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 前言
G城,夜清明,月朗星稀。
“啪啪……”
这两具

体拍击发出响声,节奏时快时慢,粗吼声喘息声暧昧萦绕在耳边,激烈

事持续了多久?只有当事

才知道。
许久过後,风停雨歇。
“还好吧?”
很有磁

男音,

事过後满足无比。
“嗯……别开灯。”
高大男

将身下

完全遮蔽住,只见一双白皙手从下绕上来,圈抱住男


壮腰身。
“昱……不要了……”
阳昱低低笑,“还没要够呢。”
“都半夜了,别

早抖睡觉了。”
“我们也是在睡觉啊。”阳昱俯

吻吻怀中

发。
“……”
“害羞了?”
“你个野兽!”
“哈哈,说对了,你男

就野兽。”
刚刚止熄风雨再次来袭,甚至比刚更猛更狂,阳昱加快抽

频率,将身下


了个彻底。
“啊啊……明天……明天要……”
细碎呻吟不时从齿缝间泄露出来,声音在


熏染下变了音,沙沙听著很舒服。
阳昱顿了顿,白皙手指摸在脸颊,阳昱听到身下

细弱声音,“那也没有办法事,我们……”
阳昱停下来,感受著熟悉气息

在脸上,抓住颊边手细细咬。
“笨瓜。”
“昱……”
“傻子,真个傻子。”
亲吻,旖旎无限。
唯一弟弟要结婚了,老实说阳昱不想回去,千里迢迢只撑个脸面,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老家电话隔三差五来,母亲父亲弟弟

番上阵,苦

婆心,晓以大义……血浓於水大道理听著耳膜都起茧了。
“回去吧,这麽些年他们也不容易。”
怒火狂烧中,枕边轻轻一句,阳昱所有不耐烦都烟消云散。
接连开了几天会,阳昱

神不很好,粗吼声喘息声暧昧萦绕在耳边,昨夜又晚睡,上车时候黑著一张脸,司机准备早餐就在手边,看都没看。
“老板,现在走吗?”
摆手,阳昱边看时间边拨电话,那边没有

接听,他皱皱眉接著再拨,拨了几次电话才接通。
“在哪?半天不接电话……”
呵护至极语气,司机好奇望了一眼照後镜,在阳昱寒眸中马上移开视线。他不知道那

谁,从老板态度可以猜测,必定老板心


。
阳昱不个小气老板,从来不会亏待手下员工,唯一吝啬就笑容,或许……他的温

,只专属某

吧。
某

,除了幸运,还很幸福呢!
***
暌违三年,重新站在熟悉土地上,阳昱心

很复杂;连绵起伏山丘一眼望不到

,纵横

错电线布织在

,才刚刚

秋,广袤原野已经染上了苍凉色彩。
小桥、流水、山林、小道……还当初模样,

涌而来记忆里,有那个

笑脸,风吹过耳畔,依稀听到呼喊。
“小昱……”
阳昱不自觉笑了起来,满满眷恋与感怀。
这块土地,记载了他们太多美好,也心里仅存牵挂了。
一进家门,苦候多时亲戚街坊就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张张讨好脸孔让很反感。阳母拉长了脖子往路

望,眼


模样很滑稽,一回

就看到儿子静静看著,阳母脸红一阵黑一阵。
“怎麽不开车?”
“开车太累。”
这个

母亲,不管对家有多疏离,苦候多时亲戚街坊就把围了个水泄不通,是她怀胎十月将带到这个世界上,这份恩

怎麽都抹灭不了。
岁月无

,她真的是老了,肌肤如同枯叶般暗沈无光,灰白发凌

拱在脑袋上,这一切都


刺痛了眼膜。
“妈……”
“电话里叮嘱多少次了,最起码要开辆车回来,两手空空会让亲家看笑话……”
阳母很不满,愤懑样子好像儿子行为已经到了‘罪大恶极’地步,丝毫没有顾及到儿子感受。
本来就淡薄愧疚一下子被击散无影,放在西裤

袋里手不自觉握紧,生疏客套和众

打了个招呼,阳昱提著不多行李进了里屋。
“哥。”
阳昱弯腰正想整理行李,听到声音扭过

,门

男子跟有几分相似,笑容很灿烂,只太过热

,透露出他另有居心。
同胞兄弟,相差六岁,对这个唯一弟弟阳昱也没有过多热

,“小辉,恭喜。”
阳辉踌躇了一下,走了进来,“哥,谢谢你抽空回来。”
阳昱笑笑,“我就一个弟弟,没什麽谢不谢的。”
阳辉搓著手,犹豫,“哥,……我有事

……”
看著涨红著脸弟弟,阳昱轻轻扯唇,有时候真讨厌自己‘料事如神’。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两眼发亮阳辉,“五千,取完钱卡还我。”
摸著闪光的卡,阳辉喜笑颜开,“这卡真好看,哥,里

有多少钱?”
“不知道。”
心里发寒,阳昱真很不想面对,可是有什麽办法,他们确确实实家

、至亲。
没心思整理行李,阳昱被书桌上零散杂物吸引了目光,很多都小时候玩过小东西,色泽泛黄,看著很陈旧却很温暖。
拿在手里,很仔细看,儿时记忆一起涌

脑海,阳昱不自觉露出笑容,心

愉悦很多。
外面响起摩托车突突声,听著外面喧闹声,阳昱心里一动,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宝乐,在哪发财啊?都几年没见回来了。”
“就做杂工,混饭吃,发财哪

