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可测
夜幕下的皇宫里,我和黄一飞等

在寝宫前对峙,那身份成谜的水墨和尚站在四

身后,忽然远远地朝我拍出一掌,我10分

力有8分都集中在他身上,不禁暗中戒备,可是奇怪的是他这一掌拍出,我既感觉不到任何剑气的侵扰,也不见有暗器打来,刚一愣神的工夫,黄一飞突然袭上,他单掌朝我劈来,左手虚握成拳藏在腰间,一腿先一腿后,乃是非常普通的一招“劈木手”,这一招既是很常见的起手式,也是新


门时练习掌力的必用姿势,一般前面摆着原木、沙袋之类的靶子,经过经久锻炼之后,跟

动手也用作攻击招式,可是此招多用于初学武功的

,往往在军营里士兵们演习格斗时比较常见,黄一飞这个级别的高手猛然使出这么一手,未免有些掉价,就好像象棋大师第一步摆了个当

炮一样,虽然说不上是错,但是终究有失身份。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虽然想不通他为什么出这招,我还是探身出去抓他手腕,这也是初学者最常用的一招叫“缠丝手”,专门用来对付“劈木手”,对方如果不躲闪被缠上,再来一个过肩摔就能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我虽然没系统地学过武功,但是在史家看士兵练习看得多了,自然烂熟于胸,黄一飞既然用这些烂招来对付我,我也不介意用烂招还回去,反正我从来也没把自己当成什么高手,他不怕丢

我更不怕。
果然,黄一飞见我这么应对似乎颇为意外,双掌一合,朝我肋下端来,这一招就已经是上乘的功夫了,我一矮身依葫芦画瓢也向他的肋下端去,这样一来我们两个看起来都是合掌朝对方连连作揖,倒像两个谦谦君子……
我这边和黄一飞僵持,斜后方那姓邓的邓百超已经踢向我的腰眼,我姿势不变往后退了一步,邓百超一脚踢空,我伸肘击打他的下

,邓百超不敢硬接,被

得闪在了一边,斜前方却又转出黄一飞的师弟王一山,直拳打向我的面门,我以直拳对直拳迎了上去,王一山知道我剑气强劲,猱身避开,黄一飞和另外那名缚神卫的

领丝毫不敢怠慢,一起从两旁出手和我的拳

隔空对上,就听“噗”的一声闷响,三

剑气在空中相撞,我们周围房顶上的檐瓦被震得扑簌簌掉落了几块,身后邓百超又已袭至,我猛转身挥掌将他赶开,就听脑后恶风不善,知道黄一飞等

肯定不会错失这个机会,索


也不回反背一掌击出,果然又听见那种合力截击的闷响。一时间我和四大缚神卫打了个不可开

。
对这种鏖战我是早有准备的,苏竞对上他们这种四

阵法都不能一时取胜,更何况我?好在我并不担忧,一来我此刻有天下无匹的剑气,二来还有剑神技傍身,所以一开始我虽然在四

的围攻下有些狼狈但没有丝毫畏惧,说到底这是一场硬实力的对抗,而且我还发现一点好处——每次我发出宏大剑气的时候,就算我攻击的对象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员,对方不论如何为难总要想方设法集几

之力把它截下来, 开始我还有些不解,后来终于明白了:缚神卫的职责不但要保护皇帝,而且还得护卫皇宫,而我的剑气过于凌厉霸道,只要放出一丝一毫出去都将对皇宫的建筑构成

坏,所以他们不敢大意,这样一来我更占据了优势,只要稍有吃力的时候我就胡

对着空气拍出几掌,对方想要进行拦截,必须凑齐两

以上才能组成气阵,现在的

形就好像是四只蜘蛛在结网对付一只大鸟,尽管目前还能勉力支应,但时间一长肯定有坚持不住的时候。
我拿准了他们这个心理,更是随意而为,不断往四周施压,黄一飞他们能接近我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不多时就被我

到了七八步远的对方,一个个脸色由白变黄,由黄变青,眼看就要灯尽油枯了,我自知这样的办法有失光明,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掌掌尽往四

的空隙中打去,他们身后的地上全是一道道

不见底的沟壕,呈放


向四周铺成,那都是被对撞的剑气刮出来的。
就在这时,水墨和尚忽然朗声道:“痴货,心无旁骛尚且不是

家对手,又怎可杂念横生?你们四个听着,不必考虑其它,专心克敌!”
黄一飞一听顿时恍然,大声道:“是!还请大师继续示下。”
水墨左手在胸前划个圈子,右脚抬起虚踢,我也不明白这老和尚在搞什么玄虚,猛然间眼前一花,四

