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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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队伍从克鲁古木城开拔。

    实际上，进大非川，正是进吐蕃高原的开始，总的来说，这里才是吐蕃高原中真正的高地部分。

    但吐蕃习惯将东北部的地方称之为吐蕃低地，因为这里在很久以前，本就是大唐的领土。

    在更早以前，这里是吐谷浑诸部的势力范围，他们的治下，很有一些党项部族 ” 。

    大唐兴盛以后，他们都被大唐所征服，党项成为了大唐的鹰犬，而吐谷浑诸部却被分化瓦解了，渐渐被其他各族所融合。

    当大唐渐渐衰弱，这里为党项，汉，吐蕃诸部所争夺，最终，吐蕃占据了上风，这里也就成为了吐蕃的一部分。

    但这里生活的们，却大部分来自吐蕃之外，甚至于，他们中间不乏来自西域的部族，吐蕃习惯的将他们都称之为低地，渐渐的也就和吐蕃东北广阔的荒原上的部族一起，变成了低地诸部。

    而他们生活的地方，其实却是吐蕃高原隆起的部分。

    “自这里向西北，走上一两，应该就能看见一些高山，在高山之间，有个大湖，吐蕃都称之为青色之海，他娘的，老子带去瞅了瞅，那湖可真不小，也就是老子没见过海是个什么样子，没法比上一比，不然的话，一定给他起个更好听的名号。”

    “本来老子挺高兴，领着儿郎们驻扎在大湖之畔。想想多好的事，但老子白高兴了一场，娘的，湖水竟然是咸的，那里捉捉鱼，放放牧都成，就是喝不了那里的水，你说有个用。”

    “据吐蕃自己说，这里是当初文成公主嫁吐蕃时弄出来的，听着挺玄乎。但你说她一个公主。弄出来一个不能喝水的大湖，看着好玩吗？”

    李匪在赵石身旁，给他指点着吐蕃低地的山川景物。

    赵石一听其实就知道，这位说的肯定是青海湖了。想了想。那里好像确实是个咸水湖。至于其他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他到是想去瞧瞧，但那里可不在队伍行程之内。不免有些遗憾。

    他身旁还跟着个太子殿下，太子李珀却是听的津津有味，也十分向往，但瞅瞅身边的两个，最终理智战胜了好奇。

    越往前行，高原特征越发明显，来自汉地的们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也没了什么道路可言，黄河在身旁奔腾而过，满目却是荒萋萋，吹抚而过的风也带了寒冷和硬，于是行程越发缓慢。

    太子李珀终于耐受不住，跑回了车辇之中。

    赵石和李匪却是毫无所觉，谈兴愈浓。

    沿着黄河向东南，绕过积石山，在积石山东南山麓，终于来到了太阳之子的部落范围。

    这一段路程，其实并不算远，但却足足走了大半个月，队伍中接二连三有病倒，再壮的秦军士卒，说起话来也已经有气无力。

    这就是吐蕃高原难以征服的地方所在，生活在汉地的汉，根本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到了高原之上，别说作战，连喘气儿都费力。

    李匪也在向赵石感慨着，说他带来的那班老弟兄，这些年大部分都病死在了这该死的吐蕃地界，只剩下了一些身体硬朗，功夫底子的一些。

    在这里生活的久了，也就明白了，这里的啊，活的长些的也就五六十岁，大部分在四十岁出就都没了。

    早知道这样，他才不带着儿郎们一闯进鬼门关呢。

    他这一些话里，其实已经道尽了汉和吐蕃的无奈，汉无法在这里生存，吐蕃想要出去，却也难上加难。

    文成公主藏，以及吐蕃和大唐的好，其实都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两方在他们最强盛的时候，都发现了无法奈何得了对方，于是议和好，互通有无。

    说起前些子他的打扮，李匪也是咬牙切齿，说起来也是可笑，他将身边从秦地过来的都派了出去，身旁只剩下一些当年的老兄弟。

    这些家伙都是打家劫舍的班，当年和他差不多，都是过着居无定所，朝不保夕的生活……

    里面就一位正经娶过婆娘的家伙，其实还不如李匪知道的多呢，但李匪……说实话，从来没注意过娶婆娘时新郎官该怎么穿戴，参加过几次喜庆之事，都只顾着喝酒了，基本上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水平。

