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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阅阅从外面回来，就开始发疯。更多小说 ltxsba.com
她疯狂清理家里每一寸地板，洗完地板洗窗户，她还把窗帘通逻拆下来，把每个能擦、能洗的东西通通弄
净，直到每个死角地区都找不到灰尘半粒。
屋里弄完弄屋外，拔
、整理池塘、浇水。
她吸气、吐气，狠狠地朝着天空挥舞拳
，再转回身，用力踩洗水桶里面的床单，好像没把身上每分力气发泄光不甘心似的。
弄弄毕业考结束了，她没事做，也不动手帮阅阅，只是好整以暇地跷着二郎退，一根手指在电视遥控器上面跳舞。
岳仲岗看不下去，几次想要起身去帮忙，都被弄弄阻止下来。
“这样好吗？”岳仲岗看着落地窗外的阅阅。
“她只是不
费。”
“费？什么意思。”
“她在生气啊。”
“当然。”他没白目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火大的
力气大，你没让她发泄完毕，根本没办法跟她谈。”弄弄对这种事很有经验……
“发泄津力的方式很多。”她可以骂、揍、跳舞、尖叫，不必用这么辛苦的方法。
微微的不舍在岳仲岗心底酝酿，她为什么不学普通生，用疯狂购物来解决怒火，他很乐意当她的活动提款机。
“所以我说不费嘛，她把津力用在家事上面，等气发完，家里也净了，不是一举两得？”弄弄斜眼看他，对他有意见。
说实话，她有小嫉妒，嫉妒阅阅成天和他黏在一起，什么话都跟他说，好像他才是她的拍档。
要知道，以前她是阅阅唯一的商量对象，现在被岳仲岗取而代之，她的不爽表现得这么寒蓄，已经很有肚量了。
弄弄忍耐再忍耐，因为她知道，再过一个多礼拜，岳仲岗就会彻底离开她们的生活，而他和阅阅的恋
，将会像她和班长那样，随着骊歌声起，跟彼此说拜拜。
套句阅阅的至理名言——类可以跟全世界对抗，独独不能和钱作战。
因此，忍，直到他不再是她们生财工具为止。
岳仲岗，毕竟她们共同生活的时间比他长。
他的眼睛随着阅阅的背影转来转去，从东到西、再从西到东，直到她怒气慢慢消弥。
不再那么生气的阅阅进屋，走到电视机前面，抢过遥控、观赏电视。
很好，她终于要谈了。
岳仲岗松
气，递给她开水和毛巾，她仰喝光，接触他担心的眼神，心一暖，最后两分火气泄洪。
“发生什么事？”岳仲岗问。
“我早上去应征一份工作，那是在附近开设的一间中型民宿，二十七个房间，从两房到四房都有。老板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他们只是请了很好的设计师、很好的建筑师，盖了一间不错的民宿饭店。”
“然后呢？”岳仲岗鼓励她继续往下说，很怕她一转身又跑去洗厕所。
“他们需要一个替他们规划行销策略。过去二十天，我每天至少花五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再做那份企划书，早餐、午餐、晚餐的供应，附近观光景的导游，员工的聘请……我的计划书完美无瑕。”
“我相信，然后……”
“他们说，我的企划书非常
，但是他们要录用另外一个当他们的民宿经理。”
“你知道那个的企划有多糟吗？见识是外行到极，他把九族文化村写进附近的观光景，从这里开车到九族要两个钟，来回四个钟耶，坐高铁，都可以高雄合北来回跑了。”
“我不认为有哪个白痴会以九族为旅游定，不住九族却选择两个小时车程的民宿。”
岳仲岗，同意她的说法，那份企划书的确很外行。
“我问他，为什么我的企划比较，却不录用我？如果他说，对方是留学澳洲、念观光餐旅的专业员，OK，我认了，学历不如嘛。如果他说对方算钱算得比我快、经济成本运用得比我好、行销策略比我，OK，我通通认，谁叫我技不如。”
“他们的说可是？”岳仲岗是很的倾听者，他简短发问、让阅阅可以继续话题。
“他说我的企划案太简单，旅游、休闲、观光景……”我反问他，“请问，你的民宿是用来做什么用的，难不成要我探讨类基因密码或是核融合反应？”
老板笑了笑，说实话，“好吧，我必须承认你的企划很吸引我，但是对不起，我没办法录用你。”
气到不行，还是忍气吞声问他，“吸引你的是企划案，那么不吸引你的是哪个部分？”他说：“对不起，因为你是。”
“听见了没有，多烂的借，我是、我是耶＃蝴在怕什么？怕我的生理期把他的民宿弄倒？还是怕我会拿卫生棉发票报公帐？”
她的气惹得岳仲岗想笑，但她那么愤怒，让他不敢让自己的
绪过度泄露。
并且他相信，同样的借也会让他的母亲
跳如雷，她们都是典型的强。
“更生气的是，他说：‘很绪化，我不希望民宿
给一个不够沉稳的生。’哈哈哈，绪化，男发脾气叫做强悍、坚持原则，发脾气就叫绪化，多不公平。”
岳仲岗和阅阅的一问一答，让弄弄觉得自己变成局外，心里不舒服，硬是要
话题。
“你说得对，我念六年书，只在学校哭过一次，我就变成‘小心哦，不要把宋予弄用哭了’、‘哪里缺水？叫弄弄去哭几声’，可是重是……”她比出一根手指，郑重声明，“那次我根本不是哭，我是痛到掉眼泪。”
痛到掉眼泪和哭的分别在哪里？岳仲岗耸耸肩，没理弄弄，继续问阅阅，“你有没有告诉他，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两
工作平等条例。”
于是，弄弄又被他们踢出话题外。
“哦，不行不行，说这种话太绪化了，我好哦。”阅阅夸张地在胸前挥动着手。
“你的企划案可不可以给我看？”
她
