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鸟事

    133

    庄虫走进一个很大的院子里。更多小说 ltxs520.com

    从外面走进去，越走越静，自己的脚步声越听越清楚，彷佛从闹事走向山，等到脚步声成为空谷足音的时候，他住的地方就到了。这里，十二岁的住满四年，四年后，就是她漂泊的开始，从此，没有回来住过一。现在，她在这里。

    院子不小，都是方砖铺地，三面有走廊。天井里遮瞒了树枝，走到下面，浓荫咂地，清凉蔽体，从房子的气势来看，从梁柱的细来看，依稀还可以看出当年的富贵气象。

    这富贵气象是有来源地，在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是明朝的东厂。不知道有多少忧国忧民的志士曾在这里被囚禁过，也不知道有多少在这里受过苦刑，甚至丧失命。据说当年的水牢现在还有迹可循。

    庄虫记得，当年她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时，门的警卫员就把她带到走廊，“你自己进去吧，”说实话，庄虫还有些慎得慌。都知道他们的首长从来不住在军区大院，他有自己的家宅，却没想，森凄苦若此。走廊上陈列的那些汉代的石棺石樽，古代的刻着篆字和隶字的石碑，走进这个院子里，仿佛走近了古墓。

    但是，走了，慢慢慢慢，感觉好起来了，因为，这满院子的马缨花。

    一似浓似淡的香气，遮满院子的，弥漫的，全是马缨花。

    她就在这美妙的香气里，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孩，启。

    当时，她只有十四岁，却足以美得比这花更醉，庄虫有些微醺，因为花香，因为美。她站在树下，仰观望着，庄虫不自觉也停下了脚步，仰，

    孩一直仰着，美丽的眼睛静如水，唇边漾一朵清淡的花，庄虫心想，首长那样的，有这样的家，真是——般配！

    是的，她想到的是般配，却丝毫不觉突兀，他配得上她，她配得上他。除此，谁也配不上他们任何一个，不配成为他们的家，，，身边——

    “你知道，这样一个时候，这样一个地方，有这样的花，有这样的香，我就觉得很不寻常，有花香慰我寂寥，我甚至有一些近乎感激的心了，”

    孩突然说，她依然仰着，庄虫望向她，有些惊讶，甚至受宠若惊，她在和自己说话？

    待庄虫回过神来，孩已经看向她，在她周身绕了一圈，庄虫不觉得她无理，她真的是在打量自己，

    孩笑了，“他在书房呢，等的可能就是你手上的东西，你快去吧，他再过一刻钟就要午睡了，否则，你又要在这腐朽泛霉的宅子里耗上两个小时，会很无聊。”

    庄虫也淡笑的说了声谢谢，快步向里走去，跨一个门廊时，她回看了眼那个孩，孩又扬起在看那花，天棚上面一层红色的细丝般的花瓣，远处望去，就像是绿云层上浮上了一团团红雾，红雾下，一个如仙静美的孩子——真是如梦里的年景——

    庄虫转走了进去，再里面再里面的一个小院，首长的办公室主任姜姚向她走过来，“拿过来了？”

    “嗯，”庄虫恭敬地双手把文件递过去，

    姜姚接过，“辛苦了，首长等着呢，”匆匆走进去，

    屏风后，庄虫看不见房间里屋的样子，只能想象，这样的，起居的地方——

    如何的雅致出尘呐——

    双手握在前，似立正稍息就站在外面的小院子里，领导还没指示，所以庄虫也不能走，外面候着，

    马缨花的香气这里还飘摇着，舒心，静溢，养，

    突然，庄虫听到，

    “章叔！章叔！你该睡午觉了！我也该走了啊！”

    声音响亮，清澈，仿佛瞬间打了这宅子的沉郁，这香气的氲娆，

    庄虫看见姜姚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好像在小声叨叨，“哎呦，小姑哦，”

    庄虫突然觉得一向明圆滑沉稳的他们私下喊“姜姚大”的这位首长第一秘书非常可，眉皱着，小跑的出去，像要去追鸭子，

    庄虫垫脚望了眼里面，还是什么都看不到，脆，大着胆子，跟着姜姚也跑了出去，看看究竟咋回事，

    一路跑啊，

    一路跑啊，

    跑过走廊，跑过石碑，跑过百年的棺槆，

    终于到大门前，站住——

    姜姚啜着气叉着腰，

    庄虫在后面也啜着气，不过，惊更大于啜，

    一辆超帅的麦克拉伦赫然停在院子门！要知道，那年真亲眼看见这样的车出现在眼前——真像做梦！庄虫闭眼还摇了摇脑袋，它依然在眼前！

    驾驶位上的没看清，就看见那小姑娘一脚踏进单门车位，一手撑在车门上朝姜姚帅气的摆摆手，“跟他说我不回来吃饭了，哦，晚上都不回来了——”车已经飚出去了！

    “——”车，就是好！姜姚的尾音没它的速度快——

    庄虫看见姜姚几没法的摇摇，叹气，还坚持要把话讲完样，“，首长说，今晚他给你抹茶沙拉——”

    庄虫，这时，暗惊更大于亲眼所见麦克拉伦了，

    他，那个仙一样的，会做抹茶——沙拉？

    庄虫回过，再次走进那长廊，那沉醉，那慢慢马缨花香中时，突然，毫无预示的，甚至荒唐的，想到——

    那小姑娘，在伤他，已经伤他好久好久了，甚至，会一直——

    134

    “章叔，——”

