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淫

    跚嵋恍┭畲娲?抛约旱难沽Α?

    李成虽有武艺在身，可是没有结丹，也就没有真气可用。更多小说 ltxs520.com

    杨通宝是自己走的，同样是身为四丹的高手，他和杨存之间却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难道是因为杨存身上带有五行之灵中的金、火二灵的缘故？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从城墙上掠过，若是有看见，必定会吓得胆颤心惊。

    十几丈的城墙啊，一般有办法过得去吗？

    冷清清的街道很符合三更半夜的标准，但是在这标准中，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同于平常的东西存在。

    “有来了。”

    在杨通宝压着嗓子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三个已经闪身上了屋顶。当然，李成还是由杨存带着，他本并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在他们刚刚站的那条街上，转角处一个士兵走过来，看样子是巡夜的，但是手中却又拿着武器严正以待的样子，让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看来津门已经在赵元明的控制之下了。”

    杨存轻声道。

    “公爷……啊……”

    李成刚想说些什么，后半句却成了惊呼。好在也不是未见世面的愚笨之，硬生生就将那道惊呼吞到肚子里。

    “怎么了？”

    杨存诧异的问道。能让一位杨家老将如此失态的事还真是不多。李成并未答话，脸上只有惊恐一闪而过，然后冲着杨存示意由侧面的方向看过去。

    杨存转之后唯一想喊出来的就是：“鬼啊……”

    幸好还是忍住了。

    不远处的空中飘着一道身影，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飘”双脚离地，悬浮在半空中，那些巡夜过去的士兵居然没发现。

    那是一个子，一身纯白色的衣裳，飘扬的黑发，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流光溢彩。不用多加猜测，便足以看出这必定是一位绝世美。

    尽管杨存看到的只是一个轻纱覆面的子。

    这世上有一些无须看他的脸，便知他必定会是独特的存在。就像这个突然出现、看起来诡异万分的子。

    也不知是不是色欲薰心，杨存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上前，笑得谄媚，扬声道：“这位姐姐，敢问是何来路？”

    这时，那些巡夜的士兵已经走远，不然杨存也不会有这个胆子。清清淡淡的声音飘散开来，很快便无迹可寻。

    “咯咯……”

    对方并未答话，只是轻笑出声。一出，便是魅到骨髓的妩媚声线，同杨存听过属于揽月的天籁之音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味。

    “呵呵，姐姐的声音可真好听啊。”

    由衷的赞叹，杨存竟然差点走了过去。

    幸好身旁的杨通宝及时拉住他，附在耳边低声道：“爷，这个子来路不明，还是小心为妙。”

    “胡说什么，你看气质这么好的姐姐怎么可能会来路不明？纵然是天上的仙也不过就如此了吧？”

    杨存似乎恼了，一把就甩开杨通宝的手。

    杨通宝神色一闪，态度顷刻之间变得恭顺起来，垂首道：“属下……错了。”

    “嗯。”

    杨存笑了，似乎是对杨通宝的认错很满意。然后他又看向那名子，满眼痴迷，出声试探道：“姐姐，不知道你忙不忙啊？若是不忙，就让在下请你喝茶吧？”

    三更半夜喝茶，真当以为自己请得是鬼吗？就算你想，家茶楼也就未必肯做生意啊。杨存在心底却还是苦笑连连，暗道：“若真是鬼也就罢了，烧点纸钱就可以打发掉，就怕是惹不起的活祖宗啊。”

    子还是没有答话，望着杨存那个色胚，黛眉皱起，似乎对什么产生怀疑。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她恢复如常，似讥非讥地瞥过来一眼，跟看一个下等一样然后转身而去。

    背影似惊鸿一般，看进眼里，任谁也明了这子肯定不是寻常之。

    当然，如果她是的话。

    看那子飘然而去的身影愈来愈远，最后化成白点，杨通宝才再次上前在杨存耳边轻声唤道：“公爷……”

    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明他的心中定然有很多的疑惑未解。

    “回去再说。”

    杨存音色低沉，神态凝重，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轻佻之色？

    “是。”

    三继续往城中前进，这一次李成倒有了自知之明，识相地闭不语。而在到达目的地洗漱一番休息后，闭上眼睛之前，杨存心中的沉重不曾退却半分。

    刚进城就遇到一个美，像鬼魂般的浮在半空中吓唬你，这会是一个巧合吗？

    说她是路甲，恐怕连鬼都不同意。问题是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身上还带着丹呢。

    “唉，他妈的怎么这么多琐事？小爷来趟津门也这么出师不利，你们一个一个混帐王八羔子就不能把爷当成一个放了吗？”

    揉着眉心，杨存的语气悲壮至极。

    津门有杨通宝事先安排过来的，所以杨存他们的吃住并不是问题。要想达到隐秘的效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杨通宝和李成抓紧时间休息的时候，杨存却选择进冥想的状态。自从发现这个方法不但比睡觉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还能在无意识中提高自己的修为以后，睡觉这回事在杨存这里不过就是形式而已。

    大多数的时候杨存是盘腿坐在床上。

    据说这样的坐法很容易会变成萝卜腿，好在自己不是，不需要那么在意。

    意识中还是一样的沉静，居然还出现了青山绿水，看起来一派祥和的美好。

    金刚印和炎龙在这里各占一方，似乎谁也不打扰谁，就像是达成某种协议一样。

    不过在这宁静之下，恐怕正媪酿一场骇的狂风雨吧？这种感觉很真实，而且到时候牺牲的还是自己。

    ，这个结果怎么可能会让喜欢得起来？那两个痞子！别对所谓的五行之灵是求之不得，殊不知没有能力，这东西只剩下会要命的事实。杨术六丹之境尚且只有一个地灵地，自己才四丹而已耶。

