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

    山崎那边回话了：八路军李团长阁下，鄙对贵军作战之英勇感钦佩，对阁下的挑战感荣幸，鄙十分珍惜武士之称号，愿与阁下切磋剑术，无奈军务在身，不能只身与阁下决斗，非常抱歉。龙腾小说网 ltxsba.com如阁下能率部队攻鄙的环形工事，鄙则愿意在搏战中与阁下一决雌雄。在独立团指挥所里，赵刚感到好笑：什么七八糟的，还都以为自己是中世纪的骑士呢，动不动就要决斗。李云龙不屑地说：山崎这小子真没劲，算不上条汉子。一营的土工作业进展很快，军也很快发现了八路军的企图，追击炮、掷弹筒纷纷打来。一营的几十个战士在炸声中血横飞……129 师的迫击炮营在李云龙的指挥下开火了，几十发炮弹像黑乌鸦似的从天而降，落进军工事，火光闪闪、硝烟弥漫，军炮兵一时顾不上土工作业的一营，急忙对八路军炮兵做压制轰击，一营的掘进速度更快了。

    山崎用无线电台呼唤空中支援，几架零式战斗机呼啸而来。李云龙用重机枪火力组成密实的火网，迫使军飞机不敢进俯冲位置……山崎发现自己的冷汗正顺着脑门往下流，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片开阔地被一点点地蚕食，离他的工事只有 30米了，军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几乎是垂直发了，距离太近了，出膛的炮弹极有可能会落到自己上。

    叭！随着一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山崎明白八路军最后的攻击即将开始，军士兵们各种武器的准星都无声地对准前方。

    没有露。

    山崎心里正在狐疑，突然间，30米外的堑壕里，密密麻麻的手榴弹呼啸而起，天空像飞过一群麻雀。妻时间，手榴弹在军工事上面凌空炸，短促连续的炸声震耳欲聋，横飞的弹片带着死亡的气息呼啸而下，惊慌失措的军士兵无法找到安全死角，很多士兵同时被几颗手榴弹直接命中，被炸得身首异处。3000多颗手榴弹在一场战斗中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在两分钟之内。在如此狭小的面积上，3000多颗手榴弹所产生的杀伤力，无疑是可怕的。

    此时，率领第二梯队的赵刚已进冲锋位置，他手握驳壳枪，目睹着李云龙独特的实施火力打击的战术，心中不由被战争所创造的伟力所震撼。他想起拿仑关于战争的一句经典之言：进行战争的原则也和实施围攻的原则一样，火力必须集中在一个点上，而且必须打开一个缺，一旦敌的稳定被坏，尔后的任务就是把它彻底击溃。赵刚想，这个不知道拿仑为何许的李云龙团长倒是个天生的战术家，看来在战争领域内，理论是苍白的，丰富的战争实践才是重要的。

    此时，率领第一梯队的李云龙可没想这么多，他只在念叨着：山崎这狗的可别被炸死，老子还要和他决斗呢。没有冲锋号声，没有冲锋的呐喊声，随着最后一批手榴弹的脱手，伏在坡下的突击队一跃而起，疾跑中20挺轻机枪同时开火，组成密集的火网，军工事在密集的弹雨下被打得烟尘四起，在炸后残存的军士兵又恢复了强悍的本色，他们嚎叫着还击，竟面无惧色。

    八路军突击队员们不断倒下，后面的候补手又迅速补上，双方杀红了眼，有些军士兵杀得起，竞毫无遮拦地端着刺刀从工事中跳出来迎着弹雨进行反冲锋，但顷刻间被打成蜂窝状，短短30米冲击距离，李云龙的第一突击队的机枪手们竟全部阵亡，无一生还，战斗异常惨烈。突击队冲进环形工事，冲锋号吹响了，独立团一千多号，在挥舞着鬼刀的李云龙带领下发出排山倒海的杀声，一千多把刺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部队水般涌上阵地，最后一批冲上高地的竟是举着菜刀、铡刀的伙夫和马夫。