    像一声叹息，在这空旷的亭廊，

    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

    庄虫心酸的走过一道一道门庭。月光照着桌子上的玻璃鱼缸，里面的热带鱼凝然不动，它们都已经睡去了，在那个多水的小小天地里。

    夜渐渐的凉了，凉的象井水。夜色也像井水一样，在月光照耀不道德地方作蔚蓝色，透明而微亮的的蓝色。

    看到了她。

    还是那个满是马缨花，庄虫第一次见到她的庭院。赤脚蹲靠在一柱子边抽着烟，脚旁都是烟，一地的白花花，

    “章叔——”

    她没有开，可，满庭院满地，都是她的叹息，

    庄虫眼眶湿润，

    真的，不要以为我们可以读懂这个世界上的，你永远都做不到。总有一种，躲在你背后，温暖你，佑护着你。这种，只要去读一读，就会让落泪——

    “，”

    庄虫走过去，蹲下来，抚着她的发顶，的泪仿佛就没有停止过，一边流着泪一边依然抽着烟，唇，颤抖，泪，曲折，

    看向她，不管那泪水，弹了弹烟灰，

    “我听过一首很老的歌：有问我他究竟哪里好，这么多年还忘不掉，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他的笑，没有见过他的怎会明了——”她摇摇，一时绪像撞向极点，“，”庄虫也泪不住流，她的发顶，她还摇，拿烟的手微抬起阻开她的手，狠狠吸了烟，

    “我就想，想了半天，最后一次我跟他吵什么，”她夹着烟的手直点，更像抑制不住的颤抖，“我挑食，不吃椒盐豆腐，我说炸过的热气；不吃蒜蓉蒸胜瓜，我说味重；不吃炒粯，我说怕有沙——他说，无论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是一种福分，贵有贵吃，贫有贫吃，能屈能伸，哪有包袱？我，我一下就来了气，我说他永远走不出佛道心境，就这样沉重凄苦一辈子吧！——我那就是在诅咒他吧，我在诅咒他——”

    她痛哭！泪水已经看不见眼睛，还，在说，手，颤抖的还在点，

    “你知道他，知道他，他脸上总是那种宠辱不惊，好像看红尘，一种超然的度外，见怪不怪的——可他真是个好，是个好啊——我却因为他的好，总跟他为敌——敌，他本不知道，我在与他为敌啊！——明明想见，但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我就从不打电话给他。再重的节，短信发了一大圈，却坚决不会发给他。接到他的电话和短信也故作平淡。即使见了面，其实心里喜得不得了表面也装的没所谓，甚至和他一句闲谈都不多讲。聚餐的时候，估计会和他坐一桌，我就匆匆转移，仿佛他会让我无法下咽一切美食——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真和他为敌吗，我是见不得我自己啊，我是个该死的孩子，从来就只会让他失望——又矛盾又可恶，又神经，听任了放纵了自己，一会，就又怀恋起可能拘谨的自己，听任了饶舌的自己，可如果什么都不听他的——你知道，我有多憎恨那个无规无钜放形骸的自己——我辜负了他啊——”

    “，，”

    庄虫一直拍着她的肩膀，心疼，心疼，再心疼，

    她那里是与他为敌，她是与自己为敌啊！这孩子的苦，是的，从来都苦在心里，自大的背后从来都是的自卑，没有教她，小小的只能从别的言谈举止中学习世故伦，学的磕磕绊绊，学的自己放弃了，又捡起，放弃了，再捡起——一个不完整的处事，她学的累啊，有那么多着她，她何尝不想用同样的回报他们？可实在，无能为力，不会啊，也许，混混沌沌，浑浑噩噩——还是荒唐的幸福些，这样清醒的——实在太苦了——

    没有再说话，只是，泪，不停地在流，仿佛这一夜要将他流光，

    庄虫很担心，很担心！

    无论是她赤着脚，无论是她停不住的泪，无论是她甚至癫狂的抽烟法——庄虫突然心一重！——，像在守着什么——不，是，等着什么——

    庄虫想跟她说话，想上去狠狠掐掉她的烟，想把她拖进被窝里塞进去好好暖暖她的脚！可是！近不了！本近不了她！好像把自己周身都封存了起来，始终赤着脚蹲靠在柱子边，一一，泪，流了又流——你即使掐掉她的烟怎样了，你即使把她拖进被窝唔得死死，给她最暖的温暖，又怎样了——她在等，等什么——

    庄虫麻木的在她身边也蹲着，心，惊怕的，好像也在跟着她等——等什么！！

    到底等什么！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可，说不出！怕，一说出——

    空中的利刃，此刻，比挥舞更寒冷，

    弯曲的月亮挂在树上，隐约听到蟋蟀的凄凉——

    “叮铃——”

    此时，庄虫的手机响起，铃声格外惊心！

    庄虫看见，扭过看向自己，让庄虫更加惊心的是，的眼神——那样静！静的让慎冷！

    庄虫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颤抖成这样，按下键——“喂——”

    听到里面的颤音，隐隐的哭声——庄虫握手机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手机在手，都快握不住，都快握不住，眼睛，惊愕剧痛楞窒，慢慢，看向————

    看见她，慢慢，站了起来，慢慢，慢慢，因为蹲得太久，估计双腿已经无了知觉般，可，还是双手撑着后面的柱子，站了起来，腿还微弯，

    泪，已经没有，枯的泪渍结在面庞，让面容看上去那样憔悴那样枯槁，

    手指上的烟，一松，滑了下来，却落在她的脚背上，红红的烟烫在上面，她却无知无觉，

    突然，猛烈地咳起来！

    “！！”

