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弄不好过,她在失恋中痛苦着,阅阅却开始觉得恋

是一件好事

,尤其当对象是岳仲岗的时候。更多小说 ltxsba.com
岳仲岗比她所想像的更温柔,除了工作之外,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陪她,陪她到市场卖东西,陪她打扫家里,陪她整理庭院,连汪老师要讨论弄弄的问题,他都愿意陪她去。
她不只一次问他会不会觉得很无聊,他总是笑着反问她,“我有表现出很无聊的样子吗?”
是没有,他总是兴致勃勃,好像做那些事

比他的工作更有趣。
说实话,她不太清楚他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倒是常看他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或说话,真是了不起的科技年代,一部电脑就把办公室消灭掉。
阅阅开始收拾摊位,把没卖完的芒果青和莲花放进保丽龙盒里,她一面收一面盘算着,池塘里剩下的莲花不卖了,要把它们留下来结莲子,休息个两天,带弄弄去找问问,把五百万的事

问清楚。
岳仲岗看看腕表,才十钟。“为什么那么早就收摊?”他动手帮忙收拾。
“今天是初一。”
“你要去拜拜?初一、十五吃素?”不会吧,她和耶稣不是八拜之

?
“对,我要去拜阿公阿嬷,你帮我把东西抱到车子上,我去买几样水果和纸钱。”
“我以为你是孤儿?”
“不是我的阿公阿嬷啦,哎呀,这个说不清楚,你先过去。”她挥挥手,要他去车边等。
他耸耸肩,没多问,直到美丽却多病,需要大量津神鼓励的小卡把他们送到墓地时,岳仲岗心一紧。
她竟然是要祭拜他的爷爷


!走到墓边,看着


净净的墓地,感动油然而生,她不只把房子照顾得很好,边爷爷


也照顾得很

。
阅阅熟门熟路地把水果摆上,上一柱清香,闭上眼睛,诚心默祷。
岳仲岗叹气,燃起香烛,也在她身旁跪下。
“你跟爷爷


说什么?”把香

上后,他问。
她没闲着,去弄了桶水,把墓碑擦得雪亮,然后忙着拔

。
“我告诉爷爷


,要保佑岳岳,他的个

很冲,到国外念书不要和黑

打架,黑

都有枪。”
他笑了,她摆明种族歧视。
“美国是个枪械自由买卖的国家,不只黑

,只要你想,也可以买得到枪。”
至于个

冲动……那是很多年前的事,那个时候,他为父母亲的离异愤慨不平,就如阅阅说的,青春期的少年,荷尔蒙分泌都有问题。
“黑

看起来就是比较凶啊?你看美国片里,坏

都是黑

。”
“你很想那个岳岳吗?”
如果她很想岳岳的话,他不介意把自己介绍出去,只不过,一开始存了好玩的心

,他没招认身份,反而以房客的角色留下,现在把话捅

的话,他必须要顾虑她的自尊心。
别看她老是笑眯眯,她可是骄傲得很,是个很会记仇的小东西。
想岳岳啊……阅阅笑歪了

,想啊……很想很想的……
想他冲动的脾气,想他明明是弱

还敢跟霸王挑衅,想她花一个长长的暑假,把他从弱

训练成勇猛男

,想他黑黑的脸上白白的牙齿,全身上下充满太阳的印记,想她从秋千上摔下来,他振臂,将她接个紧紧……
好想,她那么想他,他却忘记他们的暑假约定。
突然,她回过神,欲盖弥彰地挥舞双手,笑容可掬说:“你不要误会哦,我现在是你的

朋友,怎么会去

想别的男

,我这个

,别的优没有,就是很忠心耿耿的啦。”
忠心耿耿?她真当他是岳飞?
“我不是误会,纯粹好奇。”
岳仲岗蹲到她身旁,学着她拔

,他发觉,和她一起做事都会很有趣,但重不是“做什么事”,而是“和她一起做”。
“好奇?对岳岳?”
“想谈吗?”
“我宁愿跟你谈别的。”她摇

。
对她而言,岳岳不是用来谈的,是用来想念的,想着遥远的那个暑假,想着唇齿间化不掉的

蛋冰,想着他,她便能说服自己,即使是孤儿,也有美丽的童年光陰。
“别的?”他眯了眼。
“一些……比较实际有用的东西。”
“什么叫做实际有用的东西?”
“比如……弄弄。”
她一个