    独立团坚决执行了李云龙的命令，一个不留，全部参加了攻击。

    山崎大队全军覆没，山崎本被机枪打成了筛子，已经面目全非了。

    独立团的战士们站在山顶欢呼雀跃，惟有李云龙拎着山崎的指挥刀在大骂：是哪个狗娘养的把山崎打死啦？给老子站出来……没能和山崎用刀剑决斗，他感到无限遗憾。

    陈赓在望远镜里看见李云龙正在山顶上跳着脚骂街，他也乐了，扭对副旅长说：这小子，打仗还真有点鬼才，要早让独立团上，也许伤亡会小得多。副旅长哼了一声，说了句文绉绉的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小子打仗是把好手，惹事也是把好手。开战斗总结会时，赵刚问李云龙：老李，山崎那小子要是在决斗中把你打败了怎么办？你真准备兑现诺言给鬼子让路吗？李云龙一脸的不屑：喊，就那小子？不可能。赵刚固执地问：我问的是万一打败了怎么办？李云龙圆滑地说：万一要打败了，我脑袋肯定也搬家了，我个可以给他让路了，可你让吗？你们不让路是你们的事，不能说我说话不算数吧？赵刚笑了：真他妈的农民式的狡猾。

    第二章

    1941年，中战争进相持阶段，中两国军队在战场上厮杀了四年，大大小小的会战也有几十次了，一时双方谁也没有能力吃掉对方，战线呈现犬牙错态势。

    处于敌后的华北地区，形势却异常严峻起来。虽然军只占领了铁路沿线的城镇，在战略上似乎占了上风，但中国军队的有生力量并没有被摧毁，仅河北、山西两省的大部分区域仍在中国军队控制之内，国民党中央军、阎锡山的晋绥军、八路军各自开辟了自己的根据地。这很使坐镇重庆的蒋委员长感到欣慰，他认为他的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构想在某种程度上得到验证，蛇再大也无法吞掉大象嘛。

    蒋委员长很快就乐观不起来了。1940年华北八路军百团大战后，蒋委员长突然发现这两年一不留神八路军竞变成40万之众，仅正规军就动用了105个团。委员长只记得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部队建制表上，八路军只是个下辖三师六旅几万的部队。娘希匹，谁给了他们扩充的权力？委员长一不高兴，问题就有些复杂了。

    于是中国军队内部磨擦战四起，山西军阀阎锡山的旧军和新军了起来，陕甘宁边区的八路军和国民党军朱怀冰部在太行山打得难解难分，倒让军看起了笑话。

    到了1941年，中国军队内部的磨擦战趋于平静，又到军的子不好过了，作为军战略后方的华北地区似乎了套，早已脱离了正面战场的八路军再也不打算组织一两场正规战役，而是化整为零消失在广袤的平原和连绵的崇山峻岭之中，崇尚主力决战的本陆军失去了对手，又时时处在对手的包围之中，一向被正规军所看不起的游击战之威力渐渐显露出来。军华北派遣军经不起长期战争的消耗，倾其兵力开始了五·；一大扫。

    李云龙的独立团也以连为建制分散行动了。这段时间他心里不大痛快，因为没什么像样的仗可打，不是东边拔了个炮楼，就是西边扒几截铁轨，这哪像主力部队？

    和游击队没什么两样。李云龙好酒。论起酒量，连他自己也闹不明白到底有多大量，反正是和心有关。心不好时，二三两便醉，心好时，喝一斤后照样能把鬼刀耍出一片花来。

    政委赵刚原先滴酒不沾，后来架不住李云龙的纠缠，也被拉下水。李云龙的话说得太绝：不喝酒的靠不住。还有，知识分子要和工农群众相结合，拿什么结合？

    他李云龙实在想不出除了酒还能有些什么。赵刚琢磨对他这些歪理与其争论不如一块儿喝算了，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一来二去，赵刚竟练出了些酒量。

    李云龙还是老毛病，心不好总要找出个发泄的对象。团部的参谋、勤杂员都知道他有这毛病，一见苗不对就远远躲开了。惟有赵刚不识相，老在李云龙眼前晃悠。因此，每次都是团长首先发难，政委的嘴也不饶，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吵上几句，又觉得影响不太好，于是两一齐把身边不相的都轰出门去，门一关就开骂，相互骂个狗血淋。骂完了气也出了，李云龙又拿出酒劝赵刚一起喝。

    两酒至三巡竟忘了刚才都骂了些什么，喝得动了感，又面红耳赤，眼泪汪汪地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亲热得像一个娘生的。

    赵刚总恨恨地对李云龙说：本来我嘴挺净，自从和你做了搭档，现在也学得满嘴脏话，一张就骂娘，想想自己都不好意思，这叫他娘的什么与工农相结合？

    好的一点儿没学着，骂喝酒倒学会了。李云龙乐呵呵地说：这就对啦，不会骂能当好兵吗？心里不痛快了，一火总憋在那儿，怎么办？一句话：去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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