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

    定原、定蒙两城，从东南到西北，这一条线分割了原东北与西南的连接。龙腾小说 ltxs520.com蒙古崛起之地，其实就是在原的北边偏东的方向。

    定原与定蒙两城之间，沿线必然还要有堡寨连接，定原再往西北，也还会有堡寨。

    这一条线上的城池与堡寨，将来就是郑智在原上的利剑。只要有马，汉的大军将世世代代沿着这条线快速进出原，再也不用担心后勤补给，不用担心迷路，进可攻到原腹地，退可守在城池待援。

    但是战争终究还是打的，保持一支熟练足够的锐部队，也是郑智要做的事。

    永济渠是隋朝开凿的一条运河，从燕京之南直下洛阳。一船一船的牛羊也从燕京南上船，直达大名府。

    再有商从大名府通过运河南下，到达汴梁城，汴梁城有的是钱，此时最缺的就是粮食。

    汴梁作为国都，并非真的就一无是处，汴梁城的优势在在于通便利，北可通过运河直达河北边境。南可通过汴河到达淮南淮西、江南、两浙。如果只说地理位置而言，开封汴梁也可算得是大宋朝的中心地区。

    大宋朝牛羊的价格急转直下，比以往便宜了不少，却是依旧有赚得盆满钵满，因为在原买来的牛羊，价格实在低廉，怎么卖都能赚一大笔。独龙岗上的三家，便是赚得最多的。对于大宋之内的那些养羊来卖的农户，今年便不是一个好年景了。

    这就是贸易，有得利，也会有失利。

    羊，在内地州府，本来是贵族的专属，如今低廉的价格之下，许多一般家庭也能吃上几，倒也算为民服务了。

    若大宋朝是一个强力的政府，面对如此局面，第一件事便会严禁从河北来的牛羊贩卖，以免资敌。可惜这大宋朝廷显然管不到民间广大的士族利益集团，河北与京畿的流也不可能完全禁止。

    征税兴许是朝廷唯一能让自己占点便宜的办法。官道之上，河道之上，征税的兵丁倒是不少。有手段的自然也不了多少税，甚至不用税，小商小贩倒是主要的税群体。

    郑智也从原往东而回，队伍也扩大了不少，马匹遍地，还有两万多原的青壮汉子。

    失去了大量牛羊的原，便能遏制的增长，遏制部族实力的扩大，甚至还会让减少，今年原的冬天，当比以往更加恶劣。郑智的攻之计，也是顺带。

    又到了归化之外的谟葛失部，谟葛失西北百多里，便是工地，城池的雏形还未出现，但是地基的挖掘已经开始。

    米氏与往利的族也到了这片场，分了牛羊。从此便有了甘汉部与肃汉部。将来原上的贸易，大多也会通过这两个部落。

    郑智在归化关之外，并未关，而是安排了一些事宜，转又往北而去，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队铁甲骑士从南往北飞奔了好几天，终于在金国北京（辽上京）西南方的原看到了大量的真营帐。

    完颜阿骨打就在其中，骑士了营寨，递上了书信。

    书信自然是郑智派送来的，约阿骨打在谟葛失北方三百里处会面。阿骨打同意了此事，也给郑智回了一封信。

    但是阿骨打没有来，来的是阿骨打的四弟完颜吴乞买，完颜吴乞买也将是继阿骨打之后的大金第二个皇帝。显然阿骨打的身体一不如一了，方才会让吴乞买来见郑智。显然郑智与阿骨打的缘分尽了，此生两也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双方都不过带来千余马，这一回碰面，没有剑拨弩张，反而各自安营寨扎，没有一点战争的气氛。

    两个营寨中间，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双方的士卒各自进驻其中，等候着燕王郑智与完颜吴乞买的到来。

    这一次是郑智邀约对方见面，便也格外着重了一些，该准备的酒一样不少，郑智也先行到达了见面的地点。

    陪同吴乞买一起来的是粘罕，这一点是郑智没有想到的。

    两进得营寨，见营寨之内并无旁，只有郑智与一个下，便也挥退了左右的护卫。

    郑智起身见礼，见得粘罕，也是极为诧异，开笑道：“粘罕，你怎么回来了？”

    郑智带的下，便也是翻译，也兼做一些伺候酒菜的事。

    粘罕听得翻译的话语，看着郑智脸上的笑意，面色并不热，只是微微点了点，答道：“耶律延禧往南逃了，应该是进你的地盘了。”

    郑智闻言一愣，看着粘罕冷淡的表与话语气，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什么，便也不再保持多少笑意，只道：“如果耶律延禧真的了达旦的地盘，便也跑不了，自有把他送来。到时候我把耶律延禧送给你。”

    粘罕闻言，依旧冷淡说道：“不需要送给我了，你抓住的，便是你的。”

