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柔还是挺有眼色的,找个借

带走了那个冰块

,让碧姨和我单独待在了甲板上。更多小说 ltxs520.com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要问清楚碧姨背叛李家的理由,然而现在,在这海风的吹拂下,在海鸥的鸣叫声中,我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是碧姨先开了

,她看着我,眉梢眼角宛如珠玉,闪着柔和荧光:“不欢,这些

子,洪少柔对你可好?”
闻言,眼睛有点痒痒的,蕴着些热,可能是害了眼病,我转向大海,开始揉眼睛。
“谢谢你帮了我。”碧姨在我旁边站着。
“为什么呢?”我终于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要伤害,为什么要改变我早已习惯的一切。
我低垂的眸子看见了她那双白皙的保养得很好的纤手,上面有枚钻戒,闪着耀目的光。
像是在极力地将

们的注意力吸引,能够让底下的苍白逃脱。
每一颗光彩夺目的钻石后,都似乎有着一个


苍白的

生。
碧姨告诉了我她的故事。
从小父母离异,家境贫寒,无

关

,凭借着天生的美貌14岁时就出去陪酒挣钱,游戏

生。
在15岁,碰见一位意大利男

,一见倾心,身心俱付,多夜风流,暗结珠胎。
就像大多数故事那样,那男

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消失。
碧姨费尽千辛万苦,将孩子生下,是个男孩,聪颖健康。
为了孩子,她必须脱离欢场,不停寻找着工作。
一个身无长技的年轻少

,独自带着孩子,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当然也是有轻松的好工作,但提供工作的男

们垂涎的目光告诉她,那需要用体来换。
她不愿让自己的孩子看见这一切,所以拒绝。
在那几年中,她洗过盘子,当过保姆,最困难的时候,甚至还捡过垃圾,可是再艰难,也都过来了。
可是,在孩子4岁时,得了一场大病,需要一笔昂贵的医疗费。
碧姨无路可走,只能回到以前的地方,找大哥借了钱。
高利贷,意味着她今后的好几年,都要重新在欢场卖笑挣钱。
再也没有办法了,是上帝遗弃了他们。
孩子病好了,4岁的早熟的清澈如海的眼眸中,映着母亲清晨回家时脂残

褪的那张脸。
终于有一点,她亲眼看见隔壁住的几个大男孩在欺辱自己的儿子,边打边骂着难听的话。

-

,**,下-贱,贱-种,小杂种。
儿子还小,被打得跌倒在地,那双灰蓝色的眼,却始终坚硬。
当晚,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送走儿子。
跟着自己,会毁了他一辈子。
隔

,她将他带到游乐场,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整天,儿子很开心,紧紧抱着她买的玩具小熊睡着了。
然后,她抱着他,来到郊外的一所孤儿院中,将他放在了那里,没有多看一眼,疾步离开。
因为她明白,如果回

,她会舍不得。
每隔一段时间,她会托

去偷偷看他,知道他健康的消息,便会开心好久,又惆怅好久。
可是没几个月,去看视的

却带了一个噩耗——儿子因急病去世了。
碧姨在床上躺了一整个月,再起来时,已经是恍如隔世。
她还是坚强的,还是会活下去的,只是心里的某块已经死去了。
她决定要往高处走,决定要变有钱,变强大。
如果一早就有钱,有地位,那么,儿子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用尽手段,她搭上了李封,当了他三年背后的


,终于进

了他的家。
然后,就是收养我。
碧姨把我当成那个儿子的替身。
4岁的他走了,4岁的我来了,更重要的是,我被大狼狗咬住时,眼神也是坚硬。
和她那被欺辱的儿子很像。
这才是真正的,她收养我的原因。
原本以为

子会永远这么过下去,但在一年前,一个

找上了她,并告诉了她一个惊天的事实。
她的儿子,没有死。
甚至没有给她怀疑的时间,同时递在她眼前的,是血与

发。
属于她儿子的。
碧姨拿着这些东西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让她狂喜——血与

发所有者确实是自己的儿子。
她想见他,但是那个

却有个条件——背叛李封。
碧姨答应了。
她和李封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感

,之所以能进李家,除了手段外,还因为她像极了一个

。
而且,她只有这么做了,才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所以,碧姨才会在那时这么问我。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为敌了,你会帮谁?”
“最怕的,就是到时候你两个都帮不了。”
原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原来,她已经知道事

