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降生1
清丘国,蔷薇大殿里。更多小说 ltxs520.com
一代宠後孝珍皇後声嘶力竭地生产,殿门来来回回匆匆忙忙的打开关上,一众宫

不停的换出盆盆血水,再把热开水换进去。
德仁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已经汗的湿透,急得走来走去,似乎随时要不计後果冲进产房。一旁候著的一等内侍魏大公也著急地给皇帝披上披风,道:“陛下,您小心龙体啊!”
一向好脾气的德仁帝一把把魏大公推了个趄跌,扯下披风,发了脾气:“朕的皇後在为朕受苦,朕凭什麽不能去陪著她?谁再拦著朕,杀无赦!”说完一

冲进了大殿东暖阁,惊得一帮嬷嬷侍

噤若寒蝉。
德仁帝摆摆手,一脸焦色:“谁都不许疏忽,皇後有事,朕要你们陪葬!”
众

大惊,皇後难产,一贯仁慈心软的德仁帝也大发龙威,再也没

敢懈怠一丝一毫,都打起十二分

神来做事。而魏大公忍不住揩汗,今

皇後若是不幸有难,这一屋子


落地不说,就是冲著皇帝这份心切,恐怕

後会


大变,犯下更多的杀戮了,不是个好兆

啊,一面心里祈祷道: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老天爷,求您保佑孝珍皇後顺利诞下小主,保佑我清丘国的未来啊。
然後上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祈祷,只听见接生嬷嬷大声恐慌道:“不好,娘娘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这下使不出力来可怎麽办?”
德仁帝大惊失色,扑跪在床

,紧紧握住皇後的手,“婉儿,婉儿!你快醒醒,你不念惜咱们往

的

分了麽?”
床上的

儿没有反应,只有下身的血花在逐渐扩大。
德仁帝千呼万唤,终於哭道:“婉儿,就算你要跟朕恩断义绝,朕也等著你醒来,才能继续恨朕,朕等著你生下世上最漂亮的小公主让朕後悔一辈子,你难道就想这麽算了?”
一代帝王哭的山河崩溃,让一众

忧心生死之余也不免侧目唏嘘。
也许真的是恨的力量如此强大,竟然比

还要

,孝珍皇後醒转过来,继续用力,没有看皇帝一眼。
“娘娘,使劲!再用力!很好,看见

了!”稳婆看到希望,振奋起来,一面在皇後腹部巧劲助力。
皇後突然奋斗挣脱皇帝的手,两手抓紧床单,只听“啊──”一声声嘶力竭的凄呼,整个皇宫似乎都回响著那声喊叫,抓著床单的一双玉手已经玉甲尽数折断,留下一道道血痕,而伴随著一声嘹亮的啼哭,一个

雕玉琢的小公主滑落在血花浸染的鸳鸯床单上。刹那间,满室馨香,沁

心脾,满殿的蔷薇花全数在冬季里绽开,令

搞不清那馨香究竟是小公主出生而来,还是殿里的鲜花芬芳。
德仁皇帝无暇顾及新生儿,只看见皇後的脸色如同昙花开败,飞快的颓败下来,大叫道:“这血为何还流个不停?!你们还不快为皇後止血!”
稳婆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劲磕

:“娘娘血崩,老

实在没有办法啊,听闻太医院刘医正一手针术炉火纯青,无

能及,只有赶紧去请来刘医正,刺

行针,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回转!当前不如先以千年老参为娘娘吊气,老

赶紧去请刘医正来!”
2.降生2
德仁皇帝一把夺过千年老参,放


中一截,咀嚼细碎以

哺

皇後

中,大喝:“都去!你们,几个跑得快的,火速去请刘医正来此!快去!”
然而喂

的老参都被皇後下意识的吐出嘴角,涓滴未留。
德仁皇帝嚎啕大哭,“婉儿!你,你这是还不肯原谅我麽?你养好身子,朕等著你来责罚,你别这麽吓朕好麽?”
孝珍皇後气若游丝,良久,似乎终於积蓄了说话的气力,蓦的睁开双眼,那张脸,虽油尽灯枯,依然美如世上最绚丽的芙蓉,那一身皇後的尊严,谁也无法带走,即使是死神,那双眼,一刹那迸发出无尽的光亮。皇後挣扎著把婴儿抱到怀里,眼里一片温柔和不舍,却转眼不见,换作一片决绝。
“萧

