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

    感谢书友“zqhkh”朋友为是勋作前传，我拿来略微修改一下，作为正文的附录。更多小说 ltxsba.info对于是氏的前程，小说设计了一个开放式结尾，任由读者朋友们自己去开脑吧。很多朋友追着问是家是一辈子魏臣呢，还是——是勋可以做新朝太祖呢？实话说，作者本也不清楚……所以修改此文，把其中可能相关后世尊称的文字都改掉了，就当是时代不详、作者不详的一篇私传残篇来读可也。不作为什么《魏书》的《是勋传》，称献帝为“汉主”而不名“天子”，称曹本名而不号“武帝”，这样比较省事儿。

    是勋字宏辅，北海营陵也。原姓氏，父伊，汉熹平中为乐太守吴凤辟为僚属，勋亦从父远途，遂家焉。初平元年，郡守甘陵张岐与伊不睦，发兵收捕，害之。勋年十八，匿中得活，乃渡海投从父仪。时仪为北海相孔融属吏，因融言更姓为是，勋亦从之。勋至，为亲举哀，痛毁过礼，至不能言数月，其仁孝若此，时誉之，融亦其诗文，称为“小友”。

    翌年，黄巾帅管亥寇北海，剧县，围融都昌。融素无军略，既不能御，但堕泪待死耳。勋乃自请赴平原请刘备相救，时太史慈在都昌，亦与偕行。备见而喜曰：“孔北海亦识仆乎？”遣将关羽驰援。及至，勋以兵势相，说管亥撤围南下，以全孺，亥感其诚，从之，围乃得解。

    是仪以青州不靖，融亦无守境之能，虑异祸将延己，乃遣子著、纡、峻等及勋南下琅邪，以营其窟。时仪中子宽游学徐方，曹宏、豹兄弟为州吏，与之相善，乃请豹许勋，为固是氏也。

    曹在兖州，徐方震恐，麋竺等欲使州牧陶谦拒之，独勋与陈登说谦，使兖、徐合纵以安州境。时父嵩寄寓琅邪，谦乃使勋送之，并致书，以申盟好。会袁术使假谦名以攻，赖勋将兵却之，乃与嵩及子德携归。

    曹方围管亥于济北，遇勋，勋乃说曰：“将军前在东郡，当面之敌唯董卓余孽耳，且袁氏兄弟相争，冀州以将军保其侧，将军与冀州正相犄角也，是虽无磐石之安，亦无睫瞬之祸。今既得兖州，其地前被黄巾，城邑残，士庶离散，将军之卒不多于曩时，而遽得此土，斯为众矢之的也，且冀州岂不虑将军势大难制耶？倘袁术兴兵兖，冀州能为援否？而西有李傕、郭汜，东有徐方胜兵，屈于四战之地，窃以为将军之势，可谓薄西山矣。然否极而泰来，危或可安。夫黄巾之，乃在豪强兼并，百姓失田，故不得不揭竿而起，成瓜分豆剖之势。将军诚能从勋计，赦亥等死罪，纳其部众，授土屯田，则一之间可得户三十万，胜兵十万，兖土亦安。陶牧垂垂老矣，所虑者唯保其子继嗣徐州耳，若将军遣使联盟，贷良种、耕牛于徐州，必无不从之理。则将军内抚黄巾，外结徐方，一二岁中，兵乃强劲，可南取豫州以讨袁术，西进河南恢复故都，逐鹿天下，正其时也。”

    奇勋以弱冠而谈吐便给，胸有丘壑，又前与从叔父豹约为婚姻，乃亲近之，欲委以重任。勋以己白身，且素无远名，固辞，但受假佐。寻转济郡督邮，辟吴质、卢洪，并荐是仪、太史慈等于，乃以善识于微末而称。