    唉，得想个办法再提升修为了，不然到时候那两个混帐东西闹起来，自己只有乖乖跟着陪葬的分。偏偏这种关键时候又停滞不前，有一种无路可走的迷茫，真气也乖顺得非同小可，怎能让不急？

    也就是杨存本就是游戏间的平常心态，若是换成一个修为痴迷之，恐怕现在欲速则不达，走火魔也是大有可能。

    说不求上进也好，说没有远大的抱负也好，只要有担当，平和的心境在修真路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倒是很有可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没有特别诡异的事发生，这一次的杨存醒来的时间很快，加起来不过休息三个时辰而已，却已经神清气爽，甚至还觉得可以和豹子老虎来场赛跑。

    输了是禽兽不如，赢了是比禽兽还禽兽。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杨存真的很想痛痛快快来顿畅快淋漓的国骂，不过刚动了这种心思就被打断了。

    “爷，您醒了？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您用一点吧。”

    这边房中刚有了动静，门就响起恭敬的声音，看来是一早就守在门外。这里是一家规模不小的脂店铺，前面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后院的客房多了一些，有几间甚至是超豪华型，比如说现在杨存住的这一间。

    这是杨术的，这　次和杨通宝一起过来自然用上了。

    “嗯，进来吧。”

    刚刚在桌前坐了，房门便被打开，一行鱼贯而，有端着水盆的，还有拿着毛巾之类的。

    “请爷先梳洗，饭菜这就到。”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看起来很明的样子，只一眼，杨存就看上了这个。

    很细心，不啰嗦，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只挑有用的做。嗯，是个才，还是一个适合做间谍的才。

    “通宝他们呢？还在睡吗？”

    杨存一边梳洗一边随意的问道。说是随意，是因为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如此赶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更不用说是李成那一把老骨，没被这一路上的颠簸弄坏身子已经是万幸。

    “是的，爷。李大还在休息，杨大已经在一炷香以前出门了。”

    “嗯？”

    这倒是挺出乎意料，没想到杨通宝居然比自己还威？回一定要问问他是怎么做到。

    “那请问爷，需要叫醒李大或者找杨大回来吗？”

    中年还是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滴水不漏。

    “不用了，”

    杨存摆摆手，说：“待会儿本公需要出去一趟，等杨大回来了你告诉他在这里等着本公就是。”

    “是。”

    恭敬应对，没有半句废话。

    在那三个时辰的冥想状态里只发生一件事，之所以说没有特别的，是因为这一件也许早在意料之中？有一道陌生的波纹闯进杨存的意识，幸亏对方修为不弱，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杨存处于本能的反应吞噬，那也就成了一具行尸走。

    等杨存有所察觉追踪而去的时候，感受到一很熟悉的气息。

    “臭小子，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切莫错过。若成功便是万幸的好事，若是不成，你就投胎去吧。”

    是那个臭道士，向着自己笑得很是得意，就像得知杨存将要下山的那天时的如释重负，好像一脚踹掉一个大包袱一样的笑容。

    呋，你猥亵个什么？别看那家伙很像那么一回事儿，每次我出事的时候你还不是跑的比谁都快？

    关心就关心，还不说，一个别扭的老。

    对道士，杨存有一种特殊的感。亦师亦友，只要是他说的话，自己从来都不会怀疑。试想，他若是想害自己，那么那些年的调养和训练不就是他吃饱了没事撑着费感？

    但是他中的好机会指的是什么？要知道，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可是去魔门啊，难道所谓的好机会在魔门？还有那个道士那么诡异的笑容，很容易让自己想到不怎么单纯的地方。

    收了小妖？她这时候可是不在魔门在杭州啊，想收也没办法收，再说修为还差着呢。一丹，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这个差距在实战中可是要命的事。

    只是杨存不知道的是，在他的一只脚踏津门的时候，魔门的小妖、他处心积虑想收服却又忌惮着实力的，也踏上魔门的归途。

    往往命运就是这样，没有能看到它的来处，也没有能看清楚它最终走向哪里。在命运的那一端，谁注定了和谁纠缠，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杨存尚未来得及出门便被截下。杨通宝已经出去绕了一圈，将该打听之事了解得差不多了。

    “公爷，事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紧皱着眉，杨通宝的样子一看就是倍感困扰。

    “嗯？怎么了？”

    杨存已经收拾妥当，都做好出门的架势，不过听杨通宝如此一说，还是停下脚步。

    “荣王世子被掳，荣王亲自带兵前来营救，却又未与魔门锋。津门形势紧张，似乎还有第三方势力手，所以属下有些不解，该不会是公爷要来津门的事泄漏了，所以魔门想先对付您？”

    杨存看着杨通宝那张方方正正的正义脸庞，第一次在上面看出一种便秘的感觉。

    “通宝，希望你接下来不是要告诉我魔门或荣王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知道我要来，所以才摆好架势等着？”

    “呃……”

    杨通宝的表瞬间有些尴尬，不过也在第一时间恢复过来，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之后向后退了两步，道：“此事未尝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说不准是什么感觉，杨存总是觉得眼前的杨通宝身上有一说不出来的味道。

    相处许久，杨通宝是怎样的自己心中也差不多知晓，但是面前这个他……靠，该不会被调包了吧？念及至此，杨存猛然一惊，伸手过去，不等杨通宝有任何反应之际便掐上他的脖子，厉声喝道：“你是何？速速招来。”

    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脖子，杨通宝不是躲不过去，只是他心中根蒂固的忠心作怪，也就没有动弹。现在看着杨存声严厉色的质问，只能苦笑连连，一句话解除杨存心中的怀疑。

    “公爷，荣王已经派找过属下了。”

