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

    赵达听到单飞追问，继续道：“那时曹棺下落不明，不过终究还是留下了许多有用的线索，石来带摸金校尉在曹棺遗留的书信中详细查找，惊奇发现曹棺对修的研究已是极为详尽，不但三香真有其事，哪怕太史公对远古的记载亦是像真切的发生过。单统领，你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单飞微微点，明白赵达说的是黄帝、蚩尤当年的往事。

    曹、赵达知道这些事，却不会向外张扬。世渺小，盲从者众多，当权者明这个道理，才会尽力让不明真相的路尽量纳自身的规则中，而不想让百姓知道天外有天，否则对统治根基可说是极为的不利。

    今若非非得已，赵达亦不会提及修之事。

    赵达遂不详述，接着道：“司空本不想对修的托梦加以理会，可随后就有吕布复生。”他一语出，四野微有骚动。

    吕布死而复生一事本是极为隐秘，当年云梦泽之对此多是秘而不宣，是以许都很多对此仍旧一无所知。

    “那件事幸得单统领出手，才将祸事消弭于无形。”赵达并不想对此过多阐述，继续道：“可修再通过铜雀话于司空，司空若不听她吩咐全力建造铜雀台，会有更多的厄运发生。”

    顿了片刻，赵达问道：“单统领，你若是司空，你如何来做？”

    单飞只回了一句，“我不是司空。”他说话时看的是曹，曹神色似有茫然，不知在想着什么。

    赵达苦涩笑笑，“在这世上，若说最了解修的，你绝对算是其中的一个。”见单飞不置可否，赵达又道：“修若想做一件事，就会不择手段的执行。”

    单飞微微点。

    赵达神一振道：“司空虽未见得想要修助力帮忙一统，可为避免事端，终究还是开始建造铜雀三台。”

    单飞皱眉道：“我只想知道这些事如何会和我大有关系？”

    赵达立即道：“铜雀台修建的同时，司空亦不像某些昏庸之辈，一心就想要依靠这些虚无的东西坐等天下一统。他该做的事还是继续在做，可在你失踪后，司空突然从修那里收到一个消息，修要让司空助她找到你。”

    单飞冷静道：“然后呢？”

    赵达道：“是以曹宁儿不惜一切在找你时，司空亦提供了极大的力和财力。”

    单飞微扬眉，暗想怪不得曹洪那种吝啬之亦会舍得大出血来找他，原来还有曹的这层关系。

    “可任凭我等如何寻找，总是得不到你的踪迹。”赵达随即道：“司空认为尽事顺天命就好，他已尽力寻找，修总不能再说什么。不想修居然又提出个让司空极为为难的要求。”

    “是什么？”单飞追问道。

    “修让司空立即称帝！之后她会如助秦始皇般，帮司空削平各路势力。”赵达一字字道。

    四野微有骚动。

    在场众自然极得曹信任，不然也不能站在这里听赵达叙说很是隐秘的往事，可他们对于曹以后如何打算，始终难以确定。

    曹要做周公还是王莽，始终没有能够猜得到！

    可听赵达的意思，曹居然不想称帝？

    “这有什么问题？”单飞问道。

    “这对我来说自然没有问题！”赵达激动道：“对和司空平定天下的兄弟手下来说，亦不是大的问题。这天下本是司空带着一帮兄弟流汗流血平定的，凭什么要将江山给一个不成器之的手上？没有规定说这天下一定姓刘的！”

    他说的极为大逆不道，在场众均是默然不语，想必暗中附和者居多。跟着曹更有吃，如果换成刘协秋后算账，结局如何谁能知晓？

    单飞亦不意外，暗想历代皇帝都想方设法的让百姓认为天子受命于天，可总是在刘协这种天子身边久了，很多就会意识到，天子其实和常没什么两样，生死关，更不见得比常高贵到哪里去。

    他无意帝位归属哪个，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司空不想称帝？”

    一言落，四野静寂，均留意着问题的答案。

    赵达看了曹一眼，这才凝声道：“司空不想！”

    众微有骚动。

    “为什么？”单飞略有诧异道，他知道这的确是个历史悬案。很多都说曹挟天子以令诸侯，有图谋汉室之心，实则曹一生，终究没有自立称帝。反倒是骂曹汉室臣的一些物，在汉天子还在的时候，却是迫不及待在自立为帝，这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

    “因为司空对我提及……”赵达虽是狡诈，这会儿说起来却是信不疑，“他答应了夫仕，答应夫立不世功名，答应了夫天下若定，就会……”

