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古奇术

    此时，朝歌在看着老赌；

    梁库张大嘴看着老赌；

    婉姨、姐妹花、阿光在看着老赌；

    土守形及所有的土族在看着老赌；

    坑外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只眼睛也在看着老赌；

    老赌却又笑了：“没想到我老赌孤身寡的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么惦记我。更多小说 ltxsba.com呵呵，呵……”

    老赌强忍疼痛，笑到半声便息音下去。

    梁库看着仅靠着一条腿支撑的老赌，再联想到刚才那一声折裂声，虽然还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老赌一定是腿断了，刚想走上前，却被朝歌挡住。

    梁库看了看凝重的朝歌，似乎感觉出事态的严重，于是对着老赌大声道：“老……老赌，你要是疼，就别再那么多废话！”

    老赌喘了几气，抬看了看梁库，又四周扫视了众，嘿嘿笑道：“没那么紧张吧，恐怕在场的每位，想要我这把老骨都比吹灰还容易！之所以一直活到现在，那一定是有我活着的道理。”

    朝歌心下急转，已经听出老赌的话意。

    那隐身要想下杀手，恐怕早在那次骨坑中就下手了，但一直未动手，一定是有什么棘手的顾忌，或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老赌掌握着。而现在布下凶阵，好像只不过是为了封住老赌的嘴，却并不一定狠下杀手。

    于是暗暗收了术力松开掌诀，接下来松开掌诀的是婉姨、土守形，然后在场的都约定好了似的，纷纷松了掌诀。

    因为大家转瞬间的第一感觉就是，若最后仍把持掌诀的，那便很可能被怀疑成隐身了。

    出乎意料的是，众中最后仍迟迟不肯放下掌诀的却是姐妹花。

    感觉着万众注目的焦灼，小轻、小灵缓缓放下手臂。少顷，巨静中众双眼闪烁不定，仍未移开姐妹花半刻。

    小灵忽然颜一笑：“各位是在怀疑我们姐妹吗？”

    众不语，依旧闪烁不定的眼睛却似乎已经告诉了姐妹花答案。

    小灵要再说什么，却听到离身边最近的阿光说话了：“施局的好毒！在最后松开掌诀前竟忽然向小轻、小灵催动术力攻击，这样就可以迫小灵姐妹一直掐诀保持防守。

    “幸亏我离得近，虽然没有什么术力，好在还能感觉得出这突然袭来的淩厉术力。这么做，无非是他想扰视听、瞒天过海！”

    真没想到，阿光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反倒更让众满脸狐疑。

    众多来的相处中，就算呆子也看得出阿光与姐妹花小灵间的朦胧意，阿光这样挺身而出很容易就让想到护花使者。况且刚才能在众眼皮底下布成杀阵，一定是多协力配合才能办到。

    难道外表阳光的阿光，还有天真可的姐妹花就是那一直隐藏的神秘？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多年的阅历告诉们，让最不怀疑的，却往往是最后的作案者。

    一边的梁库听得满雾水，更何况众的眼神似乎是针对自己心的姐妹花，于是忍不住大声道：“什么扰视听？什么瞒天过海？你们在说什么呀？”

    此时众没一个肯出声的，本可作答的阿光忽然发现，刚才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语，不但没能起到正面作用，而且似乎让况更恶化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背后的老赌说道：“嘿嘿，让我来告诉你吧！因为小轻、小灵是最后一个松开掌诀的，所以现在大伙正怀疑，她们就是害我骨折的凶手。”

    梁库大骂：“放！放！放！就算可以放，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谁家的规矩说最后松开手的就是凶手？要我说谁最先松开手的，才最有可能是凶手！

    “嘿嘿，再者说了，老赌烂烂衰一个，我们小轻、小灵为什么要害他？呸呸呸！长个脑袋嘛用的？都好好想想吧！”

    梁库一时激愤，除了朝歌，在场的众恐怕个个都被骂在话下了。

    梁库每天吃的饱睡的香，心里不揣事一觉到天亮，始终不知道隐身一事，但这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痛骂，细一想来却也不无道理。