    庄虫惊栗的看见——她唇边滑落下来的血丝！

    却一边咳着一边朝她摆手，手捂着嘴，微低下，抹了下，那手指缝边渗出的红色——

    像个孩子，她一直低着脑袋，像个孩子，她独自轻轻咳着，轻轻抹着自己的嘴——

    “——”庄虫心疼的都想跟她跪下来！

    她抬起，又垂下眼望了眼自己的手掌心的血红，又像个孩子，缓慢的，在自己身侧擦了擦，血红都印在她的衬衣上，

    就无力的靠在柱子边，看向庄虫，眼神，依然静——静的吓，

    “他走了，”

    庄虫无声呜咽，点点，

    又看了看自己被血染红的掌心，也点了点，

    “走了，走了，好，好，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叹了气，她开始支着身子，往房间里走，

    “——”

    庄虫模糊着眼睛跟着她小跑过去，她怕——

    说过，他出什么事，她都知道！那种可怕的心灵相惜——所以，她知道！她本就知道今天他会！——所以，她等，等，绝望的等啊，那种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的等啊——

    扶着门廊，回过，却是淡淡的一笑，，非常清醒，

    “庄虫，放心，我不会怎样的，你这回该信了吧，他出什么事，我都知道，都知道——”她说着，慢慢跨进门槛走了进去，庄虫跟着她，眼里心里，只有这个伤心地孩，不，她还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吗——“他走了，什么也是拦不住的，跟你说，他这个才犟，死犟——”庄虫看见喃喃的她，从床上拿起——那里竟然一早就整齐的摆放着一件孝服！

    “！！”庄虫终于痛苦出来！为他，为她！

    孩没有回，专心致至的穿上白色的衣袍，还在喃喃，“我该为他披麻戴孝的，他这一辈子——啧，又没儿，最后，临了临了，还为了不是自己生的，这么不光彩的走了——咳，这一辈子啊，——”

    庄虫听见她又在咳，估计——

    孩赤着脚，一身白袍，掌心血红一步步走出庭廊，走过那片马缨花，走过那斑驳石碑，走过那石棺石樽——

    庄虫一直跟着她身后，六神无主，痛沉痛——

    在门，

    庄虫有些恍惚，好像又见到，那美丽的孩帅气的一脚踏在麦克拉伦里，

    “跟他说我不会来吃饭了，哦，晚上都不回来了——”

    此时，门停着一排军yong牌照的小轿，军装的男子们惊疼的注视着那个单薄的白衣孩，

    “！！”

    “！！”

    现在，她的世界里还有谁的呼声？只有他，只有他——

    孩，

    一身孝服的孩，

    赤着脚，

    掌心里是枯的血渍，唇边，领，又何尝不是点点猩红，

    慢慢，

    仿佛魂魄就在空中飘浮，

    走出了门，

    一步一步，

    从此，真正，孑然一身了。

    135

    孑然一身。

    嗯，这个世界上许多孑然一身的东西，最后，都成了谜题。

    譬如，最后孑然一身的张玲。1995年中秋前夕，她被发现死在公寓。尖瘦的她躺在红色的地毯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看公寓的黑，他发现她多未出门，上去敲门，没回应，警察闻讯赶来，验尸报告说，已死三天。

    张玲的谜题：一，她曾经在美国堕胎？二，她与导演桑孤拍过拖——而且有关系）？三，胡兰成和她的好友苏青上过床——（而且互相质问你有病没有）？四，她的家族，母亲、姑姑及家族堂表间奇怪的男、关系，常态lun？

    嗯，其实都远比张胡恋骇听闻。

    所以，做出这样个公式，孑然一身——谜题——骇听闻——不为过吧。起码，咱世一棵套用这个公式，很，合适。嗯，还有，她的章叔。

    章衍含，

    孑然一身一将佛！

    首先，他是一将，谈之，那绝对是“生亦为杰，死也成鬼雄”当佩三尺青锋剑，除天下佞之，建立不世之功业，奉天意而锄，封侯拜相。死亦要死于沙场，亡于战事。青山处处埋中古，何许马革裹尸还！

    然后，他是一佛。诚心正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条路走到黑，这其实应该是个和佛祖一样压抑自己一辈子的狠毒的家伙，腰间和脑海中时刻都悬着一把小块刀，无论身ti或是意识上邪念一起，立即手起刀落，剁掉一切味！

    好，这样一个物，死了，却，真真死的忒迎合那套公式：孑然一身-谜题-骇听闻！

    章衍含谜题：一，确实，部队只有真正的高官才有机会达到贪污的地步。利用工程部队搞工程、包建设赚钱。地方武装部利用招兵受贿；军事学院同样也是个贪污源；科研机构科研经费——好，就算这些样样都要向他上供，会有如此巨额？据说，上亿。二，好，就算咱小老百姓想象不出这里面的利益布局，那该最关心这上亿污款的走向吧——这就是最骇听闻的一点了；据说，而且，确实经过反复反复反复又反复的查证；这庞大的贪污款全部有着落——分布在中国最贫困的山区几乎所有的希望小学捐助名单中！！这——这让难以置信了吧：一个大贪guan，贪那么多，搞半天，军资挪做他用，全捐了教育事业？很多不信！不信很正常，可，长达近百页的调查报告中，有有据，跟他贪污的证据一样赫赫在目！这，不可思议吧。三，他的死。这样的高官，这样的巨贪，被隔离的程度绝对是你难以想象，自然关于他的突然死亡——有说，是割脉被发现抢救无效；有说，他绝食数；有说，吞金——反正，千奇百怪。不过，小范围谨慎流传的更可信些；自fen。据说，他借请求抽烟偷偷保留了一火柴，夜，他死的决心很大，火，从五官手——这种版本值得信的原因是，是夜，关押他的地方实实在在发现过火警，而且，，匆匆焚化，尸体未见——