杰,我永远都不原谅你,”那双美目逐渐失神迷离,呢喃著,“永远都不原谅,到死也不原谅……”一行清泪萧索落下,那双刚才还美若明星的美目瞬间涣散,直至死寂。
德仁皇帝心痛的说不出话来,兀自摸著孝珍皇後尤还温热的手腕,目光呆滞,瘫软在地。
匆匆奔来的刘医正验过脉搏,摇摇

,“娘娘此次凶险,即使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娘娘已殡天,请陛下节哀──”
德仁皇帝终於被那声节哀唤回了心神,愣愣的转过

来,眼中

戾之色剧增,“朕的皇後都救不活,留你们何用,都给朕陪葬!”说完喃喃自语道,“对,都给婉儿陪葬,朕也要给婉儿陪葬!”
屋里鸦雀无声,黑压压跪倒一地

。所有

都怀著一个心思:要砍

了,皇帝陛下魔障了。
突然只听咿咿呀呀的婴儿声,只见刚生下的小娃娃,偎在死去不久的母亲的怀里,循著一片

香味去吮那rǔ

,那天真无邪的娃娃却不知,她的母亲已经死了,那身体转瞬就会冰凉。
那

景,即使担忧即刻赴死的众

,心里也不免泛起一阵怜惜和痛心,被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忍不住流下泪来。
刘医正忍不住劝道:“陛下,小公主是皇後娘娘生命的延续,如果陛下不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公主,他

百年後怎能祈求娘娘的原谅呢?倘若陛下将小公主照顾的好,相信娘娘泉下有知,必然会多原谅陛下一分的。”
德仁皇帝终於无力的晃了晃身子,摆摆手,“都起来吧,”他擦去满面泪痕,一脸温柔,抱起小公主细心的包好繈褓,“以後大家尽心尽力,服侍好小公主。”
众

终於松了一

气,这算是捡了一条命啊!心下对小公主记下了一道大恩。即使皇帝不下令,怕是大家也要供奉好这救命的菩萨啊。
当

,德仁皇帝昭告天下:孝珍皇後端行贤淑,母仪天下,追诰孝珍敏德大贤皇後,赐葬清丘水月陵,百年後唯朕卧榻陪之。朕嫡长

,皇五

,容仪出众,身有异香,出生邀蔷薇百株,花容仙体,美玉明珠,赐名萧倾绝,封和顺公主。
这是清丘史上第一位出生未满月即获封号的皇子

,一时荣宠无限。
泰和殿上,德仁皇帝怀抱完美无暇的

婴,在皇位上接受百官朝拜,万民祈福,怀里的

婴朝他呵呵一笑,灿若星辰,那一刻德仁皇帝似乎看到了孝珍皇後曾经调皮狡黠的笑容。
婉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

儿,必定是清丘最尊贵的皇

,她会有你的美丽你的聪慧,叫所有

都为她倾绝天下!
3.长悔1
六年过去了。
蔷薇大殿,雪花纷飞,又到了和顺公主的生辰。
一个面目清秀神色灵巧的宫

匆匆往西照轩而来。
“灵芝,怎麽样?送往净慈庵的拜帖收了吗?”
宫

有些忐忑,“公主,

婢有辱使命。”
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罢了,谁去都还是一样的。师太有什麽话说?”
宫

道:“师太说,要公主不用再递拜帖,时候到了,自然会相见,还说要公主在宫里平平安安到及竿之年,

居寡行。”
西照轩内,一个

孩正卧在皮毛毡毯卧榻上,一手执一本书卷,一手捧著一个手炉,看得秀气的眉峰淡淡蹙起,小

孩

梳双苞,双苞下各自垂下几根细小的发辫,直到xiōng前,额前细密整齐的刘海,双苞上镶著一圈雪白的貂绒发圈,更衬得小

儿甜美无比。再看

孩的脸庞,晶莹欲滴,才六岁幼龄已出落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皮肤有如雪花般雪白,映衬著淡淡的健康的浅

色,小巧秀挺的瑶鼻,花蜜般美好的唇随著看书看得

迷勾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那双眉眼更是像黑曜石一样,闪著石榴样的光泽,整个小

孩就像是花

雪灵,无限美好。
与此不和谐的,是隔壁厢房传来的一阵阵瓷器摔打声,和一个小男孩不绝於耳的叫骂声。
“萧倾绝!你这个妖

!不要以为把老子关在这就怕了你──”
小

孩依旧看著书,没有半点受到影响。
然而小男孩的骂声越发过分,“妖

,你不敢说话啊,老子

你亲娘的,等有一天老子捉了你,扒了你的皮做毡毯!”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真的难以想象一个这麽小的男孩会说出这麽不堪

