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如玉（H、涉及NP、繁）

    “你这孩子！”白明山拉过苏泽，神色间颇为不满，“怎的这般见外！便是了没你这话，我还能撂开手去不成？我看着你们母亲长大，总比旁多了份谊，只须将此处当作自己家里安心住下。龙腾小说 ltxs520.com天将冬，京外战火频传，政令不通，便是派回平谷县也不知何时才能有回音，我与你们舅母商议过了，这两便为你求寻名师，课业是不可落下的，玉儿以後也要随着你舅母学些掌家之事，总不能让你二年纪轻轻就荒废了去。”

    如玉与苏泽对视壹眼，也起身道谢，白明山近前虚扶壹把，又说道：“行了，天色不早，你二早些回去休息，我已命收拾好了两处院子，泽儿都十三了，不可再与你阿姊挤在壹处。你们舅母拨了下与你们使用，只是男儿当以建功立业为主，泽儿那里也只有小厮，不可早早紮进脂堆里。”

    分院之事苏泽早已猜到，这般年纪再与阿姊睡在壹处确是不雅，是以并未多言，只与如玉壹道谢了礼，便由下陪着去了新住处。行走间苏泽对如玉说道：“时下兵荒马的，果然寻不易呢！看来又是有得等了。”

    所谓寻不易这番说辞他们早有领教，如玉是被林进坑怕了，按理说表舅对他们确无加害之理，壹见面就为他们解了围，好吃好喝的养着，又要为他们延师聘教，莫说远亲，纵是亲娘舅，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塌实。见苏泽也同自己想到了壹处，想要出言宽慰，却苦於身边还有几个白府的下，只好斟酌壹番，小心说道：“你也不必太过心急，舅舅官居京兆，总比我们自己去寻来的容易，你好好读书，想必不用多少时候便能壹家团聚了。”

    秋回廊之中，苏泽与如玉四目相对，廊下挂着壹排气死风灯，将昏黄火光投她的眼底，零星闪烁。几次三番遇险，两之间早已默契十足，苏泽瞥了眼带路的下，笑着说：“自然是不能枉费了舅舅的好意，阿姊放心，我省得的。阿姊平时也多陪着舅母学些本事，别等将来嫁了再万事不通。”

    如玉笑笑不再搭话，生怕再说些什麽引得他疯魔，既知道单凭他们二在外艰难，就不如按下子先谋个安稳，若是表舅当真不是有意推塘，自然是再好不过。

    苏泽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了声息，只是藏在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青筋迸起，也不知上辈子得罪了哪路神仙，今生这般不顺！自己受苦倒也不算什麽，阿姊这样至纯至善的子，为何连连受辱？这便宜舅舅几次痴痴望着阿姊，也不知打得是什麽主意，自己这短手短脚的身子也忒是气，究竟何时才能长大护得阿姊平安？

    行路总有尽，没几步便到了後院门，如玉望着弟弟并未言语，只有泪珠在眼中莹莹打转，恐怕开之时落下泪来，更加引得他着急。苏泽吸壹气，硬挤出笑容来，拉着如玉的手说：“阿姊不必忧虑，我也不小了，道理还是懂的，总归不会没的浑闹，早些回去歇着罢，明儿个壹早我再来寻你。”

    如玉点点，用力回握苏泽的手，而後转身进了後院。苏泽守在门，直到阿姊身影没去，才跟着小厮去了自己的院子。

    天不遂愿，自此之後每次说起寻亲之事，白明山皆以‘路途不畅，且须再等’为由搪了回去，倒是依言为苏泽寻了位名师，行过拜师礼後就复了课业。每晚饭前，白明山总要查问苏泽的功课，见他聪颖异常，进境极快，倒是对他越发喜。

    如玉每里随着白夫，在壹旁学着管家之事，白夫时不时地与她说些个中门道，如玉聪慧，行事上渐渐生了些大家风范。白明山但凡有空，总要与她说会子闲话，无非是过得可习惯，莫要心急上火之类，神态极是和蔼慈，如玉也显得更加乖顺贴心。

    逝者如流水，壹晃就到了年关。大年夜里，白府张灯结彩，满目喜庆，白明山带着家进宫朝见，如玉姐弟便留在家中，待等他们回返之後再行家宴。

    苏泽年已十三，白夫为他收拾的院子靠前，平时只有晚饭时才能见上如玉壹面，也因着多说不得什麽私话，今终於得了机会，便屏退了下，腻在如玉身边问道：“阿姊可有受苦？他们可曾亏待了你？”

    见他还似儿时壹般得了空就拉着自己撒娇，如玉只当他还是小儿心，却忘了之前起杀的也是他。世多是如此，自家孩子总是天纯善的，哪怕真有行差踏错，也是不得已，要麽就是被坏歪带了去，从不肯信那孩子就是天如此。

    是以，看到苏泽又贴将过来，也未计较，只是由他握着手，说：“不必担心，我平都跟着舅母，她也待我极好，还教了我好些驭下之道呢。”

