传言神话，并没有形成更高层级的东西，比如文字代表的文化传承，也没有完整的社会形态和层次，只有最简单的部落制，用结社的方式来自保……在高山之上，大大小小的社怕是有几百个，其实从种族来说，这些高山族多半是与菲律宾，马来，印尼群岛的南岛民族有血脉关系，其文明，语言，也基本上是马来种的一种。

    这些原住民在岛上最少住了万年以上，由于封闭的关系导致全无进步，比起与华夏一直有接触和碰撞的西南夷和北虏，东虏，其文明程度都差的太远了。

    “见过大。”

    几个蛮夷首领一听说孙敬亭的身份犹在张续文之上，顿时就是站不住了。

    他们野蛮可不是愚蠢，谁是大物还是分的清楚的。

    张续文每次山都要带大量的盐，糖，药材，还有一些珍奇罕见之物，一路走一路分发给各部落的，他的随员最少几十个戴着幞或巾的吏员，然后有一百到二百左右的披甲护卫，这些就充份说明了张续文的身份地位，岂料眼前这桌前座中就有两位身份地位犹在其上的大物，由不得这些土首领不拜。

    沿途过来，这些一直生活在高山，对四周异族充满敌意和防范的首领们才开了眼界，才知道自己这一方是多么的弱小。

    他们一直居住在高山之上，良田很少，靠少量的种植和采摘野果野菜和猎捕鱼为生，如果没有外来者的侵他们能这样生存下来，虽然很困苦，平均寿命三十左右，部落中基本上是只有壮年男子，就算所谓的长老也就是四五十岁，一般来说超过这个年龄的部落男子都死去了，不是死于恶疾也可能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或是死于野兽之。

    自从荷兰侵之后，被当野兽捕获的土更多，荷兰可不是大明这边讲究个脸面，也不象和记这样可以从别处大规模移民，力压力不大，由于太缺乏力，在修堡的时候荷兰就多次派遣军队大山抓捕山民充当力役，其后又要屯田，荷也要种甘蔗，要捕鹿杀鹿……压力很大，导致荷手段越狠，现在高山土已经恨荷，当然也是十分畏惧荷。

    对大明，他们知之甚悉，百年之前就有福建渔民到台湾这边来捕鱼，利用岛上来躲避台风和晒鱼修网，补充食水。所以当外来的荷兰令得他们愤怒异常又无可奈何的时候，张续文的再三出现和释放善意，终于使得这些土愿意合作了。

    这是一篇大文章，高山土在岛上全族估计有十几万，最多的是后来的阿美族和泰雅族，其余的小族比例不大，语言来说虽然分成多少种，其实掌握主流的一种基本上就能够沟通了。张续文屡次进山，带去大量的应用物品，多次与这些土所结的各社首脑打道，原因无非是要用这些土的力。

    要做的事太多了，移民的事又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就算福建和辽东都放开移民，这边也要准备很多东西，一下子过来几万十几万也是消化不了，而山上现成的就有十来万，不能尽为和记所用，最少也能用上几万……可以帮着打猎捕鹿，可以种甘蔗种地，可以在高山上开辟茶田……不管何时，力都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善用之，得天下。

    最不济，也是要和这些土沟通好，不要视和记为敌，三天两的过来攻击。

    历史上郑成功移台之后，做的最成功的是三件事：第一，赶走了荷兰的势力，把其父当年开辟的商道抢了回来。

    第二，刘国轩主持种甘蔗，虽然因为粮食压力有过反复，但甘蔗成为台湾相当稳定的收点，一直维持到郑克爽时期被清军所灭为止。

    第三，便是搞好了与土的关系，这个和陈永华有关。

    从不到万的武装移团和小规模的移民，到康熙年间已经有了府县规模的几十万，郑家不管怎样对中国确立台湾的主权是有大功劳的。

    而在此时此刻，历史发生了偏差，台湾岛上和记的力量已经有了郑氏年间开拓台湾时的实力，也是到时候介山中土之事了，否则拖下去，敌意越就只能越依赖武力来解决，形成一个恶循环，或者把土杀服了杀怕了也就好了，但必定旷持久，而且会失去很多原本可利用的力。

