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首《六歌》之一文天祥作
有妾有妾命如何?
大者手将玉蟾蜍,次者亲抱汗血驹。更多小说 ltxs520.com
晨妆靓服临西湖,英英落雁飘(王曼)琚。
风花飞坠鸟鸣呼,金茎沆瀣浮污渠。
天摧地裂龙凤殂,美

尘土何代无。
呜呼五歌兮歌郁纡,为尔朔风立斯须。
【评】:
若无成茂、周智,吾恐老珪亦类天祥之歌矣,何蟾蜍、汗驹之有哉。
却说都氏无心中抖出个抵塞的汗巾儿来,正是捉得封皮当信读,摆布丈夫是不必说,却又悄悄地将翠苔赚到后花园中,一顿打死,急呼成茂来时,却教他把那叉

盛贮驮出,抛于江中。成茂推辞不开,只得将他驮出。都氏然后走进翠苔房内,将他衣服细器,俱收拾过,不题。
且说成珪跪到四更,方才就枕,一觉睡去,醒得来已是三竿

上,慌忙披衣而起。未及出房,只听得合家老小,沸沸扬扬地喧嚷。成珪不知就里,忙问都氏。都氏道:“你那心上

逃走了。又是我不曾难为半句哩,若还略有三言四语,又好说我磨他走的。”成珪道:“那一个心上

?”都氏道:“就是翠苔。”成珪道:“里外重门

锁,一毫不见动静,怎么飞得出去?”
都氏道:“料他一身难走,毕竟是有了外

,被

勾引而去,故此衣服之类,带得许多去,若一身怎生走得?”成珪道:“要见从那里出路?”都氏道:“大清早晨,一个后园门豁达大开,不是往后门去的?”成珪道:“有之,有之。我家后门出去就是大街,常有行

来往,或者看上了个甚么油花子弟,跟他去了,也不可知。”随即一面着

去问熊先生消息,一面着主管写了许多招纸,开着失单,但是街

市面,随处贴到。也是成珪不舍翠苔之心,况又着了妻子的“马扁”,只被都氏冷笑得个嘴也歪了。有诗为证:
泼

顽妻何地无,却嫌都氏

真都;
直将

命同纤芥,犹把婴孩视丈夫。
再说周智偶从街坊上经过,只见泥墙边、板壁上各处遍贴招子。抬

一看,但见写道:
立招子

成廷玉于某月

,走出丫鬟一个,唤名翠苔,年长十五岁。收得者等

。失单某项。
周智惊道:“成兄家里年来一发多事!刚刚一个翠苔,我正说到亏院君肯容在家,谁知这个妮子自又逃走去了!咳!我想千家万户,最难治的是丫鬟、小使。宽待之,则纵而无礼,严待之,又怨而寡恩,甚而还有这班野鸭

子的,由你待得他好,便如供奉父母,也只留他不住。不信翠苔这个妮子也会逃走。成员外!成员外!我想你的命里,只有仆宫还好,想是那婢宫是到底不济了!不免探望一番,有何不可?”
却到成家见成珪。谈及此事,成珪十分不快,

中半吞半吐的,是怒非怒,是嗔非嗔。周智又猜不着其中

奥,不好动问。进内又见都氏,都氏道:“老叔又是好哩,昨晚宅上归来,还不曾骂着丫

,打着小使,你那大哥今

没得埋怨;若是曾把翠苔骂几声,打几下,致使偷了衣服等项而逃,那时受尽他的咒骂哩!”周智道:“久闻嫂嫂待

极其宽宏慈

,只是那妮子没福。如今二位不要不乐,须知他自没福,不涉家长之过。我也本当相帮寻觅一番,只因连

劳碌,今

客还未散,故此不及效力,即返舍也。”周智归家,将此事说与妻子并熊二娘,二娘连声叹息,随即打轿回家,不在话下。
再说成茂早晨领主母之命,把翠苔正欲驮出,忽然想得起来道:“且住,院君虽然着我这般行事,他却出了招子,说他盗物逃走,我却青天白