    手，瞬间松开。杨存总算了解杨通宝失常的原因。

    靠，他的，老子前脚进城他后脚就知道了？身边的不可能会有细，那不得不说，这位荣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普通，大概也就不会在当朝三王并立时创出其中的一席之地了吧。

    “他怎么说？”

    “荣王说，想请公爷一会。”

    还想问些什么，却选择了沉默。很莫名的感觉，杨存的脑海中浮现的居然是昨儿个晚上那个蒙面子的身影。

    “好，他敢请，爷我就敢去。去会会他好了。”

    “公爷，”

    杨通宝顿时大惊，道：“这个节骨眼上您去见他，会不会……”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在杨存的解释姑苏城外的那次与魔门一战中荣王世子露出的绽，在杨存这边的很自然地将荣王与定王摆在一起。现在定王已经有了行动，虽并未正式宣告造反，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国公爷和镇王是一家，皆受命于当今陛下。

    这个时候去见荣王，万一家玩荫的可就惨了。他们三个孤身前来，纵使出事，也难有妥善的照应。

    “没事，他断不会拿我怎样。”

    杨存却笑了，一脸算计小的诈样子，与杨通宝的担忧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是，属下依旧不明白他为何早就知道公爷会手此事？”

    军出身的杨通宝，若在战场上论起英勇自是没得说，可惜这些比心机的花花肠子他还是欠缺许多。

    “这个你别问爷，因为爷也不知道，今晚就帮你要个答案好了。”

    嘴上应着，杨存心里想到的却是那天假扮屠浩手下的那个送信。

    有利能互利互惠，所以他还是料定荣王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拿自己开刀讨好赵元明。而且荣王本身就是一只老狐狸，可不会那种自断后路的事，况且他还有一个命根子一样的儿子落在魔门的手上。

    光凭他能亲自前来营救就可以看得出这位世子在他心目中应该很受器重，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

    “他有没有说我要怎么过去？去哪里？…这才是现在首要关心的问题，其他都是他妈的浮云。

    “爷，他们的马车已经在后门外守着。不过荣王明言要您一前往，属下还是觉得不妥。”

    选择后门，是为了在这个危险的时候降低曝光的机率。但是说到一前往，杨通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杨存出事，他哪里还有脸见远在帝都的杨术？

    这个道理杨存不会不懂，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思量一番才道：“我先去，你找个空档跟上，如果没事不要现身。”

    杨存向来就不认为自己聪明，撑死了也就是个邪门歪道的聪明，正事上还真是很一般。不过对荣王这个自己单独赴约的请求，隐约中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要是爷没有猜错，他应该不是想趁机对我做什么，而是想考验我们，有求于我而已。”

    “有求于我们？该不会是……”

    这一次，杨通宝终于马上懂了。

    来接杨存的车辆很神秘，被黑布包裹得密密麻麻。杨存也一样很郁闷，差点儿就大骂家犯傻。

    你说你要是乘这么一辆车出门，还想要不引起家的注意，可能吗？

    其实不是不可能，只要在晚上，效果会更好，但问题是现在是白天啊！

    好在最终还是忍住了，家说和气生财，现在自己需要在意的是“和气生命”赶车的见杨存很客气地前来，立刻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等坐上了车以后，杨存才兀自寻思着莫非那是个哑？

    荣王果然狡猾。

    在不知道路程还有多远的况下，杨存自然是选择静心打坐趁机休整。万一到时候真的起了冲突，也不至于在体力上吃亏。

    意识处还是一片宁静，只要你想，青山绿水眨眼就来。潜伏的金刚印没有任何不妥，倒是炎龙一直蠢蠢欲动。这种异动让杨存总觉得不安，生怕什么时候会被吞噬神智变成炎龙的傀儡。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纯粹就是炎龙曾经这样告诉过自己。

    在这意识之中应该缺了一些什么，杨存知道，但具体缺的又是什么？妈的，疼。那个道士说话不能痛快一点吗？神秘兮兮的，费老子的细胞。

    还不如直接一点来得痛快。

    即使是在意识之中，杨存也还感觉到有一怒气正从丹田之处缓缓升起，然后使劲地跺跺脚，高声喝斥道：“炎龙，你这个gui孙子给我出来。”

    今天不问清楚，心中总会有疙瘩。这种自己的身体不由自己掌控，像是被挪上一个定时炸弹的感觉，真的是他妈的令不爽。

    “嘻嘻，要是论年纪，你可差得远了。你说，谁才应该是gui孙子？”

    完全没有任何气息，声音来得突兀，若是变成攻击，杨存自认能顺利躲过去的机率还真的不大。回话来自后方，迅速回之后，杨存一张俊脸就成了跟锅底没有两样的颜色。

    一名小小的少年站在菩提树下，一身鲜红的衣裳煞是惹眼。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名少年分明长着一张小正太的脸庞，笑嘻嘻地望着杨存，无害的纯真度高达百分百。

    可惜内在却是……杨存忍不住要摇叹息，可惜糟蹋一副好面相啊。

    “咦？你能幻化成？”

    不得不说自己语气中的讶异是真的，但别的东西也是真的，就好比此刻藏在身后掌中的攻击。

    第四章　谁的算计

    顶着一张无害的笑容缓步上前，杨存满目欣喜看着炎龙小小孩童的形态，啧啧赞叹出声，说：“长得还真是好看啊，你怎么想到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还是叫炎龙吗？”

    这种闲话家常，就好像上次在炎龙世界中恶斗的两个与此时的他们毫无关系似的。行至十步之遥处站定，杨存眨着眼睛，等着炎龙的回答。

    不是自己非要装恶心，这套扮无辜的手段也不是没有用过。可惜在遇到赵沁云那个gui孙子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贱上加贱，所以便拿来实践一下。