到我……”
“外甥都要结婚了,你这个当舅舅也该加把劲了。”
“嘿嘿……这事儿急不来,要看缘分……”
他笑容温和,体格也很纤薄,神

中流露出倦意,脸上却带著笑,耐心和们寒喧。
“哟,宝乐,这麽大袋东西都是给你姐买的?”
摩托车後面绑著大大一包,想让

忽略都难,宝乐摸摸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不什麽值钱东西……”
“大梅,快来看看弟弟带了什麽好东西,也让们开开眼啊!”
宝乐声音被淹没了,被挤到一边,制止话还在咙喉里,只听著刺啦一声,里面东西已经散了一地。
“小心!”
阳昱眼疾手快,扶住差被绊倒宝乐,宝乐看到,咧著嘴冲笑,笑容中渗杂了几丝苦涩。
“你什麽时候到的?”
“我也是刚到。”阳昱将拉到一边,“你脸色不太好,又晕车了吧,赶紧去休息休息……”
周围

太多,注意到有

在看他们,宝乐将手从掌中抽走,“没那麽弱,我在县城遇到大柱,他顺路捎我回来了,你知道不晕摩托车,别担心了。”
“宝……”
“姐姐!”
阳母从里屋出来,宝乐笑著迎了过去,阳昱想摸摸他

发手顿在半空。
阳母眼中闪著光,视而不见欢喜的弟弟,直接奔著地上那一堆东西去了。她迫不及待,在街坊注视下拆著大大小小包装袋,吃的穿的用的……在大家嫉妒目光中,阳母很得意,反正别

掏钱买就好东西。
皮大衣被几双手扯来扯去,一

火在阳昱xiōng腔腾腾燃烧,目光触及浅笑不止宝乐後,怒火悉数化作无奈。
“小舅。”
小舅 001 童年记忆
那一年,盛夏,阳昱五岁。
在父母眼里,他是个奇怪的孩子,不粘爹不跟妈,一年有三百天住在外公家,跟著外公走东家窜西家,小尾

当得乐不思蜀。
外公是个医师,镇上的

待他都很敬重,到哪都有好吃好喝的款待,自然也少不了阳昱的好。
“小昱这孩子真乖,从来没见他哭闹。”
街坊对他的印象极好,阳昱长得俊,走到哪里都有

想摸摸抱抱,小孩子都喜欢有

抱他,阳昱也不例外,反正又不会少块

。
当然,他也有不买帐的时候,比如摸他的脸,尤其排斥亲吻。脏,

水湿湿的贴在脸上,让他觉得很恶心。
“阳昱,你是个小怪兽。”
童言无忌,孩子都喜欢拣大

的话,他们不懂什麽是怪兽,只是觉得这话新奇。阳昱也不懂,即使是想亲他被他的指甲抓伤的大

这样笑著说,话里没有恶意,他也会觉得难过,因为夥伴们齐齐的哄笑,刺到了他已经开始萌芽的自尊心。
在阳昱的记忆里,夏天总是很漫长,因为怕热,他很讨厌夏天。
托著下

,目光追逐著天空中的黑影,阳光太晃眼,微眼看了半天才看清那是只老鹰。
烦燥的抹去额上的汗珠,阳昱进了铺著白砖的大屋,那里有电风扇,虽然风劲小了,吱吱的声音难听了,起码还能出凉风。
外公正替

拔罐,空气中有一

说不出来的味道,阳昱看了一会儿,慢慢走到外公身後。
“外公,我想出去玩。”
外公侧过身,从

袋拿出一根


糖,“去吧,往yīn凉的地方站,别中暑了。”
“嗯。”
出了门

,瘫在

坪里睡懒觉的大黄立即醒了,疑惑的看著阳昱。阳昱挥挥手里的


糖,示意它跟上来。
大黄是阳昱从河里捡回来的流

狗,只听阳昱的话,忠心不二,镇上一帮小

孩眼红得不得了,他们养的狗都不如大黄。
“阳昱,下来玩啊。”
波光粼粼的小河里,水花四溅,泡著一群光


的小男孩,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河水有些发黄,是河底的污泥,阳昱淡淡的哼了一声,说道,“水这麽脏,长疮疱别来找我外公。”
阳昱最讨厌这样,只管拿药不给钱,外公仁义什麽都不说,他们也就心安理得,好像外公的药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其实,阳昱也喜欢游泳,只是

子太冷,不喜欢跟同龄

扎堆玩,跟大家在一起总是显得格格不

。阳光照在河面上,水光耀眼,不时的有水珠飞过来,凉凉的落在脸上,瞬间的凉爽。
“大黄……”
大黄和一条黑狗正亲密无间,看著小主

离开,它依依不舍的与黑狗对视,眼神中流露渴望。
“哈哈哈……阳昱,大黄不听你的话咯。”
很明显的兴灾乐祸,谁说小孩子什麽都不懂,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嫉妒永远都是

的劣根

。
阳昱没出声,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他紧抿著嘴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犹豫的大黄。
“呜呜……”
大黄内疚了,蹭蹭黑狗的脑袋,灰溜溜跑向阳昱。
什麽叫无声似有声,什麽叫气场,阳昱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冷睨一眼呆若木**的夥伴们,他昂首挺xiōng往河的上游而去。
上游的水很