呼气，看岳仲岗一眼。没错，他是搞饭店业的，好歹他是专业士，他的眼光错不了。
她气冲冲上楼，两分钟后，气冲冲把企划书带下来，弄弄想接手拿过去看，阅阅手一抬，把它直接送到岳仲岗面前。
弄弄的不满累积到胸，她变成鼻孔
气龙，胸一上一下，眼睛瞪得比牛眼大。
可惜，根本没注意她，因为这个家自从岳仲岗加之后，有了一条新家规——未满十八岁的，不论男、动植物，都没有权。
岳仲岗坐在阅阅身边，仔细看着企划案，久久，他终于抬起眉，眼底有一抹讶异与欣喜。
这是她做的？一个没学历、没资历的生，竟可以弄出这么优秀的企划案，虽然只是一间二十七个房间的民宿，但她规划得很完整。
“我必须再问一次，你要诚实回答我，这真是你自己做的？”
“不然谁会帮我做，弄弄？还是上网抓？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电脑可以用。”
她连打字，都要拜托她们家小卡，好话说尽，它才肯把她载到山下网吧，用她的一指神功慢慢敲出文字。家是一滴血汗一粒米，她是一滴血汗一个字。
他怀疑的眼神，对上她自负的眼光——那是她做的。
她有一张会说谎的嘴
，却有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很不搭调？对，但那就是她。
快乐的时候，她的眼睛会一闪一闪发亮，难过的时候，她的眼睛光芒不见踪影，连双眼皮也自动消失，她骄傲的眼光会惹得发笑，她自我掩饰的眼光最虚假意。
她的眼睛的确会说话，他也总是以此来判断她是否心不一。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学来的？”
“书啊、旧报纸啊，这是个资讯
炸的时代，要学习这些东西并不困难。”
“要看见这些东西的确不难，但看得懂、愿意学习的并不对，我不得不承认，宋予阅，你在这方面相当有天分。”
岳仲岗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她的不爽驱逐出境。
真的哦，她有这么强？对咩，就说她很厉害嘛，她是龙困浅滩，早晚要飞黄腾达的，想当年，明太祖朱元璋还当过几年臭和尚呢。
现在，她的眼睛正一闪一闪发亮，并且骄傲得让他想发笑。
也许给她几年的时间造，她将不同凡响，她啊……是个不可小觑的才。
“我的企划做得非常完美？”
“做得很好，但还是有一些小缺，比如这里……”岳仲岗打开企划案，开始和阅阅讨论。
弄弄看他们靠得这么近，很不爽，她本来努力眼观鼻、鼻观心，想平心静气的忍一忍，可是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她的耐心在壁上的长针走过大大的六格之后，终于全被怒火焚尽。
为什么岳仲岗出现，她就变成路甲乙丙？
为什么原来那些阅阅应该找她商量的事，现在却变成靠在弱
的怀里，听他唠唠叨叨说不停？
这个家，阅阅是大主，她就是小主，什么时候
到客来说话！
她越火，看岳仲岗的眼睛越愤懑，可是家正在相依相偎、颈缠绵，没发现她上面的火把，已经可以烤熟五百只北平烤鸭。
她的手指在桌上敲敲打打，没效……
她的脚后跟撞着沙发下方，没反应……
她两平抓着抱枕抛接，没看见耶！
好厉害耶＃蝴们完全进无空间呢，如果她直接把抱枕丢到那两颗靠得很近的大上面，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看见？
好啊，坐而言不如而行，说试就试。弄弄抓起枕，用王建民的球速往他们身上丢，咻——
奇迹发生，那只弱居然一只手就接住飞越过来的枕，还顺势把枕塞在背后，然后抬对她微笑说：“弄弄，谢啦！”
拜托，她那个叫做武装攻击，不是善意送枕。
她坐不住了，站起来，从左边走到右边，从右边走到左边……
她的影响力比蚊子还小，要是有蚊子胆敢在阅阅身边飞来飞去，她一定会发挥不杀匈
誓不罢休的气势，追杀得它无处遁逃。
可是阅阅没看见她，她变成鬼魂了吗？如果她伸出手，会不会直接穿过阅阅的身体？
她在喘气、她在冒烟，她的荷尔蒙正在大量分泌，她越来越生气、越来越愤怒，然后……轰！火山发、引发强烈海啸。
弄弄大吼，“这就是你要把我送去问问那里的原因吗？”
嘎？阅阅和岳仲岗同时抬，莫名其妙地互视一眼，又是青少年的荷尔蒙不稳定？
“你以为把我这个拖油瓶送出去，就无事一身轻了？好啊、好啊，我不去参加毕业典礼了，你明天就把我丢给问问，如果问问也烦，还可以把我丢给闪闪，反正我已经被家丢习惯了！”
厚，她真讨厌他们脸上那种——小孩子又在耍脾气的无奈表。
搞清楚，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她会谈恋，她的生理期一来，她就可以准备当妈了！
恨恨地，弄弄用力开门、用力走出门外，她讨厌死了当局外。
“这个臭丫，要发疯也看一下时机嘛，她不知道我很烦吗，还来闹脾气，她当家里真的没大喽！”阅阅也不开心。
岳仲岗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我去跟她谈谈，你先洗个澡，做那么多家事，一定很累，晚上我请你们出去吃大餐。”
安抚过因为生理期对老板造成威胁的阅阅之后，他走到屋外，准备安抚因为荷尔蒙分泌旺盛而发飙的小生。
岳仲岗缓缓靠在弄弄身边。
自从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台北念国中之后，弄弄的脾气始终起起伏伏，他看在眼底却没多说话，是因为弄弄对他不友善，不过她对他袋的钱倒是客气得很，这，她受阅阅影响很。
