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果然是一场黑色幽默。龙腾小说 ltxs520.com
今天他涮了我一把,无奈的是他将会一直涮着我。
吸了吸鼻子,我自觉自动地爬上眼镜兜刚刚躺过的病床,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一定经常借故跑过来偷懒。
“不舒服?”眼镜兜用手掌测了测我额头的温度,然后朝门口看了看,“校医这个时候还没有上班,要不然我带你去找兼人?”
“不要。”我摇头,直挺挺地望着天花板,十分严肃地开口,“你还是让我去死吧!春哥会理解我不想原地复活的心情的。”
“到底怎么了?”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和颜悦色地说道,“才是第一天就已经痛不欲生了?被谁欺负了么?”
“你去帮我欺负回来么?”我目不斜视,甚至忘记了对于兜的提防。
“好啊!”他回答地不假思索。
我扭过头看着他满是轻松的脸,心里特别想说生活强&暴了我,那么你代我去强&暴生活吧!
可是,我很清楚生活他雨露均沾地强%暴着我们每一个人。
我们各有各的不幸,各有各的苦恼,谁都帮不了谁。更况且,我还比他多活了十几年,才就该明白如何去享受这场强&暴,而不是抱怨。
“我头疼……教室里好吵。”我嘟着嘴,木讷地说着,“我想妈妈了……我想回家……”
我真的想回家了……
突然觉得自己呆在这里毫无意义。
眼镜兜轻笑着,“我有治疗头疼的药。”说着他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罐黄色的体,他将体倒进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然后递到我的面前。
明明知道眼镜兜不应该信任,但是我毫不犹豫地接过那杯体。我倒宁愿他给我倒了一杯毒药,让我喝完了好上路。没准这一死,再醒过来就会发现这木叶的八年只不过是一场白日发梦而已。
“唔……”
药汁进口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果香瞬间占领我的口腔。
“芒果汁?”我咽下嘴里的体,然后茫然地看着眼镜兜。
他笑了笑,将口袋里掏出来的手帕抖开然后擦了擦我的嘴角,“伯父说,天天最喜欢喝芒果汁。只要有芒果汁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眼镜兜揶揄地说着,眼睛后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调侃的。
太丢脸了……
爸爸竟然把我装病骗果汁喝的事情也给抖出去了。
我默默掩面。
在医疗室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被当班的校医踢出了医疗室。眼镜兜像是不放心似地牵着我的手将我送回教室。
站在一年二班的门口时,我觉得压力很大。
伊鲁卡老师当时正在慷慨激昂地讲解何为忍者。眼镜兜替我敲门,全班的视线顿时集中到我的身上。小李直起身子冲我使劲地挥手,我匆匆跟眼睛都告别,然后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鹰羽同学,你身体没有问题吧?”
教室里的同学都是幼儿园的旧识,看着我跑了趟医务室,就统统跑回来问候一两句。我有气无力地冲他摇了摇头,然后兴致缺缺地趴在桌上。
大概是为了区分我和另外一个天天。
现在,他们管我叫鹰羽同学,管她叫天天。
我只是鹰羽同学。
早晨得罪的宁次依旧是那副你欠我了好多钱的表情,本来我应该狗腿地上去讨好几句的。可是,我现在懒得去赔笑脸。反正我们将来总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不过是一个普通同学罢了。这事儿是正牌的活儿,我一个山寨货没必要再为了这位别扭的少爷费那么多心思。
明明是很简单的道理,我却觉得心脏又块地方一抽一抽的疼。
原来这一切本来就与我无关,眼睁睁看着长大的孩子终有一天将跟我形同陌路。
三岁到八岁,这五年的记忆对于宁次这样的孩子来说迟早会像薄雾般被风吹散。
就像是沙滩上美的沙雕,潮汐涨落,昨日的记忆总会被时间的潮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天天是一个开朗健谈的女孩。
我趴在桌子上观察了她很久,不卑不亢,待人接物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真诚。每一个笑容都洋溢着满满的青春。
看着看着,我这个心理暗,动机不纯的冒牌货都快无地自容了。
下午没有课,学校就布置了一个任务,自由搏击。
这节实战课,跟幼儿园的那个晨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自己挑对手,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被宁次少爷点名了。
当时我正在观察另一张擂台上天天VS同学甲的比试。令我诧异的是,这个天天居然走的是小李那种贴身搏的路线。这太奇怪了,作为一个惯用暗器的人,应该在第一时间跟自己的敌人拉开距离才能保证自己的攻击能达到最佳效果。
“鹰羽天。”宁次正在一张5X5的擂台上,双手抱臂由上而下挑衅地看着我。后知后觉的我直到被身边的小李捅了捅才幡然惊醒。
磨磨蹭蹭地站上擂台,我的注意力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天天那里飘。天天依旧没有掏出任何暗器,看起来是打定了主意要用体术决胜负。
这是为什么?
