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重生

    在鱼的传承里，那伊一直觉得有个部分很可悲。

    无论是淡然到超乎寻常的透君、炽热狂烈像火般的炎姬、高傲嚣狂到唯我独尊的阳帝，或是温婉和气令喜的苍生，每只鱼都有一分无解的天真。

    包括那伊也是。

    身为鱼，他们应该要诈狡猾、残忍绝，但是，每只鱼都天真到会让自己觉得羞惭的地步。

    可是这样的鱼比较好吧？

    那伊并不希望成为邪恶的类。

    也不想站在高处，脚下践踏着别，纵使四只鱼里，炎姬用她自己证明了，一旦你强的远胜于其他类，那么只要不被知道自己是鱼，甚至可以高傲的活下去。

    这样的炎姬亮眼得令那伊无语，不过，他终于知道该怎么隐藏鱼尾了。

    只是“隐藏”跟“变换”不一样，那伊依然不能在陆地上行走太久，不过，他可以让自己的外表像类一样。

    光是这他已经很高兴了，尤其当他学会炎姬的隐藏技巧时，他有种想狂笑的冲动。

    没有想到，炎姬可以把鱼的外貌，幻化成擅于变换外貌的狐狸一族，当那伊第一次尝试后，他望着水槽里的镜子，呆了很久。

    哇靠，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尾狐狸吗？

    一般的狐族是以尾的数量来做为力量强弱的分别，据说现在最强的十二王者中，就有一个是千尾狐狸。

    而千尾狐狸不是谁，正是炎姬这个强到非的家伙。

    她满十岁的那一年唱出鱼记忆这首歌，抽取了上千的记忆，再加上后来陆续取走的敌记忆，当她幻化，听说数量最多时，她甚至是一只拥有近七千多条尾的狐狸王者。

    而那伊比较可惜，因为整个第三实验室内的类加起来，包括他跟四只鱼的记忆，所以他只拥有六百零四条尾，不过，应该算狐狸中的强者了吧？

    那伊得意的跳出水槽，隐去尾，他看起来像个类。

    虽然是个外貌诡异的类，毕竟是伪装而不是变换，所以颈上的腮、脸上的珠鳞跟鱼鳍耳都只是变个样子，分别成为符文般的“￡”型图纹模样。

    配上身后冗长的海蓝色长发，和变得俊逸、英气的廓，也算是个俊朗帅气的少年。

    “啊啊啊，真不好意思，我变得这么好看。”那伊暗自陶醉了一下。

    “现在该准备更改身分了。”突然，一个声音出自身后。

    那伊变强的记忆力立刻分析出来，这个脱离鱼的催眠，还能拥有自我意识发言的物到底是谁，只……只是……

    “年……年大叔？”那伊怯怯的转过去，磅的一下，右眼挨了一拳。

    “唔啊，好痛。”

    那伊揉揉眼睛，担心会变熊猫眼的他，转看向水槽，确定眼睛周围没有黑框，他再转回，前方又是空无一。

    要不是之前有想起课本上说过，世上会有如同鬼魅般的生物，要不然那伊很想尖叫着转身冲出去。

    不过，幸亏年大叔肯出来叫醒他，要不然时间再拖下去，在纪录上就会变得很奇怪。

    毕竟每天都有基因改造的计画，熟能生巧的辅导员们超出的时间再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分钟，而现在离预定完成时间已经只剩五分钟了。

    “得快才行，要是突之前超出三十分钟的纪录，那就不好了。”

