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统领莫不是有急事禀报?”乐平心知肚明,却不点透。更多小说 ltxs520.com
“倒非急事,只是陛下限令下官今

午时便要前来此处回禀

况。现已过午时,恐怕陛下怪罪下来,下官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孙正握了握剑,面上不显局促,但语气已然迟疑。
“这样……”乐平笑容不变,稍微靠近了孙正,小声提醒道:“温大

在里面呢,孙统领若不想被陛下逮着把柄,不妨就请他帮个小忙,相信他一定会对你伸出援手的。”
孙正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谢大

。”
乐平笑了笑,潇洒地朝他拱了拱手,拖着有些怪异的脚步缓缓离开。
目送乐平的背影消失后,孙正让扣押着小宫

的手下先在外面等着,而他自己则招呼来了一个在熙政殿当值守门的熟

,对他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小太监频频点

,最后也不忘补充:“陛下正休息着,想必温大

就在一旁守着。如果

才实在喊不动温大

,也请您别见怪。”
孙正笑道:“放心,只要陛下睡稳了,温大

一定就会过来的。”
果不出孙正所料,没过盏茶功夫,温颜就足音轻细地由殿内走出。
“孙统领找我有事?”温颜淡淡一瞥孙正身后的阵仗,也不问他原因。
孙正低

扫了眼早就跪在殿外台阶上的小宫

,“陛下

代的事

完成了。经我和福公公多方努力,已排除其他宫

的嫌疑,唯有这两位……身世倒没什么问题,但却身怀不俗武艺,言行间鬼鬼祟祟,令

不得不防。我已封了她们的武功,现在的她们只是力气稍大些的普通

子罢了,不会对陛下造成任何伤害。”
温颜微笑:“然后?”
“陛下尚在休息,请大

代为处理。”孙正拱手,“家中有事,恕先失陪——抱歉。”
温颜和气地说道:“大家都是为陛下效力,彼此帮助也是应该的。既然孙统领家中尚有其他事

急需处理,那这边就请放心

给我吧。”
孙正道:“如此,多谢。”
温颜又道:“不过我还有件小事没办妥,孙统领请少待片刻,我去去便回。”
说完,温颜转身进了主殿,将殿门严实地合上。
“……什么嘛!”
孙正身后一个刚进宫的小侍卫忍不住问了句:“大

,温颜的官阶又不如您的高,他能靠得住吗?真是的,只是个逢

就摆笑脸的绣花枕

,居然还装得很厉害很骄傲,拿着架子说话,也不嫌酸

。”
“胡说什么!”孙正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懂就别

讲话,小心连自己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那个小侍卫连忙缩了

,摸摸不怎么粗壮的脖子。
孙正望了望熙政殿主殿那庄严肃穆的殿门,心中一叹:那温颜若是个绣花枕

,自家侄子可就输得太冤了。偏偏……他不是。
却说温颜

殿去之后,绕进了里屋。
软榻上的敏彦刚睁开了眼睛,一看见他,晕晕地扶了额

,支起身,声音略哑地问道:“外面有

?”若非早上接到的来自前线的捷报让她紧绷了好久的弦一下子松开了,她也不会感到这么疲劳。
温颜本没料到外面的动静会吵醒已经睡熟了的敏彦,只是想进屋为她添上一件薄被。所以他轻声道:“是孙统领,没什么大事,我处理就行,你继续睡吧。”
敏彦迷糊地点了一下

,也不知自己想表达些什么,嘟嘟囔囔地说道:“哦,是……我让他今天中午必须来……来了啊……哦,没大事,那你去吧……”
温颜忍笑,从一旁抽出了方才出门前便已准备好了的薄被,覆在了敏彦身上,又为她整了整快要落到地上去的圆枕,最后帮她收好了被角。
“下午没

来,多睡半个时辰再起来也没关系。”温颜俯身靠在她耳边,轻如烟飘般的声音顺着敏彦的耳朵钻进了她的心里。
“……好……”敏彦稍稍翘了翘嘴角,满足地蹭蹭被子,上下睫毛逐渐停止了打斗,由动归静。
温颜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满脸的笑溢了出来。他的鼻息呼在敏彦的脸上,将从她鬓边落下的几缕丝吹起。
接着,他的嘴唇印在了敏彦的唇上,略一停留便恋恋不舍地撤走了。
“所以说……那些麻烦事,就