“阅阅说，院长帮你们取名字，都是以部首命名，阅阅、问问、闪闪，至于为什么你叫弄弄，那是因为院长觉得你最特别，所以帮你取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不是。”她横他一眼，没好气说。
“不是？不然是为什么？”
“她把问部的字都用完了。”
他莞尔。“可是，你很特别是真的，你聪明、懂得察言观色、反应快、语汇能力强……在阅阅眼里，你和天才没两样。”
“天才不会考七十分，天才会代表学校去比赛，天才的功课会每课都拿甲上上。”弄弄哼一声，摆明对他的恭维不捧场。
“所以，是什么原因把天才弄得不像天才？阅阅很自责，如果你不必帮她做家事、卖东西，你将有更多的时间做功课、拿第一名。”
“她和汪老师谈过两次，为了你的将来，她们都觉得把你留在乡下很可惜，要是可以让你接触到更丰富多样的环境，也许你会不同凡响，而问问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选。”
弄弄看他一眼，别过不语。
弄弄知道问问很聪明，她没补习却能考上名校，她对未来有雄心大志，阅阅不只一次说过，她跟着问问才是最好的决定。
以前问问是个穷学生，住在学校的四宿舍里，不能把她带在身边，现在问问嫁了，有大大的公寓可以收留她……好吧，她承认，阅阅不是只想把她这个大麻烦丢掉。
“阅阅不想埋没你的天分，不想你和她一样放弃学业，她拼命赚钱，希望你和她不同，她用最大的心力栽培你，却把自己的事压在最后面。”岳仲岗继续说服她。
弄弄抿嘴，“栽培”这种话是有钱的气，不是育幼院的小孩子可以
讲的。
“弄弄，有一件事你是错的。”
“什么？”他要批判她了？弄弄横眉怒眼，不打算给他好脸色，除了阅阅、问问、闪闪，谁都不能批评她。
“你不是阅阅的拖油瓶，对她而言，你们是她最亲的家。她想买下育幼院，就是想买回你们的娘家，让你们在委屈的时候，有个避风港可以回。她想把自己得不到的通通送到你眼前，不想自己的遗憾也成为你的遗憾。”
弄弄心急转直下，被他最后两句话给彻底说服了。
偷偷地低，她不哭的，她把泪水咽回肚子。
岳仲岗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去洗把脸吧，我们出去吃饭。”
阅阅是个非常尽职的“房东”，在她的照顾下，岳仲岗不但胖了三公斤，胃痛也很久没发作了，在陪阅阅送弄弄到问问那里时，他怞空到医院做检查，他的状况让医生很满意。
他让她们四姐妹聚聚，说悄悄话，那是她们的GirlTime，所以从医院里出来后，他回了一趟公司。
“温秘书。”岳仲岗转过办公椅，面对他。
“是。”温秘书上前一步，靠近办公桌。
“上次我要你帮忙查的事，怎么样了？”
“还在查询当中，留学公司最近会和我联络。”
“嗯，胡律师那件事呢？”
“已经处理，可他并不满意，我担心他会找上经理。”
“让他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面对我。”一个阳奉陰违的律师，他不告他是因为心存仁厚，不是因为害怕什么。
“经理……”
“怎么？”
“这段时间，经理似乎过得不错。”温秘书带着笑脸看他。
不错吗？是不错。从到美国念书、毕业、工作……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轻松。不知道是乡下的环境、空气好，还是阅阅的关系，不管如果，这段时间他很愉快，好得不能再好了。
“有艳遇吗？”
阅阅算是他的艳遇？不，她多清秀可、多聪明慧，她的长相和“艳”字沾不上边，但她是他的朋友，不可否认。
看着他眉梢的笑意，温秘书笑了。
跟在经理身边多年，他温和沉稳，不对任何发脾气，但他眉中央的三条线，始终没有消失过，他是个好上司，却不懂得如果善待自己。
他挑挑眉，没回答温秘书的问题。这时候，手机响起，他接过。
“你们好了吗？可以啊，我去接你，嗯……今天不回去，你觉得呢……是，对，到我那里……朋友？没有……好啊，就这样。”他看看手表，对着手机说： “三十分钟之内到。”
他挂掉电话，发现温秘书笑得比自己更开心。
“是朋友吗？经理早就该个朋友了。”
哪个小开不是未出社会就得到一大推的青睐，只有他们家经理是异类，从不和任何传花边新闻，毕竟他是公司未来的继承，再怎么样都得赶快找个好孩，建立一个幸福好家庭。
“你会不会太关心我的私生活？”
温秘书耸耸肩，他承认，自己管得太多。
岳仲岗起身，拿走车钥匙和随身碟。
“经理，我可不可以请教一件公事？”
“说。”
“什么时候，你才会结束你的假期。”
假期？公司目前营运很顺利，其实……他可以继续待在乡下，用视讯开开会议、有重大事再上台北处理……他不想造成员工恐慌心理，但他很想将假期无限延伸下去。
他在接到阅阅同时，认识了嫁给同恋的问问。
问问长得很美丽，如果要说艳遇，碰上问问可以称得上了，她有像混血儿，浓眉大眼，皮肤白皙，姣好的身材让想鼻血，都说胸大无脑，偏偏她又是名校的高材生。
这么聪明的生愿意嫁给同恋？想不透吧，但她的理由十足，让谁也无法反对。
她说：“你知道吗，想找到一个肯供你吃穿，又能纵容你在外面搞坚的男，有多困难。”
她的话，让所有的都无言。
闪闪是可型的，圆圆的脸，有小虎牙，两根长辫子在耳边晃，白白的脸上有两坨小红晕，看起来像个国中生，她向岳仲岗自我介绍的时候，还鼓了腮帮子说：“不准嘲笑我的名字。”
她叫宋予闪，听起来很像“送雨伞”。
闪闪说，从小到大，她大概只被同学嘲笑……三十几万次吧。她是个有趣的小生，听说最近有个小男生对她意迷，才十四岁，却为追求她定下十年计划，可是，她比较想当小男孩的后妈。