净,清透见底,还能看到小鱼游来游去,阳昱在脱衣服,大黄在旁边不停的吠,带著浓浓的警告。
“大黄,一起下去吧。”
“汪汪。”
越往上水越

,除非是有大

陪著,别说才五岁的阳昱,比他大四五岁的孩子都不敢下水。
“大黄让开。”阳昱舞动拳

,喝斥著挡在前面的大黄。
大黄不为所动,用身体将只比它高一的阳昱推离河边,生气的发出低吼。
阳昱拍他,“臭狗。”
“汪汪汪……”
回

又把他脱掉的上衣叨过来,大黄安慰的舔舔小主

。
阳昱的父母是开杂货店的,两岁的时候就把他放到了外公身边,理由是太忙没时间带。
“想不想爸爸妈妈?”
此类问题经常有

问,以前阳昱还会回答,现在他懒得理会。
很傻。
问得

傻,答了就更傻。
每天忙著摸牌,连儿子的生

都忘掉的父母,想著有什麽用?
阳昱说,“我才不

这种

费大脑空间的蠢事。”
外公疼他,每天至少有一个**蛋,半个月总能吃上一两回

,好的时候有四五回,一般家庭很难有这种生活。加上外公注重养生,特别是阳昱的饮食,小家夥不仅长得好个

也抽得快,同样是五六岁的孩子,阳昱高了大半个

。
父母经常出现,都是在阳昱不在的时候,不是父母刻意,而是阳昱避而不见。外公经常说他冷漠,小时候他不懂,长大後想想还真是那麽回事。
年初,母亲来过一次,忽然良心发现,要把儿子接到身边亲自抚养。
外公问他,“你愿意跟妈妈回去吗?”
摇

,阳昱很直接的拒绝。
母亲笑了,临走,不会忘记顺手捎东西走,自如无比。
隔壁阿婆送了半节腊

,感激外公用针灸缓解了她的风湿病痛,阳昱洗

净了,准备晚上炖著萝卜吃,母亲招呼也不打就拿走了,那天晚上祖孙俩吃的是咸菜、清炒萝卜丝。
唯一的

儿,外公不想再多说,年纪大了也懒了;独角戏,唱多了很累,也很没有意思。
这大半年,父母一次也没出现,阳昱不提不问,外公时常看著比同龄

内敛许多的他,微不可闻的叹息。
“外公,快下雨了,该收衣服了。”
外公抬

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没有半疑虑的将院子里的衣服棉被收进了屋。
夏天的雨来得快,前一刻万里晴空,热辣的烈阳还在肆虐大地,倾刻便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珠劈啪而下,让

措手不及。
外公装了一杆烟,眯著眼睛看著密集的雨幕,“小昱五岁了,是时候去学校读书了。”
再好的玉,只有经过雕琢,才能成器。
阳昱趴在外公膝

睡著了,鼻间萦绕著熟悉的烟

气息,这是外公的味道。
小舅 002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八,阳昱起床漱

洗脸,大黄趴在楼梯

,眼珠子跟著他转,不时的甩一下尾

。
静悄悄的,外公在家的话会听到他哼小曲的声音,阳昱踩著凳子,从橱柜里拿出外公准备的早,**蛋和红糖水。
天天吃**蛋,阳昱有腻,糖水喝了一半就喝不下去了,倒在大黄的碗里,它看也不看扭过

。
“外公可能去看病了,你不吃的话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在阳昱的记忆里,外公极少出门不带上他,除非是有什麽要紧的事

。天刚亮的时候,模糊间听到有

在说话,阳昱太困也就没留意,不知道是什麽事非得一大早把外公叫走。
他心疼外公,所以很排斥那些让外公辛苦的

。
阳昱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小小年纪就有稳重的气势,外公经常说他,年少老成。五岁是撒娇的年龄,阳昱的字典里似乎缺吧这个词,镇上的孩子玩泥

过家家的时候,阳昱跟著外公认字,背九九乘法表……
“汪!”
阳昱在看书,外面的大黄叫了一声,他不以为意。他正在看一本寓言书,不认识的字他要停下翻字典,进度太慢,他想今天看完。
“小昱。”
外公回来了,阳昱拿著书往楼下跑,木地板咚咚响。外公看起来很累,眉心紧蹙,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麽。
“外公……”
阳昱小声的喊他,目光顿在外公身後的门

,那里站著一个垂

缩肩的男孩。
外公看著他,招手,“小昱,过来。”
阳昱慢慢走近外公,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个男孩;说不出

的难受,堵在心

,阳昱伸手揉一揉,感觉好些了,可一看那个男孩,又不舒服了。
真是奇怪。
“小昱,叫小舅,以後他跟我们是一家

了。”
小舅……
阳昱疑惑,这个看起来不比他大多少的男孩是小舅?
“孩子,你过来。”
外公向那个男孩招手,阳昱看著他露在

鞋外的三个脚趾

一挪过来,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外公拉他的手,他像是触到高压电一样,抗拒的把手缩了回去。
阳昱看向外公,老

的两眼蓄满了泪花。
“小昱,去找一身

净的衣服,再烧一盆热水,让小舅好好的洗个澡……”
第一次,阳昱看到外公哭,声音不大,低低的抽泣更让

听著难过。
外公背著竹蒌去了後山,阳昱目送著外公的背景消失才折回家里,大黄用嘴拱紧闭的门,被阳昱拧著耳朵拉开了,大黄耷拉著脑袋,很委屈。
外公叮嘱过,不能打扰小舅洗澡。
搬了条凳子,阳昱安静的坐在门

,里边没有声音,静得连呼吸都感觉不到。阳昱站起来,绕到屋子後面,墙上有个

,踩在凳子上正好能看到屋里的

形。
大黄摇著尾

,前爪拉扯著阳昱,有迫不及待。
阳昱敲敲它的狗脑,握拳警告:安静。
澡盆里的水冒著热气,男孩佝偻著背蹲在盆里,眼泪掉在水中,

起小小的波痕。
“给你。”
面前一暗,蓦然出现的声音吓到了他,男孩跌坐进水里,水珠溅开,扑了阳昱一身。
不在意的抹走脸上的水,阳昱把剥开的


糖递过去,“给你吃。”
男孩很瘦,骨架小得好像风一吹到就会散开,此时的太阳从木格子窗户照进来,他的皮肤白得像雪,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了。
“……”
他瞪著眼睛,睫毛上沾著晶莹的泪珠,微张著唇很惊愕……阳昱笑了,轻轻把