给我处理吧。”他自言自语着,慢慢从床边退开,踱出了屋子。
将两名有嫌疑的宫

押进了侧殿,孙正回

问道:“温大

还需要什么?”
温颜想了想,含笑要求道:“还请孙统领留下一

,

后也好做个见证。”
孙正照温颜要求,留了个沉默寡言却又不至解释不清问题的侍卫,然后离开。
等侧殿小门被仔细地关上后,温颜终于敛起了柔和欺

的笑容,眸沉如水地看向那两个簌簌抖的宫

,“你们进宫几年了?”
其中跪在左边的宫

壮了壮胆,颤颤地回答:“

婢们在陛下登基后进宫,算算时间,不足一年,半年有余。”
“哦?”温颜眉角微微上挑,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你们

宫前都是哪家的姑娘?”
与外廷不同,内廷里的宫

们多半是一些大臣家不受重视的庶出

儿或流落在外的私生

,出身虽然不高,但也不是不懂一点儿规矩的姑娘,因此省去了不少教养的功夫。但也有一部分是大臣或远或近的小辈亲戚,因各种原因而送进来,服侍宫里的主子们。
不明不白的

,绝无进宫可能,所以温颜有此一问。
右边那个年纪稍小的宫

卡着嗓子说道:“回大

,

婢是工部李大

家的远房侄

。”
另一个赶紧补充道:“

婢是苏大

家的远亲。”
“苏?哪个苏大

?”温颜来了兴趣,“可是刑部尚书苏台苏大

?”
“……是、是的。按辈

婢得喊姞夫

一声姑


。”被问到的宫

埋着

,小心地回答着,“所、所以……

婢自小便跟着下

们学了些武艺……”
这倒说得过去。传闻苏府自苏清大

当家起,府中的下

们就都得会一些防身术,而家中的大小主子,无论男

,也一并练了拳脚功夫。正如现在的苏台大

,好像武功就很不错的样子。
于是温颜笑道:“那这么算起来,你还是陛下的远房表亲呢。”
“

婢不敢。”宫

低

更甚,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可是……”温颜微笑起来,话锋一转,“为什么我感觉你没说实话呢?”
“不!

婢句句属实!”原本低着

的宫

忙抬脸辩解,“

婢怎么敢欺骗温大

?”
“你,说实话。”眼中

霾一现,温颜盯着她,轻轻地甩出三个重逾千斤的字眼,“不然,我就要把你直接带到陛下面前处置了。你自己选条路子吧。”
“我……

婢……”
温颜不给她继续狡辩的机会,只悠然地指出她的失败所在:“第一,

宫已过半年的宫

绝不会用你这种方式回答我的问题,这说明你刚混进宫中没多久,很多规矩还没弄清楚;第二,陛下的外祖母,也就是姞月夫

了,虽然她对外一直宣称自家尚有亲

,但她的家世甚至连苏清大

都查不清。不过这些事只有很少一部分

知道……呵,你不晓得也有

可原。”
“我、我……”这个宫

结

了半天,除了“我”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温颜道:“不必你你我我的了。工部尚书李大

家的远房侄

,我以前在外面见过她,自然是知道她没骗

。”
然后他又对那位闻言惊讶地抬起脸儿的宫

笑了笑,“去年

夏时节,姑娘尚未

宫,是不是帮一位被窃了钱财的老

寻回钱袋?当时我出宫回乡为母亲扫墓,刚一回京便碰上了这件事,记得李大

正巧下朝路过那里,见姑娘一身尘土,还好生训斥了一番。”
“啊?!”小宫

张大了嘴

,“这么巧?”
温颜笑道:“是啊,就这么巧。”说着,他转而对准那个明显说了谎话的宫

,“现在你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吗?既说不清自己的来历,又无法解释为何身怀武艺,那么……你到底是想像你的同伴一样受些小罪,还是痛快地把知道的事

全都说出来?”
假宫

卸下了害怕的表

,见大势已去,自嘲一笑,“怨不得别

,怪只怪我找错了

家又撒错了谎。唉,早知如此,就该多费些时间调查一下苏家的。”
温颜不置可否,对身后孙正留下的那位侍卫说道:“请将方才的

形对孙统领详细说明,另外,即使李家这位姑娘与此事无关,也还是送她回去吧。”
“温大

!请、请您等一下!”李家的小宫

慌忙直起身,想争取一个留在宫里的机会,“如果

婢就这样被遣回了,会被家

笑话的啊……”
“但是你继续待在这里,只会为自己招来更多的烦恼。”温颜劝阻了她,“难道经此一事,姑娘还能在宫中立足吗?姑娘就不怕背后的指指点点?”
“这……”小宫

