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如雨落在墙，还带着一烟尘。龙腾小说 ltxsba.com

    密密麻麻的箭矢在垛墙上，如同刺猬，不过一些箭矢中了，一些则是掉落。

    很多庄墙处都泼上水，滑溜坚硬，如同水泥，这些抛过来的箭矢力道不足，却是不进去。

    更多箭矢却是在各垛悬户上，密集的“笃笃”声，各悬户以厚厚木板毡毯制成，上面覆格同样如此，近距离重箭都很难穿，这种抛的箭矢更不用说。

    所以外面焦山匪来的箭矢尽成无用功。

    杨河抬看去，顶上轻箭咻咻声响，不断从垛墙上面飞过。

    庄门这一片是匪贼最主要的攻击之地，来的箭矢也最多，不过不是被垛墙挡住，就是被悬户挡住。

    要不就从垛墙上面飞走。

    从庄外原野往高高墙箭，那抛物线很高，所以不是中垛墙，就是从墙上面高高的飞走，然后落庄墙下面的庄子中。

    也有一些箭矢落在厂的木板苫盖上，沉闷的箭镞钉在板块毡苫的声音，箭羽摇曳。

    庄门这一片墙宽敞，一些箭矢呼啸过来，还是会落在墙靠后面，特别各个厂上。

    然所有躲在垛墙之后，都是安然无恙。

    杨河从悬户孔看着，焦山匪弓箭手连着抛几，至少出了近千只箭矢，然他们发现毫无用处。

    近千只箭矢宝贵的箭矢出，似乎对庄墙上的，没有造成一个伤亡。

    这个结果让他们难以忍受，当下他们中有呼喝咆哮，他们阵列继续进。

    杨河喝道：“弓箭手准备！”

    他慢慢推开身前悬户一块挡板，随着他动作，两根支架慢慢将挡板往前上方推出，就类似那种上推似窗户。

    随着推出多少，开也可以或大或是小。

    这种结构有非常优良的作用，因为角度与抛物线问题，匪贼若抛，箭矢肯定是落在挡板上面。

    若直，远远的一条细缝，那需要非常优良的箭术才能钻。

    对悬户后的来说，这个开够大了，视野清楚，动作也可以灵活。

    杨河推开悬户挡板，约么五十步距离可以视野清楚，然后定好支架，从弓壶取出自己的上力开元弓，取出一根重箭搭上。

    身旁“吱呀吱呀”的声音不断，伍中弓箭手，杨大臣、韩大侠、胡就业、胡就义等都推开挡板，定好支架。

    还有韩官儿，他也有一副四力弓，此时也参与箭。

    本来曾有遇的火箭也可以算上，但一仗仗下来，他的火箭消耗得差不多，张出逊等没有再造，他也无处补充。

    又有巡检司五个弓兵，一样参与箭。

    他们庄时最初有些优越感，怎么说他们也是朝廷的兵差，一些流民怎么比得过？

    然庄后种种见闻让他们大跌眼镜，那种气焰早已不复存在。

    这些弓兵杨河只注意两，一个叫左小五儿的年轻，一个叫陈六十的中年，似乎箭术都不错的样子。

    随着杨河喝令，垛悬户后一个个弓箭手站立，连杨河十一，个个张弓撘箭，缓缓拉开手中的弓。

    十一根箭镞在寒冷空气中冒着森冷的光。

    而从外面视角看，悬户挡板遮着，似乎还看不到他们张弓撘箭。

    杨河等缓缓张开手中的弓，这内中杨河用十二力开元弓，杨大臣用七力弓，韩大侠用八力弓，胡就业用七力弓，胡就义用八力弓，韩官儿用四力弓。

    还有两个弓兵，左小五儿、陈六十用八力弓。

    余者三个弓兵用六力弓，七力弓。

    天寒地冻的，杨河等也戴着手套，初开始有些不习惯，但只是一个触感的问题，练习了几壶箭后，很快就克服。

    邓巡检等站在杨河身旁，看那杨相公将十二力弓拉满，不由满脸惊骇，这还是秀才吗？

    杨河张着弓等待着，要等匪贼们进五十步后箭。

    然看着众匪前来，他皱了皱眉，这帮焦山匪颇不一样，他们刀盾手不说，就是弓箭手，火器手都注意掩在盾牌之后，除了自己，怕没多少可以中。

    看来只有用火器了，他本来打算集中火铳轰打他们马队，然看他们马队驻得远远的，暂时没有这个机会。

    只能用鸟铳先对付他们的步贼。

    外面匪贼继续近，猛然杨河一声大喝：“放箭！”

