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

    天色已不早，他们应该回村了，可是虎娃看着这庞大的犀渠兽又犯起了愁。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这家伙有好几千斤重呢，花海村和路村所有的加起来，恐怕一顿也吃不了，但怎么把它弄回去啊？

    虎娃踌躇片刻，然后对盘瓠说道：“我在这里看着猎物，你快回去叫，想办法把这个大家伙运回去，大家都可以饱饱的吃了。”

    盘瓠用力的点了点，一溜烟跑下山了，急切的要回村报告这个喜讯。照说它不应该离开虎娃，山爷吩咐过要在野外保护虎娃的安全，但此时的虎娃在盘瓠的眼中已经比自己厉害多了，所以它才会放心的离去。

    这条狗还挺有心眼，它下了山并没有绕湖跑到花海村，而是直接溜回了路村去找。盘瓠边跑边在心里琢磨，假如它和虎娃联手配合，村中的伯壮、仲壮、叔壮、小槿这四名“高手”加起来，恐怕能都轻松放倒。至于山爷和水婆婆嘛，则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山爷见盘瓠急急忙忙的自己跑回来了，而虎娃却不见踪影，吃了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但见这条狗眉飞色舞的样子又不像。

    盘瓠比划着要山爷和伯壮跟它走，看意思好像还要让他们多带些，仿佛是去拣什么天大的便宜。山爷带着一群壮男子，拿着武器一雾水的跟着盘瓠走了。他们穿过木桥绕过花海岸边，顺溪涧来到山高处，终于看见了虎娃守着的那庞然巨兽，皆大吃一惊。

    若山当即就教训盘瓠道：“你怎么能把虎娃一个留在山里，自己跑回去报信邀功，万一再有危险怎么办？”见盘瓠眨着狗眼被呵斥的有些发懵，他又说道，“你应该和虎娃一起回去找，这么大的犀渠兽，谁还能偷走吗？”

    然后若山的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记住了就好！今天你的表现真不错，既保护了虎娃，又猎杀了这只犀渠兽。……你快送虎娃下山吧，到花海村找蛊辛族长，叫再多带些来。”

    好几千斤的犀渠兽，山中又没有路，河谷曲曲折折很多地方十分狭窄陡峭，当然没有办法抬下去，得就地剥皮分解骨。犀渠兽的筋骨强壮坚韧，庞大的体型倒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厚而硬的皮用普通的器物很难切开，若山带的手确实有点不够。

    到花海村去找蛊辛，盘瓠虽不会说话，但虎娃自会把事说清。路村赶到的众没有看见当时的景，想当然的就以为是盘瓠猎杀了犀渠兽。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要赶快活，所以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

    这犀渠兽虽然算是路村猎杀的，但是蛮荒各部族之间也有不成文的规矩，这里是花海村世代狩猎的地盘，而路村的猎场则在断崖那边的山中。所以他们在这里猎获了这么重要的猎物，当然不能瞒着花海村偷偷运回去，还应该拿出一部分来与花海村分享。

    蛊辛带着大队马赶到山中时，天已经黑了，两族壮男子合力连夜分解了这只庞大的犀渠兽，并在水潭边点起了火堆、打着火把照明。他们务求以尽快速度完，要赶在天亮后就运下山，中午前便能让两族都吃到新鲜的犀渠。

    就因为时间太紧，来的又太多太杂，把河谷碎石上的痕迹都给踩没了，若山并没有仔细检查现场，只想当然的认为这是盘瓠的杰作。若山知道盘瓠的本事，若是尽展神通全力出击的话，它确实能扑杀这样一犀渠兽吗，而盘瓠自己没受伤则比较走运。

    花海村的当然要问这是哪位英雄的壮举，当得知竟是盘瓠那条狗的时，很多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这才知道盘瓠的厉害！花海村的狩猎队伍也曾在山中远远见到过十几成群的犀渠兽，但都小心的避开了，还没有猎杀过呢。

    犀渠兽不仅可以吃，筋、骨、皮都大有用处，尤其珍贵的是那一支长长的独角。蛊辛倒是很客气，虽然事发生在花海村的传统猎场中，但毕竟是路村的功劳，所以他只命族背走了一部分，将筋、骨、皮都留给了路村。

    路村如今总共有接近五百，花海村居民则有三百出，分成了八份，路村拿五份、花海村拿三份。天亮时将鲜背下山，中午之前就变成了香的汤和烤，所有都敞开了吃，很多到最后连腰都弯不下来了。像这样的子，就是原始部族的节，大家都兴高采烈。