    四年，张邈、陈宫等迎吕布兖，郡县皆应，时勋在鄄，与太史慈、程昱等共佐荀彧，得保鄄、范，助逐布。复使徐州，说陶谦以身后事属，则徐方之附，勋功亦大焉，器之。

    刘表在荆州，欲与之合，共讨袁术，乃使勋使焉。表素崇儒术，以勋经学无名，欲难之，特会于襄阳学宫，使谢该、宋忠等难之。勋问一而答十，莫不切中肯綮，群儒结。勋勃然而责曰：“卿等固知吾为国事来使，不速引见刘牧，反以经义难之，是以私憾而败国事也！”又责堂下诸生：“儒生以致用为功，经师以求是为职。今天子蒙尘，中原板，一二经师老于章句可也；汝等少年，当学以致用，芟夷大难，兴邦定国。昔张良、陈平、邓禹、耿弇治何经典？通五经者，王莽、刘歆也！汝等欲为腐儒耶？欲为莽、歆耶？”会太仆赵岐亦在荆州，以表用九旒龙旂，僭越王章，亦责表以大义。表惭而拜谢之。

    旋闻汉主还洛阳，勋乃驰返鄄城，劝“挟天子以令诸侯”。先是，毛玠说曰“奉天子以讨不臣”，荀彧说以“奉主上以从民望”，勋之计虽略同玠、彧，然“挟天子”语，实汉魏相代之萌也。更多小说 ltxsba.org然勋计，遣曹洪将兵迎汉主；勋亦自请先发往谒以申勤王之意。道逢匈左贤王去卑部劫掠民庶，勋使夏侯兰挫其锋，擒左谷蠡王潘六奚为质，据偃师以待去卑。单于於夫罗与去卑并至，将五千骑围之。勋单骑出，面责於夫罗，又诡言曹洪大军在三十里外，须臾便至。於夫罗惧而请成，还所掳汉民。汉民由勋得活者数千，故中郎蔡邕琰亦为勋所救。

    张绣在宛，虑其袭许，勋献策命之为南阳太守，以间刘表，然之，乃遣勋赍诏宣敕。勋至，说绣归命朝廷，以附曹氏。复闻贾诩在华段煨军中，虑为将来之患，乃复请赴华，间煨、诩，二将果生嫌隙，且俱降矣。勋之折冲诸侯间，以舌而定中原，其事大抵如是，时目之为苏、张之亚匹。

    旋进少府丞。建安初，汉主议复五经博士，以勋前在营陵，受业于孙乾，使往青州征郑玄朝——乾，郑门别传也。勋因请设古文博士，并拜玄大司农，郑门郗虑、许慈、任嘏等皆从师许，许下才之盛遂为一时之冠。玄重其才，授业于勋，传以《左氏》。

    再从曹征袁术，围寿春。其守惠衢诈降，诱城，纵火以断归途。时勋与曹纯、荀攸等待于城外，急驱卒撞门而，并献马于。袁军合围，勋几不免，匿于吕布旧将秦谊家中，侥幸得脱。后虽得寿春，伤损颇众，或劝却兵，不能决，问策于勋。勋遂取舆图，以白子象军，黑子象群雄，曰：“公欲灭袁术，则必与孙策战。策恃江为险，胜则席卷淮上，威胁许都，败则退守江东，我无水师，终难往追，是无可速胜也。若袁绍平灭公孙，据四州而南，公何以对？不若先取河南、弘农，以图关西，关西下，则吕布、张扬辈不足虑也。乃可遣使先发河南，持节督吕布、段煨先关中，为王前驱；我得关西，即遣布就并州，与绍相争。”又献《令州郡一时罢兵诏》，劝上奏汉主，传檄天下，以定分正名，收拾心。

    乃拔军返许，拜勋侍中，与夏侯渊将二千骑往督吕布、段煨等进讨李傕、郭汜。先是，勋为计授吕布以并州，拮抗袁绍，后更之凉州，为使布远，无可与相争也。至是，勋宣密诏于布，讽彼扫关中诸将。西京旋克，布亦统兵西向，勋以功拜关内侯。于时重开太学，勋建言立石经于许，三岁而成，是为建安石经也。

