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书贼

    莉赛尔在莫尔钦镇上送衣服的时候，纳粹党徒们也在四处活动收集燃料。更多小说 ltxsba.com有那么一两回，莉赛尔碰巧遇到有敲着别家的门，问这些有没有不需要或者打算扔掉的东西。爸爸拿回家的《莫尔钦快报》上面宣称，要在镇上的广场为庆祝会生一堆火，当地所有希特勒青年团的成员都要参加。这次活动不仅是为了庆祝希特勒的生，更是为了庆祝他战胜了敌，结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各国对德国的遏制。“所有的东西，”报上这样写道，“那个时期以来的东西——报纸，海报，书籍，旗帜——我们的敌用于宣传的任何东西都要送到慕尼黑大街的纳粹党党部来。”甚至连正在等待改造的舒勒大街——著名的黄星之街——也最终被彻底搜查了一番，以便找出点什么，随便是什么东西，好以元首的名义来烧掉。如果说某个纳粹党徒仅仅为了增加燃料的数量而去印出一千多“毒书”或“毒海报”来，那也不足为奇。

    一切准备就绪，四月二十的庆祝会将成为一次盛典，这一天将充满火焰和欢呼声。

    还有图书偷盗事件。

    那天早晨，在休伯曼家一切如常。

    “那只蠢猪又在看窗子外了，”罗莎休伯曼骂道，“天天看，今儿你又有啥好瞧的？”“噢。”爸爸高兴地回应着，窗子上的旗帜遮住了他的背，“你该来瞧瞧这个，”他扭瞟了妈妈一眼，又对莉赛尔咧咧嘴，“我真想跑出去追求她，你可比不上她哦，妈妈。”“猪猡！”妈妈冲他挥舞着木勺。

    爸爸继续看着窗外，凝视着那个假想中的和那一排真真切切的旗帜。

    那一天，莫尔钦镇的大街小巷都为了庆祝元首的生而张灯结彩。有的地方，像迪勒太太家，连玻璃都被擦得锃亮，簇新的纳粹党旗迎风飘扬，那符号就像镶嵌在红底白心的毯子上的珠宝。而有些就把旗帜搭在壁架上，像是在晾什么东西一样，可没有管它。

    起初，休伯曼一家差点大难临，因为他们找不着旗帜了。

    “他们要来找茬了，”妈妈警告她丈夫，“他们要来把我们抓走了。”又是一个“他们”。“我们得赶紧找出来！”爸爸差点就跑到地下室去在废旧的床单上画一面旗帜了。谢天谢地，旗帜终于钻出来了，原来是藏在柜子里的手风琴后面了。

    “这个手风琴太碍手碍脚了！”妈妈转身喊道，“莉赛尔！”孩很荣幸地把这面旗帜钉在窗框上。

    后来，小汉斯和特鲁迪都回到家来吃饭，就像过圣诞节和复活节时一样。现在，该详细介绍一下这两个了。

    特鲁迪，们又常常把叫她特鲁黛尔，只比她妈妈高几厘米。她继承了罗莎休伯曼的缺点，走路时老迈着鸭步，除此之外，其他方面要比她妈妈好一点。她在慕尼黑的富区做佣，住在那户家里。看上去，她已经腻烦了小孩，可对莉赛尔至少还能笑着说说话，她的嘴唇柔软，声音轻柔。

    小汉斯的眼睛和个都像他爸爸。不过，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的银光可不像爸爸一样充满暖意——那光芒是属于元首的。他比爸爸略胖些，一金发，皮肤就像米白色的油漆。

    他们俩是一块儿从慕尼黑乘火车回家的。到家不久，父子俩又开始剑拔弩张了。

    汉斯休伯曼与儿子对峙的缘由在小汉斯眼里，爸爸属于旧德国——那时候别的国家都可以任意欺凌这个国家，而它的民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长大以后，小汉斯发现别把爸爸叫做“犹太的刷匠”，因为爸爸要替犹太刷房子。接着就发生了我马上要提到的这一幕——汉斯快要加纳粹党的当，他却失去了这次机会。所有都清楚他不应该刷掉犹太商店外墙上那些谩骂犹太的话。这种行为既有损于德国，也对那些犹太罪不利。

    “那他们还是没让你参加了？”小汉斯旧话重提，这是圣诞节没有谈完的话题。

    “参加什么？”“当然是纳粹党了。”“没有，我想他们已经把我忘了。”“你没再去试试吗？你不能光坐在这儿，等着新世界来接纳你，你得走出去，成为其中的一分子——虽然你过去犯过错误。”爸爸抬起来。“错误？我这辈子犯过不少错误，可没参加纳粹不是错误。我向他们递了申请的——你知道这件事——可我不可能天天跑去问他们。我只是……”此时，一寒风袭来。

    它随着空气吹进窗户。或许，这是来自第三帝国的和风，里面积蓄着更为强大的力量；或许，这显示出欧洲还一息尚存。不管这是什么风，它从怒目圆睁着的父子俩中间吹过。

    “你从来不关心这个国家，”小汉斯说，“至少是不够关心。”爸爸的眼睛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可这并没有消除小汉斯心的怒气。不知为什么，他看着那孩。莉赛尔把她的三本书都堆在桌上，正在读其中的一本。她的嘴在无声地蠕动着，好像在和谁说话似的。“这孩子在读什么垃圾啊？她该读读《我的奋斗》。”莉赛尔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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