和问问、闪闪、弄弄相比较，阅阅算是比较正常的那个。
阅阅抱着弄弄，再舍不得还是松了手，上车前，她拉住弄弄的手，不停叮嘱，“你要拿问问当榜样哦。”
“学她嫁给Gay哦。”弄弄明明在哽咽，说出来的话却很笑。
“死小孩，别忘记你住的房子是Gay买的。”问问瞪她。
“Gay只是不能和睡，我又没说不能买房地产。”
“客气一，你吃家、喝家、睡家的，好歹叫家一声姐夫。”问问开始担心未来的
子，青少年……多么难缠的动物。
“不要再吵了！”闪闪把问问拉开，对岳仲岗投去抱歉眼神，他对她微微一晒。
“对，你不可以和‘姐夫’吵架，要乖乖去上补习班，每张考卷都给我拿满分回来，等你高分考上北一，我再去跟你们班那个小眼睛、小鼻子的班长呛声。”
弄弄吸吸鼻子，“你要怎么跟他呛？”
“我要说：‘谢谢你不跟我们家弄弄谈恋，她才可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功课上面，等弄弄考到台大医学院，我一定回来摆流水席，让你们整个家族狂吃三天三夜。’”
弄弄被惹笑了。“摆流水席很贵的。”
“也对，么为他们花大钱，不请他们吃大便就很不错了。”
“说得也是。”
“弄弄，不可以偏食哦。”
“知道。你也不要吃冰哦。”弄弄也知道阅阅犯过敏，很麻烦。
“嗯，尽量。”
“爇的时候就去洗脸，不要吃冰吃到鼻塞、流鼻涕。”
“好啦，小管家婆。我……要走了。”
“不要担心我，问问比你更负责，她会把我照顾得很好。”
这种话……叫做安慰？岳仲岗被她们的对话弄得哭笑不得。
终于，他们上车，问问、闪闪、弄弄在车边对他们挥手，直到车子转弯，再也看不见她们，阅阅才转回。
“弄弄送走了。”阅阅叹气。
从现在气，她就真的是一个了，没有亲、没有父母，连心心念念的育幼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买得回来。
“断不了的。”岳仲岗突如其来的说。
“蛤？”阅阅转望他。
“亲是断不了的，不管离得再远、感再恶劣，到后来，你们就是非要聚在一起。”
“为什么？说不定，断了就是断了，就……各奔前程。”
各奔前程很正常啊，每个有各自的生、梦想与未来，她们不会永远绑在一起，长大就是长大了，谁都不能改变。
他笑笑说道：“我的父母亲离婚，有一段时间我憎恨他们，我恨他们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没想到孩子会不会痛苦。”
“但子一天天过去，我慢慢长大，明白了生命里面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我理解，有许多事就是无法勉强，有许多就是少了那么一缘分。”
“所以现在不恨了？”
“不恨，我和父亲以及他后来娶的妻子相处融洽，阿姨把我当成她的亲生儿子在照顾，她没想过我身体里面有没有流着她的血，我生病，她永远跑第一。”
阿姨是个单纯又容易满足的，她才是父亲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至于母亲，硬把她和父亲绑在一起，只会造成两痛苦的生。
这，他在很多年前就清楚了。
“你母亲呢，有没有再嫁？”
“没有，她是董事长，每天理万机，她在工作当中得到乐趣，她用成就证明自己，大家都说她是强，但我却看见她的疲惫和身不由已。”
他期待有一天，她会看见守候在身边的幸福。
“你想告诉我……”
“即使我恨过他们，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这对父母，但直到今天，我依然离不开他们。”
“这就是亲？”
“对，这就是亲。同理可证，你和弄弄不会分开，即使你们分隔两地。”
“真感动，有爸妈的孩子真好，不像我们，只能当棵。”她摊摊手。
“如果你的院长听到这话，一定希望自己再死一遍。”
阅阅笑开脸，握祝蝴的手，靠在他肩上。“喂。”
“怎样？”
“有你这个男朋友真不错。”
“终于感觉到了？”
“嗯，不是终于，是早就感觉到了。”
只可惜，这个感觉剩下没几天，要是可以再长一……她不介意别批评她贪心。
“你是感觉是对的。今天，我们不回家。”他宣示似的说。
他准备了惊喜，他想测试，如果不回到同样的环境，如果单单把阅阅留在身边，他会不会照样得到开心无数？他也想彻底理解自己，他和阅阅是属于旧故事的延伸，还是两已经发展出新的契机。
“去哪里。”
“秘密。”
“是快乐的秘密、漫的秘密，还是疯狂的秘密？”
“请解释这三者的差异。”岳仲岗一面开车一面笑，好像她是笑觉促进器，她在，他便控制不了自己的颜面神经。
“吃龙虾、鲍鱼、大牛排，喝二十年的红酒，让肠胃享受奢华风，这叫快乐的秘密；到阳明山看夜景、采海芋，造福视觉神经，属于漫的秘密；而夜店一游、猛男大方秀，会让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腺兴奋勃起的，当然是疯狂的秘密喽。”
她说得理所当然，他也笑得理所当然。
“说吧，你要带我去享受哪一种秘密？”
“幸福的秘密。”他说。
“这不在我举例的里面，什么叫做幸福的……哦，我懂了。”她恍然大悟。
“说说看，你懂什么？”
“到阳明山、把龙虾鲍鱼端到房间、你来主演猛男秀……”她说完大笑。
岳仲岗看着笑容可掬的她，心里浮现答案——重不是环境而是，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把幸福感觉发挥到淋漓尽致。