    郑智闻言点了点，便也不多说，只是示意两落座。

    再次见到粘罕的场景，郑智并非没有想过，粘罕的态度，郑智也能接受。与真打了那么惨烈的一战，两的缘分大概也就到了尽了。

    越是心思单纯之，便越是恩怨分明。粘罕与郑智，两从此以后大概也不可能还是朋友。郑智也知道有些事强求不来。

    粘罕显然也是极为气愤，当追着耶律延禧一路往南，却是被完颜阿骨打派叫了回去，这件事之后，粘罕才知道前因后果。才知道真与郑智打起来了，便是这一战，真损失惨重，无数并肩作战的同族子弟，从此再也见不到了。

    粘罕陡然得知此事，可见内心之中的纠结与痛苦。也想起了古北关外的那一次见面，想起了斡离不离开的时候与自己说的话语。郑智似乎变成了一个背叛朋友的，从斡离不说郑智在向真示威到与真开战。

    粘罕心中显然感受到了一种背叛。这种感觉无关对错，只因为每个都有自己的立场。

    再见到郑智，粘罕却又并无多少仇恨，只是一种冷淡，这种冷淡就是划清界限的意思。却是粘罕也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郑智，打量着这个让真损失惨重的汉子。时间的英雄豪杰太少，粘罕甚至也会产生一种自己没有错朋友的感觉，自己的这位朋友，便是这个天下少有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再次见到郑智化的粘罕，心思太多，不能平静。

    郑智并没有粘罕的那么多心思，因为郑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粘罕还在与或者恩怨仇的角度。郑智在与真开战的时候，心中便想着国家民族天下，便也就做好了不想那么多个感的事。

    便听郑智开说道：“勃极烈，此番邀你前来，主要是商量一件事。”

    勃极烈，就是真的长老会，也可以说是宰相。而今的真有四个勃极烈。吴乞买就是其中之一。

    吴乞买端起刚刚倒满的酒，喝得一，似乎极为享受，随即才道：“何事？原之事？”

    郑智摇了摇，答道：“非原之事，乃高丽之事。”

    吴乞买闻言，颇为诧异，放下酒杯，又问：“高丽之事？高丽有何事？”

    “某知高丽与真多有战事，打了好多年。高丽甚至也帮过辽，出粮出兵。此时辽已灭，这高丽也该收拾一番才是。”郑智想高丽的事也想了许久，此番原定妥，便你也该给真找点事做了。

    未想吴乞买闻言却是摇了摇，说道：“高丽与大金是打了许多仗，不过如今的高丽刚刚上表称臣了，便也是服软了，高丽原来依附辽国为臣，而今又依附了大金为臣，我大金何须再起战事？”

    郑智闻言面色不改，点了点又道：“高丽一年进贡多少钱粮？”

    吴乞买听得郑智话语，面色微变，中说道：“多少钱粮倒是还未商议，不过想来只要我大金开，高丽也不敢不给。”

    郑智也摇摇道：“给只怕也给不得多少，某之意，此高丽合该灭之！高丽向来偏安一隅，多是蛇鼠两端。为虎作伥之时向来也给真添了不少麻烦，而今又归附真，他真若是遇到困难，这高丽想来也不会忠诚，甚至还会落井下石。依某之间，真如今缺的便是仆，高丽不小，也不少，只要攻灭其国，几百万高丽尽皆为，岂不是解了真燃眉之急？”

    郑智要谈此事，必然是做了足够的准备的。真大金，如今没了燕云十六州，便也不再是那个历史上的大金了，真如今的，即便加上所有能统治的异族，只怕也没有百万。

    没有的真，完颜阿骨打说的披甲百万便也是一个笑话。这一点才是真真正的痛点所在。

    吴乞买闻言并非不动心，却是开大笑：“哈哈。。。郑智，你倒是还算计，我等去打高丽了，倒是让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吴乞买能成为大金第二个皇帝，显然不是易于之辈。郑智的心思他一眼就看透了。

    倒是郑智闻言也笑，并不在意吴乞买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因为郑智的心思可不止这一点，便听郑智开道：“勃极烈，真若是打高丽，某自然也该去打高丽。某有大船二十艘，一次可运上万兵马，半个月内便可运送四五万从海上登陆高丽。真从北往南攻，某从南往北攻。真向来擅长在山林中作战，高丽北部多山林，某多愿在平缓地域作战，南地多平缓。如此夹击，高丽必灭。灭辽之法，便是灭高丽之法。勃极烈以为如何？”

    吴乞买闻言，笑脸一止，慢慢端起酒杯，心中便在思虑，限制真发展的，只有问题。若是如历史那般真有了燕云，便不在话下。如今真没有燕云，就太过重要了。

    也不由得吴乞买不动心。却是吴乞买也有防备，开道：“郑智，莫不是你有何诡计？若是我大金与高丽开战，你不派大军登陆，反而与高丽联合起来伐我大金，便也是个好算计！”