    那伊从老一辈的辅导员记忆中知道，每次基因改造超出三十分钟的时候，就是有生物科技临时故障，或者是大举更换辅导员的时候，而今天两样都没有呢！

    那伊一边指挥着辅导员进行备档纪录，同时，一边准备重写有关于“那伊”的资料，他想弄一个非鱼族的狐族假身分。

    怪异的是，在鲸鲨生物科技那里，被年输那伊进行鱼族改造之后，小名那伊，全名是“塔卡·那西斯·卡亚·伊比丘·那伊”的这个名字，就被锁定了？

    “为什么我的‘基因原名’会被锁定？”那伊想不明白。

    要知道，在这个世上的每个，都有如同基因密码的一长串名字，前面两个分别是父亲的名字，跟成功生存下来满二十岁后报户的地名。

    再来的两个则是母亲的，最后一个是小孩子为自己设定的名字。

    而这一串被常春之地用来纪录基因配对的名字，就叫基因原名。

    所有的原名只有单一组，不可能出现重复的一组名字。

    可是为什么那伊的基因原名，被输转换的种族之后，所有资料全数被锁定，再也无法更动，就像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一样。

    “特别的？”那伊很不敢去想这代表什么意思。

    可是随着时间不断逝去，各种方法都用尽了，纵资料的辅导员，依然不能改变资料。

    对于这种况，那伊骤然有种……最好不要知道的错觉。

    错觉？嗯，身为鱼，为了活下去，应该要确保身边的一切资料，但是那伊竟然会有最好别知道的感觉，在想活下去的决定之前，这种想法等同于错觉。

    因此，那伊想办法让辅导员把资料调出来，遗憾的是，面对萤幕上所显示的字串，他猛然有一种，早知道就不要知道比较好的感觉。

    那伊的基因原名，到底有哪里特殊呢？

    原来，是出在“那伊”这两个字上，因为在十二名王者中，有一个被称为至蛇王者的，名字就叫那伊，他是以吃同血缘闻名世界的强者。

    至于什么叫吃同血缘？

    意思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类，都是他的食物。

    而那伊，居然白痴到取名叫那伊……难怪辅导员以前会老是说他的死期近了。

    那伊看着被研究员调出来的纪录中，那一大票被至蛇王者吃掉的同血缘类，再想到自己以前会施打的奇怪预防针，他终于明白，那些针里全是那伊一族的血。

    就为了让他伪装成“那伊”，设计让至蛇王者因为吃了不同血缘的生物，产生基因排斥，接着其他就可以解决掉王者，而自己成了很的饵食。

    只是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

    那伊不知道是谁设计想杀至蛇王者，但他知道，要是自己被吃掉，不用说其他可以趁至蛇王者衰弱的时候宰掉他，恐怕吃了鱼的至蛇王者，会强横到瞬间宰掉所有妄想杀他的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算比不上天算吗？”那伊真的被击倒了。

    幸好，辅导员还在那伊的催眠之下，为了在不影响系统的况下，替自己制造新身分，那伊脆选择换个新名字。

    想了很久，他决定从今而后，他的名字就叫——海皇。

    那伊，不，该说海皇了，他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想当海中的皇者。

    像其他的四只鱼一样，名字将会代表一切。

    当所有类都遗忘他们的时候，鱼传承里会永远刻划着他们的名字，他们曾经存在，就代表了绝不会被遗忘。

    “铛铛铛，基因改造活动顺利结束。”

    终于把三百个小孩改造完成，随着像是九官鸟的巨大黑鸟飞动着宣告，一阵钟声同时响起。

    除此之外，小喵跟着放下了巡视的工作，大步走回。

    就在这时候，巨大的黑鸟张唱起了一首歌。

    新的未来让恐慌，因为害怕被别所伤，不过再担心仿徨，时间也不会停止摆，学着笑得猖狂，大步向前闯！

    事再糟，也不会糟到一切失常，只要永不放弃突迷网，未来就因无法预测，可以让充满希望。

    当这阵激昂的歌声结束，也宣告着今晚的基因改造顺利完成，忙了一整晚的辅导员们击掌欢呼。

    而其中资历最浅的小喵，又被推了出去。

    不过小喵负责的工作不多，她只是再一次告诫小孩子们吃错东西的后果，再来就是通过认证，让撑起大门，把队伍带到第三实验室外，给在外等待的蝴儿，工作到此结束，可以休息了。