他弹了她的额，熟悉的动作，熟悉了她的感动，是的……她好满意这个男！
她疯狂清理家里每一寸地板，洗完地板洗窗户，她还把窗帘通逻拆下来，把每个能擦、能洗的东西通通弄
净，直到每个死角地区都找不到灰尘半粒。屋里弄完弄屋外，拔
、整理池塘、浇水。她吸气、吐气，狠狠地朝着天空挥舞拳
，再转回身，用力踩洗水桶里面的床单，好像没把身上每分力气发泄光不甘心似的。弄弄毕业考结束了，她没事做，也不动手帮阅阅，只是好整以暇地跷着二郎退，一根手指
在电视遥控器上面跳舞。岳仲岗看不下去，几次想要起身去帮忙，都被弄弄阻止下来。
“这样好吗？”岳仲岗看着落地窗外的阅阅。
“她只是不
费。”“
费？什么意思。”“她在生气啊。”
“当然。”他没白目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火大的
力气大，你没让她发泄完毕，根本没办法跟她谈。”弄弄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发泄津力的方式很多。”她可以骂
、揍、跳舞、尖叫，不必用这么辛苦的方法。微微的不舍在岳仲岗心底酝酿，她为什么不学普通
生，用疯狂购物来解决怒火，他很乐意当她的活动提款机。“所以我说不
费嘛，她把津力用在家事上面，等气发完，家里也净了，不是一举两得？”弄弄斜眼看他，对他有意见。说实话，她有小嫉妒，嫉妒阅阅成天和他黏在一起，什么话都跟他说，好像他才是她的拍档。
要知道，以前她是阅阅唯一的商量对象，现在被岳仲岗取而代之，她的不爽表现得这么寒蓄，已经很有肚量了。
弄弄忍耐再忍耐，因为她知道，再过一个多礼拜，岳仲岗就会彻底离开她们的生活，而他和阅阅的恋
，将会像她和班长那样，随着骊歌声起，跟彼此说拜拜。套句阅阅的至理名言——
类可以跟全世界对抗，独独不能和钱作战。因此，忍，直到他不再是她们生财工具为止。
岳仲岗
，毕竟她们共同生活的时间比他长。他的眼睛随着阅阅的背影转来转去，从东到西、再从西到东，直到她怒气慢慢消弥。
不再那么生气的阅阅进屋，走到电视机前面，抢过遥控、观赏电视。
很好，她终于要谈了。
岳仲岗松
气，递给她开水和毛巾，她仰喝光，接触他担心的眼神，心一暖，最后两分火气泄洪。“发生什么事？”岳仲岗问。
“我早上去应征一份工作，那是在附近开设的一间中型民宿，二十七个房间，从两
房到四房都有。老板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他们只是请了很好的设计师、很好的建筑师，盖了一间不错的民宿饭店。”“然后呢？”岳仲岗鼓励她继续往下说，很怕她一转身又跑去洗厕所。
“他们需要一个
替他们规划行销策略。过去二十天，我每天至少花五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再做那份企划书，早餐、午餐、晚餐的供应，附近观光景的导游，员工的聘请……我的计划书完美无瑕。”“我相信，然后……”
“他们说，我的企划书非常
，但是他们要录用另外一个当他们的民宿经理。”“你知道那个
的企划有多糟吗？见识是外行到极，他把九族文化村写进附近的观光景，从这里开车到九族要两个钟，来回四个钟耶，坐高铁，都可以高雄合北来回跑了。”“我不认为有哪个白痴会以九族为旅游定，不住九族却选择两个小时车程的民宿。”
岳仲岗
，同意她的说法，那份企划书的确很外行。“我问他，为什么我的企划比较
，却不录用我？如果他说，对方是留学澳洲、念观光餐旅的专业员，OK，我认了，学历不如嘛。如果他说对方算钱算得比我快、经济成本运用得比我好、行销策略比我，OK，我通通认，谁叫我技不如。”“他们的说可是？”岳仲岗是很
的倾听者，他简短发问、让阅阅可以继续话题。“他说我的企划案太简单，旅游、休闲、观光景……”我反问他，“请问，你的民宿是用来做什么用的，难不成要我探讨
类基因密码或是核融合反应？”老板笑了笑，说实话，“好吧，我必须承认你的企划很吸引我，但是对不起，我没办法录用你。”
气到不行，还是忍气吞声问他，“吸引你的是企划案，那么不吸引你的是哪个部分？”他说：“对不起，因为你是
。”“听见了没有，多烂的借
，我是、我是耶＃蝴在怕什么？怕我的生理期把他的民宿弄倒？还是怕我会拿卫生棉发票报公帐？”她的
气惹得岳仲岗想笑，但她那么愤怒，让他不敢让自己的绪过度泄露。并且他相信，同样的借
也会让他的母亲跳如雷，她们都是典型的强。“更生气的是，他说：‘
很绪化，我不希望民宿给一个不够沉稳的生。’哈哈哈，绪化，男发脾气叫做强悍、坚持原则，发脾气就叫绪化，多不公平。”岳仲岗和阅阅的一问一答，让弄弄觉得自己变成局外
，心里不舒服，硬是要话题。“你说得对，我念六年书，只在学校哭过一次，我就变成‘小心哦，不要把宋予弄用哭了’、‘哪里缺水？叫弄弄去哭几声’，可是重是……”她比出一根手指
，郑重声明，“那次我根本不是哭，我是痛到掉眼泪。”痛到掉眼泪和哭的分别在哪里？岳仲岗耸耸肩，没理弄弄，继续问阅阅，“你有没有告诉他，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两
工作平等条例。”于是，弄弄又被他们踢出话题外。
“哦，不行不行，说这种话太
绪化了，我好哦。”阅阅夸张地在胸前挥动着手。“你的企划案可不可以给我看？”
她
呼气，看岳仲岗一眼。没错，他是搞饭店业的，好歹他是专业士，他的眼光错不了。她气冲冲上楼，两分钟后，气冲冲把企划书带下来，弄弄想接手拿过去看，阅阅手一抬，把它直接送到岳仲岗面前。