    孑然一身，

    孑然一身这样一个物，

    身后留下谜题，确实多如牛毛，把个和谐社会搅得上下翻天，可，依然不少，遥祝他天上安翔，地下安睡，不可谓不骇听闻吧。

    所以，公式成立。

    136

    法国常说certvie——这就是生活。气中带有一种法式调侃，生活嘛，如意不如意，你都奈何不了。

    此时，盘腿坐在灵堂，嗯，其实，不能称之为灵堂，毕竟，这是个不光彩的物并不光彩的死亡——可，说过，还有许多遥祝他安享天下地下，再加上，这么个伤透了心的家伙——嗯，披麻戴孝，现如今已经很少见了，她做到了，一身孝服，跪在一个火盆旁，依然守着他们家的老规矩，曡金元宝。来一个，她连是谁都不看，就是磕答礼。谁看了不心酸！

    再回到此时，她没有曡金元宝了，她也不拿个东西装着，就叠一个旁边丢一个，这一下，金灿灿像小山堆在她身侧。她现在盘腿坐着，手里抱着那只白色的骨灰盅，低盯着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一直没有哭，给一种泪已经枯竭了非常无力感。孤零零。谁过去跟她说话，她也不反应。她吃饭。你把饭递到她跟前，她接住，像个孩子，蛮有条理的又把碗放向一边，继续做她的事，你说，“，快趁热吃，这是你最喜欢的——”她继续做她的事，都不抬。你说，眼泪流了下来，“，你别这样，你这样——是在挖我们的心，”她继续做她的事。你忍不住，终于抱住了她，她微仰着脸，也任你抱着。你放开她，她继续做她的事。

    吃饭照吃，有时候也会抱着骨灰盅盘腿坐那打盹，可，就是不和任何说话，任何！

    她想什么呢，谁知道。

    有时候，一个将悲伤表现出来，或许，为她担心的还会放心些，就怕她这样的！越静越让疼！

    她现在是怎么了？也跟她抱着的那盅骨灰的主一样，“升佛升天”了？

    她的脸上的表，其实，安逸祥和。她的眼睛里，也是温良谦恭，不是玩命豁命，或，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失智状，她就是一种意识很简单的模样，守好孝，尽好孝，忠好孝。

    这样的简单，却恰恰能掐死很多的命门。多可悲，她的伤，不屑与分担，埋在心底，霉了，枯了，烂了，都是自己的，只是自己的，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

    确实，属于自己。

    只是在整理，整理仅属于自己的一些东西。

    他走了，他说过的话，此时，却异常清晰地在脑海里一条条罗列出来，

    他说，世间大都是有对应的，有高就有低，有上就有下，有单就有双，有就有恨，有苦就有甜，有乐就有悲，有荣就有枯，有生就有死。

    他说，在少年那么身轻如燕，是因为年纪的砝码加到身上的还不多，压力当然不重。青春飞扬，对，轻扬，越轻越可飞扬。可长大了，烦恼就增加了。

    他说，一分钟一刻钟的过，一天一周的过，一月一年的过，是给我添寿？他摇，那是在加重，谁能承受年纪之重？

    微歪，低，了骨灰盅，他现在一培土，一把灰，那“双溪飵艋舟都载不动”的生命该彻底轻盈了吧，叹了气，想起，“启，承受痛苦，是有极限的，我——真的累了”——她抱着骨灰盅像抱个小娃娃前后轻轻摇晃起来——累了，就歇歇吧，好好歇歇吧，我不怪你，你让我一个，我不怪你，即使我那样跪着撕心裂肺的恳求你，你还是，走了，我不怪你——歇歇吧，好好歇歇吧——

    只是——

    突然停了摇晃，腔里又有一丝血腥往上涌，她犟着咽了下去，又开始轻晃，

    你总要给我一点念想吧，

    就这么一培土，一把灰了，——

    念想，

    念想，

    又停止了摇晃，眼睛突然愣愣的望着骨灰盅，，像中了邪着了魔的，慢慢，慢慢，打开骨灰盅——

    打开的一刹那！

    说实话，的心是真正的收缩紧空的！你想，她连他的死都能感应到，如果，这样近距离直接接触他留在世间最后的——该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可，

    可，

    可！！

    这下，真的魔痴邪愣了！！她竟然——没有预想的那样撕心裂肺？！！！

    所以说，启荒唐本质有一点很要不得，就是这孩子非常非常非常之依赖自身感觉，当然，这不能怪她，想想，她那不得了的娘咋样从她咪咪小时候教她找爹的？高chao！多飘又浮的寻亲方式！

    好了，现在，启真有些出佛魔道了，竟然连连就想：怎么没感觉咧？这是他最后一把灰，怎么没感觉咧？！！

    咳，不得了，要命的启哇，她竟然鬼使神差，伸手进骨灰盅捞出一把低下就要往嘴里塞——

    “！！！”

    正好，这时——

    你知道，这是多么惊的一幕！！男们的心都要被她惊跳出来！！

    就知道她这么静这么静不对，忒不对！！

    看吧，看吧，他们的宝贝可怜的土匪——莫不是，已经——疯了？！！

    137

    “疯了”的举动：

    你可以去接触他的皮肤，你可以端详自己的中指，你可以听闻流水的声音，选个处，进去；或者选个高处，自由落体。去偷！去抢！去杀ren ！却放火！大喊；

    好了，启没疯，相反，她并不时常出现的、异常条理清晰且缜密的思维开始回归，就像上次，对付韩松落。

    她那可怕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他的骨灰！她在试！你以为她那份鬼使神差抓一把骨灰往嘴里塞又正好正好被这些男们撞见是巧合？这是她的惯常伎俩；装疯卖傻。有时候，这种自毁形象可以探出好多秘密。