糖放进他嘴里。
“很甜,对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

,蠕动著嘴

品味著甜的滋味。
阳昱很认真的说,“外公说过,舌

先甜起来,心就不苦了。”
男孩半信半疑,叭嗒了几下嘴

,微微的笑了,左边脸颊露出一个


的梨窝,眼睛也跟著亮了起来。
“谢谢你。”
刚哭过他的声音有哑,还是很好听,轻轻柔柔的,阳昱想起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软糖,软软绵绵的还很甜。
“我叫阳昱,你可以跟外公一样叫我小昱,这是我的夥伴大黄,以後,它也是你的夥伴。”
他接著笑,傻傻憨憨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再次蓄了水气,滚落在水已经转凉的澡盆里……
宝乐,是小舅的名字,意思是像宝贝一样的快乐著。
阳昱很喜欢,因为名字是他取的。
乐,是他认识的第一个汉字,外公抓著他的手,一笔一画教他写……很久之会某一天,阳昱终於明白,外公的良苦用心就是从这个字开始的。
将宝和乐两个字组合在一起,阳昱著实费了些

神,反复翻字典,又跟外公研究半天,参考了不少其他的名字,最後才将名字定下来。
宝乐,意寓美好,外公也很满意。
平白无故多了个小舅,不止街坊邻居们纳闷,连阳昱也是一

雾水,外公三缄其

,阳昱有再多的疑问只得憋在心里。
小舅的身上有很多伤痕,

浅不一,外公从山上采了药回来,细细的擦洗、涂抹,阳昱趴在床

,握住小舅颤抖的手……
“疼吗?”
宝乐摇

,有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细细的抽泣。
这样还说不疼,真傻……阳昱给他擦眼泪,只觉得心里发堵。
“外公,你轻。”
“臭小子,我已经很轻了。”
孙子是个冷

子,有什麽都藏在心里,像这样的关心

还是

一遭……外公看著替宝乐的伤

吹气的外孙,笑了。
“小舅,你睡里面。”
“你个子小,万一滚下去怎麽办?”
“

讲,我睡外面保护你,怎麽可能会掉床底……”阳昱拍拍枕

,示意宝乐睡过去。
“可是……”
“快!”阳昱霸道的拉住站在床前不动的宝乐,“外公睡得早,我们说话会吵到他。”
“哦。”
等宝乐躺好了,阳昱将蚊帐掖好,关了灯躺在宝乐身边。
半夜,阳昱被耳畔的细微声音弄醒了。
小舅……
开了灯,宝乐快速用手挡住眼睛,脸上都是泪。
“小舅,你怎麽了?”
宝乐摇摇

,轻声说,“我没事,把灯关上。”
阳昱拨开蚊帐,轻手轻脚下了床,宝乐坐起来定定的看著他。
“小昱,你

什麽?”
“嘘。”阳昱指指楼下,示意他别说话。
听话的闭紧嘴

,宝乐双膝曲起,下

抵在膝盖上,静静的等阳昱回来。
纵使阳昱的动作再轻,还是把外公惊醒了,大黄凑热闹似的狂吠,阳昱一喝斥,它马上消了音。
“小昱,怎麽了?”
“没事外公,我起来尿尿。”
木房子连翻身都听得清楚,外公说了句‘看著路,别摔了’,咂咂了几下嘴

很快就沈

梦乡。
一会儿,阳昱回来,手里除了一把大蒲扇还有两根


糖。
“小昱?”
乌黑的眸子刚被泪水洗过,如同清透的溪水,困惑的模样纯真的不得了,阳昱感叹连连,小舅真好看。
“吃吧,吃完了就能安心睡觉了。”
宝乐捂住嘴

,摇

告诉阳昱他不吃。
“怕长牙虫吗?”阳昱想了想,“别咬,用舌

舔,就不会长牙虫了。”
宝乐害怕跟

亲近,独唯不排斥阳昱,阳昱说什麽他就做什麽,现在真的很听话的接过


糖,伸出

色的舌尖,轻轻的舔……
“好受些了吗?”
阳昱摇著大蒲扇替他驱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
“恩,小昱你真好。”
阳昱笑眯眯的,眼睛很亮,亮过窗外的星光。作家的话:《

根

福》个志下个月在鲜开预购,由於经济受限,暂出两册,剩下会在明年初与大家见面……有兴趣的朋友请留意‘我想对你说’,

期定下来後,源莱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小舅 003 我要保护你
镇子小,谁家有风吹

动很快便

尽皆知,看热闹的

流来了一波又一波,走马灯似的。一大群小萝卜

满眼好奇的盯著阳昱的小舅看,没到家

来喊吃晚饭都不肯散。
查黄历选了个好

子给祖先上坟敬香,再到乡政府给宝乐

了户

,办完这些事

,宝乐名正言顺的成为阳昱的小舅。
外甥与舅舅……不过几岁的年距,辈份就差了一代,对他们来说没有什麽所谓,不过就是一个称喟。
宝乐十二岁,身型过於单薄,看起来才八九岁,跟阳昱走在一起,阳昱更像一个稳重的小大

。
有一种

,天生俱备让

嫉妒的能力,比如阳昱,他什麽都不用做,照样能让小夥伴们对他眼红万分。
忠心的大黄,好看的小舅……他们都没有,更重要的是,阳昱没有会将他打得


开花的‘凶恶’父母。
有不懂事的孩子,为逞

舌之快,把“阳昱是个没

要的孩子……”之类的话当歌来唱,戳中他的的痛处似乎就能让他们的心理稍微的平衡一。
难过,只藏在心里,云淡风轻是对污言秽语最好的回击。父母,在阳昱心里的意义,还不如大黄来得重要,不能说他不孝,是寡

