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面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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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窄的街道上，两边站立着兽卫队，他们用长矛挡住群，还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加上老拳和臭脚作为辅助手段。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西格尔看到了逐渐走过来的队伍，他不认识这些兽，但是通过他们的装备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在最前面的是举着旗子的先锋官，卡卡将军的战旗上是一把着刀子的心脏，画风非常抽象，西格尔看了许久才明白。在四名百夫长之后，骑在灰色座狼身上的应该就是卡卡将军，它绿色的脑袋上戴着一顶骷髅冠，比他的脑袋都大上一圈，很可能是巨或者食妖等大体型生物的骨。骷髅冠的颅骨部位用黄金打造了一个王冠，似乎是要表明这个骨的身份，但是显得兽好像是有了两个脑袋的怪胎。卡卡将军穿着半身甲，也就是在硬骨、兽皮和厚棉布外面安装铁皮制作的盔甲，看上去接合的手艺还不错，这在兽军队中非常罕见。卡卡将军舒适的在宽阔的狼背上扭动身子，不断朝围观的群中吐痰。他吐得又高又远，每一都会让他的卫兵齐声喝彩。

    两名千夫长跟骑在他的身后，嘴里还咀嚼着和烟混合起来的零食，狰狞的长刀放在膝盖上，两双嗜血而冰冷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周围，就像是择而噬的鳄鱼。在他们之后，是长长的一排队伍，兽和半兽混合的士兵押送着四十多辆车子，一些装载着隶，在铁笼中哭喊呼救，一看就是还没有认清形势新隶；更多的车子上面装载着战利品，有粮食、各种铁器、布料和衣服，还有些封死的箱子，里面很可能是金银财宝。武器和盔甲几乎没有，应该是补充前线的兽军队了。至于缴获的牛羊，因为很难驯服它们翻阅城墙山脉，所以大部分都留做随军的粮食，并没有带回来。

    在卫兵长矛后面，肮脏邋遢、丑陋而凶残的兽正用兴奋的眼光看着凯旋的士兵，并用更热的目光打量那些战利品。他们心里盘算着，把手里的隶卖了，换成武器盔甲，也上前线去杀、去抢；也有一些现在就想杀和抢，只不过忘记了携带刀斧。

    半兽和隶们躲得远远的，他们属于更低的层级，掠夺的成果也和他们关系不大。当兽高喊“卡卡将军万胜！剥皮氏族无敌！”的号时，他们大多保持沉默——除非正好有兽战士看过来。西格尔很想用渡鸦施展一个幻音术，就喊：“大家一起分财宝啊！”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说不定会引起围观兽的贪念，然后造成一片混？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这个念，只是因为觉得周围的兽连武器都没有，根本没法对护卫们造成威胁。对于造反的家伙，兽一点都不留面，会举起刀子直接朝致命的地方下手。西格尔的想法最多造成七八个兽惨死，就会被镇压下去。

    队伍走到街道中央，只见一名缺了一只眼睛的兽从收尾间挤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老的兽，手里用铁链牵着三名类隶。独眼兽匍匐在地上，在卫兵把他拉起来之前，大声喊道：“强大的卡卡将军，让我加你的军队吧！我献上我仅有的三名隶，祈求你的同意！”

    剥皮卡卡停下来一摆手，让卫兵放开这名兽，他说道：“我要你的隶什么？又又瘦，什么活都不了，还不能。我有的是隶，仅这次运回来的，就有一百多！”

    独眼兽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隶旁边，大声说道：“听见了吗，你们都是没用的东西，害得我身价降低！”他突然抽出旁边守卫卫兵的短刀，一个个捅死了三个隶，然后把刀扔在地上，匍匐在血泊中，又大声喊道：“强大的卡卡将军，我将生命和一切都奉献给你，只求长刀一把、前线一战！”

    “好！我就收下你了。”卡卡将军一摆手，队伍继续前进。

    西格尔总觉得这像是安排好的，如同拙劣的戏剧表演一样。不论是演员、剧还是台词，都有着刻意的味道。不过兽还是非常兴奋，不知道有多少萌动了去杀去抢的冲动，或许明天卡卡将军队伍的规模就能继续扩大——如果他们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然后长长的队伍来到了住宿区，停在了核心的地方。赶来的兽武者和百夫长们围拢上去，纷纷向将军表达仰慕和赞美之，这和类军队凯旋的景差不多，只是之后便有了很大的分别。伴随着饮酒、斗殴和混的（屏蔽字），兽还从囚车上拽下来几个隶，钉在木架上开始剥皮，一边动手一边讨论，可怕的哀嚎声和兽的笑声混在一起。西格尔看不下去了，召回了渡鸦，继续加快手中法器的制作。