    这次的英雄虽是盘瓠，但在花海村看来最大的功劳还是属于虎娃的。因为盘瓠毕竟是一条狗，是虎娃带着狗上山并猎杀了一犀渠，又带着狗下山通知大家去背，这孩子简直太了不起了！假如他们知道犀渠兽就是虎娃放倒的，还不知会惊讶到什么程度呢。

    虎娃昨天是在花海村过的夜，因为他与盘瓠赶到村中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他过夜的地方离棚不远，就是花海村的柴房。部族居民既然已经学会了生火，就需要引火燃火之物，平在山林中收集苔藓、软、枯枝、松明、木料晾，然后堆放在专门的屋子里。

    钻进柔软的堆里睡觉很舒服，们还给他拿来很多张兽皮铺着，第二天上午，他和盘瓠也是在花海村吃的，一边吃一边听着众的夸赞。虎娃并没有说自己打倒犀渠兽的经过，众都快把他夸上天了，他又何必再自夸呢？

    前天刚刚发生的猴子被驱逐出村的事，仿佛已经彻底过去了。花海村中很多本就看对猴子没好影响，只是觉得同为族、他的下场令可惜，但这也怪不到虎娃上。虎娃在蛊辛处置猴子时什么话都没说，回还让猴子把野拎走了，是多么可的孩子呀。

    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花海村就更喜欢虎娃了。这是虎娃第一次在花海村过夜，他经常来往花海村，如果天太晚了后来就留在花海村的柴房中睡觉，路村也很放心。但这样可也能导致另一种况，假如虎娃不在路村，大家便以为他去了花海村；而花海村的没看见虎娃，自然以为他还在路村。

    这世上确切了解虎娃行踪的，恐怕只有远方树得丘上的山神理清水。虎娃在山中的遭遇以及所为，也让理清水吓了一跳、吃了一惊。理清水曾经指引过很多迈初境得以修炼，见过的修士那就更多了，但他从未见过虎娃这种况。

    虎娃的修炼完全是法自然之道，仿佛就是那条他与白煞都企图寻找的大道本源之路。虎娃挥手就放倒了犀渠兽令理清水感到震惊，换成另一个二境修士，也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更何况一个八岁的孩子？这孩子真是了不得啊，能将事物看得那么清晰，这不仅在于眼界与心境，更重要的是那种无法形容其玄妙的自然状态。

    理清水能察知方圆二百里内的各种动静，当然察觉到了另一种危险正在接近这个孩子。虎娃虽然能对付狂奔的犀渠，却对付不了这样的威胁。理清水也在暗暗祷告，希望虎娃能够平安过了这一关，这也许有点可笑，因为他本就是山神——平时接受各部族祷告的。

    ……

    盘瓠跟着虎娃回路村后，这几天的表现很有点不正常，它总是迈开大步、昂首挺胸，一副很得意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这条狗猎杀了犀渠兽，自以为了不起才会如此自矜自伐吗？可是看上去又有点不对劲，它摆出这副模样时总是跟在虎娃身后，又是给谁看的呢？

    其实盘瓠的想法很朴素也很简单，它觉得虎娃太厉害了，就连自己跟在后面感觉也很威风，所以不自觉才会有如此姿态。很多年后世上有个成语叫狗仗势，看来这种传统古已有之。

    盘瓠在村中昂首阔步没显摆几天，又被伯壮带出去狩猎了，而山爷前几天就已离开了村寨又去了中央谷地。虎娃这天又是一个跑出去玩，上次打碎了一枚石蛋，但还留下了一枚让他特别钟的石蛋，所以他想再找找。

    虎娃也记住了山爷的叮嘱，一个的时候不能走太远，所以并没有去上次那个地方。他穿过木桥走过一片火麻林和菽豆田，右侧的荒林就是上次碰到猴子猎野之处，而左侧的山林后是一面陡坡高崖，有一条细细的飞瀑泄落，他想去飞瀑下面找石。

    尚未走到飞瀑下的水潭那里，虎娃的感觉就很有些不对，虽然是大白天，却仿佛是夜一般，周围的树影显得是那么森，总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他在溪涧边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像是在寻找石，手中握起一块蛋大小的碎石，却闭上眼睛凝神感知周围的况，随即听见了有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