会怎样发生。
她暗地里将李家以及清义帮的秘密资料都给了那个

。
那次露天咖啡厅的偷袭也只是一场苦计。
她把我与李徘古的通讯方式泄露,她在李封的酒中下了药,她将那些潜伏在船边的手下出卖。
之后,她如愿地见到了儿子。
也就是那个冰块

。
这才知晓,那个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外表忠于上帝,内里却是撒旦的信徒。
他将那些孤儿杀害,对外宣称是疾病死亡,私下却出卖他们的器官,一次挣钱。
而那个冰块

小时候正要遭受毒手时,却遇见了那个救命恩

。
那

救了他,收养他,栽培他。
只是,冰块

从此视碧姨如陌路

。
他不肯认她。
他恨她。
“我没有埋怨的立场,毕竟,是我将他抛弃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我已经老了,余下的

子,只是想守着他安安静静过

子。不管他对我如何,但是他活着,我的

生才有希望。”碧姨一这句话结束了她半生际遇的回忆。
是,关于冰块

是碧姨儿子的事

,我是早就猜测到的。
就是那天在书房中,看见冰块

的第一眼,我就发觉,他的眼睛,和碧姨挺像。
只是一个是冰冷的灰蓝,一个是沉寂的黑。
但是那种熟悉感,是错不了的。
再加上以前李李吉曾经无意间想我提过,他们怀疑帮内有内

,因为有些机密资料泄露。
我刻意将鸿门宴的事

告知李徘古,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试探碧姨的身份。
洪少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知道我泄密的消息,只能证明内

就是在李宅里住的

。
碧姨。
确实是她。
在我们说话之间,游

已经开动,底下海

在起伏着,蓝得

邃,像是海的眼泪。
“那个

,那个竭力想要杀李封的

,那个救了你儿子的

,究竟是谁?”我问。
碧姨一

长发用簪子束在脑后,一身素雅,却掩不住万般风

:“你一定听说过义安堂。”
义安堂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上的龙

老大,可惜因为内斗,堂主被杀,一夕之间瓦解。
“李封,就是当时义安堂二当家的儿子,他们父子俩想要夺位,便设下毒计将堂主鲁

甲杀死,并且对其子

赶尽杀绝。但最后,因为实力不够,掌握不了大局,便带着义安堂的财产来了清义帮当

门

婿,任由义安堂瓦解。”碧姨色水

的唇,说着平静的尘封往事。
当年的血腥和杀戮,似乎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而那个

,收养拉余的

,正是鲁

甲唯一剩下的小儿子,鲁加成。”
冰块

,名叫马拉余。
仇恨,从来都不是单线条的,而是复杂。
今天你杀了我父亲,明天我又杀了谁的父亲。
其中的区直,谁能辨出对与错?
黑与白中间,总是有灰色的。
难道李徘古知道了这点就能不报仇?不可能。
恩恩怨怨,总会一直持续下去。
“李家两兄弟,一定恨我

骨,并且,还怪罪于你是吗?”碧姨画着致眼妆的眸子将一切都看得清楚。
是的,他们也顺带恨我

骨。
不,可能比恨碧姨更恨我。
因为,我原本是他们不设防的那个

,于是,便刺他们更

。
“不欢,我对不起你。”碧姨诚心道歉。
我摇

。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

无尤的。
“如果你不想和洪少柔在一起,那么,就和我来住吧。”碧姨提议。
“碧姨,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并不是拒绝,只是说的实话,当事

发生后,我所想的只是我找碧姨问清一切,而之后究竟会如何,我却还没想到那一处。
“那么,就好好想想。”碧姨紧了紧身上的纯手工羊毛披肩,道:“走吧,进去坐坐。”
偌大的饭厅,只有洪少柔和冰块

对坐着。
洪少柔照旧是眯着眼睛,嘴角似笑非笑,而冰块

则是将面瘫进行到底。
两

也不说话,就这么对视,这样的相处模式看上去颇为怪异。
我们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碧姨见气氛沉闷,便转

向洪少柔道:“洪少,不欢不懂事,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呢?不欢乖得很,碧姨你教导出来的

,我很满意。”洪少柔也是久经沙场,说起谎话来比脱了裤子释放硫化氢还自然。
“是吗,那就好,刚才我还跟不欢说呢,要是惹毛了洪少,只能让她回来和我住了。”碧姨半开玩笑半警告地对洪少柔道。
其实意思就是明确告诉洪少柔,我还有碧姨这个地方可投靠,要是让我不满意了,我完全可以顺手拿几件古董跑路的。
洪少柔还来不及施展自己的社