的父母造就了薄

的阳昱。
“咚咚咚……”
碧绿的药

捣得稀烂,绿绿的一团,引得在大黄垂涎不已,趁著外公转身,它迫切的想先尝为快,哪怕是冒著被打骂的风险。
“小昱,这些都给我?”
宝乐眼中流露出惊讶,过份白皙的脸颊透著激动的红光。
阳昱趴在能将他装进去的大木箱上,将他私藏的宝贝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嗯……全部都是……”
五颜六色的糖果,可

的小布偶,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木雕……阳昱喜欢收藏,比起那些三分锺热度,转手就丢的同龄夥伴们,他算得上是个私藏高手,筑起了属於自己的童趣世界。
“你喜欢吗?”
有紧张,阳昱仰著脑袋等待著他的回答。
轻声“嗯”了一声,他用手背抹眼睛,在眼角拖出长长的一条湿润水迹。
真心的……好喜欢。
“大黄,你这只贪吃的狗,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楼下传来外公的

喝,紧接著是大黄的叫声,阳昱踩著凳子倾身往下望,只见大黄被外公抡著鞋子追,捣药的罐子倒在地上,绿色的药泥从罐里流了出来……
“哈哈……”
大黄听到笑声,冲阳昱吠了几声,轻巧避过外公,也跟著往楼上窜。
“大黄真可

。”
“我呢?”
“小昱也可

。”
阳昱乐了,眼睛眯成长长的一条线,剥开一个糖果,对高他一个

的宝乐说,“给你。”
露出


的梨窝,宝乐伸手过去接,阳昱面色一整,不高兴的抿抿嘴唇,宝乐只好放矮身体,张嘴含住阳昱喂过来的糖果。
“好吃吗?”
他很认真的

,每一次阳昱都会这麽问,习惯成自然,而他不管问多少次,他都无比认真的给予回应。
夜,微风徐徐,山谷中偶尔响起布谷鸟的叫声,萤火虫在夜色中恣意飞舞。
宝乐收拾饭桌进厨房洗碗,阳昱跑到在院子里乘凉的外公身边,乖巧的替他捶背。
“外公。”
“嗯?”
“小舅……我们要对他好。”
老

一愣,他知道阳昱懂事,猛然听到这话,也出乎他的意料。
小舅为什麽受伤了?
小舅从哪来的?
小舅……
好奇是孩子的天

,老

都作好了面对问题的准备,外孙有别於普通

的思维让他既惊且忧。
“小昱,你心里有疑问,为什麽不问外公?”
圈著外公的脖子,阳昱安静了好一会才说,“有伤痛的过去,提一次难过一次……外公,我记得你说过的话。”
xiōng

酸胀,老

摸摸外孙的小脸,眼光有泪光浮现。
这孩子……贴心的让

心疼。
“宝乐是个可怜的孩子,不管过去怎麽样,如今他是我们的家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到家

的责任,好好照顾他。”
阳昱抬起

,对著繁星闪烁的天空,慎重的许诺,“我要快长大,保护小舅不再被坏

欺负……”不会再让他晚上偷偷的哭。
天边,流星恍若

灵划过夜空,下一秒锺,便坠

不知名的地方。
阳昱的衣服宝乐穿不了,没有余钱办新衣,外公从自己不多的衣服里挑了两套,拿到李裁缝那里改过後给宝乐穿。
无论怎麽改还是老

穿的样式,那一帮调皮的小子当然不会放过机会,见到他就喊‘小老

’。阳昱也是个烈

子,别

怎麽说他无所谓,就是听不得他们编排自家小舅……
整个镇上的孩子加起来有二十多个,上山下河自然少不了孩子王带

,这个

就是炳福。炳福比阳昱大三岁,跟泥鳅一样滑

得很,偷**摸狗他是一把好手,为这事没少被父母揍。
镇

没

不说阳昱好,连跟著他的小弟小妹都有很多特崇拜阳昱,作为小老大,被比自己小的阳昱抢了风

,炳福忒不服气。
半夜爬到邻村偷刚出生的小狗,

怒的母狗一嘴咬过来,差把他的小弟弟给哢嚓了。要换在以前,经历了这麽惨痛的教训,他早就谈狗变色,哪想这次不仅不知後怕,还哭著喊著要养狗,他爹妈没法子,只能到邻村去抱了一只。
炳福是个惹事的主,压根就没心真要养狗,最後小狗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他娘看不过眼,把狗送了

。
养狗失败後他也没消停,除了言语上的挑衅,他也不敢对阳昱动手,归根结底就是他怕阳昱。
阳昱第一次带著宝乐出来,比

孩子还要俊俏的宝乐让他们都看直了眼,那天晚上回去後,炳福缠著他娘也要一个小舅,被他娘一个

掌掀到了门外边。
炳福心痒手痒,宝乐的脸白玉一样晃眼,惹得他真想拿手指戳一戳。别说阳昱不准,宝乐自己也不

,再怎麽样也不能被小自己几岁的

捏著玩。
炳福心里别扭,非常的不爽快,只要能让自己舒坦了,什麽损

的事儿都

得出来。
那天,宝乐一个

在河边洗白菜,正巧炳福带著一队娃娃兵过来。
“小老

。”
没礼貌的小孩……宝乐低

洗菜不理他,炳福煸动娃娃兵一起喊,宝乐看都没看他,淡然的态度像极了阳昱──他的死对

。
炳福

脑一热,裤子一脱就往河里撒尿,其他的小孩也跟著效仿,水声沥沥,宝乐呆若木**。
“小老

,小老

……”
“你们太过份了。”
宝乐气极,站起来想追过去,浸在水里的篮子和菜一起顺著水流漂走了,宝乐急忙伸手去捞,没捞到篮子整个

却扑进河里,浑身湿透。
“哈哈哈哈……小老

变成落汤**咯。”
河岸上的

捧腹大笑,宝乐喝了两

河水终於把篮子捞著了,望著空无一物的篮子,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
“小舅!”
阳昱来了,宝乐哭得更凶了。
“谁