    男们的惊吓不像装，看来，他们认为这是骨灰。起码，排除了他们拿假东西骗她。

    不动声色，依然不做声，眼垂着，任郑显慌张掰开她的手，把骨灰送进盅里，兵、锦意连忙端来水盆，给她洗手。她淡淡的，像个没多大意识的娃娃，任男们慌作一团！

    因为，她确定这不是他的骨灰，所以，她开始关注他的死有可能的猫腻了。

    可以说万念俱灰，不一定非要看见他的尸体，她自己心心感应到他的逝去，她就确定，，他走了。所以，当她接到的就是这一盅骨灰时，没疑问，她是个坚定地感觉支配者！

    同样，现下，她确定这不是他的骨灰，同志又开始有了个自省的过程，他走了，却，走的蹊跷，这让不舒服。本质上，启不是乐观主义者，她不妄想他还说着，毕竟，他离开时她的感觉十分强烈！只是——拿不是他的骨灰来糊弄她！——很不舒服！

    郑显心疼的抱着她，兵在给她擦手，锦意在攒毛巾，苏漾站在她跟前，郑翡，习中铭蹲在她身侧，郑翡在扒她的发——

    淡淡的看着他们，

    此时，她绝不是无理取闹之，其实，也可以这样说，从事发生至今，她都绝不会无理取闹。

    章衍含，贪了，确实就是贪了，这些男们就算是用置他于死地的手段整他，确实，也怪不得。这不同于霜阳那次，是非曲直，心里有本帐。

    伤透了心，可也美元后迷了心。看得清，事后，他们对自己有多悔都多疼，这，装不出来。相反，有时候还会想，如果他们老早就知道了她和章衍含的这层关系，手下留了——反而难堪。说过，对她的男都有义，不义的，此和你谈不拢！

    再说，了解章衍含“是他自己想死。这些男们只是个“推手”动力罢了。其实，反过来，他不想死——也绝不会为了他，欠下这些男不义的！

    是的，贪了就贪了，贪了就要受惩罚！这点，认。

    所以，单就这些男们而言，内心从未怪过他们。

    只是——如果，这写分得如此清的帐，被此时她身边环绕的这些小爷们知道了——估计，并不会好受。

    有的，才会有责怪，有怨恨，起码，她依赖他们，她信任他们，所以，他们伤了她的家，他们愧疚她，可，现在，没责怪没怨恨，如此理智的分得清清楚楚，路是路，河是河——说明，她没把他们当心中分量重的所在。他们的愧疚在她面前就显得多么自作多。真正，何以堪！

    掩下了眼，轻叹了气，收回手，自己扒了扒散落下来的发丝，又自己收拾好骨灰盅。

    依然盘腿坐着，顿了顿，

    “问你们个事，你们老实告诉我就成，”

    蹲着的，站着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惊喜吧，她终于开说话了，

    兵框住她的腰，，靠在她的肩，真是真流露，“，只要你不怪我们，你让我们啥都成！”

    “我当然怪你们，”微皱起眉，抬起，

    你看看小爷们脸色就难受起来！

    她又习惯的用小指甲了眉心，缓缓的说，

    “他贪那么多——该查，他现在走了，也是他自己——想死，”咬了咬唇，眉心蹙得更紧，显然，这话，说的很难受。

    “，”郑翡也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你和他的关系——我们真的——”

    望着他，“我不是怪你们这。”她看向习中铭，“我收到的那套纪念币怎么回事，”又看向郑翡，“那身军装，有猫腻？”最后，看向还抱着她的兵，“你是被谁害的？”

    她又低下来，叹了气，“他就算再坏，也不会害我——他就算知道我和你们关系好，也不会那我当靶子，”

    “是的，”苏漾开了，“所有和你有关的，都不是他的意思，”

    抬，“谁？”

    “的某些对他实在很忠诚的部下，我们查他有些子了，他的部下们，想护着他，就——你和我们走得近，这些有心就想把脏水往你身上泼——他们也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

    点，又低下，喃喃，

    “那就真不能怪你们了，不能怪了——”

    “，”郑显心疼的扶住她的双肩，望着她的眼睛，“我们真不是有心要伤你，这是老实话！如果我们早知道你和他是这种关系——”

    闭上眼摇摇，“别这么说，我说了，他贪那么多，该查——”她睁开眼，很实在很真诚，“这段，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我知道——你们也挺难做——谢了——”

    你说，这样的——咳，男们的心呐——

    “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吧，”她抱起地上的骨灰盅，“我不会做傻事的，你们放心吧，他生前想埋在本，我想尽快回北京，他在台wan还有些亲属，估计要来悼念一下，至于，对他还有心的旧部旧属——我看，就算了吧，”她看向郑显，郑显点，明白她的意思i，要说，章衍含的复杂背景关系还真难以梳理的清，的意思是，到了京，就不再张扬，静静地让他只属于亲属算了。

    点。抱着骨灰盅没再说话。

    男们走时，望着她一盘坐在那里的身影，真是心里翻腾的——这样一个柔弱却也大气的，你说，让怎么放得下！！

    咳，

    的匪，的爽，的懂事明事理——当然，也有千转百回的心思。

    抱着骨灰盅坐在那里的，自有打算。

    138

    土匪回北京了。

    并没有表现特别的不同，该上班上班，她请了这月余的假，她那让揣测的“小太zi党”身份也没让单位多少敢质疑她。

    第一件，肯定还是去医院看她的霜阳，依然睡美一个！月圆的晚上，抱着他好好哭了一场，为逝去的那个，为不醒的这个。当然，第二天，眼睛肿着，还是去上了班。

    还有，一进门，喊山山，阿姨跑出来给她搬行李啊，张罗给她弄吃的啊，告诉她，山山去德国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了。感慨，瞧瞧家的生价值，——