    一片弓弦的响动，箭矢凌厉的呼啸，外面传来惨叫，还有箭矢在盾牌上的重重“笃”声。

    十一根箭矢出，内杨河的重箭中一个匪贼刀盾手的咽喉，得他翻滚出去，手中盾牌抛向天空。

    杨河的箭矢太快了，这贼举着盾牌还来不及挡，咽喉就中箭了。

    他捂着喉咙，滚在地上拼命挣扎，血水源源不断流出来，染红了地上的杂与残雪。

    还有韩大侠与胡就义也中，各以刁钻的角度去，穿过盾牌的防护，中后面的匪贼刀盾手或弓箭火器手。

    还有两个弓兵，左小五儿、陈六十也中匪贼，确实箭术不错。

    不过余下各出的箭矢，不是空了，就是被盾牌挡住。

    五个焦山匪滚在地上惨叫挣扎，原野残雪上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痕。

    外面的匪贼一片惊叫，他们刀盾手盾牌遮得更严，同时他们弓箭手也反击。

    那若微风拂过树木的声音再次出现，咻咻声响成一片。

    一片片箭矢泼洒过来，杨河只觉面前的悬户挡板，还有顶上的覆格阵阵“笃笃”的响，似乎有许多箭矢落在上面。

    还有铳响的声音，野地上腾起一烟雾，却是他们的火器手开铳。

    一些垛墙被打得泥屑纷飞，甚至有悬户被击中，木板毡毯碎屑飞扬。

    “放箭！”

    十一再次出箭矢，不过这次只有杨河、韩大侠，还有弓兵左小五儿中，余者箭矢，都被匪贼盾牌挡住。

    胡就义箭术不错，但缺陷也很明显，匪贼若近，或是反击，他就会手忙脚，这次他甚至空了。

    猛然野地上一阵铳响，杨河身前的悬户被穿，木板毡毯的碎屑飞溅，那铳弹堪堪离垛不远。

    杨河一惊，喝道：“弓箭手躲避垛墙侧边，自由箭，鸟铳手预备！”

    一片金属的哗哗声，静静躲避在各垛墙后的火器队员纷纷来到各垛悬户后。

    他们第一甲缺了两管枫与呼延晟二，暂以韩官儿与罗显爵补上。

    “蹲下瞄准，待贼进三十步再打。”

    杨河大声喝令，火器队毕竟训练时间短，放远了打不准。

    而三十步，也就是四十五米，他们可以打得更准些。

    立时火器队第一甲十依言蹲下，黑沉沉的鸟铳探出去，就架立在垛之上。

    因为悬户挡板遮着，从外面视角看，依然很难看清楚他们是否架铳。

    余下的四排蹲在各身后，个个咬着牙，紧握着手中的鸟铳，等待着自己的发，一边注意看龙上面的火绳是不是还燃着。

    而此时外面的箭矢仍然不断发着，一片片的泼洒过来，各火器兵蹲着，只觉上的覆格不断的“笃笃”响。

    前面的悬户挡板更不用说，箭矢的落声密如骤雨。

    好在有了悬户，这些致命的箭矢对他们形不成威胁。

    杨河从垛墙旁悄悄看去，外面的匪贼可能觉得墙被压制住了，又黑压压的来，他们主力兵力，还是放在庄门与不远两端，余者一些散的匪贼窥探余地。

    那数十骑马贼仍然静静立在远处，还有那边一个鼓点继续敲着。

    而在大量的匪贼刀盾手、弓箭手后面，众多的匪徒抬着木板，长梯一样来。

    看焦山匪吼叫着，又恢复了大摇大摆的姿势，或许觉得早前墙能对他们造成这么大的伤亡，已经出乎各意料之外，眼下不可能有什么招了。

    焦山匪越来越近，五十步，四十步，三十五步，从庄外墙看出去，真是密集的，一层一层的盾牌。

    杨河道：“稳住了，看准他们老贼，特别是火器手，瞄准了再打。”