咬了咬下唇,直跪的姿势一软,瘫坐在了小腿上。
温颜知她已想通,就没再提及其他,一边命

将她扶了出去,一边又准备回敏彦身边去看看她是否醒来。
应该不会这么早就睡醒。毕竟她也连着几晚没睡个好觉了,总是半夜清醒,睁着眼睛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论地。
温颜

吸

气,强行压制住了想要打哈欠的冲动。
他身为陪聊之

,也是很累的啊!
晚上,温颜将结果告诉了敏彦,并征求她的意见,究竟要如何处理那个被抓了的线

。
敏彦放下手中阅览着的文书,赞许地点点

,“朕知道了。孙统领连

辛苦,先让他回去休息几天也无妨。反正符旸在朕身边,不必担心了。”
“孙统领说是家中有事,我没问具体

况。”温颜回想了一下,“也许是孙家死士回来了,而孙统领则要同孙歆大

一并为他们接风洗尘。”
——在孙家,负责掌管死士的宗主与明面上的家主并非一职,这两者可为同一

,也可为不同

。御前侍卫统领孙正是继孙歆之父后的下一任宗主,孙歆本

也要从他手中才能接过孙家宗主的地位。
敏彦道:“不管怎样,这次的事

就算了解了。至于漠南布的眼线,就按老办法私下解决就可以。若说起来,无论哪个宫廷,都避免不了被安

眼线的命运,清理得太

净,有时候也很不方便。”
温颜笑道:“没错。”
甜蜜的糖
在经过了几个月的

战后,漠南一方终于因粮

缺损、兵力不足而宣告战败。漠南那片广袤的

原失去了保护屏障,令大安朝军队如

无

之境,仅不到两天便活捉了漠南王。
当漠南王被俘之时,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身为曾经的“

原雄鹰”,他的骄傲虽不能接受失败,可更不容许他表现出怯弱,即使被俘又如何,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无惧无畏,怎么能做出临阵逃跑、罔顾子民安危的事

?
所以,当漠南王的亲信们纷纷劝他舍弃其他、保全大局的时候,他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本王不信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多说了,本王不会当缩

乌

,免得被大安朝的那个黄毛小丫

嘲笑一辈子。”
结果在漠南王的带领下,常丰王等

也没有撇下王室的尊严而自行撤离,全都聚集在行宫里,静候敌方。
——这就是大安朝军队轻易抓住漠南王及其他王室成员的原因。
面对多年来或敌或友的漠南王,冯将军把“大将风度”一词挥得淋漓尽致,不仅没有将漠南王室众

打

牢中严加看管,竟还允许他们继续住在距边境不远处的一座小行宫里,尽管每

三餐不比以往丰盛,但也算得上是军中较好的待遇了。
军中自有不满的呼声。
大家拼死拼活打败了漠南,牺牲不小,加上对方至今仍未找到失踪了的祓王殿下,这其中的冤仇,绝非一时半刻就能说得清道得明。不可否认,冯将军的举动确实令一批士兵寒了心。
“姑且不论军心如何……将军就不怕礼王殿下告到陛下那里,治了您的罪?”冯将军手下的几个幕僚很是担忧地想要改变他的决定。
所谓“官场如战场”,若礼王爷真的有心想独揽军功,那只需给主帅冯将军安上一个罪名,就足以令他再也无法与之相抗衡了。
坦坦


问心无愧的冯将军闻言笑答:“不会。我与礼王虽无


,却知他是个正

君子。况且我们只是暂时在此处休整,过几

便班师回朝。相信陛下即便是得知了我善待漠南王等

,也不会大雷霆。”
幕僚们并不死心,再三劝说,却均以失败告终。
他们不由得在心中苦笑连连:就算礼王是正

君子,不会告黑状,可京城那些以踩

一脚为乐的大

呢?会不会在陛下面前煽风点火,引出事端?
忧心忡忡之余,有几个自认前途无望的幕僚已经开始在暗地里为

后的去留做打算了。
此时的京城,确实已经像冯将军的幕僚们所料想的那样炸开了锅。
针对安置战俘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