    那隐身为了隐藏自己，虽说不可能是最先松开掌诀的，但也绝对是一察觉众意图，便立时收手，又怎会等在后呢？

    如此一来，场中气氛更加疑雾弥漫了，眼目微移下，立显猜忌，个个自危。

    因为众掌诀一松，老赌身边的杀阵便也自动消失了。

    朝歌放下众走到老赌身边，伸手在老赌的手掌中推拿牵引，渐渐把他体内被击的秩序恢复过来。

    中医出身的阿光也随后走过来，出手为老赌小心接骨。

    因为有朝歌的术力安抚，再加上阿光的手法高超，不但很快接上了老赌的腿骨，而且还很大程度的减轻了痛楚。

    于是老赌又来了神：“放的好！放的好！谁说姐妹花是凶手？谁说的谁就是凶手？哎呀，梁库放的真好！”

    梁库几步走过来激动道：“老赌，认识你这么久，总算说了句话呀……”

    忽然又想到哪里不对，虽然整体话意上在帮着姐妹花说话，但那句“放的好”，又似乎在夹枪带的针对自己，左思右想中，刚刚还一嘴激动，马上又满脸狐疑了。

    又是在紧张关，被这对活宝给冲淡了气氛。

    朝歌眼见又无法追出隐身的下落，于是欲扶起老赌：“走吧。”

    阿光也道：“嗯！骨断的久了，恐怕难以痊愈。回去再说吧。”

    老赌却按住朝歌两的手，忽然以从没有过的老气动声道：“谢了！谢了！今天很难得，来得这么全……”

    老赌说着，向四周望了望，像是说给坑底听，也像是说给坑外听。

    最后老赌低下：“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的腿被折断吗？五行族出土了，六甲旬也挖完了，该出来的差不多都出来了，也该到了断的时候了！”

    老赌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来回摸搓着自己那条断腿，样子就像是跟自己的腿说话。

    当老赌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全没了往的懒气，像是完全换了一个，静淡中似乎千涛百涌。

    这一变化，顿时让全场的气氛为之一肃，不觉中都屏住了呼吸。

    众忽然有了种预感，神秘的老赌终于肯开了，也许全局最关键的一条线，就要被牵起了。

    只听得老赌苍老沙哑的声音慢慢响起：“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讲一个关于四百多年前的一个故事。”

    此时一阵风吹坑来，没了夏天的燥热，有的全是仲秋的熟香，和已隐隐步来的晚秋之瑟。

    老赌开始讲述他的故事了。

    老暮的他一动不动的依靠在坑壁上，影在他身上罩了一层淡淡的青灰色，看上去就像他脚下古村遗址的地砖，已经在那里静静的存在了几百年。

    “四百多年前，术界宗门里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年轻物。没知道他师承是哪一派，好像竟然是早已失传了的古占闻声断相。

    “闻声断相是种只听声音就可预知测事的古占，相传是春秋战国时盲公乐圣师旷所创，但因这种术数对的心境要求太高，致使师旷隐世后，也就没一能懂此术了。”

    老赌的忽然转变，虽然让众大大吃了一惊，但通过这些子的仔细观察，对照他不断的惊之语，又的确在预料之中。

    他的用意似乎无非是暗中指引、等待时机罢了。

    而朝歌也彻底明白了，从与老赌相遇那一刻起，一切都在某种冥冥轨迹之中。至于为什么看上去对术数了解甚多的老赌本身却无术力，而且体貌特征又完全不像两族中，那便只有等待老赌一一道来了。

    老赌继续说着：“这个年轻凭着只听声音就能测准来事的古占奇术，在四百多年前的玄门术界一路闯来，占尽了风。这当然也就引起当时皇帝的注意，传旨把他招进宫去，赐号神易国师。”

    一句“神易国师”让众一下子联想起那个神秘牌位“命主神易”来，不知道两者有何联系。

    疑虽巨，却都装在心里，每个都不敢打断老赌的故事，生怕这一打断，便像各自家族的残缺记忆般，再无接续。

    老赌继续：“可不久这位神易国师竟忽然失踪，被皇帝下诏缉拿。罪名是神易国师利用职司读遍了皇库藏书，融天下各派术数的长处，竟然勾结私党挖掘龙脉，妄图着自立朝纲。”