    几下来，阿姨发现衔出衔进的就是一个蛮好看的白罐子，她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就是总抱着若有所思样，近乎，神迷。阿姨摇，的好东西多着呢，二楼有一屋子，她堆得七八糟，书、卷轴、瓷器、稀奇古怪的器件——也不奇怪，她一段时间喜欢什么，天天都抱着捧着，的不得了。所以。不奇怪。

    这天，阿姨在一楼给她弄早餐，看见她走下来，阿姨都愣住了——很漂亮。确实很会装扮自己，蓝色短袖西装，黑色短西裤，米色绑带高跟鞋，印花丝巾——关键是丝巾这块，真的很有范，丝巾实现了v领西装的真空演绎，美妙的很骨灰级。再加上，把发剪了，一个很朴素的直刘海娃娃短发，更显得那张脸的灵动。这要放出去，祸害几多！

    手里还是抱着那只白罐子。

    “阿姨，你们老家那什么辟邪啊，”趴在吧台上，一边喝着牛，问，阿姨笑，迷信，这，看得出来，她家这装修就满讲究风水，

    “我也不知道，不过小时候听家里的老说，朱砂行，”

    “朱砂？”

    直点，

    “怎么用呢，”

    “佩戴吧，好像里面还要装7灯芯，7粒黑豆，最好再放些经咒或桃木符之类的，”

    “等等，等等，我记记，7灯芯，7粒黑豆——”一边掰手指，一边麻利的重复一遍，阿姨直笑，她真的很一本正经！

    “谢谢，我最近有点撞邪，不得不防防，”她傻呵呵的跟阿姨笑笑，憨样！

    她也就真神经病！！还不是心血来，她真的出去就先搞了四包朱砂小香囊，她自己戴一个，给霜阳脖子框一个，剩下来两个，她给庄虫和庄一准备的。

    抱着小白罐子走进总后老部处，晓得几多看着她，大美撒，

    说，“树倒猢狲散”“呼啦啦大厦倾，小鬼散”——咳，章衍含倒了，南京军区釜底抽薪大换血啊，庄虫同志还算有个好去处，分配到总后老部处——当然，可想而知滴，谁敢亏待她？庄虫同志也不假清高了，调的好就调的好，她管你什么。只是，坚决=不去总政！

    甜美的笑容让她一会就找到庄虫的办公室，可惜，还不在里面，同事说她上七楼开会去了，叫她等等。

    安安静静坐在会客的小沙发上。美上哪都是风景，静下来的漂亮的又特平易近，连庄虫办公室里那几个同事都忍不住不时看看她，真是哪个角度看，这都是无可挑剔的大美！

    呢，一直微低着，状似摩挲着她怀里的小白罐子，想自己的事呢，其实，一个耳朵也捡到几句她们的闲聊，

    “咳，这个启献忠是谁啊，搞这大的动静，”

    耳朵一动，启献忠？家老外公是也，怎么了？

    “好像是原东北野战军第一兵团部副司令员，是个上将，”

    “咳！那咱们建国以来上将还少了？哪个个儿都搞得了诞辰的？这次弄这大的动静，我看就是元帅也没他风光，”

    “就是，不过，我听说啊——“

    耳朵竖再直也听不见了，距离太远，声音太小，不过，她也不强求了，因为，没兴趣。

    给她老外公搞诞辰是好事啊，对这事只求结果，不究原因。再说，她本就不是个杞忧天的主，就算听他们这一说，好像后面有猫腻，可——管他呢！她现在本就懒得动脑筋的脑子里只容得下一件事。

    庄虫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宝贝蛋捧着白罐子舒舒服服坐在小沙发上悠闲等待的样子——吓死了！！

    别不知道她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她还不知道？那是一个的骨灰啊！一个，曾经中国民解放军最显赫军区的一把手，一个，被誉为建国来民解放军最大贪guan，一个，就算死了，影响至今还连绵不断的三星上将，的，骨灰啊！！

    她就这样抱着到处跑？！！

    庄虫着实不想去说她，多可怜的啊，可是——嘎子就是嘎！她在可怜，

    做的事就都不是事！！

    庄虫不想说她，不想说她——忍着，忍着——她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这样不合适，你就让该土的土为安吧，行行好，饶了他吧，”

    咳！还是没忍住！

    这个鬼孩子，就是让不省心！！

    139

    带着他们家庄一那会，庄虫曾经有一次不做声不做响的偷偷靠近这俩，看他们到底什么！确实是纯粹的好奇。好几次她来接庄一，胖小子都蛮听话的靠在怀里听她说话，不晓得几乖，这点——庄一有点看见下红雨的感觉！绝对不是会带孩子的，她儿子也绝对不是一只这样棉条的小肥羊好不好！结果——听听！