的把他背着,倘被他

看

,免不得是我移尸。院君撇个

净,不肯认账,那时倒是区区谋财害命。”只这一想,不觉汗流两胁,心下到怯上来,只得仍旧驮进,藏在自己妻子房里。俟到黄昏时候,内外

都困静,成茂却去寻了一把铁锄,悄地把翠苔驮上,一径出门,来到一个旷僻去处,把袋

放下,道:“翠苔姐,是你自己不合与员外有染,致有今

之祸。我若将你投在江中,岂不替鱼鳖做了一顿饱食?我今把你埋在这里,也与你做个乡土之鬼,千万到阎罗面前切不可连累区区,足感你的大德。明

晚间,待我备一陌纸钱过来奠你。”
说话之间,已掘成一个


坑子。正欲葬下,只听得袋

里吁的一声,叹道:“天那,好痛苦也!”成茂听得这一响,惊得个

滚尿流的,飞也似跑,只恨肚子下爹娘不再生得几只脚添,连铁耙都不要了,远远的才敢立定了脚,

中兀自齿牙儿对对厮打道:“作怪,院君打死了你,却来惊吓着我!丢在那边,莫管他罢。”又想道:“差也!今

黑了,少不得又有明

!今

不理,明

被

瞧见,岂不连累地方总甲?逐户挨查出来,我员外焉得无罪?况受

之托,必当终

之事,此事半二不三,如何使得?”
没奈何,按着胆埋过了去,心里念念有词:“太上老君!阿弥陀佛!”也不知颠倒念了无数,到得

袋边。自觉一个

胀做斛子般大,忙忙掩土。只见里边又隐隐叫道:“哥哥救命!”成茂听得这句,方才略胆大些,问道:“你还是

,还是鬼?若是鬼休来吓我,我和你今

无冤,往

无仇。”里边又道:“我是

,哥哥救我则个。”成茂道:“你若是

,我决救你;若是鬼,也要自惜体面。”说不得了,打开来看是甚么。连忙将袋

解开,月明之下,仔细一看,原来果然是活的。
翠苔道:“哥哥,不可害怕。我原不死,早晨只被院君打得剧了,所以假意装死,不敢做声。

间又藏在黑暗去处,惟恐有祸,也不敢做声。身上颇疼,肚中颇饥,到晚来一发难过。适间哥哥许多言语,我也句句听得,感谢哥哥本心,只疼痛彻骨,不能答应;闻得实欲埋下,只得挣这几句言语。”成茂喜道:“谢天谢地!又是不曾把你抛下江去!早知不死,

间茶饭将些你吃也好,实是苦了你也!但只一件,院君已将你做了盗逃,四下招子贴满,倘我将你驮回,院君毕竟不乐,如何是好?”
翠苔道:“

家得罪院君,已被打得垂毙,尚欲弃尸江中。论此

彼此已绝,再若到他跟前,是以羝羊食虎,必无可生之,念

原是熊家讨来,今哥哥但把

家仍还熊家罢了。”成茂道:“不济,不济。你

流之辈,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老熊做

阳生的

,一惟酒食是图而已。我倒将你送去,他明

到做鹅酒仍旧送还,不惟被他请功,又且不利于你我。我有一计在此:周员外与我家员外有莫逆之

,早晚每常撺掇娶妾,我将你驮至他家,只是实说因与员外有染,被院君知了消息,故此不容在家,乞他收养,料必不辞。”翠苔道:“这都凭哥哥上裁。”
成茂放出老力,一

气驮上肩,竟来周家敲门。比及更

,众家

俱已睡熟,不肯起来。独有周智,终是当家之

,门外风吹

动,是件当心。听得打门之声,即忙提个灯笼出来,问道:“那一个?夜半三更,大呼小叫。”刚开得门,只见成茂直统统的双膝跪在阶檐之下。周智忙扶不迭,问是何故。成茂道:“一桩全恩全义之事,须赖员外斡旋。”周智道:“甚么事故?若可做得,无不出力。不要哭哭啼啼的,有话便说。敢是员外逐你?”
成茂只是呜呜咽咽道:“员外与家主向有管、鲍之

,小

方敢斗胆,倘员外不肯见怜,小

也只有死而已!念家主六旬无子,娶得熊氏二娘,熊二娘过门一载有余,并未见些分晓,想亦有病之

,料应无子之

。其娘家娶来从嫁翠苔,良有意也,今年一十五岁,容貌颇佳。我员外只因无子,欲速不达,于前晚因院君宅上烦酌,未免有染。不料被院君知了风息,将翠苔必欲置之死地。早晨打得垂毙,着小