    朝歌听到这，心下奇怪，如果神易国师真的达到了这样高的境界，就应该明白，改朝换代的国史大运，绝不是一的命力就能改变的！想来必有内。

    朝歌此刻疑，也正是众所想。

    老赌像是看穿众心思般，微笑了笑：“不错！这里面实在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一说到秘密，众在本来就已经极度集中的倾听中又震了一震。只因现在老赌每说的一句话或是一个字，都可能密切关系到本身各自家族。

    老赌：“在当时的玄门术界有个魏氏名门望族，但过于孤世清高，得罪了当朝权贵，被他们收买异士，迁藏祖坟，坏家脉，害得整个魏氏家族奇祸连连，险些灭顶。

    “幸亏遇到了当时已经出宫的神易国师，暗中点拨，化险为夷！当时魏氏祖先就立下重誓：奉神易为命主，肝脑涂地追随神易左右！”

    命主神易——终于如众所料，老赌所讲的神易国师，正是六甲旬神秘供奉的命主神易，也便知道了，老赌的故事正在一点点揭开两族之谜。

    众不禁对老赌的来历倍感好奇。

    老赌并未在此问题上停留解释，接着道：“神易并未接受魏氏族的重誓，魏氏族却以死相求，于是神易就告诉了他们那个天大的秘密。”

    朝歌聚会神，众屏息凝视，虽然没法知道天有多大，但实在想知道这秘密究竟有多大。

    老赌：“神易在说出那个秘密之前也是犹豫再三，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一出，恐怕天下真的要大了！皇帝招神易宫完全另有谋，神易所尽读的天下各派术数奇书，也都是皇帝亲手送上的，直到神易全部参透贯通，忽令御林军把神易所在的学馆围个水泄不通。”

    又是秘密，又是谋，又是挖坟的，梁库憋的难受，但看看当下屏息倾听的众，几次想出，最后都忍住了。

    老赌：“只因他要对神易说出真正图谋，如果神易不受，便当场诛杀命主！”

    说到这老赌停了下来，沉了好久才缓缓接道：“你们猜那皇帝要做什么图谋？”

    众凝神。

    老赌：“那个昏君早在神易还没出现之前，就已经搜遍了天下奇书，只等一位术界奇才，融天下异术于大成后，依附皇帝，遍毁天下威胁皇朝的风水龙脉。再暗更当朝文武百官的祖坟葬形、八字命宫，令他们的一举一动一家一事，无不掌控在皇帝一手之中！”

    朝歌暗想，控于掌，玩弄权术，历史中各代皇帝没有一个不是如此这般，这倒也没什么奇怪。

    只是这位皇帝做的有点过了。

    老赌：“当时那个皇帝奢荒欲，无所不极。他要神易如此做，并非集权中央造福社稷，完全是为了要把天下变成行尸走，让他欲取欲求，随心所欲！

    “神易观星断卦早已预知此事，之所以让皇帝亲说出，是想劝说皇帝，王朝运势就像的生老病死，天理循环难逆迹。”

    朝歌暗暗点，易术中的生克循环也是这个道理。钦佩这位古神易的同时，又不免为他有些担心。

    老赌嘿嘿冷笑了两声：“那皇帝也太小看神易了，就算是千军万马之中，神易亦如信步闲庭，区区的御林军又能奈他何？神易规劝不成，便踏宫而出，从此游迹山河。”

    别看平里老赌满嘴市井式的油腔滑调，可一讲起这个故事来，却完全换了个，所用语气就像在背着一篇明清小说般地有板有眼。

    可想而知，这故事一定是在他家族世代中相传下来，生怕被后世子孙改了内容，所以字字句句都保持着原来模样。

    此刻老赌低沉不语，朝歌众思索，不觉中，沉浸在对神易那丰神逸骨的憧憬幻想之中。

    梁库也正想着，就单这又能隐身又能整的阵衍术，已经够玄的了，那集万术于一身的神易，还不定神到什么程度呢！

    隔了许久，又听到老赌淡淡说道：“但这还只是那个秘密的一半。”

    闻听此言，众又迅速在遐思中被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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