耳而

虐的脏话来。
果然,小

孩皱了皱眉

,示意一旁的侍

灵芝:“把他带过来──”
灵芝比小倾绝大个三四岁,力气自然比小男孩大的多,毫不费力就扭著小男孩丢过来,她早听得火起了,清丘国宫里还谁敢这麽骂公主,不丢掉脑袋才怪。
站在眼前的小男孩长得跟他骂的脏话完全不相称,一双勾

的凤眼充满恶毒,薄薄的唇紧紧的抿著,一脸魅惑横生的小脸蛋,却充满不屑和

戾。
萧倾绝示意灵芝,“掌嘴十下。”
只听霹雳吧啦声,虽然灵芝是

生,小男孩脸上还是红肿起来。然而小男孩脸上却没有半分抗拒,似乎对这种事早已习惯,眼里写满嘲讽。
“这是惩罚你,身为皇子,却

出污言秽语,毫无修养。以後犯一次我教训你一次。”萧倾绝盯著小男孩,“你母亲不在,长姐如母,你可以不服我,但是你要尊重我。”说完意味

长地扫了他一眼,“即使只是表面的尊重。”
小男孩,也就是皇六子萧长悔,听到提及他亡母,终於忍不住恨恨的留下泪来,“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要过来报复我,我堂堂男子,绝不会怕了你一个


!总有一天,我会找你报仇的。”
萧倾绝甜甜一笑,道:“我等你找我报仇,不过,在此之前,你如果一直不学无术,当一个

包皇子,你觉得你斗得过我吗?”萧倾绝捏了捏他的肿脸,引得一阵抽痛,“我要是你,我就韬光养晦,养

蓄锐,再不光空

说那些混帐话,再不整

弄些只会**飞狗跳的小伎俩,我会等到有实力的时候,再拿出行动来,你说呢,皇弟?”
萧长悔终於安静下来,瞪著萧倾绝,安服下来。萧倾绝倒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从此以後,那个只会到处惹事生非的皇六子不复存在,萧长悔完全变了一个

。
说起来,萧倾绝与萧长悔的恩怨,是他们上一辈的事了。
当年德仁皇帝已经有了两子两

,然而在微服私巡时认识了萧倾绝的母亲南婉,一眼惊豔,万般宠

。南婉在知道皇帝真实身份後,却没有一般

的欢喜,而是恼怒皇帝的欺瞒误了自己终身,要求从此划清界限,再无纠缠。德仁皇帝当然不肯,发誓从此只

她一

,只宠著她一

,极为强势地把南婉带回了宫里,封为皇後。南婉最初郁郁寡欢,但是慢慢也在皇帝三千宠

在一身的强大宠

下终於融化,甘心做一个小


。後来南婉怀孕,就更加安下心来。
然而在皇宫里,


始终不是两个

的事。之前的失宠宫妃,联合起来,在南婉孕期两月皇帝守身之时,献出美

云氏,在服侍皇帝洗脚之时,按摩

位,又施以催

香,再加上众宫妃未雨绸缪的安排,云氏刻意的引诱,萧

杰压抑了几月的欲望没有忍耐的住,终於宠幸了云氏,无比讽刺的是,一举受孕,及至後来肚子大了遮掩不住了,南婉才发现,云氏的孕期只比自己迟两月而已。
南婉当时有身八月,差点动了胎气,後来任皇帝如何祈求讨好,再不原谅,从此死心。萧

杰甚至把一众涉案宫妃处死,云氏则立判准生下皇子再赐死,由此去祈求皇後的原谅。
“婉儿──你体谅体谅朕,当时她们设计朕,用了春药,还用下三滥的方法按摩朕的

位,朕不察,才著了暗算,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对不住你啊!”
南婉一脸哀戚,“你不用再说了,即便是春药又怎样?你敢说,你自己没有一点放纵?是的,这後宫是你一个

的後宫,所有的

都归你,哪有皇帝会为了妃子去守身禁欲的道理。你敢说你当时没有趁著一丝意


迷去发泄?倘若你真的意志坚定,又怎麽会有机会著了暗算?”
萧

杰几乎无法回答,他心里的确在当时也有刻意的去放纵自己,他有一丝绝望。“婉儿,我心里从来都是你,只是你怀了孕,无法承欢,我一时不察,何必认真呢?她们谁也无法替代你的位置,我已经将她们处死,为你出了气了!云氏这贱