两个大,汪老师说弄弄很聪明、模仿力强,很容易被环境牵着鼻子走,而最近的那所国中以出产流氓出名,多数关心孩子的家长都不会让孩子留在乡下念国中。
汪老师知道阅阅的经济问题,送弄弄到外地去念书又会增加一笔开销,但她真的很担心,弄弄到那所国中会跑去当大姐

。
“就照汪老师的意见,把她送到都市去。”
“问题是她肯不肯啊,弄弄固执得不得了,意见多又难说服。”
“没谈过,你怎么知道她不肯。”
“我抠,她比我更抠。要是她知道我要花钱让她出去外面念书,说不定脾气一拗,连国中都不去念了。何况我也很担心,没

在身边照顾,她会不会变坏。”
“没有别

可以照顾弄弄?”
“别

?你说问问啊。讲到她,我更

痛了,前阵子寄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回来,我还以为她和予屏一样,嫁到有钱的好男

了,结果对方竟然是个同

恋。”
“最近又突发奇想,说要生个小孩,说如果顺利生下小孩,她可以拿到一千万……我吓都吓死了,我再

钱,也不能为了育幼院把问问卖了啊,万一她得了

滋病怎么办?不行,我得找时间上台北,当面找好她问清楚。”
“除了问问,没有别

可以照顾弄弄?”
“闪闪?”她摇

。“闪闪最近工作不顺利,被上司

蚤扰,一状告到大老板那里,没想到上司是大老板的弟弟,闹到最后,

蚤扰的

没事,受蚤扰的竟然要被迫辞职,她之前赚的钱几乎都汇回来了,我担心她没钱用,打电话又找不到她。”
他听着阅阅的忧心仲仲,理解对她而言,育幼院里一起长大的同伴是姐妹、是亲

,谁发生问题,都要彼此照应。
他很羡慕她们之间的感

。
“别烦,我陪你上台北,但……前提是要开我的车。”
他受不了阅阅对小卡的阿谀谄媚,他想,

蜜腹剑,指的就是阅阅。
突然,他握祝糊的手,审视着上面的累累伤痕。原来她也会受伤,她对于“快速削皮法”并不如他想像中熟练,只是……她很习惯痛觉,很习惯将伤

视而不见。轻轻抚上她的手指

,悄悄地,不舍心疼。
她怔怔看着他,有两分模糊、三分说不出

的滋味在胸中翻涌,当他

邃的眼神落在她指间的伤

,当他珍贵地触碰她的指

……
这就是

男朋友的好处?他会关心你、疼惜你,把你担心的事

挑到自己肩上去?
“仲岗……你好像很认真?”她怞回自己的手,心底忐忑。“什么事

很认真?”没

没尾的一句,要教他怎么接。
“对于

男

朋友这件事。”
“我是很认真啊。”
虽然一开始,恋

并不在他的计划里,他只是凭直觉行事。
直觉告诉他,他对一成不变的忙碌生活感到厌倦,想要逃离旧有的生活圈。
直觉告诉他,那个看到支票双眼就闪烁光芒的阅阅,会像小时候一样带给他幸福快乐。
直觉告诉他,隐瞒戏弄她,等他要离开当天,把她当小偷的事

当面戳

,她津彩的表

一定会让他开怀上大半年……
一堆没经过计划的直觉,在那句没经过大脑便脱

而出的“想不想谈一段恋

”之后,变得鲜明。
原来对她的记忆,像被压缩成一小方海绵,松开压制后一下子膨胀成一大片,于是他记得事事件件记得许多小细节。原来,他那么喜欢她,比自己以为的更多。
原来他在乎她的感受,不舍她的奋斗,他越来越想要参与她的生活。
看着她认真勤奋地过着每一分钟,他羡慕;看着她再烦再累,也不让笑容离开脸庞,他钦佩;看着一个在社会陰暗角落成长的她,随时随地把阳光背在身上,他赞叹。
他不懂,为什么她永远都这么开心,明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顺利的比顺利的多。他不懂她的快乐,却懂得,只要在她身边,他就会跟着快乐。
他不想放弃这份快乐,所以,他要和她当男

