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第一百四十四章：立威

    云霄阁这边闹了个通宵，与此同时，迎春坊的天一道香堂里，此刻已到了夜，那码处虽然灯火闪闪，一船船的货物正在卸货，此起彼伏的纤夫、脚夫彼此吆喝声随着这夜风传到香堂，天玄子推开窗，一双浑浊的眼眸遥看向码，夜风拂过他满是褶皱的脸上，颌下的白须，迎风挥洒。龙腾小说 ltxs520.com

    “天凉了……”天玄子的眼中掠过一丝冷意，由这里可以看到码，在从前，码虽然不是完全处于天一道的控制之下，天玄子也有足够的影响。

    可是自从有了个柳乘风，这霸道之居然凭借蛮力将原有的道徒、会众全部驱逐出去，此后柳乘风狱，原以为事已经结束，谁知这个居然又放了出来。

    天玄子不由吁了气，道：“这个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明的酒宴，贫道该参加吗？”

    站在天玄子的身后，是一个和尚。

    天一道，本是道门，可是在这里，却有一个瘦的和尚，穿着一件旧的僧衣，四旬上下，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个半张半眯着眼，慢悠悠地喝了一茶，随即在蒲团上坐定，手捻着佛珠，没有说话。

    天玄子回眸，看着和尚，似乎奇怪他没有说话。

    和尚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冷冷一笑，道：“你做天一道的道尊已有几年了？”

    “五年……”天玄子眼中掠过一丝异色。

    和尚莞尔一笑道：“当年是谁供你钱财，谁给你挑选手，又是谁让你在这里站住脚跟？”

    天玄子连忙道：“自然是教祖。”

    和尚双眸一张，厉声道：“你不过是教祖门下的一个走卒，竟敢这样和贫僧说话，对着贫僧跪下。”

    天玄子骇了一跳，回想方才的言谈，似乎是有一些放肆，连忙跪倒，对这和尚磕道：“请左护法责罚。”

    和尚的语气缓和下来，道：“教祖说你在这里做得不错，算是在这迎春坊站稳了脚跟，而且还和寿宁侯、建昌伯有了点儿，这样很好。”

    天玄子吁了气，连忙道：“教祖青睐，小感激不尽。”

    和尚道：“至于这个柳乘风的宴请，你还是去一趟，且看他玩什么花样。”

    天玄子道：“宴无好宴，只怕是给天一道来下马威的。”

    和尚颌首，沉思片刻道：“此太鲁莽了，竟想一次给道门、巨贾、东厂、顺天府来一次下马威，这样的不必你我动手也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样的不足为虑。”

    和尚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道：“倒是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北通州，教祖已经有了教令，北通州那边，明王已经涉足，你要想办法在那里为明王分忧，若是南北通州控制在手，则咱们的大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天玄子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心里想，护法近来才到京城，这柳乘风的厉害他却是不知道，这般轻视此，迟早要吃亏。至于什么明王的大业，天玄子却也只是一知半解，更不敢问，只是道：“小明白。”

    和尚叹了气道：“好了，你下去吧，早些休息，贫僧明就离京去北通州，那儿才是紧要之处。”

    天玄子挤出几分笑容道：“护法这么快就走？”

    和尚淡淡地道：“这里魔气太重，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去了的好。”

    他说的话带着几分玄机，天玄子愣了一下，和尚就已经合上了眼帘，双手合掌，滚动着佛珠定去了。

    天玄子蹑手蹑脚地出去，对此表现出了十分的敬重，小心翼翼地为他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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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的正午，天空雷声滚滚，秋雨骤然而降，那雨幕宛若水帘一般，呼啦啦在雷声闪电之中直落下来。

    这样的天气使得街道一下子冷清下来，便是在迎春坊的码也见不到多少烟。可是在烟花胡同却是另一个景象，云霄阁外，一顶顶轿子，一辆辆冒雨而来的马车停下，仆们撑了油伞，或是为主披上蓑衣，在众星捧月之中，一个个尊客跨这云霄阁的门脸。