弄弄的不满累积到胸
，她变成鼻孔气龙，胸一上一下，眼睛瞪得比牛眼大。可惜，根本没
注意她，因为这个家自从岳仲岗加之后，有了一条新家规——未满十八岁的，不论男、动植物，都没有权。岳仲岗坐在阅阅身边，仔细看着企划案，久久，他终于抬起眉
，眼底有一抹讶异与欣喜。这是她做的？一个没学历、没资历的
生，竟可以弄出这么优秀的企划案，虽然只是一间二十七个房间的民宿，但她规划得很完整。“我必须再问一次，你要诚实回答我，这真是你自己做的？”
“不然谁会帮我做，弄弄？还是上网抓？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电脑可以用。”
她连打字，都要拜托她们家小卡，好话说尽，它才肯把她载到山下网吧，用她的一指神功慢慢敲出文字。
家是一滴血汗一粒米，她是一滴血汗一个字。他怀疑的眼神，对上她自负的眼光——那是她做的。
她有一张会说谎的嘴
，却有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很不搭调？对，但那就是她。快乐的时候，她的眼睛会一闪一闪发亮，难过的时候，她的眼睛光芒不见踪影，连双眼皮也自动消失，她骄傲的眼光会惹得
发笑，她自我掩饰的眼光最虚假意。她的眼睛的确会说话，他也总是以此来判断她是否心
不一。“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学来的？”
“书啊、旧报纸啊，这是个资讯
炸的时代，要学习这些东西并不困难。”“要看见这些东西的确不难，但看得懂、愿意学习的
并不对，我不得不承认，宋予阅，你在这方面相当有天分。”岳仲岗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她的不爽驱逐出境。
真的哦，她有这么强？对咩，就说她很厉害嘛，她是龙困浅滩，早晚要飞黄腾达的，想当年，明太祖朱元璋还当过几年臭
和尚呢。现在，她的眼睛正一闪一闪发亮，并且骄傲得让他想发笑。
也许给她几年的时间
造，她将不同凡响，她啊……是个不可小觑的才。“我的企划做得非常完美？”
“做得很好，但还是有一些小缺，比如这里……”岳仲岗打开企划案，开始和阅阅讨论。
弄弄看他们靠得这么近，很不爽，她本来努力眼观鼻、鼻观心，想平心静气的忍一忍，可是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她的耐心在壁上的长针走过大大的六格之后，终于全被怒火焚尽。
为什么岳仲岗出现，她就变成路
甲乙丙？为什么原来那些阅阅应该找她商量的事
，现在却变成靠在弱的怀里，听他唠唠叨叨说不停？这个家，阅阅是大主
，她就是小主，什么时候到客来说话！她越火，看岳仲岗的眼睛越愤懑，可是
家正在相依相偎、颈缠绵，没发现她上面的火把，已经可以烤熟五百只北平烤鸭。她的手指
在桌上敲敲打打，没效……她的脚后跟撞着沙发下方，没反应……
她两平抓着抱枕抛接，没
看见耶！好厉害耶＃蝴们完全进
无空间呢，如果她直接把抱枕丢到那两颗靠得很近的大上面，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看见？好啊，坐而言不如而行，说试就试。弄弄抓起枕
，用王建民的球速往他们身上丢，咻——奇迹发生，那只弱
居然一只手就接住飞越过来的枕，还顺势把枕塞在背后，然后抬对她微笑说：“弄弄，谢啦！”拜托，她那个叫做武装攻击，不是善意送枕。
她坐不住了，站起来，从左边走到右边，从右边走到左边……
她的影响力比蚊子还小，要是有蚊子胆敢在阅阅身边飞来飞去，她一定会发挥不杀匈
誓不罢休的气势，追杀得它无处遁逃。可是阅阅没看见她，她变成鬼魂了吗？如果她伸出手，会不会直接穿过阅阅的身体？
她在喘气、她在冒烟，她的荷尔蒙正在大量分泌，她越来越生气、越来越愤怒，然后……轰！火山
发、引发强烈海啸。弄弄大吼，“这就是你要把我送去问问那里的原因吗？”
嘎？阅阅和岳仲岗同时抬
，莫名其妙地互视一眼，又是青少年的荷尔蒙不稳定？“你以为把我这个拖油瓶送出去，就无事一身轻了？好啊、好啊，我不去参加毕业典礼了，你明天就把我丢给问问，如果问问也烦，还可以把我丢给闪闪，反正我已经被
家丢习惯了！”厚，她真讨厌他们脸上那种——小孩子又在耍脾气的无奈表
。搞清楚，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她会谈恋
，她的生理期一来，她就可以准备当妈了！恨恨地，弄弄用力开门、用力走出门外，她讨厌死了当局外
。“这个臭丫
，要发疯也看一下时机嘛，她不知道我很烦吗，还来闹脾气，她当家里真的没大喽！”阅阅也不开心。岳仲岗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我去跟她谈谈，你先洗个澡，做那么多家事，一定很累，晚上我请你们出去吃大餐。”
安抚过因为生理期对老板造成威胁的阅阅之后，他走到屋外，准备安抚因为荷尔蒙分泌旺盛而发飙的小
生。岳仲岗缓缓靠在弄弄身边。
自从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台北念国中之后，弄弄的脾气始终起起伏伏，他看在眼底却没多说话，是因为弄弄对他不友善，不过她对他
袋的钱倒是客气得很，这，她受阅阅影响很。“阅阅说，院长帮你们取名字，都是以部首命名，阅阅、问问、闪闪，至于为什么你叫弄弄，那是因为院长觉得你最特别，所以帮你取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不是。”她横他一眼，没好气说。
