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渐青

    第七十章 润州

    胡黑子他们带着四五千绪激动的民众，举着火把，扛着锄，正向着润州城冲去，一路上，胡黑子和陈皮等几十个还散在民众当中，不停地鼓动着，高声谴责着贪官污吏们禽兽不如的行为。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有他们不停的鼓动，路上几千民众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越来越激动，以前这些流离失所，遭受的那些苦难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宣泄，对那些当面说话，背后无恶不作的官吏已经恨之骨。

    经过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急行，众来到润州城西门的时候，发现城门竟诡异地开着。

    胡黑子到了这里再也不给众思考的时间，他高声大喊道：“乡亲们，连老天都在帮我们，这些贪官污吏只知道吃喝玩乐，连城门都顾不上关了，乡亲们，冲啊，冲到知府衙门找官儿们理论去！”

    说完带向城里冲去，都有盲从的心里，在船厂闹事是一回事，但冲击州城那就和造反没什么分别了。但见有带，几千再也不去想什么后果了，一窝蜂地往如同巨兽张着血盘大般的城门冲了进去。

    几千扛着锄，怒吼连连的民众冲原本宁静安详的润州城，顿时如同平静的水面突然投下了一块巨石般，润州沸腾了。

    从润州城西门开始，一盏盏灯相继亮了起来，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透门缝窗，小心地向街上张望着，然后一盏盏灯又相继被吹灭。

    愤怒的民众簇拥着、叫嚷着、哄哄地向府衙的方向冲去，一路上陈皮等不时踢开街边的房门，冲进去哄抢一通。

    一些民众见陈皮他们抱着财物出来后，所谓财富动心，加上这集体抢掠的行为使许多生出了侥幸心里，许多民众纷纷加了门的抢掠之中去。

    一时间，润州城成一片，哭喊声、求饶声、打骂声还有砸门窗的各种声，彻底把润州城变成了世里的孤岛。漕帮早就安排好的手更是会同城里的地痞流氓，四处打砸放火……掳掠。

    许多不忍财物被抢，出来阻拦的被漕帮的当众打死，见血后，许多终于醒过神来，胆怯了，偷偷退了出去。

    但更多的却是被勾起了心底的兽，被眼前的行激得彻底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只只目吐凶光的野兽……掳掠起来丝毫不比陈皮他们差。

    胡黑子他们带着很快来到润州府衙，府衙里早已经成一片，王聪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还弄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胡黑子他们已经冲进了后衙来。

    王聪慌慌张张地穿戴好官服，提着灯笼，在几个衙役的簇拥下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胡黑子和王瑞等扛着锄冲后院大门，无数的火把照得后院一片通明。

    王瑞白天才跪求过自己，这王聪自是认识，他这时只好硬着皮厉声喝道：“王瑞，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冲击府衙，知不知道你们这是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还不快快放下凶器退出，或许本官还能对你们从轻发落，否则，你们的家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受罪！”

    看着王聪一身齐整的官服，怒喝连连，官威凛凛，许多到了这个时候终于知道怕了，冲击府衙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就算他们再傻，造反要灭族这个罪名还是知道的，一时间许多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可就在这时，陈皮趁溜到一间厢房门，这排厢房平时闲置着，几本没什么注意，只见随着陈皮大脚一踢，房里顿时传出许多呜的闷哼声。

    陈皮更是放声大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失踪的全在这，大家快来看啊。”

    王瑞顾不得再理王聪，他妻心切，第一个向厢房冲了过去，一边冲还一边大喊着娘子。

    再一次沸腾起来，跟着冲到厢房门，当看到里面果然绑着十来个衣衫不整，中塞着布条的时，众再次看向王聪的目光已经没有了畏惧，有的只是无比的愤恨。

    胡黑子趁机叫道：“打死这面兽心的狗官，现在证物证具在，看这狗官还怎么黄白牙的狡辩。打死他，打死他！”

    王聪还没有来得及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就让胡黑子带着一群被愤怒焚烧了的淹没了，胡黑子等带着民踏过王聪的尸体，在府衙里四处抢掠杀起来。

