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面骰子

    “这一次也许不一样。更多小说 ltxs520.com”比尔爵士说道。“殿下在食妖的袭击中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我看过那伤势，脖子的气管、胸的心肺都能看到，即使有牧师在身边也无能为力，只能等死了。但是一只灯神飞来，送来了一小瓶不知道什么制成的药剂，说是可以治疗那伤。我们不知道它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起初也并不信任它，但命悬一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了一晚的时间，殿下神奇般重新又生机勃勃，甚至可以继续指挥队伍前进。伯爵大也没有透露过那灯神还说了什么，但是队伍的确在那晚之后转向了，一路向北。”

    “灯神？真难以想象。后来呢？殿下现在在哪里？”西格尔问道。

    “就在那个山里面，但是已经失去联系很长时间了。”比尔爵士指着倒塌了一半的，说道：“你在值会上也听到了，第一波进去探路的感染瘟疫而死，但是王子殿下仍然率队进。伯爵大、八名晨曦卫士和三明宫廷法师一齐陪同进，然后他们就再没出来。骑士和佣兵都派进去寻找，一无所获。我也曾经进山几次，腰上绑着绳子，但是很快就走到了底，只能原路返回。我猜想可能会有法术或其他神奇的东西，但是谁也不知道殿下究竟去了那里，现在又是什么况。所以只能在这里等着。”

    “也就是说，所有因为的王子殿下的行动被困在这里了？”西格尔挠挠，对目前的局面没有任何办法。“他是个王子啊，又不是普通的冒险者，来到城墙山脉就为了探寻宝物？”

    “不，殿下还有一个使命，我是从伯爵那里知道的——赦免半兽，令他们获得自由身份。繁星国既需要劳工，也需要强壮的士兵，这纸赦令会带来很大的好处。”

    “可是我看到半兽仍然畏惧钢铁，他们只能躲藏在山里勉强过活。兽大军已经集结，在海上肆虐。水城一边利用原上的游牧民，一边还称呼他们为野。新大陆下一次种族战争就在一触即发的边缘，王子却在这里寻宝？”

    “你说的都对。”比尔爵士昂着，但是闭上了双眼。“但是小崽子，记得骑士的守则吗？服从是第一位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该劝诫他，甚至阻止他？”比尔爵士叹了气，“我试过了，但很多时候事并不那么如意，你不能指望自己的领主是一个完美的，他也不可能把事同时全部做好，只能有先有后。西格尔，你是不是觉得半兽很可怜？”

    西格尔点点，坦诚道：“如果再不帮助他们，让他们能够获得生活的希望，我觉得半兽很快就会成为地那样低下的生物。他们都吓坏了，被文明吓坏了，已经快要退原始了。”

    “西格尔，你还年轻，经历的事也少，半兽也不像你想的那么脆弱。要知道世界如此辽阔，有多少需要救助的？就算是地、兽，即便他们是邪恶的，难道就不需要救助吗？你需要知道其中有些，真的应该鼓起勇气自己救助自己。距离前哨不远的地方，就有个半兽的村子。我派自由佣兵守卫的时候特意代过，只要有能来求助的半兽，就让他们过来，我会给他们食物，让他们从战斗随从开始做起，不得再对他们歧视。可是前半个月，没有一个半兽和我们接触。后来，我去那个村子，有两个腿有残疾的半兽，我给他们捎去了食物，让他们给村子里的带话，说我愿意帮助这里的半兽获得平民身份，从此可以走出大山，或去耕种，或去做工，但是仍旧无应答。”

    “我也路过那个村子，分给他们食物，但是他们只是感谢。”西格尔想起了那几个半兽。

    “其实对我而言，先去拯救半兽还是先来寻找宝贝没什么区别，都是之职责所在。尽管殿下有一个王国需要学习如何治理，由无数臣民等着他来领导，但是在这里……”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但是我们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塑造这个世界，我们只是凡，不是神灵。我们没有超脱生死，我们只是**凡胎。”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西格尔问道：“只能等待王者的出现？”