    “我跟你说，你将来想靠电子游戏养活自己？纯粹鬼扯！你看啊，做游戏营运商，太损德；做游戏开发，需要数学天才，我认识的三个数学天才，一个在高盛做衍生产品风险模型，两个区开发魔兽争霸。你20道算术题错8 道，你妈妈说你糟糕了，我告诫你妈，做不能太贪婪，做职业游戏运动员，需要生理畸形，如果想靠比赛挣钱过上体面的生活，打键盘的左手和右手都得是六指——你看你几好儿子，你不能靠电子游戏养活自己滴，找个好姑娘赖着过吧，简单的说，姑娘是个。世界是一颗倒长的树，下面是多个分岔，上面是同一的。姑娘和溪水声、月光、毒品、厕所气味等等一样，都是一个。进去，都有走到部的可能。听懂没，，好儿子——”她还不晓得几语重心长的他的小脑袋哦——

    庄虫要吐血！！

    还有更要吐肝吐肺的！！就见她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庄一，“摇到最后一件必须给我！你，嗯，十五岁时，最后一件可以摇下来看了，”

    摇什么？她手机里有个游戏叫shakme,非常简单，使劲摇晃，上面的姑娘的衣服就一件件减少——当时，咱们的庄虫同志也是忍啊忍啊，继续看！她还真把庄一训练的很有原则咧，果然，摇到最后一件，庄一同志把手机递给了，表扬他，“对，姑娘的最后一件都是很神圣的，不要轻易去摇掉它们，”庄一点。庄虫——想哭。

    所以说，这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混世魔王！

    此刻，她抱着个骨灰罐子，那么自然，那么怡然，那么淡然——有什么好奇怪的咧！庄虫也想通了。

    庄虫叹了气，站起身。也跟着站起身，“可以走了吗，”

    庄虫点，“我请好假了，咱么现在——”来之前已经跟她通过电话，说有件事让她跟她一块去办办。两个走出了办公室。

    沿途，还有不少再打量。庄虫笑起来，“他们要知道现在让整个老部处忙的焦烂额的源就在这——”

    望向她，“我知道你说的什么，在给我外公办诞辰撒，”

    庄虫拉开车门上了车，“你的男们在劳师动众的讨好你欢心呐，真的搞得蛮大，”

    皱皱眉，开门上车，先双手把骨灰罐子摆在车前，关门，帅气的启动开车，“这是小事，我现在有更大的事要心，”

    庄虫笑着摇，小事？她知道他们这三天两开会都为了谁？光事前分工筹备就一个小册子，厚厚的一小打！当然，庄虫更关心她后面的那句话——嘎子的大事——庄虫眼光溜向车前摆放着的那盅骨灰罐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详好不好！！

    竟然把她带到市***刑科所！

    门，一个男胳膊夹着小公文包好像跟她们约好的，一下车，还抱着那个骨灰罐子，就忙向那男走去，“唐乐，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就见那男蛮豪爽的摆摆手，“咳，这客气的嘛，都联系好了，这就是——”

    “嗯嗯，”直点，男把罐子接过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跟她说，“我都打好招呼了，我们上去他们就开始，估计的几个小时吧——”

    笑着，“真谢了，没事，我等等，”

    电梯上了9楼，

    唐乐抱着罐子，“你们搁着先等等，我进去——”连忙说，“你去吧，你去吧，”唐乐进去了，

    这时，庄虫拉过的胳膊，眉皱的死紧，“你要嘛！”

    唇边的笑容隐没，你认真的几严肃的望着她，“庄虫，我怀疑那不是他的骨灰，”

    庄虫还捏着她的胳膊，眉死皱着，望着她——这孩子，真魔怔了？！！

    摇，又摇，“！他真的走了！你不是也感觉他走了？你不是挺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来着！”

    简直没法，简直没法！！

    那东西还望着他，她沉了气，“我没说他没死，我就是怀疑那骨灰不是他的，我打开看的第一眼就没感觉，这肯定不是他的！”

    这一下都由怀疑变成肯定了！

    你要庄虫说她什么好！

    庄虫望着她，呼吸在呼吸——算了！她个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再说，骨灰送进去了！——其实，打一到这明摆检验机构，庄虫就猜到她什么心思了，只是——还是难以置信！启那脑子——就没事让你信得了！

    松开她，庄虫撇撇嘴，“你让我来就是看这是不是他的骨灰，”

    还点，“嗯，非要你亲自来看看，要不，我知道，不让你亲眼见到结果你是不会帮我办那件事的，”

    庄虫想翻白眼了，她您还有事？

    也不做声，就望着她，

    ，你认真的望着她，“你一定要帮我查到，他被关着的时候，见过那些！”

    庄虫也几认真的望着她哦，“那有什么关系！”

    好久，眼垂下，“查到了，我再想下一步怎么办，”

    庄虫恨不得上去咬她一！

    也不看她了，紧她去折腾！

    两个都不说话了。各有各的心思。庄虫是又气又无奈又疼。执着的想她的小心思。

    又过了一会，扒了下庄虫，庄虫看过去，她递过来两个小荷包，

    “这是丹砂包，一蛋一个，你一个，”

    庄虫迷惑，接着了，“这什么啊，”

    “辟邪的，”

    一说，庄虫同志——啊！您大仙，要我说你什么好！！！

    庄虫捏着明显她自己缝的荷包，针脚别别扭扭，可是，这份心意——庄虫心里真是又酸又软又疼又无力啊！

    这时，唐乐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

    “喏，这就是我那朋友，这事，家很急，赵子，你给快点——”

    唐乐笑着说，后面那赵子直点，“放心，唐哥，马上就给你办，咳，别站着，进来坐进来坐，”就招呼他们进去坐，

    礼貌的直摇，“不用了，不用了，不打扰你工作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拿结果，”

    “这鉴定快，您下午就可以过来，”

    ‘哦，那谢谢谢谢，’

    客气了会，他们三个下来了，电梯里，唐乐看见庄虫手里捏着的荷包，又看见脖子上还挂着个，笑，“那是朱砂包吧，”