    杨存突然转变的态度没有对炎龙造成任何影响，它还是纹风不动站在那里，顶着一张比清水还清的脸，似笑非笑盯着杨存看。

    看，看你妹啊看，老子今天就收了你这个祸害。

    “炎龙孙子，你去死，滚出老子的身体，不然老子见你一次劈你一次。”

    突然的发难猝不及防，杨存砸出手中的光华，连眼皮都没有跳一下。

    攻击临近，炎龙还是不曾躲开。“轰隆”一声巨响，刺目的光芒四之后，那棵还是由杨存亲自幻化出来的普提树成了碎片。幸好是虚幻的世界，不然光靠这些硝烟也足以呛死。

    汹汹烈火无燃烧着，只要杨存眨一下眼睛就会熄灭。可惜此刻的心被一种残忍至极的念左右，只是一心想着不将炎龙烧到他妈都认不出来就绝不会罢休。

    眼前是妖黯没有任何温度的火光，身后是青山绿水极致的美景。一滴突然出现的冷汗顺着杨存得意洋洋的脊梁骨一路向下，等到他察觉的时候，全身上下四肢百骸中居然都出现一种叫做惊惧的东西。

    不对劲……

    刚有所警戒，嚣张邪肆的笑意便在身体四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听得骇心扉。

    “哈哈哈哈……有进步，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反应过来，比起前几次可是灵敏多了，有趣有趣，好玩好玩。”

    是炎龙那让杨存恨不得将它挫骨扬灰、再从马桶冲进下水道的声音。

    受到笑声的感染，杨存顿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抓了一把，那种窒息感令发狂，还有恐惧、说不出来的灼热感，顺着血掖一起游遍全身经脉。

    不想炎龙到底藏身在什么地方，杨存奔走几步，停在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旁，探过自己的脑袋。

    小溪清澈见底，也一样映出杨存现在的样子。别的还好，都是熟悉的，唯独那一双鲜红如血的眼令他的心中顿时凉了个彻底。一同倒映在水中的还有炎龙鲜红的蛇。

    “哈哈哈哈，你还真蠢啊，说你白痴还不服气。我就在你的身体里，你觉得你想做什么我会不知道？小爷要是那么容易被杀死，就不会活到现在了，笨蛋。”

    “你妈的才是笨蛋，你们全家都是笨蛋，一句话，你他妈的究竟想什么？急了老子，小心老子和你同归于尽。”

    说实话，跳脚的路线不是杨存现在应该要走，现在的他是真正的高富帅，应该要优雅一点，可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

    “想做什么？说起来简单得很，只要你将那个畜生赶出你的身体，只供养我一个，小爷就放过你，哈哈哈哈，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

    青山绿水，四周宁静而祥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偶尔有风调皮飞过，卷起杨存如墨般的长发，那般的潇洒。

    天地之间再也没有别，只有杨存一个安安静静坐在地上，刚才疯狂的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不过就是杨存的一场梦而已。

    是梦吗？无神的瞳孔中能看到的只有苦笑了。杨存翻转过手掌，四颗内丹现在只有一颗是金黄色的，其他三颗皆被染上妖异的红。

    炎龙已经醒了。

    赶走金刚印是不可能的事，火之灵和金钢印到底哪一个才是畜生？这种要命的福气还真不是那么容易享受……

    “请公爷下车，公爷？”

    现实的世界中，车辆已经停下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一边等候的侍卫请了几声也不见动静，遂向赶车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放大胆子掀开帘子，然后怪叫一声踉舱的后退倒地，脸上吓的骇异，跟见了鬼似的。

    “怎么了？”

    侍卫大惊，在帘子落下的那一刻，只来得及看见一丝如血的光芒。心中虽然好奇不过，却没有胆子查看，只好怀着诡异的心继续等待。

    意识回归，杨存下车，首先看到的就是守在外面几的怪异表。料想此刻自己必然是正常的，也就没有多加在意，向其中一道：“劳烦带路。”

    话刚说完，便听到有说：“公爷，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参见王爷。”

    众跪了一地，杨存站在中间鹤立群。

    “荣王爷好久不见。”

    杨存扯动嘴角，然后在荣王眼中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这位和蔼可亲的荣王爷在子被掳的这段时间里消瘦不少啊！都不那么像是弥勒佛了。不过目光烁，很有神。

    千篇一律的客套，千篇一律的官腔。从外面走进客厅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杨存被荣王拉着说话，那种亲热的程度就好像自己是他的亲爹一样，连周遭的景致都没什么机会可以好好观赏观赏。

    杨存可是清楚记得，在自己受封之时，谁的嘴脸是最不屑的来着？

    回到居住的地方时已是华月当空，送杨存回来的车辆一走，杨通宝便出现了。

    “通宝，你怎么看？”

    望着天际的月，杨存不想做那种悲春伤秋的穷酸事。但是此刻真实的心却是十分压抑，一点都没有即将要成功将荣王争取过来的喜悦。

    “公爷可是觉得荣王的话不可信？”

    杨通宝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警戒地看着四周说道。

    “不是。”

    杨存摇，语气惆怅。继续道：“并非不信，就是因为太信了。”

    魔门果然效忠于定王。抓走荣王世子本来是想胁迫他无路可退，却不料会得荣王反叛。

    这对赵元明来说也不得不说是败笔。杨存只是惆怅，看来自己又要做些什么加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了。

    唉，真是作孽。

    只要自己帮忙救出儿子，荣王便带兵进京勤王。这个易中，最终获益的会是谁呢？

    于公于私，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杨存答应了。这也意味着他需要走一趟魔门。

    不过正好，反正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当成顺便的就好。

    “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在姑苏时就应当救下荣王世子，这样一来，如今不就可以少一件事？”