的?”
阳昱发了狠,眼神像是要吃

一样,炳福心里发怵,为了面子粗声回道,“是我,你能拿我怎麽样?”
“混蛋,我杀了你。”
小舅 004 阳昱,我们做朋友
小孩子打架是很平常的事

,当黑壮的炳福跟阳昱扭在一起的时候,所有

都为阳昱捏了把汗。
眼泪含在眼眶中,宝乐哭都忘记了,傻愣愣的看著。
“欺负我小舅,打死你,我打死你……”
炳福被阳昱压在地上,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指甲划的血痕,没想到阳昱这麽猛,他估计是被打懵了,都忘记了要还手。
“别打了,小昱停下……”宝乐尖叫著扑过来扯阳昱。
“我叫你欺负他,别以为我不会还手,看你敢不敢……”阳昱两眼发红,被宝乐拉起来了还要补上两脚。
等大

闻讯而来,炳福一脸都是血躺在地上,明显是厥过去了,别说小孩了,几个大

吓得脸都白了,这种时候谁都没有指责阳昱的闲功夫,急急忙忙带著炳福去找外公。
阳昱下手看著凶狠,终究还是个孩子,炳福的伤看著挺严重,其实只是些皮外伤没有多大的事。两个孩子平时的作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次打架事件不用说也能猜到个大概,炳福娘再心疼儿子,也黑不下脸,自己儿子什麽德行,她这个当娘最清楚。
家里挤满了

,阳昱牵著宝乐,两个

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谁也没有开

说话。三四条狗从门前跑过,黑狗风骚的甩著尾

勾引大黄,大黄回舔热

的相好,用狗语告诉它‘今天不方便’。
这种时候它怎麽能丢下主

,独自去偷欢……恋恋不舍目送相好的离开,黑狗也算有狗

味,一步三回

,含

脉脉的眼神勾得大黄皮酥骨软。
“大黄,去玩吧。”
咦?
大黄扭过

,不敢置信的看著阳昱。
“汪汪……”
阳昱摸摸它的

,“去吧,好好哄著,别让相好跑掉了。”
前方,小

儿在盼著它,这边,小主

不知道会受到什麽惩罚……大黄拿不定主意,阳昱进屋拿出外公的烟杆,大黄活像只见了猫的老鼠,眨眼就溜得影都没了。
“大黄怕阿爸。”
宝乐弓著腰,两只手托著下

,两粒眼珠子转来转去……惯

动作,一坐下来就这姿势。
“谁叫它不听话。”阳昱坐到他身边,从他下

底下拽出一只手抓住自己手里,“饿不饿?我给你拿吃的。”
这个时候哪里吃得下,宝乐回

,里屋大

的

谈声还没消停,炳福虽然没什麽大事,可现在还没醒过来,他们只能

坐著,心七上八下的等待著未知的惩罚。
“跟阿爸说好听的,他不会罚你的。”是炳福太讨厌,小昱又没错……宝乐心里这样想。
“恩。”
这样应承著,其实阳昱心里明白,这件事不会就这麽算了。
外公疼他,但不会溺

他。
不管今天打架是为了什麽,动了手就是不对,而且还把炳福打得鼻孔都流血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醒转的炳福被父母带回了家,临出门见著门

的阳昱,炳福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眼睛里有很明显的惧意。
外公淡淡的,瞥了一眼因为疲惫搂靠在一起的两个孩子,什麽话也没有说。
香烛燃起,不用外公讲,阳昱主动的跪在香案前,一根燃完接著第二根,小膝盖骨磕在地上,一直磕到晚上。
“小昱。”
“小舅,你来

什麽?”
“你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饭菜还热著,赶紧吃吧。”
阳昱推开宝乐递过来的筷子,腰杆挺得很直,“洗澡去睡觉,小心外公连你一起罚。”
“罚就罚,反正我想陪著你。”宝乐喂他,“你饿著肚子我也吃不下,小昱,你就乖乖的吃饭,行吗?”
“你还没吃?”
“嗯!”
阳昱瞪他一眼,“一起吃。”
“好。”
宝乐的食量不大,大半的饭菜进了阳昱的肚子,大黄带著相好进来,也想分一杯羹,直接被无视。
折腾了一天宝乐很困,蹲在地上一摇一晃的打盹,阳昱让他回房间睡觉,宝乐眯眼看看燃了一会的第四根香,迟缓的摇著脑袋。
“我……我等你,一起睡……”
听著宝乐

齿不清的嘟嚷,阳昱心里热乎乎的,“小舅。”
“嗯……”
“给我抱抱。”
宝乐本来糊登登的,闻言乐了,“傻小子,是我抱你才对,你想抱起我啊,再过二十年吧。”这样说著,他还是挪身过去,两条胳膊揽住阳昱,轻声说,“靠著我休息一会吧,睡会也没有关系,香烧完了我叫你。”
“嗯,我靠一会。”阳昱打了个哈欠,小舅的怀抱太舒服,困意一下子就上来子,“小舅你好瘦。”比刚来的时候长了

,在阳昱看来还是跟排骨似的。
宝乐无声的笑了,半蹲的姿势很别扭,也很辛苦,要让阳昱靠得舒服些,尽量稳住身形,保持平衡。
在这个家的时间不长,可他真的感觉到了幸福,慈祥的阿爸,维护他的小昱,还有可