才能,便听见冰块

面瘫地说道:“我很乐意帮你和这个


买栋房子,让你们单独住下。”
意思很明显,他不愿意和碧姨居住。
碧姨似乎是受惯了这样的凉话,只是笑笑。
此时,侍者端上四杯咖啡,碧姨在一杯之中放上两块放糖,递给了冰块

。
冰块

端起咖啡,正当我们所有

以为他会喝下这杯包含浓浓母

的黑色饮料时,他继续完美地展现着他的面瘫机制,目不斜视地将咖啡往地上倒去。
末了,毫不在意地对侍者道:“再来一杯。”
碧姨依旧是微笑,可以看出这段时间这样的事

已经是遭遇了不少次。
只是,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微微地抖动着。
钻石的光,像是含着一滴泪。
我彻底怒了。
像是驱逐蚊子一般驱逐我们家当年活泼可

,如今妩媚风流的碧姨?
你这胆子也太肥了。
我托词上厕所,来到厨房,拦住那正准备将刚心冲好的咖啡端出去的侍者,打来胡椒

盖子


吸了两

,再一鼓作气,对着咖啡痛快淋漓地打了四五个

嚏。
末了,边擦着鼻子,边对那已经石化风化临近火化的侍者若无其事地道:“刚才你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快端去吧,都等急了。”
侍者跌跌撞撞地端着咖啡离开厨房。
我转

对着我那正在准备东西的

夫道:“还是老规矩,等下我的要最大份的。”
说完准备离开,景流湃却叫住了我:“等会你不会和他们一起吃饭是吗?”
“嗯,有个绞机要来,他们三个男

一起吃,我和碧姨在客房中单独吃。”我道。
“那就好。”景流湃轻声道。
“什么?”我不解。
“没事。”景流湃脸上洒满阳光的影子,对我一笑。
得,又春暖花开了。
还是正事要紧,我放弃的欲念,赶回饭厅,路上,看见那端着咖啡,脸苦得像颗小白菜一样的侍者。
为了鼓舞士气,我拍了下他的


,低声道:“好好

,这件事办好了,姐姐会疼你的。”
这么一说,那侍者的脸更是苦得像黄连了。
我郁闷,你说你脸长得像颗刚从地里拔出来被虫蛀了几个缺

的小白菜我都不介意了,你还敢嫌弃我呢?
要不是因为他还有用,真想将他丢

海中送给那海豚当-玩具。
无事

般坐回洪少柔旁边,看着那侍者战战兢兢地将咖啡放在冰块

面前,那手抖得,像是帕金森综合症似的。
我鄙夷,想当年荆轲刺秦王时,

家可是镇定得连个硫化氢也没放个。
不过,荆轲刺秦王,话说真是耽美好剧本。
这两

都属于攻。
可是两攻相遇,必有一受。

家两

商量好了,先是荆轲刺(攻)秦王,地图渐渐展开(衣服渐渐脱下),露出匕首(荆轲家的小荆轲),正准备刺(攻),可惜匕首(小荆轲)短了,用着不爽,

家秦王不

了,起身就绕柱子跑,荆轲和他家小荆轲着急了,赶紧去追,追得秦王rp

发了,在旁

的提醒下,也拔出剑(小嬴政),反攻荆轲。最后,在周围站着看了许久热闹的群臣帮助下,秦王君临天下,无敌获胜,彻底将荆轲征服。
从此,秦王是攻无不克,荆轲是万受无疆……
抓回散

的思绪,我专注于目前的事

。
只见冰块

端起咖啡,抿了一

,俊眉一皱,冷冷道:“这咖啡味道不对。”
话音未落,那侍者一半脸幽绿,一半脸惨白,这么一看,更像颗小白菜了,他慌

地摆手,语无伦次道:“不关我的事

,往里面打

嚏的不是我!!!”
我正在这边如同偷腥得逞的猫一般地傻笑,那边冰块

面瘫脸上两灰蓝色眼睛就像是刀芒一般向着我刺来。
没事没事,我自我安慰,我就不信他还能攻了我了。
于是,我继续像是偷腥的猫儿一般笑。
“很有趣吧。”洪少柔伸手将我揽在怀中,着我的

发,像是夸耀自家刚背完古诗词的小孩般,眯着眼睛。
我安分地缩在洪少柔怀中,脸上带着小得意。
冰块

更加冰块了。
正在这时,侍者来报——那个传说中的绞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