    三年三月，曹嵩卒，曹与诸曹、夏侯俱赴丧归谯，留勋等守都。将军董承、许耽，议郎吴硕等谋劫汉主，矫诏以讨，以勋与尚书令荀彧、御史中丞钟繇为肱，议先除之。起，耽亲将兵攻勋，勋先有备，聚家部曲逆之，诛耽。时董承已至德阳殿，要劫汉主，勋率宿卫宫，与承等兵殿上，乘隙杀之。遂亲执槊柱立殿门，营护汉主，其始平。

    八月，以勋守河东，侍中如故。未下车，即诛中郎将范先、郡掾卫固，一郡皆慑服之。时平阳诸县为南匈所居，勋亲往说单于呼厨泉，使附，以挠并州。又开石炭矿，以石炭易钱，期二月而郡仓充盈，乃募兵四千，以备袁绍。陈琳为绍檄以讨，勋作《讨袁绍檄》以应，辞曰：

    “汝阳袁绍本初者，名出世宦，地实寒微，伧婢之子，苟合而生。绍谗慝恣纵，虐无亲，图篡僭，窃位放弟。虽倚高户，数典奈何忘祖；弃亲宵遁，须眉宛若巾帼。公战而怯，前酗酒滞于酸枣；私斗而勇，后狗窃乃得冀州。其图割据，一如隗嚣之横陇；诡言兵谏，何异刘濞之反吴。乃以为天下皆眚者耶？！

    “神器至大，有德乃居，汉家泽被，莫敢不从。然前天子归于雒中，绍鄙勤王之勋；车驾迁乎许县，反起觊觎之意。其刻剥河北，甸为罄，骤做祸，刑斯逞。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是乃穷奇灾于上国，猰貐于中原，若逞其恶，则三河纵封豕之贪，四海被长蛇之毒，斯百姓歼亡，殆无遗类。

    “司空曹，相国苗裔，公侯冢子，乃奉先君之成业，荷炎刘之重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桓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所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王帜，誓清妖氛。东连徐方，西尽雍凉，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公等或居鼎位，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时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乃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高幹以郭援侵端氏，勋将郡兵及匈兵袭太原，永安。匈左谷蠡王潘六奚以尝为勋掳于偃师，衔恨之，于是叛归幹署雁门太守郭缊，与缊军共围永安。先是，勋客谢徵制火药，勋至河东，乃密建工坊，造火箭车，箭尾以药引火助推，一车可十二箭齐发，百步，车又饰以凶怪猛兽。至是乃以之御缊，缊兵大惊，以为神异，自相扰，勋乘隙掩击，会城外援至，乃大之，诛潘六奚，获郭缊。勋以呼厨泉约束不谨，又颇疑彼与去卑故纵奚，乃设计执之，迫其返平阳四县，迁匈兵于平周、离石。进据祁县，幹将兵来攻，时缊子淮在幹军中，勋命缊作书致淮，淮即倒戈，幹军大。而勋亦以幹势众，祁县城小终不能守，乃乘间退兵。旋曹败袁绍于官渡，幹亦退。勋返安邑，务农桑、兴政教、劝工商，翦除豪强，收四县所遗匈部众，编户齐民，郡中大治。

    四年冬，刘表使文聘助刘备攻张绣，以重兵在北，无暇南顾，乃命勋使长沙，说太守张羡攻表以为牵制。勋过宛，为绣、备解兵；长沙，促羡以四郡兵进抵孱陵，表惊，召还文聘，备无援兵，遂不复图宛。

    勋与曹论河东治政得失，乃进兴工商策，使罢近途关津，划一税率，十取其一，朝廷督察，不使方镇擅收。善纳之，又以勋前制火箭车，乃使幕府，参司空军事，命以监军械工坊。又屡咨以方面军略，勋颇进奇谋，然多密而不载。其所荐鲁肃、司马懿、张既、陆议等，后皆荷方面之任，时以其识之能，亚于荀彧。