的大黄,这种

子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小昱,谢谢你!”以前,被欺负的时候没有

为他出

,今天……小昱奋不顾身的扑向炳福时,没有

注意到他的眼泪,“以後,我再也不用害怕了,有小昱在,我不怕……”
跪香的後遗症,阳昱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小膝盖骨还很脆弱,晚上的时候疼得他觉都睡不好。宝乐不睡,拿捏著力道给他按摩双腿,尽量不去碰触受伤的膝盖,实在疼得厉害了宝乐就用嘴吹,一

一

不厌其烦,一吹就大半夜。
“小舅,睡觉吧,我不痛了。”
“我不困,等你睡著了我再睡。”
阳昱就装睡,有的时候他都迷糊糊的要睡著了,宝乐还是一丝不苟的按著,半不偷懒。宝乐皮肤白,熬夜过後两只眼睛黑得跟锅底似的,阳昱能下地後他蒙

睡了两天。
“卖冰棍了,冰凉可

的冰棍……”
走街窜巷的小贩又开始了吆喝,宝乐正做梦呢,扯嗓似的吆喝把他惊醒了,醒了眼睛也睁不开,雾里看花似的东瞅西望。
“渴吗?我给你买冰棍去。”
阳昱坐在床边给他扇风,说著就站了起来,刚刚被他挡住的光线直

到宝乐脸上,宝乐背过身,用手揉酸胀的眼睛。
阳昱关了窗户,带上外公喝茶的大瓷杯,咚咚往小巷里跑。
一群小孩舔著舌

,盯著冒著白气的冰棍,小眼神可怜


的。夏天吃冰棍很爽,可是谁都没有那个胆回家找父母要钱,三毛钱就能买一包盐,谁家有那个闲钱买一毛钱一根的冰棍。
阳昱把大瓷杯举起来,“两根红豆,一根西瓜。”
小贩不常来这边卖冰棍,因为这里的生意不好做,阳昱买过几次,加上一张容易占据别

大脑空间的脸蛋,小贩把他当老熟客招呼。
“又来给你小舅买红豆啊。”
不想搭理自来熟的小贩,阳昱给了钱,小心的把瓷杯盖子盖严实了,急匆匆的往回走。
“阳昱,等一等……”
炳福脸上的伤还在,阳昱不想理会他,“有事吗?”
“有事,我想跟你谈谈。”
“我不想跟你谈。”
太阳很烈,阳昱燥热难耐,担心冰棍化掉,他

也不回的离开。
炳福在後面叫,“阳昱,我想跟你玩,我们做朋友……”
小舅 005 亲

,友

……
炳福除了有勇无谋,还死皮赖脸,每天把饭碗一丢就往阳昱这儿跑,阳昱不搭理也无损他的热

。正经八百的道了歉,宝乐好说话倒没什麽,阳昱这会儿的心眼却小得容不下绣花针。
这也怪不得阳昱,谁叫炳福谁不好招惹,惹到他家小舅。虽然阳昱不待见他,外公却很高兴,阳昱

子太闷,连带的宝乐也跟著孤立,炳福是痞了,好在心眼不坏,多个玩伴对他们都是好事。
阳昱跟冰块似的,炳福还是喜欢跟著笑呵呵的宝乐,虽然宝乐也是在阳昱


後面转。
“小舅,後山有野梨,我们去摘梨好不好?”
“小舅,土地庙门前的桂花树开花了,你闻闻……是不是有香味?”
“小舅……”
炳福脑袋转得快,稍不留神又有一个新子,不管他有什麽提议,宝乐总是回他一句‘小昱去我就去’,炳福撇撇嘴表示鄙视,其实心里却羡慕得不得了,晚上回家又跟他娘闹。
他娘刚从田里劳作回来,给他缠得火都冒了起来,直接把菜勺敲过去。
“我说你成天没个正形,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炳福闪开了,菜勺落在身後的饭桌上,砸烂了两个碗。炳福一边往门外跑,不怕死的回他老娘。
“你别老说我没心没肺,都是小舅,为什麽

家的小舅就那麽好,我那个小舅……”除了好赌还是个烟鬼,好吃懒做三十多年连个媳

都没有。
“滚!”
一根柴火飞过来,炳福摸摸鼻子,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宝乐在摆碗筷,看到炳福他又多添了一副,炳福也不客气,抓起筷子就吃。
“你不能吃!”
筷子都到嘴边了,炳福不理会瞪他的阳昱,一大块

进了嘴

,“好吃,真好吃……”
“小昱,别这样。”宝乐接过他端出来的米饭,给了炳福一碗,“炳福都道过歉了,不要再计较了。”
“就是,就是……”大

吃著饭,炳福忙不迭

,甚至竖起大麽指,“小……小舅,还是……还是你好!”
都说孩子忘

大,阳昱明显不属於这类

,他真的很记仇。
阳昱拍开炳福的筷子,脸上有了明显的怒意,“你别再吃了。”
“小昱──”外公从厨房出来,声音威严,“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宝乐紧张的拉他的衣服,生怕阳昱再被罚。
拉宝乐坐下,阳昱瞥了炳福一眼,淡淡的出声,“我没有不让他吃饭,这菜是专给小舅做的,他不能吃。”
疼

,从来不是用嘴

说出来,也许在那个年龄阳昱还不懂怎样去疼惜一个

,他只是照著自己的心意,想做什麽……想说什麽……一切都是不由自主。
阳昱也没有想像中的那麽讨厌他嘛,话虽然不是冲他说的,好歹也是打

了不搭理

的僵局……炳福这样想著,偷偷的乐。
烈阳如火,烫

的高温肆虐万物,大黄热得一个劲伸舌

,焉


的跟著兴致高仰的阳昱和宝乐。
再过些

子就要去上学了,阳昱只想在这之前带著小舅好好的玩,无奈身边总是跟著个尾

。
一大早起了床,呼吸著新鲜的空气,手拉手奔走在山林绿野,细碎的阳光从葱郁的树木间透下来,落在宝乐红扑扑的脸蛋上,与细细的汗珠

错在一起,闪动著耀眼的光芒。
阳昱背著的小竹篓里有新鲜的山果、野菜,手里还提著一只兔子,灰色的皮毛,圆滚滚的很肥硕。
“小舅,累不累?我们歇会吧。”
“好。”
挑了块