    吴乞买话语一字一句，眼神紧盯郑智，便是想从郑智的眼神之中看到心虚。

    郑智岂会心虚，开直道：“真与某，半斤八两，而今大宋朝廷也在防备与某。某要钱粮，高丽南方多有良田，真要。利益均沾，岂不正好？若是某要与真开战，岂有必胜之法？若是把部曲打得损失惨重，大宋朝廷岂能放过某？勃极烈自然是懂得其中道理的，便也不需某在多言。”

    吴乞买听得此话，不言不语，眼神不断扫视着郑智。若是真能攻高丽，对真百利而无一害，游牧壮大势力的办法千古而来，都是这般。若是郑智真的如话语所说那般与真合作攻打高丽，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利益均沾，便是个如何分的办法？可是到时候我大金与你再来一战？”吴乞买之语，依旧还是表达对郑智的不信任。就如前宋金盟约，宋只要燕云。郑智却出了原，这件事对于吴乞买来说便是郑智言而无信。吴乞买说再来一战，便也是在强调郑智言而无信。

    “此番盟约，某与真亲自订立，真得之六成，某只要四成，地盘以高丽南京（汉城附近）一线为界，南北分之，如何？盟约某必守之，盟约之法本也是君子之约。即便勃极烈不信某，也可以想一下，某与真，此时双方皆不想与对方开战，此便是盟约的根本所在。”郑智话语极其直白，盟约能不能遵守，实力才是根本。真与郑智，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对方开战，那么这个盟约必然就能遵守。

    郑智要与真一起打高丽，除了因为想得到更多的钱粮以外，郑智也在谋划着真。金国在历史上为何越打战斗力越差？享乐的氛围与锐士卒的稀释才是重要原因。

    高丽南方产的粮食，虽然总数不一定比河北多，但是郑智能征收的比例一定比河北多几倍。郑智在河北，还要让百姓生活富余。在高丽，郑智想征多少，便能征到多少，几乎可以不用考虑民生问题。这就是差别。

    此时的生真，刚从山林出来，正是能打能战的时候。几万便可纵横天下。没有隶的真，便不会有享乐的条件，有了足够的隶，这些真才能坐着享受。当学会了享受，特别是当游牧民族学会了享受，战斗力就会大大削弱。

    有了的金国，第一件事便是大肆扩张军队的数量，大量的高丽到时候必然充斥在真大军之中，大军的战斗力便会越来越差。高丽，从不善战，永远都是被侵略的对象。

    真此时看似有钱，却是缺少物资供应。真看似能战，但是真的战斗力都是天生的，对于军队的训练以及管理都毫无经验，甚至对真正的后勤供应都没有多少经验。庞大的军队到时候必然不是金国的倚仗，相反还会变成金国的累赘，经济上的累赘，作战中的累赘。

    这一点并非郑智异想天开，而是历史的证明。一两万生真带着两三万杂兵，便能直大宋，抓回两个大宋皇帝。但是后来多了好几倍的兵力，反而被岳飞打得丢盔弃甲。主要也有因为士卒素质急剧下降的原因。

    金国国内，更因为低下的生产力与突然得到的无数贵重金属，造成巨大的通货膨胀，给普通士兵发放的军饷都要用车去拉，一车的钱还买不到什么东西。钱并非越多越好，并非金山银山就是富庶，经济最基本的道理就是合适的价格有合适的物资可以换。物资缺乏的社会，再多的金山银山，也只是通货不断膨胀而已。

    郑智也不怕真增多，真掳掠的再多，也不及河北燕云的十分之一，实在算不得什么。郑智要把一个壮的真汉子变成一个臃肿的大胖子。

    还有一点便是郑智不会派部曲登陆高丽，郑智在高丽外海，还有百万嗷嗷待哺的党项，足够肆虐高丽南方。郑智显然不想让麾下的兵悍将消耗在高丽身上。但是真继续作战，便会让真正锐的士卒越来越少。这将也是郑智将来面对真的优势所在。

    郑智还要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郑智的地盘，有钱粮，有才，有生产力，有训练管理军队的成熟经验，有足够多优良兵员。这一切都是真不能比的。只要有时间，双方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吴乞买想了许久，又与粘罕对视几眼，端着酒杯喝了好几。显然此时粘罕还没有权利去决定些什么，但是粘罕的眼中多出了一些期盼。

    郑智也端起酒杯与之示意，同饮了几杯。

    帐篷之内，并无谈之声，只有下倒酒的声音。

    便听吴乞买开说道：“大金要七成的高丽。”

    郑智闻言一笑，只道：“某也要来种田，六成五的，一言为定。”

    吴乞买闻言站起身来，往帐外大喊：“唤文书过来，把某的印鉴也带上。”

    吴乞买一语，无不显示出这个汉子如今在大金国内一言九鼎。完全可以代表阿骨打。

    郑智也站起身来，往帐外说得几语。

    此番大事已定，郑智又抬杯去敬粘罕，此时粘罕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勉强有了一点笑意来回应郑智。

    国家纵横之道，似乎真容不得多少个感。郑智心中，面对粘罕，多少也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