    蝴儿羡慕地看着小喵蹦蹦跳跳的回到实验室后，先按下通讯器，通知第一实验室内的辅导员们，开始孵化胚胎。

    接着她回随意算了一下数，确定三百个都到齐了，她就带队往码前进。

    因为每一天晚上重复的工作都差不多，于是蝴儿没有重新安排队伍，她相信有凯歌在，队伍一定会排列的跟以前一样。

    不过，在初始模样变得像蛇族的柔美男凯歌身后的，其实是海皇。

    身上穿着每个小孩离开常春之地时都会穿的白衬衫、白长裤，再用一条白色丝带将蓝色发束在身后，身高一百六十多公分的海皇，相当满足于现在的位置。

    谁叫以实力来排位置时，他从来没有机会排在第二个，也总是待在凯歌身前被盯梢，他可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待在凯歌身后，这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体验。

    一切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海皇差忍不住想长叹出声。

    对他而言，这一切变化太大。

    在踏进第三实验室前，他只是个随时会在玩笑中被杀掉的瑕疵品。

    想不到现在他变成得而诛之，甚至号称是都想吃的十二食材排行榜上第一名的鱼。

    这个落差不能说小，而海皇很担心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应该就跟透君留在常春之地的很多歌曲一样，像那首在基因改造完成后，被巨大黑鸟唱出的歌，曲名叫“明天充满希望”。

    没错，就因为未来无法预测，才能想象得充满希望。

    听着这首歌，海皇开始喜欢透君了。

    要不是当年透君只活了一个月，她或他一定会变成全类的偶像。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的偶像或者是强者之中，绝对没有一个，可以像透君一样，能用歌曲鼓舞对方。

    当然，海皇也喜欢强得可怕的炎姬。

    就像她身上的颜色，炎姬的一生亮眼、灿烂的令错愕，她只活了十年，可是十年里的每一天，都像无比彩的戏剧，从一条鱼变成狐狸王者，炎姬的一生就在欺骗中发光发亮。

    在常春之地所学的课程中，有一门课特别在讲十二王者，理所当然身为狐狸王者的炎姬，不，身为狐狸王者的时候，她的名字是“炎狐千姬”，总之狐狸王者的丰功伟业，可以说是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

    当然，那是指在官方资料上的部分。

    说到这里，海皇想起了至蛇王者那伊，总算解开了一个谜，因为他以前上课时，总觉得只认识了十一个王者，而第十二个是考虑到他以前名字叫那伊的关系，才会隐而不教吧？

    现在想来，难怪在第三实验室内看短片的时候，小喵阿姨会不回应当时小孩子们对于至蛇王者短片的询问。

    不过，拥有再多的记忆，海皇还是不知道炎姬是怎么死的。

    她把死亡这件事封锁在记忆里，不允许他去窥看，可是海皇知道，总有一天炎姬会告诉他，而他现在该做的是离开常春之地，走向未来。

    纵使海皇的生中注定会有很多天敌，甚至，还有一个因为他身上有着“那伊”一族的血，会误以为他是同血缘，而追上来杀他的可怕敌至蛇王者“那伊”。

    可是海皇相信，当他是鱼，当他拥有四个鱼前辈的记忆指导，死亡这一天应该会离他很远。

    虽然……他的运气一向很差，这海皇不能否认。

    但是运气不代表一切，海皇鼓舞着自己，然后在蝴儿带队下，穿过了一共十二道的边防关卡，来到常春之地唯一对外开放的码。

    此时，码上正停放着一艘巨大又华丽的白色舰艇，同样是生物科技的舰艇，除了金属船身之外，正对面看去是一只杀鲸的模样。

    从没有看过这么大的运输工具，小孩子们都惊叹出声，同时队伍开始散，好多孩子跑了出去，以各种角度仰望起来。

    “好大喔，而且好有弹。”冲第一摸到舰身的孩子大叫。

    “真的，戳下去很快会弹回来。”旁边的一个孩子马上附和。

    接下来是好几个孩子在好奇中跟着往前冲，忍不住东摸西摸起来。

    蝴儿像是生气般的在天空飞转，才想要孩子们排好队伍，可是舰艇的门一开，船长已经站在那里对她招手，像是有什么重大事件要提前代。

    一想到可能有事要耽搁，不能马上开船，蝴儿已经不想整顿队伍了，马上翅膀一拍，顺势飞到船上，门一关，就任孩子们去疯吧！

    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好奇的跑去摸舰艇，海皇因此看到这一幕。

    到底船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海皇可不以为是船长想跟蝴儿阿姨幽会，再加上从辅导员的记忆中，他知道负责接送小孩的舰艇，偶尔会兼职做贩子的事。