净的石

坐下,宝乐把刚采的野花凑到阳昱面前,“香不香?”
“香。”
“我采来给你的,拿著。”
阳昱从竹篓里拿出水壶,拧开盖子递给宝乐,“我不是

孩子,不喜欢这些东西。”
“小昱不是

孩儿,是小孩。”
阳昱无奈,抱著一大捧花小声的嘀咕,“我又不是小孩。”讨厌当小孩,可也奈何不了心智与躯体不成比例的成长速度。
“我们不带炳福,他会不会生气啊?”
宝乐很苦恼,炳福其实挺好的,捡柴、提水、洗药材……什麽活他都帮忙

,除了说话粗鲁了,他真的是个好夥伴,宝乐搞不懂,为什麽阳昱跟他就是合不来。
“我

不得他生气,以後别来我们家。”
“我觉得炳福挺好的,阿爸也蛮喜欢他,你为什麽不能好好跟他相处?多个朋友有什麽不好……”
“小舅!”
阳昱气恼。
他不是讨厌炳福,只是不喜欢他一天到晚追著小舅,看著就不舒服。
……
宝乐识趣的闭紧嘴

,再说阳昱恐怕真会发飙了。
“小昱,你饿不饿?”揉揉空瘪的肚子,宝乐趁机岔开让阳昱不开心的话题,“我好饿,不知道阿爸今天煮了什麽……”
“那就回家吧。”阳昱把东西收拾好,连同那捧野花也放进竹篓,“外公做了你喜欢吃的荷包蛋。”
“我们一早就上山了,你怎麽知道是荷包蛋?”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蛋能有什麽秘密?”
阳昱一手拎著野兔,一手牵著宝乐,一本正经的卖关子,“是秘密就不能说出来。”
宝乐嘿嘿的笑,紧握著阳昱的手。
剥下来的兔子皮没有丢掉,弄

净了钉在墙上,四肢平铺开的姿势很像只蝙蝠,惹得大黄时不时的冲著墙吼两声。
清洗内脏的水红红的一片,宝乐捂著鼻子蹲在一边。
“宝乐,看不来就别看,跟小昱去玩吧。”
宝乐移开目光,不忍心再看面目全非的兔子,大黄却很兴奋,舔完地上的血渍後,不停的惦记著那些分离出来的内脏。
“外公。”阳昱兴冲冲跑过来,“等兔子皮风

了,给小舅做手套。”
如果皮毛多的话,就能做帽子了……阳昱遗憾的想,下次再多放些夹子。
“你这个臭小子,开

闭

都是小舅,外公这把老骨

啊,是彻底的被嫌弃喽。”
带宝乐回来之前,他有担心阳昱的

格跟宝乐合不来,看他们现在相处这麽融洽,老

欣慰没有做错决定。
阳昱看著他的小舅,微笑不语,宝乐倒急了,急急替阳昱争辩,“阿爸,小昱没有嫌弃你,在山上的时候他还在讲你看每天给

看病太辛苦,小昱很心疼你的……”
老

望著著急的宝乐,无奈的笑笑,而後又摇摇

。
“呃,怎……怎麽了?”宝乐不自在的摸脸,“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东西?我去洗洗……”
“外公!”阳昱失笑,“别逗小舅了。”
老

叹息,“你们两个啊,大的小的都没个该有的样。”一个

一个憨,估计是老天爷配错了

子。
兔

的腥气勾得大黄牙痒痒,舌

伸得老长,尾

抽风一样甩个不停,阳昱拧著它的耳朵,严肃的警告它,“别打兔子的主意,不然明天吃的就是狗

。”
“呜呜……”
宝乐撑著下

,嘻嘻的乐,阳昱撇下大黄靠过来,“小舅,现在去把没吃完的**蛋吃了。”
“吃了两碗饭,我好饱。”
“煎**蛋放久了不好吃,营养都没有了。”
“骗

。”
宝乐嘟著嘴,表明不相信,阳昱捏著他的鼻子,眼睛眯成一条线,“这话是外公讲的。”
“你刚刚才摸了大黄。”拍开阳昱的爪子,一根狗毛从鼻梁飘下来,“快去洗手……”
“我去洗手,拿**蛋给你,不可以说不吃,等炳福来了你想吃都没得吃了。”。”
奈何不了阳昱的固执,宝乐苦著脸,“阿爸,我的肚子要被撑

了。”
“真是个傻孩子,我没见小昱对谁这麽上心过。”老

想摸摸大睁著眼睛,仔细听他说话的宝乐,瞥到手上的血水又收回手,“爹不疼娘不

,跟孤儿没什麽区别,作父母的没有责任心,

著他小小年纪就……唉,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我真怕这样下去,影响他的成长。不过……自从你来了以後,小昱改变了很多,宝乐,都是你的功劳。”
“小昱对我好。”
“他做什麽都只想让你开心。”老

语重心长,“我们一家

,一个

难受大家跟著难受,以後多想高兴的事,那些不开心的统统都……”
宝乐眼里的光彩暗了下去,紧闭的唇颤抖著,似乎在忍耐著什麽。
不管手上的污秽,老

握住他的手,“孩子,过去不重要,无论发生过什麽,我们都忘掉,谁都不许再提……你能听懂阿爸的意思吗?”
宝乐咬著唇不说话。
他的过去,哪能说忘就忘,真有那麽容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