    他没有说下去，随即又道：“司空说负了夫许多，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食言！”

    单飞微有动容。他知道根据史载，曹早早的就有让曹昂、曹冲继承自己位置的打算，甚至有传言说曹想要让位给郭嘉。

    不过曹的传似都中了魔咒般，被曹中意的总没什么好的结局，后来曹对选曹丕还是曹植继承自己的权利很是犹豫，不是曹丕、曹植优秀到让曹无法做出选择，看起来更像曹对这两个儿子都不中意！

    无论曹昂、曹冲或是郭嘉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行事无亏！

    曹尔虞我诈了一生，最终却想选个德行优秀、能力出众的来继承自己的位置？曹这般选择的缘由，是因为丁夫？

    阿瞒想要告诉丁香，自己是有做错，可哪怕流年再是沧桑，他心中最没有忘记的，还是往昔的时光？

    赵达盯着单飞，做贼的总会有点儿心虚，他却没有任何心虚，“可是司空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忤逆了修，就成为祸难的开始！”

    顿了片刻，赵达凝声道：“在丁家村，我和司空都没有在你面前做戏。”

    “是吗？”单飞心中有些不信，不过亦有些奇怪，当初他用流年复原华佗之死的真相时，发现曹、赵达的确是真流露，并非做假。就因为这样，得知被曹出卖后，单飞忍不住的心寒。

    他实在看不透曹真正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那时候曹如果也是在做戏的话，那实在太过可怕。

    “我知道你不信的，可真相就是这样。”赵达激动道：“你离去后，司空随即就收到修的传言，她对司空说，这天底下，只有她才能复活曹冲！”

    一言落，四野着实鬼气森森。

    众或有不知道修之，可均知道曹冲已死些时，听闻赵达这般说，难免有毛骨悚然之感。

    “她又说，无论张道陵也好、白狼秘地也罢，或者你单飞，都不可能复活曹冲。”盯着单飞，赵达急迫道：“单飞，你不能复活曹冲的，是不是？”

    单飞默然片刻，摇道：“我不能！”

    赵达满是失望之意，继续道：“修对司空说了，她有能力让曹冲死，也就有能力让曹冲再活转……”

    单飞眼皮微跳，暗想曹冲毙命或许是周不疑下的手，但听起来却是修的意思？听赵达接着道：“曹冲的死，是她对司空的一个警告。曹冲不能复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司空应该心知肚明。”

    单飞心中微颤，“因此你们答应了修的条件，引我彀，再杀了孙尚香？”

    赵达一滞。

    在他内心里，做这些事本是别无选择，但无论单飞如何大度，他赵达亦无法厚着脸皮用这些借请求单飞的原谅。

    “司空若是仍旧和以往一样，他反倒不会有这些苦难。”赵达终于又道：“可他碰到了郭嘉、又碰到了你，你们二对他的影响极大。他忤逆修的意思，本有你们的因素……”

    他还待再说什么，曹突然道：“够了！”赵达一怔间，曹涩然的看着赵达道：“赵达，多谢你说了这些。若非你……孤倒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在这多的面前，说出这些话。”

    曹看起来不像是掌控天下的权利者，只像一个疲惫苍老的无助之。转望单飞，曹喃喃道：“单飞，我不能奢望你原谅我什么。”

    单飞默然。

    “可我还是期望你能告诉我……”曹茫然道：“我应该怎么做？”

    众沉默，倒不想素来决绝如铁的司空会向这个年轻问计。

    “我已经无计可施。”曹惘然道：“这些年来，我或许失败过、软弱过、心灰过，可从未有一次像如今这般……”

    凝望着单飞，曹眼中满是绝望，“我只有这一个机会！我只有最后一个机会了！”声音瞬间嘶哑，曹嗄声道：“谁都以为我得到了许多许多，可只有我内心才知道，我失去的只有更多。仓舒若是不能复活，丁香随即就会去了，我戎马一生，曾经以为自己拥有了世上所有的一切，可回看看，我实则是已近一无所有！”

    上前一步，曹握拳道：“我不能再失去丁香，为了丁香，我只能选择修！单飞，你如果肯帮我……”

    看了单飞抱着的孙尚香一眼，曹缓慢却决绝道：“我可以用江山换。曹在众面前立此誓言，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一言落，众惊错。

    哪怕荀彧、许褚、赵达这般物亦是大惊失色，不想曹会对单飞做出这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