    毕竟常春之地能掌控的资料，只限于在这一块特殊区域，撇开了海岛型的常春之地以外的世界，辅导员们就鞭长莫及了。

    于是会贩卖的舰艇船长，专门掳些特殊种族来常春之地换取食物。

    至于食物嘛……通常是一些在濒死中直接被肢解冰冻的瑕疵品块。

    纵使冷藏不太新鲜，不过，这种吃了不会产生能力冲突的食物，听说在市场的价码也是居高不下。

    就不知道这次船长要卖给常春之地的，是什么样种族的类？

    “应该不会跟年大哥一样吧？”

    不久前才被教训过的海皇，已经不敢叫年“大叔”了，毕竟鱼的皮肤再坚韧，要是被多打几下，一样会变熊猫眼。

    只是都改叫“大哥”了，海皇的右眼又啪了一声，像被狠敲一拳。

    这一拳打得有重，差把他打趴在地，海皇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刚揉着眼睛想看清楚前面是谁动手打他，这时围着船摸、看的孩子们，出现了一阵骚动，似乎有自船上跑了下来。

    原本就远远窥看着舰艇上方船长室的海皇，再加上被打了一拳，离船的距离是越来越远，而前方则是一大群的孩子挤在一起。

    “看样子，总不会是要被卖掉的类中，有逃跑了？”

    海皇难掩好奇的探探脑看着前方，发现没什么用，只看到一堆黑黑的，他转看了下周围。

    有了，附近有一个高得像座塔、快要三百五十公分的熊族，海皇赶紧过去，接着双脚……其实是鱼尾向地上一拍，跃起身后，将手搭上熊族的肩。

    “谁？”

    当熊族壮男气恼的撇首，海皇撑起的身体，刚好凑到熊族壮男的耳边，当他张开，轻轻唱了一个音，熊族壮男的双眼立刻迷离起来。

    趁对方被催眠，海皇手一用力弹起身，当鱼尾落在熊族壮男的肩上，马上发现鱼尾在变化中看似两条腿，其实还是鱼尾，不能保持平衡。

    就在摇摇晃晃中，依然站不稳的海皇，最后只能侧身弯腰，把身体靠向熊族壮男足有六、七十公分的大，然后，一个影窜进眼中。

    虽然经过基因改造，三百个十岁小孩的身高都有变化，不再像以前一样矮，可是为了辨别，要离开常春之地时，小孩子们都有统一的服装。

    而那个并不是穿着白衬衫、白长裤，所以海皇一眼就看见他。

    这个从船上偷跑下来的，是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只是不巧斗篷盖住了脸，看不出岁数之外，依目测，身高应该有一百八十公分吧？

    后面，船员集体死追着他不放。

    看船长那副紧张的模样，还有蝴儿阿姨惊愕的表，看来船长今晚要卖的重要货物，似乎是那个了，不知道他是什么种族啊？

    海皇难掩好奇，但他并不想惹事，刚想解开熊族壮男的催眠，回到地面时，偏偏那个踉跄了下，上的斗篷为此滑落，露出了侧脸。

    还没来得及惊叹对方的水灵漂亮，就先看到那个脸上的水蓝色皮肤，跟一撮黑色的发，才一刹那，那个马上伸出手，将斗篷拉好继续跑。

    不过，海皇相信很多都看到了那一幕，因为，就在那个肤色曝光的瞬间，很多都叫道：“虹！”