    所有的鸟铳兵都是蹲着，这是他们大部分第一次参加实战，看匪贼黑压压来，很多只觉全身发烫，嘴发，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甚至第一排的火器兵们，很多蹲得双脚麻木也不知道。

    猛然杨河一声大喝：“放！”

    一阵震耳欲聋的排铳声音，第一排十都扣动扳机。

    瞬间各铳龙火绳落下，在火门装置闪过同时，燃着的火绳落火门巢引药中。

    火门巢大蓬的浓烟腾起，瞬间又点燃膛后的火药，化为猛烈的烟雾从铳管出。

    各垛悬户挡板后出大大浓密的白烟，同时还有一道道火光出，十杆火铳同时击发，柔软的铅弹瞬间击中目标，然后造成了极为致命的后果。

    七八个匪贼翻滚在地，带着血雾，伴着碎裂的盾牌，还有兵器，弓箭在空中飞，然后声嘶力竭的滚在地上惨叫。

    被铅弹击中的后果极为严重，铅比较软，击中体后往往将所有动能全部释放出来，击中体一瞬间，弹就会严重变形甚至裂，导致体组织出现喇叭型空腔，创伤面积往往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

    铅弹击中的瞬间，还会对体的血循环造成严重的损害，铅太柔软，击中体后也容易形成碎片，这些碎片没有全部从伤中取出，就会造成铅中毒，那种痛苦……

    所以后世海牙国际公约中，明令禁止使用铅弹。

    此时东西方当然没有这种道主义，使用铅弹才是主流。

    而中了铅弹者，若部、胸部，百分百死亡，若四肢，不截肢的话，一样会在感染后非常痛苦的死去。

    当杨河麾下中了铅弹，也只能给他们一个痛快。

    因为越拖下去，越会增加痛苦。

    一阵排铳，第一甲十杆鸟铳齐，立时七八个匪贼翻滚出去，个个身上都是长长腾出的血箭。

    然后无比痛苦的滚在地上嚎叫挣扎。

    “放！”

    火器队第一甲击后，立时猫着腰走到旁边垛墙处，取出定装纸筒弹药再次装填。

    有的因为蹲久了，起身时差点一个踉跄。

    然后第二排再次上前，将鸟铳架在垛上听令击。

    悬户内硝烟弥漫，视野有些不清，不过他们又一阵排铳，仍然有五六个匪贼惨叫着翻滚在地。

    “嘭！”

    一个匪徒刀盾手手中盾牌碎裂，而他小腹处飙出一血雾，他飞滚后，就滚在残雪之中，然后看着腹中流出的一堆肠子，惊恐万状的嚎叫起来。

    “放！”

    第三甲再次齐，外面又是一个个沉重扑倒雪地上的声音，弥漫的白烟似乎要将这一片垛连成一片。

    “放！”

    第四甲齐，又是一道道猛烈的火光与烟雾，仍然有一半的命中率。

    一个匪贼弓箭手被击中，他滚在地上，捂着自己中弹的部位，痛不欲生的哭叫。

    柔软的铅弹在他体内冲撞，翻滚变形，形成巨大的创，那种中弹的痛苦难以形容。

    而这些匪贼都是焦山匪中的锐，用弓箭刀矛要千辛万苦才能杀死，此时使用火器，就轻而易举将他们击毙。

    这就是火器与文明的力量。

    “放！”

    杨河又是一声毫不留的喝令，第五甲再次猛烈齐，墙外的焦山匪又齐刷刷倒下一片。

    这瞬间，他们被打蒙了，庄墙外面，一片凄厉的喊叫。

    众多匪贼狼奔豕突，不知该如何是好。

    巡检邓升也在一个悬户后看着，一切历历在目，他看得目瞪呆。

    他吸着冷气，良久，喃喃说了句：“这就是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