    就连王聪那瑟挤成一团的十来个小妾也未能幸免，胡黑子选中了其中两最漂亮的，不顾花容失色的小妾惨叫连连，一手一个抱起来就住王聪的卧室走去，一边还哈大笑道：“今天咱们也来尝尝做知府的味道，啧，瞧这姿色，我老胡今天算是赚到了。”

    这一夜无数润州城的百姓在哭泣、在惨嚎、在流血。

    润州判官韦灵运平也兼管缉盗刑狱这方面的事，为也相对机警些，城中后，家仆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他匆匆披衣到高台上一望，只见城中已经四处起火，哭喊声响彻了大半个润州城，民们正由西往东不断地散开抢掠着。

    这一幕把韦灵运吓了个半死，还好他迅速回过神来，对家仆问道：“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哪来的那么多民？”

    家仆脆地答道：“不知道，只知道突然从城西了起来，民们扛着锄等物，砸开沿街房屋就抢，老爷，你快想办法吧。咱们是死守住大门，还是趁城东民还少，赶紧往东城门撤出去？”

    韦灵运不及细想民从哪来，沉吟片刻后说道：“本官身润州判官，若丢下百姓独自先撤离，来必被朝廷降罪。也不知道王大那边怎么样了，这样吧，你拿我的印信马上出城，快马去通知附近驻军，让步军指挥使黄大迅速调派宣毅军前来润州平叛。”

    家仆闻言为难地说道：“老爷，您本来就没有调兵权，这让我拿着你的印信去，黄大未必相信，我看还是老爷您亲自去一趟才行。由您和黄大解释清楚这样才有可能把兵调来。”

    韦灵运一想也对，也不再多言，吩咐家守好大门，并让家眷躲到地窖去后，带上几个随从，飞快地从润州东门出城去了。

    同一时刻，许清也被满城的声吵醒。他伤已经结痂，可以自行下床了，刚打开门就见赵野和马良春冲进来说道：“大，咱们得赶紧避一避，城中已经成一团了，不少民已经朝咱们这边冲过来。”

    许清愕然惊诧，民他来到宋朝后听说过不少，但从未真正见识过。而且自他来到江南后，扬州、润州一带向来也平静，这怎么突然闹起了民来了？

    许清平复了一下绪，以后还打算和狄青上战场看看呢，让这点民就吓了胆的话，那以后面对西夏铁骑时，岂不是要尿裤子？许清吸了气问道：“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润州一向平静，这怎么突然闹起民来了？”

    赵野快速地答道：“只知道民是从西城门冲进来的，很多还扛着锄等物，卑职猜想民大概来自……”

    赵野看了看许清，没有继续说下去，许清已经不用他再说什么了，除了龙门船厂，润州一时间再也不可能聚集起这么多民，何况，龙门船厂的劳力们，这两天刚好因失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这几来的所有事在许清脑里如同水线般流过。吕夷简！你果然不愧是权倾天下十几年的物，够狠！为了置自己于死地，竟然不息发动民，冲击州府。自己还是太了点，白天听到船厂民工骚动已经平息下来，还以为这事牵涉不到自己上呢。

    真没想到吕夷简为了对付自己，已经不惜置千万生灵命于不顾了。许清自嘲的同时，也对吕夷简的狠暗暗佩服起来。

    龙门船厂是自己出面筹建，流民是自己提议招收的，现在吕夷简来这么一手，算是彻底把自己到了死路上。

    许清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吕夷简！就算只为这润州万千枉死的百姓，我许清只要还剩下一气，也必把你这只老黄牛推臭茅坑不可。

    赵野也知道若真是龙门船厂的流民的话，许清脱不了关系，但皇帝让他们来保护许清，而且这些天几相处投机，已经结下不浅的谊。

    加上赵野四打心眼里佩服许清，许清清廉能，奇思妙想，做事有魄力，讲效率，一切的一切，让赵野他们看到了许清与朝中那些昏官庸吏不同的一面。更难得的是，许清没有文官那种臭不可闻的高傲气，对他们几个侍卫如亲兄弟般，所以赵野他们已经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不会在许清最困难的时候丢下他。

    赵野听到府外声渐渐接近，开对许清说道：“大，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民就要到了，大伤还不宜激烈动作，一切还是等民平息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