    没错，是虹，在最想吃的十二食材排行榜中，居于海皇这个鱼之后再之后，排名第三好吃的生物。

    海皇没想到自己还没离开常春之地，就遇上了虹。

    用鱼前辈炎姬的话来说，身为鱼，身边一定要有虹。

    因为虹能占卜鱼的过去与未来，跟他们在一起，可以得到趋吉避凶的效果，而这一定会是鱼最佳的保命符。

    就在海皇下定决心要帮虹一把，让他当伙伴时，虹已经被层层包围住了。

    一看船员们的手即将抓上虹，海皇终于开了，不是唱鱼的记忆，也不是唱鱼的传承，那些宿命之歌太费时间。

    总之，海皇只是张而已，一串音符很自然的从中跃了出来。

    不像是声音的声音，那些音符泛着淡淡的光芒，一个个接连窜进在场的类体内。

    随着音符越来越多，包括熊族壮男在内，所有都闭上眼的待在原地，一瞬间，连同那个虹，现场会动的只剩下海皇一个。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海皇一溜烟的下了熊族壮男的肩，往前试着想跑，可惜他的脚是伪装，用一条鱼尾移动，还是只能用跳、跳、跳的方式。

    然后大概是姿势不良吧？才跳没几步，海皇就觉得腰部很疼，幸好他离虹很近，遗憾的是离港边很远。

    当海皇伸手拉上虹往前跳了几步，忽然，他耳旁传来裂般的声响，刺耳的“磅”了一声，海皇忽然全身都为此震了一下。

    海皇错愕的发现他无法动弹的往前摔趴在地，同时，被拉扯着往前跑的虹，也跟着往前摔倒。

    “唔……”这么一摔，已经醒过来的虹呻吟着。

    海皇却连动都不行，全身上下传来了一种被大石压住般的凝滞感。

    “怎么回事啊？”虹边喃喃自语，边呻吟着坐起身。

    海皇倒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方才像是音般的攻击，那种由声音震撼住全身的攻击方式，如果他没猜错，是“酸与”的种族技吧？

    而今晚的基因改造中，唯一一个选择蛇族的，就是凯歌。

    没想到鱼的歌声，在没有唱宿命之歌的况下，居然催眠不了“神控”类的种族“酸与”。

    这下子真是糗大了，海皇觉得死期将近。

    凯歌一向讨厌有抢他猎物，而自己居然当着他的面去拉虹，海皇才不相信凯歌会想要虹当伙伴，凯歌肯定是想吃了虹！

    这么想来，海皇很确定自己是非死不可了，凯歌肯定不会放过他。

    奇怪的是，在现场其他都陷催眠状态，而虹连续受到鱼“催眠之歌”跟酸与“心灵震撼”的攻击，陷混状态时，为什么凯歌还不出手？

    海皇有满肚子的疑惑，偏偏他动弹不得，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来到他的身前，那个蹲了下来。

    “你是谁？”

    凯歌望着躺在前方有着一蓝发的少年，跟一般身上有着种族特征的不同，对方身上只有一些符号，可以证明他是能够“拟化”的高手，除此之外，任何一种族特征都没有。

    没想到凯歌会特意跑来看他是谁，海皇张了张嘴，发现可以说话，只是，他该说什么？难不成说他是之前那个瑕疵品那伊吗？

    海皇迟疑着，而凯歌像是不需要答案般的狞笑了下，他的手摸上海皇的，接着顺势从额、鼻子、嘴、下、颈子的方向，往下探测心核跟禁果。

    这是小喵阿姨一再叮咛的，想吃的话，首先要找出心核跟禁果。

    等找到了，借由上的力量波动，可以知道吃了会不会产生力量冲突，而再高明一的，甚至可以藉由心核上残存的记忆，得知对方的种族。

    不过因为各种种族不同，每个体内心核跟禁果的位置，也不相同。

    凯歌的手就这样徘徊在海皇的身上，第一次被用力量探测，海皇全身的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偏偏他不论怎么挣扎，身体一样动弹不得。