宁次不满地轻咳,在我开小差的瞬间他一个瞬身就站到我的面前。下垂的手臂蓄势待发,日向家的柔拳必须贴身施展,避无可避,我咬牙挺下两掌。接着急速向后快跳两步,跟宁次保持至少三米的距离,同时快速取出手里剑。
宁次身形微动,我猛地向左闪出一步。果断地掷出五枚手里剑,以阻挡宁次的行动,同时右手又甩出两个手里剑朝宁次躲闪的方向去。
六枚手里剑控,一枚贴着宁次脸颊飞过,割断了他几头发。
我站在擂台的一角与宁次对势。宁次擅长柔拳,被他击中定然会受内伤;而我唯一的有效攻击就是暗器,唯一取胜的方法就是扎中宁次将他放倒。但是我今天本就没有带足够的暗器。现在口袋里还有十五个手里剑,八只苦无。
实力就摆在面前,我现在的能力在实战中一定处于下风。更何况,我对面的那个还是被誉为天才的宁次,他的实力我一向清楚,除了被打败没有第二种可能。
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气闷,先前被宁次击中的口和肋骨火辣辣的疼。
手里捏着的手里剑,原本应该冰凉的硌得人手疼。可是我的手指缝处长出的那层厚厚的老茧,却让我毫无知觉。这是不知道磨破出了多少个水泡才换来的老茧!
四岁的时候,手指总是血模糊,我必须要小心翼翼地张着手指,才能保证磨破皮的手指不会搭在一起。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站在这里,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让自己遭这份罪,我究竟哪里对不起宁次要站在这里让他出气?
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至于么你?!
越想越伤心,极度的迷茫让我产生了些自暴自弃的想法,我胡乱地冲着宁次扔出口袋里所有的苦无,手里剑。
这种毫无章法的投掷,宁次自然能够轻轻松松地躲开。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经站在我的面前,手掌夹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向我击来!
理智上,我知道我应该后退,拉开三米以上距离,然后策动下一次进攻。但是感情上的倦怠我咬着嘴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要是打我解气的话,你就打好了!
我盯着他白色的眼睛,内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解脱感。
宁次向来是一个认真的人,他自然没有手软的可能。连续十几掌的柔拳,被他施展得行云流水。我被动地退后着,直到被最后一掌打得腾空而起摔下擂台。
右边的身子先砸到地上,巨大的冲力让我忍不住咳出胃,那些体混杂着血丝缓缓地渗进擂台下的黄沙。我试着站起来,但是两次都以失败告终。站在一边已经结束战斗的天天连忙跑过来扶我。
“多谢日向同学指教。”我勉强站直身子,垂下头朝仍旧站在擂台上的宁次行礼。
“天天……”宁次从擂台上跳了下来。
“嗯?”天天眨着眼睛,歪着脑袋看向宁次。
我一手揉着口,一手撑着腰踉跄地走到趴在一边的难兄难弟小李旁边,“没事吧!”我弯着腰,努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咱们去医务室。”我咧开嘴冲着小李笑了笑,他的半边脸颊都已经被打肿,面容看起来格外狰狞。
我顿时觉得宁次很够意思。
至少人家没有冲着我的脸下手。
到底没加上查克拉,虽然被连续击中也顶多只是皮外伤,校医随便被我上了点药水就将我哄了出来。
此时,时间已经很晚了。眼镜兜牵着我慢吞吞地往回走。
“兜哥哥,你的衣服磨破了。等会儿到我家的时候,你脱下来我给你补补吧!”我好心地建议。高年级的实战课可不比低年级,眼镜兜要是想要放水,那必然就要实打实地受伤。
如今的我反正也已经不打算接着干忍者了,这谍战还是省下吧!
说到底,药师兜也是一个可怜人。
一个人要是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不清楚,那么他其实很可悲。
就像我,就像他。
拐过第一个路口的时候,宁次少爷突然冒了出来。
“天天……”他唤着。
我大惊,难道他还没有解气?
我紧了紧被眼镜兜握着的手,然后冲他声气地说道,“兜哥哥,我跟宁次有话说。”眼镜兜笑了笑,然后二话不说松开手,退出十米以上的距离。
“宁次啊……”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地诚恳地开口,“你要是还嫌不够解气,那你就接着打吧!打到你爽为止。”说着,我十分有诚意地往前走了一步,将所有的软当罩门统统暴露在他的面前。
“天天……”他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不要做这么奇怪的事。”
“没事。”我爽快地笑着,“我这么多年也没少欺负你。如今你有仇报仇也是应该的。你快点动手吧!我明天就让妈妈给我办退学手续。你今天不动手以后可就没有机会咯!”说着,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刚刚在医疗室已经决定回家就跟妈妈坦白,她会支持我退学的。然后我会从木叶搬走,去火之国找一家普通的学校读书。
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看着宁次不解的眼光,我突然发现,说再见其实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