生产完也是要死的!”
南婉摇摇

,感觉十分悲哀,“萧

杰,我真的後悔自己竟然被你曾经迷惑,我不恨她们,你难道竟然还认为是她们的错?如果你自己真的那麽

我,

的不自私,她们又哪来可趁之机?可笑你竟然也只会迁怒


。”
萧

杰眼里闪过受伤,“婉儿,你这是怎麽了,你不恨她们,难道你根本不

朕?”
南婉无力的转过身去,“不,萧

杰,免了云氏的死罪吧。你这样做,只会叫我鄙视你的绝

。”
後来,南婉生产时血崩,自己也存了死意,至死也不曾低下

来道出原谅。然後德仁皇帝因皇後的死更加迁怒云氏,到底起了杀心,违背了对皇後的允诺,等皇六子一生下,就处死了云氏。
4.长悔2
皇六子赐名萧长悔,从小不得疼

,甚至可以说饱受虐待。萧

杰每每思及皇後,便觉得萧长悔碍眼,动辄因为各种原由鞭打他。小长悔也因此越发叛逆,

罐子

摔,变著法子到处整治宫里的

。於是

复一

越发顽劣,越发挨打,成为宫里一个娘不在爹不

的所在,连

才都敢当面骂句“狗杂碎,有

生没

养”。
萧倾绝就在生辰之时把他要了过来,说要放在蔷薇大殿亲自督教,她倒也没

心泛滥到多喜欢他,只是皇家的子弟,还

不到外

欺负。所有的

都认为萧倾绝会好好整治萧长悔,已报丧母之仇。
从这时起,宫里便再少见萧长悔的身影,两年过去了,蔷薇大殿不再如一开始那样传出男孩子的哭骂声摔打声,而是安静下来,也有

说,小公主是个有心机的,把长悔皇子教成傻子,更能解气。
蔷薇大殿,东暖阁。
这里一切如故,都保留著旧时的模样。
萧

杰时常到这里来,一坐就是半天。
“孩儿给父皇请安──”面前一双儿

乖巧的跪下。
萧

杰看见倾绝美丽的脸庞,仿佛看见皇後小时的模样,心生愉悦。“都起来吧。”
眼光一瞥,又看见萧长悔的身影,心中一窒,xiōng

像烧了一团火,忍不住呵斥,“还是如此不长进,如此顽劣,弄得一身泥污,丝毫不见皇子的仪态,真是不可救药!”
萧长悔拍拍尘土,不卑不亢道:“父皇,儿臣并没有顽劣,这是跟武状元韩师傅学习武艺留下的。”他从来也没有指望父皇会赞誉他,只不过,他也有自己反击的方式,虽然总还是会让自己受伤。
果然,德仁帝还是大怒,一脚把他踹在地上,“堂堂皇子,书不好好读,天天就会不学无术,还顶嘴!”
萧长悔很想说,他书也有好好读,他不是不学无术,然而,说了不说,又有什麽不同?嘴边咧开一丝嘲讽的笑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
德仁帝看到他笑,更加生气,又想上来踹他,却听萧倾绝冷冷道:“长悔,你又惹父王生气了,还不快去西照轩面壁思过,上次罚你的《婆罗经》还没有抄完,快去!”
萧长悔瞥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良久,父

二

都没有说话。
德仁帝叹了一

气,“倾绝,宫里都说你把你皇弟要过来泄愤报仇,只有我知道,你把他教的尽心尽力,不肯落下丝毫。”
萧倾绝笑了笑:“上一辈的事就是上一辈的事,我不恨弟弟,但是父皇如果总是看到皇弟就满心怨气,难免有失偏颇。”
德仁帝心疼的摸了摸

儿的长发,“你呀,总是这麽早熟,真让

心疼,就跟你那冷静狠心的母亲一个样啊──”
萧倾绝也乖巧的倚著父皇的怀抱,“父皇,你不应该再困扰了,你自罚也好,罚他

也好,过去的事丝毫不会改变。何况,要对一切负责的是父皇您,我一向觉得皇弟很无辜。”
德仁帝又叹了

气,“你还真是像你的母亲,恩怨分明啊,当年她宁肯为别

求

,也不原谅我。小倾绝,你是不是也一直不肯接纳父皇?”
萧倾绝摇摇

:“父皇,我从不怪您,可是,你对皇弟的态度,也应该有所改变了,长悔也长大了,需要老师来教导读书,武艺。您从来都把仇恨灌注到他身上,可曾想到,上一辈的事

说不清楚,他是否将来也要把仇恨灌注到

儿身上?”
屋顶上,偷听的萧长悔撇了撇嘴,他就知道,这


还是怕他会报仇才会对他好。
屋里两

的

谈还在继续。
“这些年来,朕从来也忘不了你母後,过著苦行僧式的生活,不近

色,却无法抵消朕的心痛。”
“父皇,世事皆是如此啊,为什麽要失去才懂得珍惜,一生一世的赎罪,永远比不上当时多一点的珍惜。既然时光不可以倒流,就希望父王能对活著的

好一点吧。”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真的难以想象一个八岁的

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倾绝,你一向照顾你皇弟,其实,你如果不喜,可以不必如此,毕竟你的母亲──你不必为了责任而去承担太多的事。”
“父皇,其实我很喜欢长悔,他聪明伶俐,如果好好栽培,会成才的。”
“倾绝,父皇只是担心,长悔他天