    比尔爵士看着西格尔的双眼，从中看出困惑和疑虑。对于命运和未来的思考是一个男孩成长为男的必经一步，只有经过这一步，男孩才能从“别要我做什么”，变成明白自己要什么以及要做什么。西格尔就站在这一步的门，等待着爵士的答案。所以泰格－比尔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成为领主骑士吗？”他停了一下，然后说道：“只有成为领主，我才能依我的心意改善治下民的生活，实现自己的想法。我不可能用武力改变整个世界，也不希望这样做，我唯独希望能成为骑士的榜样，因为我相信榜样的力量才是可以改变世界的。我失去过一次机会，但只要殿下和伯爵能够平安，我就能重获这样的机会来实现梦想，可以到繁星国经营我的领地。”

    “我会帮你的爵士，一向如此。”西格尔点点，黑色的双眼看着山体的。一次探险，西格尔心想，一次救援殿下的探险而已，这有什么？他抚摸着胸的二十面骰子，脑子里转的都是咒语。

    令厌烦的雨终于停了，可是山里的气温越来越低，稍高一些的地方已经开始降霜，秋天也快要结束了。所有仍旧被困在这里，没有王子的消息，没有晨曦护卫的消息，只有来自原的消息。

    水城已经完成了骑士比赛，来自弱水河的伊伴－斯塔顿成为剑术和骑术的双料冠军，被赠予骑士衔。他正与水城的守卫部队一齐集结，跨越原，准备与兽展开殊死搏斗。“足有四万的队伍，其中还有巫师。”原上的风也在传递这样的消息，好让每一个“野”知道。许多游牧部落让开了道路，决定静观其面。不过还是有大部分部族加了水城的远征军。因为他们知道兽的危害，而水城的商们一直很乐意支付酬金——用粮食、布匹、铁器和盐。

    消息传到城墙山脉，防线上所有的城堡都进了戒严，因为大家都清楚肯定有卑鄙的探子将消息传给兽知道，而兽随时都有可能先发制。长矛和弓箭从地窖里被取出来，重新打磨；盾牌重新加固，长剑擦得雪亮。大量的木料和滚石被搬上城墙，方圆百里的粮全都被收集得净净，堆放在城堡的储藏室里。山脚下的平民被驱赶出家园，长鞭让他们一直向南。去南方可以避开战的前线，那里也有水城，传说中富饶和平安的城市。所以原上出现两条长长的队伍，一条斗志昂扬地向北进发，一条跌跌撞撞地向南逃离。

    “杀兽我不反对。但死我的，就要养我的。”城墙山脉的领主基本都是这样的想法。

    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但是西格尔无暇他顾。这个年轻的法师学徒一直在观察的况，利用他有限的知识进行分析。很显然，这里曾经有矮建筑的城堡，尽管只剩下残垣断壁，但还是有很多线索可以参考。墙壁上的符文使用的是古矮语，也叫作摩拉矮语，是矮最初的文字。这种文字里面的单词太少，意思过于炼，所以后来逐渐被通俗矮语取代，只有博学的矮符文师和矮守护神牧师才会使用。即便是矮国王和大领主们，对这种语言也只是略知一二。能在这里发现大量的摩拉矮语实在出乎西格尔的意料。

    “我在摩拉之巅的图书馆里学习过这种文字，但是也没有掌握，只能读出大概。”西格尔对珍妮特解释道——他们总是形影不离。“这里讲的似乎是‘捕捉天空的土地’，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矮的要塞很少露于户外，那违背他们的天。矮更喜欢在山体内部安家，只有顶的岩石能够给他们安全感。这个城市却背道而驰，大量的空间在外面。这可能与他们捕捉天空的意思相关，但我一直搞不明白它具体指的是什么。”

    “说不定这就是要塞被毁灭的原因？”珍妮特说道：“如果在山体里面，就不会被山崩砸碎了，不是吗？”

    西格尔点点，两个牵着手继续向前走。珍妮特也在注意周围的环境，不过她是在寻找诺克斯共同会的标记。“在黑血城堡附近的盆地里，有一处可能的上古遗迹。”这是她从共同会资料中看到的记载。与这个记载相似的，还有城墙山脉中多处遗迹，它们大多被险要的地形和流逝的时光隐藏起来。珍妮特不确定这个是不是遗迹之一，她只是担心诺克斯共同会已经捷足先登，甚至提前布置好陷阱。不过从她的侦查来看，这里只有一拨，也就是王子殿下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