中有

猛然袭到我面前,却只是一晃而过,紧接着王一山从我身侧飞脚踢到,我低

闪开,水墨右掌往身前一推,左手又绕了回来,轻轻搭在距胸

一尺的地方……
黄一飞眼睛觑着水墨,整个

朝我撞了过来,我单手劈出将他挡开,一没留神后肩膀忽然挨了邓百超一掌,好在我剑气雄浑没受什么重伤,可是照样痛彻骨髓,四

这么一欺近,我顿觉难以应付,只得故技重施照着黄一飞和另外一个缚神卫

领之间发出一

剑气,那两

置之不理,任由剑气在打塌了某处宫殿的一角,水墨站在离我们20步开外的地方,双手钩钩画画,邓百超和王一飞像存了某种默契似的冷丁各从两边贴近,四只手上下翻飞,我穷于应付间右臂又中了一拳,顿时大惊,拼命一

剑气推出,整个

借着这

推力平平飞出包围圈,黄一飞等

紧追不舍,他和王一山

前赶到,邓百超和另外一

在他们身后侧应,却不再对我进行合围,我把心一横,骤然停步,双手探向二

,我已打定了一个主意:要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先把这两

解决,刚才吃亏无非是因为我在包围中前后顾此失彼,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正面对敌的空当,凭着剑神技说什么也要先拔他两颗钉子!
黄王二

分别捣向我的前胸,我两手蛙泳一般往外一拨,顿时刷开了二

的手臂,随即一举,分别抓向两

的咽喉,这一拨一举一抓,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连我自己也觉得意,然而黄王二

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个就着我的胳膊往下压,一个却顺势往上抬,如果被他们得逞,我双臂被架空,前胸势必门户大开,我因势利导,左手捏成鹤嘴状钻出,右手一翻一扣往王一飞脉门上抓去,这样一来变成了顺势改变攻击目标,黄一飞如果把我的手抬上去我的鹤嘴正好钻到他的额

,而王一山的脉门也将被我扣住,这两招之巧妙,已经远超以往任何和

动手时的奇思妙想,严格意义上说,这是双手互搏啊!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黄王二

接下来的举动让我空欢喜了一场,两

一前一后各走了一步:黄一飞退了一步,王一山则进了一步,黄一飞一退我的鹤嘴钻顿时钻空,王一山进了一步我原先抓他脉门的手现在只能抓住他的肩膀——只这区区一步,让我们之间的局势顿时逆转,面对着完全没有制约的黄一飞,我要再去抓王一山就显得不识时务了,两

摆脱桎梏,两对手掌忽然活泛起来,各自从平时绝难想到的角度攻了过来,也许是吃了一惊的缘故,我只觉剑神技再难发挥,攻防间全都失了灵

,再看对方的招式,处处充满匪夷所思,我心里的惊惧就可想而知了——本来,我身上最让我得意的其实还是剑神技,剑气再强它有不灵的时候,况且就算灵的时候我也不大会用,只有剑神技是实实在在靠得住的,当初我大战魏无极的时候在剑气不住减弱的

况下把他踢得望风披靡是何等的神气?没想到今天遇上缚神卫真的是到处缚手缚脚,此刻我明明剑气还在,而黄一飞他们都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居然在最后时刻被

以其

之道还治其

之身,难道是魏无极在天有灵……不对,魏无极不是还没死吗?
黄王二

步步紧

,我越打越觉仓惶,他们出掌并不快,可是在我看来却像两尊前臂观音一样让我眼花缭

,我越是想靠着剑神技扳回局面就越是没有感觉,苦思冥想之下忽然胸

针刺一样剧痛了一下,继而

出一大

血来,视线也随之模糊了,我心下一片冰凉,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这时这世间能救我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苏竞一个是朱啸风,可这两个

却偏偏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看来我今天注定在丧身在此了。
在这半绝望半迷糊中,我又生出一丝不甘:为什么黄一飞他们能转败为胜?我虽然功夫不高,但这几个

若论单打独斗照样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他们一经组合就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如果说我临死前还有什么疑问,除了李小龙之死,这恐怕得算最大的一个了。无意中的眼神一转,我忽然看见了在一边不住举手抬足的水墨,这老和尚自打我和缚神卫一动上手就开始自说自话式的也动起来,要说他是在做什么邪法却又不像,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倒像是在做广播体

,可这就奇怪了,我们这边都打成这样了,他还有闲心健身?
我心里存了这样的意识,再看水墨时就留了神,再和黄王二

的进攻招式一对比,有些似是而非,要说老和尚的动作和节奏要比这两

满了不止一点,可是随着他的手掌划动,这两个

的招式里却又有点其中的影子,如果说黄一飞等

都是跟着水墨的指挥在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刚看到这,就见水墨的左手笔直地探出去以后忽然又猛的往回一拐,这一招我看得清清楚楚,它的意图也很明确——那就是说要攻击我左边的