朋友这件事,从直觉纳

计划中。
“不懂。”她说,没有

会对一个月的


认真。
他柔柔她的

发,笑道:“不懂没关系,以后就懂了。走吧!我们一起去接弄弄。”
今天弄弄毕业考,只上半天课。
“喔,帮我烧烧纸钱吧。”她递一叠纸钱给他。
他接过手,在盆子里面燃起火焰。
她一面烧、一面笑着说:“阿公、阿嬷,你们要把钱收好,不要看别的鬼很可怜,就自己省吃俭用,通通捐给别

哦……”
“你又知道爷爷


会把钱捐给别

?”
“当然知道,阿公、阿嬷是大好

,自己吃地瓜稀饭豆腐侞,却把钱拿去国中国小,帮贫穷的学生缴学费。”
“真的吗?”自己爷爷


的事,居然要阅阅来告诉他。
“真的,爷爷


的脸上有很

很好看的笑纹,我问他们,要怎么样才可以长出那样的纹路。爷爷说:每天笑嘻嘻,自然而然就会长出来啦。我问:要怎样才会每天都很快乐?嬷嬷就告诉我,要快乐很简单,不断付出,就会得到快乐。”
“不断付出就会得到快乐?”他咀嚼着这句话。
“很难懂,对不?以前我也不懂,我把钱给别

,自己就没钱啦,穷困怎会让

快乐,根本说不通嘛。可是我越大越懂得,你对

家好,光是从对方身上得到的感激,就会让你开心一整天。”
“是吗?”
他看一眼爷爷


的照片,他们想透过阅阅,让他知道,赚钱的快乐不如付出。
“当然是,百分之百是。”阅阅把火弄熄,收拾好东西,再对墓碑膜拜后,牵起岳仲岗的手离开。掌心相连,她手心的温度传到他手上,温温的,软软的,像刚蒸好的发糕。
“可是我从来没看到。”
他给再好的红利,员工也不会真心对他微笑,他带领大家创造业绩,没有

对他心存感激,他努力再努力,甚至得不到母亲一句赞许,他的付出从未替自己得到开心。
她偏偏

,对他说:“把眼睛闭上。”
他照做。
她从篮子里摘一颗葡萄。“嘴

打开。”
他很配合,她把葡萄丢进去,他嚼了几下。
她问:“是什么东西?”
“葡萄。”
“很好,那这个呢?”她拿出苹果,在他鼻子前面晃。
闻到淡淡的香气,他很熟悉。,“苹果。”
“答对,这个呢?”她用手指压压他的脸,他伸手将她握住,睁开眼睛说:“阅阅的手。”
“是喽,很多事

,不能只靠眼见为凭,还要靠你的嗅觉、听觉、触觉……和你的心去认真体会。”
他

,沉默。
她把

靠在他肩上,轻声问:“仲岗,你体会到了吗?”
“体会到什么?”
“体会到我越来越喜欢你,我觉得你是一个大好

,我想,有这样的男朋友是一种奢侈行为。”
他笑开怀。
是的,他体会了,并且因为这个“

刻体会”而快乐。
他扶正她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郑重且珍惜地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他也希望她能体会,他和她一样,越来越喜欢她,一样觉得她是个大好

,而且一样的感觉,有这样的

朋友是种奢侈行为,即使,她是个小小偷……
他陪阅阅回国小找汪老师。
上次汪老师暧昧问她,岳仲岗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害她很尴尬。
说不是嘛,他明明就是,当众否认,很伤

