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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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虽是青天白,可屋子里已经是娇喘声声。更多小说 ltxs520.com

    门侍立的婢子眼观鼻、鼻观,听得心跳面热,有机灵的少不得悄悄下去,吩咐小丫备水。

    贺氏陪嫁中,没有母,有两个媳子,也没在内院服侍。剩下几个陪嫁婢子,都是黄花闺,尽管晓得这时夫妻“敦伦”有些不妥当,可也没敢去扫兴。

    至于沈家这边的婢子,则难免想到“白宣”四字,对这新太太心生鄙视,要是妾室还罢了,不过是个玩意儿,老爷喜欢什么时候都能上床;一个当太太的,却是脸面都不要,还真是新鲜。不过,腹诽归腹诽,面上谁也不敢带出来。

    沈举在孙氏病故后就住在书房,如今却是搬回主院,与新太太蜜里调油似的,大家面对贺氏时就不由自主地多了恭敬。

    贺氏也能察觉,这才越发奉承沈举,明明带了羞涩,依旧任由他摆弄。

    屋里鸳鸯颈,云收雨散,枕臂而眠。

    直到掌灯时分,沈举方睁开眼。

    贺氏似察觉,跟着醒来,却是羞羞答答,不敢与沈举对视。

    或许对旁来说,沈举不比少年郎英俊,眼角有了皱眉,身上也有赘;可对于贺氏这才出闺的小娘子来说,平生只同这一个男亲近过,又是名正言顺的夫主,除了曲意逢迎,也有三、两分真心在里。

    沈举见她娇艳欲滴模样,生出几分得意,在她怀里揉了一把：“现下知道羞了……方才哪个求我不要出来……”

    贺氏“嘤咛”一声,霞飞双颊,将小脑袋瓜子缩到沈举怀里。

    沈举摩挲着她的后背,直觉得心里痒痒的,却是体力有限,一时雄风难再,便道：“晚饭时辰都过了,五姐饿不饿？”

    贺氏知趣,娇声道：“回门都没吃好,正是饿着呢。”

    夫妻两起床,要水收拾一番。

    等收拾完,饭桌已经摆上。

    看到自己面前一碗酸笋醒酒汤,沈举心中一暖,望向贺氏时多了几分真

    酸笋汤清清爽爽,沈举用完一碗,立时觉得胃里舒服许多。

    看着贺氏眼圈微肿,想起她方才流泪的事,沈举道：“到底遇到甚难处了？你我夫妻一体,你有了难处,作甚要忍着？难道是信不过我会为你做主？

    贺氏闻言,不免迟疑。

    不管张老安有多少不是,毕竟是沈举亲娘,这哪里有对儿子说娘不是的道理？

    就是贺二太太那里,私下叮嘱的时候,也告诫她莫要犯了天下媳的通病,在沈举面前不要直陈张老安不是,要晓得疏不间亲。

    沈举见她犹犹豫豫不爽利,不由皱眉。

    贺氏最会看脸色,心下一颤,做出几分难过状,道：“就是老爷不问,我也要与老爷说的……若是单单涉及我一个,怎地我都忍了……可后还牵着老爷名声,我万不敢自专……”

    沈举闻言,面上带了几分郑重：“到底怎了？”

    贺氏轻叹一声,便将张老安让她收拾沈瑾行李之事说了。

    张老安见沈举面色不善,哪里敢说是沈瑾自己张罗走,皱眉：“科试也考了,大哥早启程去南京有甚不好？”

    沈举嗤笑道：“然后呢？给贺氏扣个狠毒不贤的帽子,任由老安拿捏？老安难道不是四房,这四房闹出笑话来,老安脸上就添光彩？”

    张老安嘴硬道：“以小之心度君子之腹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是那搅家自己心虚罢了。贺氏到底要作甚？她就存了黑心肠,见不得大哥好,想要闹得大哥没法安心读书……”

    张老安拉拉说着,沈举仿佛想起三十年前孙氏初进门时张老安的夜诋毁,只觉得心浮气躁,不耐烦道：“老安要记得,如今儿子才是一家之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是个子就晓得大哥前程如何安排,贺氏如何调教,都是我的事,很不劳烦老安心依是那句话,请老安养,四房这几年的笑话已经够多了,不用老安再给大家添笑料”说罢,也不待老安反应,立时甩袖而出。

    母子两个开始说话声音还是不大不小,后来都有了火气,恨不得吼起来。

    郝妈妈与几个婢子在门外侍立,听得战战兢兢,恨不得立时避开。

    沈举到了院子里,夜风一吹,想起在宗房住着的沈洲,决定回去就叫管家打发几个仆到这里“服侍”,不能让张老安再生是非。

    这时闹出笑话,他可没脸见二房。

    至于沈瑾去南京之事,自然是扯淡。

    八月里乡试,七月出发都不迟,作甚要赶得这么紧？

    老安越老越糊涂,只想着借此下新媳的面子,却忘了贺氏如今已经是沈门之,与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新太太下午从老安屋子里哭着走的,正房里大白天就撵了婢子又叫了水,晚饭后老爷去老安房里闹了一场。

    这一下来,新闻一条接一条。

    四房世仆尽管背后说起贺氏都带了几分不屑,觉得养就是养,即便顶着千金小姐的名,行事也太没规矩,比寻常小门小户里的小娘子还不知羞;不过心里却对贺氏颇为忌惮,这新太太年纪虽小,却肯放下身段收拢,这才进门几,就将老爷拢在身边,帮她出了几次。

    沈瑾房里几个婢子,都是沈家家生子,自是也有消息门路。

    等到沈瑾撂下书本后,就有上前低声禀了。

    当然,中间那条“叫水”的新闻隐下了,那不是婢子当说的,也没有儿子过问老子房事的道理。

    沈瑾并不晓得这些事都由他而起,不免皱眉。

    想着那新太太看着柔弱安分,并不像挑事的,难道又是老安故意为难

    沈瑾直觉得心如麻,脑子里立时成了浆糊,烦躁得不行。

    老安到底怎么想的？家和万事兴,非要一家闹得四分五裂才安生？

    还有自己那老爹,即便要替新太太撑腰,可也不当这般不留余地。这家里上下尊卑,真是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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