    “这就好。”苏泽笑着说：“我还怕阿姊听不明白那的话，总觉着舅舅瞧你的眼神有些怪异，生怕你受了委屈，才特意说给你好生跟着舅母，想来有她  在当是无碍的。”

    如玉被他说的哭笑不得，“你哪里来的七窍玲珑心？舅舅比爹爹还要大上好些呢，哪里会像你说的那般了，许是见我长的愈发像娘，心中感慨罢了。再说，哪怕是远亲，那也是舅舅，差着辈份呢，你只管好好用功就是，别将脑子都用在这些七八糟的地方上！”

    两说笑了壹阵，谁也不曾提起寻之事，都想着寄篱下的，总不好在年节里提起这些惹不快。只是苏泽许久才得到机会，壹直拉着如玉不肯放手，直到下前来报请二去前厅用饭，才并肩去了。

    到了前厅，吃食已经摆放整齐，冷热均备，荤素齐全。白明山高坐主位，见到如玉姐弟前来，便对左侧下手边壹位华服少说道：“这便是那两个孩子，本就是亲戚，今家宴自然要壹起用了，还望公主莫要见怪。”

    “父亲言重了，既是自家，又怎能说两家话？”昌安公主通身端庄典雅，贵气，隔着夫君白靖荣回了公爹的话，便去仔细打量如玉。

    只见这小娘子梳双鬟望仙髻，上附银丝点翠面，身着红底银纹的领襦裙，此时正解下身上的白狐领银鼠大氅到侍手中，所用之物虽说不算珍贵，却也够普通家三、四年的嚼用，想来夫君所言不假，爹爹待她果真与别个不同。昌安公主想到此处心下泛酸，便招手对如玉说：“好妹妹，快过来让我瞧瞧。”

    如玉擡望向舅舅，见他目中壹片慈，朝自己微微点，便颔首近前，福身壹礼，说道：“民见过公主。”

    “果真是个雕玉琢壹样的美儿，这名字起的应景儿呢！”昌安公主扶起如玉，见她肤白欺霜赛雪，眉目娇美如画，双唇巧润似朱，又正巧是最娇的年纪，的确是个有本钱的。目光顺着脖颈往下，看到那双挺立微颤的时，眉间微微壹皱，回去看白靖荣，果然看到他那壹双眼似是钉在了如玉鼓涨的胸脯上，当时也未发难，只是微笑着瞧向公爹，这位可是平里瞧谁都没个好脸色，婆母都未曾从他脸上见过笑影儿，此时对着如玉却是笑容可掬，衬的婆母那张老脸格外酸气，昌安公主冷笑壹声，回过来打量那小郎君。

    苏泽虽是次面见天家，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丝毫不曾畏缩，见公主正似笑非笑，美目盈盈的瞧着自己，便又壹揖礼，笑嘻嘻的说：“小弟苏泽，见过公主嫂嫂！”

    “好个俊俏的小郎君呢，赶快起来，都是自家，何必如此多礼！”昌安公主以丝帕半掩红唇，笑不可抑的对白靖荣道：“我来的晚，并不曾见过，想来姑父姑母必是好风采，这双儿都是极好的面相，泽哥儿更是少有的俊美，亏了还小，等将来长大了不知要勾了多少小娘子的魂去，偏偏嘴还这样甜，回见着有敢这样与我攀亲的。”

    白靖荣笑道：“他小小年纪又懂得什麽，公主不怪就好。上次见时，他才壹、两岁，今再见果真是长大了许多，尤其是眉眼之间甚像姑姑，怪不得父亲壹眼便认出来了。”

    听到长子话中有话，白明山也不去理他，只叫了次子过来与他二相见，如玉望了白靖萱壹眼便低下去壹福，苏泽却是盯着他细瞧。若说附马白靖荣身高体壮，挺拔如松，这白靖萱便是高挑清瘦，形如春柳，这二的名字也是极端的切合，壹个容光焕发，壹个纤长细弱。

    白靖萱对二回了礼，扫了壹眼如玉便不再理会，反而对着苏泽仔细端详，随问了几句都读了什麽书，苏泽壹壹应对，大方有度，白明山看得越发欢喜，直命两个儿子都给了见面礼，才算席。

    壹时间推杯换盏，觥筹错。年节大事，众饭後也不曾回屋，俱都坐在厅中闲聊，突然大管事进了门来，俯在白明山肩壹低声说了句什麽，引的他大怒而起，直砸了手中的茶杯，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屋内众面面相觑，白靖荣兄弟二安抚了白夫几句，便追了出去，剩下壹对婆媳与壹对姐弟，对坐半晌。白夫懒得对着这三，直说乏了，命众回去歇息。三都是晚辈，自无不从，各自回房不提。

    如玉回到卧房，因着要守岁并未更衣睡下，只是歪在床上拿了丝线打着络子消磨时间，想到自家这般形，壹时担心父亲，壹时担心母亲与苏河，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睡去。仿佛只是睡了壹瞬，如玉便被不知何时燃起的烛光晃醒，迷朦间对着站在床边的问道：“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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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出虎，又狼窝，我家可怜的玉姐儿，下辈子别再当文主了。

    白明山：“舅舅饿了，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