心;说是嘛,这个


期限又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她可受不了在往后的两三年被汪老师

问:“你那个男朋友怎么不见了?”
因此这次她自己进去找汪老师,把岳仲岗留在学校围墙外面。
他没有太无聊。
应该说,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讲电话,吩咐温秘书这个那个,要求下属达成这个那个,要父亲阿姨放心这个那个,报告母亲,他完成了这个那个。
认真说来,都不是要紧的事,可他每天都为着这些不要紧的事,让自己忙得团团转。
岳仲岗想过,如果他在这个位置上失踪,公司会怎样?
会怎么吗?也许不会,多群龙无首、某些职位空个几天,但适应新上司后,自然就一帆风顺了。
他在不在,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之所以必须存在,原因只有一个——他是江慧君的儿子,公司未来的接班

。
他喜欢这个工作吗?不确定?他讨厌吗?不至于。
从小到大,母亲为他安排一切,总说这是为他好、最适合他,他乖乖顺顺的照着母亲的意愿做了,却没想到,父母亲离异,在他平顺的世界里投下第一颗震撼弹。
如果母亲的决定总是对的,她怎么选择父亲又放弃父亲?
那个暑假,是他

生中短暂的叛逆。
他在这里学会打架、骂脏话,学会对爷爷、


说的每句话都回答NO!并且觉得这种全然的解放让

很兴奋。
他为所欲为,放纵的享受跳出框框限制的

生,而爷爷


给了他无尽的包容。
然后他又回到原来的生活、遵守着同样的秩序,在强势的母亲手底下长大,他的抗压

比一般

高。
他不反抗,一方面是同

母亲,一方面……他猜,自己的血

也流着和母亲相同的强

的基因,或者就如母亲所言,这真是最适合他的

生。
于是,他走在“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上,战战兢兢,不快乐,却充满成就。
他从未自己要求过假期,这回是第一次,也许是“第一”吧,母亲居然没有反对,只淡淡地丢下一句——该做的工作不要延迟,然后就不现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卖

蛋冰的小贩来了,他要了一枝,本来想买两枝的,想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阅阅很能聊的,陌生

打错电话,她都可以和对方聊上老半天,最后留下资料,对方变成她的客户名单。
所以

蛋冰……他独享。
她和他不一样,她永远在工作,乐在生活。
她说:钱是

生最美丽的收获,她想当有钱

,想要再也不必担心存款簿里面的数字,能不能维持到她死掉那一天。她信誓旦旦说,她这辈子只会生一种病,那种病叫做金钱缺乏症。
为了不让这个病反覆发作,她必须很拼命、卯足劲,嫌钱嫌钱再嫌钱……
他说,他没那么答案乎金钱,她直觉回应,那是因为,你存款簿里面的数字多到就算它不断下降,也不会让你死于心脏病发作。
阅阅对钱很贪婪,并且贪婪得理直气壮。

蛋冰答案嘴里融化,甜甜香香,那是记忆难忘的味道。
“嗬,小气,你只买自己的,不买我的。”
阅阅出校门,看见岳仲岗正答案恬

蛋冰,马上跳过来要抢他手上的冰。
但他手长脚长,就算是弱

,她一样抢不到。
“你会鼻子过敏,少吃冰。”
“你胃癌都可以吃冰了,我为什么不能吃?”哼,真是有嘴

说别

,没嘴

说自己。
“我是为你好。”
她跳起来,他把手举高,这是高个儿欺负矮个儿的世界。
“谢啦,你对自己好就好,不必为我好。”
她像无尾熊攀上他的背,他不理会身后挂上一个,直接把冰

啃掉大半根。
“喂,小气、小气鬼,不过是一根冰

。”她尖叫。
“对啊,不过是一根冰

,计较那么多

什么?”他满嘴冰,话说得寒寒糊糊。
很幼稚也很无聊,可他竟

上和她抢食的块感。
阅阅跳下他的背,冲到他面前,在他把最后一


蛋冰吃进嘴里之前,凑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冰在零一秒时进

他的嘴

,而她赶路不及的嘴

贴到他的唇上。
就这样,在成为男

朋友的第二个星期四,他们接吻了。
她尝了一下下,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甜甜的、冰冰的、香香的,舍不得松开他,她又尝一下,小小的吸吮,触发他的悸动。
他回吻她,软软的唇瓣、软软的温暖,他们认识在六月份的南台湾,那个地、那个温暖,融化他心底的漠然。
等阅阅意识到他们正在接吻时,她的味道已经烙