    杨通宝的嘀咕传进杨存耳中，听得杨存忍不住就笑了。他大约还是惦记那个时候被自己拉着见死不救的丢事吧？

    “不一样。就算重新选择，那个时候我还是一样不会救。若是救了，就不会有现在的筹码。”

    杨存盯着杨通宝的眼睛说得认真。好在杨通宝本身也不是愚钝之，转瞬点，应道：“属下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就好。随我走一趟魔门吧。”

    “现在吗？公爷？”

    “这种偷摸狗的事不现在去，难道要等到白天光明正大地进去？”

    明知这个词弃对杨通宝来说有多么难堪，杨存还故意忍住笑意问道。

    活该，居然敢质疑老子那个时候不救？要是救了，现在荣王这边不就没戏唱了？

    同一片月光之下，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王爷，你真的觉得那个杨存能救回世子？”

    说话的是个年过半百的男，看起来普通到扔到角落也绝对不会有多看两眼。但是荣王周围的却没有敢小看他。

    在杨存来的时候，此不在。如果在，也必然会看出他五丹的不俗修为。

    “魔门的不容小觑，尤其是那个丫。你虽和她修为同等，却绐终少了一点。杨存此……不论成败，你跟好就成，关键时候一定要力保世子无恙。”

    “是，属下明白。”

    “那定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送去的已经起了作用，赵沁云已经亲自赶回东北了。”

    半百男说到此事，眼中有一抹痛色一闪而过。

    “好了，我知道你心疼，毕竟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回再去物色几个吧。赵元明，既然你敢对我儿子动手，那么……”

    “王爷放心，已经做好安排了。就是不知道主那边……”

    有些话适可而止比说出来还要好，尤其是对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你尽管放手做，主那边不会有事的。”

    因为男始终都低着，也没有发现荣王眼中那抹极其荫寒的冷厉之色，以及诡异至极的神态。

    “是。”

    空气是寂静的，也只有那些嗅觉格外的灵敏的才能参得透其中的波涛汹涌吧？

    是夜，薄凉如水。

    有一种职业本身便带着灵异的色彩，俗话说：“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这种职业的从业员被称为打更。

    最近津门怪异到不行，尤其是夜间，所以目光浑浊、提着灯笼铜锣的打更在看到两抹夜色中竞相奔走的影子时，便假装没有看见。

    难得糊涂，尤其是装糊涂。这样的才能活得久不是吗？

    “当！”

    一声铜锣响，然后是一声自成格调的悠长高呼，道：“天物燥，小心火烛……”

    “当！”

    又是一声，振奋心。

    “你确定是这里？”

    两道声音最后停留在郊外一幢很大的庄园前，光看规模便知绝非普通家。门两盏火红的灯笼怎么看怎么像怪兽的血红眼睛，而那扇朱漆铜门确定是血盆大无疑。

    嗯，如果里面真是所谓的魔门，前面那些比喻还真不是普通的贴切。

    “是的，爷。据童掌柜这些子的盘查，必定是这里无疑。”

    杨通宝的声音带着笃定和难得的狠绝，至于那位童掌柜，指的是服侍过杨存的那一个。

    杨通宝的回话不曾让杨存放下心，反而忍不住苦笑一下，道：“你先进去探探，有什么动静再出来告诉我知道。”

    典型的贪生怕死，好在这样的杨存是杨通宝所熟知。他没有任何的怀疑，便拱手答道：“是。”

    等杨通宝完全融进那个不知浅、除了门两盏灯笼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光源的庄园之中时，杨存这才回神，朝身后某个方位嬉皮笑脸道：“这位姐姐，你坚持不肯现身，是因为只想让在下一个看到吗？如你所愿，现在已经只有在下一个了。”

    话才说完，空气中便开始有暗香涌动，层层叠叠，似乎要将杨存包成一个蚕蛹才肯罢休。那名初来时见到的子便静静站在那里，如一滩死水一般动也不动。

    暗香如，充斥着心脾，让杨存的心冰凉一片的不是恐惧，而是花香。

    居然是冷的，带着冰冻的气味，像是从南极山峰踏冰而来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

    “原来这位姐姐也是魔门的啊？”

    不论心中如何，挂在杨存脸上的始终都是那种吊儿啷当的猥亵笑容。没有知道在杨存心中的独白却是这样的——“靠，为什么老子嗔到荫谋的味道？是不是从踏津门的那刻开始，老子就掉到一个看不见的漩涡里啊？”

    没有回话，藏在体内两个不是的东西没有一个出来响应。金刚印也就算了，炎龙……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一闪而过。太快了，杨存没有抓住，只是直觉那必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杨存。”

    很淡然的语气，连里面含有的杀气都是一样的淡然。不是疑问的语气，如此肯定，足以说明杨存的身份她已经十分笃定了。

    “是，是我。没想到杨某居然已经如此出名，连姐姐这样的美都知道了啊？”

    轻佻的语气不代表心里也是轻松的，不敢有丝毫松懈的杨存眼看着那名美转身就走。

    “不是想救吗？那就跟我来。”

    容王，老子我你的祖宗十八代，老子咒你绝子绝孙。

    如果可以，杨存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转身回家，嘛就嘛，可惜心底明了那是不可能的事。这明显就是个圈套，等着自己往下跳呢。什么救，什么出兵，容王，算你妈的狠。

    敢你们联合起来卖了老子，还要老子替你们数钱吗？又望了一眼身后的庄园，杨存还是跟着走。杨通宝不会有事，他们的目标一直就是自己。

    一样的四丹，一样的修为，为什么身后有跟着，杨通宝感觉不到，自己却感觉到了？而且这个跟着的不过是三丹之境？这些杨存还真是想不通。不过想不通就想不通吧，做有时候还真的不能太认真。