“不是？不然是为什么？”
“她把问部的字都用完了。”
他莞尔。“可是，你很特别是真的，你聪明、懂得察言观色、反应快、语汇能力强……在阅阅眼里，你和天才没两样。”
“天才不会考七十分，天才会代表学校去比赛，天才的功课会每课都拿甲上上。”弄弄哼一声，摆明对他的恭维不捧场。
“所以，是什么原因把天才弄得不像天才？阅阅很自责，如果你不必帮她做家事、卖东西，你将有更多的时间做功课、拿第一名。”
“她和汪老师谈过两次，为了你的将来，她们都觉得把你留在乡下很可惜，要是可以让你接触到更丰富多样的环境，也许你会不同凡响，而问问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
选。”弄弄看他一眼，别过
不语。弄弄知道问问很聪明，她没补习却能考上名校，她对未来有雄心大志，阅阅不只一次说过，她跟着问问才是最好的决定。
以前问问是个穷学生，住在学校的四
宿舍里，不能把她带在身边，现在问问嫁了，有大大的公寓可以收留她……好吧，她承认，阅阅不是只想把她这个大麻烦丢掉。“阅阅不想埋没你的天分，不想你和她一样放弃学业，她拼命赚钱，希望你和她不同，她用最大的心力栽培你，却把自己的事
压在最后面。”岳仲岗继续说服她。弄弄抿嘴，“栽培”这种话是有钱
的气，不是育幼院的小孩子可以讲的。“弄弄，有一件事你是错的。”
“什么？”他要批判她了？弄弄横眉怒眼，不打算给他好脸色，除了阅阅、问问、闪闪，谁都不能批评她。
“你不是阅阅的拖油瓶，对她而言，你们是她最亲
的家。她想买下育幼院，就是想买回你们的娘家，让你们在委屈的时候，有个避风港可以回。她想把自己得不到的通通送到你眼前，不想自己的遗憾也成为你的遗憾。”弄弄心
急转直下，被他最后两句话给彻底说服了。偷偷地低
，她不哭的，她把泪水咽回肚子。岳仲岗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去洗把脸吧，我们出去吃饭。”
阅阅是个非常尽职的“房东”，在她的照顾下，岳仲岗不但胖了三公斤，胃痛也很久没发作了，在陪阅阅送弄弄到问问那里时，他怞空到医院做检查，他的状况让医生很满意。
他让她们四姐妹聚聚，说悄悄话，那是她们的GirlTime，所以从医院里出来后，他回了一趟公司。
“温秘书。”岳仲岗转过办公椅，面对他。
“是。”温秘书上前一步，靠近办公桌。
“上次我要你帮忙查的事
，怎么样了？”“还在查询当中，留学公司最近会和我联络。”
“嗯，胡律师那件事呢？”
“已经处理，可他并不满意，我担心他会找上经理。”
“让他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面对我。”一个阳奉陰违的律师，他不告他是因为心存仁厚，不是因为害怕什么。
“经理……”
“怎么？”
“这段时间，经理似乎过得不错。”温秘书带着笑脸看他。
不错吗？是不错。从到美国念书、毕业、工作……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轻松。不知道是乡下的环境、空气好，还是阅阅的关系，不管如果，这段时间他很愉快，好得不能再好了。
“有艳遇吗？”
阅阅算是他的艳遇？不，她多清秀可
、多聪明慧，她的长相和“艳”字沾不上边，但她是他的朋友，不可否认。看着他眉梢的笑意，温秘书笑了。
跟在经理身边多年，他温和沉稳，不对任何
发脾气，但他眉中央的三条线，始终没有消失过，他是个好上司，却不懂得如果善待自己。他挑挑眉，没回答温秘书的问题。这时候，手机响起，他接过。
“你们好了吗？可以啊，我去接你，嗯……今天不回去，你觉得呢……是，对，到我那里……朋友？没有……好啊，就这样。”他看看手表，对着手机说： “三十分钟之内到。”
他挂掉电话，发现温秘书笑得比自己更开心。
“是
朋友吗？经理早就该个朋友了。”哪个小开不是未出社会就得到一大推
的青睐，只有他们家经理是异类，从不和任何传花边新闻，毕竟他是公司未来的继承，再怎么样都得赶快找个好孩，建立一个幸福好家庭。“你会不会太关心我的私生活？”
温秘书耸耸肩，他承认，自己管得太多。
岳仲岗起身，拿走车钥匙和随身碟。
“经理，我可不可以请教一件公事？”
“说。”
“什么时候，你才会结束你的假期。”
假期？公司目前营运很顺利，其实……他可以继续待在乡下，用视讯开开会议、有重大事
再上台北处理……他不想造成员工恐慌心理，但他很想将假期无限延伸下去。他在接到阅阅同时，认识了嫁给同
恋的问问。问问长得很美丽，如果要说艳遇，碰上问问可以称得上了，她有像混血儿，浓眉大眼，皮肤白皙，姣好的身材让
想鼻血，都说胸大无脑，偏偏她又是名校的高材生。这么聪明的
生愿意嫁给同恋？想不透吧，但她的理由十足，让谁也无法反对。她说：“你知道吗，想找到一个肯供你吃穿，又能纵容你在外面搞坚
的男，有多困难。”她的话，让所有
的都无言。闪闪是可
型的，圆圆的脸，有小虎牙，两根长辫子在耳边晃，白白的脸上有两坨小红晕，看起来像个国中生，她向岳仲岗自我介绍的时候，还鼓了腮帮子说：“不准嘲笑我的名字。”她叫宋予闪，听起来很像“送雨伞”。
闪闪说，从小到大，她大概只被同学嘲笑……三十几万次吧。她是个有趣的小
生，听说最近有个小男生对她意迷，才十四岁，却为追求她定下十年计划，可是，她比较想当小男孩的后妈。和问问、闪闪、弄弄相比较，阅阅算是比较正常的那个。