    于是，被一蹿叨，便成了那么一副模样，好在，这群没给他涂脂抹，不然的话，赵石见到的就会是个正经的小丑了。

    又过两，队伍这才来到太阳之子坐镇的部落。

    此时李匪所聚拢的这个部落，已然非常繁盛，在积石山东南山麓的广阔荒原之地，炊烟袅袅，圆形尖顶帐篷蔓延不绝，好像一直能延伸到天边尽，看上去很壮观。

    而只聚居在这里的，怕不就有两三万，这在吐蕃低地，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这个部落，现在在吐蕃低地，已是被称之为太阳部，低地的光辉之地，每年从春天开始，便有会在自己部族启程，到这里来朝拜神子，从春至冬，络绎不绝。

    原始部族的图腾崇拜，从来不讲道理，山川，鸟兽虫蛇，活，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崇拜的对象。

    说起这个，李匪也很无奈，不过赵石看的出来，这位也有些得意，无奈之处在于，他们一个大活，你祭拜个啊，得意呢，自然是觉着自己这身封神，将来不定便能在神仙居所抢个位置什么的。

    到了自家的地方，李匪顿时布置了起来，其实这里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低地各部应招而来的首领们，带着兵马和礼物，前来给太阳之子贺喜，顺便，也来参加太阳之子要发起的对高地的进攻。

    这些年，低地很是扬眉吐气，他们把高地彻底赶回了吐蕃南边的地方，并抢夺了大量的财货和隶，和东边汉的易也开始畅通了起来，并帮助汉夺取了党项控制的一些疆域。

    这么一来，汉和他们的易更加快捷方便了，由此，吐蕃低地各部都很兴旺，对于太阳之子的征召，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虽然，去年才刚刚跟党项打了一仗，没得到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但大批的隶，还是让他们很满意的。

    汉隶不能留下，都送到了太阳之子手中，留下来的不多，但都很强壮，这是一个部落强盛的基础，在吐蕃呆的久了，你就会明白，这里其实没有比更值钱的东西了……

    像高地各部，残的对待隶的事，这里虽然也很常见，但英明的部族首领，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们更希望这些隶能融到部族当中，为整个部族延续做出努力，而不是因为一些小事，便进行毫无意义的杀戮。

    用隶的生命，来宣泄自己的愤怒。

    这其实就是高地的隶纷纷跑来低地的原因，这里隶们的生活更好一些，而且，对待从高地跑来的隶，他们会更加的优待，因为当他们进攻高地的时候，这些不但会成为勇敢的战士作战，而且还会为他们指明自己曾经呆过的部族的踪迹。

    也许有会说，为何不彻底废除隶制度，到时候岂不是能摧枯拉朽般战胜高地各部？

    这就是典型的文之见了，看了些书本，便总想着自己有多高明的见解，顺嘴胡说，真要让他起来，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事也办不成。

    之所以这里如此原始，存在着大量的隶，和他相似的便是北方原。

    他们离汉王朝是如此之近，能够通往来，同样互相对抗，但到了如今，却还是这般模样。

    这不是说他们不想学习汉的制度，但困苦的环境，却让他们只能保持部族分制，这样一来，想要废除隶制度，首先一个后果便是部族首领们揭竿而起，推翻他们的可汗。

    这还只是来自部族首领们的对抗，其实，即便是隶这个群体，一旦他们脱离了隶的身份，照样是隶制度最坚定的拥护者。

    造成这样局面的其实并不只是他们的习俗，而是在争夺生存空间的同时，他们也在争夺，，而隶的存在，不但能保证部族主体的延续，更能迅速消化抢夺而来的。

    是的，归根结底，还是苦寒的环境，让他们无法保证都存活下去，隶会让他们的主取得更多生存下去的机会罢了。

    换句更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牺牲一部分，来保证另外一部分的生存延续，只要文明没有昌盛到改变环境，那么这种制度其实一直便有着生存的土壤。

    话题有些远了……

    来到太阳之子的部落，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其实也就算到了这次行程的终点，一路上颇为跳脱的太子殿下，此时也成了软脚蟹，神儿在这漫长的旅程当中已然消耗殆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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