    至于自己跟着前去，他就不信一个三丹的会有本事杀了自己。就算金刚印答应，炎龙也肯定不会答应。更何况老道士也不会看着自己死吧？

    因为早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看到那位左拥右抱的年轻公子时，杨存总算没有过于感到惊讶。

    那时，他们正站在一家庭院的屋顶上，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自然是一副歌舞升平的糜烂景象。

    什么截杀，什么挪架，纯粹都是他妈的扯蛋放。

    杨存唯一的感觉就是丹田之处那怒气怎么都压制不住，而且还跟炎龙丝毫没有关系。

    那是一种被算计后的愤怒。如同你步步为营，自认为使出浑身解数努力为身边的创造着太平盛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结果他妈的一回才发现台下坐满黑压压的群，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你。

    小丑也不过如此。不妙，真他妈的不妙。

    透心凉的感觉，越是怒火冲天，杨存脸上便越是平静，一丁点的绽都看不出来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也不过如此。

    望着杨存唇边那抹冷冽的笑，神秘子的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速度极快，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还要救吗？他就在你的眼前。”

    听起来似乎是毫无章法的一句话，里的嘲讽杨存却清清楚楚听了出来。

    勾动唇角，眼中充满碎冰，杨存缓缓笑开。

    这个表倒是让那位子神色一怔，继而露出玩味之色。

    本来就英俊的面孔此刻倒更加显出别种光彩，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还嫌不够。

    不过这时候的杨存根本顾不得那些。指尖一动，一丝真气激而出，目标是子脸上的轻纱。中却说：“剩下的话姐姐不妨直说。在下可没有那么聪明，猜不出来。”

    语毕，纱落，杨存眼前一亮。

    与魔门那个小妖相比，眼前这个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整个沉静如水，又不乏大气柔美，细眉描得青山远黛，漆黑的眼眸宛若星辰，小而尖翘的琼鼻，一点朱不点自红。

    论色，还真比不了小妖，甚至也没有高怜心惊艳之感。然而很奇怪的是，这个静静的站在这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婉约、纯净、妩媚、含蓄、风，似乎只要是能在身上体现出来的气质，在她的身上都能沾染上一点。

    尤其是微微翘斜的唇角比小妖的狂野多了一丝沉稳静美，比高怜心的纯洁高尚多了一丝妩媚风。

    亦正亦邪，这是一个能够让男着迷的。而且刚才杨存的小动作她完全可以制止，但她却没有动作，只是任由杨存看见自己的面孔。

    “果然是青年才俊。公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理通各种关节，还真是难得啊。”

    看着面前那张一开一合的殷红小，杨存升起一种想将这个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顿的心思，只想将沉积在心中挥发不出的怒气狠狠发泄在她的身上。

    “姐姐，你能一气说完吗？在下的耐心真的不是很好啊。”

    用目光上上下下将家意一遍后，杨存才似笑非笑地开道。那种语气既对不起那张脸，也对不起那个表。

    “好吧，既然公爷什么都明白了，那就不再拐弯抹角。很简单，我家主子很欣赏公爷的才能，想一块喝杯茶，就是不知道公爷的意思如何？”

    喝茶？你家主子有这么好的心？杨存心底冷哼数声，脸上却依旧是一副畜无害的笑容，看似十分认真地说：“喝茶啊？那就请姐姐转告你家主子一声，小爷我这厢肠胃不太好，还会拉肚子呢。”

    语气清洌，微微带着肃杀之意。

    那子似乎还真没想到杨存会这么说，结结实实愣了一下。也就在这一愣的瞬间，便感到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冲着自己而来。

    来势汹汹、强而有力的压迫感让有种被强劲的窒息感所包围的感觉，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子紧咬一银牙，素手一抬，整条手臂就被淡蓝色的光华环绕。没有迟疑的时间，将用真气幻化出来的剑刃掷了出去。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对方的修为本来就在她之上，等反击一出，那道飘然若仙的身姿便急急后退，接连撞毁好几个屋顶上的怪兽檐角之后才勉强止住脚步。

    一时之间尘土飞扬，脆弱的琉璃瓦片因为这一番动作被撞到地上，一片狼藉中，“劈里啪啦”的声响不断。

    一道殷红的血迹从子嘴角流出。使得整个变得更加娇艳。

    视线中，还是那名翩翩少年郎英挺的身姿，紧皱眉，一脸不赞同地摇说：“姐姐，你好歹也是三丹的绝世高手，难道就不明白在这种况下应该要先后退自保而不是硬拼吗？”

    子脸上立刻浮现恼羞之色，待看清毫发无伤的杨存之后，忍不住喃喃自语：“你没受伤？怎么可能？”

    刚才她的攻击也是搏命之势，就算在中间受了伤，对方也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为什么？一种叫做不可思议的绪冲进子的脑际。

    因为震惊，也顾不得掩饰什么，那个神自然是能一眼看穿她疑惑的内容。

    耳根一动，杨存将子的话听在耳里，收起假面，开始荫森森地笑道：“姐姐这是在问我吗？好遗憾，我也不知道耶。”

    那分真诚还真让无法以为是装出来的。

    然而子的脸还是瞬息万变。

    这是杨存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打，也终于违背他自己所立下永远不打的誓言，而且还是个大美。唉，真是心疼啊。

    “对了，还没有请教姐姐的主子是哪一位呢？”

    话已经说到这个分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毕竟那个答案彼此都已经明了到心知肚明的地步。

    子眼神闪烁，却还是没有答话。

    “呃？”

    杨存倒是奇了，看着那子微微有些惨白的脸色，心中一动，居然起了一些猥亵的心思。当下也不再客气，提步行去，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与那名子一臂之距的对面。