阅阅抱着弄弄，再舍不得还是松了手，上车前，她拉住弄弄的手，不停叮嘱，“你要拿问问当榜样哦。”
“学她嫁给Gay哦。”弄弄明明在哽咽，说出来的话却很
笑。“死小孩，别忘记你住的房子是Gay买的。”问问瞪她。
“Gay只是不能和
睡，我又没说不能买房地产。”“客气一，你吃
家、喝家、睡家的，好歹叫家一声姐夫。”问问开始担心未来的子，青少年……多么难缠的动物。“不要再吵了！”闪闪把问问拉开，对岳仲岗投去抱歉眼神，他对她微微一晒。
“对，你不可以和‘姐夫’吵架，要乖乖去上补习班，每张考卷都给我拿满分回来，等你高分考上北一
，我再去跟你们班那个小眼睛、小鼻子的班长呛声。”弄弄吸吸鼻子，“你要怎么跟他呛？”
“我要说：‘谢谢你不跟我们家弄弄谈恋
，她才可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功课上面，等弄弄考到台大医学院，我一定回来摆流水席，让你们整个家族狂吃三天三夜。’”弄弄被惹笑了。“摆流水席很贵的。”
“也对，
么为他们花大钱，不请他们吃大便就很不错了。”“说得也是。”
“弄弄，不可以偏食哦。”
“知道。你也不要吃冰哦。”弄弄也知道阅阅犯过敏，很麻烦。
“嗯，尽量。”
“爇的时候就去洗脸，不要吃冰吃到鼻塞、流鼻涕。”
“好啦，小管家婆。我……要走了。”
“不要担心我，问问比你更负责，她会把我照顾得很好。”
这种话……叫做安慰？岳仲岗被她们的对话弄得哭笑不得。
终于，他们上车，问问、闪闪、弄弄在车边对他们挥手，直到车子转弯，再也看不见她们，阅阅才转回
。“弄弄送走了。”阅阅叹气。
从现在气，她就真的是一个
了，没有亲、没有父母，连心心念念的育幼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买得回来。“断不了的。”岳仲岗突如其来的说。
“蛤？”阅阅转
望他。“亲
是断不了的，不管离得再远、感再恶劣，到后来，你们就是非要聚在一起。”“为什么？说不定，断了就是断了，就……各奔前程。”
各奔前程很正常啊，每个
有各自的生、梦想与未来，她们不会永远绑在一起，长大就是长大了，谁都不能改变。他笑笑说道：“我的父母亲离婚，有一段时间我憎恨他们，我恨他们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没想到孩子会不会痛苦。”
“但
子一天天过去，我慢慢长大，明白了生命里面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我理解，有许多事就是无法勉强，有许多就是少了那么一缘分。”“所以现在不恨了？”
“不恨，我和父亲以及他后来娶的妻子相处融洽，阿姨把我当成她的亲生儿子在照顾，她没想过我身体里面有没有流着她的血，我生病，她永远跑第一。”
阿姨是个单纯又容易满足的
，她才是父亲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至于母亲，硬把她和父亲绑在一起，只会造成两痛苦的生。这，他在很多年前就清楚了。
“你母亲呢，有没有再嫁？”
“没有，她是董事长，每天
理万机，她在工作当中得到乐趣，她用成就证明自己，大家都说她是强，但我却看见她的疲惫和身不由已。”他期待有一天，她会看见守候在身边的幸福。
“你想告诉我……”
“即使我恨过他们，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这对父母，但直到今天，我依然离不开他们。”
“这就是亲
？”“对，这就是亲
。同理可证，你和弄弄不会分开，即使你们分隔两地。”“真感动，有爸妈的孩子真好，不像我们，只能当棵
。”她摊摊手。“如果你的院长听到这话，一定希望自己再死一遍。”
阅阅笑开脸，握祝蝴的手，
靠在他肩上。“喂。”“怎样？”
“有你这个男朋友真不错。”
“终于感觉到了？”
“嗯，不是终于，是早就感觉到了。”
只可惜，这个感觉剩下没几天，要是可以再长一……她不介意别
批评她贪心。“你是感觉是对的。今天，我们不回家。”他宣示似的说。
他准备了惊喜，他想测试，如果不回到同样的环境，如果单单把阅阅留在身边，他会不会照样得到开心无数？他也想彻底理解自己，他和阅阅是属于旧故事的延伸，还是两
已经发展出新的契机。“去哪里。”
“秘密。”
“是快乐的秘密、
漫的秘密，还是疯狂的秘密？”“请解释这三者的差异。”岳仲岗一面开车一面笑，好像她是笑觉促进器，她在，他便控制不了自己的颜面神经。
“吃龙虾、鲍鱼、大牛排，喝二十年的红酒，让肠胃享受奢华风，这叫快乐的秘密；到阳明山看夜景、采海芋，造福视觉神经，属于
漫的秘密；而夜店一游、猛男大方秀，会让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腺兴奋勃起的，当然是疯狂的秘密喽。”她说得理所当然，他也笑得理所当然。
“说吧，你要带我去享受哪一种秘密？”
“幸福的秘密。”他说。
“这不在我举例的里面，什么叫做幸福的……哦，我懂了。”她恍然大悟。
“说说看，你懂什么？”
“到阳明山、把龙虾鲍鱼端到房间、你来主演猛男秀……”她说完大笑。
岳仲岗看着笑容可掬的她，心里浮现答案——重不是环境而是
，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把幸福感觉发挥到淋漓尽致。他弹了她的额
，熟悉的动作，熟悉了她的感动，是的……她好满意这个男！最新地址：m.ltxsdz.com m.ltxsfb.com