驮去抛江,只说翠苔在逃,意欲杜其踪迹。谁知翠苔姐幸喜未死,小

何忍助纣为虐?况此

既与家主有私,在小

,即有诸姨名分,若不乘机驮出,料无生理。但今虽出虎狼之

,而无收养之所,亦是徒然。想老员外宽宏之度,况与家主久

,必不难于收录。惟员外慨然见允,非小

之幸,实成氏之幸也!”
周智听了半晌,甚觉凄婉,故意假作难道:“翠苔既为院君所逐,老拙处如何好收?况宅上遍出招子,说翠苔已经盗逃,正欲寻获,我今收之,是窝主也。倘你所言未实,其中另有委婉

曲,那时老拙一个清白

,到做个卑污事,再若七损八伤,一个

子,或有夜眠不测,我到替他做孝子!不管,不管,免劳下顾。”成茂道:“呀!老员外,成茂力事家主有年,并无半点差谬,在员外亦必鉴之,岂有隐匿

踪,敢来欺瞒员外?即家主遍贴招纸,不过主母诡谋,家主不达其意,

其彀中,原非本心。即知翠苔在于尊府,家主亦必不见罪于员外,不过暂托鹪枝而已。其汤药之需,小

自来理料。若或皇天不佑,翠苔命禄不长,其棺椁之仪,小

亦能承受,料只尺寸之水,何惧意外之波澜乎?恳员外金诺,足感厚德。”周智道:“非我坚执不允,可奈世风嚣漓,缄

结舌,反多福祉;任侠怀义,每见摧残,因此老拙断断不管。”
成茂叹

气道:“咳!罢了!罢了!世言:‘酒

弟兄千个有,急难之中半个无。’果实语也!员外既不肯收这

子,料他必作沟渠之鬼。小

不能全其

命,而毙家主之姨,是不义也。既受主母之托,而不能尽主母之命,是不忠也。不忠不义,徒活何为?不如触死阶前,也得员外做个证鉴!”
言毕,便向阶坡上

撞。周智慌忙扯住道:“贤侄,不须如此!老汉所言,俱是试尔之术,今已见真心,足见大义,汝但放心,我自有处。翠苔姐现在何处?快快扶来见我。”成茂转悲为喜,即向黑暗处将翠苔驮

。周智即唤何氏院君出来,说与原故。何院君好生怜悯,即忙备了酒食款待成茂,又将茶汤与翠苔吃,少刻又与桃仁汤、红花酒,缓缓饮下,已有几分苏醒之意。成茂千欢万喜,拜谢而回。
到得家中,已是二更时分。家下只说成茂寻觅翠苔为名,成茂归家,来见成珪,成珪问道:“出去这一个

子,可曾有些下落否?”成茂道:“

是在那边,只小

不曾见得来。”成珪道:“好混话!敢是醉了!你为何

额上都有伤损?”成茂道:“伤损的颇多,不止成茂一个。员外若非成茂,几乎也受伤了。”成珪道:“一派醉话。去睡罢。”
成茂进内,又复都氏道:“蒙院君所托,小

竟把翠苔抛

江中。不敢瞒院君说,翠苔其实不死。”都氏道:“狗才,我着你淹死他,谁着你放话他?”
成茂道:“院君岂不闻郑子产得鱼,着校

而放之,那校

烹而食之,却对子产说,始舍之圉圉焉,少则洋洋焉悠然而逝。这不是假放生,难道小

到敢真放死?”都氏道:“那里学这一

胡才,也来厮混?你那额上

伤,为何而致?”成茂道:“一发说不得。小

将翠苔驮至江

,正要抛下,只见一个寻巡江夜叉将翠苔一把拖去。小

连忙问他拖往何处,那夜叉说:‘我家龙王老子正要纳宠,我看这个

子尽可充得后宫。待我拖他冒个

功。’小

说:‘哎呀,不济!不济!诸事俱可,独有作妾不许,倘你家龙夫

,龙老娘也会吃醋,再把他来打死,那时又将来抛

海去,却不教翠苔做了个鬼里鬼?’小

立意不允,被那夜叉提起手中棍子照

一下,把翠苔夺去,故此打得这般狼狈。”都氏道:“休得胡言

语!厨下尽有些酒食吃些去,明

领赏。”成茂叩谢。不题。
再说周智夫妻,因翠苔原是从嫁之

,况为成员外所宠,一意另眼相看,就是亲

一样相待。初时身上未痊,与之延医请卜,汤药调养,无所不至。直到百

后,才得平复如初。周智每每见着成珪,再不说出这事,成珪那里晓得?
彼时五月初旬,正是端阳节届,成员外居家不乐,每常携取杖

百钱,同周智水边林下,常沽一醉,那

周智道:“老兄,一年景况,无过龙舟最盛,况我西子湖中,景致甲于天下,其龙舟竞渡,妙不可言。盍当偕往一观,亦是一年雅兴。”成珪道:“这极妙事,有何不可。”二

便携手出城,雇一只小舟,沽几壶美酒,买几品小色海味之类,两

对酌,一咏一觞。看那各埠龙舟,争前抢后,擂鼓摩旗,好豪兴也。《满庭芳》为证:
龙则一名,色分六种,青蓝黑白红黄。船随大小,龙有短和长。吹角鸣金擂鼓,恍疑是湖水腾骧。少年行花拳绣腿,尽是俊儿郎。往来波