    “你……想怎样？”

    那子一惊，刚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居然动弹不得，脸上顿时一片骇然之色。

    “嘿嘿，不想怎样。”

    杨存看着对方的恐惧，心中总算舒坦了一些，表带着轻浮之色，抬手袭上那名子的脸庞。

    手处细腻一片，光滑而冰凉。本来不过想吓吓她，谁知……一触之下，杨存竟然阻挡不住心下一。

    这手感……啧啧，难怪会有要将子的肌肤比喻成上好的丝绸了，那种温软细滑的感觉还真不是盖的。

    这个子有本钱啊！

    “大胆狂徒，休得无礼。”

    因为杨存的动作，眼前子脸色顿时铁青一片。没有一般子受到侮辱之后的娇羞愤怒，眼中赤的杀意瞬间激过来，与之前沉静的个判若两。

    杨存的动作呆滞一下，收回僵住的手指便急忙转身移开，身后的空之声刚好到达，若是反应再慢上半分，后果真就不堪设想。

    冰冷的气息带着能急冻一切的威力，纵使已经退至十米之外，那种气息渗进肌肤的感觉还是那样明显，就像……待在冰窖一样。

    刚才的话语带着实实在在的熟悉，毕竟是一直念而不得的，杨存还是听得出来。

    一身纯黑色的轻纱无风自动，包覆着那令无数男为之疯狂的身躯，四散的黑发轻舞飞扬，配上那张美绝伦的五官，杨存的心境再也平静不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可是心中的澎湃，却还是一如既往。

    眼前的子猖狂而妩媚，充满野，与在金刚印世界中那个楚楚可怜的子自然不可同而语。眼前的她柳眉横立，很有一种下一刻就会冲上来随随便便赏杨存几刀的架势，但却又因为什么原因而忍住了。

    “师父，您……没事吧？需要我杀了这个无耻下流之徒吗？”

    杨存注意到小妖说到“无耻下流”这四个字的时候，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可想而知，当时为自己这件事在她心中留下什么样的影响。

    这其实代表这个小妖一直不曾忘了自己？虽然记得，是因为怨恨。

    还有一件冲击自己的事是这个子居然是小妖的师父？魔门现任的当家？

    这个消息还是会令他有点震惊。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但凡愿意修炼者皆可自有一番作为。当然，这个作为则完全由个的天赋而定。

    悟、耐力、运气、坚韧，缺一不可，现在看来这位魔门的主还是调教出一个比她自己还要有出息的徒弟啊。

    心思流转，杨存脸色依旧。他转移视线，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望着小妖，高声道：“美，好歹我也救过你两次，你怎能这般无无义就要喊打喊杀？”

    是两次没错，一次在金刚印的世界，一次是在姑苏城外。

    这般丢之事不提也罢，一提，小妖即刻露出想将杨存碎尸万段的眼神，娇声喝斥道：“你这个下流之徒还敢提？”

    说罢拔出手中的剑，眼看着就要冲过来。

    杨存没动。上次碰到家之际，溜得比兔子还快，但是这次是因为有所倚仗所以才不动。他嘴角噙着轻薄的笑意站在那里，自有一分从容淡定，却也绝对危险的气质。

    令杨存没想到的是，小妖的双颊上居然染上红晕？这是……脸红吗？

    有了这一层认知，杨存心好了起来。

    “冰儿，你们认识？”

    声线婉转，带着沉稳的犀利，倒比之前莺啼般娇柔的声多出几分威严。

    这才是家身为魔门现任门主的威严吧？杨存笑得不动声色，看着魔门小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用着让几都可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原来你的名字叫冰儿啊？都有那么亲密的接触，我还不知道……”

    很暖昧的内容，任谁都会往不纯洁的方向想。在杨存不怀好意的眼神下，小妖怒极，不顾一切扬起手臂却被另一道怒斥制止。

    “冰儿，不得来。”

    “师父……”

    小妖咬着下唇，眼中看似有无限的委屈，凶狠地白了杨存一眼才低下，一脸忿然。

    天，老天给了你一双如黑夜般那么漂亮的的眼睛，你居然拿它翻白眼？得寸进尺的杨存继续火上浇油，冲着那位子也就是魔门的掌门高声道：“这位姐姐，你不是说你家主想同在下一道喝茶吗？其实在下也很有认识你家主的兴趣。不过，我要她。”

    毫不迟疑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杨存伸手一指，定住小妖所在的方位，不过目光却不曾看过去。

    想也知道小妖的脸色有多彩，连同那位掌门的脸色也变了。

    “此事回再说，冰儿，我们走。”

    刚才还艳若桃花的脸此时冰寒一片，再也不看油嘴滑舌的杨存，两道身影转身离去。

    杨存并未阻止，等到走到不见踪影，嘴一张，一鲜血才慢慢吐了出来。

    “公爷……”

    暗处一道身影过来，适时扶住杨存摇摇欲坠的身体，沉声问道：“您……没事吧？您的手……”

    “没事……”

    强忍着五脏六腑即将被冰冻的寒冷，杨存从牙缝中溢出一个字：“走。”

    第五章　图谋的是什么

    津门对杨存来说也算是个特殊之地，初次下山来的就是这里，连认识怜心美、安氏姐妹花也都是在这里。

    记得那时候还有杨术和赵元明作陪，那时候的萧九还不曾落马……仔细想想，不过就是几个月的光景，可是如今再回首却突然感觉很遥远。

    津门古城一切都还是原本的模样，却又有什么不同。

    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从成了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的那一刻起，便注定难以平静吧？