    笑着点，“你也知道？我听我们家阿姨说的，能辟邪，”

    谁知，唐乐竟然也点，“是能辟邪，我们老家都信这，”

    丛奥一听，想找到了同道，蛮有兴趣，“那你们老家——”两个还聊上了，这迷信——

    庄虫一旁听着，面上淡笑着，心里，猫爪！你说，这当警察的，咋也这迷信！他还真介绍了个风水师给，说他们局里不晓得几多家里装修都找过那算风水，还有几分道理！不由庄虫感叹啊，这世道啊——信神信佛信仙信鬼，由不得呐！

    坐不住不了，唐乐一离开，她上了车，就笑，“庄虫，我们去找那大仙看看好不好，反正，下午咱们才来拿结果，”

    庄虫真都懒得跟她扯了！

    “启，你比那大仙大鬼能折腾百倍，还需要他指点你？”

    笑，“听听去呗，”

    庄虫闭眼养神，不管她，让她去！

    “位列仙班”的估计住的都蛮磕碜。真开着车按照唐乐发给的地址寻到这角落落得地方。

    门一个牌子，像皮包公司，但，毛笔字飘飘，“说幻是幻，我说幻是真若幻原是假，真应与幻分，但真不分幻，幻是真之，真是失真幻，岂能现身？身如不视，何来两相亲？真若不是幻，也不成其真，真幻原一体，絮果即主因。”

    看后又玩味的回瞟了眼庄虫，“有点意思是不，”

    庄虫淡笑，字写得蛮好，内容，莫名其妙。庄虫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

    下车，庄虫摇，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军装，“不合适，”

    撇了撇嘴，“假正经，”庄虫也不理他，继续闭着眼睛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自己下车进去了。

    庄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眼享受。现在，就算真有个神仙降落在她身旁，她也微微一笑——去你ma的！

    科学，虽然渺茫，可是比迷信靠谱！虽然，对于病毒的理解还是如此原始，普通的感冒还是可以一片一片杀死群聚的类，植物神经、激素、和大脑皮层到底如何互相作用，鸦pian和qiang和玫瑰和xing高cao到底如何相通？千万年积累的石油和煤和用个用完了之后，靠什么生火做饭？中医里无数的骗子，无数谩骂中医，但是中国为什么能如此旺盛的繁衍存活？需要用西方的大样本随机抽取双盲实验，先看看中医到底有什么用，再看看到底怎么有用了——

    庄虫正享受的胡思想，突然，感觉车门重重的被打开，就见一脸张皇的进来，坐在驾驶室，呆愣着，

    “，”庄虫坐起身，喊她，她也不应，

    “，”庄虫推她，她还不应！突然握向方向盘，启动，车，猛的开了出去！

    “！”

    她车开得很快，但，还算开得稳，庄虫这下是真担心了！

    “，你这又咋——”就见她死皱着眉，状似蛮专心的开着车，可就是一句话不说!庄虫这个时候又不敢多问她，她在开车！

    不能不说这一路提心吊胆啊！这嘎子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就见她一言不发把车一路开到北医三院，下了车，就往楼里跑！

    “！”庄虫追了上去！

    大鬼大仙们呐，您那弟子是跟咱这愣砸吧些啥了，咋又把她搞着魔怔样了？

    庄虫真是心慌慌！！这样——又极不对劲了！

    “！”庄虫在后面喊，追啊，

    这时，你说也是巧！

    “妈妈！妈妈！”

    正在追的庄虫突然被一个飞过来的小球抱住腿，

    “庄一？”不是自己儿子是谁！

    接着，

    “庄虫？不是说今天我送儿子去你那吗，”韩松落跟着他儿子也跑了过来，看见庄虫，那是又惊又喜！今天到他带儿子来复诊，还是那水痘，本想只有送儿子回去才能见到她的，没想到她也来了——可，

    庄虫同志此时像急的不得了，匆匆了她家胖小子的脑袋，“乖，妈妈等会下来接你——”说着，就焦急的跑了过去，

    “妈妈！”

    “庄虫！”

    这下好，可成了奇景了！

    一个小胖子，一个帅的没天理的男加了追跑行列，

    实在不是韩松落抓不住他们家庄虫，他不过有个小胖子要顾着吗，等他把儿子抓住报好，庄虫早钻进了电梯，

    也不用猜到底哪层，能让庄虫这样抓狂的，除了那个启还有谁有那能耐！而这北医三院，只有一地，是那启的心！

    直接抱着儿子去了高加护病房！

    果然——

    “！！”

    远远就看见庄虫耳朵贴在门边在敲门，真急，可又不敢大声敲，她还知道这是医院！

    “怎么了，”韩松离抱着儿子走过来，他是看庄虫这急的不得了，要不，他真懒得管！那就是个祸害阎王！他们家韩松落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庄虫双手叉上腰，咬着唇，眉皱的死紧！

    “你对劲，你对劲，她这又受什么刺激了？——”像自言自语，又烦又急又燥的，

    韩松离没办法的横她一眼，把儿子往她怀里一塞，“进去看看不得了，”说着——砰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你——”庄虫同志还没你完，就听见已经进去的韩松离突然不晓得像几气的低吼，“庄虫！别进来！”

    可，晚了，

    庄虫同志已经抱着庄一同志进来了，

    而且，

    庄虫同志看见病床上的一幕已经快要崩溃了，听见他们家庄一清脆的一声，更要崩溃到天涯海角！

    就听见，咱一蛋，几响亮又明澈的质疑哦，

    “姨，你不是说姑娘的最后一件衣服不能轻易摇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