里,止争瞬息,何啻飞扬。尽夸花锦服,明艳旗枪。扮出历朝故事,夜叉鬼处处乔装。屈子恨,千秋共吊,万古竞传芳。
周、成二

坐在船中,看着那各埠龙舟,右冲左突,呐喊摇旗,水面上汤沸的相似,好不耀目。周智道:“今

之游乐乎?”成珪愀然改容答道:“乐固乐矣,犹有未尽。”周智道:“何故?”成珪道:“屈原旧恨,后

千载吊之,尚不能消其万一之愤。况有甚于此者,更谁为之吊乎?”言讫,不觉潸然泪下。周智道:“兄又奇了,欢笑处,又想到那一些上边,悲戚起来?”成珪道:“肚底之事,不好对你说得。”周智道:“贤兄既不弃弟,有事说之何妨?倘有可解,即当效力。”成珪道:“这事一则难说,二则莫可挽矣,说亦无益!”周智道:“虽难回挽,说来亦不妨事。古

云:‘夫妻面前莫说真,朋友面前莫说假。’总有十分

己,料弟不比他

。”
成珪道:“咳!话到其间,也瞒不得老弟。千愁百虑,你道我有些什么闲事?所恨的不过是那不贤老乞婆,蒙你几番计策,他也没奈何。与我娶妾,谁知高来不成,低来不就,都是一片假意,那熊家亲事,却是个实

儿。”
周智拍船大惊道:“有这等事?奇绝,奇绝!怪不得一年来,你家没半些醋气出来。”成珪道:“这也何足为奇。还有那从嫁翠苔,十四、五岁,颇也长成可目。也是区区不合,因老乞婆在宅赴酌,我将翠苔没要紧掏摸了一次,谁知无心中遗下了些手脚,早被厌物瞧

。可怜见不知怎地,竟把这个妮子不明不白,不知置之何地?哄我说是逃走,赚我四下跟寻,广贴招子,只落得明明的着鬼!两

前被我知些消息,说是老乞婆将他活活打死,着

驮去抛在江里。我虽半信半疑,料来到有十分的确。可怜这个

子,只当我害了他!若还果餐鱼腹,岂不比屈原更苦十倍?”
周智道:“老兄不知也罢,既知这段风声,何不下心跟究?”成珪道:“打探不真,事难造次,惟恐打虎不倒,反为所伤。此事既涉老贱,若他聒絮,不当儿戏。虽然他做

可恶,我却不忍揭他罪犯出来,只是我命当孤,也索罢了。”周智道:“老兄不忍嫂嫂坐罪,也是你一点孝敬之心。但翠苔何罪,你却害他至死?也不可亏心薄幸,忘了他这段恩

。”成珪道:“正为难忘此

,每每放他不下,几欲做些功德超拔他,又苦难于行事,兀的不痛杀我也!”周智道:“兄亦不必过哀。论死者不能复活,有心怜他,不必在忙。论弟虽非古

可比,而古

亦有赠姬赠妾者。兄既有意纳宠,料宅上必难再娶,弟家中新购得粗婢一

,庞儿颇与翠苔姐姐相似,另

即当赠兄为妾,就于舍下成婚,得便不时来歇宿几宵,却不安妥?”
成珪道:“若得贤弟这般用

,愚兄

身难报!即当纳上聘金,然后成礼。”周智道:“岂有此理!既曰相赠,何必聘金?另

薄设小酌,奉请成亲。”成珪不胜之喜。二

欢饮而散。
周智归家,对何氏道:“那成员外真是柔软之

,翠苔之事,竟被妻子瞒过,如今方才知觉,然又不敢究理,徒自眼泪汪汪,一心想着翠苔旧事,我想翠苔身子已健,正欲送他回去,想来不是良策,不若备一席酒,迎娶成员外,就于我家续亲。将翠苔表正作了妾,倘或后来有些好处,岂不是你我功德?”何氏道:“我素有此意,何不速行?”
周智便与翠苔说知,翠苔十分感激。周智拣了