    外面的糟杂声不断从门缝中传进来，西格尔集中神不去理会。当太阳消失在地平线后，庆祝的宴会逐渐进了，整个腊镇都欢腾起来。兽们疯狂的庆祝着，笑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但是仍不能掩盖被剥皮者恐怖的哀嚎。

    ‘怨灵的力量肯定会被加强’，西格尔心想，‘说不定那可怜的被剥皮自己就会变成怨灵。’不知道何时诺克斯共同会的法术就会发生作用，为了安全起见，西格尔停下制作诅咒法器，关闭钥匙空间，吸了一气平复心，然后拿起了二十面骰子。

    ‘变成亡灵。’西格尔心中默念，然后他开始向骷髅的方向转化。他只觉得眼前突然失去了色彩，一切都只剩下黑白灰三种，不过没有光亮他也能看清地窖里的一切。听觉被加强了，最细微的振动都能被捕捉并分辨，似乎他全身都可以接收声音。不过他失去了嗅觉，这倒是好事，兽的恶臭已经折磨他好几天了，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些。味觉肯定没有了，嘴下面是一个大，根本没有用来吃东西的地方，要味觉何用？虽然没有舌，但他还是能通过共振说话、念咒，只不过肋骨和骨震动的感觉并不好，连带着视线都在不断晃动，还是少说为妙。

    幸好触觉还在，只是感觉不到温度而已，但是施展法术和使用武器都不受影响。在确定了感官能力之后，西格尔玩心大起。先是观察只剩下骨节的双手，看它们屈伸的动作。他尝试打个响指，但只能发出撞击的咔咔声。骷髅身上一点肌都没有，骨骼之间的软骨也全都消失，很多关节之间是不直接接触的。但是变化咒语的力量维持着躯体完整成一体，所以不会有某根骨散落的危险。

    观察完手之后，西格尔就开始用手指戳自己的眼眶。骷髅的视野不需要眼球，所以眼窝里空空如也，当然颅骨内也是空心的，所以可以尽戳个痛快。然后再把手指从鼻孔或嘴里伸出来，或者反过来，把手从嘴里塞进去从眼窝里探出来，总之有太多有趣的玩法。把颅当钟敲的方法很不舒服，会导致全身都嘎啦嘎啦响个不停。不过肋骨长短不一，发出的声音类似音阶，倒是给西格尔提供了不少乐趣。要不是害怕不小心把骨敲下来，他真的准备尝试演奏乐曲。

    变成骷髅之后整个身体轻快了许多，变得更加灵敏，也不知道原本躯体的重量都到哪里去了。西格尔握住骰子，重新变了回来，只觉得脑袋和肋骨一阵疼痛。虽然这疼痛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但是也让西格尔明白骷髅状态的脆弱。既然随时可以变回来，那最后一点担心也就烟消云散。西格尔又重新变回去，借这个机会好好研究死灵的状态。

    很少有法师能拥有这样的体会，因为变成骷髅的法术非常难学，选择这样来进行死灵能量研究的更是稀少。西格尔发现自己的思维运转不受影响，但是绪变得越来越平静，就好像随时随地都能进冥想状态，这一点有利有弊。死灵没有感，在一段时期内能够专注于做事，但长久下来会失去做事的动力。当完成了既定的目标却没有一丝成就感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十有都会变得疯狂。强要变强而变成巫妖的法师，最终的结局都是疯狂。据说有将守护全族作为目标的巫妖，千百年后他们还能勉强保持心智，但是也没能够保证他们不会落的同样的结局。西格尔告诫自己，不能再亡灵状态下保持太长时间，在感消失之前必须变回去。他害怕只剩下单纯的理，那个时侯他的心灵中就只能听到“唯一正确”的声音，很大可能就不会选择变回原状。

    为了保护骷髅状态的身体，他又打开了钥匙空间，将备用的皮甲穿上，然后又配备上武器。原来合身的皮甲现在像是个放大的罩子，挂在身上不断晃。没有了肌填充肩，没有了脖子固定衣领，西格尔根本无法确保皮甲的效果，还会阻碍手臂的活动。他无奈只能用绳子把盔甲绑紧，虽然显得更加滑稽，但总算不会对行动造成什么影响。

    盔完全带不了，一晃就会掉下来，不过面具可以绑上，再戴上兜帽就不会一上来把吓死。其实最有用的还是长长的斗篷，能够把大部分骨架都遮挡起来。西格尔只剩下两把龙牙匕首，不过他也不打算招惹是非，更不要说和兽战斗。

    因为他感到诺克斯共同会的法术已经开始发动，怨灵四处游，兽已经有了足够的敌来战，那敌就是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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