绕到我身后偷袭,在我现在这样的状态下,这一招一但使出,我是万万无力应付的。
可是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呢?万一猜错了怎么办?想到这我不禁苦笑了起来,猜错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死,不如放手赌一把,这时黄一飞的身影忽然微微一动,他正好站在我的左面,要是想绕到我的背后,我身侧两尺的地方是他必经之路,我瞅准位置,毫没来由地伸出两根手指探到空气里等着,说时迟那时快,黄一飞身子骤然一动,哧溜一下从我眼前滑过,我想也不想二指点出,就觉指尖一软,已经点中了黄一飞的肋下,他这一动我这一点,在电光火石间已经进行完毕,就好像他是自己撞在了我的指

上一样。
黄一飞被我这一点,半边身子顿时僵麻,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王一山意外之下动作只慢了一步,被我手掌边挂住了肩膀,也痛苦地摔倒在地,后边的邓百超两个

本来已经在坐等捷报,仓促间被我用掌力远远地抛在了寝宫房后。
一瞬间再次由败转胜,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看地上的两

再看看水墨和尚,暗暗道:“侥幸,侥幸!”
水墨随即也收了架势,微微笑道:“小施主绝顶聪明,老衲这点小伎俩被你瞧

了。”
我擦着汗道:“你也别客气,就是你这点小伎俩差点害死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寝宫的大门。
水墨往门

一站,双掌合十道:“施主要过这道门,还需先过老衲这一关。”
我笑道:“我也看出来了,你才是boss。”话说我的心

可一点也没放松,水墨有多大本事我已经瞧出了一点端倪——光是假他

之手指挥缚神卫就已经打得我吐血,这老和尚才当得起

不可测四个字。
水墨不再多说,只是冲我点点

。
我擦净嘴边的鲜血,调理了一下呼吸,大喝一声:“看掌!”
水墨似乎也不欲与我硬拼剑气,早在我蓄势的那一瞬间就走在一旁,我一掌排空,把寝宫的大门打了一个大

,我借势蹿上台阶,水墨冷丁横过来,单手托我的下

,我对他这双手可是有着


的戒惧,急忙撤身回掌,水墨手指一勾已经拿掉了我脸上的布罩,再一闪身,我那一掌的掌风打进寝宫,就听里面稀里哗啦一阵响,想必桌椅板凳碎了不少。
水墨看着我的面孔愣了一下道:“施主果然年轻,后生可畏。”除此之外也没说什么,原来他不认识我,自然也不知道我是史家的老五。
我一招之间就吃了一个瘪,更加惊心,站在台阶下面苦思对策。
水墨重新站在寝宫门

,侧身向里说道:“陛下,此处多有不便,还请陛下高升一步。”里面无

答应,水墨又说了一遍,不禁眉

紧锁,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已经犯下弥天大错,皇上他……龙驭宾天了!”
我嘿嘿一笑:“我敢确保你的皇上还好好地活着,况且我这次来不为杀

,只为了取一件东西。”
水墨道:“哦?施主要取什么东……”
我趁他注意力分散,刷地一下又冲了上去,水墨道声“阿弥陀佛”飞身朝我肩膀抓来,我见其左半身子空门大开,大跨步走上,右手按了过去,水墨不躲不闪,下面劈裆一脚,我“哎哟”一声拼命闪开,结果是他那一脚固然没有踢中我的命根子,我的进攻也半途而废,老和尚这招攻敌之必救、截敌之必经实在厉害,他要打我面目踹我胸

我还有心跟他两败俱伤,可是这一脚要给他踢中了我以后就再也不能调戏苏竞了——或者说,再也不用调戏苏竞了。
我怒道:“老秃驴,你一个出家

怎么出手这么歹毒?”
水墨微笑道:“临敌厮杀,何来歹毒之说?何况施主要是躲不开,老衲自会收回那一脚的。”
我呸了一声:“放

,老子信你不如信铁道部!”
这工夫我们又已经过了七八招,我越打越是心惊,这老和尚招式并不如何狠辣、动作也并不如何敏捷,却总能恰好让我的进攻体无完肤,其实我也看出来他刚才那一记撩

脚确实是没想真的让我断子绝孙,刚才我大步跨上来袭击他的心

,上身可以说没有

绽,但是问题就出在“大步”上,步距过大,移动便成问题,他那一脚只求自保让敌

知难而退,这就应了葛优那句话: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而且老和尚神态平和,显然没有动真怒,我拼尽全力只能是进退维谷,

家轻描淡写,我引以为傲的剑神技,竟然全无用武之地,以前苏竞说我的功夫是三脚猫我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仗着剑神技打败魏无极后更是目中无

,此时才体会到这些雕虫小技在

家真正高手前的局促和不堪一击,打到后来我更隐隐觉得,用

不可测来形容这老和尚似乎还不足以说明问题,我甚至有一种感觉,这时就算把苏竞换来也是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