乖戾,不服管教,将来有一天会伤到你啊。”
只听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笑得

心里开花,“父皇,你言重了,

之初,

本善。你对

好,他自然对你好,小时候大家都欺负长悔,他自然顽劣,但是皇弟终究只是个孩子,有自己的善恶,所以我才叫他抄佛经,想磨磨他的戾气。我相信皇弟他

品没有问题,只是调皮了些,以後,他会明白的。”
房顶上的小男孩眨了眨眼,眼睛霎时迸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亮,是的,他从来都担心,萧倾绝对他好是别有目的,此时,他终於相信,这个姐姐是真的希望他好。其实对他来说的话,别

对他真好假好又有什麽区别呢,为什麽自己此时如此的期盼?难道因为得到了,於是想要更多麽?他从没有如此的期待姐姐真心的赞扬和认可,此时他在心里立下誓言,会按照姐姐的心愿去长大,不再记恨姐姐,不再去抗拒姐姐的教导,长大以後,永远对姐姐好!
两代

的恩怨,至此终於无形中化解了。
5.初遇

子一天天过去,唯一不同的是姐弟间的感

不知什麽时候起越来越好了。萧长悔甚至把自己的床铺搬到姐姐的西照轩,跟姐姐食同餐,睡同眠。
德仁帝的前二子二

出嫁的出嫁,立府的立府,当初他没有上过心教导,几个子



也不甚出色,现在剩下一双小儿

伶俐早慧,於是专门请了帝师段太傅教导他们,前武状元,当今的镇国将军韩大元,也时常教导他们武艺。
在这样的

况下,姐弟俩认识了段太傅的孙儿段羽白和韩将军的儿子韩遂。
段羽白第一次见到萧倾绝是在他十六岁那年,那时他已小有才名,时

称天下四公子:清丘段氏,紫辰南宫,苍岚马家,江流陈少。段羽白少年博闻强记,小时就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少年。十六岁那年,进宫拜见完皇帝,路过蔷薇大殿,想了想,进去寻找爷爷,其实他心里对那位谣传中的神秘公主很是感兴趣,和顺公主很少出宫,出门必然以幕离遮面,很少有

得见天颜。
进得大殿院落,只见院里种满了蔷薇花,淡

的,鹅黄的,玫红的,开的!紫嫣红,满园馨香。
“你是段太傅的孙子。”萧倾绝抬

端详著眼前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他面色俊美,一双桃花眼满目含春。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问句。
段羽白回过

来,那

孩,美的动

心魄,才十岁的样子,已经出落得婷婷嫋嫋,模样无双,一双幽

的眼睛,像是满含花蜜,引

采撷。她的五官像是用世上最巧的手,最

巧的工具,呕心沥血雕琢而成,

致绝伦,她整个

,就像一朵鲜活的蔷薇,含苞待放,却已经可以预见那完全绽放後引

觊觎的美。
段羽白怔怔的看著,眼睛里已经有了攫取的欲望,生平第一次想把某件东西完全占有的欲望。
萧倾绝微微一笑,“你是来找段太傅的吧!他在西照轩教导皇弟课业,”说完还好心的往西边指引了一下。
段羽白才收敛了心神,恼怒自己的失态,抬脚往西边走去。
“等等!”萧倾绝轻轻抓住他披风的衣角,轻轻为他挑拣掉披风上沾上的花瓣,神态随意。三月的阳光在她发顶打上灿烂的光圈,这个距离,段羽白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蔷薇花香。这个

景,无数次徘徊在他梦里,像是演练了很多遍,她十岁,他十六,此时,她像他的母亲,像他的姐姐,像他的小媳

儿,在出门前为他整理。
萧倾绝小心的把花瓣收集到衣裙上兜起来,转身而去。段羽白也继续往西照轩走去,阳春三月,却好似喝醉了佳酿。
後来的後来,段羽白时常想起那最美的初遇,一见倾绝误终生!却不知冥冥之中,谁对谁错,究竟是谁,误了谁的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