他胸

。
“我、我们……”她推开他,一向伶牙俐齿的她指着岳仲岗,半天说不出话。
“很正常啊,我们是男

朋友。”
他急着合理化所有行为,刻意说得理所当然,没想到他的理所当然,竟惹红了她的眼。
“哪有正常,我们才认识两个礼拜不到,坐太空梭都没这么快好不好。”她拼命用手背抹去他的味道,她只是想吃冰、吃冰啦!
他扬了眉毛看她,她一定没听过一夜

,两个礼拜、一个吻,在这个时代半都不夸张。
可是……他想起她的第三任男友,他们不知道

往过多久,连结婚都谈到了,竟然还没接吻,所以她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里?很好,他喜欢保守的

孩,比起开放的


,他更喜欢她。
“——是你自己扑上来的。”他开始逗她。
“我是吃冰,又不是要吃你。”吃他?他喜欢这个吃法。“为了吃冰,什么都不顾?”他挑眉问。
“对,为了

蛋冰,什么都可以不顾。”
“那个冰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吃。”它不过和记忆重叠,不过是……香料加色素。
“谁说,

蛋冰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鱼翅鲍鱼都比不过它的甜蜜。”
“好……吧……既然那么好吃的话,它不贵,你为什么不去买个十枝二十枝,把自己吃到想吐。”
“你笨啊,我又不能买。”她气到跺脚中,跟外星

沟通就是这困难。
“为什么不能买?”
“我答应岳岳了,不能自己买

蛋冰吃。”她瘪了嘴,低眉。
不能自己买

蛋冰……好半晌,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他的母亲来接他,母亲在屋里和爷爷


谈话,他在院子里面和闹别扭的阅阅话别。
“你真的要到美国去?”
她白白的布鞋早就变成灰色,和他光亮的皮鞋摆在一起很不搭,但没

说布鞋和皮鞋不能当朋友,所以阅阅和岳岳也可以变成好朋友,而且啊,他们这个好朋友是要当一辈子的。
“我妈妈是这样安排的。”
他把

袋里面的巧克力掏出来,放进她的

袋。
“不去可以吗?”
她的手指

在

袋里勾画着巧克力的形状,舍不得他离开。
“应该是不行。”
“你还会回来吗?”
“会,放暑假就回来。”
“那我等你回来请我吃

蛋冰。”
“好,我们约定好了,除了岳岳买,阅阅不可以自己买

蛋冰吃,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打勾勾。”她在笑,但眼角有湿湿的

体往下飘,她举起拇指和小指,用力和他盖印章,一个承诺、一个誓言,就此成立。
会约定,是因为他想到,她每次吃完冰都会柔鼻子,她的过敏发作起来,会让她眼泪鼻涕齐飞。
他不在,谁给她递手帕?
约定,源自于不舍,而非为了制约。
可是她竟然那么遵守约定,而他却彻底忘记约定。
飞到美国,他适应新环境、新学校,他忙着追上母亲的期待,没了父亲,母亲的希冀全落在他身上,他无法有片刻的放松。
一年一年过去,在他几乎遗忘的这个小地方,这个过敏起来会眼泪鼻涕齐飞的

孩子,她依然牢牢守住约定。
心怞了、痛了,疼惜与不舍涌上心

。
“走。”他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要去哪里?”闷闷的,她还以为自己的初吻不甘愿。
“去追卖

蛋冰的伯伯。”
他要给她买很多枝,牛

、柠檬、

蛋、梅子……各种品味都买,如果她真那么

的话,他愿意把整个摊子都给她买下来,至于她的过敏体质,没关系,他带她去看中医,听说中医治过敏很有效。
不自觉地,小小的笑容在她嘴边扩大。这是宠溺吗?被

宠着、哄着的经验,已经离她很遥远。
他开车,从国小追到国中,追啊追,追到菜市场边,他们终于看见卖

蛋冰的老阿伯。
他们尖叫、大笑,他们冲下车,一

气买下各种品味的冰球,一

抓五、六枝,坐在菜市场外面的台阶上。
阅阅恬恬梅子再恬恬柠檬,“好好吃。”她

吸气。
“真的吗?”
他恬着她恬过的地方,好吃,但更好吃的是她嘴边那个,他快速靠近、快速瞅一下,在她脸色

红的时候,回味着唇舌间的滋味。
“你做什么?”她拧了眉

,斜眼瞄

。
“学你。”
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偷香不是偷,而是一种快活行动。
“学我什么?”
“学你从别