子,即着家僮将后厅耳房洒扫停妥,备下床帐之类,做了若

衣服首饰,唤厨子,雇乐

,专请成员外赴席。成珪对都氏道:“今

周宅赴酌,说请一个京中客

。此

专意好吃夜酒,不到三更,决乎不散。我想陪客决要终席,恐夜

归家,门户启闭不便,不若就在周家歇了,明

回来。今晚院君安寝,不须等候拙夫。”都氏道:“歇也由你外边歇,明

早晨,只要缴印。”成珪道:“这个自然。”
来到周家,早已灯烛辉煌,供着和合纸,专等成员外到来,一齐迎

,各各见礼。周智道:“吉时已到,可请新

出来。”何院君将翠苔妆束齐整,罩上兜

红锦,出来拜过天地,烧化了和合纸马,请位年长的亲眷揭巾。成珪双睛不转地瞧着,道:“不知揭出怎生的一副俏脸儿来?”
谁知才揭花巾,新

早已拜下,众

忍不住都笑起来。成珪一看,惊骇道:“这不就是我家翠苔?”周智道:“然也,小弟因兄思慕之诚,特从海底追转。”成珪惊喜相半,将周智扭住,定要问个详细。周智施长说短,仔细诉说一遍。众

无不喝彩周智夫妻的恩义、成茂的功劳。成珪倒身拜谢,随着翠苔拜认周智夫妻为父母。周智道:“既已为兄之妾,即如嫂也,何得

子?以后大家不许叫翠苔姐,俱可唤三娘子。”何氏道:“恐这一声三娘子,还赎不得那顿肥打来!”成珪道:“若无二位美

,恐此生已难再会,三娘子安得复有今

?”各

就座饮酒,无不赞美此举。乐

奏动管弦,吹吹唱唱,直饮到月转花梢,相送成珪归房。
成珪此际之乐,不能细述。忽然记起一桩事体,道:“快请周员外计议。”周智道:“又有甚么急事?”成珪道:“贤弟有所不知,近来老妻又行了


印记之法,甚是严紧,夜来倘有事体,少不得擦去原印,明

又来淘气。正是作福不如避罪,还只容我回去了罢。”周智道:“岂有此理!你也忒受法度,尚宝司铸了铜铁官印,那不守法的尚且私刻,不曾见犯了几个出来,不信老婆的家法恁般钦遵!只说洗澡误失就是。”成珪道:“难说,难说。我家院君最是尖酸,好生踢斛淋尖,这般话,怎生哄得他过?”周智道:“你但尽意做去,包你不妨,只与我看过样子,明

照样雕个与你,怕他怎的。”
成珪依言,掩门而睡。那夜风光,比前更觉不同。正是二位新

,两般旧物,一个久旷之男,一个久怨之

,趁着酒兴,说不尽千般恩

、万种香甜。虽是老阳少

,一发逆来顺受,却似九里山前,遇了个十面埋伏的阵势,东攻西击,大战数回。
起得床,已是三竿

上。成珪先问周智道:“所事曾备办否?”周智道:“绝早已刻在此。”成珪接进房中,将印色照样打上一个,就把印儿递与三娘子道:“这印儿幸喜今

在院君前抵搪得过,便是无价之宝也。你可收在妆盒里,下次好用。”翠苔道:“谢天谢地,认不出来才好。”成珪道:“怕不得许多,只索胡

答应一番再处。今晚我又来也。”
于是辞了周智,漫步归来,见妻子道:“昨宵疏失,多有得罪。那京中朋友委实可厌,饮酒完得,已是四更。”都氏道:“不知这客还是南京还是北京?”成珪原是信

说谎,一时答应不迭,随

应道:“正不知是那一京。”都氏道:“好花嘴!南京、北京相去数千余里,语言

物,大不相类,怎么说不知是那一京?”成珪道:“只被院君这一惊,已惊做动不得了,还分甚么南北?”都氏揪着丈夫耳朵道:“又有蹊跷。快进房来,听我发落。”
不知这一进去,主何吉凶?下回分解。
【总评】:
妒

打死丫

,余亲见者一,耳闻者二,但未见有如成茂、周智其

耳。岂第未见,亦且未闻。呜呼!吾安得使秉礼者崇祠二公于程婴、公孙之庙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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