    一想到再这样下去，就要被吃掉，海皇急得不断从脑中抽调各种可用方法。

    只是中了酸与的“心灵震撼”种族技，除非神力一开始就比对方强，否则只能被镇压到有帮忙解除为止，这种“种族技”是无法自行解除的。

    海皇绝望的面对脑海中找到的结论，才想闭眼等死，还在微微抽痛的右眼，昭告了他一项事实，那就是在常春之地还有一个强者存在。

    “年大哥！”海皇忽然放声大叫。

    “找死。”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叫谁，凯歌不想节外生枝的立刻伸手，准备刺进海皇的颈子送他升天。

    在这危急时刻，很突兀的，一个不只震撼所有，还将整块常春之地的地面震上几震的吼声响起，那不单纯是声音的震动，还包括了大气的震动。

    一时间，真的是地动海摇了，无数的大为此打上舰艇，一些海水还随着风飞到码上，刚好被水花溅上脸的海皇，终于觉得四肢又充满力量。

    “谢谢。”

    海皇一边大声道谢，一边趁机从被吼声震撼住的凯歌身旁逃出，接着拉住被第三次神攻击导致昏厥的虹，向港边跑去。

    可惜海皇实在是不适应用鱼尾跑步，这一跳一跳的还要拖个大活，简直像酷刑一样，全身都痛之外，还怎么样都快不起来。

    就在海皇离水边只剩不到几步远时，突然……

    “那伊！”身为酸与的凯歌，竟然突了吼声的束缚大叫出声。

    海皇被吓得下意识转身，对上了凯歌充满兴味的猎杀眼神。

    从以前就常常待在那伊背后盯梢的凯歌，可以说是全常春之地最熟悉那伊的，就算他的外貌、体型变化再大，一些小动作还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海皇的变化是大了很多，所以凯歌一开始才会认为这不是那伊，不过一看到对方在跑，他立刻确认了。

    “那伊，我会宰了你。”凯歌柔的脸上充满邪谑的杀意。

    纵使知道凯歌短时间内依然动弹不得，海皇还是被吓得身形不稳，而鱼尾一失去平衡，差摔倒在地，幸好，有只手拉了他一把。

    “笨蛋小鬼，酸与有什么好怕的？打起神、鼓起勇气，要是比起稀有，你可是世上唯一的一只呢，海皇，你取的名字充满了霸气，又怎么能愧对名字呢？希望你从今以后……真的能成为海中皇者。”

    已经不再陌生的温厚嗓音，海皇才想撇过脸去，再看一次年的模样，想不到握住自己左臂的年将手一甩，已经连他带虹都被甩到了半空。

    “一路顺风喔，可的……”

    海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码上的影，只听见了那个最后的这些话，接着哗啦一声，他跟虹都落到了水里。

    当水压将落进水中的两往上弹回时，一冒出水面，水花四溅中，两吐出了满的海水，这时的海皇已经彻底被震住了，即使刚才年的话听似没有说完，因为不知何时醒过来的虹正疑惑的问：“可的什么？”

    可是海皇发誓他真的有听见，他听见年说“可的第五只鱼”。

    为什么会有知道鱼的事？

    而这个同是神控类的年，又是哪个种族？

    在这个世上能跟鱼和酸与分庭抗礼的，会是哪一种？

    “那伊——”突然一声怒吼响起，接下来是一阵跑步声。

    海皇一听到凯歌的声音，习惯的先抖了下，才一把抓住满脸疑惑的虹，往下一倾，拖着虹往水底下潜去。

    要是虹是陆地上的生物，可能他们的水遁会因此失败，幸好虹有一半的体质是水中生物，而且是光喝水就能活的特别生物。

    “应该安全了吧？”看着上方若有似无的阳光，虹的发言，不是用声音传递，而是用水中的分子来进行共鸣。

    虽然海皇觉得不够，不过虹不愿往下潜，他也只能到此为止，然后张开吐出一个充满空气的巨大水泡，那是水族天生就会的“避水术”。

    即使能在水中呼吸，有一半体质不是水族的虹，比较喜欢没有水的空间，于是他钻进水泡之中，紧接着海皇也钻了进去。

    想不到两在水泡内坐稳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岸上的声音。

    “我们还是再往下潜一吧？”海皇怎样都无法安心。

    虹没有回话的将手合在胸前。

    他的双手慢慢鼓胀，一白光在手心中不断变化，一下子如同水滴、一下子如同短刃，还有一瞬间像两块断裂的木板。

    “不好了，赶快下潜三百公尺，再往右方移动三十公尺。”