    五年六月，刘雄鸣、吕并等作关中，遣叔豹平之。勋乃上分州策，以三辅为雍州，后各州郡之分，削大成小，弱枝强，皆肇此也。

    秋，从伐袁绍。修仁之战，沮授成擒，勋责以大义，说授降，又献计使董昭伪作授书于授子鹄，书多涂抹，邺城中。时审配守邺，刑法严苛，军将多不满，伪书至，各相疑，城内大，冯礼献城南突门以降，配侄审荣擒配，遂克。

    分并州西为朔州，以州新立，兼之胡汉间杂，颇难治理，而勋在河东时善抚匈，乃署以朔州刺史。初，呼厨泉以部曲五十赠勋，勋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收众虏心，至是，乃遣返部，扇摇族，使之归附朝廷，以图匈王庭，旬月间即得二万骑。勋检骑一万，命郭淮等编练之，屯兵圜北，筑城以窥单于庭。匈长老厚赂鲜卑，使寇。勋侦知之，乃为之备而外示虚弱。鲜卑来屯堡，伏兵以火药引垛烧之，死者太半，三大为擒。勋许以良马牛羊来赎，得马六千，牛羊万余。

    先是，拓跋部大诘汾以亲丧，托众于宾部，同败于圜，乃疾往谒勋，遣嫡子力微为质。勋以力微雄壮，收为假子，赐名魏。以是服拓跋，许以互市之利，共图匈。旋因郑玄殁，辞官返许致祭，并请守丧。许之，使与郑门诸弟子送葬高密，寻征拜司空长史。

    六年，曹进位丞相，以勋为丞相司直，巡刺海、徐，颇有所举荐，又于广陵荐华佗为丞相府医曹掾。勋旧客吴质荐为广阳长，以输铁器鲜卑，为校事赵达构陷，勋亲身往讼，洗质之冤，又谏以校事位卑权重，需善简良吏，不可使太阿倒持。达终以构陷大臣及它枉法共七十三事弃市，皆称庆。

    八年，从征幽州，至于柳城。因袁熙兄弟往奔公孙度，使勋策度襄平县侯，使斩熙、尚以报。功成，乃以幽州新定，留勋为刺史。

    十年春，公孙度寝疾。逄纪时在度幕中，密致书于勋，言度已死，请军往征，愿为内应。纪前与熙、尚同奔度，度先纳焉而后杀熙、尚，纪阳降度而心实衔之，故欲假勋手为旧主复仇也。时欲南征刘表，得勋报，以夏侯渊将骑二千往援。渊未至，而勋已克昌黎，进驻辽水。度时疾笃，子康视事，众心未一，乃撤辽水守，坚壁清野，据襄平、首山。度族弟模苦谏，而康不从，模乃请以海舟载兵，略勋粮道，康听之。幸勋前征幽州海商卫循等为海师护卫，遂与典韦相合，度将刘熙，粮道断而复通。军首山，适度死，康遁去无踪，张敞、王建等举城降，柳毅亦来归也，遂定平州。

    南征刘表，孙权惧荆州平而将东取吴，乃使周瑜助表，又遣张昭往南阳说，张纮往许都说荀彧，陈端、陆议往襄平说勋。勋以陆氏吴中大姓，慑孙氏威而实不服，乃与密商定策。遂将海师南下，扰吴、会，复使议访二郡高门豪族，以孙氏。

    十一年，拜为光禄勋。时董昭等联络百官，讽汉主晋曹为公，封藩建国。勋因劝于新国更建官制，以革汉弊。十二月，勋假子魏觐汉主，献鲜卑方物，请用汉家衣冠。汉主赐魏冠服，及钱帛璧剑，封魏父诘汾归义侯，魏关内侯。以勋前收拓跋部，及定平州、扰吴会等功，封参户亭侯。