    待众多土嗑行礼时，常威向张续文做了一个相当赞赏的手式，配合生动的表，张续文顿时就是笑将起来。

    虽然张续文平时的格和温和内敛型的，但也不是不苟言笑，今能做成这样的事，青年心中原本就很骄傲，此时由衷而笑，孙敬亭等看着也是都笑起来。

    “续文，真是不凡。”孙敬亭小声道：“不过以后安置和使用这些土也是要续文费心了，还有件事，我要提醒续文，对此辈就象对小，恩结是要的，但一定要以威严和刑罚使彼辈知道律法尊严，然后使其移风易俗，融我汉家之中。我汉家不以血脉而以文化区分，华夏者则为华夏，以华夏夷狄者则为夷狄，就象辽东那些投附真的汉，如李永芳之辈，难道还可视其为汉吗？至于这些土，使其归来是第一步，如何用他们，使他们后为华夏之一份子，这才是最重要的……不可过于恩宠，否则小之辈会恃宠而骄，无视律法，自行其事，汉夷杂处，一定要一视同仁，否则你回护夷会使汉不满，压迫夷又会使夷离心，其中分寸，你一定要把握好了。”

    如果是常威，孙敬亭一定会劝其多用柔和手段，律法之下平等，这一点已经和记的心，孙敬亭并没有此担心，唯有律法之外，行事就看各的秉和习惯了，常威威重，而张续文柔，孙敬亭也是根据各不同的秉格来做劝导，在场的听了，无不敬服。

    这时土行礼毕，数征征而立，有些不知所措。

    常威此时将手一肃，说道：“请这几个社首在我和孙大身边坐，一起饮酒吧。”

    有翻译将常威的话说了，几个社首无不是一脸感激涕零的样子，又下跪叩首……看来他们虽然野蛮和强硬，也是没有蠢到夜郎自大的地步，知道自己一方的实力比眼前这些大物掌握的实力差太远了，常威的举措，令他们十分感动。

    ……

    午末时，酒宴结束，几个土首脑都是大酒量，常威和孙敬亭和他们喝了两之后见势不妙，火速从第四团调了几个大酒量的过来，卢大是打的魁首，这些庄稼汉子以前虽然酒量够大，却难有豪奢饮酒的时候，甘蔗酒甜而清洌，喉回甘，没有烧酒的冲劲，也不象黄酒那样过柔，真是令卢大等开怀畅饮了一番，未及午末，这些土首脑就被一一放倒，当然卢大等也是醉意俨然，被勒令去睡觉休息，不准一身酒气醉醺醺的回军营。

    孙敬亭早早下了桌，和常威，张续文，李守信，李平之几一起在密室谈话。

    孙敬亭也不隐瞒，将自己和张瀚吵架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向眼前这几说了……对李平之孙敬亭有些天然的不信任，这是不同秉格的在潜意识里的不喜欢而已，以孙敬亭的傲气，当然也不会因为多了个李平之就会隐瞒事实……其实消息传递很快，没准台湾这里早就已经知道了。

    果然常威笑道：“这事我隐隐听说过，听说孝征兄和瀚哥吵架了，我吓了个半死……后来打听是因为公事，那就放心了，瀚哥和孝征兄因为公事吵起来，这太正常不过。其实早年在新平堡还没有到李庄时，你们已经吵过不知道多少次，下面的没见识，还当是什么大事，我都笑死了。”

    孙敬亭一想，确实是在灵丘与和记初打道时，不知道和张瀚拍过多少次桌子，当时视张瀚为擅长做生意的小兄弟，并没有太多尊敬和忌惮，后来随着和记越做越大，彼此还有了姻亲关系，吵架的次数就急剧下降，到后来张瀚权威渐重，自己俨然属下，虽然平时相处还是朋友的格局，内心处却是早就将其当成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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