    本就临近天子脚下，还是通往琉球、高丽等地的贸易港，纵使看似无事，实际上藏在其下的暗汹涌，连空气中都已经带有肃杀的气息。

    车水马龙，繁盛依旧，若是细看，也不难错过行色匆匆百姓脸上的惶恐与谨慎。昔再熟悉不过的大街上，不时有一队队严正以待的巡逻兵路过，和杭州比较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九落马，新上任的巡抚原本不知是谁的，不过看现在眼前这番景象便不难猜测了。

    赵元明倒是准备充分！

    上次前来虽说是顶了一个敬国公的名号，但终究尚未正式造册赐袍。现在什么都有了，官印官袍一应俱全，若是来个耀武扬威，恐怕就算现任的津门巡抚是他赵元明的，也还是得给自己三分颜面。

    可惜却只能这么偷偷摸摸，难道骨子里就是穷酸命？享不得富贵荣华？不知道。杨存摇苦笑。却知道现在杨术、赵元明、萧九、甚至是高怜心他们都不在，只有自己一个站在这里，还颇有些物是非的感触。

    突然开始想念杭州自家的那一班了，非常想念。具体说不出来是怎样的感觉，就是想在一瞬间见到他们。

    自己还是心太软吗？古语有云：“心不坚者，难成大器。”

    难道自己真的就没有成为上的机会？纵使现在已经位极臣，但骨子里却始终都摆脱不了小痞子的心态？所谓的贵族气质并非装腔作势就能得到，杨存在意的是，要是杨术知道自己不思进取的想法，还愿不愿意恭恭敬敬叫自己一声“叔父”都说，只有隐藏起来，才不会让看得到自己。殊不知，其实只要你站得够高，也一样能让看不见自己。

    三余丈的城墙已经够高了吗？在城楼的顶端却还静静站着一个。

    脚下涌动，即使是风雨飘摇的时刻，也一样免不了生活的正常维持，一样要吃喝拉撒睡，一样要纸醉金迷。来去匆匆，有着各自的目标，却很少有肯抬看一眼。纵使有那几个悠闲的，目光也必然不在半空中。

    是以，杨存临风而立，不受打扰地站了很长一段时间，眯起的瞳孔也紧盯着一个方向不放。片刻之后，才一闪身往城外奔去。

    十年寒窗，十年苦读，为了不就是拜官封侯，光耀门楣吗？这是每一个寒窗苦读的学子们熟知的道理和动力。然而又有几知道，纵使真的状元及第，等着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翰林编修的闲职，那些要职向来就不会轻易得到这些。除非，先学会做。

    当然，这个做的要领并非是品如何出众，而是看察言观色的本事如何。

    不是一个，而是一大票的，那些朝廷的重臣一个也不得漏掉。

    不过另有门路的则是另当别论，例如，在朝中有的那些。

    朝中有好做官，这是一个横古不变的定律，古往今来从未错过。只可惜投胎这档事本来就是一个技术活，并非是每个都能够灵活掌握。所以看你够不够世故、够不够圆滑，也成为一道捷径。

    结党营私，徇私舞弊，历朝历代都有，却屡禁不止。在安分守己的平淡一生与挺而走险换来一身荣宠中选择，有的是愿意豁出去。

    陈子函就是其中的一个。

    此刻的他正坐在软轿中，闭着眼哼着最新听来的戏曲，一手在膝盖上悠闲地打着拍子，去接在城外数十里处香火鼎盛的寺庙上香的母亲。

    他终究是一个孝子，当年有母亲的勤俭持家与悉心教导才有今天的他，是以对母亲自然也是格外尊重。

    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也做了那么多年的闲职，他也算混明白了，官场还真不是一个只看能力如何的地方，关键还是要看是谁的“”也幸好他及时醒悟，看准一棵藏不露的大树抱紧才有今天，否则必定还是修编那些遗失的古籍吧？

    高尚是高尚，就是不怎么实惠。反之不同，堂堂津门巡抚论权势、地位甚至油水，都不是一般同等官阶的官位所能比拟。那么多虎视眈眈地盯着，能落到自己上，还不是因为他的眼光够准？

    想到这里，他就变得越来越得意，嘴角完全翘起，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顺畅的气息。

    可惜有句成语叫做“乐极生悲”还真就应验到他的身上。在那种得意尚未调整过来之时，软轿猛然一颤，像是被突然扔出去一般，居然就失去了平衡。坐在轿中的还未惊呼出声，便在惯力作用下被甩了出去。

    说实话，那姿势怎么看怎么不雅。

    没顾得上这些，一边爬起一边扶着官帽，陈子函怒不可抑地起身，还没等视线恢复正常，便高声喝斥道：“你们这些大胆才，怎么抬轿子的？居然胆敢摔了本官，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嗤……”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声耻笑之音。陈子函脸色顿时不悦起来，却也不再盲目发火，而是将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

    不看还好，一看，陈子函心中的那点不忿就开始呈直线上升之势。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着素衣的弱冠少年，相貌自是英俊不提，但看那年龄必定是刚成年不久，但那种萦绕在周围的气势却让久经官场的他隐约感到不安。

    再三衡量，最后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敛起脸上的不悦神色，极为客气地向年轻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壮士因何拦轿？莫非有什么误会？”

    这年世道有些怪异，妖混，都为修真一事疯狂，国师留下足以让世疯狂的八字箴言去了，却不知为这世间带来多少灾难。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如果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也属于这种修道之，可就要小心了。要知道，身为读书，当年的陈子函可是狠狠鄙视过那些不知所谓的修道之，这也成功造就他现在被一个一丹修为的就能掐死的身体。

    杨存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突然就笑了。嗯，有点意思。面目明朗，倒也不是什么猥亵之徒。唯独可惜的是对方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被圆滑所遮盖的懦弱，一双本该晶亮的眼睛过早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