    进来的客，脸上都显得凝重，他们只要一出现，根本不必招呼，便有领着直接带他们上了二楼的雅座。

    雅座里，已是来了不少，足足三十方丈的大房子里，三张圆桌，数十个座椅，紧靠着临街，推开木窗，便可以看到这窗外淅沥沥的大雨和无的长街。

    十几个客各自坐着，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咳嗽声。

    那东厂的邓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他来得较早，也一直保持着沉默。表面上，他的表虽是淡定从容，可是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倒是坐在他身边的李都，这时反而镇定下来，那柳乘风再可怕也只是个百户，自己也是个都，又怕他如何？能坐在这里的，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比如靠着窗坐的一个商贾，李都就有些耳闻，这商贾并不是寻常，或者说他背后的站着的绝不简单，柳乘风就是再厉害，难道能把这里的全部得罪光？

    这么一想，李都反而气定神闲，甚至抽空和身边的低声说了两句玩笑话。

    隔桌坐着的，是一些道门的，或是穿着僧衣，或是穿着宽大的道袍，都是定一般，也是一声不吭。

    时间早就过了午时三刻，可是那正主儿却是一个影都没有看到，一个焦躁的商不禁推窗去看外，却不禁惊呼了一声。

    这商的惊呼几乎是刺激了所有的神经，不少都站起来朝那窗外看过去。

    大雨磅礴的大街上，竟是出现了一队队的马，这些披着厚重的蓑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以一丈为间隔，默默地站在雨中。他们的手，分明握住了腰间的刀柄，大雨呼啦啦地自他们的斗笠上滴落，那斗笠的边沿，宛如水帘一般落下无数雨水。

    这些都没有声音，仿佛凭空出现一样，都没有动。

    “怎么回事？这些是不是锦衣卫的马？难道柳乘风疯了……”有个商贾吓了一跳，面如土色地大叫道。

    其余都没有做声，可是脸上分明写满了畏惧，这个柳乘风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还能把大家一网打尽了不成？他就当真一点也不怕，一点也没有顾忌？

    正胡思想着，清脆的马蹄声盖过了电闪雷鸣，哒哒哒地出现在长街的尽。

    数十个骑士开路，拥簇着一辆马车，马车飞快，随即在这云霄阁门稳稳停下，里的似乎并不急于下车，候了一会儿，才从车中钻出来。

    走出来的自然是柳乘风，柳乘风戴着一顶斗笠，穿着钦赐的飞鱼服，腰间按着绣春剑，自车辕上跳下来。

    随后冒着雨，气定神闲地走云霄阁。

    “来了……”

    所有不禁长呼了一气，至少柳乘风似乎并没有带进来，这就是说，显然还没有动杀机。

    楼梯已传出咯吱咯吱的踩踏声，厢房里的尽皆咳嗽，纷纷回到各自的位子坐下，这沉重的靴子声居然让在座的感觉到了几分害怕。

    在座的，哪一个都是有有脸的物，这时候许多不禁在想：“老夫跌打滚爬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怕一个臭未的小子?”

    可是偏偏那脚步，给带来无穷压力一般。

    脚步戛然而止，厢房的门被推开，柳乘风来了，他摘下斗笠，漫不经心地扫视了这里一眼，眼眸中没有锋利和咄咄，只是清澈见底，带着几分笑意。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诸位恕罪，柳某来迟，来，都请坐下。”

    他就仿佛是这里的主，压压手，所有心里对他带着几分怒意，可是偏偏都不听使唤似地站起来，朝柳乘风施了个礼，随后纷纷落座。

    柳乘风大剌剌地过来，直接坐在邓档和李都身边，先看了邓档，道：“邓档，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邓档只好道：“好，好得很。”

    柳乘风又看李都，微微一笑道：“想必这一位是顺天府的李都了，李都好吗？”

    李都道：“托柳百户的福。”

    柳乘风在这一桌的里逡巡了一下，随即含笑道：“让大家久候了，当罚酒三杯，来，替我斟酒。”

    他这一句替我斟酒，让李都和邓档都不禁脸色微变，这厢房里并没有仆和伙计，酒水倒是上上来了，可是谁替他斟酒呢？

    李都看看邓档，邓档看看李都，谁都不肯，可是想到那楼下大雨滂沱中的校尉，二都不禁吸气，李都哈哈一笑道：“柳百户确实当罚酒三杯。”说罢，提了酒壶，为柳乘风先斟酒一杯，送到柳乘风身前，道：“当罚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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