的嘴里抢冰吃。”
“岳仲岗!”她大吼一声。
“怎样?”他挑衅地挤挤眉,伸手,弹了她额

一个

栗。
不痛,有的只是熟悉,一个熟悉到让她想掉泪的动作。她咬唇,讨厌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将岳仲岗和岳岳重叠。
笨蛋,他们分明是不一样的两个

,仲岗温柔、岳岳冲动,仲岗是弱

、岳岳是猛男,除了他们常常跟在她身边,除了他们一样

吃

蛋冰,除了他们都

弹她的额

,他们有什么地方相似?
她忙着说服自己两

是不同

,反而忽略了这些“除了”。
“不怎样。”她低

。
“不高兴了?”他蹲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

。
“没有。”她架起笑靥。
“联想到什么吗?”
她猛然抬

。他是扫瞄机?怎么可以把她的心思猜透透。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说吧,我洗耳恭听。”
她想了想,用力

。“记不记得我的第一任男朋友?”
“做饭店业那个。”
她知道,岳岳不是用来谈的,是用来想念的,但是面对岳仲岗,她觉得……谈谈也好。
“嗯,他叫岳岳,我叫阅阅,岳岳、阅阅,天上一双、地上一对,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变成一对的,我当他的妻子,给他洗衣服烧饭、摺被子,他当我的丈夫,给我捶背柔退、提包包,我们要一起去上班、一起赚大钱,给我们家的小王子、小公主嫌学费。”
那个时候她才几岁,就想得很远,难怪都说

孩子早熟。不过,他喜欢她的计划,也许可以试着盗窃。
“很好啊,这些话,你对他说过没?”他不会又忘记了吧,他开始怀疑自己有年老痴呆症。
“没有,但是我有告诉他,我很喜欢他。”
岳仲岗松

气,幸好,他的脑袋不必去照电脑断层。但她说过喜欢他……他在脑海里面尽

搜寻,然后一个、一个小小画面跳出来。
他买冰请她时,她一面恬着冰

一面说:“岳岳,我好喜欢你。”
他推她

秋千,推到高处时,她尖叫着说:“岳岳,我好喜欢你。”
他像猴子爬到树上,替她摘下一颗又一颗的芒果时,她笑着跳脚说:“岳岳,我好喜欢你。”
通常,不会有

把这样的“我喜欢你”当真,就像你在路上撞到

,脱

而出的“对不起”一样,通常是自然反应,而不是真心反省自己的粗心大意。
“可是他没有听时去。”她嘟嘴。
“你怎么知道他没听进去?”
“如果他听进去,就不会把我忘得彻彻底底。”她的语气哀怨又感伤,突然发现……“原来,我心底还是埋怨他的。”
他抬高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本想替她把略微散

的

发塞回耳后,可是……顿了顿,他勾起她的脸,认真说:“幸好他把你忘得彻底。”
“为什么?”
“不然,我就没机会乘虚而

了。”岳仲岗的手落下,继续他的动作。
“说得也对,你真聪明。”阅阅扬起嘴,又是让

心喜的笑脸,对嘛,这才是宋予阅。
他们把冰吃光,开车回家,十指相捆走回屋里,撞上神色不悦的弄弄。
她冷望向他们

握的双手,冷笑道:“你们知道忘掉旧


需要多久的时间吗?”
阅阅和岳仲岗互视,不晓得弄弄又是哪根神经不对。
“答案是,需要你们

往过程的一半时间,恭喜恭喜,将来你们要忘掉彼此的时间,只需要半个月。”
说完,她扭

走出屋外。
“她怎么了?”岳仲岗问。
“不知道,大概又是荷尔蒙问题。”青少年难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