    当虹一声令下，海皇没有半迟疑，比起其他可能会怀疑“占卜”准确率的况，身为鱼，海皇从炎姬那边，得知虹一族对于探测敌方攻击，有百分之八十的准确率。

    于是他控着水泡，先往下三百公尺，再往右方三十公尺之后……

    “咻”的一声，一个完全不可能出现在海底的声音，诡谲的响起。

    在水中，应该不可能有“咻”这种空声，除非水中有很多的空气。

    海皇刚这么想，在之前水泡原有的位置上，从上到下如同箭矢出般的痕迹，还有如被刀子切开般的况，海面竟然被切成两块。

    “天，有可以把海面切开？”虹傻眼了。

    海皇纠正道：“这不是把海面切开，而是一种名为‘避水兽’的种族，这个种族的种族技，就是能够任意分开海面的‘分水术’。”

    大概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知识比较浅薄，虹瞪了他一眼，才想说话，手上的白光又剧烈的变动起来。

    “接下来往哪边？”海皇一看白光有变化就立刻发问。

    “你怎么……”

    虹像是要问对方怎么知道还有攻击，可是这次的来袭似乎非常快，他只能把原话吞回改吼道：“左七十公尺，倾斜七十度。”

    “没问题。”海皇的念一动，水泡立刻照办。

    这一次同样是“咻”的一声，海面又被分割开来。

    突然，海皇发现两道被分割的海面都在右方，不禁惊叹道：“你把敌接下来的攻击都预想到了？居然避开对方想将海面割成正方形，好捕捉我们的战术？”

    “废话，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笨吗？”虹没好气的数落。

    海皇倒是不在意被骂的耸肩笑笑，反正他以前早就听习惯了。

    可是他习惯，虹却不习惯，“你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你成功的让我们逃出别围捕的战术，我都还没有说谢谢，再加上我是笨了，这么晚才发现，那被你骂一下也没什么。”

    海皇是说真的，对他而言，“请、谢谢、对不起”是很自然的语言。

    可是对于他的这番话，面目狰狞的虹突然说：“你之前在常春之地救了我，是不是我也要说声谢谢？”

    “那是当然的。”海皇郑重的道：“我很在意这种‘请、谢谢跟对不起’的互动，也喜欢这种与之间的尊重，我会因此而感动。”

    可惜对虹来说，他只冷冷勾起笑容回了一句：“谢谢值多少钱？感动值多少钱？‘感’这种东西又值多少钱？你要一句谢谢做什么？”

    一瞬间，海皇想开反驳，又知道虹说的对，谢谢不值钱、感不值钱、感动不值钱。可是，他既然是一条想让所有瑕疵品类都过上好子的笨鱼，那么被类舍弃的一切感跟感动，才是他会重视的宝物。

    所以海皇对虹说：“不管在别眼中，感动、感有多不值钱，我还是想拿它们当宝，而且谢谢虽然不值钱，可是你说了，我就真的会感动。”

    谁叫这是个吃的世界，所以“谢谢”两个字，穷尽类的一辈子，也许是听不到一次。只是海皇这样的一句话，虹能给他什么回应？

    身为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虹一族，他能给的一定不是好话。

    幸好海皇是鱼，世上只有他能催眠别，没有有能力催眠他，即使虹的话真的刺伤了他的心，他也不会因此放弃。

    尤其虹话说得很狠，他说：“感动一旦需要别付出行动或金钱，就不是感动，所以当你开要别回应的时候，你得到的只是一种虚荣吧？”

    虚荣，海皇楞住了，什么时候想要一份感动，会被骂作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