    曹肇建魏国，以勋为中书令。勋乃更定官制，收地方之权且使镇抚得力，因立三台三省十二部，郡县吏皆吏部委任，守令不得私辟。时吏部尚书陈群建九品中正制，而勋以吏员多阙，乃献科举策，使中正举与科考并用。

    征孙权，使勋留守。时鲁肃肃清江面，大军渡江，勋驰书，献策“南归南，北归北”，离间孙氏僚属。权之降附，颇赖勋策。

    汉主在许，咨郗虑、华歆等以禅礼。时曹昂为魏太子、曹德为太仆，颇惊惧，约与勋并至许都，以谏汉主。少府耿纪、司直韦晃、太医令吉本为，挟前尚书令荀彧，欲劫汉主及二曹，矫诏以害曹。先是，勋直宫中，知起，乃与曹皇后合谋，以前任侍中，德望犹在，遂控御尚书台并郎卫官，与部曲亲护汉主。纪、晃等宫，荀彧不肯从贼，撞死殿上，贼遂并为勋所执。恐彼等或攀污汉主，乃不请命而尽诛之。自是，曹代汉之志坚矣，唯勋以“东南未定，益、凉未平，此非其时”为言，时刘备亦据蜀中，觊觎非份，乃缓之。

    十五年，吕布为陈宫所惑，与刘备联兵寇关中。遣勋使布，说布绝备，许以凉州封布，布虽允，却羁押勋，要以粮秣。勋乘间潜结布将杨岳、姜叙等，使疏陈宫，并说布引兵向西域。

    四月，曹晋位魏王，户部享祭司郎中段瑕以去岁食，天象示警，劾群相尸位，勋因与中书左仆刘晔并尚书、御史二台令副同辞。帝三慰留，固辞，乃以汉侍中、参户亭侯还居乡里。倾之，复为朝廷征拜为尚书令，乃谏汉主曰：“世无禅让，天命是革，安有旧君失柄而能得生者乎？今朝堂布列，莫非魏臣，都畿内外，莫非魏民，天心厌汉也，心离汉也久。如楚之移于西楚，岂项籍欲弑耶？项臣莫不欲弑也。即魏王宽宏，奈他何？汉祚难继，闾巷皆知；魏之将兴，孺俱明。臣非为刘氏，乃为全陛下命也。禅或得生，革命必死，陛下其慎。”汉主惶惧，乃命郗虑作诏，禅位于。乃设散官十二阶以酬勋旧，拜勋太尉，无常职司，止在左右备顾问耳。

    《辽东野语》云：勋本非是氏，实乐单家子，与氏氏相熟，会氏家为张岐灭，乃窃其书信，易姓变名，冒为氏勋。更有言曰，亦非单家，乃氏家也。

    窃以为此说谬之有五：勋还北海，为亲举哀，痛毁过礼至不能言数月，此非亲丧，何能至此？其谬一也。伊之东渡，与仪别不足二十载，北海、乐，亦非天渊，必有书信相通，则伊家事，仪不识乎？见某称勋之名来投，其不疑乎？疑则不详垂而验之乎？然仪视勋如己出，倚勋为腹心，则知勋为伊之冢子无差。其谬二也。勋之经学、文章并称于世。其初还北海，孔融其诗文，称之“小友”，则勋在乐时必有家学。乐僻在海隅，文教不兴，便豪族亦不以诗书为意，唯中原世族迁播者能致力于学，此非氏氏之证欤？其谬三也。勋弱冠即奉使往返于郡国、折冲于各州，行礼则恂恂如也，言谈则侃侃如也，即颍川荀氏、清河崔氏子弟，亦不过如此。若寒门寡族，便天授其能，亦无此风仪也。其谬四也。勋虽素俭，然好奇巧，美馔，天下闻名。其所好奇巧，非金珠宝玉，乃好巧思耳；其美馔，非奇珍异食，乃其五味调和也。此概世家气度，非寒族乍得富贵者所能及也。其谬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